《不骑白马的公主》 楔子 「不、不、不……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芷菱整个脸难看死了,任凭她老爹如何在一旁苦苦相求,她仍是无动于衷。 开什么玩笑啊?她可是一个还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耶!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啊?那对她来说简直比叫她下海去卖淫还要命。 她平常就很怕别人知道她家在做什么的了,现在还叫她去打工? 她可是有正常的工作,而且薪水待遇都不错,直媲美一般的ol,条件这么优秀的她,万一去打个小工遇到熟人怎么办? 她还要做人呢! 「芷菱,妳不要这么排斥,我们又不是开什么不三不四的店,这可是正当生意呢!」 陈母就是不懂,为何女儿这么排斥他们家的「企业」,这种生意可是非常好赚耶!平均每一区就有四、五间。 「我没有排斥啦!我只是不喜欢而已。」 芷菱拉着自己的长发看了一下,发现发尾有几根分岔,于是拿起小剪刀剪着。 「老爸,你不是有请小姐吗?为什么还要我去?!」那请小姐做什么,还不如叫她们回家吃自己算了。 「星期日她们要放假。」陈父苦着脸说道。 「那请工读生啊!」她提议着。 「太麻烦了!」他挥挥手。「妳星期天又不必上班,就帮忙一下吧!」 「为什么?」她拍拍桌子。「就算不必上班,我也要休息啊!不休息的话,我还能去逛逛街、散散步、看场电影、喝杯咖啡的,没人规定我不上班就得去帮你看旅馆。」 「一小时五十块。」 陈父忍痛的喊价,养女儿这么多年了,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这真是太不值了。 「我一罐睫毛膏就四百多块了。」 剪完分岔后,她开始看指甲。 「女儿啊!妳太浪费了……以后用四十块的就好了,不然我的妳拿去用吧!不用钱的。」 陈母摇头,赚一百花两百,真不晓得她女儿到底有没有金钱概念。 「妳十年前的吗?」芷菱挑眉,「不用了,谢谢!」她挥挥手,「我怕用了之后原本又长又翘的睫毛会掉光光。」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划不来了……她的睫毛还有烫过呢! 「六十块。」 陈父加价,比了个手势。 「挑染一绺头发也要一百块呢!」 「芷菱,妳别太过分了,妳要知道我是妳爸爸。」陈父微微动怒了。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身分证上头不是有写?」她不否认。 陈父握紧了拳头,「七十块……不能再加了。」 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如果想叫我去的话可以,一小时一百五十块。」 陈父、陈母同时倒抽了口气,「芷菱,妳坑人啊!一百五十块……太过分了吧!」 「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一个小时一百五十块会要你的命,不过我也不怎么care……因为我本来就不想去。」 「这……」陈父怒瞪自己的女儿一眼,「好,算妳行……一百五十就一百五十,成交。」 芷菱一直搞不懂为何别家的汽车旅馆生意那么好,她每个月帮老爸做财务报表却是赤字,今天她终于明白了。 她家的汽车旅馆开了这么多年,她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参观,外头的景观不怎么样也就算了,一走进去,墙上刷着的几个大字,让她看了简直要晕倒── 谢谢光临,人客再来坐哟! 哇咧!这算什么啊?这句广告词还真是「俗搁有力」,难怪生意这么差,如果是她,绝对掉头就走。 除了这点之外,她老爸也小气得很。 现在哪家汽车旅馆的设备不是媲美五星级、六星级饭店啊!按摩浴缸、蒸气室、spa、情趣椅、电动按摩床等,这些都算是基本配备好不好,星空彩绘也不稀奇了。 哪像她家,一个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一台冰箱、电视、饮水机,以及浴室,简直阳春得不能再阳春了,浴缸不是按摩的就算了,还小到不行…… 唉…… 真不晓得她家的汽车旅馆还可以撑多久,在同业的激烈竞争下,恐怕迟早会被淘汰。 可毕竟是自家的旅馆,芷菱还是有些看不下去,于是打了通电话给老爸。 「老爸,你这样是没生意的啦!你要进点新鲜货好不好,墙壁找人来重新油漆,再做个漂亮的花园造景,整个浴室也要重做,不要小气到连a片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片,那个没人要看的啦!」 「女儿,那些都要钱耶!而且需要很多钱……」他也有问过价钱啊!光是听到那个数目,他就开始头昏眼花了。 「要赚钱本来就得砸钱了,只有钱才能生钱。」 「可目前旅馆是亏损的,哪有钱再添购那些设备啊……」而且他也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爸,你这样生意会愈来愈差的,先砸一笔大钱下去,之后再慢慢回收,那样不是很好吗?像你这样,永远都没办法赚钱。」 「那些事不用妳管啦!怎么样?现在卖出几间房间了?」他关心的问道。 「一间,啊……客人要退房了。」 她连忙挂上电话,伸出手接过客人归还的钥匙。 视线偷偷的扫向车子里的两人,不晓得他们是情侣还是来偷情的,但是两人的脸色都很臭,难道是吵架了? 嗯……虽然她很想问问看他们到底怎么了,但是她可没笨到真的开口。 「小姐,你们的房间怎么这么烂啊!这样还收六百八十块!敲竹杠嘛!」开车的男人不爽的说道。 「就叫你别来这间汽车旅馆了,外观看起来这么破旧,里头铁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女伴不高兴的说。 「热水还洗到一半就没了,冰箱竟然还会漏水……还有那个床,软得就像弹簧坏掉一样,根本就不能躺。」 真糟,她家的汽车旅馆被人批评到一无是处,可能只差没有跳蚤在里头跳来跳去而已。 男客人继续抱怨道:「你们要是不改进的话,是不会有顾客上门的,不是每个人像我们一样这么笨!」 女伴劝道:「算了,别和她说这些了,她也不过是拿人家薪水的,走啦、走啦……这种烂地方,我多待一秒都嫌烦。」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听了这么多怨言,芷菱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向两人致谢。 唉!他们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吧?她想。 第一章 将一头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在公司里,芷菱是个非常尽责,做事一板一眼、有条有理、鲜少有笑容的女秘书。 此时,她正拿着一份牛皮纸袋,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外等待时机进去。 也不是她愿意像个白痴似的在外头等,而是因为她的总经理有个很大的坏习惯──喜欢带漂亮的小姐到公司上班。 说是上班,但谁知道两人关在办公室里究竟在做什么,说不定是在里头开小差咧! 还记得她三年前初到这家公司上班,一切还不熟,傻呼呼的就开门进去,当场撞见总经理和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办公桌上,当时真是糗毙了,可后来她终于明白了。 「总经理,我可以进去了吗?」她问着,声音冷淡毫无温度。 这种好色、不正经的男人她最讨厌了,要不是看在这家公司还有一点发展性,要她待在这种鸟公司,还不如拿刀杀了她算了。 「进来吧!我亲爱的芷菱。」一道揶揄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芷菱摇摇头走了进去。 我亲爱的芷菱!这么恶心的话,亏总经理说得出口。 她刚开始听到他这么说,还会脸红心跳,毕竟总经理长得体面极了,说不心动是骗人的。 但……在公司待久了,总经理的真面目也被她看透了。 他这种人就叫「有口无心」,只是随便喊喊而已,根本没有其它意思,而她听久了也麻痹了。 「是,那我进去了,我亲爱的总经理。」 恶~~想吐……恶心的易嵩! 芷菱开门走进,就看到一名身材曼妙的女人坐在易嵩身旁,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行为举止暧昧极了。 天!她的头又痛了,难道总经理不能等下班后再去快活吗?一定得在公司先来个「一发」吗? 「亲爱的芷菱,有什么事吗?」 易嵩拨了拨微卷的短发,他那如黑墨般的发、如子夜星子的电眼,还有潇洒的笑容、优雅的风度,在在让人迷醉,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可是有些被他迷住了。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现在的她早习惯了……跟在他身旁这么久了,对帅哥总有一些免疫力。 「如果没事,我会进到你的办公室吗?」她给了易嵩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她的口气略带不耐烦,面对这种情形,真是有些令她生厌,再加上想到家里那间破破的汽车旅馆…… 天,她只是假日去打个小零工而已,她老爸竟然恶劣到要她想办法让她家的「企业」起死回生! 凭她微薄的一点点能力,怎么有办法拯救她家的汽车旅馆,她又不是上帝。 「芷菱,妳心情不好吗?」易嵩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 看她的样子,也许是大姨妈来报到了吧?他对这个易怒的小秘书早就学会察言观色了。 「是啊!总经理,我只要看到你,心情就会很不好,行吗?」 「喂……妳这是什么态度啊?这是对老板说话该有的态度吗?」坐在易嵩身旁的sally说道。 这个秘书虽然长得漂亮,皮肤白皙得就像雪一样,但是她的表情冷漠,尤其看人的眼神会令人不太舒服。 她是用很不屑的眼光在看人,冷冷的、淡淡的,会让人有些自卑。 「sally,算了!」 易嵩笑笑,没发什么脾气,对于跟在自己身边三年多的秘书,容忍度还挺大的。 「嵩,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让一个小秘书这么嚣张,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叫她回家吃自己了。」sally不满的说道。「嵩,你做什么对她这么好啊?」 「因为我喜欢她啊……」 他放肆的笑着,深情的注视着芷菱。 又来了,每次都来这一套,她的头都痛起来了。要不是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她早就被他给迷得死去活来了。 「总经理,可以开始谈公事了吗?」她将牛皮纸袋放在桌上,「我站得脚都酸了。」 「拿椅子来坐啊!我不介意妳坐着。」 「不过我介意。」高跟鞋穿得有些不舒服,她再看了sally一眼,易嵩立即意会。 「sally,妳先坐出租车回去,等我下班再打电话给妳。」 「啊……怎么这样,叫人家坐出租车回去,不管,我要你开车送我回去!」sally撒娇的说道。 「我现在有事要处理,抱歉……我会想办法补偿妳的。」易嵩安抚着sally的情绪,并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补偿我?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告诉你我要什么好了。」sally逮到机会立刻做出要求。 「今天晚上再告诉我。」 「好吧!」 sally听到易嵩说要补偿她,高兴得心花朵朵开,她朝他挥挥手,又向芷菱示威性的瞪了一眼之后,才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去。 「可以了吗?总经理,你有多余的心思可以与我谈公事了吗?」芷菱有些不耐的问道。 「当然可以。」他用勾魂的眼瞄了芷菱一下。 奇怪!他这个秘书的定力未免也太好了,一般女人只消被他这么看一眼,双颊总会红得像苹果一样,但她──任凭他再怎么放电,她总是无动于衷。 「纸袋里装的是最新的评估报告,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你看一下。」 「当然、当然,我有空的话当然会看。」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一点都没有打开牛皮纸袋的意思,反而直直的看着芷菱。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一定是在看她额头刚冒出来的痘痘,真是讨厌! 「看我的女秘书长得美,不行吗?」 「我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不随便给人看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进动物园还要门票,她就这么给他白看啊?哼!门都没有! 「等等,亲爱的芷菱……」 「还有什么事吗?」 「妳今晚有空吗?」 「总经理,你该不会又想请我吃饭、聊天、看电影了吧?如果我是第一次认识你,可能还会上当,但是我们都这么熟了……而且,别忘了你刚才约了别人了。」 「我可以为了妳推掉别人的约。」易嵩玩着手中的钢笔,神情看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妳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是别的女人比不上的。」 「当然,我知道我在总经理你的心目中有多重要。」 是啊!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重要。 「如果没有我,谁来帮你处理成堆的公事;如果没有我,谁来帮你挡下那些前女朋友;如果没有我,谁来帮你订花送给女人。」 没错,她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连自己都想哭的地步。 也许就是因为她能力太强了,才要处理公事以外的老板的杂事,这一点让她觉得很闷。 「芷菱,我是真的很喜欢妳。」 「我知道,如果总经理不喜欢我的话,我又怎么能领高薪,又在这个位子待上三年,我知道这个位子有很多人觊觎。」 「答得妙极了!」他拍拍手。「我喜欢。」 无聊!他又来这套了,她可不是他花名册里的一员。 她挥挥手,走出易嵩的办公室。 看到她走出去,易嵩笑了几声,拿起桌上的咖啡啜了口,「芷菱,我是真的很喜欢妳啊……」他喃喃的说道。 「喂,你一个人坐在这么大的房子前做什么啊?」一个穿著国小制服的小女生问着坐在阶梯上的易嵩。 「关妳什么事啊?」鸡婆! 「不是啊!我是看你好象快晕倒的样子,你住这里吗?」她指着那栋房子,面积好大啊!哪像她家,小不拉几的。 「是又怎么样?」 「真好!一看就知道你家是有钱人,有钱真好。」 「神经!」 这个小女生语无伦次的,易嵩不愿再搭理她。 「喂、喂……」 他将头偏到一边。 「大哥哥、大哥哥……」她拉拉他的手,「看我啦、看我啦……」 「妳到底有什么事啊?妳知不知道连这条马路也是我们家的?妳再这样吵下去,我就叫人赶妳走!」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事要问你而已。」芷菱的表情很认真,「你家既然这么有钱,那你是独子吗?啊……就是我爸妈说的,家里就只有一个男生而已。」 「不是,我不是独子,妳问这个做什么?」小女生应该不会问这种问题才对。 「真的吗?」她有点失望,「那你家有很多兄弟姊妹吗?」如果是的话,可能就分不到多少了。 「我还有一个哥哥。」 「真的吗?」算起来好象还不错,只是,要分一半给别人,实在有点可惜。芷菱的声音和表情看起来都很兴奋。 「嗯。」 「那我嫁给你好不好?你以后长大就娶我吧!」 「啊?」易嵩以为自己听错了,「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娶妳啊?」长得丑不拉几的,还叫他娶她,真是令他有点受不了。 「因为你家只有两个兄弟、你家又有钱,所以你要娶我。」 「为什么?」 现在的小女生到底在想些什么,有钱就得娶她……这算是哪门子的想法? 芷菱想了一下。 「这是我妈妈教我的,如果没有其它兄弟姊妹,就代表你家的财产以后就全都是你的;不过,你还有一个哥哥的话,那就只能要一半。然后你的身体又差,说不定我一嫁给你之后,你就去见佛祖了,这样你的钱又全都是我的了……」芷菱天真的说着。 咚! 易嵩差一点晕倒。 年纪这么小,心机就这么重!竟然还算到他如果娶了她,又提早挂点,那他的财产就全都是她的了。 他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冲着她这句话,他会把身体养好,好好的吃饭、睡觉,不让她的诡计得逞。 「我要进去了。」 他拍拍屁股,从阶梯上站起来。 「大哥哥……你要进去了?现在太阳还没下山耶!」她拉着他,不让他进屋。 「放手啦!我要去吃药。」 「吃药?」芷菱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为什么要吃药,不要吃药啦……」 「为什么?」 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一定是要叫他不要吃药,这样才能早一点见到她所谓的佛祖。 「这样才能早一点见到佛祖。」 咚!果然,他就知道,他的头都痛了,「小朋友,快点回家喝奶吧!我要回去了。」 「记得别吃药哟!这样才能早一点见到佛祖。」她还不忘对着他的背影大喊着。 ☆ 「要不是妳,我可能真的早死了,升天去见妳所谓的佛祖。」易嵩自言自语的,「还是等妳自己记起我吧!」 坐在办公桌前,芷菱双手撑着下巴,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件事。 奇怪,她怎么会这么倒霉,有这么多家公司敞开双臂准备要迎接她这个社会新鲜人,但是她偏偏挑中这一家。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满幸运的,但……她现在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面试那天,天气原本很好,却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淋得她一身湿。她在人事室门口见到那些和她一样准备要面试的人时,她突然觉得很沮丧,因为,没有人像她这么惨的。 一身新买的白色套装,被泥巴泼成了水彩画,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连人事主任也在面试之后叫她回去等通知。 结果,在她遇到易嵩之后全变了,她不小心撞到了他,可他非但不生气,还亲自送她回家,之后就给了她这个职位。 那时她还感激易嵩感激得要死,直认为他是个大好人,但她现在却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还是跳槽好了。」 她用手敲着办公桌,这个念头她可是动过好几次了,但都没有付诸行动,毕竟这里的薪水真的是太诱人了,而且现在工作难找啊! 「算了!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好了。」 可恨的老爸,真的是太过分了。 说好只帮忙看一次旅馆,竟变成每个星期天都得来,拜托……她是招谁惹谁了啊?更过分的是,那时说好一个小时一百五十块,她却连半毛钱都没有拿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这种没人上门的汽车旅馆还不如关门好了! 突然,一辆积架从不远处驶来,芷菱研判这么高级的车是不会进他们这家烂烂的汽车旅馆的,于是并没有去搭理。 「嵩,那家motel好象客满了耶!就只剩下左边那家看起来很烂的……」sally抱怨着。 「如果只剩那家的话,妳要去吗?」易嵩笑笑的问着,左边那家就像十几年前的motel,光看外观就让人不想进去。 「不太想。」 「那怎么办呢?」他思考着,「难不成要做车床族吗?sally,还是妳委屈一下好了。」 「不要、不要,人家才不要做车床族呢!」sally抱怨着,「不然去你家好了。」 「不行,我家不给人进去的。」 「啊?你怎么这样,不过是去你家过夜而已嘛!隔天一早我还可以做早餐给你吃,怎样?」 「谢了,妳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习惯吃外头的早点了。到底进不进去啊?不进去我就送妳回去了。」 sally在心里挣扎许久,才不情愿的点头,如果错过今晚,她可能还得等下次才有机会与他温存耶! 「那好吧!」 闻言,易嵩俐落的把车子转了向,驶入那问破破的汽车旅馆。 当那辆积架直直的开过来时,芷菱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可能?这么好的车子会来这么烂的汽车旅馆?不过,这可不关她的事,她只要负责收钱就好。 「你好,要过夜还是休息?」她露出笑容说道。 「休息。」 易嵩探出头,掏出一张千元大钞。 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她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可不得了了。 他……他……易嵩……竟然带女人到汽车旅馆!虽然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重点是-- 竟然被她给遇到了! 他是她的总经理、她是他的秘书,而且公司规定不许员工在外头打工,这可怎么得了? 易嵩见到芷菱时明显有些吃惊,他先是挑了挑眉,而她则是对他尴尬的笑笑。 「我说我要休息。」 「呃……好好、好……三一五号房,直走左转那间就是了。」 「小姐,谢谢妳。」 易嵩将车子驶离,芷菱的两腿也软了。 「老爸,我真的会被你给害死。」 虽然她一直想要换工作,但是却又舍不得,如果真的因为在自家汽车旅馆打工而被炒了,芷菱发誓自己真的会回去跟老爸拚命。 十几分钟后,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不用看房号也知道是谁打的,因为现在只有一间房间卖出去而已。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是外送餐点还是……」 「小姐,你们的房间里怎么没有保险套?」 「啊……」 她开始头皮发麻了,易嵩竟然打电话问她为什么没有保险套,她这个臭老爸是在做什么啊?竟然连「必需品」都没准备好。 「呃……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再找找看,里头应该是有的,我们每间房间都有准备。」 「我找过了,真的没有。」 「先生,也许你没有仔细找呢!我们都放在床旁边的小柜子上,用纸盒装起来。」 「这就有了,有看到纸盒子。」 「那就是了,有什么需要再……」她急忙的想挂电话。 「等等,我是要告诉妳,盒子里是空的,还是麻烦妳送一、两个过来吧!」 「我……我送……」 老天爷啊!她可是学有专精的女秘书耶!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竟然要送保险套给客人用?! 好吧!这些都算了,重点是--那个客人还是她的总经理! 如果想得不堪一点的话,她不就成了拉皮条的吗? 「麻烦快一点好吗?」 「是的。」 第二章 「嵩,你不是打电话叫小姐帮我们送小雨衣吗?」 「是啊!」他点头,脸上带着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家旅馆还真烂耶!好旧……以后别来这里好了。」 「嗯……」易嵩点头,没想到芷菱竟然会在这里兼差,真是令他意外极了。 叮咚……房间的门铃响了起来,易嵩从床上起身,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毛巾便去开门。 「先、先生,东西……送来了!」芷菱的声音有些抖,不敢看向眼前的男人。 「谢谢妳。」 认识她这么多年了,她给他的印象一向都是俐落、冷静、做事有条有理的女秘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惊慌失措的,真是有趣极了。 他伸手取过小雨衣,芷菱立刻就想溜了,但是却被他给唤住。 「妳……在这里工作吗?」 「嘿……呃,没有、没有……」她挥挥手,「这……我可以解释的。」芷菱有些慌乱的说道。 「我等妳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sally却打断他。 「嵩,怎么样了?你还在和服务生聊天啊?」 「哦!马上来。」他向芷菱点点头之后便关上门。 而这一夜,芷菱失眠了。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 芷菱坐在办公桌前双手合十,等着被总经理召唤,然后盘问一番。 她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她很可能就得卷铺盖走路了。 不过,也真的很奇怪,都已经接近傍晚了,却还没有见到总经理的影子,敢情易嵩今天不上班吗? 咦?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说不定她就能逃过一劫。 如果幸运的话,也许他会忘了这件事,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她还是满怀期待这么想。 她的表情由原本的焦虑,慢慢转为正常的神色,最后嘴角竟然还抿起小小的微笑。 时间接近下午五点了,这代表下班时间快到了,也代表着她可能可以摆脱拷问的命运了。 芷菱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当她拎着皮包站起来时,一道人影从她身后走了过来。 「要下班了?」 这个声音让她的心剧烈的震动了下,心跳开始加速…… 「呃……总经理,你怎么现在才到公司?」她缓缓的转过身,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当她的视线往上爬时,才发现总经理今天非常不一样。 易嵩一向非常重视外表,但此刻的他头发凌乱、衬衫也皱得像咸菜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有点事所以这么晚才来。」他看了下表,「哇,都五点了!」 奇怪,真的很奇怪。 他一向都是神采奕奕的,现在竟然要死不活的,而且没有开口问她在汽车旅馆工作的事。 「今天有人打电话给我吗?」 「呃……」 气氛真的是诡异极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选择直接上断头台,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肉被一吋吋的割下来,流血而亡。 「就总经理你那五个女朋友,还有两名客户……」她尽责的报告着。 「除了这些呢?」他爬了爬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疲惫。「没了吗?」 看他的样子,似乎压根忘了昨天的事,「总经理,你还好吧?」纯粹是下属对上司的关心,下具有任何意义。 「不甚好。」他挥挥手,瞄了自己的办公室一眼,「妳有兴趣听我诉说内心的苦闷吗?」他苦笑着,「我真的很累。」 「这样啊……」 芷菱低头看了下大理石地板,再看了眼自己的包包,如果她够狠心,就可以说:「你的死活关我屁事」。 不过,这么和总经理说话实在是大不敬,虽然不至于诛连九族,但是也得卷铺盖走路。 「还是妳赶时间要回去?」他摇摇头。「好吧!既然已经超过下班时间,我也没有权力强留妳下来听我吐苦水,妳狠心的话就离开吧!我不会怪妳的。」他说得可怜兮兮的。 哇咧……来这招,她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他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那她绝对不鸟他;可是他偏偏用这种悲惨的语气…… 不理他似乎有点良心不安! 「总经理,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吧!虽然我不见得能解决你的问题……不,应该说我根本就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不过你说出来心情会好些。」 她难得这么好心、语气这么软,全都是看在他一脸悲情的份上。 「妳别管我好了,妳下班吧!」 她翻了翻白眼,她是想下班啊!但是就这么走人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没关系的,我有空。」 「那就麻烦妳跟我进办公室,如果可以的话,再麻烦妳泡杯咖啡进来。」他率先走入办公室。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露出森森白牙,当看到那个笑容时,芷菱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好累!当他的秘书不仅要尽心尽力的工作,还要三不五时与他斗智,唉……歹命哟! 芷菱走进易嵩的办公室,看到他已坐在沙发上等着,于是她把咖啡放在桌上,也不客气的坐在一旁。 「芷菱,浪费妳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他说着客套话。 「不会。」她摇头,心里则是在暗自「讦谯」。 知道会浪费她的时间,就别在她面前装那副要死不活的脸咩!她对这种弱势族群最没有抵抗力了。 「说来真可笑,我身旁有这么多女朋友,却没有半个可以为我分忧解劳。」 这样听起来,是她可以为他分忧解劳吗?她想着。 那她该为了自己的特别而感到受宠若惊吗?谢谢主上这么看重她。 「so……」 「果然就只有妳最了解我。」 「是啊!我感到光荣无比,请讲重点好吗?」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希望我能考虑到公司的前途,答应他为我安排的联姻,扩大『易氏』企业的版图。」 「那很好啊!以公司的立场考量,这是正确的。」她公正的说道,「总经理,其实要嫁给你的女人才可怜呢!你一向……呃,滥交。」 「滥交?」他挑了挑眉,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对他似乎不怎么公平。「我以为我都有在挑。」 算了,不和她计较。「妳真的觉得联姻很好?」 「当然好,这个方法从古代一直用到现代啊!」 很显然的,他无法勾起她的同情,她没有与他一起咒骂董事长没人性,只顾着自家公司的前途。 不过,这也挺像她的,她不是一向就是如此? 「纵使我不愿意?」他试探的问。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和董事长沟通啊!」 「我说了,但他要我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还问我是不是有了女朋友,要我带回去给他看。」 「噢!这并不过分啊!那你就随便带个女朋友回家就行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困难才是。」她有点嘲讽的说道。 「说得也是,不过,要进得了我们易家可能不容易。」 「贵府挑媳妇的门槛很高吗?」 「芷菱,妳别损我了好吗?我爸订了一个期限,如果我没在期限内带女朋友回家,就叫我接受联姻。」 「我还是觉得不过分。」 「其实……」 该死的,他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他平常才不是这个样子呢!看他这样,她真的很不习惯。 「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好久、好久了。」他的目光变得深情,不再是玩世不恭。 「啊?!」他的话就像一颗炮弹投在她面前一样,令她震惊极了。 怎么可能?好色的总经理怎么可能这么痴情,这会令人跌破眼镜耶! 「看妳的表情,好象不相信?」他不太高兴的问。 「不!怎么会呢?」她讪笑了声。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记得我是国中时喜欢上她的,不过,她后来就搬家了。」 国中--她被咖啡呛了一下,咳了几声。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总经理居然这么纯情,他现在少说也三十岁了,就算是国三发生的事,距离至今也有十五年了。 她不禁为围绕在这只金龟婿身旁的女人感到不值,人家心里早就有喜欢的女人了,而她们只是他排解寂寞的工具而已。 「怎么了?妳的表情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以为然?」易嵩笑问着,心里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没什么,那总经理,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想请妳帮我找人,在一个月之内找到她。」 「啊?」 哇咧~~要找人应该要找「阿亮」才对啊!她哪有这么神通广大,可以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小情人?她又不是神。 十五年了耶!可不是十五天,不要丢这么大的难题给她好吗? 「总经理,我想你应该去找阿亮才对。」她给他一个很好的建议。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不过我如果找上他,我父亲一定会知道,对我来说,这个方法并不是很好。」 「我拒绝,我的工作并不包括这个。」白痴才会把这等难事揽下来做,「好了,总经理,你已说出你的心声,现在应该比较舒服一点了吧?时间不早了,我要下班了。」她站起身,一副就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样子。 易嵩笑笑,看起来奸诈无比。 「我知道这不是妳分内的工作,如果妳愿意接受的话,在妳帮我寻人的这段期间,我可以帮妳加薪三万块。」 三万?好多!她吞了吞口水。「但是……」 「当然了,我这个人一向不会强人所难,妳若不想也可以拒绝。」他凉凉的说。 「我拒绝!」她还是忍痛放弃,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她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寻人? 「公司章程第三条第九款,职员不得在外兼差。」他懒懒的说道,啜了口咖啡,整个人看起来悠闲极了。 既然他好言相劝无效,就别怪他使出卑鄙的手段。 「总经理你--」太过分了,竟然威胁她! 「妳知道在外头兼差,公司会怎么处理吗?」 「我……」 「公司可以请妳走路,而且不发遣散费,每个进公司的员工都有签下这份契约。」 「可是……我不是在兼差,那家汽车旅馆是我爸开的。」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只是帮忙看一下旅馆而已。」 「妳的意思是--妳家是开汽车旅馆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是啊!不行吗?」她说话的口气有些冲。 「别误会,我没说不行,只是觉得意外。」 「那我这样不算兼差吧?!」她反问,暗自松了一口气。 「应该还是算,虽然那是妳家开的旅馆,不过妳在不属于我们公司的地方工作,那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妳还有疑问,我可以请律师向妳解答。」 「那是我家开的!」她再一次强调,万分的不爽。 该死的!都是臭老爸害的,叫他找工读生他不要,现在可好了吧?害她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她最讨厌这种感觉了。 「我没说那不是妳家开的,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打电话叫律师来解释那算不算是在外头兼差。」 看她那「赤耙耙」的样子,双眼几乎要喷出火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生气呢! 「你不要太过分了!」芷菱愤怒的指着他。 「我做人、做事一向如此,怎么样?」 「我还能选择吗?」 幸好他不是逼迫她去作奸犯科,不然她就真的是完蛋了。 「别说得这么哀怨,高兴点可以吗?也许那会定件不错的差事。」 「很抱歉,我无法如此想。」 「那妳接受了?」 「我可以说不吗?」 「妳很生气。」他指出事实。 「对,我、现、在、很、不、高、兴。」她的语气显示出她的愤怒程度。 「很好,我已经接收到妳传达的讯息了,现在,请妳平心静气的听我说。我会提供妳对方的特征、年纪和以前的住址,请妳务必帮我找到她,而且每天都得向我回报妳的进度。」 「尽我所能,行吗?」她翻翻白眼。 笑话,如果那人就这么从人间蒸发,要她上哪儿找啊? 「妳可以做得到的,我亲爱的芷菱。」 「别如此看重我!」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极为厌恶的总经理。」 「哈哈哈……」他狂笑着,「果然,妳可是朵解语花呢!和妳谈过之后,我的心情好多了,晚餐也可以多吃一点。」 「谢谢总经理的夸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的是『食人花』好吗?」先将十大恶人之首易嵩吞进肚子里。 他对她的话不以为意,「让我想想要怎么报答妳好了,这样吧……」他偏头想了下,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那张绝美的怒容一眼,「我请妳吃饭,随便妳指定一家餐厅。」 「谢谢,我现在只要看到你就吃不下。」就算勉强吃下也会拉出来。 「呵呵!那真糟糕。」 第三章 「这算什么特征啊?那个易嵩分明是在给我出难题!」手拿着易嵩写给她的纸条,芷菱的一双柳眉几乎打了十几、二十个结。 特征:女性。 年龄:不详。只知道我国中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学生,至于小几则不清楚。住址:当时住在我家附近,后来搬家了。 他一定是和她有仇!芷菱如此认定。 只有这么点讯息,其它的全都不知道,这样要她怎么找?他家的住址……这个住址她似乎有点印象耶! 她小时候好象也住过这里,不过没住多久就搬家了,难不成易嵩想找的人是她? 「哈哈……」她被自己的阿q想法给逗笑了。 不过,如果以他提供的条件来看,她还真的满符合的,依照他俩的年龄差距,他国中的时候,她的确还是个小学生。 但如果再客观一点,符合条件的人可是多得数不清。 「怎么可能是我嘛!别神经了……」她敲了敲自己的头,也没什么印象小时候曾见过什么国中生的大哥哥。 芷菱拨了通电话,决定向易嵩抗议,「总经理,我能力有限……你给的资料,我想我是找不到了。」 「是吗?」从他的声音听得出心情挺好的。 「对了,芷菱!我忘了告诉妳,我刚刚找到我当初帮她画的画像,也许这样妳比较好找。」 「画像?」 嘿!有这种东西不早说,最起码找超人来就容易多了,「总经理,那张画像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他非常的大方,「明天吧!我会带到公司给妳,不过妳可别弄坏了。」他叮咛着,这对他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我会小心的,只看不摸行吗?」拜托,他把它当宝,说不定她还当成是垃圾哩! 「芷菱,画像在这里。」桌上放着一只卷起来的图画纸,「别弄坏了。」 她露出了微笑,伸出手拿起图画纸,并打开……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差点吐血!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这算什么? 他是存心要她是不是?! 这叫什么画像啊?简直就是蜡笔小新,只差蜡笔小新是男的,而且鼻孔没挂两管鼻水。 「总经理,你画这是什么东西呀?」敢情他的美术就只有幼儿园程度? 不……幼儿园孩童画的都比他好。 「我初恋情人的画像啊!妳看不出来吗?」 他确定这是他为初恋情人所画的,当然了,他国中在画这画像时,是靠记忆画下来的,而不是看着本人画。 「你的初恋情人长这副模样?」她指着画像。 「我画得太好了?」 「你以为呢?」 她的声音愈来愈像在叫嚣了,来公司这么多年,她一向给人从容自若的印象,但现在……她觉得这两天她的修养、气质,已经全被易嵩给磨光了。 「很抱歉,我知道我画得不好,其实我很讨厌画画。」他可怜兮兮的说道,早看出来她是吃软不吃硬的。 「如果这张图造成妳的困扰,我真的很抱歉,不过,我是真的希望能找到那个女生……」 「呃……」 讨厌,那是什么眼神、什么声音啊?就像被踹了好几脚的小狗一样可怜。 真该死,她似乎有点同情他了,而且他的「专情」也有点打动她了。 「那我再想办法画好一些,可以吗?」 「算了!算了!」她挥挥手,就算是她欠他的好了,「总经理,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请。」他恭敬的伸手。 「你有多喜欢这个女生?」 她指指画像,以这张画像来看,对方长得还好咩!有九成的女人都会比她漂亮。 「非常喜欢。」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蒙眬,就像想起美好的往事一般,「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很喜欢她了,只是还没机会告诉她,她就搬家了。」 「你国中、她国小……」 她伸出指头开始数着,假如那时易嵩国三,而她是小一……那不是足足差了八、九岁?原来他那时就有恋童癖了啊! 「她这么小你也喜欢……」 「是啊!妳想说什么?」她似乎把他想成摧花狂魔一样,看她那种眼神就知道了,「我还可以告诉妳,我今生非她不娶。」 「感人、感人,真是太感人了。」她拍拍手,听到易嵩这么说,她对他的观点有些改变了。 其实他是很专情的,会和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只是为了抚平那颗寂寞、孤单的心而已。 「这样妳了解了吧?那就麻烦妳了,有什么问题再问我。」他挥挥手,示意芷菱退下,就在此时,门被敲了一下,而后打开。 「嵩……」 进来的是sally,易嵩的一号女朋友,她依旧是脸上化着大浓妆。 「喏,这是你昨晚掉在人家床上的,我特地帮你拿来了,你看我有没有很贴心?。」 「sally,真不好意思,还麻烦妳特地帮我送过来,其实这条皮带放在妳那里也没关系。」易嵩搂住了她的腰。 「人家想你嘛!所以就拿过来了,你都看不出来我的用意吗?」她嘟着嘴。 「妳不说我还不晓得,但是现在知道了。」 「知道就好。」 她一手勾住易嵩的手,一手拍着他的脸,两人亲密得很。 芷菱看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这像是刚才那个深情款款、一生只爱一个女人的易嵩吗? 哇咧……还是他根本是作戏给她看的?其实他把她当猴子耍。 亏她还被打动了,真笨。 「喂,妳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看到我来,也不会泡杯什么给我喝,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吗?」sally看到芷菱又用那种不屑的眼神在打量她,于是不悦的说道。 她的眼神令她浑身不自在极了。 「sally小姐,真的很抱歉。」她冷冷的说道,「我的职位是秘书,不是泡茶的小妹,妳想喝什么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快。」 「喂,妳这是什么态度啊?」sally嚷着,拉着易嵩的手不停摇晃,「嵩,不管啦!你要帮我出口气。」 「她一向都是这样,别理她不就成了?」 「你的脾气就是这么好,才会让她骑到你头上。」她可是在帮易嵩教训他的秘书,「请妳注意一下妳的态度好吗?」 「谢谢,我会记得的。」芷菱口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依然故我,收好东西之后便转身离去。 「嵩,不管啦!我要你把她炒了,秘书我也会当啊!不如让我来帮你,你觉得如何?」 她才不要每次来都得看那个臭秘书的脸色。 「妳?」易嵩笑笑,「算了吧!」 「不管,你炒了她嘛!我讨厌她那种嚣张的表情。」 「她就是这样,妳别放在心上。」 「嵩,叫她回去啦!如果你不叫她回去,以后就别来找我。」sally骄纵的说道,原以为易嵩会安抚她的情绪,但是她错了。 「那妳就回去吧!我不会再去找妳。」 他冷淡的回答着实让sally愣了一下,他的声音一向都是充满热情、戏谑,而且总是会说些好话来安抚她,但这次……怎么这么认真,而且说得如此冷漠! 「嵩,你……」 「如果拿妳与我的秘书相比,妳是比不过她的,不管是外貌还是能力,往往都是处于劣势者会被舍弃。」他冷冷的说道,「人要知道分寸,也要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位,这才是聪明的。」 「嵩--」她的话梗在喉头,「我……呃……呵呵……」 她害怕被易嵩所拋弃,「我是开玩笑的,你别把我刚才的话当真,别当真了……」 「这当然。」 见到她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又笑了笑,恢复以往的样子,「妳就别再提那些我不爱听的话了好吗?这样我才会喜欢妳好久、好久。」他亲了亲sally的脸。 「是、是,我知道。」 易嵩下班后回家,正准备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却在大楼左侧发现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 原本他不打算理睬,因为等一下就会有守卫过来驱赶她,毕竟这栋高级大楼守卫是十分森严的。 但是,他在看到她那苍白似鬼的脸时,愣了一下。 他一双剑眉皱得紧紧的,不认为这女人此时应该出现在这里。 俐落的踩了煞车,他停下车,放下车窗,「雷小姐。」通常社交名媛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衣物点缀,但现在雷家的事业垮了,连带的,她的穿著就显得平民化许多。 不过,她身上还是保有一股贵气,就算穿著再怎么普通,还是令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你是……」 她哑着嗓音望向来人,举目无亲的她真的不知道能去哪里。 父亲的友人没半个人敢对她们姊妹伸出援手,因为那人的势力太大,他们怕得罪他。 「我好象不认识你。」她对他存着一丝戒心。 「无所谓,我也不认识妳。」他耸肩笑道,「不过,我想妳应该是雷老虎的女儿吧?至于是哪一个,我倒是分不清楚。」 听说雷老虎的三胞胎女儿连他自己都认不清楚了,更何况是别人? 「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觉得妳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瞧见她眼里那抹戒备的神色,他又笑了。「放心!我对妳没有什么企图,当然……妳可以说绑匪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听到易嵩的话,雷依依笑了。 对于初次见面的这个男人,她心中竟然莫名的升起一股信任感,这让雷依依感到不解。 「你……我可以相信你吗?」她缓声说道,像溺水的人攀到浮木般。 「如果妳觉得我可以相信,那妳就可以信任我。」毕竟他对她并没有恶意。 「那你……会庇护我吗?」她再问道,眼神中有着渴盼。 「如果妳需要的话。」 「谢谢你。」 她放心了,她好累……闭上眼,雷依依缓缓倒了下去。 「该死的!」 易嵩这才发现地上那摊血,他咒骂了声,将雷依依抱上车后,立即将她送往医院急救。 「儿子,怎么样了?情况如何……」易父坐在书房里,等着易嵩开口。 「很好!目前进展都还不错,没什么问题。」 他走到父亲的书柜前,随手挑了本书,他父亲书房里的三面墙全都做成了书柜,藏书丰富,他从小就喜欢窝在这里看书。 「可以告诉我到什么程度吗?九十、八十,抑或者是六十?」他再问。 「保守估计,应该只有五而已。」 5%真的是少得可怜,而且这也不像他。 「这么少……」易父皱起了眉头,「如果不行的话,你还是放弃吧!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若要上钩早就上钩了。」 「父亲,你说得很有道理。」他随手拿起一本最新一期的天下杂志看着,「不过我可是到最近才撒了网而已,没办法……大鱼总是难钓的。」他笑着。 「慢吞吞的,不像你。」 易父摇头,对于他的进度不甚满意。 「豹子要相准猎物一举出击,才能快、狠、准。」易嵩回道,不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对。 「不过,你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豹子。」 「不像豹子像什么?」他阖起杂志放回原处,「难不成像乌龟?哈哈……」 当只乌龟也不错,敌人来袭时还能躲在龟壳里。 易父皱皱眉头,「你看起来不太认真。」 「我一向如此。」 「如果你失败呢?或者她有喜欢的人了……」易父试探着。 「我不会失败的。」他非常有把握,望着父亲疑惑的眼,「因为那种感觉会让我不舒服,我喜欢的女人就只能爱我一个。」 「很有自信。」 「当然……」父子俩相视而笑。 「你们父子俩是聊完没?易嵩,你难得回家一趟,就只会和你老爸躲在书房里聊天,也不见你到客厅陪我聊几句!」 易母不悦的站在两人面前。 「儿子啊!你要知道你和你哥可是我痛了四十八小时才生出来的,而且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应该和我比较亲近才是。」 「我知道、我知道。」易嵩拍拍母亲的肩膀,「这些话我已经听了好几十年了。」 「早知道我就生个女儿。」易母嘟囔着。 「妈,妳现在想试试看还来得及,老蚌还是能生珠的。」他揶揄的说道。 「你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我生得出来,你早就多了很多弟弟妹妹了。」她给了易嵩一个白眼,「你们父子俩快下楼吃饭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芷菱,妳今晚有空吗?」易嵩双手交叠着,站在芷菱面前。 芷菱抬头仰望着她的大老板,心里对他不爽到极点。「怎么?又要很好心的请我吃饭了是吗?」 「算是,也不算是。」他点头,「肯赏脸吗?」 「我可以说不吗?」 她对于和易嵩一起吃饭没什么兴趣,她现在只要看到他那张脸,就会食欲不振。 为了帮他找初恋情人,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吃好睡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回家补个眠。 「这是个民主时代,我会尊重妳的决定,不过,我想我要带妳去的那个地方,妳应该会很感兴趣。」 「感兴趣?」 笑话!易嵩会想去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感兴趣?「总经理,我不认为我们是同类型的人。」 「是啊!我也不认为我们是同类型的人。」 他双手撑在芷菱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两个同类型的人在一起哪有什么乐趣可言?就因为妳的个性和我差很多,所以我才会挑中妳。」 讨厌!他那是什么态度啊?总是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她会长鸡皮疙瘩的好吗? 她不是在他身旁围绕的那些女人,别以为她会这么简单的就被他电得团团转。 「是啊!小的该跪下来抱着你的西装裤痛哭失声以谢隆恩吗?」 恶心、恶心。 「是不用抱着我的西装裤,舔我的脚趾头就行了!」他哈哈大笑着,和她斗嘴,看她气得蹦蹦跳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总经理,如果你很无聊、没事做的话,请去找别人聊天,我真的很忙。」 「我知道妳很忙、很累,所以才特地来约妳,想让妳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 这个该死的男人,看他的样子,似乎打算继续在她面前晃下去,这样她根本无法做事好吗? 如果他是对她不爽的话,那他用的手段就真的太下流了些,他一定是想干扰她工作,然后再借机炒了她吧? 「我只要看到你,神经就更紧绷。」 「小乖乖,别这样好吗?试着用妳最美的笑容来面对我。」 「谁是你的小乖乖,请总经理你放尊重一点好吗?」 放尊重一点……易嵩苦笑了下,他哪里不尊重她了,他既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也没有在言语上轻薄她,他这样也算不尊重她吗? 算了、算了,易嵩不想和她计较,他完全把芷菱恶劣的脾气想成她大姨妈来报到了,也只有这一点,才能解释她那烦躁的态度。 「去不去?」 他将邀请函放在桌上。 「不去……」 她起先连看都没看,但是当眼尾瞄到烫金的字体时,她有些被吸引了去,她动手掀开了它。 「咦?这个……你怎么会有?」 天啊!易嵩真是神通广大,不晓得去哪里变来这张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天知道她想去这种地方见识想好久了。 「啧啧……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原本还想说妳这样日夜帮我做事挺辛苦的,所以就托人帮我弄来这张邀请函,结果妳竟然不要……」他摇摇头。「看来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不去,一是找其它女人陪我去了。」 当然,他也可以单独前往,不过那真的是太孤单了些,而且也不符合他的个性。 「是喔……」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他看着她的脸,她很明显对这个拍卖会起了兴趣。 好想去、好想去……她真的很想去。 不过,若是一定要与易嵩一起去的话,那她又有点小小的不愿意。 她相信若是与易嵩一起去参加慈善拍卖会,说不定隔天就会登上报纸头条了。 不,她才不要,与他一同上报是件可耻的事好吗? 她陈芷菱的眼光没这么差、这么低下,看上一个专门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看妳的样子,妳不去啊?」 「总经理,不然这样好了……」 她涎着笑脸,难得的对他露出一个逢迎谄媚的笑容,「这张邀请函就给我吧!我代替你去参加,可以吗?」她清清喉咙继续说道:「你以前很忙的时候,也都是我帮你出席的。」 「嗯,说得有理。」他点头,而芷菱也一直跟着他点头,并露出大大的笑容。「那我看我们都别去了。」 听到易嵩的话之后,她整张笑脸垮了下来。 「啊……」 「很失望吗?」 「有一点。」既然非得他陪同才能出席这场慈善拍卖会,芷菱也只好认了,「好吧!我们一起去好了。」她让步了。 「这么委屈?」 他挑眉,她的表情好象他是「逼良为娼」的人口贩子咧! 「不,不会!」她咬牙切齿的,没办法……有求于人就必须看人家的脸色。 「妳为什么想去参加那场慈善拍卖会?请问我可以知道原因吗?」他悠闲的问道。「我有点好奇。」 「总经理,你有没有听过好奇会杀死一只猫?」 「我想我的好奇心是能杀死一只猪好不好?哈哈哈……」他开怀朗笑着,等着她给他一个很好的答案。 她很气恼,为何她对这个风流又下流的总经理就是没辙。「那里有我想见的人,这个答案可以吗?」 他胸口一窒,那里有她想见的人吗?那她想见的人是谁? 「男的?女的?」 「不男不女是个人妖,行不行啊?总经理!」她没好气的说道,管这么多做什么! 难不成她一天上几次厕所、大姨妈何时来、有没有来,都必须跟他报备啊?笑话! 「呵呵……不愧是我最亲爱的秘书,连回话都这么有艺术,看来妳应该还能保有这个职位二十年,让我这往后的二十年充满欢乐。」 「谢谢喔!能娱乐伟大的大老板是我的荣幸好吗?同时也感谢老板保障我未来二十年的工作。」 第四章 在这里的,他一定在这里。 她就是看到报章杂志才迷上他,像他这种非常人物,不是普通场合能见得到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想出席每一场上流社会的宴会,只为了能目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怎么了?我感觉妳从踏进饭店后,就有些心神不宁?」 易嵩向来观察敏锐,芷菱脸部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发现她从进入拍卖会的会场时,眼神就开始四处搜索,像是在找些什么。 「还是妳对那些展示的拍卖品很感兴趣?看妳喜欢哪一个,我可以买下来送妳,就当是妳还要为我效命二十年的谢礼。」他指着手中介绍拍卖品的小册子,「先看看吧!」 「呃,喔……」 刚开始只是普通的酒会,与会的商界人士会互相寒喧几句、聊聊近况,酒会进行到中场才是高潮,也就是拍卖会的展开。 果然,他还是没来! 要见到他真的是太困难了……芷菱有些失落,将落到脸颊的一绺发丝拨到耳后。 「总经理,我们先找个位子坐吧!」纵使百般不愿意,她还是挽着易嵩的手,毕竟这是应有的社交礼仪。 「好。」 他相准了个座位,正打算带芷菱走过去时,一个声音唤住了他。 「易嵩……好久不见了,怎么?日子还是过得一样悠闲吧!」 冷漠到几乎能让空气凝结成冰的声音由两人的背后传来,顿时令人寒毛直竖。 是他?!这个声音……掩饰不住心中的雀跃,芷菱缓缓转过身。 他注意到了,她眼里跳跃的光彩,原来是为了他啊!这可真是有趣了。 易嵩嘴角勾着笑意,「老兄,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忙到忘了我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他转身,对着声音的主人拍了拍肩。 「忙?」 「不是吗?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一直都很忙,最近在忙些什么?」易嵩的眼扫向一旁的芷菱,「哦!对了,这位是我的秘书,陈小姐。」 「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带出来的女人都是国色天香啊!」 「少糗我了,你不也一样?」易嵩说道。 「易嵩,你看到我身旁带女人了吗?」 「有啊!」易嵩煞有其事的说道:「一个怨灵跟着你啊!呵呵……」 「什么意思?」芷菱插嘴着。 她总觉得易嵩的话似乎在影射什么,对于眼前这个冷酷得像冰的男人,她渴望能多知道一点有关他的事,因为他真的是太神秘了。 不过,令她讶异的是,易嵩竟然会认识他,看他们两人的互动,易嵩应该与他很熟才是。 「你知道我的意思,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别伤了别人又伤了自己,这是不聪明的做法。」 「你到底知道多些?」 男人微愠,有些事还未浮上台面,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的人知道,也只是一点皮毛而已,可易嵩……他似乎知道的比一般人多。 「不多,八、九成而已。」 「你--」他揪紧了易嵩的领子,额上的青筋跳动着,显示着他的愤怒,「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当然了。」易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然你以为谁和我说这么多?」看芷菱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他就觉得好笑。 原来,这就是她想来参加拍卖会的目的啊!想见他!不过也真的令他意外极了。 「她人呢?」男人急道。 「你为何要知道这些?她是死是活,我想你都没必要管吧?而且你应该也不在乎。」易嵩无所谓的说着。 「你收留了她?」的确,他该想到的,也只有在易嵩的庇护之下,他才会无法知道她的行踪。 「可以这么说。」 「把她交出来!」他命令着。 易嵩对他命令式的口气十分下以为然,但仅只是挑挑眉,压根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交出来让她死在你手里吗?啧啧……我虽然不是什么慈善家,没有慈悲的胸怀,不过见到受伤的动物,最起码还会送牠去看个医生什么的,更何况她还是个人!」 易嵩牵着芷菱的手,不想再与他谈下去,但他却挡在两人面前。 「把话说清楚。」 「呵呵!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易嵩拍拍对方的肩,「她--那个可怜的女人--流产了。」 什么?男人紧抿双唇,身体微颤了下,「你……我要见她,易嵩!」 「求我啊!你求我,我就考虑让你见她。」 是啊!他平时就是这么恶劣的人,只要求他,也许他会大发慈悲,但现在不一样了,只因为芷菱对他的态度…… 坏就坏在芷菱多看了姚谦好几眼啊! 「妳喜欢姚谦是吗?」一语道破芷菱的心思,只见她双颊绯红。「他不是妳能应付的对象,妳还是将目标转向别人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高兴了,更何况她纯粹只是欣赏他,想见他一面而已,他为何要这么说? 还有,从他与姚谦的对话里,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牵扯,还有个女人流产…… 「你认识姚谦多久了?」 「想从我这里探听出他的事?」呵呵!看她那巴结的眼神就知道了,「我们认识很久了,记得是……」他偏头想着。「国中时期吧!」 「那不就十几年了?」她很讶异。 「没错,不过身为妳的老板我,可以提供妳一点消息。」他难得好心,当然这也是为了自己,「他早就有喜欢的女人了。」 「就是那个流产的女人?」她猜测道。 「是啊!不过,没想到他的做法会这么狠,令我有些不敢相信。」 姚谦爱她不是很多年了吗?那朵社交界名花……他得手之后,竟然如此的摧残,唉!「他不会喜欢妳的,妳还是转移目标吧!」 他的手指指自己,又恢复成那个爱开玩笑的老板。 「妳成天与这么帅的我相处,竟然不被我吸引,还去注意别的男人,这很伤我的自尊耶!我不认为姚谦好过我。」他一副哀怨样。 「总经理,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必须喜欢你吗?」神经,又来了,又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真讨厌! 「不是全部,是九成。」他自信的说道。 「哇!」 「这是个良心的建议,每个女人都说我是个好情人。」他又指着自己,「就算分手了,我也没被辱骂过。」 芷菱瞄了易嵩一样,「是喔……总经理,你不是还有个念念不忘的旧情人吗?」她提醒他。 果然,他就是一点贞操观念都没有。 她在他身旁这么久,还没有躺平在他的龙椅上,全都归功于她的定力过人,对于他三不五时的勾引,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有妳就好了,这么好的气氛,别提那个旧情人。」真扫兴的女人。 「那lisa、jen、candy……那些人呢?」 天,他的女人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 「那些不是重点,现在车子里就只有我和妳而已。」他用着极为魅惑的声音说道,一般的女人只要看着他那双眼,再听到他的声音,早就被他迷得团团转了。 可芷菱早就免疫了。 「你确定车子里没有幽魂的存在?」呿!他又知道车子里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了。 「妳看得到?」她有阴阳眼吗?不可能吧?他从未听她提起过。 「是啊!我看得到。」她的视线注视着前方,「总经理,我看到你再不专心开车的话,我们就要撞上安全岛了。」 易嵩听到之后,紧急的转动方向盘,不然就真的要撞上安全岛了。 一开门,易嵩就闻到屋子里飘着阵阵香味,一个女人穿著围裙,将厨房里的菜肴全都端上桌。 「雷小姐,我说过了,妳不用做这些事情,而且我已经吃过晚餐了。」 「叫我依依吧!别叫我什么雷小姐了。」她冷艳的脸上少了骄傲,「我已经不是什么雷小姐了,要下是你收留我,我还真的不知道能去哪里。」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父亲雷老虎的事业垮了,一切也全都完了,少了那些逢迎拍马的朋友,她才真正的看清楚一切,觉得之前的自己到底在骄傲些什么……真是可笑! 「妳有地方可以去的,妳也知道。」虽然吃饱了,但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还是让他忍不住拿起筷子品尝了一些。 「哪里?」她昂头看着他。 「姚谦那里,我今晚见到他了,他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这是良心话,他不是一直都这么黑心的,只是他一直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不好……」雷依依笑了,笑得凄楚,「我不觉得他会过得不好,相反的,他应该过得很快活才是。」 「妳错了。」 她自嘲的说道:「也对,也许我真的错了,他少了个可以羞辱、凌辱的对象,日子可能会很无聊很平淡吧?」 「看来他是真的让妳很失望,妳才会如此的形容他。」他夹了一口菜。 「我们两人的事,外人很难理解的,要不是姚谦刚好是我父亲寻求资助的对象,我不以为我们会扯在一起。」 「那妳就错了,我认识姚谦很多年了,他才不会拿这个做利益交换。」 「可我看到的就是如此。」 「资助雷老虎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把钱丢入水中都还会扑通一声,妳家的事业……哎呀呀……」他摇头。 「如果我父亲寻求资助的对象是你,应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她想着。 「不,依依,妳错了。」易嵩摇摇手指头,「我根本不会资助一家没有未来的公司,而且雷氏的财务漏洞太大了,根本补不了,而妳……」 他瞄了雷依依一眼。 「说实在的,妳真的很美,美得令人神魂颠倒,可是妳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更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你喜欢的类型?」她想起那些与易嵩一起上报的女人,「你喜欢胸大、臀部大的女人?」 「是吧?没有男人不喜欢的。」 他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看你是没有不喜欢,但也没有特别喜欢不是吗?」 「呵呵……这菜还真不错,没想到一个富家千金竟然有这等好手艺,真令人讶异。」 知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雷依依也跟着转开了,「我跟饭店的主厨学过一阵子,这些家常小菜还难不倒我。」 「味道挺好的,想当老板娘吗?我可以资助妳,让妳做小生意。」 「再说吧!」雷依依笑笑,见他放下了筷子,便起身收拾碗盘。 「对了,我还有件事忘了告诉妳。」他突然想起在拍卖会里所做的坏事了。 「什么?」 「我告诉姚谦……」他定定的看着雷依依,「妳流产了。」 她震惊过后,没有指着易嵩叫嚣,只是露出了个更加凄楚、绝望的笑容,「这对他……不痛不痒吧?在我离开他的时候,一切就全都归零、结束了。」 「妳只是在安慰自己吧?妳知道妳和姚谦并没有结束不是吗?」 「是啊!我是自己骗自己,我们之间要结束应该很困难吧!因为……我还活着。」 如果死可以解脱,就让她闭上双眸永远不要醒来,直接下地狱去吧! 下地狱……呵呵!她不是个好女人、她父亲也不是个好人,老天不会就这么瞎眼让她上天堂的。 她一直深信自己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活着的人比较幸福吧!还有机会可以改变一切,不是吗?只要妳想的话。」他意有所指的说。 「我……」她无言,她是想改变这一切,但……她与姚谦之间的鸿沟真的是太深了。「也许我能力不足。」 「总经理,请喝咖啡。」 芷菱今天已经是第四次端着咖啡走入易嵩的办公室了,现在她有求于他,当然得巴结一点。 「亲爱的芷菱,妳是要我中咖啡因的毒是吗?」易嵩摇头,「直接说出妳的目的吧!」 「这……」 她玩着手指头,有那么一点不安,易嵩应该不会这么好心介绍姚谦给她认识。 「既然妳说不出口,就由我来帮妳说吧!妳是想认识姚谦对吧?我向妳说过了,你们是不适合的,只有我这种好男人适合妳。」 「总经理!」她微温,「请不要乘机夸奖自己好吗?」 「好,可以。」他挥挥手,示意她坐下,「而且他也不会看上妳的,倒是妳……我托妳办的事做得如何了?」 「啊?」她愣了一下,见到姚谦太兴奋了,她几乎都忘了这件事了,「我忘了。」 「这么认真的妳也会忘,可见姚谦对妳真的是太有吸引力了。」他的话里充满酸味。「妳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办,这原本就不是我分内该做的事。」帮他寻找初恋情人只是额外增加她的负担而已。 「妳既然找不到,就由妳来代替吧!帮个忙,先过我父母那关,姚谦的事等这件事处理完毕之后,我会给妳妳想要的资料。」 「我……怎么行?」她食指指着自己,「我们怎么看都不像一对。」是啊!她又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妳可以的。」他郑重的点点头。 他可是十分看重她,以她的能力,要骗过一个人是非常简单的事,只要她愿意。 「我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她立刻摇头拒绝。 「就当是日行一善不行吗?」他好言相劝,但芷菱似乎不领情。 「我又不是童子军。」 「我也没说妳是,就这么决定了。」他没给芷菱任何说no的机会,「明天就麻烦妳跟我回家一趟。」 「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奇怪,真是讨厌死了,他女朋友不是一堆吗?为什么不找她们帮忙?她相信她们一定很乐意,可他却硬把这种苦差事推到她身上。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更何况妳不丑。」 「我不是你老婆!」她握紧了拳头,「请问伟大的大老板,我可不可以不要做这种事,只做属于自己分内的工作啊?」她特别强调着。 「真是太高兴了。」易嵩拍拍手,「妳对公司这么尽忠,是所有同仁的好榜样,但奸还要更好,如果妳连这点小事都可以做得毫无瑕疵,那就更完美了。」 拷,又扣了一顶高帽子给她戴,这个老谋深算的坏老板! 「我一点都不完美。」 「没错、没错。」他拍拍她的肩,「谦虚是种美德,我又发现妳一项优点了。」 「向来就只有员工吹捧老板的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这么讨好一个小秘书。」她夹枪带棍的说道。 「芷菱……」他唤她的声音变了,让芷菱顿时紧张起来,以为他发火了,「其实妳有很多优点,请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好吗?我先去上个厕所。」 「啊?」 她呆愣住了,看着那个转身大笑的背影,她一股气直冲上脑门。 该死的、该死的……如果今天他不是她的老板、她的衣食父母,看她不拿她的三吋高跟鞋敲爆他的头才怪。 第五章 「不过是要见见老董事长及夫人,有必要事先排练吗?」 「当然有。」易嵩点头,「事先的排练是为了让事情圆满的达成,如果因为一点小状况而把它搞砸了,那岂不是很遗憾?」 「遗憾的人不会是我好吗?我根本就不想与你联手欺骗老董事长!」她没好气的道。 「芷菱,我知道妳很生气、百般的不愿意,我也知道难为妳了,但……其实我 是有苦衷的。」 哇,又来这套了,「请问老板你又想编什么理由唬我了?」 她压根不信,除了公事上他会认真之外,其余时候他总是嬉皮笑脸的,一点都不正经。 「妳知道我为何急着找初恋情人,找不到又拿妳来滥竽充数吗?」见到她脸色一变,他改了个用词,「呃,是用这么完美的妳来顶替吗?」 「你先前说过了,你父母催你结婚。」 「当然,这也算是个理由,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而这也是我不让其它女人帮忙的原因。」 「请说。」她洗耳恭听,看看他又想编什么理由了。 她根本就不相信易嵩说的话,只当他是臭屁一族的。 「妳知道我是次子吧?」他缓缓说道。 「大概知道,只不过很少听你提起。」应该是完全没有听他提起过吧!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未听他谈及自己的私事。 「还有一件事,妳可能也不知道。」他用着异常严肃、认真的口吻说道。 「又是什么事了?」 「我们公司的财务出了一点状况,短期还有办法应付,时间拖久了可能就有问题了。」 「什么?!」她扬起音调,易嵩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公司开玩笑才是,「何时发生的?」 「嗯,几个月前吧!」 「这样啊!那我该赶紧准备跳槽,趁现在公司还没倒。」这是她最烦恼的事,又要重新找工作了,唉! 「芷菱,没想到妳这么绝情,一听到公司财务有问题就准备要跑路了。」他好难过,这个与他相处多年的秘书,没有共患难的精神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冷血。 「当然了!难不成要等公司倒了之后再去找啊?那就太慢了!」短时间之内,公司的薪水应该还发得出来才是,「别说要我共体时艰,什么唇亡齿寒这种话,我不信这套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减我薪水的。」她一向把钱当神来拜。 「芷菱,妳很诚实。」他愁苦着一张俊颜,「果然很像妳,不过,事情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 「哦?」 她只花一半的心思在与易嵩对话,剩下的那一半则是在思考要跳槽到哪家公司对她比较有利。 「请问你要怎么解决?」 「只要我爸愿意调一点钱给我周转,我相信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很好啊!你就向老董事长开口不就得了?」做父亲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失败的。 「不,他偏爱我大哥,所以打算把所有的产业都留给他。」 「哦?豪门恩怨吗?」她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只要我找到一个让我父母看对眼的女朋友,他就会出资帮我。」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啊!看来我是非常重要了。」她突然笑了,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让她露出了个恶魔的笑容。 「芷菱,以某些层面来说,妳是很重要……怎么?妳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在想……」她的食指下停的敲着下巴,「原来我不是完全都得听你的,原以为我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中,但现在想想,我们还真是半斤八两。」 「妳该不会想威胁我吧?」他慵懒的眼神透出一丝锐利的光芒,「从没有人敢如此大胆。」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她轻笑着,那种将敌人玩弄在手掌心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以前她就是太良善了,才会任由这个没良心的老板欺压,现在下一样了,因为……他有求于她,求人的那方往往都是居下风的。 「好,好极了!」他拍手,看来他是彻彻底底的惹毛了她,所以她才会反扑回来。 也好,完全不挣扎的猎物是没有任何乐趣的,会反抗那才好玩! 这场游戏真的是愈玩愈有趣了,他期待着如何写完结局。 「说出妳的条件吧!以刚才对妳的重新认知,我知道妳并不会做白工。」 「对,没错。」 「妳要什么?」 「现金……」 她伸手比了个一,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将家里那烂烂的汽车旅馆重新改造一番,她相信只要将内部、外部重新翻修,家里的汽车旅馆必定大有可为。 「一百万是吗?没问题,如果妳现在就要,我可以立刻开支票给妳。」他爽快的说道,一百万与她相比真的是太值得了。 「不,我要一千万!」 她笑得甜美、笑得奸诈。 「一千万?啧啧……芷菱,妳不觉得妳是狮子大开口吗?我只是拜托妳帮我做一件事而已,况且平日我也待妳不薄。」 「就是老板你待我不薄,所以我到今天都还忍受着老板非人的欺凌,一般人若是听到一千万,一定会觉得很多,但是对老板你未来可能获得的利益而言,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厉害、厉害,不愧是我易嵩的心腹。」 「过奖了,幸好老板你没用蛔虫来形容我。」 「我到今天才知道妳有多会谈条件。」 「这是和老板你学的啊!如果没有你,哪有今天的我啊?」 她双眼散发着异样的神采,那种顽皮的神色是易嵩从未见过的。 「我可以冒昧请问妳一件事吗?」 「可以啊!」 「妳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当嫁妆吗?芷菱,如果妳是怕没有嫁妆,我可以委屈一点娶妳没关系,妳不用想办法弄这么一笔钱来。」 易嵩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 「委屈?呿……我又不是瞎了眼才会想要嫁给你呢!」 他委屈?她才倒霉好不好。 「我非得拿那一千万当嫁妆吗?我不能放在银行里生利息啊?」嗯,这也不错,她得好好想想。 「容我提醒我最亲爱的秘书,现在银行的利息很低,就算妳拿-千万去定存,一个月的利息也不到一万五。」 「你管我,钱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不劳总经理费心。怎么样?要不要一句话。」 「做人别太贪心。」 「我就是没有很贪心,所以才只和你要一千万,这只是小零头而已。」她拇指食指不停的弹着。 「好,妳要我就给妳,不过妳只能先拿一成,事成之后,我会将剩下的汇给妳。」他爽快的道。 「真的?」她眼睛一亮。 「达成交易!」他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给她,「要有职业道德,知道吗?」 「呵呵……呵呵……」 芷菱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捧着一碗刨冰,躺在贵妃椅上吃冰,看起来真的颇像贵圮呢!尤其她身旁还有两个老奴才在伺候着。 老奴才……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父母似乎有点大逆不道,不过说实在的,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爹爹与娘亲对她这么卑躬屈膝呢! 原因就在于--她放在桌上的这张百万支票。 「女儿啊!冰有些融了呢!不然我再去帮妳买一碗好了。」陈父说。 「这样凉不凉?会不会太热?要不要我把冷气开强一点?」陈母也说。 「免了、免了!」她挥挥手,还不晓得她爸妈是什么目的吗?「你们要这个吧?」 她将支票拿在手中挥动着,没办法……这张支票上可是写了抬头了,只有她本人才能领,除非找到同名同姓的。 「等这张支票兑现之后就给你们吧!不过呢……老爸,你得拿这笔钱去整修一下我们家的汽车旅馆。」她开出条件。 听到芷菱所说的话,陈父的脸都绿了。 「芷菱啊!那个不用整修了啦!」 「老爸!你以为不整修会有人愿意去住吗?那里简直像鬼屋一样。」芷菱没好气的道。 「女儿啊!我们家的motel是十几年前最好的耶!那是最顶级的建材。」陈父说得振振有词的。 「十几年前?」芷菱冷哼了声,真是太可耻了,老爸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现在是十几年后了好吗?十几年前的东西早就应该进故宫了。」 「芷菱--」 「老爸,想想我的话吧!如果你还想继续经营的话,就花点钱去整修,不然就准备关门大吉吧!那块地就卖一卖算了,现在的房地产景气稍稍复苏,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她还记得十几年前就有建商来向她老爸收购那块地,不过老爸以「祖产」为由拒绝了,之后就建了这家不赚钱的汽车旅馆。 「芷菱,妳怎么这么不孝,那是祖产耶!怎么能卖?」陈父的脸色大变,「这样我怎么对得起妳爷爷、奶奶啊?」 「是、是。」 芷菱下想再谈下去了,motel不赚钱,光水电费就会让她家破产好不好,家里的财务都很吃紧了。 「随便你们啦!」 她非常完美,是个极品的完美女人,易嵩是这么看她的。 原本她的礼仪就已经能够让他带她去参加上流酒会,现在再稍稍加强一下,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易嵩从那天芷菱威胁他之后,他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她绝对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而从那天起,他也知道她作戏的功夫是一流的。 「伯母、伯父……」她优雅的朝易嵩的父母点点头。 「坐坐坐……坐坐……」易嵩的母亲热络极了,「喜不喜欢吃樱桃啊?这是今天管家刚买回来的。」 「谢谢。」芷菱有礼的说道,给了易嵩一个眼神之后坐了下来。 「芷菱,我父母平时都很好客,妳不用太过拘束。」易嵩坐在芷菱的身旁,手搭上了她的肩。 芷菱嘴上抿着笑容,但心里气死了,说好是要「扮演」好她的角色没错,但是谁准他这么动手动脚的? 她只是暂时将灵魂出卖给他而已,事成之后……拿到剩下的钱之后,她绝对会翻脸不认人的。 「是、是,我知道伯父、伯母很好客,不……也许该叫董事长。」 相较于易母的热情,易父显得较为冷漠了点。 芷菱看得出来,老董事长正在观察她,那双睿智的双眼正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哎呀!怎么这么叫我们呢?现在不是在公司里,别把公司里的那一套拿来家里用,等会儿就要吃饭了,我可不想消化不良。」易母喝了口花茶又继续说道:「芷菱啊!妳和易嵩交往多久了?」 咦?难不成不只易嵩的父亲在试探她,连易嵩的母亲也想套她的话吗? 不行!她不容许有任何的失误发生,「伯母,我在公司待了三年多,只是最近才开始和易嵩交往。」 「儿子,是这样吗?」易母转头问着易嵩。 「当然了。」易嵩笑着点头。 「怎么可能?」易母摇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芷菱这么漂亮,你怎么可能最近才和她交往,难不成是最近才注意到她长得很漂亮?能力也很强?」她调侃着。 儿子的个性她还不清楚吗?与他交往不到三个月便上他床的女人可是多到数都数不清。 「妈,当然不是,我会用芷菱当秘书,也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啊--」 「嗯……咳!」芷菱给了他一个警告。 屁! 讲那是什么话,好象她陈芷菱除了那张脸之外,就没有其它优点了,她可不承认自己是花瓶。 「芷菱,妳别误会了……」易嵩连忙安抚芷菱的情绪。 「长得美当然还是占上风不是吗?打个比方吧!如果妳长得不是那么美的话,可能连进公司的机会都没了,既然没有机会,我也没办法认识妳,更无法发掘到妳的好处、妳的长才,这样我也就不可能知道原来妳的工作能力这么好。」他不疾不徐的说道。 哼!算他会讲话,那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真是油嘴滑舌的男人,她从没遇过男人这么会说话,说不定把易嵩的舌头割下来用尺量一量,还有三十公分长咧! 「而且呢!我们是要朝夕相处的,当然要找漂亮一点的了。」 「就因为这样我才被录取?」她笑问着,就是因为她这张脸皮子,让她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 「易嵩--」 「芷菱、芷菱,妳别生气!」易母打个圆场。「妳与易嵩共事这么久了,应该也知道他很爱开玩笑,妳就别和他计较了……」 「伯母,这当然了,我才不会和他计较这些事。」如果他讲些什么她都放在心上的话,那她早就疯了好不好。 「那妳应该也知道易嵩有很多女朋友吧?」 「妈--妳有没有搞错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妳是要我们回去之后吵架是不?」易嵩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从他紧皱的眉头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个话题很感冒。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要跟芷菱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易母强调着,她看得出芷菱在宝贝儿子心目中的重要性,「芷菱,妳可是易嵩第一个带回家的女朋友呢!」 「呵呵!是吗?」她干笑两声。 易母的话是什么意思?要她为了如此的殊荣而紧抱着他的西装裤痛哭流涕吗?哇! 「我们两老可是日也盼夜也盼,才终于盼到他把女朋友给带回来,之前他就跟我提过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是吗?」易嵩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没错,不管是他的初恋情人还是女友们,他身旁总是热热闹闹的。 她的双眼左右看了下,「伯母,怎么没见到易嵩的大哥啊?」 「他很少在家啦!他们两兄弟都是这样,也不管我们就搬到外头去住,还是生女儿比较贴心。」易母哀叹道。 「不会啦!伯母,易嵩也常回来看你们啊!妳不要这么难过。」她难得好心「出于真心」的安慰人家。 「什么……常回来?有吗?都是我一直夺命连环call,他才记得还有我们两个老的好吗?你说是不是啊?老头子!」她问着丈夫。 「是、是。」易父点头。 「听易嵩说你们打算结婚了是不是?」 「结婚--」 她愣了一下,没有吧!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易嵩了,就算要嫁人,她也不会嫁给他好不好。 「这是易嵩跟你们说的吗?哎呀!伯母,妳刚才也说了,他这个人最爱开玩笑了,这一定也是他的玩笑话,我可从没听他说过。」芷菱强调着。 看到这种情形,易嵩觉得好笑极了,她为了钱得这么配合,真是难为她了。 「亲爱的……」 易嵩一句亲爱的,差点让芷菱被花茶给呛死。恶心,恶心,真是恶心极了,这个男人就是有那种肉麻的天分,整天把爱挂在嘴边,情爱对他而言真是太廉价了。 「呛到了?慢慢喝,没有人和妳抢啊!」他体贴的拿了张面纸擦了擦芷菱的嘴角,并伸手拍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咳咳……咳咳……」 那双大手轻拍她的背时,她竟有触电的感觉! 真是令人讶异,他的大手竟然这么温暖,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他身上找到一项优点。 那双厚实的手就是他的优点。 如果,她有一点不幸真的喜欢上易嵩,那一定是因为他那双有魔法的手。 啊!这个念头吓到她自己了。 开什么玩笑啊?她怎么可能会爱上易嵩,她又不是倒了八辈子的楣,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还是交给能与他一同谈心的女人吧! 「谢谢。」她有礼的道谢。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易嵩看向父母,「爸、妈,芷菱好象忘了昨天答应过我的事,我想,我还是小小的提醒她一下,」他的双眼十分的温柔,「她这个人就是健忘,除了公事,她什么事都能忘。」 哪有啊!我的记性最好了,我连昨天的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都记得很清楚好不好! 「易嵩--」芷菱忍不住抗议。 「芷菱……」他的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九百万不要了是不是?」 他的提醒让她又气又恼,钱……钱…… 他的手朝自己的手伸了过来,她想拍掉那只魔爪,但想起那还未到手的九百万…… 她的手的贞节,在今天全毁了。 「喝!」她几乎要跳起来,他的举动…… 这个全天下最好色的大色魔,如果她的诅咒有效,那她现在就用念力让他的小弟弟烂掉! 他竟然用食指在她的掌心轻搔着,这是多么暧昧的一种举动啊!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他根本是藉这次的机会偷吃她的豆腐嘛!明知道她不能反抗,还做这种下流的事! 淫虫! 对于易嵩的评价,芷菱已经把他从「仙魔道」降级为「禽兽类」,最后再贬成「爬虫类」。 「芷菱,妳怎么了?」易母关心的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她连忙摇头,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为了钱,她什么都得做了。 「妈,她只是想起昨天她答应要嫁给我的事,所以才会兴奋的跳起来,对吧?」易嵩轻声问道,在在显出他是个温柔的极品好男人。 「是啊!」芷菱苦笑着,在这种情形下根本就不容许她说不,这个奸诈的老狐狸! 不就只是演戏吗?不必演到论及婚嫁这种程度吧? 「妈,妳看芷菱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是啊!」易母十分高兴,「儿子啊!你的眼光真好,我就说嘛!你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芷菱这个女孩子我很喜欢,你就早早把她娶进门吧!」 「那有什么问题。」 芷菱发觉自己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只能在一旁不停的陪着笑脸。 「芷菱啊!妳会不会打牌?」易母突然问道。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妳的意思是指麻将吗?」 「是啊!」 「这……算会吧!」 她这么说就真的是太过谦虚了,从国中开始训练到现在,她可以算是成精了,十赌九赢。 「改天我们也来小玩一把吧!还是与自家人玩比较有趣啦!」突然,易母拿了个鲜红色的玉镯子给芷菱,「这就算是我给妳的见面礼,妳一定要收下。」 芷菱是贪心的,对于这只玉镯子,依她原本的个性会大笑几声然后「欣然接受」,不过现在……她有点良心不安。 这只不过是在演戏而已啊!但是不知情的人却……那么认真。 说实在的,她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伯母,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推拒着。 「哎呀!说这是什么话,这又没有多少钱,只不过是我送给妳的见面礼罢了,妳就收下吧!」 「这……」她看了易嵩一眼。 「是啊!我妈送妳的,妳就收下吧!妳不拿的话,她会不高兴的。」易嵩鼓励着。 「嗯,好吧!」 第六章 挂在手腕上的玉镯冰冰凉凉的,她的心闷闷沉沉,down到极点了。 「怎么了?不高兴?」 他又想搭上她的肩,却被她给闪开了。 「易嵩,现在已经不在你家了,我不用再陪你演戏了好吗?」她闷声说道。 「连教训人的语气听起来都是这么没力,可见妳真的很不高兴。」 「对,我很闷。」 「说出来听听。」他将车子开到一旁,「我小时候常来这里,原本它只是个小公园而已,现在变成了都会公园。」他说道。 「易嵩,现在这么晚了,你载我到这里做什么?」她有些戒备的说道,双眼明显带着紧张。 刚才他们用餐时喝了一点红酒,不过就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难不成他想藉酒装疯、酒后乱性吗?她可不会任由他乱来! 「呵!怕我对妳怎么样吗?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不会有人把『淫虫』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她啐道。 「也对,」他点头,她说的有理,「不过我喜欢柔软的床铺,对于这种草地没什么兴趣,也许还会附赠狗屎一堆。」 瞧,那边不就有只狗正在随地大小便吗? 「月色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坐在荡秋千上聊几句。」他提议。 「谢谢喔!我已经过了那种两小无猜的年纪了。l 「芷菱,人要有赤子之心啊!妳这样真的不太好。」 「像你这样才幼稚好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她回嘴。 「老得快啊!呵呵……」他朗笑着,率先下了车,并将芷菱给拉下车,「妳可以选择坐在秋千上或是草地上。」 「我以为你起码是有绅士风度的。」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竟然强拉她下车,有一瞬间,她还真有点担心他会将她强压在草地上呢! 「我是有啊!所以我会建议妳坐在秋千上。」他装出无辜样,举止又开始斯文起来。 「易嵩……」 「怎么?」 「有一种人叫『衣冠禽兽』,你知不知道啊?」她瞪着他。 「当然知道,但我相信我一定无法与这四个字画上等号。」见到她坐在秋千上荡着,他也在另一个坐下。 「那是你自己以为好吗?我长这么大,从没有看过有人这么符合这四个字。」 他挑眉,如果他真的是衣冠禽兽的话,她以为她还能活这么久吗?早就被他给剥光啃尽了好不好? 「这个玉镯子是不是很贵重啊?」 「我妈说不怎么贵重,妳就当它是路边摊一个一百块。」 「总经理,请你认真一点回答我的话好吗?」 可恶,难道他看不出她很苦恼吗?这只红玉镯子让她良心不安,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行。」他摆出严肃的表情,「陈大秘书,请问吧!」 「这个到底要多少钱?」 先问清楚价钱,再衡量它的价值好了。 「这个……」易嵩想了一下,「听说这是清朝不知道哪一个皇帝赐给珍妃的,我妈可是从一个拍卖会上标下来的,据我所知,应该是两百上下吧!」 两百……她的双眼大睁。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两百万的东西竟轻易的送人,她才不会白痴的把易嵩口中的两百想成两百块哩! 「那伯母还舍得给我?」 一般来说,这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易嵩的母亲过的日子太过优渥,根本不把钱当一回事;第二,她生性就是这么海派。 「她高兴,我管不着。」 「不行、不行。」她摇着头,想将手上的玉镯子取下来。 「你还是帮我还给伯母吧!」给她真正的媳妇,这种昂贵的东西不适合挂在她这个临时演员的手上。 「这不像妳。」 「我也知道不像,我难得良心发现行不行?」讨厌,她看起来就这么虚荣、贪财吗? 好吧!她承认是有一点。 不过,也许她十年后会视金钱如粪土,不再是这种个性呢! 哼……到时她可是会用下巴看易嵩!不过前提是,她得找到比易嵩更有钱的男人嫁了。 「可以,可以,妳的良心比一般人还可贵。」 「为什么?」她停止了荡秋千。 「恶魔怎么会有良心呢?呵呵……」他取笑着。 「易嵩,我才不是恶魔!你不要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我。」她只是比一般人更贪、更小气而已咩!她又没有坏到像恶魔一样。 「我找不到人比妳更适合恶魔两个字了。」 「那你真是抬举我了!」她瞪着,原来在他心里她是这么坏啊?她现在终于知道了。「这场戏我实在不想再演下去了。」原以为有钱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事实证明她错了。 哎呀!如果易嵩的母亲就像电视上演的那些贵妇人,一来先问她的家世、二来再狠狠的羞辱她的话,那她也许还能继续演下去,但错就错在她太善良了。 她的善良让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她戏演不下去了。 「妳应该知道妳已经没有退路了吧?」都已到这个地步了,他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抽身。 「我当然知道。」她恼怒,「我只是觉得我扮演的不好。」 「不,妳很好!」他握住她的手,「没有人比妳更有演戏的天分了。」 哇咧!他这句话是在调侃她还是真心的在夸奖她啊?她真的是一点都听不出来。 「算了,我不想和你谈下去了,不过我得确定一件事。」 「什么?」 「事成之后我是真的有九百万可以拿吧?」不要到最后,她为了九百万签下结婚证书,之后就下堂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当然,我说话一言九鼎。」突然,易嵩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背后的闪光让他警觉心大起。 「我们该回去了!」 「为什么?」 芷菱完全没察觉到危机,只觉得与易嵩坐在这里谈天的感觉还挺好的,虽然他说的话没一句正经。 「这问题挺难回答的,简单来说吧!现在晚了,就算我不是衣冠禽兽,但是有美女坐在我身旁,我的肾上腺素还是会急遽的分泌。」 肾上腺素…… 她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与肾上腺素又有什么关系? 易嵩知道她不懂,因为她那张脸看起来就像傻瓜一样,他也想好好的对她解释一番,但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尤其还有看不见的敌人在背后。 「回去了。」他从秋千上起身,牵起芷菱的手。 一被他碰触,芷菱立刻打了个冷颤。奇怪,刚才那是静电吗?还是什么?不然她怎么有被电到的感觉? 直到她坐上车,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老板。」 芷菱敲了敲易嵩办公室的门,径自开门走入。 「嗨,昨晚睡得还好吧?」易嵩每天的心情几乎都很好。 「不好!」她板着一张脸。「一点都不好。」 「请问我亲爱的芷菱,有什么事困扰着妳吗?妳说出来,也许我可以为妳分忧解劳。」 「别拿你对众多女友的那一套来对我。」油嘴滑舌的,看起来就是很讨厌, 「我只是有事要问你而已。」 「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什么叫肾上腺素急遽的分泌?」她听不懂,所以很呕,他的一句话让她整夜难眠。 「哈哈……」他笑了几声,「妳不晓得啊?不过,既然妳不晓得的话,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吧!免得吓到了。」 「不会,我胆子还算大的。」她坚持一定要知道。 「好吧!那就是--我会兴奋!」 四个字让她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两颊红通通的,就像红苹果。 以往不管他和她开什么玩笑,她总是能摆出一副冷脸来,但现在……该死的,她的心跳跳得比以前都快。 如果他往后三不五时就来一下像今天的「惊喜」,说不定她的心脏会因为耗损太快而提早报废,而她也很快的升天成佛去。 「你,你在开玩笑的……」 stop!别再跳了,她几乎快要不能思考了。 别再跳?她是神经有问题吗?叫自己的心脏别再跳不是要自寻死路? 这话同时也让她冷静的脑子一下子忘了沾油而卡住。 齿轮转不动了! 「请问我美丽的秘书,妳是如何判断我是开玩笑或是认真的?」看她手忙脚乱,连说话都在颤抖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如果说芷菱是个小魔女的话,那他就是十恶不赦的撒旦,主宰黑暗世界的一切。 魔女是逃不过撒旦的手掌心的,只能任其摆布罢了。 「你的表情让我这么判断。」她握紧了拳头冷道。 「哦?原来我还是有表情的,我以为我一向都是一号表脸。」他以为自己的修为到家了,看来还得再努力一点才是。「芷菱,妳手上拿的那个牛皮纸袋是要给我的吗?」 他也没瞧她将纸袋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只是一直拿在手上,看来她是真的气疯了吧?平常她都会先将东西「丢」上来的。 「如果不是要给你的,我做什么拿进来?!」她的语气很冲,这根本就是以下犯上的不敬态度。 他向来好脾气,不同她计较她的大不敬。 「好、好,请息怒,既然是要给我的,请问可以给我了吗?」他谦卑得几乎让人误以为他才是她的部下。 「喏。」 她将它丢在桌上,而易嵩也拆开了那只密封的纸袋。 从里头拿出一张张照片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敛起,并立刻将那些照片收回纸袋。 「芷菱,妳先出去。」 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妳先出去。」 他挥手,等她退出办公室后,才重新将纸袋里的照片拿出来。 他冷冽的眼神扫了这十多张照片,这些全都是昨晚他与芷菱在公园里被偷拍的。 那些闪光,他有察觉……只是没想到被人跟踪这么久了。 他不否认曾经得罪人,毕竟做生意得罪人是在所难免的,不过用这种恐吓的手段…… 哔哔……哔哔……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通话键。「姚谦,怎么有空找我呀?」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不同于易嵩的音调,姚谦回话的语气冷漠到极点。 「你派人跟踪我!这是对朋友该有的作为吗?」 刚看到照片时,他的脑子转了不下五、六遍,就是没想到会是姚谦做的。 「从没有送过礼物给我的你,第一次送就送这么大的礼,坦白说……」易嵩笑了几声,「有点吃不消。」 「真不好意思,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他也没想过第一次送给朋友的竟然是如此厚礼,「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 「你想威胁我什么?」 「你应该知道你有什么值得我下此手段的。」 「真狠哪!」 看来他真的是捡了个麻烦回家了,姚谦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如果我不给呢?」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除非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紧陈芷菱。」姚谦威胁着。 「你的目标是她?」这可真的不妙了,「对她下手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真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姚谦的冷笑声,易嵩觉得刺耳极了,「拿一个我不在乎的人来威胁我,这未免太可笑了点。」 「你到底在不在乎,之后就知道了。」 「她--陈芷菱喜欢你。」 他说出芷菱对姚谦的爱慕,明知姚谦不可能心软,但还是姑且一试,「这样你也忍心对她下手吗?」 「那是她的事!你考虑看看,我的电话号码你知道的。」 「我不会交出她的。」这有违他的原则,「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该我的就是我的,就算她要寻求庇护,也不该是在你的羽翼之下。」姚谦冷冽的说道,「交出她,我们依然是朋友,我会为这次的事件亲自登门向你道歉。」 「我会看好芷菱,不会让你有机可乘。」易嵩缓声说道,真是头痛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得罪姚谦。 「很好,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敌人。」姚谦收了线。 嘟嘟……嘟嘟…… 易嵩看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苦笑了声,「敌人吗?在你的字典里,不是友就是敌,唉……真是麻烦。」 是啊!他相信姚谦绝对有那个能力把芷菱带走。 有黑道背景的他,要做这种事是易如反掌,唯一避免他下手的方法,就如同他所说的,二十四小时看好芷菱。 易嵩明白姚谦不会对自己动手,因他曾有恩于姚谦,但还是棘手啊! 「总经理,请你别太过分了!」 他的要求愈来愈多,也愈来愈令芷菱难以接受。 「亲爱的芷菱,请不要拍着我的办公桌和我说话好吗?我只是要麻烦妳到我家住一阵子,一方面联络感情、了解彼此,一方面介绍个好朋友给妳认识,妳不觉得这很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她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破易嵩的耳膜。 「妳不知道我要介绍什么人给妳,所以妳才会这么说,我想,当妳知道她是谁之后,说下定妳就会对她感兴趣了。」 屁!易嵩能介绍什么好的人给她认识啊!正所谓物以类聚,他能介绍的也只有他那种类型的人而已。 「我什么人都不想认识。」她回绝,坚决不住进他家中。 「我说了,妳不知道她是谁才会这么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呀!」他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什么意思?」 「妳不是喜欢姚谦吗?」 「这关姚谦什么事?」 从上次的慈善酒会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今天要是没有提起他的名字,她还忘了有姚谦这号人物的存在呢! 她甚至已有许久没搜集有关于姚谦的剪报了。 奇怪,她之前不是一直想认识姚谦吗? 但……现在好象对他没什么感觉了,反倒觉得他这个禽兽老板不这么讨人厌了。 坏了,她的脑子一定是坏了,姚谦看起来虽然冷酷,但俊尔不凡,比吊儿郎当的老板好几万倍,但她竟然脑子爬带了。 一定是那晚在公园,他对她下了蛊吧?下然平日耳聪目明的她才不会瞬间变成智障一族。 「呀呀……芷菱,妳真是愈来愈不聪明了。」他才不会用笨来形容她。「我刚才不是说过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妳真的喜欢姚谦的话,了解姚谦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不是件很重要的事吗?」他计诱她。 他知道除了这一点能引起她的好奇心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乖乖的住进他家了。 易嵩从办公桌前起身,走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头发,用着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她。 「亲爱的,还是妳现在不喜欢姚谦,反而爱上我了?终于了解没有男人比我好了?」 魅惑的音调、似真似假的话语,她就是下知道易嵩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也许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呢?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争气的动摇了! 她知道从在公园聊天的那夜起,她的心就有一点变调了……不过,她拒绝承认。 将心给这个花心老板真的是太浪费了,她又不是旧衣回收筒,更不是垃圾焚化炉好吗? 「脸红?为我吗?」他笑问。 「有可能吗?」她反问着,心里知道自己是在嘴硬。 「好可惜!」他低头亲吻了下她的脸庞,而她则是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你……你……总经理,你这样太过分了,我要你为你的行为向我道歉!」 「我不会向妳道歉的,就当是妳给我的奖赏如何?」靠她这么近,觉得她的味道好香、好迷人。 「奖赏?」 「是啊!我要介绍给妳的可是平常人见不到的女人,要下是我,妳也未必见得到。」 「谢谢你喔!对方到底是谁,这么神秘?」拜托,那个女人神秘是她的事好不好,她又未必想见她! 「雷依依,姚谦爱得发狂的女人!」 第七章 「你回来了啊?」坐在沙发上看流行杂志的雷依依,一听到开门声,立即将杂志放下,趋向前。 「我今天做了一些新的菜色,你可以试试……」她的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因为她见到易嵩身后的女人。 「妳是?」雷依依皱了皱眉,「你带朋友回来?」 「是啊!她要来这里小住几天。」易嵩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她叫陈芷菱,跟了我好几年的秘书。」 跟了他好几年的秘书?这是什么形容词啊!听起来真暧昧。 要是以往,她会指着易嵩的鼻子臭骂一顿,但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下排斥。 奇怪,她真的是着了魔了! 「妳好,我算是易嵩的食客吧!我叫雷依依。」雷依依率先伸出手。 原本芷菱以为自己算得上是个美人了,但一见到雷依依,她就觉得她太高估自己了。 雷依依就像精心雕刻出来的琉璃美人一样,晶莹剔透,五官完全不像东方人,反倒是像东欧国家的美人,那双眸子也美得几乎让人转不开视线。 她浑然天成的贵族气势让同是女人的芷菱也看傻眼了。 与她这么一比,芷菱发觉自己根本不算什么,如果雷依依是九十分,那她最多也只有八十吧! 「妳好。」她迟疑了下才伸出手。 「我做了一些菜,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一起用餐好吗?」 「呃……好!」 这么漂亮的小姐下厨,芷菱真的觉得挺别扭的。 据她了解,千金小姐大多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雷依依居然还会下厨做菜? 「坐啊、坐啊!芷菱,妳做什么这么客气,这都不像妳的个性了。」易嵩取笑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姐,看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 坦白说是有一点,雷依依应该是从小就接受贵族教育吧? 「妳也不错啊!妳不用自卑。」他「好心」的安慰芷菱。 自卑,她什么时候自卑了啊?她瞪了他一眼,他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依依一向很多人追,我知道妳半个都没有。」 「啊?!你说这个做什么!」好象在嘲笑她没人要一样,「我只是还不想交男朋友而已。」 「没关系,」他耸肩,「欢迎妳没人要的时候来投靠我。」他一脸天使样,好象他的话对芷菱是多大的恩泽一样,「我会勉强要妳的。」 「什么跟什么,我就得沦落到一定要去投靠你吗?」她气得涨红了脸,说得她好象真的没人要一样。 「沦落?」他皱了下眉,这个词他不是很喜欢,「有这么悲惨吗?」 「没有吗?」她反问。 「好吧!如果妳硬要这么形容,我也没话说,不过妳要记住,可别等妳七老八十、身上的肉都松垮垮时再来投靠我,那我可不会要。」 「松垮垮……你以为我是专卖五花肉的猪吗?」 「芷菱,请妳把我的话听清楚好吗?我并没有说妳是专卖五花肉的猪,我的意思是--别到老才来找我,那我不会要妳的。」 「你--」她指着易嵩的鼻子。真的会被他给气死,但在听到雷依依的轻笑声时,她又觉得丢脸极了。「呃,我不是故意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雷小姐,妳也看到了,都是他这么不正经,我才会这样……妳看到了是不是?」 「看到了。」雷依依点点头,「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斗嘴挺有趣的,也许这种相处模式也不错。」 「相处模式?」谁喜欢这样与他相处啊!他这男人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好吗? 「喂,你家的厕所在哪里?」 「敢问芷菱陈大小姐,是要去上厕所是不是?」他问。 「难不成还去那里闻香啊?」 神经,如果她粗俗一点,她真的会跟他说她是去大便好不好。 「直走到底左转。」 他还好心的比了个手势,让她不至于在他小小的家中迷路。 「谢谢你。」芷菱龇牙咧嘴的,依照他的指示去解决生理需求了。 「呵呵呵……」整她真的是好有趣。 「你喜欢她?」雷依依肯定的问,发现他的眼神始终盯着芷菱。 「何以见得?」他不否认,移开视线,笑笑的问。「妳的错觉吧!」 「你知道我说的没错,你们在交往吗?」看起来好甜蜜,这应该是属于情人间的幸福吧! 「我也希望,但并没有。」易嵩叹了口气,「条件不好,人家看不上。」也算是他踢到铁板吧! 「你太谦虚了,你这样也算条件不好?也许因为你们朝夕相处太多年了,有时反而会让人认不清楚那份感情。」 「妳的回答挺有趣的,我可以把妳的话想成其实芷菱也喜欢我吗?」 「可以吧!」 「算了。」他摇头,「我这个人不喜欢安慰自己,我一向面对现实。」 好吧!希望事实真的如同雷依依所说的,芷菱只是一时没察觉而已,那他的守候就会有结果。 「如果我是芷菱,可能会爱上你吧?」他还真有耐心,守候这么多年。 「呵呵,抱歉!失礼了,只是妳的话让我觉得好笑,才忍不住笑出来。当然,我会为了能得到雷公主的青睐感到高兴,可是我无福消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只是搪塞之词吧?你根本不会喜欢我,否则我们相处两、三个月了,你不会还是那样。」 「我这个人一向没吃这么好,大鱼大肉吞不太下去,清粥小菜还入胃一点。」 「你就是这么好,希望陈小姐能看清楚真正的你。」 可能吗? 他还要等多久,他等不下去了啊!等待太耗损精神及战斗力了! 「咦?你们在说什么?好象谈得很开心。」芷菱从洗手间出来,便听到他们说的一些话,「老板,你说你什么没吃那么好?我记得你都喜欢吃法国料理或是排餐不是吗?」 「我是说我早餐没吃很好,我都只吃土司而已。」他胡诌着。 「这倒是。」 三年多来,易嵩的早餐都是三明治加上一杯她泡的咖啡,她真不晓得他怎么能这么一成不变,喜欢的食物可以天天吃。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反胃。」 「陈小姐,妳不觉得这代表易先生念旧、专情吗?」雷依依乘机为易嵩说好话。 「可能吧!不过我看不出来。」她看了易嵩一眼,摇头。就算她是缺乏慧根可以吗? 「妳真的好厉害,这么简单的食材竟然能变出这样的佳肴。」芷菱对雷依依佩服得五体投地,与她相处的这段期间,她也听说了关于她与姚谦的事,听完之后,她对姚谦的观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原本的爱慕之意不知从何时就消失了,也许是在搬进这里之前吧! 「我家之前经营过五星级饭店,我跟里头的主厨学习过。」雷依依笑道,「好象没有酱油了。」昨天好象就用完了,忘了叫易嵩带回来,真是糟糕。 从一住进这里之后,她就没踏出半步,并非易嵩限制她的行动;相反的……他给了她附卡和足够的钱,让她无聊时可以出去逛逛街、买买衣服,只是她觉得腻了,几乎都是关在家中。 「酱油?我去买。」 芷菱自告奋勇,做菜她也许没辙,不过花钱买东西可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据说她五岁时就会跟路边摊的老板讨价还价了。 「妳去?不行!」 雷依依摇头,易嵩交代过除非必要,否则别让芷菱出门。 虽然他没说明原因,不过他会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 「让我去咩!这点小事我还能做好吗?」真奇怪,只是买个酱油而已,难不成她还会迷路啊? 如果真的迷路,她也会去问警察伯伯好吗? 「这……」 「买个酱油而已,我保证十分钟之内一定回来。」她行了个童军礼,对于雷依依,她还挺喜欢的,总觉得两人非常投缘。 她们两人的话题非常广泛,尤其是讨论到衣服、流行时尚,雷依依都有一番见解,再加上她对名牌非常有研究……应该说,家中有钱可以任她买回来慢慢研究,所以懂得特别多。 女人嘛!十个有七个爱名牌。 「十分钟吗?」 「我保证。」 「这……好吧!」 雷依依也非常为难,她住在易嵩这里算是白吃白喝,总希望能为易嵩做点什么,如果她连芷菱都看不住,那她真的会愧疚到极点。 「依依,妳可以从现在开始计时,我出门了。」她用力的挥手离去。 十分钟后,芷菱并没有回来,焦急的等了半个小时后,雷依依打了电话给易嵩。 只不过是出来买瓶酱油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芷菱一想起雷依依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她既没财也没势,人家要绑架勒索才不会找上她呢……她家的motel巴? 那个根本不赚钱好不好,她家勉强算得上值钱的,就是motel那块地而已。 芷菱拿着酱油在人行道上走着。好吧!就算可能有人要绑架她好了,seven就在转角而已,这两百公尺的路程,难不成她还会丢掉? 「陈芷菱小姐吗?」 身后有人出声唤住她,芷菱转过身。 「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吗?」对方穿著一袭黑色西装,理个小平头,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我们总裁说过要客气一点请妳走一趟。」 「客气一点?」 她扫了他一眼,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会很客气。 「如果我不去呢?他有没有交代如果我不想去就能不去?」 「不。」正四方形的国宇睑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请』不动,就用抓的把妳带回去。」 「请我回去喝咖啡?」 她挑眉,她的人缘没好到这种地步,她天生挺自闭的。 「如果陈小姐妳想喝咖啡,我们自然有咖啡可以招待妳。」 「这么好?」听起来好象还挺不错的,「我可以先打电话回家说一声吗?免得他们以为我买瓶酱油买到失踪了。」 她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求救。 「很抱歉,不行!」国字脸摇头,「现在请妳上车,我们总裁正在等候妳。」 「那有什么问题,我这个人一向最合作了。」她自动往一旁的宾上车移动,而国字脸则紧紧跟在她身后。 得想办法脱身才行!「咦,大哥!你看那里有警察耶……」 国字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芷菱则是乘此机会拔腿就跑。 可一个弱女子怎么比得过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他才跨出两大步,便轻易的追上她,手搭上她的肩。 「呵呵……」她傻笑着。「好吧!上车是不是?我自己坐上去吧!」她乖乖的坐上车。 「手机。」国字脸伸出手。 「我的手机很贵耶!万一摔坏的话就惨了,我还是自己保管好了。」她得找机会逃跑才行。 「我会赔偿妳新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她交出了手机。「可以请问你们总裁是谁吗?」 「姚谦。」国字脸顿了下,继续说道:「陈小姐,很抱歉,还是失礼了,我想妳是不会乖乖的和我们回去了。」 「不会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坐上车了吗?」她一回话,一记手刀立即朝她的颈部砍下,她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之后就失去意识了。 「开车。」 「妳好,第二次见面。」 冷冰的话语从耳畔传来,芷菱缓缓的睁开了眼。 这个地方很美,晕黄的灯光、大理石的地板,名画、骨董玉器做摆饰,还有价值不菲的家具……这里的主人非富即贵。 她抬头,见到冷漠的背影! 他转过身,冷酷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手中还拿个高脚杯,「要不要来一杯香槟,还不错。」 「姚谦!」 姚谦说得没错,这是她与他第二次见面,她曾幻想过第二次见到姚谦会是什么情形,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而且,第一次与他见面的那种悸动、紧张、脸红的感觉全都没了,有的只是愤怒而已。 「我是姚谦没错。」他点头,「我有交代过他们要请妳过来。」 「但他们还是使用了暴力。」她指控着,「这算是姚先生你的待客之道吗?」 「他们会对陈小姐使用暴力,这就代表妳不怎么合作。」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自找的?」 奇怪,她不是喜欢姚谦的吗?怎么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满脑子都是那只「禽兽」的身影。 她有些期待能见到易嵩,不知道当他骑着白马来解救她时,她会不会只剩下一缕幽魂了? 骑白马……白马王子?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如果他真要有坐骑的话,也许「公狗」会比较适合他。 「陈小姐,看妳的心情还不错,想到了什么吗?」 「是啊!我是想到了什么。」她瞪着姚谦,「我想把你碎尸万段。」 「无所谓,与我交恶的人很多,妳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 「你抓我过来,莫非是为了依依?」 「不,我算是请妳过来的,先君子后小人。」他命人端上咖啡及点心,「请用!」他做了个手势。 「听说妳认为我是要请妳来喝咖啡的,既然如此,我就顺着妳的意。」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你要打给谁?」 「易嵩。」 他讲了几句话之后便切断,而芷菱也清楚的听到他的话。 「你用我来威胁易嵩,那你就错了,他根本不会为了我交出依依!」她嚷着,她以前真的是头壳坏去才会迷恋上这么冷酷的人,还为了要见他想尽办法,这真的是太不值了。 易嵩说得对,姚谦不会喜欢她的,他只爱雷依依一个。是啊!被他喜欢的人才倒霉呢!她不想倒霉到这种地步好吗? 「不,他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他充满信心的表情看起来好可笑,她与易嵩是什么关系啊?他才不会为了她做出这种事。 充其量她也只是他的秘书,帮他「谋夺家产」的事业伙伴而已。 一想到这里,她有点伤心、有点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心就是酸酸的。 难道这是之前脑袋短路留下来的后遗症,令她动不动就想起那个惹人厌的易嵩?抑或是--她真的喜欢他,或许更进一步爱上了他? 可能吗?她的眼光有这么差吗?他可是风流到近乎下流的地步了。 「我与他认识很久了,他第一次这么看重一个女人。」 「因为他没有我会死。」她嘴硬着,「没有我,就没有人帮他处理成堆的公事;没有我,就没有人帮他应付那一大票女朋友,帮他排约会的班。」 「妳以为妳的能力真的有好到这种地步吗?」他嘲讽的说道,「妳能做的,其它人也能做,是妳太高估自己了。」 在他眼中看来,也许芷菱是真的有一点能力,但他相信她还没有好到可以稳坐易嵩秘书这个职位这么多年。 是易嵩放水,她才有机会。 「姚谦,你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最恨人质疑她的能力,她真想帮姚谦做个稻草人来钉。 和他一比,易嵩就显得良善了些,最起码他总是跟她说--像妳这么优秀的人材留在我身旁真的是太浪费了、我没有妳行、妳是我的精神食粮……诸如此类的人话。 「易嵩一直都很在乎妳,才会这么保护妳。」原本他还不能确定,但是,他竟让她住进他家,这让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以往易嵩交女朋友,谈情说爱虽然浓情蜜意,但总是会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从没有一个女人到过他家。 家对他来说是私人领域,不容他人进犯,除非是自己所认同的。 这点易嵩与他应该是相同的吧?他们可以说是同类的,差别在于一个光明、一个黑暗。 「保护?」 易嵩有保护她吗?她以为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诱惑她、对她性骚扰、吃她的嫩豆腐而已。 「如果不是他那么保护妳,妳身旁怎么会没有蜜蜂围绕?」好花总是吸引蜂来采,「妳长得不错。」 「我一直以为我最起码有九十分,不过与你的梦中情人一比,只能算还可以。」 「我也没见过有人比她更美的,顶多一样。」 「一样?」她皱眉。 「她两个双胞胎姊姊。」 他笑着,笑容与易嵩完全不一样,易嵩的笑容很温暖,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他则是连笑都带冰。 「喜欢妳的男人都被易嵩调走了。」他说出实情。 「啊?真的吗?」她皱眉,「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易嵩一向喜欢胸部大、屁股大的女人,瞧他带到公司的几乎都是这种类型的,她根本与这种型画不上等号。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的确……她自认长得还不错,怎么都没有人追? 她刚到公司还有几个男同事对她大献殷勤,不过没一个月就全都跑光了,她原以为是被她的坏脾气给吓走的,难不成…… 哇咧!她还在想为何三年多来都没有人来追她,原来是-- 太过分了吧!害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 「怎么样?是我开玩笑的吗?呵!」 「好,不管到底是如何!姓姚的,你以为你能称心如意吗?依依不会来这里的。」 「她一定会来的,我太了解她了。」姚谦非常有把握。 「是啊!就是因为你太了解她了,所以你才知道如何能伤她,让她万劫不复、让她几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她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几乎要被他掐死、捏碎了。 他的手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的脖子掐断。 「放、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手不停的拍打着姚谦的手臂,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神,让她相信他绝对可能会杀了她。 「妳想保命就闭嘴,别让我克制不住的杀了妳,我不想让易嵩来这里帮妳收尸。」他冷声说道,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她不停的咳着。 他是魔鬼!他一定是魔鬼! 第八章 「对不起,我没看好芷菱。」 雷依依泪水溃堤,那时不管遭受到什么困境,她都没在人前掉一滴泪,但现在……她真的觉得对不起易嵩。 她的命是他救了,她却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平时易嵩总是吊儿郎当的笑着,但现在……他的笑容敛了起来,一双剑眉紧蹙,柔和的眼神也透出肃杀之气。 「这不关妳的事,妳不用自责。」 他安慰雷依依,将哭泣的她搂入怀中。 「可是我……她会不会有事?」看着易嵩凝重的表情,她猜测着,「还是你早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 「我知道是谁,芷菱很安全,我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他拿出手机,等着接电话。 果然,没两分钟电话就响起了,「易嵩,想不想听她的声音?」出声的人是姚谦。 「你应该知道她在我的手上吧?」 「放开我,不要拉着我,会痛!你死人啊!我叫你不要拉我,你是听不懂吗……」 电话那头传来芷菱赤爬爬的声音,易嵩放心的笑了。看来她很好!仍是非常有元气。 「我听到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要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 易嵩看了雷依依一眼,他不会把她交出去的。 「你知道该怎么做。」姚谦用着肯定句说着。 「姚谦,如果我不照做又如何?」 「别逼我让你帮她收尸,依依在你那里吧?让我和她说话。」他命令着。 「找妳的。」他将手机拿给雷依依,「姚谦。」 「姚谦?」雷依依倒抽了口寒气,接过手机,「放过芷菱,姚谦。」 「可以,妳来换她!我向妳保证,我绝不会伤害她。」姚谦承诺道。 「好,我去换她。」 「很好。」姚谦切断通话。 易嵩摇着头将手机收回,「不行,依依,我不会让妳去那里的。至于芷菱,我会再想其它办法。」 「易嵩,你也知道除非他愿意放人,否则芷菱根本不可能回得来。」雷依依苦笑着。 就像那时候一样,要不是他将她赶了出去,她根本不可能出得了他的城堡。 「办法应该是有,我再想想。」他有些慌了,这种滋味十分不好受,她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你不用再考虑了,就算你能保护我一时,也无法保护我一辈子,不是吗?而且就如同你所说的,有些事情还是得解决吧!」她也休息够了,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姚谦了。「芷菱她本来不必承受这些的,要不是我的话……易嵩,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他,带我去吧!」雷依依坚定的道。 易嵩定定的看着她,既然她做出了选择,那他也只有顺从了。 「我来了,你可以放她走了吧!」雷依依看着姚谦,眼神满是恨意。 「当然,妳来了,我还留她做什么!」姚谦一挥手,要人放了芷菱,「依依,过来这里。」他向她招手,而她也缓缓的走向他。 「姚谦,你的手段我一向不怎么欣赏。」易嵩搂着芷菱说道,「我救过你,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他的眼神扫向四周,姚谦身后跟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平头男子,这两人应该是他的保镖吧? 姚谦的城堡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 「我欠你的,我总有一天会还。」姚谦搂住雷依依的腰。 太好了!他的琉璃娃娃又重回到他的手中,少了她,他的心就有了缺憾。 「那你欠我的呢?」雷依依发出凄冷的笑,「怎么还?」 「依依,我知道妳怨我、恨我,我……」姚谦的话还没说话,便被雷依依给打断。 「我是怨你、恨你没错,所以你用命来偿吧!」 意外的,她手上竟然握了把利刃,瞬间亮晃晃的刀于刺入姚谦的腹部,染红了衣服。 「啊……」芷菱尖叫着,用手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依依……」易嵩将芷菱的头按入自己胸前,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总裁!」两名保镖立刻掏枪抵着雷依依。 「让……他们走。」姚谦忍着腹部的疼痛说着,颤抖的手抚上雷依依的手。 「如果我的命可以偿还我所做的一切,那妳就取走吧!」他将她握刀的手更加用力的压向自己。 「啊--」雷依依惊叫着,退了几步,「为什么?」她大哭着,为何没有快意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痛? 她的心痛,她恨他啊……恨哪! 「不--」她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 到底哪个环节错了,他们之间是个错误啊! 「我开车送姚谦到医院,芷菱,妳留下来照顾依依。」易嵩和一旁的两人扶起姚谦快步离去。 「他们……依依和姚谦不会怎么样吧?」想到刚才在姚谦家中发生的那一幕,芷菱不禁打着哆嗦,没想到雷依依竟是这么恨姚谦。 「他们应该没事的。」 易嵩拿了杯熟红茶给芷菱,在送姚谦到医院之后,他便将她带回来了,而雷依依与姚谦之后如何,他也不晓得,他唯一知道的是--雷依依短期之内应该不会联络他吧! 「真的吗?」她睁大了杏眼问道,「不过依依好笨,为什么要留在那里?这是一个可以摆脱姚谦的好机会,她应该要乘这个机会离开才是。」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会这么做。 「她不会走的,她会留下来照顾姚谦。」 「屁……他有什么好的,那种禽兽不如的男人,倒不如看着他慢慢流血而亡还惬意一些。」 屁?他还没听她说过这么粗俗的话,她顶多说过「不爽」两个宇而已。 「妳很讨厌他?」 「谁?姚谦吗?脑子坏了才会喜欢他好吗?他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她的脖子依稀还有那种被紧束的感觉,让人喘不气来,她可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我记得妳以前挺欣赏他的。」他大乐,不过没将心事写在脸上,「甚至还抓着我问一些姚谦的事。」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我不能看走眼吗?」 才刚觉得他这个人还有一点可取之处,现在又让她气得牙痒痒的,敢情他是她的天敌,生下来就是要气她的? 「可以、可以,我知道妳有近视,还不轻。」他握着她的手,「像我和妳这么近,妳看得清我吗?」他想起雷依依所说的话。 「你--」 他的手好烫、好烫,不仅握烫了她的手,也烧红了她的心。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又打算故计重施吗? 她现在对病毒的抵抗力已经降低了,她很容易生病的。 「你放手啦、放手!」 她拍着他的手,但是他却怎么都不放。 「放手?我紧抓住妳,妳都可能会跑了,更何况是放手?」他指的是她的心。 「我哪有跑,被你抓得这么紧,我根本跑不掉好不好。」她怒瞪着他。 好吧!她承认之前有想过要跳槽的事,不过那毕竟都过去了,况且他条件开得这么好,她怎么舍得走啊! 走? 这个一闪而过的字眼让她的心茫然了。 她想留不想走……该死的! 她真的不想他们的关系变了调,他是她的老板、她的上司、她的衣食父母,她不希望这关系有所改变,不想让自己成为可能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之一。 是啊!她不想成为那些女人其中的一个,她的爱、她的喜欢,只给同样爱她、喜欢她的男人,她要的是对等的、唯一的,而不是三千佳丽里的其中一个。 她是自私的,她承认,她不想去爱一个博爱的男人,那太辛苦了。 爱? 她好想哭、好想哭,她竟然会对易嵩用了这个字眼,这太浪费了啊!而且她根本不想爱他、不想喜欢他啊! 她要的是唯一,这是他不能给的。 瞬间,她似乎看透了一切,也看透了自己的心。 在他严密的监控之下,她无处可逃,在他肆无忌惮的侵略之下,她的盾……只会轻易被瓦解成为片片。 真可悲,她还是守不住,她的心还是遗落了。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第一眼吗?还是最近…… 现在再计较这些似乎也没有意义了,总之她的心就是遗落了,再怎么找也找不回、唤不回了。 「芷菱,妳怎么了?」她看起来有些奇怪,不像从前的她。 依她的脾气,应该会指着他臭骂一顿,但她却没有。 「如果我爱你,你会爱我吗?」她茫然的问。 「会。」 虽然不晓得她为何这么问,不过这是他企盼已久的,易嵩想也不想的就点头。 「会?」 呵!说得这么干脆,似乎连经过大脑思考都没有,他的「会」指的是--会爱她就像爱其它女人一样吗?太过分了。 「为什么?」 「这不需要原因吧!」 「是啊!是不需要任何原因,就像你爱别人一样,这样我不要。」她拒绝了,不对等的爱,她拒绝付出,也拒绝他的进入。 「我没有说我爱妳就像爱其它女人一样!芷菱,请妳不要断章取义好吗?」他有些生气。 他守了她这么多年,得不到回报也是他自找的,但是他不要被误解,不要自己被糟蹋。 「够了、够了,请不要再戏弄、再诱惑我了,我不是可以让你玩玩的女人,我要的是一份真感情。」她甩开了他的手,「如果你不能付出百分之百的爱,就请你连那百分之五十都收回,我不要!」 「芷菱……」她的反应他有些高兴,这代表他终于有了代价吗?不过,他也有些焦急,「我给妳的绝对是全部,绝不是分割的。」 「是吗?」这是他最擅长的一套吧!「我很难相信。」她转过身,「很抱歉,我无法完成你的托付,找到你的初恋情人,所以我决定辞职,什么都不要了。」 是啊!她都忘了他还有一个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 「妳是认为我没办法给妳全部的爱吗?我可以的!」他低吼着,第一次显露真性情。 「我说了,我很难相信,爱……要给,很简单!要收回……难如登天。」 若不是这样,依依也不会这么苦,她知道她是爱姚谦的,如果不爱就不苦了。 「谢谢你这几年来的照顾。」 她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再下去……她会尸骨无存! 「妳要辞职?妳可以不用这样。」那他就无法每天见到她了,「没有妳,谁来帮我处理那些杂务、过滤那些扰人的电话,妳该知道妳对我的重要性。」 过滤电话?处理杂务?姚谦说得对,或许她是真的有那么一点能力,不过这些芝麻蒜皮的事,每个人都可以做好吗?她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而且,他的话也让她有些伤心,如果他爱她,她以后应该就不会有机会再为他过滤那些莺莺燕燕的电话不是吗? 所以,她还是后宫的女人之一。 浑然不察自己说错话了,易嵩只是急着想留住芷菱,却将她逼得更远! 「能力比我好的人多的是,我占这个位置也太久了。」她挥手离去。 「为什么?!」 易嵩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发泄似的一拳袭向玻璃桌面。 玻璃有了裂痕,同时也染上些许鲜红的颜色。 「为什么会这样?我爱妳啊!我的初恋情人就是妳,我费心找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他无法承受这些,是因为风筝的线放长了,所以才会难以控制吗? 他错了,也许一找到她他就得抓牢,不让她高飞才是。 守着她又如何?她根本不会眷恋他的臂膀,他所有的付出全都成空了。 「哈哈……」 他笑得疯狂、笑得心碎。 「易嵩,这么多年的努力,你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他自问着,「我不是非妳不可啊!」 习惯早餐吃三明治的人,对于汉堡可以接受吗?他自己也很难有答案。 「芷菱,妳发什么神经啊?竟然辞职不干了?!」陈父嚷着。 听到女儿辞职,他差点疯掉,她要再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啊?而且他们家的旅馆又经营不善。 「芷菱,妳回去求求妳老板,就说妳错了,只要让妳回去,薪水被扣个一千块也没关系。」 「我不回去!」她坚决的说道,那里荆棘密布,她现在还能带颗满是伤痕的心回来,再回去可能就……支离破碎。 「芷菱,我们两个都还得靠妳养咧!」陈母也不能接受这件事。 「你们这么会花钱,我怎么也养不起啦!」芷菱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请你们将那一百万还给我,我要拿去还人家。」 「还妳?不可能。」只进不出是他们陈家的家规。 「那是我们老板的,我这样算是挪用公款耶!如果你们两个不想看我去吃免费的牢饭,就赶快还给我吧!」这么说,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贪财了吧?女儿再怎么样也比得过那区区一百万吧! 「啊?妳挪用公款……妳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不过,那张支票上明明就是写妳的名字。」陈父有些怀疑。 「我们老板开给我,让我用我的名义去捐给慈善团体,不过却被我a走了,这样行下行?」 「妳这样不行。」陈母摇摇头。 「既然不行的话就快把钱还给我。」 「不过挪用公款的罪应该不重,妳关也关不了几年,妳还是去坐卒吧!」 「什么--」芷菱扬高了音调,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这么没良心,「我和一百万谁比较重要?」 「一百万!」陈氏夫妇异口同声道。 「你们……」她手指着她的双亲,最后气极的收回手,「算了、算了,不还就算了。」竟然爱钱到这种地步,也太可耻了一点,「反正我就是不回去,我会重新找个工作。」 「重新找工作?妳以为现在的工作这么好找吗?」 「啊!我想到了,爸,你那里不是缺人吗?不然我给你请好了,薪水就两万,我以前薪资的一半,这么便宜卖给你不错吧?老爸,这样你还有赚,以这么便宜的薪水请到我这种人材。」 「妳的提议不错,好吧!就每天三百元请妳来上班。」 「三百?你坑人啊?」真是吃人不吐骨,先前还答应她一小时一百五十,虽然到最后她半毛也没拿到,但是最起码听起来也爽。 「爸……」 「芷菱,妳要知道,我们家绝对不允许有人吃闲饭、当米虫,最少也得有点建树什么的,妳就来我这里上班吧!」 是啊!在这个将钱看得比小孩还重的家里,不赚钱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好。」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再为自己争取什么福利,只有点头答应。 「我累了,进去睡了。」 如果真得拿出一百万来赔偿易嵩,那她就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来付算了,反正她爸妈也不会给。 她走入房间,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可见她对这势利二人组真的是不爽到极点了。 「老公啊!这样好吗?挪用公款要被关的耶!钱再赚就有了啊!还是将那一百万给芷菱去还给公司吧!」陈母还是有点良心的,她不忍心让女儿去吃牢饭。 「拿什么!」陈父不悦的说道。 「妳女儿妳自己不知道吗?她的私房钱多的是好不好,私底下不知道存了多少……她自己会想办法的,我们不用管她啦!」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了几声之后,陈父才拉开嗓门。 「谁啊?」 他打开门,外头站着的是位看起来十分贵气的贵妇人,以及一位穿著休闲服的男仕。 「妳是……有什么事吗?」 原本依照他的个性,一定劈头给人一顿骂,因为来人打扰了他的午觉,但……贵妇人手指戴的那颗钻石,闪得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有钱人!这三个字立即闪入他脑中,他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客套,几近恭维的地步。 「请问妳来这里是想找谁?」 易母开口道:「你一定就是亲家公了对吧?芷菱的父亲。」 「亲家公……」陈父不解,不过对方应该没有认错人,只是他根本不晓得女儿何时嫁人了。「呃,我们里面谈好了,请进、请进。」 易母手中拿了个限量的手工珠包走入陈家的客厅,「芷菱在吗?我想和她谈谈。」 「她去上班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虽然我不晓得我什么时候多了妳这个亲家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亲家母!」陈父涎着笑脸。 易母客气的道:「是这样的,他们小俩口吵架了,我想来劝劝芷菱。」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就不太好了……等芷菱回来,我一定会好好说她一顿,年轻人嘛!偶尔吵个几句是正常的啦!像我和我太太结婚二十多年了,还不是这么吵……」 「是啊!亲家公,你说得有理。」易母笑着,「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亲家,对不对啊?」她问着没开口说半句话的丈夫,「你是怎么搞的,你是不会说句话吗?」 「我们没和易嵩说一声就跑来,这不太好吧!」易父从一开始就反对直接来找芷菱。 「什么叫不太好?要等儿子死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易母不悦的说道,「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好不容易现在变得这么勇健,弄个不好万一倒下去的话,后果你要负责吗?」她训自己的老公就像在训儿子一样。 「起码我们要尊重易嵩啊!」 「易嵩是个男人,他怎么好意思来找芷菱啊!当然是要我们做父母的出面啊!真不晓得你是个商人脑袋怎么这么死。」 突然,一阵开门声,「怎么了?有客人啊?」 芷菱习惯性的将包包放在沙发上,一瞧见来人,愣了下,「老董事长、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来看妳的呀!妳上次不是说要到我家摸个八圈吗?怎么一直没来?」瘦小的易母不晓得哪来的力气,将芷菱硬是拖到身旁坐下。「这妳得好好解释、解释。」 「夫……伯母,我想有些事我还是和你们坦白吧!」她抱歉的看着易家两老,「我不是易嵩的女朋友,我是他找来凑数的。」 「凑数?」她不解,「可以说得再清楚一点吗?」 「呃,就是……不过我希望你们听完之后能原谅总经理。」她还是习惯称易嵩为总经理。 看到他们同意点头之后,她才将她与易嵩之间的事全都说出来,但他们的反应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们先是讶异,然后大笑,彷佛听到本世纪以来最好笑的笑话。 「伯父、伯母?你们不生气吗?」听到儿子想图谋家产,他们竟然不生气,这令她想不通。 「不,很抱歉,我只是觉得好笑,对不对啊?老公!」易母拍拍易父的肩。 「好笑?!」 她那么认真,他们却当成笑话来看,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好笑吗?」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芷菱,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易嵩要这么跟妳说,不过……那些全都是他骗妳的。」易母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止住笑意。 「如果他要图谋他老爸的财产,那我们还高兴一些,他与他哥哥啊!对自家的公司完全没半点兴趣,至于他公司的财务也没什么问题。」 「会计师每个月都会叫人送财务报表给我们看,他的公司从成立到现在,除了刚开始末上轨道之前有亏过一点,向他老爸借了一点钱,不过那也连本带利的还清了。」 她喝了口陈父倒来的茶,「他给两分利,利息挺高的!如果他真的缺钱,我很欢迎他再来向他老爸拿。」 两分利?这是高利贷的行情吧!「你们的意思是我被骗了?可以告诉我他人呢?死了没?!」 「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到底清醒了没。」易母无所谓的说道,易嵩绕这么大圈子,为的也是想把芷菱留在身旁,这种事局外人看得很清楚。 「在他的住处吗?」 「是的。」 「请原谅我的离席,我得去和易嵩好好的谈谈,算一下我们之间的帐。」语毕,她立即站起身,原本她还在想要怎么还他一百万,现在别说是一百万了,他连半毛都拿不到。 尾声 「起来!易嵩,你死了是不是?」 她旋风似的冲入易嵩的家里,发现他正躺在床上好眠,她就一肚子火,忍无可忍的伸出玉腿袭向他。 「噢!」易嵩痛呼了声,猛地张开眼。 看见眼前一脸怒容的女人,他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芷菱,妳怎么来了?」他坐起身。她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 「你一定在想我为何会有你家的钥匙吧?是你爸妈给我的。」 「他们去找妳?」 「是呀!」她伸手紧易嵩的耳朵,「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骗我?」 「轻点、轻点,芷菱,我的耳朵都快被妳扯下来了,有些事我可以解释的。」 他小心翼翼的移开她的「玉手」,确认自己的耳朵还安然无恙。 「我们得好好的谈一谈,你觉得如何?」她用威胁的语气说。 「很好的提议。」见到她来,他的精神特好,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第一,你爸妈说你的公司根本没有营运上的困难,所以你根本就不缺钱,是吧?」她气愤得很。 「这一点我承认是我骗了妳,不过还请妳消消气,小心长皱纹,还有呢?」他的手抚抚她的脸,她没有抗拒。 「那你要我去帮你寻找初恋情人也是骗我的了?」这四个字让她更加冒火。 「嗯……这个应该不算骗妳,我是真的有初恋情人。」 「什么?」那她现在来这里做什么,当白痴吗?她转身就想走,却被易嵩拉住。 「看来妳真的忘得一乾二净了,那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事实上是妳强迫我娶妳的。」别一直说是他骗她,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耶! 「我?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人、事、物、地点?」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一定是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 他将多年前发生的事重新说了一遍,看到她的表情由原先的不解转成惊愕,最后还捂着嘴,他就知道她应该是想起来了。 「你……你……你……你就是那个破病的大哥哥!」哇咧!那时他俩真的是两小无猜呢! 「破病的大哥哥?不太好的形容词,我现在的身体可是好得很!」想到这个,他还是有点闷,「受害者是我,妳倒是忘得一乾二净,妳说妳要怎么补偿我?」 「等等!」她的手挥动了下,「你该不会一开始就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当然。」他还知道她一定找不到,「好几年前就知道了,从妳来应征开始,」不然她以为以她的条件能雀屏中选吗?她太高估自己了。 「从应征开始?」她惊呼。天!这个人竟然心机深沉到这种地步,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该怎么说呢?说她福大命大还能活到现在吗? 「妳要怎么赔我?」 真正苦的人是他、等待的人是他,她却像个没事人,说完那句话之后拍拍屁股就走,害他还得挖空心思设下陷阱将她诱捕回来。 「我……你喜欢我吗?」她小心的问着。 「不喜欢妳,我何必当妳的受气包?要想想我才是老板耶!」一般的老板哪能容许属下作威作福? 「那妳呢?」 「有、有点吧!」她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嗯?」他很不满意她的回答,「只是有点吗?太过分了!」 「呃,好吧、好吧!」她尴尬极了,弄到最后,十恶不赦的人竟然是她,战火都是她挑起的。「多一点、多一点、再多一点行吗?」 「多到什么地步?」他得问清楚。 「如果你不嫌弃,呃,我现在还没老,皮还紧得很,我以身相许可以吗?」哎哟!真是羞死人了,亏她以前都用禽兽来形容易嵩,那这样一来她不就变成……呃,还是别想比较好。 「我欣然接受。」他大笑着,用力搂住芷菱,并亲吻她的脸颊,「我之前就和妳说过了,在妳皮还没松垮垮、变成老太婆之前,我都要妳。」 「等等……」在浓情蜜意的一刻,芷菱拍开了易嵩的脸,「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问吧!」他还以为她能问的全都问完了,原来他错了,「请问。」 她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这一点我就觉得奇怪了,如果你说你对你的初恋情人……也就是我,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话,那你为什么还可以和其它女人去开房间,这算什么啊?」 「女王,请息怒。」完了,真糟糕,「这一点我可以解释的。」他异常谦卑的说着,「男人总是会有需求,其实我和她们在嘿咻咻时,脑袋都在想着妳。」 「是喔!」她的手拧紧了他的耳朵,「敢情你一直在意淫我是不是啊?」这算什么?他是要告诉她,他的脑子还算坚贞吗? 「也不是这样,我是个男人,总是会有需要。」 「那你的十根手指头生来做什么的,不会把它们当妾啊?」 「这啊……轻点、轻点,等会儿我的耳朵掉了,这可就不得了了。」他小小力的移开芷菱的手,「常用手指也不好啊!如果用的次数太频繁,残废了怎么办?」 「我才不管你呢!敢做就要敢当。」 「我没说我不敢当啊!」他苦笑着,难不成她是要他在还没追上她之前,都当个六根清静的和尚吗?这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好吧!他就算全身清静,下面那根也很难吧! 「我得惩罚你,你要对你做过的事负责!」到底该怎么处罚他这种不贞节的行为呢?她绞尽脑汁想着。 「该不会叫我改当女人吧?它和我相处了三十多年,好歹也有点感情了,我很难轻易的割舍掉它。」他指着胯下。 她倏地脸红,「谁叫你割掉它了?!易嵩,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只是要你写『悔过书』,保证对我忠贞一辈子,如果没有做到,就把你的财产全都过到我名下。」 「这有什么问题,不管是我的脑子还是我的身体,再加上……他。」他又指着自己的好兄弟,「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会多看其它女人一眼、和其它女人多说一句话,甚至碰她们一下,除了妳之外………」 「很好,就把你刚才说的写一百遍给我。」她躺在他的床上,「我很累,要睡了,等你写好之后再说吧!」 「芷菱……」 「闭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