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太阳》 序章 永久 如果问春野明生为什么要去学校,他一定会这么回答:『因为爸妈希望我去啊』。 的确,除了已去世爸妈的叮咛以外,其它可构成明生上学的理由和动机几乎是没有。 不过,勉强看来,明生说过的一句『其实我也不太讨厌上学啦』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理由吧。 他常常这么想着,如果没去学校,时间也不会过的特别快,所以还不如遵循死去爸爸妈妈的遗言上学去,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抱持着这种想法的他,在学校中当然没有所谓的好友,不过说穿了其实是他根本也没有结交的意愿. 对于儿时的好友们,小穗、美花、顺哉,现在也不会有特别的冲动想与他们连络。 ——不过虽然没有所谓的好朋友,倒有个一直找他麻烦的同班同学。 像今天这个临时举行的班会.这位同班同学又开始发动对明生的进攻了。 「我觉得春野明生很适合当这个学期的实行委员.」 突然后方传来一道强势的声音。 不用回头,明生也知道这个推荐他的人一定是莲见玛丽亚. 班上的女同学几乎全员赞成,所以明生也就这样简单地当上了实行委员。 「春野同学,你应该没问题吧?」 导师日高圭一郎,毫不关心的问道。明生也不甘示弱,无力且不认真的回答: 「没问题啊,反正只要去参加委员会。偶尔回答一下就好了嘛。」 正当全班开始对明生随便的回答议论纷纷时,下课铃响了。 接下来是午休时间。明生通过走廊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大力地把他撞倒在地。 当然,明生心里很清楚这是谁做的。 「听说实行委员长蛮操的喔。」 莲见看着摔倒在地的明生,冷言冷语的说道。 「像你这种没有人缘的人,更是够呛了.就等着看你出丑了!」 其实莲见玛丽亚就是知道实行委员不好做,才故意推选明生担任的。 莲见玛麓亚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爸,而且又是家里的独生女。 所以在学校威风凛凛,没有女生敢忤逆她,就连学校的女实行委员,也是因为她觉得暂时没必要,所以一直保留空缺。 但面对莲见的骄仿与轻视,明生却没有任何的愤怒和受辱戚,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就在此时,莲见的小跟班——干仔,巽仔,又一次用力推倒明生。 明生毫无抵抗之惠,就这样仰天倒在地上。 「你倒是说说话啊,春野明生。」 莲见用高昂的嗓音吼叫着。 「……嗯!气死我了,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等着看好了!」 莲见丢下这番狠话,气冲冲地走回教室。 「死家伙,算你狠!」 干仔口出恶言,巽仔不发一语,就这样二人跟在莲见后面,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不久,下午第一节的上课钟声缓缓响起。 从地上爬起的明生。并没有回到教室,反而往屋顶方向走去。 原来明生在午休及逃学时都会爬上顶楼,在那儿小盹一会儿。同往常一样,明生爬到屋顶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明生不由自己地想到。 (莲见到底走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的?) ——想不起来。明生决定马上结束这无聊的尝试。 明生本来就不擅于回忆过去,因为他把自己的眼和心封闭起来:过去一切的一切就宛如小时候看的电影般模糊不清、遥不可及。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被阳光包围的屋顶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呜呜呜……。」 ——突然一阵啜泣声传来。 也许是好奇心作祟,明生马上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女孩的背影。这位女孩低着头。及肩的头发被风吹得缓缓飘动。明生突然觉得这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看过……。 随后,女孩察觉到有人,于是转过身来。 原来是明生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佐仓穗。 小穗一瞬间恢复镇静,一边注视着明生,一边擦干泪水低声地说. 「……骗子。」 一道锐利的眼光投向明生。 只不过滞钝的明生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佐仓穗想说什么……?) 明生疑惑歪着头不解地想着,此时小穗的视线移至了楼梯间,吃惊地注视着。 「呜……呜……呜。」 一位个子娇小的女孩走过茫然呆立的小穗身旁,小声哭泣着。 走到了屋顶边,女孩停下脚步,突然大哭起来。 「哇……呜……呜……。」 这哭泣的背影,明生也觉得似曾相识。 (啊,是吉野吗?) 吉野美花和小穗相同,也是明生的青梅竹马。只是这几年来,不要说讲话,明生就连眼神都没有跟她们接触过。也许对明生来说,这是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吧。 「美……花?」 美花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显然受惊不浅。连忙睁着哭肿的眼睛回头望去。 美花一边吃惊地叫出了声,一边不停打量这两个童年玩伴。等她稍稍回过神后,马上对他们投以憎恨的目光. 「……骗人。」 「等一下,妳说什么啊……?」 对于美花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及话语,感到不知所措的小穗问道。 对明生而言,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呜……哇……。」 美花再度放声大哭,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这次的大哭,如同火山爆发般. 小穗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低着头紧闭双唇,往校舍方向跑去。 此时,美花也边哭边跑离了顶楼。 空荡荡的顶楼,现在仅剩以大字形平躺在地的明生。 此时,明生脑中突然渐渐浮现出童年时与好友们玩耍的场景,但是他立刻打消了继续回忆的念头。 当天晚上,明生做了个梦. 那是一个发生在空旷的悬崖的梦。 在一棵巨大的芙蓉树下,明生、小穗、美花三人拼命地往地上挖掘着什么。 天气异常炎热,太阳毫不留情的照射在他们身上。 悬崖对面巨大的山影,一点也没能帮上他们的忙。 汗水淋漓且流入了眼睛,用沾满泥土的手去擦拭,泥土又掉入眼中。 气氛阴森、炎热、疼痛。 即使如此,明生三人还是不停歇地挖掘着。 「明生,我们不要挖了好不好,美花怕怕。」 「妳很吵耶,好了啦,快点挖啦。」 「可是……可是……人家……人家。」 「美花,我们都在妳身边,所以别害怕。」 「嗯……谢谢妳,小穗……呜……。」 哭哭啼啼的美花,安慰她的小穗及明生,立即又开始挖掘——埋着人的坟墓。 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我们死了,又会到哪里去? 如果自己就这样消失了,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想到这,恐怖感就由脚底往上爬升,彷佛贯穿了全体。 所谓的颤栗恐怖就是这种感觉吧。 为了不让大家陷入恐惧的黑洞,明生开始对小穗及美花说: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们要做永远的好朋友,要永远在一起。」 「对啊,不论碰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嗯,美花也会遵守诺言的。」 就这样, 三人继续开始挖了。汗水,泪水,泥巴混在了一起。 不久,他们感觉到土下有东西。 (……是什么呢?) 明生望着梦中年幼的自己,不解的提出疑问。 这个梦已经梦见好多次了,每次总是得不到解答。 梦境的后面彷佛被橡皮擦用力擦掉了般,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不久,明生再度进入梦乡,这一次做的是另外一个梦。 『朋友……?』 梦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孩。 明生不知道她是谁。或者连看也没有看到过吧。 梦中,明生开始对那女孩说话了。 『对啊,不论发生任何事。我们4个都走永远的好朋友喔。』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有谁遇到困难,我们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他。』 接着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 『对!一定相互帮助。』 『无论发生什么,大家也要尽力呀!』 一旁的明生连忙补充着说。 『是啊,绝对不要忘记,我们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就这样约定好了噢!』 『……嗯!约定好了,大家永远都是朋友!』 女孩笑了——明生不记得她的样子,只记得那时,她确实是在笑。 美里町——一个从前曾经在日本繁华一时的水乡贸易古镇。流汇入太乎洋的『年川』纵贯小镇。 街道上现今还遗留着从前古时的住家、商家、花街柳巷等各样的遗迹,是个历史价值高昂的古城。也是观光的好地方。 去年起,一本以美里町为背景发展的小说,一举成为最畅销的书籍,美里町也因此声名大噪,人气鼎盛,成为全区数一数二的观光景点,虽然此股热潮只持续了一年多,但还是让美里町重拾了观光重地之美名,继续以此为本业经营. ——从明生家的公寓往下看,可以看到古镇上的街道。已经过了九点明生才刚刚醒来。 「唉,困的要命,全身无力,像没睡过一样……。」 昨晚又做了同一个梦,早上起床时特别累。 「现在慢慢走的话,不知道赶不赶的上第三节课?」 明生低头呢喃,接着视线转移到位在山脚下的学校上。 走完受海风轻拂的下坡,明生抄了快捷方式,转往公园中的小路。 「啦……啦……啦……啦……。」 突然一阵歌声传入耳边。 「从公园传来的吗?」 明生好奇地走进从前儿时常常玩耍的小公园中。 公园里有位女孩坐在足以瞭望全镇的栏杆上,光着脚丫悠闲自在的哼唱着。 淡色飘逸的长发,纤细的身材,微风吹拂下,她的裙摆轻轻飘动。裙下她有双细白的脚,自由自在的舞蹈着。 从女孩身上穿的制服看来,她应该和明生同校。 「那边是市公所,那边是图书馆,这么看来,那里就是学校啰。」 ——不知为何,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有时,唱到激动处,女孩会差一点由栏杆上滑下,然后再迅速坐回栏杆上,继续哼唱着歌曲。 「上学、上学,要去上学啰,国文、数学、理化课。午休时间,吃便当、吃——便——当!」 (好奇怪的女孩……。) 吃惊过后明生摇了摇头。 不过如果真的不小心从栏杆滑下去的话,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于是,明生就向前和女孩开了口。 「同学,这样很危险喔。」 「上学、上学……咦?」 女孩听见明生的劝告,停了歌声,朝明生看去。这时……。 「哇哇……哇……。」 女孩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不知为什么,突然高兴地从栏杆跳了下来。 穿上鞋跑到明生的面前,专洼地看着明生然后说。 「你是……阿明吧?」 「……是啊……。」 「我就知道。」 女孩脸上立即浮现了如花般灿烂的笑容。 那是个充满喜悦,温馨四溢的笑容。 (咦……奇怪……。) 明生的脑海中突然跑出了一个疑问,使他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 突然间有股怀念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瞬间,有股难过的情绪闷在胸口无法释怀。 但下一秒钟这种感觉又即刻荡然无存。 「请问……。」 没等那女孩开口,明生先发制人了。 「不好意思。妳大概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哈?可是,你是阿明没错吧。」 「我的确叫明生。但是,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对于明生的回答,女孩浮现了疑惑的表情。 「明生。我是永久啊。夏森永久。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妳,妳的名字我也没听过.」 「可是,小时候我们每天都会一起玩啊.还有小穗和美花。」 「不好意思,妳应该认错人了。」 这位女孩——夏森永久,听见明生的否认后,显得十分丧气。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吧,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真的想告诉妳,坐在这个栏杆上真的很危险。」 明生传达了原本想说的话,就打算转身离开。 「请问……啊!好痛。」 欲言又止的永久突然中断了话语。 明生回头一看。她跌坐在地,按着左脚踝,好像十分疼痛。 「你怎么了?」 「脚好痛。」 永久脱下鞋,明生往鞋中一看,马上便知道脚痛的原因。 「妳的鞋太硬了,所以才会刮脚。」 「刮脚?」 「妳应该很少穿这双鞋吧?」 「嗯!今天是第一次穿,因为要去学校,所以我昨天特别准备好的。」 「今天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可是后来就越来越痛……。」 「……所以妳才脱了鞋,在这公园休息?」 这么一来,所有先前不可思议的景象,都有所解释。 「妳现在应该坐公交车去学校,然后到保健室,保健室老师技术挺不错的。」 明生提出建议:永久马上歪着头疑惑地问。 「咦?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学校的事?」 永久这么一说,明生大概又明白了点现在的状况。 「……难道妳是转学生?」 「嗯,今天是第一天去新学校报到。……男制服就是长这样啊。」 永久边说边盯着明生的制服看。 就这样,最后明生与永久一起搭上往学校的公交车。 这样说来,从车站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明生正在考虑等一下是否要扶她——。 「这公交车里面好大喔!」 「最后一排座位,是家族专用的吗?还是恋人专用?」 「可以按这个按钮吗?……咦,还不行吗?那什么时候可以按?」 好像永久是第一次坐公交车的样子,情绪十分激动,high的不得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接着,明生准备歇息喘口气时:永久专注地望着窗外移动的景象说道。 「啊!我记得那家店。阿明,我们以前一起在那里喝过弹珠汽水的。」 「我说妳认错人了嘛。」 「啊,对不起……哇!这个我也记得耶,好怀念喔。」 ——到下车前:永久都像个孩子般兴奋不已。 即使下了车。明生边扶着她,边走进校内:永久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哇。那是什么?一 「体育馆」 「那,那个呢?」 「行政大楼」 「那,那个呢?」 对于校园的一切,永久彷佛都很新鲜似的,好奇地一一询问。 明生想还是先带她去校长室,办一些转学手续才对。于是带着永久往校舍方向走去。 「妳先在这等一等,我去拿双拖鞋。」 正当明生打算打开置物箱换拖鞋时……。 「春……野……?」 永久在明生后方看着置物箱上的名牌说着。 「对啊,这是我的名字,春野明生。」 明生边换着拖鞋边说着。接着,他注意到,永久好像有点不对劲「春野……明生?」 永久的声音些许颤抖着. 「所以,我说……。」 永久突然抱住了正准备回头的明生,边哭边喃喃自语。 「你就是……阿明嘛!」 「到……底怎么回事?」 永久将头窝在明生过于吃惊而显得僵硬的背上,开始哭泣呢喃着。 「果然……你……就是阿明……。」 永久的语气中带着开心。 等到明生转过头来,永久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微笑。 「……?」 ——此时,明生的心中涌上了股奇怪的感觉。 那是股怀念、难忘、温柔,温暖又悲伤的感觉。 此时,明生才首次定下神来仔细的注目着眼前的女孩。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第1章 再会 「早啊,阿明。」 隔天早上,不知怎么搞的,永久竟坐在明生的隔壁。 「妳怎么会在这里呢……?」 话才到嘴边,明生立刻又闭起嘴来。 仔细想想,如果永久是这个班上的转学生,那么明生旁边的那个空位,让她坐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说为什么明生不知道这件事的话,那是因为昨天永久只有到校长室去,之后就直接回家了。 自己对永久一无所知,但是永久却对于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明生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弄的头昏脑胀,一点上课的情绪也没了。 「……妳的脚还好吧?」 明生刚坐到座位上就礼貌性的问道。永久笑着回答。 「嗯,我买了新鞋,没事了。阿明,昨天真谢谢你。」 「哪里,别这样说。」 「对了,阿明……。」 当当当当……。 「上课了……。」 立刻结束交谈的明生,忽然觉得这个上课的钟声救了自己一命。 ——但是,事实证明,这个钟声似乎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阿明,黑板旁边那个是什么啊?」 「哇,这个超小的。不会吧,这样还叫小啊.跟电影院差不多了好不好!」 「阿明你看!那边的树枝上有麻雀的窝,住着麻雀爸爸麻雀妈妈和小麻雀。里面的小麻雀还很小喔!」 整堂课!永久从头到尾都愉快地跟明生说着。 但是,当她说话被老师发现时,却又总是能够表现的非常谦虚的样子,频频点头,可是马上又因为发现了什么,再次跟明生搭起话来。 永久的行为,简直就像一个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样。 而且,对于老师的提问:永久一定会举手抢答。即使没被老师点到,她还是会把手举起来。对于她这种非常积极参与上课的行为,在班上已被视为异类。 不到半天,整个班里都开始对这新来的同学,议论纷纷起来。 「这个奇怪的转学生跟你还真合适啊,『阿明』?」 莲见的一句话,有了关键的决定。也因此,永久才转学过来没多久,就开始受到班上同学的排挤。 「我看妳最好不要再跟我说话。我可不想害妳交不到朋友。」 明生会给永久这样的忠告,是因为如果永久再这样状似亲密地跟自己说话的话,明生担心永久与莲见的关系会交恶。 「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吗!」 「那我只不过是……。」 「……难道不是吗?」 明生无言以对。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回答不出『不是』两个字。 「阿明,一起吃午饭吧。」 已经是午休时间了,永久看到明生在贩卖部正要买面包,于是就追上去跟他说。 「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吃便当,心理非常非常的期待耶……。」 「……那妳最好不要跟着我,自己安安静静快点吃不是更好。」 「但是,这么难得的机会,人家就是想跟你一起嘛。」 对昨天开始就一直缠住自己的,永久,明生真有点为难了. 「妳听我说,我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我根本就不走妳说的那个什么『阿明』啦。」 他叹了口气说道。 「不会错的,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明。」 (……跟她完全没办法沟通,真是个顽固的家伙。) 明生又开始叹气了,然后又重复了一次上午跟她讲的事情. 「妳还不明白吗?那个叫莲见玛利亚的女生非常讨厌我。但是她在班上非常有影响力。所以,要是妳一直跟我在一起的话,恐怕也要受牵连的。」 其实,虽然永久对明生的好,让明生有点不自在。但这真的走明生对永久的忠告。 对于明生的这番话,永久则是相当直接地提出了疑问。 「那么,为什么这个叫莲见玛利亚的女生,会那么讨厌你呢?」 「我怎么知道。」 「真的好奇怪耶,我就很喜欢阿明啊。」 「妳想说什么啊……?」 听了永久的话,明生开始有点焦燥不安了。 「我的意思就是,我无所谓……就算被她讨厌,我也不在乎。」 永久打断了明生。说完后,她顿时感到一身轻松,露出了笑容。 「我可是为了你才到这里来的,我一直很想见到你。」 这句话一直在明生的脑海里回荡着,她的笑容也烙在明生的心里了。 明生的心中起了涟漪,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明生?」 就在这个时候,明生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顺哉正在向他招手。 「顺哉前辈……。」 速见顺哉——比明生大一岁,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现在才来吃饭啊?」 「是啊,好久不见!」 顺哉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朝明生走去。 「好歹我们也是同一个学校,但怎么年级不同就那么难碰到呢……咦?」 突然,顺哉的视线从明生的身上移开,目不转睛地盯着永久看,似乎有点吃惊。 看着永久时的顺哉,与平时那个不太轻易流露内心情感的顺哉截然不同。 「……这女孩子是?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要乱说,她是新来的转学生啦。」 明生立刻摇头说道。而在旁边的永久则非常有礼貌的跟顺哉打招呼。 「你好。」 「噢,妳好。妳是……转学生啊?」 「嗯,从今天开始,我就跟阿明一个班了。」 「阿明……啊?」 顺哉神秘地看了明生一眼,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然后拍了拍明生的肩膀说。 「不错嘛,好好加油唤。」 「不是这样的啦……。」 明生立刻反驳。但是,顺哉完全不理会明生,朝他轻轻地挥挥手向贩卖部走去。 「还真是难得啊……居然也会看到明生和其它人走在一起。」 顺哉往贩卖部的方向走去,嘴角则是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几年来,顺哉根本没有看到过明生跟什么以前的玩伴讲过话。 所以,当他看到明生在和永久说话时,才上去跟他打招呼的,也许是好奇心作祟吧。 ——可是却惹来小小的麻烦。 「糟了,刚刚叫他之前,应该先买个什么吃的才对。」 贩卖部里人多吵杂,顺哉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按照这种情况看来,要买到自己想吃的面包,根本走不可能的。 「算了,了不起今天不吃午饭了。」 顺哉喃喃自语。突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了他的眠里。 「……顺哉?」 「咦?更纱……。」 床舆更纱——是顺哉的同班同学,是他从小就认识的。 更纱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食物——芝麻仙贝和草莓三明治。这样看来,面包这一类吃起来方便省时的东西,好像已经卖完了。 「妳什么时候醒的啊?刚刚上课的时候,我看妳睡得跟死人一样……。」 「我走被叫醒的。」 「……谁会叫醒妳啊?人人都知道妳上课爱打磕睡。」 「不是啦,是数学老师日高啦……。」 这样说来,倒还情有可原——顺哉表同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日高又不是导师,干嘛要叫醒更纱呢?顺哉还是有点不明白。 「日高老师说:『要是不叫妳的话,有可能到下午上课为止,妳都不会醒』,所以啦……。」 顺哉无言以对。 贩卖邻里只剩下一个还没卖掉的红豆面包,顺哉没有选择,只能买它了。 「啊……日高老师好,刚刚在您课堂上睡着,真是不好意思。」 「妳也真是的,我才刚开始上课,妳就睡觉,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听声音就知道走日高在跟更纱对话。 「老师也到贩卖部来买午餐啊。」 顺哉边从人群中挤出头边说。 但是,他立刻注意到老师手里已经拿着从便利店买来的便当了。 日高立刻回答。 「我只是想来买点喝的东西而已,要是有啤酒什么的就好了。」 为了向老师证明自己是遵守校规的学生,更纱故意说。 「学校里是不能卖啤酒的。」 顺哉顿时对更纱做作的回答产生了厌恶感。 此时,更纱又突然提议。 「老师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吃午皈吧!」 「啊,我啊?我是无所谓啦……但是,就怕打扰到你们,对吧,速见?」 「……我啊!我也无所谓啊。」 顺哉接着说完之后,微微皱了皱眉笑着回答。 (拜托,干嘛这样问我?) 这时,他才有点明白刚刚明生的无奈,自己比时也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 就样样,顺哉、更纱和日高,三个人在校园的一角开始吃午饭了。 「这个时间人很多嘛。」 日高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感到很新鲜。这个时候更纱突然问道。 「这样说来,平时老师会到贩卖部里买便当吗?」 「嗯,其实我不是很喜欢那里的东西,而且卖的也不便宜。」 「是喔。」 「薪水少就是这样,没有办法啦。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选择了这个职业。原因就是我要好好教育我们的下一代,培育出优秀的人才。因为日本的将来,可全都要看你们的了……。」 这个时候顺哉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更纱啊更纱,老师最喜欢长篇大论了。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更纱听着听着也发觉不太对劲,于是忙着再把话题给转回来。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带便当比较省钱,对吧?」 「说的也没错,但是为了做便当还要早起,倒也是件麻烦事。」 日高苦笑着,接着又刻意说, 「像妳这种老是上课打瞌睡的,应该最能了解这种想睡但是不能睡的感觉吧。」 「是噢,也许吧。」 更纱还是有点羞耻心的,所以越说越轻。 「对于打瞌睡这一点,更纱也不得不承认吧。」 「顺哉,你真的很坏耶。」 「好啦好啦,速见、更纱,你们可不要自己起内哄啊。」 「知道了知道了。」 对于日高的冷嘲热讽,顺哉只能以叹息声淡淡带过。 「不过,老师以前真的从来不带便当的吗?」 「其实,以前的确是有人帮我做饭的。」 日高漫不经心似地回答更纱的问题。 顺哉立刻意识到这话背后,有老师刻意想掩饰的内情。 「更纱,好了啦……。」 顺哉想制止更纱再问下去。可是还是迟了一步。 「谁给你做过饭呢?」 「噢……是我妹妹。以前都是妹妹帮我做饭的。」 「……」 对于日高的回答,这次谁都明白了。他的语气似乎有点勉强。 这种语气包含着一丝冷意,使得更纱的舌头也冻住了。 「是……这样啊……。」 「只是,现在她不能再帮我做了。」 日高完全没有注意到更纱有点僵硬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真的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她看上去就和正常人差不多,身上没有什么伤,也有呼吸。头发和指甲都还在长呢,她的手握起来还走暖呼呼的。」 「她的脸色还真的不错哟,看起来比以前更健康。不过,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看,她每天在医院里,还有护士细心的照料呢,哈哈哈……。」 谁都没有插话,日高无力地笑着。突然,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 「但是,我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优奈再也不可能叫我的名字了……。」 优奈——是日高的妹妹,顺哉也认识她的。 优奈前些日子发生意外入院了。具体的情况顺哉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朋友那里得知,优奈至今仍未出院。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不睁开眼睛呢……?顺哉,我真的完全想不通啊……。」 日高反复说着,用小时候一起玩耍时的口气对顺哉说着。 其实他们小时候是邻家的玩伴,只是日高的年级略长于顺哉。从他说话的样子来看,顺哉就能大概猜想优奈现在的情况了。 「……」 顺哉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旁人无论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当事人听起来都只是可有可无而已。 更纱远远没有顺哉知道的那么多,但她似乎也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插什么话。周围的喧哗嘈杂和当下的沉默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突然,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钟,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噢,不知不觉又要上课了。」 日高抬起了头,自言自语说着。 在顺哉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日高老师往日那悠哉悠哉的神情。 「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快点回教室上课。噢,我这节还是你们班的课。」 日高老师用着平时说话的语气,边说边向教师休息室走去。 顺哉没说什么,只是目送日高老师的背影。突然听到更纱轻轻说道。 「……我突然觉得老师的眼神好可怕噢……。」 有白色的花。 顺哉看到有白色的花,不是一朵,而是无数的小花层层重迭在一起。顺哉瞬间只觉得望出去一片雪白。不仅如此,仿佛连他的意识也被白色充满。 (是芙蓉花吗?……是的,就是芙蓉花。) 透过雪白的芙蓉花,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 顺哉下意识伸出了手,想要握住这蓝色的天空。可是,他能握住的只是一片空而已。 (当然什么也抓不到喽。不过,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想去抓天空呢?) 想着想着,顺哉不经意地露出一彩无奈的笑。 (即使是握不住天,我也……咦?我到底在哪里啊?) 顺哉感觉像是躺在草地上,蓝天和芙蓉花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这时顺哉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这里是一个小山岗,山岗上有芙蓉树。) 孩子的哭声、白发少女、还有大人的叫喊声。 这个昼面浮现在顺哉的眼前,然后又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顺哉恍恍惚惚地,企图努力看清周围的一切。就在此时,突然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啊!」 顺哉满脸诧异,没想到他居然在教室里。 再定神一看,旁边就是拿着教科 书的日高老师。莫非脑袋是被老师敲的不成。 「原来是个梦啊。」 顺哉这才意识到。 「顺哉同学,你居然也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真是难得。」 日高老师苦笑着,半开玩笑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你脑子很好……但是不管怎样,在我的课堂上睡觉,是不是不太给我面子呢?」 「……对不起,老师……。」 「好吧,那就麻烦你……。」 「啊?麻烦我什么?」 「当然是麻烦你到走廊上去吹吹风喽。」 「我看就像宪兵站岗那样站在走廊上好了。」 那一瞬间,顺哉直瞪着日高老师看。 「还不满意啊?那你现在立刻去把铁桶装满水提提,就当作锻炼臂力好了.」 说完之后日高老师非常兴致高昂地,往顺哉的背上拍了一下。 这时受罚的顺哉,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恨意与埋怨。 「zzzzzzzzzzz……。」 这时,另一边的更纱则是已经沉沉地进入梦乡。 「虽然说我也不喜欢拖人下水……但是更纱睡成这样,难道不用叫她也来站一下吗?」 「唉啊,床与同学跟你不一样啦。她的成绩又没有你这么好。上课睡觉的话,我当然还是会把她叫醒。但是如果让她罚站,不让她继续上课的话,恐怕我就要花上更多时间教她。你说是吧!」 「……真是伟大的教育理念,算我服了你。」 说不过日高老师的顺哉,只能乖乖的站到教室外面去。 顺哉的脑海浬突然浮现出刚刚和更纱以及日高老师一起吃午饭的昼面。 (……算了,出来吹吹风也好。总比一整节课打瞌睡,被老师紧迫盯人轻松。我一定是因为上午的课太累了。刚刚才会打瞌睡的。) 替自己找到一个借口的顺哉,才感到了一丝丝安心。 「喂起床了,床与同学。你是不是要老师专门为妳一个人补上一堂课啊?」 在教室的门关上的一剎那,听到了打瞌睡的更纱,头轻敲到桌子的声音。 「睡的还好吧,老师付出这么多的关爱,妳到底有没有感受到啊?」 「嗯,我觉得这份关爱,重到似乎会让我明天的手关节发痛一样。」 更纱说。 下课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上的顺哉,甩着因为提水桶已经麻痹的双手。 「这给你。」 「这是干嘛?」 突然间,有人将一块沾湿了的手帕放在顺哉的手上。 「因为我看你回教室的时候手好像很痛,所以帮你弄块东西来敷敷。」 「真不好意思,还要让你特地帮我弄东西。谢谢妳喽。」 「别客气啦,举手之劳而已。」 更纱向顺哉笑了一下。 「不过,你会在上课打瞌睡,也真算是世界奇闻。」 「至于妳如果不在课堂打瞌睡的话,倒有点不正常了。」 顺哉半开玩笑的说。 「不过说真的,妳睡觉还会被老师给叫起来,真的蛮难得的。」 因为即使更纱被叫醒,也不见得听得懂老师上课在说什么。 这时候,更纱拿出从家里带来的保温瓶和纸杯,倒出两杯绿茶来提提神。顺手给了顺哉一杯。 「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更纱说。 「做梦?我刚刚也是。」顺哉说着说着,就把刚刚那个梦大概的内容说了一遍。 「芙蓉花?啊……!」 更纱听了后,好像想到了什么。 「怎样啦?难道有什么寓意?妳想到什么了?」 顺哉急忙问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啦……。」 更纱欲言又止。 「没关系啦,妳说说看呀!」 顺哉非常着急地催更纱说个明白。对于这个小细节与梦的关联他很是在意。此外,自己做梦的时候。更纱也做了个梦,她到底梦到了什么,顺哉对比非常感兴趣。 「芙蓉花……是……白色的吧?」 过了一会。更纱又开始。说话了。 「嗯,是啊。那又怎样呢?」 「什么怎样……我只是问问而已啊。」 「……」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没什么了嘛,真是的。」 更纱抱怨着。 「这样说来,妳对我的梦就这点解释啊?就只是『白色的芙蓉花』啊?」 「……完全正确,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顺哉的疑问,更纱轻轻拍了下手,对顺哉的理解力表示非常满意。 虽然与更纱已经认识了很久,但是常常还是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对于这一点,总是让顺哉感到很无奈。 「这样说来,我的梦里好像也有白色的东西出现噢。」 更纱完全没有注意到沮丧的顺哉,仍然自己说的很高兴。 「难道也是芙蓉花吗?」 「好像不是。不是白色的花,好像是衣服之类的。应该是和服吧。」 「啊?现在还会梦到和服,很少有耶。」 「更确切的说,好像还是夏天穿的,薄的那种。」 (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的衣服。要是头上再绑块三角巾的话,就是一整套了。) 顺哉感到一丝冷意,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又问。 「那穿着那衣服的人是谁?」 「这个嘛,从后面盾起来像是个女生,不过没看到脸。」更纱歪着头说。 「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看清楚。」 (不会吧,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突然,顺哉的脑海里浮现出中午吃饭时的情景。 一个浅色头发的少女在明生的身旁。 (奇怪了?怎么会想到那个女生呢?她头发的颜色虽然很浅,但还不至于走白色的啊,难道和梦申的芙蓉花有什么关联……?) 可是顺哉还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妳在干嘛啊?」 第二天,明生站在阁楼的窗边,往下看着屋顶,正好看见永久走来就叫住她。 永久听到有人叫她,看看周围又没有看到什么人,于是发问道。 「……是阿明吗?你在哪里啊?」 「我——在——上——面——啦!」 明生回答。 「哪里啦?……噢,看到了,原来你在这里啊,阿明。」 永久的目光终于找到明生,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对于永久坦白的情感,明生的心里是有一点小波动——但是,这种感觉到底是高兴还是无奈。明生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不禁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哇!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啊!」 永久爬上楼梯后,伸了个人懒腰。太阳很大,阳光似乎穿透了永久的身体般,非常耀眼。明生彷佛也被这强烈的光芒刺到了眼睛。 「哇~天气好好唤!你看,天空好蓝好亮啊!」 「……妳来这里干嘛?」明生问她。 「还用说吗?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 ——对于永久不加思考的回答,他早就已经估计到了。 其实,整个上午永久一直在跟明生唠唠叨叨,明生感到很是压抑。与其说到阁楼上来散心,还不如说是为了避开永久才出此下策。明生是不得已的。 「就为了找我,妳居然还逃学?」 「嗯,因为对我来说。阿明永远是最最重要的。我就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对于永久的出现,在明生心里造成了一点小混乱。但是有她在旁边,明生不知怎么的又感到很心安。对于这点,明生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对了对了,阿明你听我说。」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想跟小穗、美花她们见个面,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永久兴致勃勃,两双眼睛掩不住兴奋的光芒。但是,其实明生跟她们两个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连络了。 「唉啊?我就不去了吧。」明生淡淡地回答。 「干嘛不去啊?」 「没什么,就是不想去。」 「没有理由干嘛不去呢?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们了,你就没什么想跟她们说的吗?」 永久的睑上显露出一副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 「经过长时间没连络,友情自然而然就会淡掉的啊!」 「别胡说,才不是这样呢。像阿明、小穗、美花还有我,我们四个不就一直很好吗?」 永久的话中没有任何的晦暗不明,她对于自己所说的话非常相信. 但是,明生不知道永久凭借着什么能有这样的自信、说这样的话。因为即使到了现在,明生对于永久的事情依然不太清楚。 「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一班。这样吧,你去问清楚他们的班级之后,再直接去找他们不就好了。」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去呢?大家不都是好朋友吗?」 「你要我说几遍啊,我都说我跟他们已经不是……。」 对于永久的紧迫盯人,明生正打算好好骂骂她。但永久却说话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阿明。」 永久突然靠近明生,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 「我们永远永远,都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永久的表情似乎有点生气,这是明生第一次看到永久有这样的表情。 「所以,我不许你再说出这样子的话知道吗?」 明生没说话。 这时通往阁楼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了开来。 「嘘,永久不要说话,可能已经午休了。」 摒住急促呼吸的永久和明生,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 「算你有信用,还是来了。」 「开玩笑,我说会来就一定来。」 「嗯,算你有种。我看,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就算被吃掉了也没人知道。你说对不对?……喂,你也说说话呀,巽仔。」 在栏杆边说话的三个人分别是走在最前面的莲见玛利亚及跟在后面的巽仔,干仔。 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人在这里。于是,永久和明生便躲在阁楼夹层上的一角偷看。 (……奇怪了,他们到这埯来干嘛?这下可麻烦了,只好等他们走了再说。) (嘿嘿嘿……我觉得我们好像间谍一样,好过瘾喔。) 没多久,门再度被打开。由于这次进来的人站在房间的死角,所以永久和明生看不清楚这个人的模样。但是从说话的声音来判断,可以知道是个女生。 「……妳叫我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咦?这个声音好熟啊……。) 听到这个声音,明生大约可以猜出来者何人。另一方面,由于他们两个跟莲见的距离比较远,所以她说的话听的比较不清楚。 「我有点……想跟妳……。」 「我从没觉得妳说话有趣过,我想这次也是一样吧。」 「这样子的吗?」 「是啊……妳为什么从以前就要这样缠着我呢?妳别太过分了。」 从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她似乎相当的生气。对于她说的话,明生的脸上则是露出相当意外的表情。 「我的天啊……真是太可怕了……这样说来我所说的……并没有骗人。全部都是真的……妳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哈哈哈……。」 莲见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让人对她所说的话更感沉重。 「所以呢,妳想说什么?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见到妳,不要装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妳……很辛苦吧?」 「其实……,其实我早就已经跟你爸爸……了吧。」 「妳到底在说什么啊?」 ——从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发生大事了。莲见说出了相当具有震攘力的话。 他们说的话,永久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时她还小声地说。 (阿明……这个,这不是小穗的声音吗?) 明生并没有回答。但是从这个人说话的特征听来,除了小穗,明生想不到其它的人。 「莲见玛利亚……妳……。」 「……别生气别生气。现在开始好戏才要上演呢……。」 「妳……妳到底在搞什么……?」 「妳听我说……这样下去的话……就完蛋了,对吧?我可是……想帮你才这么说的。」 「妳怎么做的出这种事情啊!」少女愤怒地吼叫着。 「这还不简单。……妳只要……那我就……这全看你喽。」 莲见的笑里,透露着令人不解的神色。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重迭着莲见呵呵的干笑声。 「……那妳的意思是……是我爸爸拜托妳……这么做……?」 「……妳,妳真的是差劲透顶!」 听到带着愤怒和屈辱的话,莲见『噗』的吹了一口气。 「哇啊……这样一来,照妳的意思,说的好像我还得……是这个意思吗?」 她夸耀着自己胜利的声音,声音响的连屋顶上也听的到,这时突然。 「……我看这个声音一定是小穗。错不了的,小穗!是妳吗?」 从永久叫小穗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一点也无视于现场紧张的气氛。而此时,永久已经一溜烟地往小穗的方向跑去,明生根本还来不及阻止她。 「咦,你斗怎么会……?」 这个少女果然是小穗。不仅如此,明生和莲见似乎已由于过度惊讶而僵在那里。 但即使如此,永久看起来并无一丝惧颜。她从楼梯走下去,走近满脸迷惑的小穗。 「好久不见,小穗!」 「你们到底是怎么……?」 「我是永久啊!」 永久紧紧抱住小穗,脸上流着欢愉的眼泪,流露出开心的笑容。 「妳是……永……久?」 这时的小穗,似乎有着非常深的困惑。她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表现出的是一副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并且沉溺在里面。连明生也感受到了小穗这种心理激动不安的情绪。 「我刚转学过来,现在可是跟阿明同一个班喔。」 「什么?转学?阿明的……?」 对于永久的话,小穗似乎一点也摸不着头绪。她表情疑惑地看了明生一眼。 但是,对于这时的明生而言,该要对小穗说些什么,他也想不出来。 「妳听我说,今天我们还要跟美花见面,而且……。」 「喂!通通给我闭嘴,妳们这群家伙!想把我当透明人啊,门都没有!」 突然间,原本拥有整个场面主导权的莲见说话了。 「妳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啊?夏森小姐。妳想跟我说妳认识佐仓同学,是吧?」 「是啊,我们可是好朋友!」 永久不知道莲见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对于莲见提出的疑问,永久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啊……你们……。」 突然被说成是人家的期友,小穗只能呆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妳该不会要告诉我妳连四班的吉野也认识吧……。」 「四班的吉野……妳说的是吉野美花吗?那还用说,我们当然认识喽。」 永久笑着点头回答。而一直说话咄咄逼人的莲见。更是吊起嘴角,得意的笑了起来。 「……是这样啊.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真是的……。」 这一段似乎寓意着什么的话,让小穗再度变了脸色。 「妳,妳不要太过分了!这件事难不成……跟吉野也有关系?」 「所以喽,妳忘了我怎么说的啊?我不走旱告诉过妳,这件是跟妳没关系的吗?」 原本表面上还带着一副无辜表情的莲见,在说完之后使露出了本性。她似乎是打从心理面高兴起来,并龇牙裂嘴地大笑着。 「真不好意思……怎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高兴?干仔、巽仔,你们呢?」 「喔……我啊?」 「……」 「真是一群白痴!你们听到我的话以后,只要乖乖地照着点头就好了!」 「喔,是的。」 「……」 痛骂了干仔和巽仔一顿之后,莲见带着微笑准备离开,前往上课的阶梯大教室。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不好意思……我要先离开了。」 接着,莲见在离开的时候,经过永久的身旁,狠狠地往她的肩上撞了一下。 「啊!」 小穗一边急忙扶着被撞的几乎要跌坐到地上的永久,一边生气的大叫着。 「喂!……妳不要太过分了,莲见玛利亚!」 「……妳们的友谊真是令人动容啊。」 莲见听了这句话之后,便领着干仔、巽仔狂笑着离开了。 小穗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久,才回过头对永久说。 「妳还好吧。」 被小穗这样一问,永久才回过神来,照例给了她一个永久式的微笑。 「嗯,没什么。谢谢你,小穗。」 「哪有,我才要谢谢妳呢。」 「啊?」 永久非常惊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真的没什么啦……噢,对了,还有话没说完呢……。」 小穗的目光从永久的身上移开了,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地想把已到嘴边的话给吐出来。 不知怎么的——永久似乎知道小穗要说什么。 「我不太记得妳是谁了……妳是……夏森同学吧?我们好像没有见过面吧。所以,我觉得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小穗……。」 明生当初刚看到永久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根本不是永久口中的阿明。 「啊?难道妳不是佐仓穗吗?」 「我也叫佐仓穗没错。但是,我想有可能妳找错人了吧。」 「我不会认错的啊……。」 永久非常吃惊,但是一旁的小穗打断了她的思路。 「不好意思,我想既然妳找错人,我差不多得走了。」 「啊!小穗小穗,别走啊妳。」 小穗并没有理会永久,转身走掉了。突然发现旁边的明生。小穗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阿——明——你——在——吗——?」 周未的早上,明生正在喝牛奶,突然牛奶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弄得非常窘迫。 「哇靠,鼻子好酸啊……。」 原来明生又听到永久在叫他。 这些天,明生真的快被永久阴魂不散的叫声搞疯了。明生朝外看去,看到永久悠闲地站在窗外,脸上还是留着她特有的笑容。 「阿明早安!噢,怎么啦?你哭啦?怎么鼻子红红的呢?」 「……妳少管我,行不行啊!」 明生很是厌烦永久处处管着自己。 就这样整个大楼里就只有他们俩的声音。 一个不疾不徐,一个很不耐烦。明生急忙换下睡衣,飞快地出了大楼。 「妳到底是干嘛啦?每天跟着我干什么啊?」 明生抱怨地问道。 「你说什么啊?」 永久依旧如故,不慌不忙地说。 「我是说,妳——夏森同学,为什么每天都要来叫我,然后跟我一起去学校?」 「嗯……这个嘛,是因为要是我不来叫你的话,你每天都会迟到的啊!」 「我迟不迟到。跟妳有什么关系?」 明生显然有些不快。 「可是,我每天去学校就是为了看见阿明、小穗和美花啊。」 永久马上嘟起嘴,委屈的说。 「这算什么理由?」 「可是,那是事实啊。」 永久仍旧嘟着小嘴。 (……应该感到不满的是我吧。哼!) 明生心理开始数落着。 (第一,今天又没有课,根本没有必要非要到家里来叫我喽,就像平常那样,在外面随便约个地方不就好了。) 「可,.」 永久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啊?」 明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笑,有点抓狂了 「呵呵。从前的阿明回来了……。」 永久说道。 「从前?什么意思?」明生迷惑不解。 「对啊,从前的阿明就是这样,动不动就爱生气。老是喜欢跟小穗抬杠欺负美花,有时连我也不放过。」 「妳说我吗?我以前那么容易生气,爱欺负人吗……?」 (……难道是我自己忘记了吗?) 不知怎么的,明生并没有怀疑永久。但是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嗯,这个嘛,也不能说你容易生气,应该说,那个时候你非常任性。」 就在这个时候,永久又开始说话了。 「我任性……?」经过永久的这一番话。明生开始回想。 『小穗,妳不服气扰说啊!』 『阿明,妳不要太过分了!』 『笨蛋美花,小心我掀妳裙子喔!』 『阿明是大色魔……。』 『少啰嗳,妳这个笨蛋美花!』 ——突然,明生的脑海里回忆起一些童年往事。 (没错……似乎就如永久说的那样……。) 但明生对于永久,仍旧是没有记忆。他似乎有一丝罪恶感,因此急忙转换话题。 「对了。你出来干嘛还要制服啊?」 「在学生手册里写着『外出的时候要穿制服』啊。」 「是吗……学生手册连这个也写啦?我真的不知道耶。」 「阿明,要是不穿制服就外出的话,说不定要被警察抓起来的噢。」 永久一睑认真的样子,像是真的一样。明生早就对永久的『认真』习以为常了。 「……要是连这种事情也会被抓的话,我敢说学校里一定人人有前科。」 「连阿明也是吗?」 「嗯,我不但有前科,而且还是现行犯。」 「……嘿嘿嘿,你被捕了!」 永久用手做了个手铐的样子,假装铐住了明生,然后又羞涩地笑了笑。 永久的手碰触到明生时,明生似乎可以感觉到永久的体温,这使他莫名脸红起来。 虽然是周末,明生和永久还是会碰面,原因就要追溯到前些天开班会的时候了。 暑期班班委的名单中,还有一名女班委还没有定下来。在实在 没有人选的时候,大家就选了永久。确切的说,永久是被推荐的,只是没有人反对,所以就当选了。 明生看了那个推荐永久的女孩一眼,总觉得这是莲见的阴谋。因为那个女孩经常踉莲见在一起的。 『夏森同学才刚到我们班来,就让她当班委,会不会不够熟悉班务呢……?』 当永久被选后,导师日高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使如此说道. 『夏森同学和春野同学好像以前就认识了,感情也很好,让他们搭档不是不错嘛。』 明生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被大多数人肯定了这个决定。 『那好吧,今天是班委会,而且又是大多数同学的决定,那只好这样了。』 日高老师这么一说,永久当选班委的事就一锤定音了。这摆明了就是莲见搞的鬼。可是,永久居然还陪笑脸地对大家说: 『是和阿明一起工作吗?……我非常乐意.』 明生只能在旁边无可奈何地叹气着。 紧接着放学后要开暑期班班委会,决定在下一次的班委会上。每个班级都要准备一份有关于班委活动的计划。所以今天明生和永久见面,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情,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好点子。 他们到了美里町商店街的中央广场,这里称为『商店街喷水广场』。他们在喷水池旁边选了一个位子,决定在那里商量计划。 「这里好像很有意思耶,我们快想吧。」 「嗯,想想,想想……。」 明生附和着点着头答道。对于内心的不安,明生自己也感到厌恶。 即使被莲见她们排挤,但自己倒是一点不以为然。不过,对于永久的转校到来,自己却经常感到紧张,不知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她才好。 相反地,对永久的态度。明生一开始走爱理不里的,但现在却又表现地异常积极。对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永久却不以为意。关于这点,明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但他们两假对于暑期班的活动计划,任凭怎样就是想不出来。 「唉!真的很难耶。」 「嗯……我看我们去散散步好了,让大脑放松一下,说不定会出来什么好主意也不一定。」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好开始漫无目的地逛街。为了能发掘一些灵感,明生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想放过任何一点能够启发灵感的事物。可是,事与愿违,逛街对他们似乎也没有任何帮助。 就在这个时候,永久指着商店街的那头说: 「……阿明!快看那里,有好多人耶!」 原来那里有很多旅行团的游客,正在那里等着盖图章,作为到过这里的纪念。 旁边小路的尽头有一间庙,是这里举行传统祭祀活动的地方。 「啊……是一座叫『悟』的庙吧!」 「叫『悟』吗?」 「嗯,这个『悟』啊,可是能知道人们心里在想什么的喔!妳没有听说过吗?」明生问。 「噢~,听是好像有听说过一点啦…….」 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悟』的妖怪,是美里村里的一大祸害。 有一次它遇见一个在山里迷路的少年。 它一路追赶着少年到了深山里,在逃命的过程中,这个少年无意中把一根树枝插进了『悟』的胸口,才捡回一条小命。『悟』也因此被除掉了。这么一来,整个村子便得救了。于是,少年成了英雄。 这间庙就是为了纪念这个少年,在他老年时建造的。这间庙位于美里町的北边,称为『一年神社』。 庙的正门前,树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它的由来,这段故事凡是美里村的村民都知道——。 「……咦?这是怎么回事。」 永久在盖章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拿起那个印章看了个究竟。 印章上刻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女生。 看看来就像是『悟』化身成的卡通人物,笑嘻嘻的样子。与其说是妖怪还不如说更像『童子』。 这么可爱的妖怪形像,真的有点让明生意外。 (要是刻上永久的头,好像还差不多……。) 明生自己暗暗想着这件事。而站在一旁的永久,已经在自己的记事本的空白页上盖了一个章。 「你看,多可爱啊!」 永久拿着明生看记事本上的印章,很高兴的样子。 「这印章真有趣,我也想做做看。」 「这不是也可能用地瓜做吗?直接从地瓜中间切一半,然后刻上字或者图案什么的。」明生说道。 「是噢,那看来,我也行的……吧!」 接着,永久又神秘兮兮地说 「这个怎么样啊?」 「啊?什么啊……你是说暑期活动吗?」 「对啊,这个地方的名胜古迹特别多,我们就把这些景点都刻在印章上。」 「拜托,那不是跟这里一样?有什么新意呢?但是如果竞赛的形式,看谁先收集到所有的印章的话,说不定还有些意思。」 明生觉得,要是在那么热的室外,只是盖印章的话,那太单调了,要是以盖印章为目的,又出些竞赛的项目,就比较有趣了。 「那……就往这个方向继续想下去吧。」 「好啊好啊!」 就这样,明生和永久终于想出了暑期活动的好计划。他们决定边继续想计划边吃晚餐。返回了喷水广场,他们在广场边的汉堡店里找了个位子。 令人吃惊的是,永久居然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东张西望地找食卷的自动贩卖机. 「好了啦,这里又不是学校的食堂……不用买食卷了,你想吃什么我来买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 永久观察着明生的一举一动,也在隔壁的柜台前排起了队。 明生看着永久这副认真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不会吧,你好像有点紧张耶。」 他们两拿着汉堡、薯条,饮料的托盘,向喷水池边的位子走去。 「怎样?自己试过一次后,不会觉得紧张了吧?」 「嗯,没问题,下次我还可以帮你买呢。」 「嗯,没问题,下次我还可以帮你买呢。」 看永久得意的样子,明生不知怎么的也非常高兴,还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唉呀……!」 正在这个时候,永久突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 这样一来手上的托盘也摇晃起来,汉堡和薯条被撞宠了,杯子里的饮料把穿着制服的永久溅了一身. 「妳没事吧……啊!」 明生正要走近永久去看个明白,也不知被谁从后面撞了一下。他一个狗吃屎的样式向前摔了下去。 「痛死我了……。」 「阿明,你还好吧。」 这一撞把他们搞得非常狼狠不堪。 永久不管自己的制服也被溅湿,急忙向明生跑去,想要去扶他。 正在此时。他们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噢,不好意思撞到你们了。」 原来是莲见和干仔他们。 「在这种公共场合里,你们发什么呆啊,也难怪要被人撞到。」 莲见似笑非笑地说着。 明生对于莲见的处处挑拨已感到很厌烦了,于是便说。 「……现在这个局面难道不是你们造成的?」 「是啊,谁让你们堵住我们的路呢?这能怪谁呢?」 「你们走另一边不就行了吗,非要从我们站的地方过去呢?」 明生不甘示弱。 「也不是不行,但是只要这个家伙在……我们就非不!」 干仔蹲下身子,边说边一把抓起了明生的衣领. 一旁的永久很是吃惊,急忙过去想要拉开干仔的手。可是永久的力气实在是太单薄了。 「这个女的是谁?」 永久一把被丢了出去,伴随着一声惊慌的叫声。这时干仔对着明生的手背狠狠地踩了一脚。 「喂,你这个垃圾……。」 「放开我……。」 「阿明……阿明,你还好吧?」 永久不管自己的处境,还在担心着明生。 这时莲见挡在永久的面前。 「看啊看啊,瞧瞧这个乡下姑娘,被饮料溅了满身,还在那里不知羞耻地大叫。不过你这样子倒蛮符和你的乡土气息的。哈哈哈哈…….」 她开怀的大声说着。 被羞辱的明明走永久,但明生却也有强烈受到了侮辱的感觉。可是.莲见仍然不善罢干休。 「……!」 「春野明生,你觉得呢?」 「……」 永久制服被饮料弄脏,并慢慢开始蔓延开了。裙子上也沾到了污渍。 (刚刚跟永久明明还很开心的说……。) 明生的脑子里不禁回想超刚刚跟永久的对话情景。 『不会吧,你好像有点紧张耶。』 『试了一次后就不怕了。』 『嗯,没问题,下次我还可以帮你买呢。』 明生越想越生气,刚才明明还好好的,现在却被弄成这个样子。 「夏森只不过走刚刚来的转校生罢了。」 明生说。 「那又如何?」 莲见反问道。 「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连这样一个人也不放过吗?」 明生甚是愤怒的问道。 「喂!小子。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看清楚了,她可是玛利亚,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干仔又一次重敲了明生的头以示警告。 「我才不管她跟你有没有关系,这与我不相干.」 莲见不怀好意的说。 「那你就放了她。」 明生小声地说道。熊熊怒火就像火山爆发前的岩浆一样,在胸中翻滚着。 「我就不放过她。」 莲见变阴险地笑着,拿起刚刚那个被撞翻的饮料杯,把剩下的饮料慢慢地从永久的头上往下倒。 「你不觉得这样才跟夏森同学相配吗?」 莲见开心的大笑着。 永久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这一叫,使明生还没爆发出的怨气,一下子全爆发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他把这几年来憋在心里的怨恨,一口气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 干仔朝明生踢了一脚。 ——但是他不相信,一向懦弱的明生居然开始还击了。 「太过分了!」 明生边大鼙说道边向干仔挥过去一拳。 突然问形势大转,明生开始掌握主动权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夺过莲见手里的杯子。 「妳别欺人太甚了!」 明生对莲见发出正义的咆哮。 莲见吓了一大跳,受惊的叫着。这时候巽仔从旁边扑过来,死死抓住明生的两只手。 干仔趁势坫了起来,朝着明生一拳挥了过去。 明生也毫不示弱。连忙回击。局面一团混乱,大家扭打在一起。 广场上响起了警笛声,不知道谁报警了。明生拉起永久的手,趁着警笛声冲出围观的人群。 干仔他们不愿惹上麻烦,因此没有继续追赶明生,急忙拉着莲见逃离了现场。 明生脱下自己衬衫披在永久的身上,向人群多的地方逃去。 虽然像是在逃难,可是整个过程中,永久不知为何一直在笑。 「你刚刚一直在说那个啦。」 「……什么啦?」 「就是那个『不拉』啦。」 「什么『不拉』啦?」 就因为明生说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话,让永久开心了很久。 明生完全不知道永久在说什么。一心只想快点逃开警笛声,也就由永久说了。 ——他们选择了水路,过了好久终于没有听到警笛声了,明生也肯定警察没有再追过来,一下子瘫倒在水潭边。 「好险啊……差点就要被抓住了耶……。」 「不拉,不拉。」 永久不停地重复着。 「拜托,到底是什么啦?」 明生不解地问遭。 「这个是阿明的口头禅啊。」 「啥?是……我的吗?」 「阿明一直都喜欢在句尾加个『不拉』的啊。」 「……是噢?那么刚才跟他们吵架的时候,我也说了……『不拉』吗?」 「嗯!『不拉』。」 「……」明生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兴奋的。 他们到了家后,明生就把永久带到了洗手间,让她把脏的衣服换洗下来。自己也脱下被打得皱巴巴的制服,换上了家居服。 「好痛好痛痛……真是一帮可恶地家伙啊,居然以多欺少……。」 房间里传出明生的喊痛声. 「阿明,你还好吧?」永久上身只穿着刚才明生给她披上的衬衫,下身什么也没有穿,就从洗手间跑了说来,由于有点害羞,还不敢正眼看明生。 明生被她这身打扮吓了一跳。 「……哇噢,妳穿的是什么呀,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呢?」 「干嘛啦,人家的制服和内裤都被浸湿了嘛……可是人家还要帮你上药呢,」 「好了拉,我的伤没关系了啦,妳先回洗手问好了。」明生把永久推向洗手间。 「唉啊?等一下啦,阿明,等一下啦。」 「好啦好啦,我马上帮妳拿衣服来!」 接着又强行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了。 「阿明,开门啦,要是现在不上药的话,伤口会发炎的。」 明生实在没有办法说服永久,就只能使用卑劣的手法吓吓她了。 「要是妳执意要出来的话,那我们就没朋友做了,我可不是吓唬妳噢,我是真的生气了。」 「哈……?」 「而且要是妳我冒就糟糕了,快点洗个热水澡,让身体暖和。」 「喔,这样啊……。」 洗手间里传出永久无奈的声音。 永久穿上了明生的衬衣和短裤,细心地帮明生处理伤口。 没有充分享受过亲人温暖的明生,看到永久那么认真的样子,心里感到相当温暖。 处理好伤口,永久就躺在明生的床上,若有所思起来,嘴里还在自言自语。 「阿明是一个人住噢……。」 明生已经睡得有点进入昏迷状态,含含糊糊地回答。 「嗯……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哈?」 「遭空难了啦。」 那次空难的原因是因为飞机的检查不慎,引擎发生故障而造成的一次大事故,无一人生还。 明生的父母一直为事业奔波,由于工作繁忙,也不太回这个家。 因此,当听到父母遭遇空难的时候,明生没有感到特别难过,他连哭也没有哭。 至今为止,明生还没有为父母的事情掉过眼泪。 尽管如此,却时常会有一种失落感,毕竟。他也没有那么讨厌 父母。 原本妈妈要出席这次的入学仪式,为此明生还有点紧张。谁知道他们乘飞机回来的途中遇到了空难。 保险和买房子的钱加在一起,明生才能继续在这所公寓里继续生活。其余的钱只够明生上学的。 现在明生坐的沙发,是唯一从原先那个家留下的家具,只有它还能让明生回忆起一丝和父母一起生活的点滴。 说到这个,明生才发现已经持续说了好久这种无意义的话. 「对了……妳不用打个电话回家吗?已经很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吧。」 明生突然转移了话题,因为他发现天色已晚。 这个时候永久也说话了。 「……其实,我也是一个人。」 「是吗……?」 明生半信半疑。 「嗯,我跟你一样.」 「这种事也要跟我一样吗?真是的,真是拿妳没办法!」 明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而一旁的永久已经笑瞇了眼睛。 明生不记得有永久这样子的笑容。 不,应该说,在明生的记忆里,她根本没有这种笑容。可是,这种笑容很有亲切感,让明生感到丝丝暖意袭来。 (可是,怎么在这种时候,她还能像往常一样的笑出来呢……?) 明生完全无法理解。 作为一名转校生,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小镇。还以为找到了昔日的朋友们,但却一个个都不记得她了。 明生不但对对前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而且对她还非常冷淡,小穗也说她一点也不记得了;至于美花,至今还没有机会碰面。放学了,永久也只能一个人寂寞的回家。 尽管如此,当永久看到明生的时候,她的睑上永远挂着笑容。 (这样一个乐观的少女,如此的坚强……不知道她坚强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明生不可能知道这份力量是来自于哪里。 因为到现在为止,关于永久的事他还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关于这些不愉快……他是不想说出来的……。) 「嗯?你怎么了嘛,阿明。」 在一旁的永久忽然发现明生已经完全地陷入沉思。所以她立刻从旁边探头去看了看究竞。 「啊~没什么啦!天色不早了,我送妳回去吧!」明生如梦初醒地说。 「谢谢你了,阿明。可是,那个……。」 「什么?噢……换下来的衣服装在袋子里面就好了。」 明生突然明白了永久的意思。但一旁的永久却使劲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只是有个地方想顺路去一下。」 这里就是永久转学第一天碰到明生的地方。 「哇噢!晚霞耶!」 他们到了高台公园。永久靠着悬崖边的栅栏上,看着下面的城镇。并且叫明生也过来。 「阿明,这里这里。」 明生站在永久的旁边,面对着栅栏往前看着。他很是不解地问道。 「……妳是为了看夕阳才来这里的吗?」 在鲜红太阳的照耀下,整个小镇看上去很大。一个大大的红太阳,从海上慢慢地下沉着。 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一种想哭的冲动向明生袭来。 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熟悉。 (上次是什么时候……到底已经有多久没来这里了……?) 记得从前小的时候,每天都会到这里来看夕阳,然后再相约明天的见面。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可是突然无忧无虑的日子就离我而去了. 明生竞被莫名的哀愁笼罩,旁边的永久突然自言自语说着。 「就是这……这里是我跟阿明、小穗,还有美花许下『友谊之约』的地方。」 (这只有在我梦里才可能出现的啊……永久怎么会知道呢……?) 「唉!我想你一定是不记得了。」 永久说道。 「就是,那天我们4个人探完险后,不是在这立了誓约吗?我们还玩的很开心呢。」 「我们去探险了……?真的吗……?」 明生边说边开始回忆,童年往事历历在目。 「今天真的好好玩噢!」 『嗯,』 『小穗真的太可怕了,就喜欢去一些奇怪的地方。』 『笨蛋!要是不去那种地方的话,还叫什么探险啊?』 『可是,妈妈说像河滩什么的,是绝对不能去的。』 『可是,传说就是这条河,好像蕴藏着整个小镇的秘密呢。』 『可是,那只是妳说的啊。』 『妳真的很烦耶……但是,但是妳今天不是也很开心吗?』 『嗯,说得也没错。说实话,这么开心我还是第一次呢。』 (……确实,我们是有到处去探险,包括那个已经干枯了的小河滩。那次是我、佐仓、吉野和……还有一个是谁呢……?) 永久说起这段明生已经忘却的记忆。而且,前些天明生还做了一个跟她有关的梦——可是奇怪的是,永久居然连梦里的内容都知道。 (可是我……在实际生活中没有过说过那种誓言啊。还有那个什么『友谊之约』。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呢……噢,等一下……。) 明生的头脑一片混乱,永久却继续在旁边说。 「4个人还在这里看了夕阳呢。」 (真的吗?可是……。) 「接着呢,阿明你就许下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这个誓言。」 (可是,那个是……。) 「你说了『大家永远都是朋友』之后,小穗、美花都点了头。」 (这个是,我在……。) 「……我在……梦中说的话啊……。」 明生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可是永久却认真地看着明生,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在作梦,阿明。是我们大家在这里手牵着手,一起约定的啊。」 于是,一切突然间暂停下来之后,永久对明生说。 「我们说好如果彼此有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出手互相帮助。还约定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这是我们说好永不改变的承诺……」 「永远的……承……诺……吗?」 『嗯,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忘记喔。我们永远永远,无论过了多久,都是最好的明友。这个可是最最重要的约定喔。』 不知怎地,明生成到身体微征在发抖。他的脑袋理,开始忙碌地运转着。是一点一点的印象吗?不,这可是一片记忆的洪流啊。 明生终于找到了那一段——那是夏天时的记忆。那时,四个人每天一起玩耍,一边手牵着手一边看夕阳,并且互相约定。 这时站在最后的一个女孩子,满脸笑容的说道。 『……嗯!我们约定,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突然间,明生豁然开朗,以一种非常惊讶的眼光看着永久。他两手紧紧地抓住永久的肩,并且大叫着。 「……原来……原来妳就是永久啊!」 「你说什么啊?」 「不会错的!妳就是永久,如假包换!」 「阿明,难道说……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了吗?」 永久非常不可思议的张着一对大眼睛。明生则是笑着对她说. 「我当然知道喽,还不都是因为大家都叫妳『夏森』才会害我一直搞不清楚。」 「……咦?不会吧!在我刚转进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叫永久了啊!」 「是这样子的吗……?」 「阿明,你真的很过分!居然都不记得了!」 永久的眼神似乎带着微微的恨意。 但是,嘴角上总是挂着微笑的永久。即使眼神再凶恶,也不太令人害怕。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很高兴你记起了我……。」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永久的眼眶渐渐浸湿,笑容满面地说。 忽然间,明生的袖口被永久给抓住了。那是一双因激动而颤抖的手。 「妳……怎么了……?」 一时.明生也不晓得要说什么好。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也觉得她有一点令人同情。不知怎么搞的,明生忽然觉得不能原谅自己。过了一会儿。明生紧紧地抓住永久的双手,低着头跟她说出心理的话。 「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会忘记……是不是太久了?居然跟妳见面一个星期才想起来……。」 「才不是哩……那个夏天,人家那一整个夏天都一直在等你……才不是你说的什么一个礼拜呢……。」 永久笑着说。但是眼里依然闪烁着泪光。 「是喔……那么,从那个夏天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呜?」 「是啊,都已经七年了…….」 ——的确如此。 话说明生、小穗及美花三人与永久的相遇,是在一个七年前的暑假。 当时他们三个人,基本上都是约在公园里面玩耍。直到有一天,三个人突然兴起,说要到山里头一个禁止进入的秘密基地去探险。 三个人到了山的入口处,把禁止进入的栅栏拿开之后,便开始他们的冒险。 通过了林子,穿过了森林,就在要开始爬山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问小小的神社。 神社的旁边有个小屋子。里面是与父母一共三人同住的永久。 据说由于永久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生下来之后,就选择一直住在空气清新的山里。 不过,身体渐渐健康起来的永久,在山里面游玩的时后,认识了明生一帮人,与他们结为好友。 四个人在夏天里。每天都玩到太阳要下山了才肯罢休。 有一次,他们三个瞒着永久的爸妈,把永久带到街上去玩了。 这次就是所谓的列干枯了的小河滩的冒险,立下『友谊之约』也是在这个时候。 虽然看起来是非常小孩子气的约定。也许更因为如此,使得这个无邪的誓言更加重要并且不可抹灭。 那个夏天,并没有什么其它特别的事。只不过与永久的相遇,对明生他们来说是一件相当特别的经验。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玩,总是非常的开心。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四个人,愉快的,又非常色彩鲜明的,一个特别的夏天。 但是,对于这个夏天的记忆即使是如此地鲜明,过了七年,终究还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后来。明生找永久的次数越来越少,与小穗及美花也渐渐地疏远了。竟然就把永久给忘了。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走什么原因……连我自己也搞不懂!我怎么会连这件事也忘了呢?都经过了一个礼拜了!) 「阿明。」 永久一直盯着那个抓着头,看似相当激动的明生。 「干嘛?」 「我想重新……跟你自我介绍一遍。好久不见。我叫永久,还记得我吗?」 明生努力地思索该如何回答永久。 「笨蛋,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好久不见……永久。」 突然间,永久整个人安静下来,什么也不说,就把头埋到明生的胸口里,永久不停激动的点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更是不可遏抑地流了下来。 明生紧紧抱住,永久开始回忆,他的心里渐渐热了起来,却又感到相当平静心安。 这天晚上,明生做了个梦。 ——是一个妈妈温柔地叫他起床上学的梦。 『起床了,明生。该去学校了。』 『你要知道,念书当然是最好的。但是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 明生的母亲就像是明生同年的朋友一样,她会跟明生吵架吵到面红耳赤,跟他一起笑一起哭,总是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对待着明生. 『更重要的就是,学校里面还有你的好朋友小穗跟美花对不对啊……。』 『嗯,妈妈说的话真是有道理。』 而爸爸对妈妈说的话,总是相当有心的听着,而且总是面带微笑。 明生非常地喜欢他们。 但是,明生的过去也好现在也罢,都已经成为一部黑白影片了。 至于到学校去是为了什么,到现在为止明生依然搞不清楚。 但是,在这一瞬间,到学校去的理由是为了什么? ——明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起床了没啊?明生。该去学校了。到学校去……去跟你的好友们见面喽……。』 在这个夜里——已经七年没哭的明生,哭了。 第2章 美花 在顺哉家附近有一家叫做barwest的泡沫红茶店,那里的泡沫红茶相当有名。顺哉经常会去那家店,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点的总是咖啡而不是泡沫红茶。 老板娘泡的炭烧咖啡是店里自己制造的,它的味道很合顺哉的口味。 那一天顺哉点了冰咖啡。苦苦的味道让顺哉非常喜欢。 他慢慢地品尝着这一苦味,一边对更纱说道。 「更纱……我想,我们还不至于需要特意到学校外面来说话吧?」 「哈?」 更纱满心欢喜地正准备把一块蛋糕往嘴里塞的时候,突然听到他这么一说,一下就停了下来。这一来。奶油也沾在了嘴角边。但是,顺哉并没有帮她擦掉。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学校里,因为要跟低年级的同学也有来往,所以如果被他们看见我们一直说话的话……不太好吧。」 「他们啊,不会吧……。」顺哉喝了口咖啡,继续说。 「我想确认一下……妳……不是为了想吃蛋糕才来这里的吧?」 「哈?哪有啦……我会是为了要跟你讨论一下报告的事,才来这里的。这跟好吃的蛋糕没有关系啊……」 更纱以前就不擅说谎,但是为了解释竟然说了好多谎。 「好啦,你可不要欺负她啊。」 老板娘绑着长长的马尾来给他们倒水。边倒边半开玩笑地说。 「为了我们店的蛋糕而来。可走对我们店最大的夸奖啊!」 「你可别那么帮着她啊!」 顺哉只能苦笑着说。另外,店长一直把更纱叫做顺哉的女朋友,无论顺哉怎么解释地不走自己的女朋友也无济于事。所以事到如今也放弃了。 「哈?等一下……什么报告?暑假报告吗?」 「对啊,暑假作业不是没有吗?只要完成这个报告就好了。」 顺哉的学校,最高年级是没有暑假作业的。 他们要做的只是交报告就好了,连题目也是自由发挥。 不仅如此,这个报告还可以由3个人组成小组,合力完成这份报告。听起来好像很简翠,但是也可能发生因选题不当而引起全军覆没,或者因为偏题,而导致不能顺利完成整个报告的可能。因此,自由报告并不像听起来那么简单。 「唉,我女儿明年也要写这个什么自由报告……我现在就开始担心她了。」 旁边的老板娘抱着托盘,若有所思地叹气着。 「但是,小组里只要有个人聪明能干,就可以放心了。」 更纱晃动着叉子说。 (这样说来,她就是想让我来充当小组里那个重要角色喽?) 顺哉在旁边自己想着,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唯一只是希望更纱快点停止摇晃那根叉子。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铃声响了起来,原来有人进来了。 「嗨!速见、床与,让你们久等了。」 这时出现在门口的是身高2米的巨汉——一神代鼎同学。 他在整个篮球队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球场上,他就像一阵风,迅速来回整个场子。 「不好意思,跟学弟们有些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没什么,我们也没等多久。」 对于神代的歉意,顺哉冷冷地回答。其实这两个人根本称不上是朋友,更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能说是很一般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会是一个小组的组员呢? 「我觉得草莓蛋糕和巧克力蛋糕都不错,看你要选什么?」 「呵呵,我两个都要……对了,床舆同学,妳嘴边有奶油没擦掉。」 「啊……真的耶!顺哉,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原因是神代拜托更纱,想加入他们的小组,而更纱爽侠地答应了。 「是吗……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快点决定报告的内容吧。」 顺哉马上转开了话题,免得更纱纠缠不清。 可是,适时更纱却说了让明生意外的话。 「关于内容我已经想好了。」 「……哈?想好了?更纱妳……?」 顺哉此时又回想到小的时候了。小学的时候,更纱提出的自由报告题目是附近野狼犬的分布图。莫非这次又……. 「嗯!我想对这个小镇上流传的传说进行调查.」 「……好认真啊!我以为妳要说这次的内容是对附近猫的调查呢。」 对于顺哉的玩笑,更纱一脸严肃地回答。 「这个我也考虑过的……。」 (……也考虑过啊?) 「之前我也有作过一些调查。这个小镇的起源非常悠久,所以流传的传说好像也非常多。」 「这我也有听说过,可是,难道我们要对那些传说都一一调查吗?」 顺哉有点杞人忧天了. 「先从有点线索的着手。比如,顺哉的那个梦。关于梦里的芙蓉树,我们就可以调查一下。」 「哈……?从那个线索开始啊?」 「我同意更纱的意见.再说,我也是小组的成员……有我在,没问题的。」 神代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事到如今,顺哉再反对也无济于事了.与其说完全没有意见,还不如说是顺哉不想再自找麻烦。因为如果再跟他们纠缠下去,将会没完没了。 「好吧.调查芙蓉树的传说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们已经这样定了,好像就没有必要特意跑到这里来讨论吧。」 被他这么一问,更纱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是,是噢……。」 (……还不是为了这家店的蛋糕吗?) 顺哉有点不爽。这时候旁边的神代,张开两只人手非常激动地说道。 「一定是床与同学为了加深我和速见同学的感情,特意这样安排的。」 「……怎么也不会是这样吧……。」 几天后,顺哉拜托了镇上一个古董收藏家,抄了一些相关的数据。然后跟他们开了一个没什么结果的小会议。 天色已黑,顺哉一个人走在小路上——。 「顺哉!」 只见明生从学校的方向迎面走来。 「咦?你家不是在反方向吗?」 「嗯,有些事情。还说我?你呢,这个时候回学校干什么? 「我来附近的书店买……书。」 顺哉突然发现,明生的旁边又站着前些天见过面的那个女生。 「你好!」 「噢!你好,你走永久吧……她确实是你的女朋友吧,明生?」 「不是啦,普通朋友而已,上次不就跟你讲了吗?」 被顺哉这样一开玩笑,明生突然面红耳赤了起来。 (哎!说错了,好像上次说是我同学的。) 明生有点心虚,可是表面上完全没有流露出来。顺哉还是那样,拍了拍明生的肩膀说道。 「……好了啦,有什么好解释的。加油啰!」 「我哪有解释,听我说啦,顺哉前辈……。」 烦我完全无意听明生继续说下去,朝书店方向走去。 「呵呵,再见了。」 背后传来永久的招呼鼙. (明生这小子,会不会又像原先一样呢?) 那个叫永久的少女对他的影响还真大呢。顺哉边想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征笑。 「这个顺哉,平时不太爱理人,装得一副很酷的样子.这种时候,倒是很起劲。」 「呵呵,我看阿明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可爱! 」 「妳这个小孩子,装什么人人口气?看招!」 「啊哟,好痛啊,你又来。我已经七年没被你袭击了。」 永久边说,边抱着脖子,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时,明生朝着水路的那头指去,那里隐约出现了一家小店。 「看,那就是我跟你说的泡沫红茶店。」 「……哇啊!就是那个啊!」 永久立刻又露出了笑容。 当然明生并不知道,就在刚刚,顺哉他们已经在这里待过了一会儿。 在这之前,也就是这七年中,明生这里走一次也没有再来过。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想起永久了。所以,明生觉得非常有必要来这里一下。 天色已黑,视线模糊,幸好店面口挂着『欢迎光临』的小牌子。 「哇啊……好可爱的店啊!」 光看到店的外观,永久就已经兴奋不己了。 「嗯,那我们进去吧。」 明生边对着永久说着,边打开了这扇7年没有碰的门。 可是,出来迎接他们的并不是这绑马尾的老板娘,而是一个女孩子。 「欢迎光……。」 女孩从柜台向明生他们走来,看到明生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紧接着就用冷冷的眼光看着明生。 (这真是……这未免也太巧了……真是没有办法。这里居然是小穗的家。) 站在小穗的面前,明生居然开始有点慌张不安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强忍尴尬跟她打招呼。 「噢!小穗你好。」 「不要叫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叫我小穗?」 小穗刻薄地说,但是突然又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你到底是怎样,你不是一直叫我『佐仓』的嘛,今天怎么叫得这么奇怪?」 「没有啦,还好吧。」 「……还好吗?」 小穗的眼光又变得凶狠起来了,并狠狠地盯着明生看。 (对了……我虽然想起了永久,但是却忽视了另一件事情,我和小穗,美花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状况呢?) 那天在阁楼上,小穗那抗拒的眼神,至今还留在明生的脑海里。 那时候明生是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是现在回想起他们那不可亲近,强烈的眼神时,胸口就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隐隐作痛。 虽然当时的明生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他明白,这种眼神就是当人在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后,才会表现出来的。那种失望与不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 这是在七年前,他们立下约定以后,明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你……到这里来干嘛?」 小穗不客气地问道。 「哈?我是来喝茶,喝茶的啊。」 「我是来看小穗的。」 永久说道。 「……哈?」 明生和小穗听到永久的话后,竟然同时叫了出来。 「噢……你是夏森同学吧!」 「是永久啦,妳不是一直都叫我永久的吗,小穗!」 「嗯,是永……久同学,是吧。」 被永久这样一说,小穗有点尴尬了。 小穗的态度表现的相当明显。从这件事情看来,明生清楚地暸解到,小穗也记不得永久这个人了。 明生这才晓得,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不记得,连小穗也不记得了永久了. 这样一来,明生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想起永久这号人物,也算走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小穗,她是永久,妳不记得了吗?」 「你想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那天在阁楼上就已经碰到过这位夏森同学了。」 「不是的,不是妳说的这件事情啦……。」 明生正想解释的时候,和柜台连接的门开了,门的那边是小穗他们的家。 「有客人吗?小穗?」 原来是小穗的妈妈,也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是的,就是这个声音。) 明生觉得这鼙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妈,我这就上来。」小穗说完就转身离开,朝自己家走去。 「啊……等等……。」 「小穗……别走……完蛋了,她逃走了.」 永久在旁边什么也不知道。只觉得胡里胡涂.而明生更是懊悔万分,这么好的机会又给溜走了,眼看就可以问出什么了。 稍稍过了一会儿,老板娘出来了。 「小穗你也真是的,先看看客人要什么然后再上来好了,咦……。」 老板娘看到明生后.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眼睛也睁得好大。 「这不是明生吗?」 「好久不见,穗波。」 明生有点尴尬,跟老板娘——佐仓穗波,打完招呼后就低下了头。 「真是好久不见,几年啦?你长大很多了耶。」 穗波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从柜台里面冲了出去. 「真是好久没看到你了。」 「好了啦,你怎么搞的,怎么尽说些不像你会说的话呢?」 老板娘笑着说.边说边随意地在明生肩上拍了几下,像跟明生有着老交情的样子。 「走啊,这几年我也长大不少了。」 「你说什么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正经了?」 (……好像想起什么了,但好像却是一些不好的感觉。) 明生的表情顿时有点抽筋.这时穗波的目光又转到明生旁边的女孩身上。 「啊,这女孩是……。」 「她是永久……夏森永久啊o。是我和小穗和美花的童年玩伴啊!」 「夏森……妳叫夏森吗?」 「是的。我是夏森永久,是小穗的朋友。」 「夏森……是的,妳就是……。」 老板娘开始自言自语了,看着永久的目光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柔和。 「穗波,妳知道永久吗?」 「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大家小的时候一天到晚在一起玩的呢。」 「是噢……。」 「好像是7年前的夏天吧。那个时候在明生你和我们家小穗的嘴里,一直听到这个名字的。」 「……是这样啊。」 这样说来,那个时候要到永久家去之前,他们总是在这家店里集合。所以那时候话题中一直出现『永久』也是情有可原。 「请多多关照!」 「哪里的话,我还要请你们多关照呢,永久,噢……你们两个啦,以后要常常来玩噢!」 穗波说着说着,又露出柔和的神情。她看永久时,流露出来的那种异样的神情,让明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咦……我们家小穗是跑到哪里去了?」穗波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真是的,你们好不容易又来这里了,我这就去叫她,你们等一下噢。」 「不是的,今天……。」 「怎么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们吵架了吧?」 「不是不是,那倒也不是……。」 明生只能含糊其辞,不要说吵架了,就连跟小穗对视的机会都没有。 明生和永久来这里之前,也就是在学校的时候,就好几次企图跟小穗说话,可是只要小穗看到明生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哪还有说话的机会呢,更别说吵架了。 因此明生为了小穗,特意跑到这里来。 没想到还是如此。看样子这次只能作罢了。 「好啦好 啦,我也不管你们的事啦.」 穗波无奈地笑着说着。转身去忙着放她的餐具去了。 「对了,我请你们吃吃我们店里的特制蛋糕吧。」 「妳这个家伙,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客气,跟以前一模一样。」 明生边说边想,永久微笑的样子真让人感到亲切。 (虽然迟了点……但是,至少还是想起了永久,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明生顿时觉得全身暖暖的。 ——他的回忆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好朋友』. (对于这7年的空白,一定要想办法把它填补起来。和小穗的回忆也好,和美花的回忆也罢,一定一定要想起来。) 「啊……明……你好了没!快点下来!」 「喔!来了!」 第二天,明生和永久一起去学校。 这样说来,在明生还没想起永久的前些天,明生对永久那种穷追不舍的样子,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如今他对永久的态度,当然与之前截然不同。现在他们畅所欲言,每天就这样边聊天边上学去,对他们来说,这段时间已是每天不可少的。而对明生来说,整个生活都起了变化,变得如此有意义,使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幸福起来。 但是仍有一点还是没有改变。就是这一点,依然让明生对永久有那么一点不满。 「喂……妳能不能不要在门口大吼大叫呢?难道就不能按一下门铃吗?」 「门铃?……就是那个『叮咚』的东西吗?可是……我对这种东西可是门外汉耶。」 「按一下按钮而已,行不行啊?」 「……用叫的不行吗?」 「妳的意思就是怎样也要用叫的吗?」 「可是……要是我按到别人家的怎么办?」 「怎么可能,拜托!」 「看招!」 如果永久不肯按门铃的话,会给邻居们添麻烦的,想到这里,明生不满的往永久的脖子上敲了一下。 「这样说来……美花在下课的时候,到底都跑到哪里去啦?」 「是啊,我去他们班上看看的时候,也总是找不到她……哇啊!」 明生他们边说边向楼梯口的鞋柜走去,当她打开鞋柜的时候,禁不住叫了一声。 「……这么多啊!」 「哇塞,不得了了,阿明……这鞋子里全都是钉子。」 永久吃惊地睁大了眼,把鞋子拿出来给明生看。在新的鞋子里放了满满的图钉。 「这么多图钉,从哪里找来的啊?」 「店里买来的吧……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两个而已.」 明生肯定这是莲见干的好事。这恶作剧是从阁楼碰面以后开始的。但是有一点明生还想不明白,放图钉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让永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穿进去而扎伤脚。 所以故一、两个图钉效果走最好的。像这样堆满图钉的话……莫非是表示着莲见的『宣战』开始? 「我今天带来了塑料带,先把圈钉放进来吧。」 「嗯,等一下物归原主。」 「……没想到妳那么厉害噢。想出这一招.」 「厉害?不会啊,我只不过觉得把这些圄钉扔掉蛮可惜的,还不如还给她的好。」 (……真是这么想的吗?这么单纯。) 明生苦笑着把图钉放进塑料带里,边放边想,要是还给莲见的话,她明天不是又要放进来了吗? 「算了,这个就这样吧,反正还没开始上课,我们去校园里兜一兜吧。」 「兜一兜?」 「妳想想看,我昨天到美花班上的时候,不是还看到她包包的吗?所以她不可能没来学校的啊!」 明生一边说着,一边回想昨天放学之后,他向美花班上同学询问美花下落时的反应。 『请问一下,美花……就是吉野美花。她已经回家了吗?』 『你问我啊,那家伙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啊!』 『你是说……。』 『你听清楚了!我是说,吉野那家伙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懂了吗?』 『我——不——知——道!』 『你干脆,就当我不认识她好了。』 『喔!是……是这样啊……。』 对于美花同班同学的反应.别说是友善了。就是说带有敌意也不为过。 明生可以很快的想象出,美花在班上和同学相处时的情形。 「……这个家伙,从以前就相当的顽固。如果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是这样的话,一定常常和班上的人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这样一来。在下课的时后,美花不知道会一个人跑到哪里去,她的这种行为就像还没与永久相遇前的明生一模一样。 「阿明,你帮我把鞋子里的图钉,通通放到塑料袋里面去。」 「你的惠思是说,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对吧?」 他们把这一袋图钉放到莲见的鞋柜还给她以后,就绕着校舍开始找起美花来。 在教学大楼这边,看起来似乎不太容易找到可以一个独处的地方。所以,他们接着往特别教学大楼前进。而这边的教室,大半都上了锁,即使是开放的教室,也着不到半个人影。 「这样说来,她没在教室里,是在外面喽?」 「嗯,真不知道他到底会跑到哪里去……啊!」 不经意向窗外瞄了一眼的永久。突然提高了分贝。 「阿明,你看!那看起来好像是……!」 「……咦,那影子看起来真的很像是……。」 话都还没说完,两个人就急急忙忙的跑出特别教学大楼,脚上还穿着学校教室里的鞋子就往中庭跑过去,于是——。 「没错!果然是美花!」 顺着永久用力伸出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美花的踪影。 但是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古怪。 「……那的确走美花没错啊……?」 美花握着一根小铲子,低着头站在中庭的花园前。 美花本来就是一个对花花草草很有兴趣的女孩子。 七年前,美花的个性相当的没有耐性,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但唯独对家里花园里盆我的照顾不遗余力,相当的认真有耐心。 如果早点想到这点的话,那应该可以猜到美花很有可能会跑到花园来,一开始就该到这里来找她。 可是那里的花园已经荒废了。明生他们从很远就看到花园里杂草丛生。 花园里的泥土鸡然又黑又软,但却是乱七八糟的,显然是没有人打理的样子。教学大楼的墙壁上也沾了一些碎土,看起来应该是有人恶作剧故意弄上去的。 那些没有公德心的人随意破坏的行为下,造成了现在所看到的惨状。美花面对狼藉一片的花园,看起来似乎非常茫然,久久不忍离去。 「对不起,请问……。」 永久小心翼翼地叫道。这时美花才稍稍有意识地抬起了头,向他们两人望去。 「阿明……。」美花看到明生后,相当的吃惊. 「怎么了,美花?」 「阿明……呜呜呜……啊啊啊……。」 美花突然开始大哭起来了。 「美花!妳说话啊,别只是哭呀!」 看着蹲在花园边哭的美花,明生跟永久急忙跑了过去. 「美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明,花都……花园也……。」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美花的眼睛里滚了出来,泪汪汪的眼睛直盯着明生看。 「说啊,花园到底怎么了?」 明生也弯下身子,连忙问个清楚。美花就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了。 「阿明,是这样的,是美花一直在照顾这个花园的。」 「是妳在照顾着这些花的,对吗?」 「在班上走这样的,美花一直在照顾着这些花……。」 不知道美花到底想说什么,明生拼命地追问着。 「然后呢,妳在照顾花,然后呢?」 「对啊,然后……对了?」 美花突然站了起来,她的一张苦脸突然变成了愤怒的脸。 「怎么了,美花?」 「……阿明,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明生真的有点被搞迷糊了,美花怎么突然质问起自己来了。 出乎意料的,美花居然捡起花园里的泥巴朝明生使劲扔过去。 「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我讨厌你,你走开!」 「哇噢,等……等一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明生急忙拉起被吓呆了的永久往后面退去,以免被泥巴扔到。 「撒谎,撒谎,全部都是撒谎。」 「喂!美花,你冷静点!千万别把小铲子也扔过来。」 「你们不是我的朋友。美花……一个人一直在努力,美花都一个人一直在努力……可是……可是你们!」 飞溅起来的泥土混着美花脸上的泪水,使得她顿时成了一张大花脸。尽管如此,美花还在继续哭叫着。 「讨厌讨厌,我讨厌你们!小穗也讨厌,阿明也讨厌,我不要见到你们,你们走开。」 「……住口!美花,你不能这样!」 突然间,在一旁的永久一改以往温柔的声音,义正严词地对美花说。 「妳……?」 被永久这么一说,美花一下子累瘫了下来。这时永久便静静地走到她的身边。 「美花,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好了好了,妳看妳脏成这个样子。」 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美花擦掉脸上的泥土。 「土有没有掉进眼睛里啊?妳还好吧?」 「嗯,我还好……。」 「喔,我知道了……。」 停止发脾气的美花,点了点头,然后又非常不可思议地看着永久。 「等一下,妳是……谁啊?」 美花也和当初的小穗,明生一样,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永久依然笑着回答。 「是我啊,我是永久啊!」 「妳走永久……吗?」 「以前,我们一直在一起玩的啊。妳忘了妳还教过我如何养花呢?」 「噢……我好像有点印象。不对不对……我想,好像还是不太记得。」 美花这种不清不楚的回答似乎走告诉永久,并不是不认识她,而是不太记得了而已。 「是喔……但是没关系,我能够再见到美花,就已经很高兴了。」 「见到我……?」 「对啊,我就是为了见到阿明、小穗、还有美花,才转到这个学校来的。要是我们4个能碰到一起就好了。」 永久非常认真的说着。 「美花妳也很想和阿明,小穗一起的吧?」 起先美花还在听永久说话,可是说到这里,美花突然非常生气的说。 「没有这回事,不是这样的……。」 「美花!妳到底在说什么!」 「阿明和小穗都撒谎,我讨厌他们!」 「妳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说完,美花捡起刚才自己丢掉的小铲子,狠狠地看着明生说. 「阿明,你这个混……蛋……。」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明生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消失。 说完这句话美花就离开了,只剩下无言以对的明生和永久。 「美花刚刚好大声噢.」永久只觉得耳朵隐隐作痛。 「真不愧为『爱哭鬼美花』啊……。」 明生不只觉得耳朵发痛,被美花那样大喊大叫后,头也觉得非常地疼。可是对于美花刚刚的抱怨明生也不得不扪心自问。 (刚才美花一直在说的『撒谎』……莫非指的是『友谊之约』?) 虽然疑问尚未解开,但是和美花的言归于好并不至于不可能。 「我搞不懂美花,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也不是生气吧,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小穗也是这样子,她倒也不是完全拒绝你。我想,只要把话貌清楚应该就没事了吧。」 午休前几分钟。 「……奇怪了?明明还在上课,美花怎么不在教室里呢?跑哪去了……。」 「真的耶!怪了……。」 永久和明生睁大眼晴,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往四班的教室里看。但就是找不到美花。 永久和明生今天早下课,所以刻意跑来这里看看美花,可是却没有找到她。 他们等到四班下课后。便抓住一个从教室里出来的女生,向她打听美花的情况。 「不知道。不过她的包包还在教室里,应该还没走,只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于这个女生随便的回答,明生和永久不经意的互看对方一眼。 「难道……美花还一直待在花园那边吗?」 「也不是没可能……真不知道那家伙一直在干什么?」 「我们不都知道她的脾气很倔吗?所以美花一定也不愿意服输,她一定不允许别人把她辛辛苦苦整理的花园弄得乱七八糟,美花不就是这种脾气吗?」 他们俩正要转身离开,那女生突然又开始说话了,神情很是迷惑的样子。 「等一下,你们要是还走她的朋友的话,去跟她说话啊,总得想个法子吧。」 「啊?……说什么啊!」 对于这个女生说的,明生和永久并不是很了解,又再一次不经意的看了彼此一眼. 几分钟后,他们匆匆忙忙地去贩卖部随便买了个面包,再度朝花园走去。 果然,美花就在那里。 「她……她在干什么啊……?」 只见美花两手握着那根她最喜欢的小铲子,直挺挺地呆站在花园边。 她看到明生他们过来后,突然恢复意识,连忙挥动着小铲子不许他们靠近。 「喂美花,妳听我说呀。」 「你们……你们别过来。」 美花看到他们停下了脚步,似乎比较安心,抓着小铲子的手才轻轻的放了下来。 可是她立刻又警觉地盯着明生说。 「你们想干什么!别再过来了。」 明生灵机一动,改用起从前说话的口气。 「想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妳这个笨蛋美花。」 「……啊?你说我是笨蛋美花?」 「对啊。就是妳啊,笨蛋美花不就是妳吗?一 「不对不对,美花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阿明。」 「笨蛋笨蛋,笨蛋美花。」 「我讨厌你,我讨厌阿明,最讨厌阿明了。」 「笨蛋,笨蛋。笨…….」 「好了啦。阿明。」 「……怎么了?」 永久在旁边拉了拉明生说。 「我们又不是来吵架的。」 接着永久又转过头,对着美花说。 「美花,我们都是朋友啊,妳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跟我们说好了。」 「……」 「美花,我们都是美花的好朋友啊。」 「才不是……美花已经没有朋友了。」美花突然开口说。 美花边说眼泪又边从两个眼睛里流了下来。但神情却是相当木讷,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接着又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快过去啊,还站在那里干嘛.」 永久急忙推了推呆在旁边的明生。 「好了啦美花……妳干嘛一直站在花园边呢?难道妳是在保护它吗?」 「……」 美花听到明生的话后,咬了咬嘴唇,像走有什么话要说似的,但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美花对不起,刚才我们问过妳同学了。」 永久的一句话,再次让美花想开口说话。 「……」 听到这里,虽然美花还是没说话,但是上半身禁不住开始微征颤抖了,表情也越发可怕起来。 看到美花这个样子,明生马上想起她班上那个女生说的话。 『美花原本就是一个非常任性的人!』 永久和明生听了那女生的话以后,大概可以想象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了。 原来美花所在的四班,整个班的同学都有选修生物课,所以大家都要轮流对花园进行打扫和修整.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美花对种花的知识知道很多,所以大家遇到什么问题也愿意去请教她。 可是大家渐渐发现美花自我意识实在太重,就对她开始有意见了。 时间长了,班上对修整花园也开始熟悉了,所以也就不太愿意去请教美花。面对这一切,美花很是生气,然后就抱怨说: 『要是你们去照顾花园的话,花一定会全都死掉的。不用你们的照顾,我一个人就行了!所以你们以后请不要再来花园了。』 既然美花这样说,班上的同学就让她一个人去照料花园了。 这样一来,美花和班上的同学也开始不相往来了。 虽然被同学孤立,可是美花不以为意。因为她全心全意在照顾着她最喜欢的花。可是相反地,她这种态度越发引起班上的同学的不满。两方面的怨恨越来越深了。 像这次花园被毁的情况至今一共发生了三次。到现在已经演变到所有的花都被连根拔掉了。 『一定走她觉得给大家添麻烦了,所以才把一手辛苦照顾的花园破坏掉,就是要让大家同情她……开什么玩笑,耍什么苦肉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明生想到那女孩激动地对他们说话的样子。 (……不过明生什么话也没说。) 看着美花愤愤不平的脸,明生不禁叹了口气。 (我看那女孩也不是有意要说美花的坏话的……唉!也怪美花自己也太任性了,总是自作主张。) 但是,明生始终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美花自导自演的。 原因是对美花来说,照料这些花花草草并不只是她的兴趣。要不然学校的花园被毁,地也不至于受那么大的刺激。 「脚酸死了……。」 明生随意地在花园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坐在这里?」 「我们在这吃饭吧。我们要在哪里坐、要在哪里吃饭,可是我们的自由啊,对吧,永久?」 「嗯,美花,我们一起吃饭吧。」 永久马上就明白了明生的用意,连忙打开一个红豆面包给美花看。 美花瞄了一样那个红豆面包又故做镇静。 「美花,你没有带便当吧?」 「……嗯!等等。」 永久马上要把红豆面包分成两半。 看到这里,明生马上拉住永久,因为他买了两个面包。所以,明生连忙递上一个草莓夹心面包。 「我这里还有一个。」 「……」 这一切都看在美花的眼里,她连忙用小铲子指着明生另一只手上的面包。 「……什么?美花,妳不要吃草莓夹心面包啊?」 「人家给你吃,你还要换?」明生说. 「但是,那个看起来好像很难吃的样子啊。」 (……这个家伙就是这副样子……。) 明生耸了耸肩,递上另一个面包。 永久在旁边看着美花认真地拆着面包,笑着跟她说。 「美花,喝我的牛奶吗?」 「好的,我要喝。」 (真是笨蛋美花啊……完全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明生心里想着,嘴里却说了其它的话题。 「对了,永久,妳怎么这么兴奋,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是啊,难得我们3个人在一起吃午餐啊。」 (一起吃个饭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正如明生想的,整个气氛并非那么的好。无论他们两人怎样搭话,美花依然吃着自己的面包不理会他们,真是一个难搞的人。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不一会功夫下午上课的钟声响了。 明生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装做不在意地说。 「好了上课了,该回教室了,美花。」 「……」 可是,跟预期的一样,美花并没有离开花园。 她又拿着小铲子,直直的站在那里。 「喂,美花!」 「……」 「美花,妳还在那里干什么?上课了啊!」 「走了啦……。」 「美花!」 明生和永久不停地说着,美花突然回话了。 「……可是我在保护花啊……。」 说着说着,又是泪流满面。 「不行啦,妳已经逃了整个上午的课了……。」 「可是,要是我离开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人要来破坏了。上次午休的时候来这里,花园已经被搞得乱七八糟:昨天也是,白天还是好好的,放学来看又是一塌胡涂了。」 「好了啦美花,快去上课吧。」 「今天原本准备放举后再整修一下的,谁知道早上来看……就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我就要一直守在这里保护这些花。我要从早上同学们还没来的时候开始,一直守到他们放学回家为止。我要一直守在这里!」 美花说完后,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因为……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要来破坏花园了……。」 「……唉啊!」 听到这里,明生忍不住大大地叹了口气。 「你干什么?」 美花大吼着. 「好累噢,我决定下午不去上课了.」 接着,就看到明生又一屁股坐了下来,边伸懒腰边看着美花说。 「你说什么啊?快离开这里啦。」 「阿明,那……我也不去了。」 善解人意的永久也学着明生的样子,重新又坐了下来。 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美花仍然忍不住眼泪。虽然心里很是高兴,但还嘴硬地说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哪有?」 「美花,给你手帕,快擦擦眼泪啦。」 就这样,那天下午他们3个人一直守在花园旁边。 明生看着美花,自己默默想着。 (美花啊……虽然看上去很逞强,其实心里还是很寂寞的……。) 早上还吵着说『讨厌阿明,走开走开』的美花,现在看起来没有一丝难以接近的样子。 但是,从她一个人守着花园的样子,明生看出了她的孤独和寂寞。 美花就这样一个人独自守护着花园。她是多想有人跟她一起啊。可是身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时候要是自己能在她的身边就好了。 (她一定是还记得……那个『友谊之约』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说我在撒谎呢?) 「你们两个人走开啊。」 美花试探性地向永久说道。 明生看这她那个样子,心里好痛。 「不要啦.」 明生就是不走。 (美花一定是想要我们帮他的,可是我把那个誓约忘得一干二净。疏远了小穗,连永久也不记得了……。) 所以,没人帮她,美花只能一个人守着花园,即使哭着也要守卫在花园边。 (……美花真的一直在努力啊……。) 不知不觉,明生忽然觉得一丝安慰。 (被我们一直叫做爱哭鬼的美花,原来一直在努力,她真的也长大了。) 「……干嘛啦,干嘛笑得那么奇怪啦?」 「妳好烦噢,这样不行啊?」 「你就喜欢这样傻笑。」 「哈?说什么呢,好妳个笨蛋美花。」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再这么大声吵下去,会被人家发现我们逃课的。」 结果,明生和永久就这样一直陪着美花,直到放学钟声响起。 美花听完钟声,就向着永久他们摇摇手,先跑着回家了。 就这样,处于仍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状态,美花和永久的感情变得很好。 「美花对我说,我们完全不像刚认识的,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样子耶。」 「怎么高兴?看招!」 「干嘛啦,又偷袭我。」 「妳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到了到了。」 ——在他们回家的路上经过了小穗的家,就是那家泡沫红茶店。 「妳好啊,穗波妈妈,可不可以借一下小穗呢?」 明生嘻皮笑脸的说。 「好吧,租借费我可以算便宜点给你。」 穗波笑着说。 「妈,妳说什么啊?」 明生看到小穗的脸,就已经大概可以猜想到她有多么不情愿了。于是什么也没有解释,拉着她就往店外走。 「放开啦,店里很忙啦,我还要帮我妈啦。」 小穗从刚开始就表现出一副很不合作的样子,永久见状,马上就跟她表明今天的来意。 「好啦好啦,我们今天是为了美花的事专程来找妳的。」 「美花?吉野美花吗?」 然后,明生他们就大概把整个情况说了一遍,小穗倒是一脸认真地听到底。可是等明生他们把话说完后,小穗才突然惊醒了似地说。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啰。」永久斩钉载铁地说。 「什么关系?」 「我们大家难道不是朋友吗?小穗,我们都是朋友啊。」 「朋友?可是……我……。」 「好啦,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是来通知妳一声的。」 小穗正要说下去,明生急忙先插话说。 「可是,我……。」 「好吧,再见了。拜拜!」 「那好吧,明天见啰。」 没等小穗说话,永久也紧跟着明生说。 「噢,好吧,啊?等一下……。」 小穗下意识地也朝永久挥手再见,但是马上又恢复意识,急忙收回手。 「阿明好帅啊!」 「哈?」 ——第二天一大早,永久又来到明生家门口大叫起来。 他俩走在通往学校的上坡路上,明生又开始埋怨永久了。 「妳这个笨永久,傻永久。」 明生越想越气。 「怎么了嘛,为何这样说嘛。」 「我跟妳说了几百次了,这么早,所以妳要安静点,干嘛还是大声喊叫呢?还有,我不是跟妳说了吗,按门铃啊!按门铃不就好了嘛!」 「这个嘛,对我来说有点难……哈哈…….」 「哈哈什么哈哈?」 他们两个人这么旱去学校,是为了去花园看看状况。 他们跟美花约好了,要在学校开门前列,关门后走。所以早上就要比以前更早到学校。 只要这样做的话,想破坏花园的人就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那么,像这样早到晚走的情况,还要维持多久呢?」 「嗯,要是一直这样逃课的话,几乎不能上到课了。」 他们也觉得这不是解决的办法,所以决定和美花碰面后,好好商量一下这个问题。 但是,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惨状。 ——花园又被破坏了。 这次,不公是花园里面的花草,连隔离作用的篱笆都被弄得乱七八糟,整个花园面目全非。 他们突然看见美花在这一片惨状中一动不动。 「那个是美花吗?」 明生大吃一惊。 「美花!」 当他们急匆匆跑过去的时候,美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阿明,永久……呜呜呜……。」 美花一头扑到永久的怀里大哭起来。 幸好还没有撒种子,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把土翻一翻,然后再撒上种子的话,可不是二,三十分钟能够解决的了。 「美花,妳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一开门……美花是一开门就来的啊。」美花哭着说。 从美花的话中可以得知,花园遭破坏是发生在昨天明生他们离开以后,也就是昨天学校关门到今天开门之间发生的。 这样说来,是有人特意在那段时间跑到学校来搞破坏的。这已经不走普通的恶作剧了。可是,到底是谁干的呢? 「花园又被破坏了啊。」 「这么大清早的,开什么玩笑啊。」 「也太任性了吧,真应该注意点,怎么能一直这样为所欲为呢?」 同学们陆续到校了,从校园里不停传来各种抱怨的声音。 不多久,从特别教学大楼的转角处,出现了一群身穿制服的社团学生。 「怎么了,这是……。」 「哇啊……。」 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路过,发出一些莫名的感叹声,其实这根本不关他们的事。 「又是那个吉野。」 其中一些穿运动服的学生还相互猜测。 「真的很差劲耶,干嘛拿花出气呢?」 「真是胡闹,太过分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旁边的美花紧抱着永久的肩,身体发出征微的颤抖。 在这吵杂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四组学生的声音。 ——也就是美花班上同学。 「……可是,这不是美花做的。」美花垂着头,自言自语地说。 「真的很差!」 「真不敢相信,又是她。」 「哼!一开始还很神气的样子,看!现在搞成这个样子。」 「一定是家里父母没有教育好吧。」 突然——。 美花对着班上的同学大叫。 「……不关妈妈的事。」 「美花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这时候美花已经没有眼泪了。 看上去那么弱小的美花,从来没有那么气愤过,真让人不敢相信。同学们被她一反常态的表现吓到了,可是又马上反击。 「不要胡闹了,要不是 妳干的,妳怎么会在这里,那么巧吗?」 「妳现在就在场,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保护花园才来这里的。」 美花拼命在解释,而四组的同学也觉得他们自己有生气的权力和理由,所以完全不相信美花的话。 「别骗人了。」 「什么骗人啊,我没有啊。」 「别装无辜了妳。」 「不是这样的,到昨天放学为止,我一直守在这里的。」 骗谁啊,昨天除了妳谁也没有来过这里,不是妳干的还有谁。别把大家当傻瓜了。 「不是美花,不是美花干的。」 那是谁呢,妳说!一定就是妳了,吉野!别再装下去了。妳已经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了。 「可是,可是,美花没有……。」 美花很是委屈地说。 一定是妳把花偷回去了,才编出这一套——说什么花园是被人破坏的,其实都是妳一个人干的。 「不是的,绝对没有那种事。」 还想狡辩吗。真的太过分了。 「美花没有骗人,真的。」 道歉,破坏花园的凶手——是妳破坏花园,就是妳这个家伙。 「我没有骗人,我没有。」 道歉,妳快道歉——是妳破坏花园。是妳这个偷花贼。 「美花没有骗人,美花没有。」 道歉,是你破坏花园——还我们花园来,你这个偷花贼。 「不是美花,不是美花干的。」 偷花贼,快从我们班上滚出去,我们不欢迎妳这种人。 「不是我。不是我……。」 「住嘴!你们太过分了!」 在旁边的明生突然大叫。 他在旁边听了很久,也忍了很久。 困为这毕竟是他们班的事情,自己插嘴的话好像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可是看着受了委屈的美花,明生实在忍无可忍了。 明生心里明白,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美花也不是没有责任,那都是因为她的性格所造成的. (可是,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对谁错呢?从自己内心来讲,还走站在美花这边的。) 「说什么啊?你又是谁啊?」 「你们这样围攻一个毫无反击能力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面对着可怜的美花,明生又替她解释。 「关你什么事啊?和我们班没关系的人,快滚!」 「对啊,这是我们四班内部的问题,跟你有什么相干的。」 「怎么没有关系,我很早就认识美花了,她是怎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清楚。她绝对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明生拼命地在为美花辩护着。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干的呢?」 同学不解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昨天我也在这里和美花一起保护着花园。」 明生理直气壮的说. 「好啦,明显就是你在包庇他,谁纭保证你不是共犯呢?」 同学们还是不相信。 「怎么可能?用你的鼻孔想一想,要是这样的话,制服不是要弄脏了吗?」 「可是,昨天放学后干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啊?」 「白痴,那我干嘛今天还那么早来?」 「这个,这……。」 接着,明生又开始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 「美花从小就非常喜欢花,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欢,基本上已经接近花痴的地步了。她对养花方面的知识知道得非常多,这个你们也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所以种什么植物好。什么不好,她比你们清楚太多。」 这时,美花从明生的背后探出头抢着说。 「像你们这种肉脚,花一定会被你们弄死的。不要在旁边乱插手了,反而越帮越忙。」 碰—— 听到她这么一说,明生毫不迟疑地用力往美花脑门上敲了下去。 「噢哟,好痛!阿明,你干什么啦?」 「别插嘴,现在是妳的不对了,快跟大家道歉,」 「我就不。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碰……! 对着美花的头,明生又敲了一下。 「痛呀!」明生敲完后,就对班上的同学说。 「不好意思,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了。这次完完全全就是她不对了。对不起大家了.她是花痴,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但是,请大家一定相信,她绝对是爱花的,所以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伤害花的事情的,请大家一定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说完,明生又深深地低下头,对美花刚刚说的话表示歉意。大家看到他那么诚恳,也就不好意思再咄咄逼人了。 「哇,该上课了,快去教室吧。」 正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 「啊呀,怎么那么快啊。」 大家匆匆忙忙地向教室走去。 花园顿时只留下明生和美花两个人。明生拍了拍美花的肩说。 「美花,午休的时候我们整理一下花园吧。」 「但是……。」 「是不是需要新的泥土?那等一下要先登告示报备一下。」 「嗯。」 想到要把现在这个花园整修到干净整齐的样子,美花不禁冒出了汗来。 「美花,别泄气,我们3个人一起干。」 这时永久笑着况。 「嗯,谢谢你了永久!还有阿明……。」 美花边小声说着,边朝教室跑去。 「阿明,我们上课还来得及吗?」 永久边跑边问明生。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想迟到。 正在这个时候,从旁边听到有人冷朝热讽地说。 「跑得好有活力噢!加油啊!」 「看啊看啊……。」 明生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莲见他们。 只见莲见双手交叉地插在腋下,背靠着墙壁,一副悠闲的样子。 「真难得啊,瞧你们刚刚像在演电影一样。我看你们可以当电影编剧了。」 「多管闲事。」 明生对着莲见说道,脑子里突然想到。 「难道花园是你们干的?」 「你说什么啊。」 莲见得意地讽刺,这让人更加肯定那一切就是她干的了。 「但是,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花园被破坏的事情了啊。」 「什么意思?」 「哎呀,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我想,接下来大家也不会再让吉野一个人照顾花园了吧。因为大家认为她就是那个专搞破坏的人啊!这样的话,我再搞破坏又有什么意义呢?」 「妳真的很过分,太差了!卑鄙无耻。」 明生听到这里,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喂!你这是在跟谁说话?把嘴巴放干净些!」 旁边的干仔见势不对,连忙说道. 「反正这个花园以后算是安全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情况了。」 这时莲见又开始嘲笑着说。 「保证?」明生反击。 「像妳这种人做出的保证可信吗?你还会讲信用?」 「哈哈,是啊是啊,我喜欢骗人没错,但是我也是讲信用的,之前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明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那好,那你今天给我记住啦,我可是最讲信用的噢。」 说完后, 莲见又神气地带着她的小弟们离开了。 「阿明,你早上说的那件事……。」 午间休息时美花跑来,明生问他整修花园的事情。 「什么?」 「我被你吓了一跳呢,从来没有看到阿明那么生气过。」 「怎么了,我当然生气啰,」 明生正义凛然的说。 「可是,阿明对别人的事一向是不太感兴趣的。比如说,就算在走廊里擦肩而过,你也当作不认识一样。」 美花不解的问。 「有这种事吗?」 「怎么没有,上个星期我早就看到你,你理都不里我。」 「上个星期……。」 明生开始回想,但是对他来说,上周的事情实在是离现在太远了,远到已经不太记得了。 「所以啊,我真的不敢相信,从昨天开始你又突然变成以前那个阿明了。」 美花非常开心的高声说着。 「说起这个,真的是我不好,之前的事情我几乎都忘记了,连那个『友谊之约』都……。」 「不会吧……你真的忘啦?」 美花吃惊得不得了,顿时脸又涨的通红,接着就气愤地说。 「太过分了,那时候你还跟我们说大家绝对不要忘记啊.」 「不是的,妳听我说,别扔土啊。花园又跟你没仇,别破坏它了。」 听到这里,美花停下了手。看到这里明生又继续解释。 「妳别急嘛!之前他连永久也忘了。」 「哈?居然有这种事。」 面对吃惊的美花,来帮忙修整花园的永久也帮着明生补充。 「对啊,那时候阿明看到我还很不客气地说『喂!那个人是谁啊?』」 「哈哈,这样啊,真不敢相信阿明会这样说。」 「你好了吧,讲这么多干么啦。永久,不准妳再讲之前的事情了,禁止禁止!」 美花大笑着,为了掩饰尴尬,明生急忙说道。 「别笑了美花,妳也一样,不许再一副不满的样子了。」 「哈哈……阿明也会不好意思。美花,等一下我悄悄告诉妳好了。」 「嗯!好的。等一下再讲好了。」 「好啦,没听见我的话啊,妳有完没完啦?」 (……虽然没想起永久的事,但为什么会用以前的方式跟她说话呢?) 对于这点明生有点困惑,但是不管怎么说,可以跟美花恢复关系总算让他得到一点安慰了.因为如果跟美花恢复关系,就可以试着让美花想起永久。 这时他们听到特别教学大楼的转角处有一些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那里放下什么东西的声音。 三个人跑过去一看,原来那里放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三人探头往带子里看去。 「哇啊,是饮料啊!」 「是啊,有美花最喜欢的柳橙汁。」 「噢哟,好窝心耶,还是增量装的呢。」 虽说花园被教学大楼挡住,不至于直接被太阳照到。但是,现在由于梅雨李节即将结东,天气非常闷热。所以这些饮料对他们三个人来讲,真是意外的礼物。 「对了,这能喝吗?」 美花拿起橙汁正要往嘴里送时问道。 经过上次花园被破坏的事情,美花也变得警惕起来了。可是一旁的明生却笑她太过敏了。 「哈哈,没关系啦,妳看看清楚,这些都是我们爱喝的啊。」 「走噢,那么……。」 「不会走别人啦。就是那个绑着两根辫子,又不那么率真的家伙做的啦。」 即使明生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3人的脑子里也已经出现了一个人的样子。 她焦急地打听着花园发生的事,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饮料放在这里……。 这时,永久突然吃惊地看着塑料袋。 「阿明,你看啊,还有我最喜欢的弹珠汽水呢。」 耶天他们4个人去探险,途中路过一家杂货店,永久喝的就是这个。 「嗯,我看,搞不好她也跟美花一样,对于永久以前的事情总觉得还是有些记忆的。」 明生满怀希望的说。 「要是那样就好了。」 永久兴奋地抱着那瓶弹珠汽水。 「好了,不要辜负了人家,我们快点开始工作吧。」 在四组的班会上,大家开始讨论照料花园的问题。 果然跟莲见预料的一样,大家一致通过由全班同学轮流看管花园这个决定。 可是,对这个决定只有一个女生表现出异常的不满。 「……真是的,大家管理的话,只会越帮越忙的。」 「我看妳是反省的不够,让我来帮妳,看招!」 「好痛!干嘛又偷袭我?」 美花气得大叫。 放学后,明生和永久被美花约到高台的公园。 「哇啊,你们两个快来啊……。」 黄昏的街道上,陆续亮起了一些一灯火。远处的山峰连成一片,即将落下的太阳,把山峰周围的云彩照耀成紫红相间的薄雾。天色起来越暗,眼前的景色真像一幅印象派水彩画。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在慢慢地沉下去……。 「哇啊,好美噢!」 「是噢!」 美花和永久对眼前美景赞不绝口。适时候明生开始进入正题了。 「美花,妳还记得吗?我们曾在这里立下誓言噢。」 「你走指『朋友之约』?那当然,我又不是你啰。」 「嗯,当时在场的是3个人吧?」 ——明生为了想让美花想起永久,特意把她带到这里来。 因为明生想既然自己可以想起永久,美花一定也可以的。可是,没想到明生这一问,反而让美花意气消沉起来了。 「嗯,美花还是不记得。」 「好了啦,美花别在意啊,没关系的。」 一旁的永久连忙跑过去扭着美花的手安慰她。 「……等一下。」 突然,美花一脸迷惑地看着永久说。 (难道,她想起了什么?在夕阳下……。) 看到美花这个样子,让明生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那天他们4个人约好一起去看夕阳,大家手牵着手,在这里立下了『友谊之约』。 (莫非,美花真的想到什么了?—— 想到这里,明生马上一步走向美花,拉住她另一只手。 美花的双手被他们紧握着,然后看看明生又看看永久。 美花的思绪开始翻滚了,脑子里不断呈现出过去的片段,可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终于她想起来了。 「妳是……永久?是永久吗?」 美花睁大了两只眼睛问道。 「真的吗?妳想起来了吗?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了呢?我不是在做梦吧?」 永久被突如其来的相认吓到了。 「……终于想起来了。」 明生在旁边如释重负地喃喃自语。 而这时的美花兴奋不已,拉着永久的手,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妳真的想起我了吗?」 「当然,当然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啊。」 「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啦,真的真的啦!」 她们两个再次握着手,高兴地跳了起来。 「永久,真的是永久吗,真的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 就这样, 美花终于和永久『再会』了。 谁知道她们这一相认成功,给明生又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阿明……快点啦,一起去学校。」 明生作梦也忘不了的声音。 「去学校?等一下,好像还是两个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啊!糟糕了,难道美花也来了?完蛋了!」 明生突然有『没有明天』的感觉。 「阿明早安!」 新加入的成员美花说道。 「美花妳怎么也来啦?妳家离学校不走很近吗?干嘛还跑来找我?」 「可是,听说你老是迟到啊,所以呢,我和永久决定每天一起来叫你啰!」 「真,真的吗?哎哟,妳们放过我吧!」 突然一个念头从明生脑袋里闪出。 ——快点搬家。 第3章 穗 话要从两天前,也就是明生和永久以及手拿小铲子的美花,3个人坚守被破坏的花园那天说起。 那天对毕业班的同学来说,可是事关重要的一天。 ——因为那天是升学考的最后一天。 全部的科目都考结束了,教室里洋溢着轻松的气氛。 「怎样?考得还好吧?」这时神代问顺哉。 「会做的我都做了,不会的都没做。」 顺哉不太友好地说了句废话。 「呵呵,你说的好轻松啊。」 「考也考了,说什么也晚了,再急也于事无补,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啊?」 「别装了!你会不知道啊!在我看来,最轻松的是你吧。你身为运动员,不是有保送甄试的吗?」 「要是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可是,那个和一般的考试不一样的,要得到对方的0ffer。再说现在来的offer,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第一志愿……。」 「我真的好羡慕你耶,神代同学。如果不挑剔的话,你应该马上就有学校可以念了对吧。」 说到这里神代开始暗自的叹气。 终于轮到一旁的更纱说话了。 「但是,如果不能进自己喜欢的学校的话,有再多学校的保送也没用啊。」 神代非常担心地说,更纱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神代同学说的我完全理解。我也要睡觉了,棉被舒服才能睡的舒服。」 (更纱又这样前言不搭后语了。) 「真的吗?床与同学,妳真的理解我说的吗?」 (……妳是用自己的方法理解的吧。) 跟完成报告时相比,现在的状况更让顺哉不安,于走说道。 「好啦,不要说这说那的了,反正尽力而为就是了。因为竞争者很多,所以竞争激烈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是个现实的家伙。」 「那你逃避好了。如果不对现状作出正确的理解是不行的。而且那样的话,也不会找到适当的对策。」 「真是大道理连篇啊。」 神代听完顺哉发表演说似的讲话后,相当直接地说道。 「怎样?」 「但是,要是人人都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不是太厉害了吗?」 「我不觉得自己厉害,也不想自己变得那么厉害.」 顺哉淡淡地说。 「这样说来,我还是觉得顺哉很厉害耶!难道你自己不想变得厉害吗?」 旁边的更纱说。 「……」 被更纱这么一讲,顺哉倒有点听不出好坏了,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称赞自己还是在批评自己,所以一时也做不出个回答。 「是啊,我跟床与同学想的一样。」 神代补充道。 「只是……那样活着的话,好像有点寂寞耶…….」 「……」 对于这句话顺哉在心里反复思索着,自己是否真的很寂寞……虽然很想反驳他们,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开不了口。 「怎詹了,顺哉,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在想是不是这样而已。」 「对了。对于速见同学来说.不是还有床舆同学吗?我想是不会寂寞的吧。」 对于神代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一向沉着冷静的顺哉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说什么你?对吧,更……纱。」 顺哉为了掩饰尴尬,就想把话题转给更纱,可是谁知道更纱却在那里淡淡地笑着。这笑容显然跟平时不同,有点无奈,有点暗淡……。 「如果真像神代同学说的那样就好了.可是,我一直给顺哉添麻烦……所以不是你说的那样,神代同学。」 更纱并没有向顺哉看去,直接对着神代说道。 「……」 顺哉第三次无言以对。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床与是个好女孩,你千万别说不知道她对你如何?」 神代突然说道。 「要是你真的不知道的话,你就太差了!即便你成绩再好也没用。」 「……我知道啊!」 顺哉终于回答了。但是,他依然不敢看着更纱说。 「噢!速见,今天这么早就回家啦?」 「……把剩下的完成了就回家,我本来就没有那么喜欢念书。」 「怎么了,好像很颓废的样子……。」 顺哉和日高在教务处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 「老师好!」 如果没有更纱的介入,他们两个的这种无聊的对话,还不知道何时能结束。 「床与同学也在啊,这个时候在教务处门口,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我要去书法老师那里一下。」 「书法?你和床与同学的选修课不是音乐吗?……噢噢噢!明白了,明白了。」 日高好奇地问着,但突然又好像自己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明白什么?」 「床与同学就算了。你一定是没什么音乐才能。但是现在改选修课志愿的话,好像有点难度,我也只能帮你去说说看…….」 (……这个老师真是失礼……。) 如果说这时顺哉的表情不失望的话,那恐怕是骗人的。 「不是啦,我们找书法老师,只不过是有点其它的事情而已啦。」 「好了啦,不要再隐瞒了,我们认识适么久还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 「哪有隐瞒啊,我想让老师帮我看看这个啦,所以特意要去拜托书法老师的?」 顺哉只能从包包里拿出证据给日高看. 「这是什么啊,一个大男生还写什么情书啊?」 「这是一个朋友家发现的古书,是复印件啦,特意拿来请教书法老师的。」 ——前些天,顺哉他们在泡沫红茶店谈论小组报告的时候,提议找一些小镇上的古籍作为资料。他递给日高的就是找到的古书复印件。 「因为太古老了,很多地方都破了,所以看不清楚,因此想找书法老师帮我们看一下。」 听了顺哉的解释,日高竟然看起那份古书复印件了。 「咦?写的什么呀?……成濑家起源……芙蓉……由来…….」 「哈?老师你看得懂啊?」 「什么啊?噢,还好啦,最近正好有机会一直在看这样的东西。」 既然日高能看得懂,就不用去找书法老师了。于是顺哉连忙拜托。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里面的意思呢?」 可是他等到的回答却是no。 「那不行。我也只可以看懂一点而已,要通晓全文的话,我也没有那个能耐。」 「这样啊……。」 「可是,为什么你们会想调查这个东西呢?」 「这个么,是这样的…….」 更纱马上把暑期报告的事情跟日高说明了一下。 「是这样啊……是有关于芙蓉树的内容啊……。」 「有什么线索吗?」 对于更纱的追问,日高只能皱着眉摇了摇头。 「没有,关于芙蓉树,我真的帮不上你们了。」 「那有关其它的方面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 顺哉又穷追不舍了。 被他们这样一来一往的追问,日高表现出非常难以理解的神态。 「你们怎么那么关心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呢?」 「可是,这个对我们完成 暑期报告可是至关重要的啊!如果可以的话…….」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都是没有关系的东西。」 这时候气氛已经变得很紧张了,对话已经完全不像之前那种开玩笑的样子了。 「……明白了,那我们先告辞了,我们可以拿回那份复印件吗?」 「噢,这个啊,当然可以。」 日高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手里拿着别人的东西,连忙伸手还给顺哉。可是,他又急忙抽回了悬在半空的手。 「反正我也要回毅务处,我就顺便帮你交给书法老师好了.」 说完就转身向教务处走去。 「老师到底定怎么回事啊?」 看着他的背影,更纱喃喃自语道。 「妳害怕了?」 「倒也不是这个……总觉得老师有点可怜。好像一个人独自面对一些伤心的事……想说又说不出……的感觉啦。」 顺哉基本上也有跟更纱相同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呢?……你知道其中的理由吗?」 「不知道,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噢……。」 「……?」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两个聊着日高的事情。说到这里,顺哉轻轻地看了更纱一眼。 (更纱的话里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顺哉不由得自己想着,可是连忙又自己摇了几下头,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 星期天——明生、永久带着美花一起来到了泡沫红茶店。 「妳好啊!」 美花精神抖擞的说。 「欢迎光……临,原来是美花啊!」 「穗波妈妈,好久不见了。」 美花看到穗波后,跳上一格台阶。一下子跳到穗波的怀里。 「哇啊,美花还是这样耶,一点也没变。」 「呵呵呵!」 看到她抱着穗波撒娇的样子,明生感触很深。 (现在能让她这样撒娇的人,也只有穗波了……。) 美花的妈妈叫一花,在明生父母遭空难的前几年就去世了。 明生记得,一花是一位温柔美丽的女性,喜欢读书和园艺,给人非常沉稳的印象。美花对园艺如此感兴趣,不能说不是受了妈妈的影响。 (这样说来,穗波、一花和妈妈还是同年纪的呢。) 在明生还沉浸在一片回忆之中的时候,美花和穗波还在亲热呢。 「美花啊,妳怎么好像完全……没有长大啊,难道……。」 「哼!怎么连穗波妈妈都这么讲呢?跟阿明一个调调。」 快乐的再会终于要告一段落了,明生正要进入正题,没想到被穗波妈妈先发制人。 「不好意思,小穗出去了,大概一小时之前有人打电话给她,把她叫出去了.」 这对他们3个人来说,真是太遗憾了,特别是对明生来说,更是遗憾至极。 没有办法了,既然没有见到小穗,那他们来这里只能吃个痛快了。 「美花要奶油苏打,还有冰淇淋多多。」 「今天喝什么好呢?」 「中午应该吃午餐,那我就要穗波妈妈特制的三明治。」 「你们尽量吃尽量吃,要是什么也不吃就回去,我倒有点过意不去了。」 他们3个围着穗波妈妈闲聊着.等待着这顿旱午餐合并的特别大餐。 「小穗那孩子,其实还是很想和你们和好的,只是她的性格……。」 「啊!还是被穗波妈妈发现了。」 「怎么可能不发现呢?以前你们几乎每天来这里的,突然好几年都不来这里了啊。还用得着去问小穗吗?」 「说的也是。」 「而且……。」 穗波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露出了丧气的表情。 「……?」 只有明生一个人注意到这点。 可是,穗波马上又露出笑脸说。 「……没什么啦,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对啊对啊!」 「是啊是啊!」 美花和永久异口同声地说道。 穗波看她们两个,马上又笑瞇了眼睛。 「是啊,你们到我这里来,我真的是非常高兴啊。我觉得已经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了,可惜还没有得到你们本人的同意。」 她接着又说。 「美花也是。对我来说,穗波妈妈就是第二个亲妈妈呀。」 美花连忙回答,一旁的永久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 毕竞是男孩子,明生倒有点不好意思说。 「所以啦,你们要经常来啊。兄弟姐妹间吵架是免不了啦,可是千万别离『家』出走啊!」 「遵命!」 对于『妈妈』的指使,3个人同时做出了回答。 他们三个人等到中午还不见小穗回来.于是就决定去学校看看花园的情况. 三人走在通往花园的路上,美花不经意地朝教学大楼上方看去. 「……嗯?妳怎么啦美花?」 「看呀,那里是谁在走动啊?」美花指着教学大楼的二楼说。 「那个,是人家参加学部活动的人啊,妳以为星期天学校就没人了吗?」 「不是的,妳看那个正在走的人,多像小穗啊。」 「小穗?不会吧,她可不像走会参加学部活动的那种人啊。」 「说的也是,美花自己也不敢肯定,那人的辫子好像也有点不对,是绑马尾的……。」 「什么呀,这个人明明就不是小穗。」 「哎呀,我也是一瞬问觉得很像嘛。」 结果,大家一致认为是美花看错了,3个人还是继续向花园走去。 其实美花根本没有看错。第二天,他们才发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最近,学校连续发生好几起盗窃事件,大家都要保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啊。」 在班会上,日高老师有气无力地说. 话要从美术组的组费上周末被窃说起。因为周日美术组不活动,所以就选用美术组的专用室作为活动室。所以周六放学后,美术专用室就被牢牢地上了锁。尽管如此,今天早上组里的成员到达的时候,发现门锁已经被撬开了,而且装有组费的信封也不翼而飞。 由于经过了一个星期日,而且其它组活动在周日是开放的,所以学校方面也判断不出案发的准确时间,所以就这样不了了之。 上周也是,虽然不是什么大的金额,但是同样的时间好像连续在发生。 由于明生上周翘了很多天课,所以关于这件事倒是没怎么听说。 「如果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一定要到教务处来报告……还有,春野同学,你能不能稍微认真点呢?如果再这样一直缺席的话,就要被列为可疑人物名单了。」 日高也太不像为人师表了,半开玩笑地说着,引得在场的同学哄堂大笑。 (真是的,要是因为他这么一说,被班上同学孤立了,那可怎么好。) 明生自言自语。 可是,他本来就和这个班有点格格不入。 (要是怀疑我就算了,如果连累到永久她们也遭受不白之冤的话,那就糟糕了。) 明生对日高的这段发言,根本就当是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可是有些听过了之后,明生就很当一回事。 比如说第二节课休息的时候。 莲见和三组,也就是小穗所在班上的一个女生,在 走廊里说着什么。 明生被她们嘴里的『佐仓』两个字吸引住了。因此,明生急忙找了个离她们近的地方仔细听。而莲见也越说越大声。 「这样啊,所以我也有点吃惊,可是说到犯人,除了佐仓还会是谁呢?」 「……等一下,把话说清楚!」听到这里,明生怒火中烧,急忙冲出去。 「你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看到他这个样子,干仔两人马上一副保驾的样子。 「谁让妳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妳凭什么说犯人走小穗?」 明生的愤怒已经超出极限了。即使莲见他们平时一直挑衅明生,再怎么对自己不利都算了。现在居然又牵连到自己朋友身上,实在忍无可忍,一下子冲到莲见面前,要她说个明白。 可是,莲见看到明生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阴笑着说。 「可是,昨天我亲眼看到……昨天佐仓在学校里。」 这时,明生突然想起,昨天美花说那个很像小穗的人,可是嘴里他仍然护着小穗,对着莲见一伙咆哮。 「可是昨天学校里还有其它的人,他们都是来参加活动的,妳又怎么解释?」 尽管如此,明生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疑问。 (如果说美花看到的那个人的确定小穗的话……那她干嘛来学校呢?) 正在这个时候,莲见也问出了明生心里的疑问。 「可是,佐仓同学一向不参加任何活动,同学们都说她只参加『家里组』。那我倒要请问了,你说一个『家里组』的成员,星期天出现在学校里,难道不奇怪吗?」围观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明生急忙又反驳。 「妳怎么知道?妳……妳不也是什么都不参加的『家里组』吗?」 「你说的也没错,可是就是这么巧,昨天爸爸要我带话给校长,是关于暑期活动的事情。所以我就来学校啦!」 同学们都知道莲见的家有头有脸。所以,大家对她说的理由完全没有怀疑。 然而,明生对这些话完全不相信。因为他觉得莲见这个人完全不能相信。于走明生对她的话再次提出质疑。 「举个不妥当的例子好了,即使是跟学校毫无关系的人,也可以偶尔来学校看看吧?比如我,我也是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的人,也就是妳说的『家里组』,我昨天也到学校来了啊。妳怎么解释?」 明生为了替小穗辩解,不惜把自己也列为可疑人物,用自己做例子向周围的同学表明小穗的清白。 可是,莲见好像早已预料到明生会这么说,早就准备好如何回答他了。 「好了啦,你的苦心我知道啦。可是你举这个例子,真的是不太适当啊。你想,像你这种情况,来学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四组的那个花园吗?谁不知道你关心那个花园胜过一切?安啦,你没有做案动机的啦。唉!也算是用心良苦喽。」 明生被她这么一说,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可是莲见仍不罢休,继续冷冷地说道。 「像你们一样,星期天还来学校都是情有可原的。你这样一直为她辩护,莫非,那天你也看到佐仓同学啦?」 「……」 明生无言反驳。 这时,明生发现旁边的一些围观者,好像都被莲见有凭有据的话说服。 (难道莲见这家伙……并没有真正的证据来证明小穗是犯人,只不过想无中生有?) 「那妳说,小穗这样做有什么动机?」 「她的作案动机太充分了……春野同学难道不知道吗?」 「妳说啊!」 对于明生的质问,莲见真的感到非常诧异,可是她马上又恢复镇静。 「……佐仓同学家的店,似乎面临经营危机喔?」 她用一贯的冷酷说道。 「哈?泡沫红茶店?……说什么呢妳,要骗人也选个像一点的理由。」 「谁骗人啦?最近她们家附近就要开全国连锁的大型咖啡店了,你说这样难道对周边地区的饮食业没有影响吗?」 「连锁咖啡店?在哪……。」 话说到一半,明生突然想到昨天他和永久、美花在去学校的路上,发现确实有一个新的咖啡店开张了,好像还是适合年轻人的那种咖啡店。 「哇啊……阿明,连这么小的美里町也要跟时代接轨啰!」 「可是在我们这个乡下地方开这样的店能赚钱吗?」 明生又联想到他们的这段对话。 可是,这样一来,连泡沫红茶店也会有危险吗? 「而且,像佐仓同学家里的那家店,距离商店街多远啊。要是在商店街开了新的咖啡店什么的,你说谁会特意跑那么远到他们家去喝东西呢?这样一来,他们家的店,一整天都不会有一个客人的喽!」 ——维然离商店街是远了点,可是小穗家的店,本来就不像那些快餐店一样有很多客人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没有客人的时候真是越来越多了……。) 一种不安的感觉,直上明生的心头。 「本来客人就不是很多嘛,所以最近传出要关店的传闻也不奇怪啊。」 被莲见这么一说,明生又火了。 「全是胡说八道,谁说要关店的,妳给我闭嘴!」 「啊哟啊哟,你急什么?你的反应好像大点了噢。」 明生不管莲见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 「即便像妳说的那样,也跟小穗没关系啊。」 「走吗?那可是她们家的店耶,她总想为店里做些什么吧,那这时候最有用的不就是钱嘛!所以,唉,也是情有可原啊……。」 「但是,打学校的主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对不起,那你就不该来问我了。我可没有小偷朋友,所以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听到明生这么一说,莲见依旧冷冷地说. 「你这个混蛋!」 明生街上去准备教训莲见。 这时在旁边旱已做好保驾工作的干仔一伙,马上跟他扭打在一起。 一旁的永久为了不让明生挨打,也用自己的身体挡了过去,所以场面一片混乱,一直持续到下一节课开始。 这时候,在班上同学的注目下,小穗独自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话,更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就这样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课间休息的时候,明生他们都来找小穗,可是小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明生也不敢问周围的同学,因为自从上午那一架,三组同学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然后,他们在下午上课之前又跑去三组找小穗。 ——这次小穗倒是在座位上。 他们在门口叫小穗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虽然没有看他们,但这种无形的眼神更加可怕。 小穗被明生他们叫得没有办法,在众目暌睽之下走出了班级,跟他们来到了走廊上。 「……干嘛?」 小穗生硬地说。 「我想妳应该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吧……?」 明生怯怯地问。 「没有。」 小穗根本不想回答。 「好了啦,不要再闹了,这个时候还跟我们赌什么气?」 「不要你们多管闲事。这算什么,到现在才做出这副关心我的样子,少管我!」 小穗根本不想跟他们多啰嗦。 「我们怎么能不管妳呢?小穗。」 「对啊,说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永久和美花也在旁边说,可是无情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什么呀,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小穗转过头小声说,接着就往教室走去,这时候背后传来明生的声音. 「小穗,你们家的店真的有困难吗?」 「……我不是说了嘛,别管我!」 小穗丢下这句话,朝教室走了进去。 「小穗,我们可是朋友啊。」 永久朝着小穗大叫着,可是换还来的只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这天放学后,他们3个人想去红茶店问问情况。 莲见说的也不是完全不对。 如果说连锁咖啡店开了之后,势必会抢去不少客人,到时候只能眼看着客人一天比一天少。 另一方面,虽说短时间内店不会倒闭。 但是从长久来看,局势真的很严峻。就眼前而言,还有一些老客人还是会特意跑到这里来。可是跟那些连锁店来比,这家店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今后到底会怎么样,真的很难讲。 幸好,现在店里还不至于一个客人也没有,这点还是很让他们三个欣慰的。因此对他们来说,和小穗和解还是头等大事。 如何才能和小穗言归于好呢?从哪里才能打破现在这个僵局呢? 尽管第二天,他们三个人还是一起去了学校。可是这个问题一直烦恼着他们,所以,他们全是无精打釆地朝各自的教室走去。 下一节是班会,上课铃旱就已经响了,要是平时日高早就进来了,可是今天为什么迟迟还不现身呢?这点让明生觉得很走奇怪。 「……这个日高,到底怎么了?」 明生想着想着就四处看看。奇怪了,今天也不见莲见人影。 「今天莲见请假了吗?」 永久问明生。 「请假还不好,我巴不得她每天都不要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使劲地在敲教室的后门。 「阿明,永久……小穗……小穗她……。」 「……小穗怎么了?」 「怎么了美花?快说,快说啊!」 明生和永久一下子飞出了教室追问。 「小穗被老师们带走了,是美花亲眼看到的。」 就在几分钟前,美花从厕所出来,正好看到三组的导师把小穗从班里带出来。然后美花就跟过去看个究竟,发现小穗被带进了训导处。 「我想绝对是跟盗窃事件有关的,所以马上就跑来告诉你们了。」 「那么,然后呢?美花你快说啊,进了训导处后怎么了啊?」 「然后、然后,在训导处的门口有个老师看着,所以就进不去了。」 美花无可奈何地说着。但,如果只是靠近训导处,应该是不会被老师赶走的吧。 所以,他们还走决定去训导处看看再说。 巧了,他们并没有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老师,可能是因为现在开始上课了,没有学生会再到训导处来了,所以也不用特意安排一个老师站在门口看守。 「既然没有老师在门口看着,说不定我们可以进去看看。」 明生毫不犹豫,推开了训导处的门,走了进去。 「干嘛干嘛,怎么能随便进来?」 身穿红色运动服的体育老师,看到他们后连忙大吼。 明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向里面张望。 只见训导主任、教务主任、各年级的导师还有体育老师,都挤在这间狭小的训导处里。小穗低着头,站在他们的面前。 「这是干嘛?简直就是三堂会审嘛!」 明生自言自语。 「喂喂喂!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跟你们说话啊?」 体育老师再次向他们吼着。 「……小穗说了没?她到底干了什么?」 明生仍然没有理睬体育老师,直接问了坐在正中的训导主任。 小穗听到明生的声音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低头不语,眼睛里也没有眼泪。 (好,这才是小穗本色。) 训导主任对他们这样的突然闯入,好像感到非常不满,冷冷的说。 「这跟你们没有关系,快点回各自的教室吧!」 训导主任就像在赶苍蝇一样,巴不得他们赶快离开这个房间。 对于他这种态度,明生非常反感,马上大声回答。 「……怎么跟我们没关系!」 这时体育老师,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下子把明生抓了起来。 「放开我,你抓痛我了。」 他正准备把明生往地上扔,永久和美花冲了上来,死死地抓住他,还企图想把体育老师的手从明生的身上拉开。 「……阿明,你怎么了?」 「阿明你还好吧?」 「你们这些家伙……。」 体育老师完全已经没有老师的样子了,边用粗鲁的词汇骂他们,边挥拳准备揍过去。 「等一下,老师!」 明生他们已经被体育老师逼到死角,这时候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又是莲见这家伙,又要落井下石了……。」 明生从心里感到非常的厌烦. 「春野同学,你还好吧!」 (怪不得她不在教室了……原来走跑到这里来说东说西了。) 莲见也出现在这些有地位的老师中间,而且今天装扮也跟往常不一样了,可见她们家跟学校的关系并非一般。 「各位老师,他们来的正好。」 然后微笑着继续说。 「其实,春野同学他们也是看到佐仓同学星期天出现在学校的目击者。」 在坐的老师们被莲见这么一说,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小穗听了后,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春野同学最近好像很关心学校花园的样子,连星期天也跑到学校来关心花园的状况。所以,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看到了佐仓同学。」 「莲见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训导主任连忙向明生确认。 「……是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 明生稍做迟疑后,马上回答。 「那你们就是看到佐仓同学来校的目击证人啊!她那天去学校,就是可疑人物啊。」 莲见抢着回答。 (这家伙,想借刀杀人啊。) 对于莲见刻薄的言语,明生反击。 「我们可不认为她那天去学校就是可疑人物。只要是学校的学生,偶尔在星期天出现在学校,这也不是什么奇隆的事情。」 可是,你别忘了,就是那天学校发生了盗窃事件啊。这样的话,就不能排除她是可疑人物的可能性了。」 「妳怎么知道?反正,小穗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的。」 「你这是狡辩!」 「这怎么是狡辩呢?」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 「就是,小穗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对啊,妳不要讲一些不负责任的话了。」 永久和美花也在一旁帮明生助威。 「别吵了别吵了,大家安静一下。」 这时训导主任开始说话了,随后又转向小穗说。 「你看作为当事人,要是你一直保持沉默的话,这个事情就弄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小穗终于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对着所有的老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 「……你们想知道什么?」 在场的气氛一下 子被小穗这种泰然处之的态度所扭转了。训导主任继续发问。 「星期天妳真的到学校了吗?」 「是的。」 「为什么去学校?」 「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有急事,要我马上到学校的阁楼那里等。」 「是谁打来的?」 「我不清楚,听上去好像是男生的声音。可是好像用了什么隔音器之类的东西把原本的声音盖掉了。」 小穗还没讲完,体育老师嘲笑她。 「骗谁啊,妳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 「别吵!小穗才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呢,她一定没有骗人。」 在旁边的明生很看不惯体育老师的样子。 「……喂!你说什么呢?」 体育老师又一把抓起明生的衣领,正在这个时候训导主任又不耐烦地说。 「好了好了,佐仓讲的我已经明白了。你们三个也快点回自己的教室吧!」 「这样的话,小穗也可以走了吗?」 「就是就是。」 可是训导主任根本就没有理睬永久和美花,反而对着体育老师说: 「西川老师,你也辛苦了,你可以去上课了!」 「啊……可是……我明的了。」体育老师只能忿忿地离开了。 训导这一招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即打发了西川老师,又有借口让明生他们离开。 「春野,夏森,快点回教室了!」 突然,日高对着明生和永久招手。对日高这一举动,明生稍感吃惊。 (……他也在场啊……。) 「快点离开这里!」训导主任再次催促他们。 「那她呢?」明生很不情愿地往外走,突然看到莲见还站在原地。 「我还有事情要跟老师们商量呢!」 莲见理直气壮地说道。 明摆着他们是一伙的,当然莲见也不可能会被赶出去。没办法,明生他们每人留下一句话后,离开了训导处。 「不管怎么说,小穗绝对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小穗,加油!」 「美花永远站在妳这边的。」 那天穗波也被叫到了学校.最后由她把小穗带了回去。 下课铃声响了后,顺哉、更纱和神代三个人路过训导处,正好和从里面走出来的日高撞了个正着。 「怎么是你们?你们来这里干嘛?」 看到日高一副吃力的样子,顺哉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来跟你打个招呼啊……。」 「可是从这星期开始,高年级不是已经放暑假了吗?」 这个学校,高年级比低年级早一个星期放假。 「况且,这么一大早的……到底来干嘛啊?」 「当然是高年级的组活动啰!」 神代拿着他的运动背包说道。 顺哉并没有理会他,说出自己的主要来意。 「其实,上星期忘了来拿……。」 「……噢,想起来了。是那份古书复印件吧,书法老师看过了,还让我别忘了还给你们呢。」 日高连忙走进教务处,很快又回到走廊,并且把复印件还给了他们。 「就是这个,下面还有现代文的解释呢!」 「太感谢了,老师你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这份报告,真的很让人期待啊……。」 虽然日高不是他们的导师,他还是假惺惺地说。 「放心吧老师,绝对没有问题的。有速见同学在还怕什么……对吧?」 没等顺哉说话,神代已经满怀信心地说。 (这个神代也真是的,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无能。至少在老师的面前也该装一下吧。) 顺哉连忙给神代一个提示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多嘴了。无奈神代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谁让他天生视力就不好呢。 「这样啊,那速见同学,你责任就重大了唤?」 「是啊是啊,顺哉加油啊!」 更纱也在旁边瞎起哄。 「……」 顺哉欲辩无言。 如果要解释的话,恐怕讲到天黑也讲不完。所以,顺哉还走决定不说为妙。 「好了好了,加油吧!今天就这样。」 日高准备回教务处了,突然又回过头对顺哉说。 「噢!对了对了,这份研究的真实性也是非常重要的,要是不深入调查的话,是找不出它不为人所知的一面。所以这一点你也要注意。」 「……哈?」 日高怎么会突然说出那么意味深长的话呢,顺哉有点不懂。 「并不是所有的人。对以前的事情都抱以怀念之情的。」 「……你指什么啊?什么意思啊?」 日高没有回答,直接往教务处走去,直到消失在顺哉的视力范围。 「……」顿时,所有的疑问都跑出顺哉的脑袋。 「那么我要去组里一下,速见同学你们是不是去图书馆?」 「噢……是啊是啊,还要去谈论一下这份资料的内容。」 「等你组里的活动结束再联络好了!」 顺哉含糊其辞地混了过去。神代大步向体育馆走去。 「……我真怀疑这家伙纥帮上什么忙……?」 面对他的背影,顺哉喃喃自语。 「成濑家缘起……这个成濑家,是不是就是顺哉调查的那个古物主人的名字啊?」 「嗯,大概吧,这个是他们的家谱。」 图书馆里没有人,更纱和顺哉就开始读起文章的内容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也许跟芙蓉树有关系吧。」 「好像没有吧,跳过跳过……接下来的内容是什么?」 「等一下……土地授权证……任命管理。」 「好像土地授权书之类的东西……等一下,地点是……芙蓉树林一带……芙蓉?」 这两个人索性把其它的资料扔在一边,先研究起这个『土地证』的问题了。 「这就是说,那个森林是被管理的啰?」 「……怪了,难道那个森林真的不是由小镇来管理的?我确实有看到过,那一带有立着一个牌子,上面也是这么写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情啊?或许是持有者有所改变。」 顺哉重新看了一遍这一段的内容。 「在当地举行过一种叫『通心魂魄』的仪式……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什么仪式呢……通心……是『心灵相通』的意思吗……?」 这时,更纱拿着第三页的数据读了起来. 「难道……指的是『悟』?」 更纱突然说道。 可是对于顺哉来说,并不能马上对此做出结论。 「就是去年最畅销的那本『悟之里』?可是,那是以现代为背景,经过改变的故事,我想应该不大会有什么关系吧。」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是更之前的那个传说啦。」 「噢……难不成是更之前,曾经被『悟』支配的那个呀。」 如果是这个解释,倒还能让顺哉接受。『镇压住凶猛妖怪——悟的魂魄』这样说来,以前如果真的有这种仪式的话,也是不足为奇的。 「可是,现在好像没有再继续这个仪式了吧。」 「这个么,就类似于夏日祭什么的吧……好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数据?我们把人名全部列出来吧,这样看起来容易些……。」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用了一个下午,把复印的所有内容都 看了一遍。 「快放学了,回家吧!」 「好啊……可是要不要跟神代讲一声呢?」 「这家伙,妳看到现在他还没有跟我们联络耶!」 算了,要是他还在的话,还是去打一下招呼比较好吧。 顺哉脑子里闪出这个想法。但,当他们到了体育场之后,情形与想象完全不同。 「这里这里,快掩护掩护。」 「神代,你也是脚下移动要快,不要站着不动.如栗是以地区预选赛的水平来看,没有队伍会用你的。」 「如果不相互配合移动的话,神代以外的预备队员全部要换低年级的选手上了。」 即使是顺哉他们这种外行,看到神代的练习场景,也觉得紧张地喘不过气来。 「在篮球队里竞争体育推荐名额,也如此激烈。」 「对了!马上就可以休息了,再等我一下。」 终于到了休息的时间,神代带着歉意向顺哉他们跑过来。 「你们今天已经讨论完啦?这种辅助调查应该是我来做的。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你今天至少也做了不少『场外调查』吧!」 「哈哈哈……好吧,今天欠下的,我下次一起还好了。噢!对了……。」 「速见,你以前就认识日高的吗?」 神代突然又回过头问道。 「噢……这个啊,小时候都是附近一起玩的啦。」 「这样啊,那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带我去医院探病啊?」 更纱觉得很奇怪,正要问个究竟,神代就已经做出回答了。 「就是想去看看优奈,日高老师的妹妹啦。」 「可是……真不愧是小穗啊,妳们看她刚才那副临危不惧的样子,真是佩服佩服。」 「阿明,你也真是的。现在又不是该感叹的时候。」 「阿明,真是难为小穗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啦!」 第二天放学后,明生他们三个人在高台公园,召开了『援救佐仓穗』的紧急会议。 就从那天起,他们三个从早上开班会之前开始,无论是课间休息,午问休息还是放学后,甚至是跟她回家,在红茶店里……。 对小穗实行的就是一招——死缠烂打,为的是想逼小穗说出点什么。 可是,小穗始终就是连正眼也不看他们一眼,完全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明生他们实行死缠烂打的本意,只是想找出事情的真相,帮她洗脱罪名。可是他们这样做,只是使得小穗在学校和班级里更加难堪,更要面对一双双奇异的眼光。 所以,结果只能放弃在学校里缠住她的这个念头。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他们正准备再次去找小穗问个清楚,发现小穗他们班早就开完班会解散了。 关于小穗是否跟盗窃事件有关联,学校方面没有做出任何结论. 这种情况是最讨厌的,因为由于学校没有证据,所以不能妄下断言。可是,又没有找出真正的小偷,所以小穗仍有嫌疑,而她就处于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下。 虽然学校方面对此事保持沉默,可是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并没有消失。 即使如此,小穗还是每天依旧去学校上学。她的这种做法,就是要向大家表明,自己是清白的,所以不会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小穗掩饰住内心的痛苦,依然来上课。其实就是证明清白的最好证据。」 「小穗她本来是一个开朗向上的人啊。」 小穗,就是那种即使被冤枉,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人。表面上一定还是一副『开什么玩笑』的样子. 所以明生他们可以想象,在学校里,她也一定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一定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什么也不说。 由于在红茶店里说话不方便,学校里又有莲见的干涉,使得他们没机会跟小穗说话。 「可是,要是不在学校的话,在其它地方又碰不到小穗……。」 「在红茶店也不行吗,阿明?」 「这怎么能在那里说的?妳想想她妈妈在旁边,即使有话也难讲吧。」 「……那么我们就把她叫到这个公园里来好了!」 「啊哟,看来笨蛋美花并不笨嘛,被妳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啊!那你还说我是笨蛋美花干嘛啦?」 明生管不得美花,他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永久。 「虽然说『一箭双雕』这个词用得不太合适,但是你想,要是我们把小穗叫到这里来的话,一来可以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另一方面……说不定她也可以像美花上次一样,想起妳的事情了。」 「……哈!你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啊……?」永久很高兴的样子。 「呵呵,美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 这时美花在旁边插话说。 「所以呀,要不然怎么会叫妳笨蛋美花呢?」 「哼!那也不能怪美花呀。因为永久已经完全跟以前一样了啊,所以美花就忘了还有那回事情了嘛。」 明生听了后,无奈地想到,美花就是这个样子的,也怪不得她。可是一旁的永久还是很高兴地说。 「要是能想起我的话,那就太好了!」 明生突然想到永久和美花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以前的样子。恐怕自己也是毫无改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他只是希望,小穗也是以前的那个小穗就好了。 大概2个小时后,小穗终于来到了高台公园。 「哇,哇!这招真厉害。改变了声音后,把小穗骗了出来。」 「……改变声音?什么呀美花?」 正如美花所说的,明生他们也是用了这一招——在电话里说自已是真正的小偷。 当然电话里的声音也是经过处理的,这样才把小穗骗了出来。 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重点是小穗昨天在训导处说的『好像是男生的声音,但是又像经过声音处理』。明生他们就是受了启发,才跑到商场里买了一个变声装置。然后又在公用电话打给小穗说『有重要的事情,请速到高台公园』。 就这样,小穗就被骗到这里了。 「……果然,我猜也是你们搞的鬼.」 这是小穗开口跟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好像僵局有点打开了,紧张的气氛有点打破了。 「都怪你这个笨蛋美花,说漏了嘴!」 明生见状就对美花一掌劈过去。 「……不是的,是你自己啦,你说话就是那个调调,我总觉得是你啦!」 「看见没?不能怪美花了呀,干嘛什么事都怪在美花的头上呢?」 「可是,吉野在后面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笑声我也认得啦。」 「看看,都怪你们两个。」 永久也插了一脚。 「可是夏森妳在旁边慌张地说了一声『啊』,也被我听到了。」 「什么啊,我们全部都露马脚啦?」 哈哈哈哈哈哈……3个人被自己的行为惹得大笑起来,他们还不知道又将陷入紧张的局面。 「……你们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们真的是小偷吗?」 小穗露出尖锐的眼神,紧盯着他们每个人。 「当然不是啰!」 「那你们干嘛?我不是说了别再管我的事了吗?」 「不行,美花不能不管小穗!」 「干什么啦,这不关你们的事啊!」 「怎么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可是朋友啊!」 永久也死死地盯着小穗看。 「到现在才这么说?好吧,既然你们是我朋友,那你们说,你们能做什么?」 小穗无奈的问道。 「什么都可以!」 「我们知道小穗的为人,所以我们相信小穗不可能做那种事。」 这时,永久在旁边确信地说着。 「什么都可以?别说的那么轻松。别否认你们一开始也怀疑过我的.你们不是也说了嘛,说那天在学校里看到我了!」 「可是,不是妳想的那回事。」 「是呀,美花知道小穗不会那样做的。」 明生和美花拼命地解释,谁知道他们越解释,小穗的态度越是激烈。 「所以,你们不要说什么『小穗的为人我们清楚』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怎么想起我了呢?别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妳是指红茶店?妳现在就是为红茶店的事烦恼着对吧?」 「啊!」 小穗第一次哽咽了。 明生趁这个机会,又说出了一大串话。 「关于红茶店,是不是莲见跟妳说了什么?我和永久在阁楼上遇见妳的那天,是不是莲见也跟妳说了什么?星期天也是莲见把妳叫出去的吧!」 「……」 「妳那天说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像男生的声音,那人就是莲见吧?具体是什么理由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到他们的态度,我也能猜到一、二分了。」 「……」 「妳为什么不说,在训导处的那天,妳也是什么都不说。妳明明是中了圈套,干嘛什么都一个人扛下,妳不是那种人啊!」 不管对不对,明生连猜带想,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一下子都说出来了。 「……别说了!」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公园,打破了保持了好久的沉默。 随之而来的又是无奈的自言自语。 「……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小穗……。」 明生他们三个人屏住了呼吸……。 只见小穗抬起头对着天空流下了两行委屈的眼泪。翠薄地双肩,微微地颤抖着。 她一改平日的坚强,流露出一副柔弱小女生的样子。彷佛一个人承担的委屈,今天一下子都爆发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这么大的连锁咖啡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爸爸留下来的这家店,就要撑不下去了呀……。」 「……」 明生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小穗这个样子,所以也非常的吃惊。因此,对于小穗的一番话,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现在人家还把我看作是小偷。谁会再来小偷家开的店啊?」 「所……所以啊,妳干嘛不说出来呢?告诉所有的人,这都是莲见一手策划的阴谋!」 「可是,那么大的连锁店是莲见家开的啊。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她会做更过分的事的。她已经说了,之所以要开连锁咖啡店,就是为了击垮我们家的小店。」 「……!」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啊……?」 说完,永久捂着脸伤心的大哭起来了。永久和美花非常担心,连忙跑了上去安慰她。3人抱在一起……。 看到这个场面,明生真得被气疯了。 「混蛋!这帮家伙!」 为了排挤同学,也不至于要开连锁店来压垮人家的小店吧。明生真的一点也搞不懂这些人的心里。 然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小穗竞处于这种苦境中。对这一点,明生不能原谅自己。直到今天,明生也发现自己是有改变的——与永久再次相遇后的自己与之前的自己是不同的。 但是这种改变完全不能成为原谅自己的理由。就在和永久再次相遇的前一天,小穗在阁楼上对着明生轻轻地说了一句『骗人』,现在想起来,那指的就是『友谊之约』吧……。 『无论谁有了困难,我们要一起帮忙噢。」 『对,绝对要帮忙噢!』 小穗是记得这个约定的。可是当她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明生、永久、美花都不在。 她只能一个人撑着。所以那天明生被抱怨『骗人』。 再也不会骗人了,再也不要什么骗人了。 小穗的情绪终于有点稳定了,明生非常清醒地对她说。 「为了这点事也可以唠叨到现在,真是的!」 「……?」 小穗听了之后,一阵颤抖。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明生。 「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你……。」 (哇啊,生气了,生气了。) 尽管明生心里有点害怕,可是还是装着一副嘲笑她的样子。 「对啊,我说了又怎样?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等一下啦,阿明,你到底在说什么啦?」 「阿明你怎么了嘛?」 永久和美花搞不清状况了,可是明生根本不理会她们,继续说他的。 「怎么不是呢?红茶店怎么可能关门呢?这都是妳无聊的狂想罢了.所以,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什么啊?是我的狂想!不是我听错了吧,你开什么玩笑?」 小穗连忙反驳,情绪非常激动。 「我看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这个连锁店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吗?原来到头来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你还瞎起哄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的是妳啦!我看妳才是完全不知道呢!」 「别再瞎起哄了,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说啊!」 「这个嘛……为什么说你走在狂想……?」 明生显然在拖延时间。他一边放慢说话的速度,一边朝永久和美花递了个眼色。然后又挤出一句话。 「妳啊,根本就没有把我和永久、美花考虑进去。」 「……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 小穗还是直直地盯着明生,生怕他不把话说清楚。 这时永久对明生的用意已经心领神会了。突然跑向小穗,一把抓起她的手。 「啊?干嘛?」 永久微征地对着明生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小穗。 「小穗,我们都是妳的朋友。所以妳有什么困难的时候,大家都会一起来帮妳的,我们不是已经这样约定好了的吗?一 「什么啊……什么约定?」 「我想,要是妳一个人独自承担挽救红茶店的重任的话,有可能真的不行。但是,妳其实不是一个人啊,明生、美花、还有我,都可以一起帮助妳的。」 「这又怎么样?妳的意思是……。」 「所以,我们4个人齐心协力的话,红茶店一定会度过难关的。我们4个人一起努力!」 「这个,这个……。」 小穗被永久言行震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小穗,看啊!」 永久把小穗拉到他们曾许下约定的地方。这时候,美花也跑了上来,站在小穗的旁边……明生也站了上来。 就这样他们4个人并排站着,情形就像以前约定时一模一样。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永久开始说话了。 「我们在这里『约定』好了。」 「约定?」 「嗯!有可能妳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那个『约定』妳还记得吗?」 「……去探险那天的『约定』吗?」 「嗯!就是那天,我们手牵手对着太阳做下的约定。」 说完,永久下意识地握紧了小穗的手。 「我记得的……当然记得……。」小穗小声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耶!」永久听到小穗的回答后很兴奋。继续说了一大串话。 「所以呀,妳知道吗,如果我们一起努力的话,绝对会度过难关的。」 「……」 原本还在看夕阳的小穗,听到这里转过头来了,她一直看着永久。 她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沮丧的神情。 「……真的吗?真的可以靠你们吗?」 「哇,我也许帮不了什么大忙,可是还有明生,还有美花呢。」 「……可是,永久还是那个单纯的永久,明生还走那个直来直去的明生,美花还走那个任性爱哭的美花……。」 「是啊是啊,妳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妳也还是那个爱逞强的妳……。」 就在这个时候,永久突然发现,小穗已经不再陌生地称呼他们为『夏森同学』『春野同学』和『吉野同学』了,而是跟从前一样,叫他们永久、明生、美花了。 「小穗……。」 永久激动万分,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面对这样的永久,小穗露出了7年来第一次的微笑。 「嗯,我想起来了。现在刚想起来,对不起!为什么我把妳给忘了呢……?」 「……小穗……。」 他们两个拥抱在一起。 「哇啊,好了啦!快要摔倒了啦!」 小穗一边埋怨,一边反而越抱越紧了。 适时,美花也冲了上去。 「小穗,可别忘了美花呀!」 「哇塞!妳也来啦,这下可真的要跌倒喽……。」 「不要嘛,美花高兴嘛……。」 「知道了啦,知道了啦,妳不要再跳了嘛!」 看到他们3个人抱在一起哭啊,笑啊,跳啊,叫啊的……明生居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了。 (……这不是泪吧?我哭了……?) 但是,他还是保持住男人的姿态,怎么能这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呢。 「阿明,你也过来嘛!」 「我?我就免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 「什么啊,阿明一个人在那里装模作样。」 「这样啊?那我们一起过去,把他推倒在地上,怎么样啊?」 「推倒我……在地上……?哈……?你们想干嘛啊?」 「等……等一……下……走开啦,这是谁啊?压到我了啦,你真的很重耶……。」 就这样,她们3个人一起冲过去,把明生推倒在公园的地上,明生很是狼狈。(f:华丽的逆推~~) ——小穗坐在长凳上,跟永久她们聊到那天被莲见叫到阁楼上的事情,想想仍然很气愤。那天小穗临走之前还扔下了一句话。 「莲见,反正妳想要做什么,只要求妳爸就行了,他不是能为妳搞定一切的吗?」 这样说来,这次连锁咖啡店的事情,一定也是靠她爸出面的。 「但是那天,永久的出现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我吗?怎么说呢?」 「那天啊,我为了我家红茶店的事情,特地跑去拜托莲见,还差点就相信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永久在叫我,还跑过来要抱住我呢。」 小穗非常感激地说。 「那次啊……那时候永久根本还不知道状况就朝妳冲过去呢。」 在旁的明生也马上插进来说。 「是啊是啊,这也和永久的性格有关啊,我行我素、直接了当!」 「……阿明,小穗,难道我那时候闯祸了吗?」 永久非常不安地问,他们两个人连忙否定了永久的想法。 「哪有?不会啊!」 「……呵呵!阿明和小穗最会串通了,这时候就不晓得他们是在吹牛呢,还是有什么别的阴谋。」 美花自以为是的说。 「吵死了妳!笨蛋美花!」 (明生和小穗异口同声。) 「哼!怎么连小穗也叫我『笨蛋美花』呢?我不依啦……。」 永久看着美花生气的样子,他们笑出声来。 ——那一瞬间他们4个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天色已黑,他们4个人来到了已经打烊的红茶店。 本来他们是为了庆祝4人重聚而来的,要是穗波又不在的话,他们还可以讨论一下关于小穗受冤枉的事情。 可是,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正在等待着他们。 「……要是我们母女俩不跟警察报案的话,学校方面会还我女儿一倜清白吗?」 穗波在柜台那里,很慎重其事地在跟什么人讲电话。 「像这样的重大案件,要是直接委托职员会议的话……就是说在学校还没有做出任何响应期间,我们先去跟警察报案,这种做法是可以的对吧?」 听到这里,他们先是吃惊,随即而来的就是开怀大笑了。 「……班会的时候,学校已经通过广播向全校师生说明真相了!……是这样啊?这样还算有诚意,那谢谢你了……我明白,我们当然会三缄其口,这点你请放心。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穗波放下听筒后,才发现他们4个人,随即给了他们一个胜利的『v』的手势。 「……下课后,值班老师抓到了真正的小偷,是个男的。」 「那么,这样说来……。」 「当然是雨过天睛啰!」 明生大叫一声。 「太好了!」 其它3人又抱成一团。 突然,明生和小穗四目相交。 「小穗,不许哭啦!」 「笨……蛋!人家哪有哭啦?」 (好妳个小穗,到现在还要逞强,也罢也罢,我就装没看见好了……。)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这时明生他们开始把永久转校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向穗波报告了一番。 当他们说到莲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穗波微微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态。 其实穗波对莲见家也有所耳闻,知道他们在美里町一带是有权有势的。到最后听完他们所有的报告后,穗波对永久、明生、美花三个非常生气。因为他们逃学实在太多了。所幸的是他们不是为了不想上课而逃学。 「你们说的事情我大致明白了,但是经常不去上课总不是件好事啊。要是没上到课的话,对你们来说也是有损失的,学费也已经交了。」 对于穗波这样拐弯抹角的说教,明生倒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穗波妈妈,妳的口气像我妈一样啊?」 「是吗?跟阿明的妈一样吗?真有这回事吗?」 穗波双手交叉放在腋下故做为难。这种表情对明生来说,比起自己的妈妈,反而更有亲切感。 在明生的记忆里,穗波和自己的妈妈虽然非常要好,但是当被别人说她们很像的时候,又经常表现出不服气的样子。 明生的脑海里还残留三个在一起的情景。每当一花说起阿明和穗波很像的时候,她们两个总是相互不服气。 「但是,我真的是输给小穗了,穗波妈妈,妳也应该好好管管她了,叫她变得单纯点不是更好?」 「干嘛啦,你们也管太多了吧,这种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了。」 小穗马上表示抗议。 「其实她是个好孩子啦,外表看起来很强硬,内心是 很温柔细致的啦。」 这时,穗波就跑到小穗那边摸着她的头说。 「妈,你怎么讲得那么酸啊,我真有点受不了了。」 小穗作呕吐状。 「啊哟,小穗也会不好意思啊?」 「哪有,只是不习惯听到人家表扬我啊。」 小穗立即摔开穗波的手,脸上泛起红晕来了。 这时一旁的明生更加起劲了,连忙添油加醋。 「我们知道啦,其实小穗真的是很温柔的一个女孩手啦,刚才我们不是说了嘛,美花的花园被人家搞破坏时的那件事。」 「哈?什么啊……?」 小穗被明生这么一说,有点摸不着头绪了。 「怎么了小穗,这是妳刚刚不在的时候我们说的事,妳知道是什么吗?」 「是嘛……不太知道耶……。」 这时穗波,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一下子跑过去抱住小穗想帮她解围。 「干嘛啦,妈!让开啦,明生继续说妳的……。」 小穗甩开穗波。 「就是那次啦,我们回到花园后,发现有人给我们送来了很多我们喜欢的饮料之类的东西啊,难道妳不知道?」 明生故弄玄虚的说。 「这个……。」 这下小穗又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小声地在哪里叽哩咕噜的。另一边,抱着小穗的穗波,又是连连点着头,很是满意的样子。 「好好喝噢,都是我喜欢的耶!」 永久和美花也闲不住了,不说两句是不会舒服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快渴死了,还好有个好心人噢……她到底是谁呢?」 「你们有完没完啦,好了啦。」 「怪了,小穗你干嘛着急呢?我们又没说妳。」 「对啊,对啊,又没说你。」 「原来你们,你们装做不知道啊?」 小穗发现自己的举动早就被他们发现了,而且还一直被蒙在鼓里,真的有点着急了。 穗波又忍不住抚摸小穗的头,嘴里还不停地说。 「真是好孩子啊。」 这时候,永久和美花也开始学穗波的样子,摸着小穗的头说。 「好孩子!」 「真是好孩子!」 「好了啦,你们够了啦……。」 ——泡沫红茶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大家快来吃早饭啊,要去上学喽……。」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把他们吵醒了。 「出……出什么事啦……。」 明生双手捂着耳朵,爬起来看到底怎么了。 原来是穗波,一手拿着一个托盘,撞击托盘而发出的刺耳声音。 「大家早啊,昨天有没有睡好啊?」 可是他们在客厅里睡得东倒西歪,根本还反应不过来。 「原来走妈啊……可不可以不要再敲那个东西了啦?」 小穗说着说着又倒了下去。旁边的美花边伸懒腰边揉眼睛。虽然永久已经坐了起来,可是显然还是闭着眼睛的。而明生则是有气无力地说着早安。 「明生,你一定要记得,男生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是很重要的,即使是在早上。」 「哈……!」 ——被穗波一说,明生突然觉得好像醒了过来,连忙起来了。 昨天孩子们闹到深更半夜,明生他们三个就索性住在那里了。今早他们4个人一起用早餐,一起上学。 「这样说来真的很奇怪耶,我记得那个约定,怎么会不记得永久呢?而且还忘的一干二净。」 小穗怎么也想不通。 「是啊,我也是,这几年来真的很想跟阿明,小穗讲话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你们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真的很奇怪?」 美花在旁边表示深有同感。 「美花,我觉得在我们之间,好像有七年的时间是停止的.」 「嗯,那就是说,美花并没有被好朋友遗弃,对吧?」 不知不觉,美花道出了心里所想。也就是永久转校来的前一天说过的话. 「就在那里,是阿明和小穗两个人说的。美花确实是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怪不得那时候你说我骗人。这样说来,那时我还被小穗狠狠地瞪了几眼呢!」 「啊……那个时候啊。这样说来,生气的应该是我。明明是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明生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瞪你的时候,你还一脸无辜。」 「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连那个约定都不记得了。」 明生只能急忙为自己脱罪。 「哼!你比美花还不如呢!笨蛋阿明!」 逮到机会的美花,狠狠的骂个够本。 「说什么呀,你这个笨蛋美花,笨蛋美花!」 明生不甘示弱。 「好了啦,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突然,小穗发现永久有点怪怪的。 「永久,妳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嗯?」 永久不知怎么的,眉间出现了几道小皱纹。 「难道是美花他们怎么也想不起妳的事情,妳生气啦?」 「没有啦,怎么会?」 比起生气,更让伙伴们担心的是这种沉默。可是,到底是什么让永久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我总觉得要是每天早上没有叫『阿明……上学去喽』,就不痛快,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永久认真的说。 「不会吧,就为了这个闷闷不乐啊?拜托!」 听永久这么一说,明生觉得一身轻松。 这时美花又开始说她的了,说着跟当时的情景完全脱节的话。 「永久你看呀,那里有块空地耶!」 「是噢……。」 明生有点胡涂了。他还没搞清状况,她们已经向空地跑去了。 「阿……明!上学去喽!」 原来她们跑到空地上,是过去大声喊叫过瘾的。 明生拿她们两个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只给了她们一人一掌。 最终,他们4个还是安安稳稳地来到了学校,可是接下来就不那么太平了。 「脱身脱得好快啊。」 在电梯口等待着他们的走莲见一伙。 关于窃盗事件,在班会时间已经对全校广播了.可是这也是莲见因为阴谋不能得逞而走的一步下下策。因此她又故意在明生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证明自己还是能操纵所有的事情。 「妳……。」 对于明生,她这次没有放在眼里。而走直接对着小穗皮笑肉不笑地说。 「佐仓同学,妳考虑得怎么样,我再给妳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妳跪下来求我,妳们家的店还是有救的。」 「最后的机会?」 「对啊,就在这里给我下跪,我还可以重新考虑妳家店的事情。」 「妳说什么屁话!」 明生忍不住要冲上去了,小穗一把抓住他的手。旁边的干仔和巽仔见势,也蠢蠢欲动,但是也被莲见拉住了。莲见依旧咄咄逼人,指着地上说。 「就在这里,妳准备好了吗?」 「该下跪的是妳,莲见玛利亚!」 「妳说什么?」 莲见被她这样一说,顿时险抽筋了。 对于她利剑一样的眼神,小穗毫不畏惧,清清楚楚的说。 「我不会给妳下跪的,我再也不会被妳威胁了!」 「佐仓穗……!」 面对气 第4章 悟 照道理应该是刚放暑假的第二天。但是却——。 「阿——明——啊!上学喽。」 被永久这么一叫,明生突然觉得暑假离他很远的感觉。 「唉啊,我不是跟妳说过按电铃了吗?妳总记得我的房间号码吧?」 「嗯.我记得啊。但是大叫『阿明』是我每天早上都一定要做的啊!你不知道,每当我大叫『阿明』,我就会感觉又是美好的一天要开始。你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实在、很舒服。」 「照我说如果要有实在感觉的话,每天早上睡眼惺忪洗脸,被水泼醒的戚觉是最真的,刻骨铭心啊……。」 虽然说已经放暑假了,但明生和永久却是一刻也不得闲,每天依然要到学校去。因为离下礼拜的暑期活动越来越近了,他们必须出席筹备委员的会议。 在这个会议里,他们讨论到有关于帐棚和野炊道具的准备,以及暑期活动当天的行程安排.除此之外,这个会议还有要让每个委员彼此间感情熟稔的意思。 只不过,当明生和永久才刚踏入集合会场里,其它已经先到了的委员立刻停止热络的交谈。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学期里,他俩与莲见这一帮人有过好几次的不愉快。 「让他们两个人来啊,不会吧!这算什么亲睦会啊…….」 听了这一番话,明生没办法只能苦笑。但一旁的永久却说话了。 「阿明……看这个!过两天我们就要去夜烤了。我还是第一次夜烤呢!」 说话的永久似乎一点也没咸觉到会场上一触即发的气氛。 到了午休的时候,明生和永久找到一间没人的教室,然后在那里吃午饭。 (还不是因为如果我们一直待在小礼堂里的话,其它的委员一定觉得很不自在。不然干麻跑到这里吃午饭。) 明生本想把自己这种突来的行为跟永久解释。但念头一转,心想反正永久一定也搞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肚里去。 「来啊,吃吧……喔,妳自己有带便当来啊。」 「……阿明,你只有便利商店的饭团啊?饭团我会做,我可以帮你做啊。」 就这样,明生和永久边聊着天边吃午饭。吃到一半时,明生突然拿出一本本子。 「妳看,我把它带来了,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书。」 明生拿给永久的书皮上写着『真理的田舍』。这是昨天他们到barwest的途中,经过了一家书店。永久看到这本害相当喜欢,驻足书店久久不忍离去。 这原本是一本相当畅销的书,是一本忠实呈现美里町的传说的书籍。但由于现在城里每个人都听说过这事情,于走购买的人也就不再是那么踊跃。不过,对于最近才到城里来的永久而言,是第一次接触这本书及这件事所以对这本书相当有兴趣。 昨天明生对永久说『我家有这本书,明天带给妳』所以.明生今天就把书带来了。 「……哇!太好了,谢谢你!」 永久非常高兴的收下,看着封面小孩子在山间玩耍的图画,表情相当的陶醉。 看到这样子的永久,明生竞皱着眉看着她。 原因是——说实在的,明生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总引不起自己的兴趣。想当然尔,这本书明生一次也没念过。奇怪的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舍得把它从书架上移开。 「没有啦,因为妳说要看我才带来的。」 「不是吧……。」 「你把读过的好书又介绍给我,我想书它也会高兴的吧。」 明生好意想把这本书送给永久,却被永久拒绝了。 「不用了,这本书借我就好了啦,搞不好你哪天又想读了也不一定。」 「是噢,但我想机率应该不是很大耶。」 「……」 突然间,永久露出非常落寞的表情。 明生见状相当紧张,连忙说。 「……对,妳说得对,我随时都有可能要看的。」 「对呀!我就说嘛!」 (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那么高兴呢?……真搞不懂……。) 才刚说完,永久立刻就把书打开来。明生边看永久。一边喝着宝特瓶里的茶。 夏天里天空蓝的透彻。校园里洒落了一地栏杆的影子. 从窗边透进柔柔的风,远远传来蝉叫声。永久的翻书声也成了一道风景。 「阿明,你不知道这本书有多不可思议。」 基本上已经进入梦乡的明生,突然被永久的一句话惊醒过来。 「妳说什么?」 明生睁开眼睛后,永久没有合上书,转过头去看着明生。 「这本书是谁写的呀?」 「如果妳走问作者的话,书皮上应该有才对……对了,就走这个叫『一年五月』的人。」 永久翻到封面确认一下作者后,问了明生一个奇怪的问题。 「阿明,你认识作者吗?」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认识作家呢?」 「还是小穗和美花会不会有可能认识作者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是噢,到底是谁呢?」 永久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地不可思议,但是明生却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在开完会后,明生和永久到那家泡沫红茶店轻松一下。像往常一样,美花也在那里。 「阿明,永久,早呀!」 「都傍晚了,还早咧!」 「欢迎光临,外面很热吧?」 穗波边说边拿着托盘向他们走过来。 托盘上放着两个玻璃小碗,里面走红宝石色的果冻,正闪闪发亮。 「这是我试着用柳橙汁做的果冻,你们吃吃看。」 「哇!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噢。」 「是啊,看上去真的很漂亮。」明生和永久立刻就吃了起来。 「……真的好好吃噢……。」 「穗波,这个真的很好吃。」 「真的吗?那太好了,下次我再做好了。」 穗波笑容满面地走回柜台,见美花在那里喃喃自语。 「……害人家又想吃了。」 「你不是刚吃过吗?」 刚从家里过来的小穗,表情看起来有点呆滞。 不知道她为什么,手上拿着一张长方眼纸和几枝麦克笔。 明生感到非常奇怪,直盯着小穗看。一旁的美花接过小穗带来的纸。摊开在桌子上。 「谢啦,小穗……那就开始啰!」 「哈?开始什么?」 带纸过来的小穗,把头转过来,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准备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 满腹狐疑的明生和永久,也转过头来看着美花,美花却是一脸兴致勃勃。 「还要说吗?当然是做一张暑假行事例啰!」 「行事例……吗?」 「暑假可只有短短一个多月,如果一开始我们不作计划的话,可是很容易把宝贵时间白白浪费掉的。」 没想到美花的一席话,引起了大家的回响,连她自己也吓一跳。 「……说得一点也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对啊,难得美花那么有心,我们也来帮忙好了。」 「美花,给我一枝笔,我也要写,我来帮妳。」 就这样,他们4个人开始着手计划这次的暑假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计昼要共同度过暑假。 「让我想想,我们要参加美里祭,还要去海水浴场晒晒太阳,还要去吃好吃的蛋糕,还要去花店。对了,还要去花店看看那些漂 亮的花。」 「……好了啦,我看妳说的暑假行事例,都是玩的计划。」 最后虽然定了,但是大家并没有完全依照美花的计划来做。 明生、永久,小穗和美花,为了弥补起这七年来的空白记忆,总是在一起行动。 这一天,明生和永久由于暑期活动委员会的事情留到晚上,小穗和美花也陪他们一直待在学校。 「今天是茶会啊。对了明生,帮我拿这个放三明治的盒子。」 「小穗,你别怪我泼妳冷水。妳不是最反对茶会的人吗?」 「偶尔的话就无所谓啰。更何况是在夏天。」 「这算什么理由?妳根本说不出个道理,只不过想凑热闹而已吧。」 「不过永久,我想问妳,为什么茶会不办在公园里,却要在学校的阁楼里呢?」 「我想象书上写的,寄宿在学校里的同学,晚上在学校里举行茶会。那种生活我真的非常向往!每天晚上,大家爬出自己的床,把藏在柜子里的零食和香槟拿出来,点着蜡烛,然后一起在烛光下干杯。」 「……听起来就像永久喜欢的剧情。」 「不过,永久。从现实面来考虑的话,学校里照道理都会有舍监的呀!要像妳说的都一样,慢慢用餐,好好聊天,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阿明,你搞错了啦……这时秘密的荼会,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所以要注意不被逮住。这样一来不是别有一番乐趣吗?」 「……是这样子的吗?」 又有一天,明生被一通电话叫到了红茶店。 「欢迎光临。」 「穗波和小穗穿着围裙也就算了,永久,美花怎么连你们也是这个模样?」 「这是小穗妈妈特意为我们准备的,你觉得如何呀?」 「这么多小姐,这家店还真有点像风月场所啊。」 「阿明倒是像个色老头啊。」 「看呀阿明,很可爱吧~。」 「阿明,看我呀,也很可爱吧。」 「像你们这样转来转去的,根本就不像是来当服务生的呢?」 「怎么样,明生,他们两个都很可爱吧。」 「嗯,这个嘛……要是加上小穗,三个人排成一排的话,还真不赖。」 「哇!居然能得到明生的认同,真是太难得了。」 「我啊,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妳们三个排在一起,就像招揽客人的广告牌上的小姐啰。就是那种很轻浮的。」 「哇啊……穗波,妳干嘛要用托盘打我啊?」 有一次巧的很,小穗和美花都有事情,明生就和永久跑去看电影了。(不知怎么的,他们选了一部爱情片)到剧终时,两个人都哭得很伤心。 出了电影院后,他们去了喷水广场的露天咖啡店里讨论剧情。 「这部片子真好看。我一定要告诉小穗和美花,让她们也来看。连阿明看了后都感动得哭的好片子,她们一定会想看的。」 「谁哭啦?你千万别乱讲啊。」 「阿明,我问你!你恋爱过吗?」 「干嘛?怎么突然这样问呢?是因为那个电影吗?」 「怎么样嘛,到底有没有啦?」 「嗯,只能说,小时候倒是很喜欢穗波,对她有过幻想就是了…….」 「小穗的妈妈?真有你的,那现在你对她……。」 「现在?」 「是呀,现在呢?」 「现在好像……别老是问我,那妳呢?」 「哈?我?怎么问到我了呢?」 「难道妳问完别人,想就算了吗?快说,那妳呢?」 「我呀……嗯……啊.快看,那里有个气球,快点追啦。」 「这么老套的方法……真是的!最好妳是真的要去追气球。」 「夏日祭~夏日祭~阿明阿明,夏日祭~。」 「不要随便把人家的名字编到歌里去啦,妳这个笨蛋美花!」 接着来的,就是这个暑假的重头戏——『美里祭』。 当天路上都挂着灯笼,男女老少,情侣们都会去逛一下庙会,这可是流传至今的传统节目。 除了永久,小穗,美花三人以外,偶尔也可以发现有穿着夏天和服的人走在路上。 「你不觉得光是走在路上就很好玩吗?阿明。」 「怎么样呀,阿明?我看你光看到这些女孩子就快喷鼻血了吧!」 「阿明最色了。以前一直喜欢掀美花的裙子。」 「拜托!我只是喜欢看妳被掀掉裙子时大叫的样子罢了,对妳的婴儿内裤,我才没有兴趣呢。」 「哇,我真不成相信你会这样说。」 当他们走进神社境内时,发现进入了『天堂』。 ——炒面,章鱼烧,乌贼烧,大阪烧,杏仁糖,棉花糖,苹果糖……应有尽有。 除了吃的,还有玩的呢。捞金鱼啊,射气球,套瓷器,占卜,好多好多……他们闻到的是炒面和章鱼烧的香味;听到的是卖气球人的喊叫声。还有听到录音带里放着有关盂蔺盆节的歌,勾起人们淡淡的乡愁……。 「阿明,你太兴奋了吧。」小穗说。 「从你的脸上都可以看出兴奋的神情。你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可是,有人比我更高兴吧。」明生苦笑着说,一边又指了指永久那里。 只见她睁大了眼睛到处看,一副好奇到极点的样子,所有的事物对她来说好像都是新鲜的。不但如此,永久还不停地拉着明生的衣角,问东问西的。 小穗终于忍不住了,说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永久……别告诉我们妳是第一次来庙会?」 「是呀!所以我今天实在走太高兴了。」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其实之前明生他们旱就隐约察觉到了。 因为这一周来,每当永久看到夏日祭的海报时,就已经掩饰不住心里的期待和兴奋了。 (如果说今天是永久第一次参加庙会的话,那真不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 走进神社后,他们4人就分成2个小组,明生和永久一组,小穗和美花一组。其实这样分组的最大用意是为了不要让永久和美花迷路。 小穗牵着美花的手,嘴里滔滔不绝地对着永久说。 「现在人很多,很容易走失,所以千万不要因为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一个人擅自停下来噢。如果实在想玩什么的话,一定要跟我或者明生说一声,知道了吗?」 「噢……要说一声就对了嘛!那跟美花说不行吗?」 「当然不行,妳跟她说的话,只是多让一个人迷路而已,知道了没?」 「……噢!我知道了,我努力就是了嘛。」 其实,永久妹妹只要好好回答『我知道了』就好了。 但是,她却加了一句『我会努力的』,这反而让明生感到相当不安. 实际上,永久真的对这次的庙会相当地兴奋。总而言之,对她来说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新鲜的,相当新奇。所以一边走路,嘴里还不断发出吃惊的声音。 明生似乎也感染到永久的愉悦气氛,不停地对永久说『我们再尝尝这个』『那个也很好玩噢!』之类的话。带着永久不停地穿梭在庙会的小摊贩之间。 永久一直用小跳跃的步伐紧跟在明生的旁边,而且脸上也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阿明,庙会真的好好玩耶!」 「我没骗妳吧,如果今天没来的话,妳就要遗憾终身啰!」 「对呀! 」 「我答应妳,以后每年都带你来这里参加庙会。」 「……好呀!」 但明生突然发现永久的脸上好像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看上去好像笑的很开怀,可是这笑的背后好像还隐藏着一点寂寞。 (这样说来,永久的笑容里,好像经常会带着这种寂寞的感觉耶……。) 还是我想太多了呢?明生不知不觉已陷入沉思,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永久已经盯着他好久了。 「阿明,你怎么了?」接着永久又向明生投来一个她惯有的微笑。 (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恢复意识的明生并没有把自己刚刚的想法告诉永久,又指着一个摊贩对永久说。 「没什么啦!……对了,永久,要不要去买个水气球玩玩呢?」 于是他们就去买了一个红底、黄蓝相问条纹的气球,里面装满了水。 「哇,这个好好玩噢!滑溜溜的,好像可以一直捏下去耶,会破吗……?」 明生教她玩的技巧后,永久就一直试着掌握,可是就是如何也拿捏不准,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努力地继续着。 「我爱上庙会了。我不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它们将成为我美好的记忆。」 能让永久那么高兴,明生想也不枉费他一片心意,特意带她来一次庙会便兴致勃勃的永久,明生不得不告诉她水气球并不是一直可以保持那个样子的。 「……一、三天以后,这个水气球自己会缩掉的……。」 「咦——!」 永久吃了一惊。 同样也在旁边玩得过瘾的美花听到后,和永久一起转向小穗,向她投以求助的眼神。 「嗯!很快就会缩掉的,对不起永久,我也没有办法……。」 「我也很想想出什么办法,可是……。」 「怎么会这样呢……。」 永久含着泪,可是又强颜欢着说. 「那趁它还没有缩掉,我们要好好珍惜啊!」 「嗯,没错!」 就这样,他们又开始尽情地玩了起来。 一小时后,猜拳猜输的明生,被大家派去买吃的东西。 「我要蓝色夏威夷。」 「哈?刨冰啊?光排队就累死了啊……。」 「我要,奶油马铃薯!」 美花大叫。 「不行不行,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啦。」 在旁的美花很是不满,为什么轮到自己明生就说拿不了了呢?永久看到这个情况后,马上就向明生走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 「真的吗?真不好意思,还连累到妳……。」 明生抓着头皮说。 就在这个时候,神社境内的喇叭打开了,传出了民谣,民族舞蹈的表演再度展开。人潮又开始汹涌了。 「啊……。」 果不其然,永久被冲散在人群里。那么多人在路中间边跳舞边前进。没有准备的人,想要不被这舞蹈的队伍冲散,还真有点难。 「阿——明——你——在——哪——里——呀!」永久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永久这个小笨蛋…….」 明生念了两句后,就把自己的水气球给小穗保管。 「小穗,我现在就去找她。妳跟美花待在这里不要动,永久搞不好还会自己找回来.」 「阿明,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吧?」 「妳以为我是美花啊?」 美花听了很是不满,正准备理论个明白的时候,明生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真的很糟糕耶!永久哪里碰到过那么多人啊,别说夏天的庙会,搞不好连类似的庆典活动,她都没有参加过也说不定……。) 明生左看右看,到处寻找着永久,心里相当地着急。 (要是永久碰到什么变态老头之类的人怎么办……是我想太多啦,不一定会碰到的吧……但是,万一碰到怎么办……?) 明生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永久当作一个女生看待了,而不是以前一起玩耍的童年玩伴了。 想到这里。明生越发地担心永久的安危,急忙穿过跳舞的队伍,往神社周围阴暗不起眼的地方去找。 「真是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永久这个笨蛋!」 明生又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可疑的人影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 通往神社办事处的一条小路上,有一问小小的祠堂。那个人影就消失在那里。 (该不会定……。) 明生急忙跑过去看个究竟。从祠堂的另一面闪出两个相互拉扯着的人影。 其中一个穿着比较整齐——那人竟是永久。只见,水久紧缩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胸前。另一个人看起来是个男人,正粗鲁地企图抓开永久的手。 明生二话不说,大步冲了上去。那个男人使劲地想拉开永久的手,而永久死命地抓住那个红色的水气球。 「不要呀!放开我……。」 发出惨叫的永久想要趁机逃脱,那男的趁势抢了她的气球。在惨白色的路灯下,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嘴脸。他冷冷地笑容浮上了嘴角。 紧接着,水气球一下子被砸到了地上,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几乎是气球着地的同时,永久瞬间呆住了,一脸遗憾的悲哀神情。 明生看在眼里,脑子里忽然又闪出刚才永久拿到水气球时非常愉悦的神情。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一起在明生眼前浮现。一股莫名的怒火冲上心头。 「混蛋!」 明生一拳挥向那个男人。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飞了,就在那个时候,永久飞快地跑到明生身边叫到。 「阿明,他…….」 「我知道。」 明生下意识地回答,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是欺负永久的坏人。 这时,那个男人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知道还打?算你狠,春野!」 说时迟那时快,那男人已经一拳重重地打向明生的胸口。明生应声倒下,可那个男人还不罢休,对着明生扭曲的身体,又补上了一脚。 明生再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明……。」 永久急忙要跑去扶他。 「永久,不要过来……。」 明生死命地叫了出来,这次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那张脸居然是明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日高圭一郎,永久和明生的导师。 「居然攻击导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违反校规的啊,春野同学?」 现在明生看到的,不是以往那个文质彬彬的数学老师了。 日高露出淡淡的微笑,暗暗的灯光下,一双眼睛正盯着明生看。无论再怎样不相信,事实终究只有一个。 那就是日高刚刚的确是攻击了水久。 「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没有看到我正在对永久同学进行生活指导吗?」 日高的言语间充满挑衅,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善意。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莫非你也是受了莲见的指使?」 明生的脑海里又出现了莲见阴险的笑睑。 她在学校里相当有势力,要是她提出要求要日高对永久不利的话,搞不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莲见?玛利亚怎么了?」 (……叫得那么亲热,看来日高一定是受了她的指使……。 )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管夏森这个臭女人。」 说完就转身往永久走去。 「我警告你,离永久远点!」 明生不畏惧地说。 「说什么啊,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日高转而走向还在喘气的明生,又重重地踢了一脚。 适下,明生的身体再也挺不直了.可是日高视若无睹,就是不停地攻击毫无还击能力的明生。 「你根本就没有当我是你的导师,一天到晚逃学!如果你乖乖的别多事也就算了,可是你还老走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把老师都当白痴啦?说呀!」 由于明生重重被踢倒,导致胃液倒流,嘴里尽走胃酸的味道。紧接着,嘴里又有一股血腥味。 即使这样被踢被揍,明生也没有生气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意外。 (为什么日高老师会走这个样子……。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吗……?) 「阿明……你还好吧……。」 这时永久跑过来抱起明生。 「我不是叫妳不要过来吗?」 「可是我……。」 永久看着明生这个样子,已经要哭出来了。 「给我让开!」 这时一旁的日高粗鲁地把她拉开。 「不要啊……。」 「日高,你住手!」 明生使出全力挡住日高的手,把永久拉到自己旁边。 「可恶,你这个妖怪……。」 明生本以为他会再朝自己踢一脚,没想到日高突然停住了。于是连忙一把抱住永久。 日高看到明生的举动,索性靠在祠堂的墙壁上,点起了一只烟嘲笑着说。 「春野!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你在说什么,混蛋老师!」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子,还在这里瞎起哄什么?」 明生对日高所言很是惊讶,但是嘴上仍然反驳。 「你在说我们不知道什么?」 「你没发现自从跟这个家伙交往后,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事吗?」 明生不停地吸着鼻子,回头看了永久一眼。 这时明生身后那只紧抓着他的手,本能地抽动了一下。 明生对日高的这句话简直恼火到了极点。 「混蛋老师!你在说什么啊,你对永久根本就一无所知,凭汁么这么说她?」 说完后,拍了拍永久,示意永久不要害怕。 但是,日高似乎还不罢休,仍旧继续讽刺。 「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吧,笨蛋!你对以前发生的事都失去记忆了,那也没办法啊。」 「……什么记忆?你把话说清楚!」 「『没有记忆的记忆』你不记得了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面对显然有些急躁的明生,日高继续笑着反问道。 「……你知道这里以前关于一个妖怪的传说吗?」 「妖怪?」 「就是『悟』啊!说起这个小镇上的妖怪,除了它还有谁?」 「……」突然,永久整个人都僵掉了。 「……永久,你还好吧?」明生又转过身对永久说。 这时日高仍然自顾自地说。 「这个叫『悟』的怪物,你知道吧春野?这镇上流传着一个少年把这个怪物治住了的传说。这段故事后续还被记载在『后日谭』里。」 「『后日谭』?走『悟之里』这一篇吗?」 明生虽然没有看过,但是对里面的内容大概知道,虽然『悟』这一族已经没有从前般势力强大,但是仍然不为人知默默地延续着。反正书上大概就是这样写的。 但是,明生觉得这是后人创作出来的作品,本来就是想象出来的东西,不应该会记入『后日谭』。 可是奇怪的是,『后日谭』里偏偏就是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真让明生百思不得其解。 「你总不可能不知道『悟之里』吧?」日高继续问明生。 「但是,这个童话里被人们所知道的,只是经过人们夸大或扭曲的一面,其实它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这个妖怪确实被镇上的少年治住了,但是只有一部分人知道,少年在击退妖怪的时候,沾到它的血,因此受到了妖怪的诅咒。从此后这个少年,也就是那个救了整个小镇的英雄,他的子孙也相当受到礼遇。但是,他的后代个个都带有那个妖怪的魔力,成为受诅咒的一个家族。所以……春野明生同学……。」 这时日高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继续问。 「如果,你身边有一个可以知道你心里所想的妖怪后代,你会怎样?」 「……这个……。」 日高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明生不放,明生被这种严厉的目光逼得有点受不了了,应付地说。 「算了,不知道也罢。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吧,对付这种带有魔力的小孩,方法只有一种,即使他们是英雄的后代。」 日高再次停下不语了。接着突然说—— 「……就走杀了他们。因为它们可是妖怪的后代,是小镇的灾害啊!要是它们发现自己带有妖怪的魔力,一定会把整个小镇的居民全部杀掉的,因为这是它们的本性啊。」 接下来日高又用接近于绝望的声音嘶吼着。 「不杀掉它们走绝对不行的,没有人愿意再回到那个被妖怪统治的时代了,那种恐怖是你不能想象的。如果是妖怪的话,就一定要铲除,它们是祸害,是人类的敌人!你知道吗,春野!」 永久从刚开始就一直躲在明生的背后,完全不敢动。 「所以,在这个镇上,只要是妖怪后代的小孩就一定要杀掉。所以即使是英雄的后代,只要带有妖怪的血统就要杀掉。我觉得要趁他们还没有加害人类的时候,就先杀掉他们,不然就太迟了。」 日高说完后,用力地把手中的空香烟盒捏成一团。 「……但是,那只不过是传说而已吧!」 明生一边回答,一边不禁感到一丝害怕。因为日高说得有凭有据,并不像是在说故事。 「只不过是传说吗?夏森同学妳觉得呢?」 日高突然把视线转向躲在明生背后的永久。明生为了不让永久被这可怕的眼神伤害到。下意识地把她往自己背后拉。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呢?真是气死我了。」 日高丢掉了手上的香烟盒,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们两个人。 明生觉得日高这次是来真的了,又把永久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日高一边靠近他们,一边狠狠地自言自语。 「怪就怪你们七年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七年前?」 什么『记忆』啦,『七年前』啦,明生完全搞不仅日高在说些什么东西。 如果硬要说七年前有什么的话,明生他们和永久就是在七年前相遇的。 (我们在那时认识了永久,变成了好朋友,整个夏天一起玩……然后呢……发生什么了呢?) 突然间,明生的脑海里,似乎唤起了一些回忆。 夏日的大太阳很大,一颗荚蓉树在那里聚集着很多人,然后——。 『阿明,算了啦,美花怕怕呀!』 『美花,妳吵死了,快点挖就是了。』 『妳到底要不要跟我们挖啦?』 『呜……我挖就是了嘛……。』 (那时候我们到底在挖什么呢……是坟墓吗?是谁 的呢……。』 「……在想什么呢?发什么呆啊?」 日高忍不住又踢了明生一脚. 「啊哟……。」 被他这一踢,明生又恢复了意识,回到了现实中来。 明生被日高又踢了好几脚,倒在永久的怀里。 「阿明,你还好吧?」 「就是你们当初的贪玩,造成现在这么大的麻烦,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都是你们太任性,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惹来那么大的祸。可恶!」 边说,边又朝明生的背部,腰部,手脚等地方,使劲地踢过去.即使如此,明生还是死死地抱住永久,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日高的拳打脚踢。 「……这里,这里有声音.」 终于,从神社那边传来了声音。 日高终于停了下来,语带威胁地对明生说。 「我把话说在前头了,不管怎样,这镇上是没有人会帮你们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日高对于明生的发问,没有给予回答,只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就离开了。 「……你别走呀!」 明生叫住日高。虽然明生一直处于挨打的状态,可是还是有话要对他说。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即使是你说的那个妖怪真的就在我身边,只要是我朋友,我还是会相信他。像你这种野蛮人说的什么鬼话,我一句也不想听,一句也不相信!」 「不知死活的家伙!」 日高狠狠地留下一句话后,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不久就消失在黑暗中。 明生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听见了美花和小穗的声音。 「正义守护使者来了!」 美花冲过来说。 「是噢,守护使者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明生不解。 「当然是开玩笑,我们骗你的啦,」 对于美花的话,小穗急忙又补充。 「我们觉得刚才那个状况还是要叫人来比较好。」 「是噢,也许吧。这样说来妳们一直在旁边啊?」 「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的啦,是后来才来到这里的。」 小穗边说,边指了指身后的树丛。 「我们到的时候,你们看起来还好。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全身都是伤耶!」 「……都怪正义守护使者晚到了一步……。」 「对不起啦!还不都是因为日高突然发飒,我们被吓到了啦!」 「对啊,真的很恐怖耶!他的脸好可怕噢!」 明生被他们一说,也不好意思再责怪她们了。 「永久,你还好吧?」 小穗拍了拍已经呆住很久的永久,她这才回过神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明生。 「呜呜……对不起,都怪我不好……都是因为我,阿明才会……被……。」 「别哭了,全怪我自己太冲动。是我先动手打人的。」 「……阿明,不会吧!你还先打人呀?你看你自己,连衣服都破了,真是笨蛋啊。」 「不是的啦,小穗。阿明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动手的。就是这样他才……。」 「妳呀,真是太不了解状况了。」 这时明生边叹气,边拍了拍哭得正伤心的永久。 「啊……明生?」 「我现在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就想大鼙地笑出来。」 无论被怎样拳打脚踢,明生始终没有屈服。对这一点,他反而还有些洋洋得意。 「为什么?」 面对永久一脸疑惑,小穗耸了耸肩,笑着回答。 「因为明生就是日高说的『不知死活的小子』啊!」 根据永久的说法,她是在人潮最多的地方被日高捉住的。接着就被拉向神杜办事处。照这样推理的话,日高从一开始就跟踪永久了,一直等到机会来了才下手的。但是他们怎么也猜不出日高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所以对于这个人今后一定要加强警戒心。 这时,大家突然发现永久好像要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但又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了永久,是不是我们该喂你鱼食啦?」 「不是啦,我可没有饿。」 对于明生的挖苦,永久马上做出了抗议。接着又想继续刚刚的话题说下去。 可是又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大概这种不同于她往常的行为表现,本身就包含着特殊的意义。 「嗯……我……这个嘛……。」 「……好了啦,永久,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对于明生的突然发问,永久显然只能用摇头作为回答。 「你们不知道吧?……什么妖怪啊,『悟』啊的,无不无聊啊?还说有什么读心术,我看跟妳一点也不像。」 为了安慰永久,明生越说越夸张了。 「但是,如果永久真能通晓我心里所想,那我就认了。我想说的走,妳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刚才我看妳好像也有什么话想对日高说一样……但是呢,也跟那个无关……反正……。」 看明生这样词不达意的,小穗马上接过话来说。 「其实我们想说的是,我们都相信妳.如果真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千万不要勉强。」 「啊哟,要是永久真是那个『悟』的话,明生可就有点小麻烦了。谁叫他满脑子都想着『那檔事』?」 说到这里,美花也进来插一脚。 「吵死了,妳这个爱尿床的家伙,妳懂什么?」 「又说我尿床?」 「……这种事情,别不好意思了.」 接着明生就不再理睬忿忿不平的美花,而是边看小穗的眼色,边对永久说。 「等妳想说的时候,随时叫我们好了。」 这时候,小穗也已经十分明白明生的心意了,连忙把明生托自己保管的那个蓝色水气球交给了永久。 「这个给妳。」 「可是这个是阿明的啊……。」 「对啊,所以我想给谁就给谁。」 「这个……可是……。」 永久不安地看着大家。 「好了啦,妳收下吧!」 小穗和美花都笑着说。 「就是!」 「这可是妳第一次参加庙会啊,如果就让妳拿一个破了的水气球做纪念的话,那不就太可惜了吗?」 听了明生的话永久慢慢地抱起了那个水气球。 「那我收下了,谢谢阿明、小穗、美花。真的很谢谢你们,我一定会珍惜的。」 于是,永久再度热泪盈眶,把蓝色的水气球在脸颊旁抚弄着。 往学校及小镇的反方向,有一条通往山里的路. 这条路很短,没走多远就不能再走了。与其说是没路了,还不如说是被东西挡住。那里还设有铁栅栏,再往里就是通往山里的茂密树林。 在铁栅栏上面还挂有『危险!禁止入内』的告示牌。这就是七年前,明生他们初次跨越的地方。 「……不对!这个『危险』好像走最近刚用红油漆补写上去的。」 明生的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日高边笑边写黑板的样子。 想到日高,明生忍不住就往告示牌上捶了一下。 「痛……日高真的很狠,打得我遍体鳞伤,真的惨不忍睹……。」 明生带着痛苦的表情打开了一扇铁栅栏,往树林里走。 要前往七年前,每天必去的永久家。 「阿明,我们回去吧!怎么说这里也是禁止 入内的啊。」 「妳真烦!今天不是说好是『冒险之日』吗?冒险家不就是要不断挑战吗?不勇往直前怎么叫冒险呢?对吧,小穗!」 「对呀,对呀!」 「骗谁呀,我看小穗吓得发抖了!」 「我才没有咧!你们再不走,我就先走了唤!」 「别先走,我才是队长!」 「不要呀,不要把美花丢在后面,我好怕噢!」 明生闻着树林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就又回想起最初和永久相遇的情景。 明生、小穗和美花,带着探险家的精神,踏进了那个当时也是禁止入内的树林。 虽然心里都有点害怕,明生和小穗还是争相走在最前面。至今还是经常哭的美花,那时候拼命地跟着他们。 一路探险下来,最后他们发现的只是一座吊桥和一个神社的门。 进入树林大约40分钟,明生终于到了那个阔别七年的吊桥。 这座吊桥长30公尺,宽1公尺。对大人来说,那是一座马上可以渡过的小型吊桥。可是它连接着两岸的断崖绝壁,从桥上到溪底,足足有150公尺。而且,桥面上的木板只是由绳子固定而已。要是不太走吊桥的人,看到它时免不了倒抽一口气。 以前为了给自己壮胆,过吊桥的时候一定要边大叫边过。带着紧张不安的心情走过吊桥后,出现在眼前的走一间小小的神社。走在通往神社的参道旁边,就走神社办事处,那也是永久的家,那里阳光充足。 越过吊桥所面对的那堵墙,可以看到一座小小的庭院。那里就是明生他们和永久初次相见的地方。 『哈哈……看到了没?吊……吊桥一点也不可怕对……对吧?』 『骗……骗谁啊妳?我看妳过桥的时候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哇啊……美花好怕!美花吓死了啦!都怪阿明啦,带我们来这个鬼地方……。』 在一阵吵闹后,他们突然看见正面有一户人家,通过围墙的缝隙,他们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少女,表情相当意外地看着他们。 这个少女坐在院子里,手拿切好的西瓜,和明生他们对视了一会,然后迅速地向他们跑过去,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拿了一片西瓜给明生。 『给你西瓜。』 『给我吃吗?』 『嗯!』 对着有些紧张的少女,明生也紧张兮兮地吃起了西瓜。 『……哇……好好吃噢!』 明生情不自禁地说,那少女听到后,露出了花一样灿烂的笑容。 她就是永久。 「再也没有吃到过那么好吃的西瓜了!」 明生探头往当年那个围墙里看。这时候,从屋子里面传来有人悠闲地哼着曲子的声音。 「难得大晴天,我来把衣洗。左搓搓,右洗洗,再搓搓,再洗洗。洗完衣服,晒被子。上敲敲,下打打,再敲敲,再打打……。」 伴随着歌声的是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也从里屋传来。 明生大大吸了一口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叫。 「永久……妳在吗?」 「……咦……咦……是阿明吗?」 歌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仓促地跑步声. 终于,在围墙边的走廊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永久正向明生举手示意。 「阿明,哇!太好了,欢迎欢迎,快点进来啦!」 永久满面笑容地拉着明生,走进自己的家里。 永久拿着擦手的毛巾和麦茶向明生走去。 「带我到神位上去拜拜!」明生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跟伯父伯母打个招呼。因为我一直很喜欢他们。」 「……嗯!谢谢你,阿明。」 永久带着明生来到神位前,轻击一声后双手合一。然后默默祷告……。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明生!』 『我叫小穗,请多关照。』 『我走美花。』 『走嘛。大家都很有精神的样子啊!好啊,阿姨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明生又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永久的妈妈,佐贺阿姨非常热情地招待过他们。永久的爸爸非常高大,而且温和寡言,所以他们就亲切地叫他『巨人』叔叔。 (佐贺阿姨,巨人叔叔,对不起!差点就要忘了你们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们再也不会忘记永久了,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从此后,我们一定相互扶持帮忙…….) 等明生祷告完睁开眼睛,看见旁边也双手合一的永久,便露出了笑容。 「爸爸妈妈一直很很喜欢你们,我想,现在他们一定很开心。」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嗯!你放心好了,他们一定看到了。」 「……啊呀!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看着眼眶湿润的永久,明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永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但是转眼又露出害羞的神情。看到永久纯真无邪的样子,明生突然觉得一阵心跳。 「咦?这是干什么用的?」 神坛一旁边,装水的玻璃器皿突然发出了一点声响。 水面上浮起了昨天庙会时明生给的那只蓝色的水气球。 「嗯!我也想给爸爸妈妈看看。」 永久边笑着说,边轻轻把水气球往水里按了下去。 (虽然昨天遇到了日高,不过昨天的庙会还真是开心……) 稍稍安下心来的明生,立刻与永久切入正题。他们换了一个房间,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永久……那个……日高没有……没有对妳怎么样吧……比如一些不太正常的举动?」 明生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但是这问题不问是不行的。所以明生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昨天晚上,明生带着一身的伤上床,躺在那里,赌中挥之不去的是日高把永久的水气球重重地丢在地上后愉悦的表情。 (那种表情……就是让永久受伤了,然后从自己心里流露出来的兴奋神情……。) 从日高将永久掳走,以及对永久种种憎恨的表现来看,昨天晚上的事件并非偶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日高从以前开始,就对永久带有敌意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或者是日高对永久有非份之想,然后又用这种变态的方式向永久发泄。 所以她把永久逼入毫无抵抗的情况之下,这样一来,永久就百口莫辩了。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明生还是要向永久问个明白。 所以,这次明生没有带着小穗和美花,独自一个人前来。可是——。 「不太正常的举动?」 「啊呀,就是……比如说他有没有摸摸妳啦,或者把妳弄痛啦什么的……。」 「?」永久似乎不太明白明生在问什么。 「啊呀,我的意思是……就是他有没有对妳施暴啦,有没有侵犯妳啦……。」 明生的睑上出现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侵犯我?」 「啊呀,其实也不是啦……就是……。」 (这个永久笨死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的意思……。) 永久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手说。 「阿明,你说的是贞操吗?」 「贞操……是也没错啦。但是,现在几乎没有人用这么古老的字眼了。」 「如果你指的走那个的话,你放心吧……。」永久爽快地回答。 「这个嘛,可是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 「是噢……这样说来,永久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吗?」 明生只是随口问问,可是永久的回答倒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有的,就是阿明。」 「哈……?」 「还有,小穗,美花。」 明生被永久的话吓到呛着。边埋怨她说话老是这样一半一半的,一边不停的咳嗽。 到了晚上,他们两个共进晚餐,吃的是永久自己弄的凉面。 就在那个时候,明生发现墙角边堆着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怎么堆了那么多?」 原来,墙角里有一个玻璃器皿,里面盛着满满的地瓜。 永久的回答虽然很直截了当,但是却让明生非常意外。 「噢!我是想用它们来做地瓜印章啦!」 「……噢!就是以前说过的那个啊……。」 『做印章好家很有趣。凹凸凹凸的,我也想试试看耶。』 『用地瓜就行了呀,把它切成两半,再把字或图案什么的刻上去。』 『真的吗?搞不好我也能做出来~。』 明生说完,又看到这盆地瓜的旁边还放着一盒雕刻刀。 「妳该不会真的想做吧……可是,做这个要干什么用呢?」 「我想可以盖在夏天的慰问卡上,然后再寄给大家。」 「……那要是过了夏天呢?」 「啊呀……是不是快赶不上了呢?」 「永久,看来妳真的不是很在行啊!」 「你真的很过分耶!」 他们就这样刻了一个下午的印章,边刻边聊天。 一开始的时候,明生只是为了陪永久才跟她一起刻的。可是不知不觉中,明生好像也进入角色了。最后他们停下的时候,月亮也已经爬上了树梢。 「好了,今天也该回家了.对了……。」 明生站起身子,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阿明?」 「没什么啦,只是我想好不容易又来一次这里。要是不去看看7年前的『秘密基地』的话,好像有点可惜了。」 「『秘密基地』啊……!就是神社那里啊?走,一起去吧!」 说着说着,他们就马上离开屋子往神社方向走去。虽说神社境内地形复杂,可是永久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永久妳还记得吗?因为以前谁也没有来过这里,所以我们就把这里做为我们的『秘密基地』。对了,这样说来,永久还是这里的负责人呢!」 明生边摸索着台阶,边慢慢地坐了下来。永久就在他旁边也坐了下来。 「对啊,这个神社走为了祈祷『悟』的后代,死后能够安息而建造的。而我们夏森家,也就世世代代守护着这里了。」 「那妳的意思是妳还是个女巫师喽?」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说完,永久就开始仰望夜空了。 这时候,明生开玩笑地对永久说。 「可是,看妳平时的样子,跟一本正经的女巫装扮一点也不合耶!」 「你真的很可恶耶!我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啦!」 「是吗?还是很难想象耶!」 「不来了啦……对了……。」 永久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马上又开始调皮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阿明,你还记得七年前我们在这里说过的话吗?」 「有……吗?」 「你忘啦,我不是在这里告诉过你一个秘密的吗?」 「秘密?什么呀!我完全不记得……噢!是那个啊!」 『我跟你说,我好想当新娘噢!』 『新娘?那好啊。』 『但是不行啊!』 『为什么?长大以后,男的都要当新郎,所以女的也就都要当新娘啊。』 『每个人都是吗?』 『是呀。妈妈是这样跟我说的。』 『但是,我不行……。』 『明白了,那么等我长大,永久就当我的……。』 「该不会……。」 明生终于回想起来了,这时永久给了他一个相当难得的『永久式奸笑』。 「呵呵,那时候你就是在这里说的,等你长大了你要跟我……。」 「哇……算我错,统统都是我不好,妳饶了我吧。」 「我考虑……。」 「那个不算数,那可是小时候说的!」 「我再考虑考虑…….」 「好啊,妳果然是恶魔!」 「对啊,我本来就是妖怪啊……。」 「喂!妳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 「呵呵呵……。」 永久看着无可奈何的明生,似乎相当高兴。 可是,突然间永久又安静了下来。 「说的也是,那个是小时候说的,不算数的……。」 「……嗯?妳怎么啦?」 「啊哈哈,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啦。不好意思了,阿明!」 虽然永久立刻给了明生一个笑容。可是明生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不是这样的,虽然那是小时候说的话,可是我的真正想法是……。」 「算了,我没怎么样啦.」 「什么算了啦?」 问着问着,明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妳该不会定还在想『悟』的事情吧?」 「哈?」 「我是说,日高说的那些鬼话,妳该不会还耿耿于怀吧?」 「嗯……这个……。」 被他这么一问,永久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时明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管妳是人还是妖怪,都跟我没有关系。所以妳不要说因为妳走『悟』,我才会说话不算数的。这种话太伤感情了。」 被明生那么认真的说了一下,永久真有点呆住了。 可是,她还是露出了笑容。 「嗯,对不起阿明,我再也不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了。」 「嗯。」 「好吧,我原谅妳。噢!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说完,明生就起了身。这时,他对于自己刚刚发表的长篇大论,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 「呵呵,那你回家小心点噢。」 「噢,明天我会跟小穗、美花他们一起来的。」 不知道走不是因为有点害羞的缘故,明生不敢看永久的眼睛,匆匆忙忙就准备往吊桥方向走去。 「拜拜了。噢,对了,谢谢妳的凉面。」 「不用谢。明天见喽。」 永久边挥手,边目送着明生。 可是,没过二十分钟明生又回到了这里。 「唉,怎么会突然下起大雨了呢?真是的。」 明生满腹牢骚,只能无奈地往回跑。 「哇塞,明生!你全被淋湿了耶。」 看到淋成落汤鸡的明生,永久急忙替他准备毛巾。 「就差一点,我就可以跑到家了。」 明生边擦毛巾,边发牢骚。这时从厕所传来永久的声音。 「我放好洗澡水了,快来洗个热水澡吧。」 「不用了啦,真的不用了啦。」 「不行,会感冒的,快点去吧,我帮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那……好吧,谢了。」 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照着永久的话做了。 在明生洗澡的这段时 间,雨势越来越大. 「我看,与其说这是雷阵雨,倒不如说这是梅雨时节的暴雨。不知道我回得了家吗?」 现在反正已经走倾盆大雨,明生只能先暖暖身子,泡了个热澡后他爬出了浴池。 洗手台那里,放着一件足足是他二倍大的浴袍,和一件没有拆封过的男用四角裤。这原先都是永久爸爸的东西。 听着洗衣机的隆隆声,明生裹着大浴袍,回到了走廊边的房间。 这时候,永久从厨房走了出来,又把手里的盘子放在小桌上。 「这是我做的山菜天妇罗,你尝尝看好了。」 「噢,谢谢……里面有地瓜吗?」 听着雨声,他们早早地进入了晚餐时间。永久的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 他们在神社的楼梯边坐下来边吃边聊。可是,明生的话却不多,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转个不停。但是他知道,想的都跟永久有关……。 「阿明,天妇罗不好吃吗?」 「哈?哪会?你不仅,要静静地品尝才更有味道。」 明生很不自然地回答。为了避免与永久眼神接触,他刻意地把视线转移到庭院外。 果然如明生所想,这场雨并没有很快就停下来。看样子是场不到天亮是不会停的雨。 可是明生决定,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回家。 「我……饭也吃了,该回去了……。」 「哈?可是现在还在下雨啊,路上很滑,会很危险的。」 「可是,又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与其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快点回家。」 这时永久就是不让明生走,还说了让明生非常吃惊的话。 「要是不停的话,你就住下来好了。下雨天实在太危险了。」 「住下来?永久我问妳……。」 「什么啊?」 「妳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阿明是男的,我是女的啊。」 「那好,那我们白天说的那个『贞操』的意思,妳也明白的吧?」 「明白啊,怎么啦?」 「那你就不能随便跟男生说,让他们留下过夜的话。」 「噢!好的,我不说就是了。」 「那还差不多。」 「……那么,阿明你今天要住下来吗?」 明生顿时觉得被永久打败了,好像刚刚说的都白说了一样。 「基本上,妳要知道。我是男生……。」 「我知道啊,可是你是阿明啊!」 看着天真无邪的永久,明生突然觉得应该有所表示了。 或者,要是不是这种时候,明生永远也说不出自己的真心话。 「永久,听我说……其实,我很喜欢妳……。」 「喜欢?」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男生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我也喜欢阿明啊。」 「哎呀!妳不明白我的意思啦。」 「我……听到阿明说喜欢我,真的很高兴耶!」 「啊……?」 突然间,明生开始心跳加速了。 他发现其实,永久并不是不懂自己的意思。 「那……阿明,你能听我讲吗?」 这时候,永久一反常态,开始颠得有些紧张的样子. (这样说来……刚刚吃饭的时候永久就怪怪的,不像往常那么话多。) 明生倒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那时候永久好像就在期待什么一样. 「妳说啊……。」 「这个……其实……。」 「嗯,我听着呢,什么啦?」 可是,永久由于太紧张,一张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又有点泄气的样子。 「……不行,我还是不行……。」 「什么不行?」 「可是,既然相互喜欢的话,要一直能在一起才行啊!可是我……所以不行啊。」 永久低着头自言自语。 「不要告诉我妳还在想『悟』的事,我不是说了嘛,即使那样也没有关系的!」 明生对她的话却相当不以为然。 「可是,阿明……。」 「妳还想说什么?妳这样就是想破坏我们刚刚的约定,就是关于『悟』的那个约定。妳不是说再也不说那种伤感情的话了吗?难道妳刚刚是骗人的?」 「骗人?不是啊……。」 「那是什么?那么我们以前的那个『友谊之约』对妳来说也是骗人的吗?」 明生快要发疯了。此时,永久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明生,用近于发狂的语气跟他解释。 「……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人!」 「所以呢……。」 明生边说,边把双手搭在永久的双肩上。 「所以呢,不要随便就说自己不行,知道了吗?」 「阿明……。」 永久的身体顿时征微颤抖了一下。 永久抬起头看着明生。完全看不到刚才那副泄气的样子了。 「我真的喜欢永久,所以只要我办得到的。我一定努力去做。知道吗?」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明生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完全传达给永久。 因为他知道要是不这样做的话,永久将会陷在那该死的迷信里,永远也逃不出来。现在借由自己的手把想法传达给永久。而此时,永久也深情款款地看着明生说。 「你还记得小时候在神社里对我说的话吗?」 「什么啊?就是刚刚在楼梯上说的?」 明生当然记得。不只如此,他还记得当永久犹豫不决地说她不能当新娘的时候,对永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明白了,那么等我长大,永久就当我的新娘好了.』 「还有……就是……。」 永久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可是带有相当重大的意义.明生听了后差点就窒息了。 「就是……我现在……可以当阿明的新娘吗……?」 「……哈……。」 「现在就想当阿明的新娘。」 (现在就……哈?什么意思?难道……。啊……。) 明生从来没有那么不知所措过,头脑里一片混乱。可是,面对,永久的自言自语,明生知道不能有半点迟疑或困惑,否则永久又要陷入之前的那个漩涡里。 「我看,还是不行吧。可是,我是真的喜欢阿明。是我太任性了……。」 「……要我说几次,叫妳不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了。」 「可是。阿明……我……。」 「如果妳认为自己任性的话,那美花呢?妳跟她比的话,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反正……。」 「好了啦,总之妳别让我看到现在这副样子就好。」 明生边说边开始帮永久整理乱乱的头发。 「哇噢……!」 「反正.说来说去,妳还是不相信我啰?」 「不……不是啊,不是那样的。」 永久连忙否认。可是明生还是不确定永久是否已经真的明白,所以就再问了一次。 「你也说了不是那样,那你到底懂不懂自己说出来的话意味着什么啊?」 「当然知道。」 「那什么贞操的事情啦,怎样对待自己喜欢的男生啦,妳都知道?」 「嗯!」 「……真的吗?」 「嗯!」 「可是……。」 「没有『可是』啦!」 「不许学我!」 明生有意装做生气的样子。 然后又非常严肃地说。 「……好了永久,我要……请允许我做妳的新郎。」 永久被这突如其来话语弄呆了,随后发现明生又有点羞怯。所以她证实了明生并没有开玩笑,永久激动地哭了。 「好了啦,该妳说了啦!」 明生一把抱住永久。 「嗯!我答应让你做我的新郎……我好高兴噢……。」 「高兴还哭?」 明生苦笑着抚摸了永久的头。 啵——。 双唇分开的时候,不经意发出了响声。 「……哈哈哈哈。」 「……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阿明不是也笑出来了吗?」 在这种时候,两个人反而都笑场了。 永久的头靠在明生的胸口上,娇声地说道。 「阿明……我好喜欢你……。」 第二天,明生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这里是夏森家。」 听到永久的声音,明生睁开了眼睛。 「哇……已经中午啦。」 明生自言自语,这时候他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的内容了。 「是小穗啊……。」 (是小穗来的电话?) 明生反射性地在胸前作了个人叉叉,示意永久不要说出自己在这里过夜的事。 这时,在讲电话的永久突然看见明生的动作,不解地问。 「什么呀,阿明…….」 显然,明生想要传给永久的意思没有达成。 「大叉叉?什么意思?」 (哎哟,不要说出来啦。) 「嗯……好好……那我让他来听电话好了。」 永久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无邪地笑着把话筒交给了明生。 明生连忙给了永久一掌,怪她怎么一点也没有脑子。然后,才胆颤心惊地接过了话筒。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大叫声。 「美——花——明生在那里耶!」 明生突然被小穗的声音震到了耳膜。 『真的在永久家啊。快点,那我们也快过去。』 电话那头又传来美花的声音。 顿时明生的脑海里浮现出美花胖嘟嘟的样子。 「喂喂……。」 『昨天就打电话给你们了,都不在。我就在想,是不是瞒着我们偷偷跑去玩了。哼!真的很过分耶!』 (我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这时,小穗开始对理亏的明生说话了。 『算了,反正现在我跟美花马上过来玩,你可不要给我先回家噢!知道吗?』 「好啦,好啦……。」 明生放回电话转过头,看见笑容灿烂的永久正要对自己说什么的样子。 「阿明……我决定了……。」 「……?」 明生好奇地看着永久,等着听下文。 「等小穗和美花来了,我有话要对大家说。」 永久的表情相当坚决,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这是我昨晚决定的,我有很多事情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是噢。」 其实,明生也大致可以猜到永久要说些什么。其实昨天在楼梯上的时候,明生就猜到了.此时,明生觉得自己已经跟永久合为一体,根本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妳一定要信任我们。妳说的话,我们都会相信的。」 「……嗯!」 永久用力的点了点头,明生便轻轻的抚摸起她的头。突然明生大叫。 「啊呀!完蛋了」 「怎么了?阿明。」 「要是她们看到我们这个样子,那不就糟糕了吗?」 看到慌张的明生,永久似乎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走噢!现在没空再聊天了。」 「对呀!所以快点准备一下吧。」 「嗯,我要去准备我们四个人的中饭了。」 「……啊哟!谁说要妳准备中饭啦?」 明生有点抓狂,可是永久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错了吗?」 「错了啦!」 「……这样啊,难道是刻印章的刀不够了吗?」 「也不是这个啦,天啊!我说的是,要在她们来之前赶快洗个澡,弄弄干净啦!妳快帮我放洗澡水吧!」 「噢,是洗澡啊?那是我们两个一起吗?」 「我不走这个意思啦!」 夏森家里回荡着明生的埋怨声。 此时——。 日高圭一郎还在医院里,周围全笼罩在白色的世界里。 他正在出神地盯着病床,深怕吵醒正在熟睡的少女。 「……好了好了,也该起床了吧.优奈,快醒醒啊……。」 日高开始自言自语着。 「已经放暑假了啊,要是妳偷懒不做功课的话,开学的时候就要辛苦喽!」 可是,优奈仍然熟睡着。已经二个月了,她就这样睡了二个月了。一次也没有醒来过。日高眼神飘渺地看着她,继续说着。 「好了啦,该起来了。不要总是放着哥哥一个人呀,优奈!」(f:这个妹控) 一阵凉风掀起了窗帘,吹向无奈的日高以及沉睡的优奈。 后记 非常感谢巴拉秦姆公司给了我这个机会,能出这本书。像这样还没完成整本书就先写后记的,倒还是第一次。 基本上,这是上卷,也就说,现在只完成了全书的一半,就是这个意思。有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应该知道,故事从现在开始即将进入高潮。 明生和永久的命达将会如何?日高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悟』的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为止,还不算正式登场的顺哉与更纱,又将发生什么事? 这些统统都会在近期出版的下卷中见分晓。(我也会努力让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敬请期待! 岛津出水 非常感谢巴拉秦姆公司给了我这个机会,能出这本书。像这样还没完成整本书就先写后记的,倒还是第一次。 基本上,这是上卷,也就说,现在只完成了全书的一半,就是这个意思。有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应该知道,故事从现在开始即将进入高潮。 明生和永久的命达将会如何?日高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悟』的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为止,还不算正式登场的顺哉与更纱,又将发生什么事? 这些统统都会在近期出版的下卷中见分晓。(我也会努力让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敬请期待! 岛津出水 非常感谢巴拉秦姆公司给了我这个机会,能出这本书。像这样还没完成整本书就先写后记的,倒还是第一次。 基本上,这是上卷,也就说,现在只完成了全书的一半,就是这个意思。有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应该知道,故事从现在开始即将进入高潮。 明生和永久的命达将会如何?日高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悟』的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为止,还不算正式登场的顺哉与更纱,又将发生什么事? 这些统统都会在近期出版的下卷中见分晓。(我也会努力让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敬请期待! 岛津出水 非常感谢巴拉秦姆公司给了我这个机会,能出这本书。像这样还没完成整本书就先写后记的,倒还是第一次。 基本上,这是上卷,也就说,现在只完成了全书的一半,就是这个意思。有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应该知道,故事从现在开始即将进入高潮。 明生和永久的命达将会如何?日高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悟』的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为止,还不算正式登场的顺哉与更纱,又将发生什么事? 这些统统都会在近期出版的下卷中见分晓。(我也会努力让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敬请期待! 岛津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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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这是上卷,也就说,现在只完成了全书的一半,就是这个意思。有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应该知道,故事从现在开始即将进入高潮。 明生和永久的命达将会如何?日高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悟』的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为止,还不算正式登场的顺哉与更纱,又将发生什么事? 这些统统都会在近期出版的下卷中见分晓。(我也会努力让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敬请期待! 岛津出水 第4章 悟(续) 「什么啊?『埋葬仪式』……?」 尽管听起来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但是顺哉还走故做镇静。 「那么……指的就是『通心镇魂仪式』喽?为了镇压住『悟』的魂魄,所以特意让一个活生生的少女陪葬?」 「嗯,我是这样听到的。」 老婆婆坐在走廊上,边喝着绿茶,边用沉稳的语气说着。 「当然,我也是从我的祖母那里听来的。至于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传说,我就不太清楚了。」 据老婆婆说,自从把那个白衣人埋葬以后,就在这棵芙蓉树下,活埋少女的仪式持续了将近十几二十年。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听起来,绝对不会让人感到很轻松。 「但是如今,不论是小镇也好,那个林子也好,都有专门的人管理着,所以这个仪式也就不能再进行了吧……。」 坐在老婆婆另一边的更纱,缓缓地问道。 「对啊,关于这个问题,小镇方面也有考虑,毕竟这是关系到整个小镇上所有居民的大事啊.」 老婆婆回答道。 「可是以前,谁也没有踏进那个埋葬白衣人的『禁地』啊.」 虽然顺哉口口声声称那里是『禁地』,但是他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原因是顺哉小的时候经常偷偷溜进那里,找些昆虫、植物什么的。 只不过,当时门口是有人把守的,戒备好像也很森严的样子。所以,他就叫那个是林子的『禁地』。 「可是,确实被埋葬的人都是穿白衣服的吧?」 这次,顺哉自己开始发问了。 「反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话是这样讲没错啦。但是,这段血缘传承如果没有结束的话,总也不是个办法.」 老婆婆和蔼地笑着,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我还听说过,只要是出现带有和白衣人相同能力的人时,这种活埋仪式就会不断地上演。」 ——如果那是事实的话,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片林子会成为禁地,人们也总是尽量避而远之。 说不定到现在为止,那个可怕的诅咒都没有消失过。 面对仍在思考的顺哉,老婆婆又说出了惊人的话语。 「而且,听说还有好几个人还亲眼看过这白衣人呢。」 「……是最近的事吗?」 「是呀!这可不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噢。那时,好像不知道是谁有急事,要进那片林子,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那个人以为小女孩是迷路的,想去帮她找到回家的路。谁知道那小女孩发现有人后,马上就逃走了。可是你想想看,一般人家的小女孩,怎么会在那种深山野岭里呢?」 「可是,就凭这个,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更纱说。 「搞不好是那个人眼花了也说不定呢……?」 「可是第二年,在差不多的地方啊,又有人看到那个小女孩了。只不过让人不解的是,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好像完全没有长大的样子。」 如果说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经过一年却完全没有长大,的确是很让人匪夷所思。 可是,从当时的状况来看,那个声称自己亲眼看到『白衣人血缘继承人』的人。是否能够很冷静地处事也是一个问题,搞不好他根本就乱了手脚,只不过是自己心理作祟也不一定。 「先休息一下吧,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老婆婆的媳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天,顺哉和更纱在老婆婆那里得知了很多关于『悟』的事情,等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没想到打扰人家那么久。」 顺哉看这梅雨过后的天空,自言自语着。 更纱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露出微微地笑容。 「可是老婆婆好像也很高兴的样子,还说『好久没有跟年轻人聊天了』呢。」 「是噢,我们都没有带个小礼物什么的。要是她真的不觉得我们添麻烦的话,我倒松了口气呢。」 顺哉虽然嘴土这么说,但是还是一脸严肃,完全没有松了口气的样子。 顺哉知道也许根本只是杞人忧天,但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担心。 『顺哉,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不深入调查的话,就没办法知道完整的真相,所以千万不要疏忽每个细节,处处都要注意。』 『并不走所有的人都对以前的事情充满怀念的。』 ——这是他的童年玩伴,也是数学老师日高圭一郎说的话,一直留在顺哉的心里。 (我看这一切,搞不好都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顺哉!你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没……没有啦!没什么。」 被更纱一叫,顺哉突然回过神来,连忙装做没什么的样子,马上把话题给转移开了。 「这样说来,现在我们调查的『悟』的事情,跟妳一开始要调查的芙蓉树之迷,还算没有离题吧?」 「嗯,我想是没有啊……『白衣人的坟墓』旁,不就种着芙蓉树嘛,」 「嗯,要是那样就好……但是,我一直没搞懂,你为什么唯独对这个芙蓉树感兴趣呢?」 「……好像有点难,是吧?」 「那倒也不是……但是,要说起传承,这个小填还有很多啊,为什么你只对这个芙蓉树……还是有其它原因……」 「不是啦……。」 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更纱的表情有点为难的样子。连忙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护身符来。 「顺哉……这个,你知道吗?」 「知道啊,妳不是一直随身携带的嘛!」 「但是,这个护身符又怎么样?」 「这个护身符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直跟我到现在了。」 更纱继续说着,可是顺哉越听越胡涂。 「可是,我不记得爸爸妈妈有给过我这个耶。」 「……那妳是说,是其它什么人给妳的喽?」 「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连是谁给我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耶。」 ——说到这里,顺哉才有点明白,原来更纱一直对这个护身符的来源耿耿于怀。 「可是,这跟芙蓉树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纱马上递上那个护身符,让顺哉看个明白。 「你看呀,护身符上的花纹跟芙蓉树有关系啊!」 「噢……怪不得妳对芙蓉树有兴趣,还以此作为调查报告的题目。」 顺哉终于明白更纱的意思。 「对不起啦,因为有私人因素,所以才不方便多讲……。」 「好了啦,选题目的契机,不都是这么一回事情吗?我也不是因为前些天做到有关芙蓉花的梦,才会对这个题目戚兴趣的啊?」 对啊——顺哉前些天,就是做了一个关于芙蓉花的梦。 虽说是恰巧,但是要说顺哉本来就对这个题目毫无兴趣,也说不过去的。 「对了。顺哉……明天有空吗?」 更纱突然发问. 「明天下午,我要去医院看看优奈,神代没有跟妳提起过吗?」 「所以啊,我想明天上午去『白衣人墓』那里拜拜.」 「原来这样啊.」 这样说来,在上演幽灵、鬼怪之类影片之前,有关联的演员、工作人员也都会去神社什么的拜拜。 所以顺哉觉得更纱这个提议也是情有可原。 「我在想,要是知道自己正被调查的话,『悟』 也会不高兴的吧。」 「嗯,说得也是……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吧,反正早上也凉快啊。」 听到顺哉答应跟她去,更纱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 「为了谢谢你,我明天会准备很多饭团给你当早餐的。」 「不会吧,只有饭团呀?」 「……热死了。」 隔天,在他们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候,更纱终于忍受不的发出了怨言。 「那休息一下吧!」 「好呀!谢谢你……我只休息一下下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更纱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两脚一摊。 她看起来脸色很差,搞不好已经忍很久了。 「妳休息一下,我去那里看看马上就回来。」 顺哉顺手把自己带的宝特瓶交给了更纱,独自一人往山边的小路走去。 走了2、3分钟后——。 「……啊哟,这种地方也会有神社?」 顺哉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林子的尽头有一座约30米长的吊桥,而吊桥的另一头,立着代表神社入口的红色木牌。 「……这吊桥,不会有问题吧?」 顺哉一脚踏上吊桥,准备过去看看,但是听到木板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后,立刻收回了脚。可是,他又看了看牵住吊桥的大粗绳,心想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于是,顺哉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慢慢过桥了。过了吊桥后,顺哉来到了神社入口。 「没想到在这种深山里,还有这么宏伟的庙宇……。」 进入神社后,顺哉更走感叹万分。虽说走在深山里,但是周围完全没有一丝萧条的气息。所有的建筑物虽看得出有一定的历史年份,但却完全没有半点斑驳。感觉得出,有人在细心地管理着这个神社,并将它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个地方走不是也属于小镇的管辖范围呢……政府也有派人专门管理吗?」 也许是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顺哉呆呆地自言自语。 顺哉此时还不知道,最近一直跟春野明生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就是住在这里的。 「如果真是小镇在管理的话,那政府倒没有白拿纳税人的钱啊!」 顺哉边想边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连忙一边进入神社内,准备仔仔细细地看一看每一座石碑。 由于年代久远,石碑上磨损的相当严重,刻的内容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了。 进入大堂后,顺哉发现有一块很大的布,由屋顶上一直垂到地上,布上的纹路好像有什么象征意义似的。 它倒也不是用来装饰哪尊神像的,就只是像用来挡掉外面照进来的太阳光线的一大块布罢了。 顺哉连忙拿出更纱护身符的照片,发现上面的花纹跟这块巨型挂布上的纹路是完全一样的。这样看来,更纱的这个护身符,应该就是出于这个神社的。 「这个芙蓉花……果然是一样的。待会就跟更纱说。」 为了慎重起见,顺哉拿出相机,把大堂的样子拍了下来。之后,就往神社后面走去。 「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可是当他回到刚刚更纱休息的地方时,并不见更纱的人影。 难道,她的状况比我看到的还糟糕?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顺哉的脑海,可是当听到更纱的打鼾声后,顺哉瞬间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呼……呼……。」 「……好家伙,又睡着了!」 听到更纱富有节奏感的呼噜声,顺哉顿时放心了——突然,顺哉的视线停在了更纱上下起伏的胸部上。 「我怎么可以……哎!喂,更纱,该起来啦!」 顺哉对自己的刚刚的行为也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他还走连忙推了推更纱,想叫她不要再睡了。 「……嗯……噢噢,是顺哉啊……。」 被突然叫醒的更纱,揉了揉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妳刚才觉得不舒服,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啊?妳昨天晚上到底几点睡的啊?」 「嗯,昨天是有点晚睡了……好像到11点左右才睡的吧……。」 (不会吧……真能睡……。) 听更纱说完后,顺哉再次自言自语。 到芙蓉丘拜拜完后,回到小镇已经是下午3点了。 「噢!速见、床与,已经4天没有见到你们了喔。」 原来,身高2米的巨汉——神代鼎早就已经等在了集合的地方。 「不好意思噢,今天硬把你们拖来。」 「不会啦,明天你就要参加夏今营了不是吗?」 「对了,神代,你知道优奈住哪问病房吗?」 「那当然!我早就调查清楚了。」 ——走进医院后,他们就被强烈的冷气,以及呛鼻的消毒药水味包围住。 「对了,之前一直忘记问你……。」 「你怎么会认识优奈的?」 走到病房的走廊上,顺哉问神代。 「……一定要说吗?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神代一个人自言自语。 「……优奈以前常常来看我比赛,她一直帮我加油打气的。」 「……你是说篮球比赛噢?」 「她还好几次写一些鼓励的信给我,所以我才会记得她的名字。」 「可是,像你打得这么好,喜欢你的球迷应该有很多的呀。」 更纱好奇地喃喃自语着。因为,像神代这样的主力球员,无论是对主办单位或是球迷来说,都是很有号召力的。 「说真的,如果状况好的时候,的确有很多人支持。但是,状况差的时候。那些人别说会站在你这边了,他们理都不会理你。」 神代突然有点落寞,一改平常那副兴高釆烈的样子。 「可是,优奈和他们不一样,无论我打得好不好,她总是默默地支持着我。还总会写一些鼓励我的信给我,什么『加油,不要气馁!』啦,『没关系,还有下次!』啦。她和那些墙头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定是个内向的女孩子吧……。」 「嗯,她常常把信交给我后,就一溜烟地消失了……噢,到了。」 神代敲了敲病房的门,就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请进啊。」 他们慢慢打开门后,眼前一片白色。只见一个女孩安详地躺在床上。 床头的名牌上写着『日高优奈』。这表明眼前这个人就是日高圭一郎的妹妹。 她神情柔和,呼气规律,要是只看样子,一定会以为她是睡着了。 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女,已经这样沉睡了好几个星期了。虽然顺哉是第一次看到优奈,可是看到眼前这个状况,心情也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这时,一直坐在床尾边椅子上的那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向他们问道. 「你们是……。」 「我们是她哥哥的学生.」 更纱回答后,中年妇女马上和蔼地笑着说。 「这样啊。那要谢谢你们,还特意来看优奈。」 「不会,哪有……。」 可是据顺哉了解,日高兄妹好像没有什么亲人的——。 「我只是来帮忙的,我们已经做邻居很久了。」 中年妇女似乎看出了顺哉的心事,连忙表明了自己的身分。 「两兄妹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实在很可怜……。」 ——中年妇女让他们跟优奈『说说话』,自己稍稍离开了一下。 留下来的3个人,边喝着更纱倒的茶,边天南地此 地说了起来。 他们从上课说到圭一郎,又从考试说到神代篮球队——。 ——总之他们是无话不谈,为的就是想让优奈也能被这轻松快乐的气氛所感染。 特别走神代,今天更是滔滔不绝。 维说他本来就不是话少的人,可是今天对着优奈说话更是异常地温柔,总是边笑边讲。这点让顺哉和更纱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 「……还有,上次6月的前期比赛,优奈妳也来为我加油打气了。那时候,妳又说『看完这次比赛,我要好好念书。准备考试了』对吧?」 说完这句话后,神代又开始回忆起之前的情形。 「现在她不能到场给我加油打气,实在是蛮寂寞的。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还跟她说『等妳考完试,别忘了继续来帮我加油噢!』她还说过,我的体育推荐考试也一定会顺利的。」 说完,神代无奈地苦笑了起来。更纱看到这里,忍不住说道。 「神代……你跟优奈的感情真的很好耶。」 没想到,神代马上否认。 「其实我们根本还称不上是朋友,还没有那么熟。不过。也许我会渐渐喜欢上她也不一定……对了,这些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日高老师啊。那个人知道后,一定会神经兮兮的。」 「谁在说我啊?」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搞得神代有点小紧张,赶紧闭嘴。 「我们哪敢说你啊老师……我们只是来看看优奈的.打扰了。」 顺哉解释的同时,日高也走进了病房。 「原来是速见和床与……噢!神代也在啊,谢谢你们特地来看优奈啊!」 「没有啦,我们只走想在她出院之前,来看看她而已。」 顺哉小心谨慎地回答着。而此时的日高,则对着『熟睡』的妹妹,开始旁若无人地说起话来了。 「听到他们的客套话了吗?这种话不说也罢,对吧?」 「真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 更纱由衷地说. 一旁的日高,边整理着优奈的头发,边喃喃自语. 「这全都怪那个可恶的家伙,把优奈从悬崖土推下来。」 「……真的吗?有这种事情啊!」 从日高的话语中,大家才知道优奈并不是遭遇到普通的事故而已。 「没错!在优奈坠落下来的悬崖边,还有其它人的脚印.」 「那么,那个人是谁,现在查出来了没有?」 「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而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对于更纱的疑问,日高马上作出了肯定的回答,而且回答时的表情还十分地狰狞。 「大快人心……?」 「有什么好奇怪的?知道谁是『犯人』后,我就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了,这还不大快人心吗?」 「可是老师……你怎么能肯定那个脚印就是犯人留下的啊?」 「怎么不能肯定?除了犯人还会有谁?绝对就是那个犯人!」 随着日高的一声狂叫,病房的整个气氛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它本来就不是人.只不过披着一张人皮罢了。但是它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就是邪恶的妖怪!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老师。你冷静一点,别吓到优奈了啊……。」 更纱边说边捂住优奈的耳朵,其实她自己也非常害怕。 「对……妳说得对,我是太大声了。」 被更纱一提醒,日高再度恢复正常。 但是,病房里已笼罩着紧张的气氛,再也不能恢复之前的轻松。 离开医院后,在回家的路上,3个人有好一阵子没有交谈。 「……我,好像也听说过。优奈是被别人推下去的。」 过了很久,神代终于先开口了。可是,顺哉对他的话却不是很理解。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觉得我有责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有责任?……这是什么意思?」 「优奈的学校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讲法……说是,在那棵芙蓉树下许的愿会实现的。」 「芙蓉……。」 顺哉一听,又是跟芙蓉有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之前优奈有跟我讲过,要去芙蓉树那里许愿。为的是他自己考试通过,和我的学校推荐能成功。」 「然后遇到事故了吗……?」 「那棵树好像就在悬崖边,那个地方也属于禁止入内的区域。其它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神代说完,顺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 「噢……怪不得你说,跟更纱一样想了解那个芙蓉树的事情,所以才参加了我们这组,准备一起调查清楚。」 神代有点不好意思了。 「嗯,有私人的因素啦,我想查出优奈的事故到底是不是『人为』造成的。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只想知道真相。那个地方又写明是『禁止入内』,所以就借写报告之名加入你们了,以便可以进去了解情况。真的很不好意思……。」 说完,神代露出忏悔的表情。 顺哉接着他的话,马上说道。 「你不用介意那块『禁止入内』的牌子啦!」 「怎么说?」 「我和更纱刚从那里回来,早上我们已经去芙蓉丘拜拜过了。」 「……你说什么?」 神代听了顺哉的话,显然大吃一惊。 「虽然说是禁止入内,看是也没有人在看守。如果你想去看看事故现场,我觉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啦。」 「……啊哟,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啊!」 看到神代遗憾成这个样子,顺哉真觉得有点好笑。 8月上旬——来到美里町海水浴场的顺哉,又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昨天夏令营结束,我刚回到家就接到速见的通知.说是到海水浴场来集合。我可是篮球队耶,海边的活动会不会超出我的专长了啊!」 对于身穿海滩裤,劈头说个没完的神代,顺哉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算你想找借口,推托掉忘了带西瓜棒的责任的话,也不用找这么烂的吧!」 「被你发现了……。」 本来神代走想藉此把忘了带东西的责任给推掉,被顺哉这样一说.反而更无话可说了。 「嘿嘿,看我的。」 一旁,穿着比基尼,『波涛汹涌』的更纱,站在西瓜的面前比划着。从她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想用『手刀』把西瓜劈开。结果,才一出手……。 「……好痛痛痛……顺哉!看来西瓜用『手刀』还是不行的。」 「妳这不是废话吗?」 ——没办法,为了找到可以敲开西瓜的木棒,顺哉只好到附近搜索搜索。 「如果能找到根流木什么的就好了……。」 但是,事实并不如顺哉所愿,海滩被打扫得相当干净,连小垃圾也找不到一个。 顺哉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海之屋』的小店。店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出售一敲就开——西瓜棒』,可是没想到价格却不便宜。 「为了剖开个西瓜,要花那么多钱?真是……。」 顺哉越想越不值得。正在这个时候——。 「……顺哉前辈!」 听到叫声后,顺哉连忙回头看去。 「在这里也能遇到你,真是难得啊!」 「……是明生啊。看起来气色不错噢!」 「哈哈哈!要是不好的话,怎么会到海 边来玩呢?」 ——春野明生爽朗地笑了起来。不用说,他也是来浴场玩的。 「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啦,我是来找可以开西瓜的东西……。」 顺哉耸了耸肩,把原因告诉了明生。 「不会吧,我正好跟你相反。」 「相反?」 「我们本来也打算在这里吃西瓜的,都怪那个笨蛋美花……对了,顺哉哥你知道吉野美花吗?」 「……噢,就是以前和你玩在一起的那几个女孩里头的一个吧?」 「对,对。就是这个笨蛋美花,在我们来这里的路上。说什么一定要敲敲西瓜看看,结果就破了。所以,没办法只能到这里再买一个……可是,你看这价钱,真是贵的吓死人!」 明生指了指标着天价的牌子。顺哉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也没办法,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赚游客的钱的。要是在普通超市里,怎么会有这种价钱呢?」 「那也没有办法啊,我只能买这家店的西瓜.」 明生说完,就要进『海之屋』准备买西瓜。顺哉连忙把他叫住。 「等一下啊,别买了,跟我们一起不就好了?」 「真的吗?我们这边可是很吵闹的啊,我怕你们觉得烦.」 「怕烦就不会找你们了啦!更何况,人多更热闹啊。」 「好啊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喽!我们有敲西瓜的棒子。马上拿来。」 明生笑着说完后,连忙转过头大声叫了起来。 「喂……快来开西瓜噢!」 顺哉也顺着明生喊叫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正有3个穿着沬衣的少女,很高兴地在海边戏水。 其中两个人,顺哉对她们还是有印象的,应该就是明生小时候的玩伴。虽然好几年没看到他们,但是看到后马上可以认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胸部依旧如飞机跑道一般平坦的关系吧. 而另外一个——浅色头发的少女,就是上个月遇到过几次的那个女孩。 「那个是永久吧,你跟她还顺利吧?」 「……说什么呢?」 「没什么啦,随口问问。」 顺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明生的表情。 明生虽然面有难色,但也没有强烈否定顺哉的暗示。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明生也到了交小女朋友的年纪了.) 「搞什么呀?怎么没听到我在叫她们吗?喂!永久、小穗、笨蛋美花……。」 明生看着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感慨好像很深的样子。 ——在一片祥和气氛中,进行着『棒打西瓜』的游戏。可是却上演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西瓜终于被第五个选手——永久一棒敲开,虽然她没有伤到自己,可是却一头栽 进沙滩里,搞得满脸都是沙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了!」 「没关系的。对吧,明生?」 明生看到永久满脸沙子的样子,还没等顺哉说完,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并且连忙递上自己的手帕,让她擦擦脸。 「哈哈……果然是呆头呆脑的永久。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妳把西瓜敲开了啊,可喜可贺。」 「那当然!像这些花絮什么的,才是『棒打西瓜』最精彩的部分啊。学弟妹们,是吧!」 神代一边打圆场,一边忙着把西瓜分给大家。虽然顺哉看出神代是想帮永久解围,但是他认为那完全是多余。 ——就这样,7个人各自找了个景色优美的好地方,坐下开始吃西瓜了。 顺哉坐在海浪敲打的岩石上,大口吃着鲜红的西瓜。 流了满身汗后,再吃味美多汁的甜西瓜,真是通体舒畅。此时——。 「永久,妳是第一次来海边玩吗?」 顺哉突然听到身后更纱跟永久的对话。 「嗯,是啊。海实在是太伟大了!既广阔无边,又深不可测。能跟大家一起到这里玩,我真的很开心!」 顺哉回头看去,正好看到永久灿烂的笑容。 「对呀!人多热闹就好玩呀!」 「嗯!能够认识你们这些朋友,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能和永久认识,我也很开心。我们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吧!」 「好呀!那真是太好了~~。」 ——气氛看上去相当地。 (我看我最好离开这里,不要防碍她们聊天了……对了,我去找明生。) 顺哉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 「对了,永久妳住在哪里呢?」 「是我家吗?爬过那个坡,一直一直走,就在山的那个方向。」 「山……就是有芙蓉树的地方吗?」 听到更纱说出『芙蓉』两字,顺哉顿时停了下来。 「芙蓉树……妳指的是……。」 对于永久的疑问,更纱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那样说来,在那个山里发生过的事情,妳知道吗?」 「发生过的……事情……吗?」 「嗯。听说有人从悬崖上摔了下来。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真的很可怜。」 (……说的走优奈吧……。) 听到这里,顺哉皱了皱眉。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更纱为什么要问永久这件事情,她的用意何在? 「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吗?」 「听说连医生都不知道原因,说她有可能马上就会醒过来,但是也有可能就一直这样了……。」 「真的很可怜……要是能醒过来就好了……。」 听了更纱的话后,永久露出担心的神情了。 「……如果我说错话,妳不要生气。那时候,永久妳也在现场吧?」 「现场?……啊!」 面对更纱突如其来的发问,永久看来有些挣扎的样子。之后她更说出让更纱相当吃惊的话。 「嗯……那个时候,我确实在现场。」 「哈?什么?」 听到这里,旁边的顺哉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更纱被他的声音吓到了,连忙转过身去看个究竟。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妳们说话的,只是不小心……听到了。」 「……对不起,顺哉,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个。」 更纱好像很抱歉的样子,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但是顺哉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并继续说道。 「妳一定是有苦衷的吧。既然如此,那有什么好抱歉的。」 「……你不问我理由吗?」 「妳要是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的啊。」 尽管顺哉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更纱仍然觉得过意不去——此时,顺哉为了缓和局面,连忙转向永久那边。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要是吓到妳了,别在意啊,永久。」 「啊,不会啦,没关系……。」 永久急忙摇了摇头,突然听到明生在叫他们。 「喂!还有一些西瓜啊,你们吃不吃?」 「好呀……。」 「我也要~。」 更纱和永久。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朝着放西瓜的地方跑去——。 和明生以及神代他们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今天被太阳晒伤的地方,好痛啊。」 「谁叫你不跟我说,要不然就可以借给你防晒。」 顺哉和更纱边走边说着有的没的。 可是——虽然谈话说不上不愉快,但是总好像不能很投机的样子。 好像两人之间就是有着一股非常微妙的气氛。虽然,顺哉没有打算继续追问更纱白天的事情. 但是,要说他完全不想知道,那也是骗人的。 现在回想起来——去医院看优奈的时候,更纱就有点怪怪的。说得再确切些,应该说走在听了神代和日高的话之后。 他们从医院出来。在听神代叙述事情的时候,更纱就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由于当时顺哉一时震械很大,所以也没洼意到更纱的反应——现在想想,她的沉默真的非常出乎寻常. 「……神代总是那么精力充沛,昨天才从夏今营回来,今天还是活蹦乱跳的。」 顺哉企图找出些话题。但仍然掩盖不了当下不自然的气氛。 「……你还是不问我吗?」 更纱突然进入主题。顺哉虽然有些吃惊,但仍然企图装出镇静的样子. 「我之前不就说了嘛。妳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 「真的很狡猾耶……。」 「是啊,被你发现了。」 「但是……最狡猾的其实是我。」 「……」 顺哉无言以对。更纱又停了好久,终于又说了起来. 「其实……之前,我去过神社了。」 「神社?是之前夏日祭典时去过的那个『一年神社』吗?」 「不是。不是那里。是芙蓉丘那里的一个神社……。」 听到这里,顺哉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吊桥对面那个神社的样子。 「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 「因为我最近发现,我那个护身符上的花纹图案和一年神社里的有点像。」 更纱说。 「可是毕竟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所以我想继续查一下。」 「所以就到山里那个神社去调查了吗?」 更纱点了点头后,继续说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接近梅雨李节,带着夏日气息的休息天。 更纱并没有理会『禁止入内』的牌子,直接向着神社方向一路赶去。 进入山里数十分钟后,更纱来到了一条一边是悬崖的路—— ——此时。 『……啊!』 突然,更纱停住了脚步。从上方传来石头落下的声音。 『怎么回事?』 更纱连忙抬头看个清楚,顿时被吓到了。 原来,她亲眼看到一个少女从悬崖上坠落下来。 在坠落过程中,那个少女好几次撞到了旁边的岩石。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更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像在放电影一样。 茫然地站在原地的更纱,无意间眼神与少女交会—— 「这个少女……就是优奈……。」 说到这里,更纱开始有点哽噎了。 「优奈好像一脸无助……她看着我……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好害怕,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周围已经黑漆漆,可是顺哉知道,此时的更纱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而对于她当时的举动,顺哉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优奈就掉在离我几公尺的地方,那时候……我发现上面还有小石头掉下来。连忙抬头去看,一个女孩正往下张望……。」 「……那女孩是永久吗?」 听到顺哉不疾不徐地猜出是永久,更纱只能吃惊地不停点头。 「可是,永久并没有发现我,因为被树丛挡住了……然后,马上就不见了……那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看看优奈的状况……。」 说到这里,更纱好像非常自责的样子。 「优奈的头,一直一直流血……我用手帕帮她压着,还是止不住……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意识了,脸色白得吓人……。」 那时候,更纱就急忙往山下去,找了个最近的公共电话去叫救护车。原先想再回到那里看看优奈的状况,发现救护车已经开到自己的前面,也就没有再回去现场。 「我想,即使当时我回去的话,也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更纱边哭边继续说。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遇到永久,可是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那个从悬崖上往下看的女孩。」 所以,更纱才会在海边问起,永久在山里发生事故的事情。 「太可怕了……真不敢相信……那居然……那居然不是事故,而是永久把她推下去的……这样一想,我就更害怕……更难过了……。」 「是噢……。」 被更纱这么一说,顺哉一时倒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了。 紧接着——更纱又语出惊人。 「顺哉,也许是我胡思乱想……你说永久会不会是白衣人家的小孩呢?」 「……!」 顺哉无言以对,只是觉得吃惊到极点了。 「她无视人的性命……就像日高说的,就是她把优奈推下来的。」 「……这,不太可能吧……。」 虽然,顺哉脱口而出,但是更纱此时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的也是……永久看上去那么开朗,那么温柔……所以我也不太相信.」 (照妳的意思,如果永久不是『开朗温柔』的女孩的话,妳就会相信她是白衣人的子孙后代喽?) 这样想来——更纱一直独自承担着这件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么看来最近日高有些举动异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考虑到再次看到『元凶』后的更纱的心情,顺哉除了说声『原来如此』之外。没有其它的话好说。 「难道真是永久把优奈推下山的吗……?」 顺哉考虑了一个晚上,仍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最让顺哉戚到可疑的地方,就是永久听到这件事时当下的反应。 『现场?……啊!』 「要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呢?」 顺哉怎么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因此便无意识地继续准备考试了。还边自言自语去准备午饭。 对于永久本来就是白衣人的后裔这个问题,顺哉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光是永久出现在优奈事故现场这一点,已经是毫无辩解的余地了。 但是永久是转学生,由明生介绍给自己认识,却是在事故发生之后的事情。 这样推算起来,永久在事故发生之前,就已经住到小镇里来了。 ——而且,她本人也说,自己是住在那个山里面的。 既然那个地方是禁地,而她又可以自由出入那里——那么,这样一来,要说永久是白衣人的后裔的可能性就相当高了。 「……该不会是真的吧。永久有可能走白衣人的传人……也有可能是管理那个神社家的人。」 顺哉不停地揣测着。可是结果永久是『悟』的后代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毕竟可疑点实在太多了。 比如,她一个人在那个禁地中是如何生活的?为什么会突然以转学生的身分来到小镇……等等。 「可是,那些事情跟优奈的事故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我想了也是白想。」 顺哉边想,边准备打开冰箱拿东西——突然,他停了下来。 「……等等……。」 顺哉的脑子里,突然又回想起老婆婆的话。 『只要是出现带有和白衣人相同能力的人时,这种活埋仪式就会不断地上演。』 『听说还有好几个人还亲眼看过 白衣人呢。』 『这可不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噢。好像是谁有急事要进那片林子,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女孩。那个人以为小女孩定迷路的,想去帮她找到回家的路。可是那小女孩发现有人后,就马上逃走了。可是你想想,怎么会有寻常人家的小女孩出没在那种深山野岭呢?』 「……不会的,不可能是永久……。」 想到这里,顺哉已经不敢再继续回忆下去了。 可是,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出,完全停不下来。最糟糕的推测,渐渐在顺哉的脑海里建立起来了。 如果顺哉的推测没有错的话——无论永久是不是白衣人的后裔。这些『执行仪式的人』根本是不会在乎的。 那样的话,如果到时候明生要出手救永久,势必会和『执行者』形成对立的局面。 「……不好,明生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顺哉立刻停止做午餐,想也不想就飞奔出去。 「嗨!」 只见顺哉双手插腰,正在和前来赴约的人打招呼。 「你早到了。」 「是我有事要约你的啊!」 「好啦好啦。」 明生笑着回答。原来赴约人正是明生。 「那午饭呢?你请对吧?」 「呵呵……看啊!」 顺哉连忙从塑料带里拿出一个细长状的东西。 「不会吧……电话里还说请我吃午饭,原来是便利店里的面包啊!」 「怎么这么说呢,做人可不能无端端地浪费啊!你仔细看看它,不觉得很怀念吗?」 看到明生如此不满,顺哉只能哭笑着回答,一边还不忘催他把面包打开。 明生打开后,马上变得非常高兴,与之前截然不同。 「啊……油炸面包。小时候,我们为了吃它,要走好久才能到那个面包店。」 「看,我连牛奶也帮你准备了!」 「不愧是顺哉前辈,真是好记性。」 「那还用说,油炸面包跟牛奶可是最佳组合啊。」 两个人说完,就马上坐了下来,开始吃起午餐了。嘴里吃的面包,有着满满的回忆。两人不约而同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彼此露出会心的微笑。 『消灭』掉面包后,明生就到旁边的小河里去洗手,顺便问顺哉。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是什么?」 「嗯……是这样的……。」 话到嘴边,顺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可是,考虑到明生的安全,不说又不行。 「……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跟永久交往了……。」 「、……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明生被顺哉突如其来的话给搞晕了,一脸疑惑。顺哉继续说着。 「总之你记住,跟她在一起会很麻烦,还是趁早分开为好。」 「……你说的是什么话?」 跟顺哉预料到的情况一样,明生立刻翻脸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可以这样说永久呢?」 「我跟你说,永久她……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顺哉摇了摇头说道。 顺哉知道即使告诉明生,永久和白衣人之间的关系,他也不会理解的。 「反正你不要多问,听我的没错,少跟她来往就对了。我是为了你……你们大家好。」 可是,明生听了后反应非常强烈,已经超过顺哉的想象了。 「对我来说……还有对小穗、美花来说,永久除了是我们的朋友之外,她什么也不是。」 「……明生!」 「我不晓得你听说了什么,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谁怎么说,我们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因为我们几个是永远的朋友!」 明生没有对永久的身分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坚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第5章 悟之里 「其实……我真的是带有『悟』的血统的。」 就在与明生共渡的第二天早上——永久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家。 「……」 3个人围坐在永久家的小餐桌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也不能说大家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只是太突然了。 过了一会儿,小穗开始苦笑起来。 「……妳也真直接耶,妳突然这么一说,真有点把我们吓到了。」 「嗯?什么呀?」 「对啊,一般人不是都把重点放到最后才说的吗?」 ——3个人应该还是有心里准备的。因为在永久被日高袭击之后,他们就有点预感到些什么了。 「永久,永久,那妳会读心术吗?」 「坦白的说……我完全不会耶。」 「哈?什么都不会呀?妳连说说都不会吗?」 「怎么做呢?呵呵……」 永久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因为自己让大家失望了,什么特异功能也没有。 「确切的说,我不是『悟』,我是杀死它的那个青年的后裔。」 「……那就是勇者的后裔喽!」 「但是,杀死怪物的时候沾到了它的血,就被诅咒了。所以,我们一族中,有些小孩就有怪物的特异功能啊。可是……我没有耶……。」 听到这里,明生突然想起. 「原来在夏日祭典的时候,日高所指的就是这件事啊……。」 「要是那样的话,不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嘛!」 小穗说。 「对啊,因为永久根本不会那个特异功能,所以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可是,我也不走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耶.」 永久自己也显得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镇上的人都说我是『悟』的后代。不过我还活着……可是,只要是『悟』的后代……。」 「……等等!」 明生突然叫了起来,示意永久马上停下。 只见明生一脸严肃,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日高的话。 「……全部都要杀掉,谁叫他们是妖怪的后代,是整个小镇的灾难。如果发现他们,全部都要斩草除根!」 「那是真的吗?拥有特异功能的小孩,一生出来就要被……。」 「嗯……是真的。」 「怎么可能……?」 「难道……连现在也……是吗?」 「这算什么呀……!」 就这样,明生、小穗和美花,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起来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长久以来一直居住的小镇,竟然会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好像永久是不是『悟』,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让明生他们深受打击的是——都已经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近似于『杀人』的事情存在呢?而且,就在自己居住的小镇里。 (一面说要消灭『悟』,以防它伤害人,一面却在干着杀人的勾当。这算什么呀!》 顿时,场面有点紧张了,为了缓和气氛,小穗突然大声说。 「重要的是,永久还好好的跟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什么啦,人家永久本来就不是『悟』啊,那自然是好好的喽,对吧?」 美花嘻皮笑脸地对着永久说,而永久却有些小尴尬,轻声说道。 「嗯,也许吧……可是,一直被告诫不能走出这座大山,所以我又想,搞不好我根本就是『悟』吧……到底是怎样,我自己也……。」 这时,明生突然插话进来。 「真的不能从这山里出去吗?」 被他这样一问,大家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永久……是真的吗?」 「嗯。他们说『悟』不是人,所以不能进入人类的世界。」 「真的很过分耶……!」 美花小声说道。小穗咬了咬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当然,明生此时的心情也跟她们是一样的。 (不是人,就要从人类的世界消失?……什么狗屁!) 明生差点没气晕过去——但是,他立刻又发现到一个新问题。 「不过,妳不是转学来的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其实,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 「果然如此。永久,那妳爸爸妈妈……到底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7年前。就是我们大家相遇的那个夏天。」 听了永久的回答后,明生突然大叫起来。 「……该不会,从那个夏天开始,妳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在那座大山里吧?」 「哈!」 小穗和美花听到这里,睁大眼睛盯着永久不放。 「是啊。怎么了吗……呵呵……。」 「真的啊……?」 明生从心底里不能原谅自己,怎么可以把永久的事情忘的那么彻底? 而且,一忘就忘了了年。 ——根据永久的回忆,7年前的那个早晨,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父母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却完全不知道理由。由于永久马上就要被执行埋葬仪式, 所以被禁闭在一间房间里。什么状况还没搞清楚,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葬礼结束后,镇民的一个代表扔下几句话就离开了。 『因为妳是妖怪,所以再也不许离开这个大山一步。食物什么的,我们会定时送到吊桥口,就算是那个时候,妳也不准出来。还有,妳的朋友们也不可以再到这里来了。』 从那个时候起——永久就再也没跟任何人有过接触了。 「可是,我有跟大家约定过啊,说好了是『永远的朋友』。所以,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只要等下去,一定相见的……。」 永久说完,对着大家笑了笑。 「所以啊,想到这个我就不会感到寂寞啊。真的啦!』 「……」 另外3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永久就这样,独自守着一个约定,过了7年。在此期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看见没?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嘛!」 「……永久!」 「呜呜呜……永久,美花好难过……呜呜……。」 小穗和美花抱着永久,一起哭了起来。 一旁的明生也痛在心里,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 对永久来说,除了自己最亲的父母,他们几个是她的全部。 可是,他们却把永久的事情忘得那么彻底,明生如何能原谅自己? (怎么就全部都忘了呢……要是没有忘记她的话,我一定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至于为什么又可以去学校上学,到底有什么交换条件,永久没有提起。 「可是我想,你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最重要的朋友,这个我是一定要告诉你们的。」 小穗、美花和永久相拥而泣——一旁的明生则紧紧地握住了大家的手。 「谢谢了,永久……妳能这样坦白的告诉我们,我们真的很高兴。」 「……嗯,太好了!」 这一块放在永久心里很久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此时的永久,笑得非常灿烂。 明生的脑海里,快速回忆起永久向大家告白时的情景。可是,却被顺哉一声尖锐的大叫声给打断了。 「什么都不知道,还说的那么轻松!」 「什么都不知道……?」 明生狠 狠地盯着顺哉。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看顺哉。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种眼神只有对莲见他们使用过。 「什么意思?顺哉前辈凭什么这么说?」 (说了我也不懂?……难道他走指有关『悟』的事情?) 从顺哉的话来看,几乎可以断定他也知道永久的身分了。 (你还想说什么?因为永久走『妖怪』,所以叫我不要接近她?日高那混帐这么说也就算了,怎么连顺哉哥也把永久当作妖怪呢!) 明生感到相当气愤,却也感到十分的悲哀……他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而且居然是自己一直把他当作哥哥来看的人。 (关于永久,你知道个屁啊……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维护她?不说别的,光是出身在夏森家这一点,就已经被认定是妖怪了呀!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一点也搞不清楚状况呢!) 另一方面,顺哉也在为明生的不明事理而感到恼火。 「明生,你听着……这个世界上,小孩子的理论是行不通的,无论你自己以为多有道理。只要说到与永久有关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小孩子的理论?……你懂什么啊?」 「明生!」 随着顺哉的一声厉喝,明生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知道了,顺哉一定走随波逐流了。他根本就是跟在人家的后面,人家说永久是妖怪,他就认同……醒醒啊,顺哉!) ——可是,明生却不知道顺哉心里的挣扎。 他不知道顺哉从更纱和日高那里听来的事情;也不知道优奈现在的状况,以及日高丧心病狂时的狰狞面目,他甚至不知道顺哉为什么要这样苦口婆心地劝他。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存着潜在的危险。 而顺哉对于明生为了一个『非人类』,居然跟自己反目成仇也大感震惊。 「……好了,不管怎么样,顺哉前辈对我的忠告我都铭记在心,不敢忘记,多谢了!」 明生赌气似的说完一长串话后,转身就走了。 「明生!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明生完全无视于顺哉的吼叫,扬长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明生才恢复理智,在船泊处停下了脚步。 明生掬了一把水,洗去一脸的汗水及伤心的泪水。终于,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冷静冷静!虽然日高说过,这个小镇上没有人会帮我们的。但是我想,也不至于所有的人都想置我们于死地吧。」 原本,大家就是从『悟之里』这本小说中,才知道『悟之传承』的事情。因此,大多数的镇民应该都不晓得永久的身世。 可是,确实也有些像日高和顺哉那样熟知内情的人,他们知道的甚至比明生更详细。 也就是说,在这个小镇里,知道越多的人对永久就越不怀善意。 所以明生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如何才能保护永久,如何才能不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远离永久。 想着想着,他又回想起夏日祭典时日高说过的话。 「可是,那个童话只不过走对『后日谭』加以夸大之后写成的东西罢了……你知道这个小镇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吗?也就是说,你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吗?」 明生只记得,当时日高说着这些话时的样子很让人讨厌。现在想起来,他原来是话中有话的。即使书里加以夸张,但至少也是在事实的基础上写成的。 「对了……那本叫『悟之里』的书,是本小说对吧?」 这样想起来,不知为什么,明生一直很抗拒看这本书,印象中是本难懂的书. 而且,在说到『悟之里』的时候,日高还说过另外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要不是你们7年前多管闲事的话,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难道日高憎恨永久的理由,还跟我们有关系?」 这一切只不过都是明生的猜测而已。 所以,为了搞清事情的原委,明生非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本『悟之里』不可了。 「欢迎光……『宿泊会』不是从晚上才开始的嘛!」 小穗看到明生白天就出现在泡沫红茶店里,有点小意外。而明生笑了笑说道。 「有点事,正好路过这里……对了,妳妈在吗?」 「我妈不在啦,她今天有事出去了。」 「这样啊……那美花还在家里吗?」 「她不是在学校吗?她说先去看一下花园,就会过来这里的……。」 「这样。那我先去叫她。」 说完,明生便要夺门而出。 「……明生,你到底怎么了嘛,今天怎么怪怪的啊?」 小穗迷惑地叫住了明生。明生只能打开手里的袋子,拿出那本『悟之里』——是刚才在附近书店买的,明生自己已经大略看过一遍。 「妳看一下。」 「哈?可是我,这本书……。」 明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塞给了小穗。 「等,等等……干嘛啦?」 「妳看就是了,一定要看噢!看完以后,我会跟妳解释一切的。」 「什么啦?说清楚再走啊!」 小穗被神秘兮兮的明生搞得有点急躁了,可是也没有办法。 ——明生不久就在路上碰到了美花。 「哇噢!明生来接美花啦,没想到你也会这么体贴?」 「我没有那么差吧?好了,废话少说,快跟我来。」 「哈?干嘛这么慌张啦?啊哟,不要拉美花的手啦,好痛……。」 ——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红茶店。只见小穗歪着头,面有难色地坐在柜枱边。 「看来你已经看过那本书了。」 小穗无言以对。明生连忙拿起那本书,二话不说塞给了美花。 「妳也看一下!」 「哈?我不依,美花讨厌这本书啦!」 「叫妳看就看,这么多废话!」 「怎么了嘛,明生。从刚刚开始,你就很奇怪耶。」 「妳乖啦,看完后,买好东西给妳吃。好不好?」 「嗯……那好吧,不要骗我噢!」 美花叽哩咕噜抱怨了一下,就到旁边去看书了。 美花看书的脸邻表情丰富得不得了。看得出是随着情节的起伏而变化的。全部看完后,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小穗他们那边。 「……什么嘛……美花,一点也不懂……!」 「你看吧……明生,我们都不懂啦,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啦?」 小穗冲起一壶香草茶,皱着眉头对明生说道。神情很是不解的样子。 「其实呢……所以呢……就是这样样子的,妳们现在知道了没?」 明生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原来『悟之里』这本书,写的就是明生、小穗、美花和永久之间的故事。 主要写的走,在一个夏天,3个小孩与带有『悟』之血统的少女,无意中结识并变成好朋友的故事。这不也就是7年前,明生他们与永久之间发生的事情嘛。 虽然登场人物的名字有所不同,期间发生的小细节也不一定完全一样,可是只有他们4个才知道的情节,也被清楚地写在书里了。这是非常让人匪夷所思的。 「咦?为什么美花跟大家的事情都会被写在书上呢?」 「我看是纯属巧合,这种内容谁都写的出啊,不是吗?」 美花刚大声嚷嚷完。小穗也开始自己猜测起来了。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明生 立刻反驳。 「妳们看作者的笔名……作者写的就是我们的故事。」 「……笔名?」 美花开始寻找封面上作者的名字了. 『一年五月』——这种名字被用在笔名里,实在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既然是写『悟』的故事,那引用『一年神社』之『一年』,作为自己的笔名,这个解释就够充分了。 「啊呀,我让妳们注意的不是『一年』,是后面两个字『五月』啦!」 明生边说边拿出纸和笔,准备更详细地向她们解释. 「我看还是用写的比较清楚些。我觉得作者在笔名上下了点功夫,这个名字是这样一点一点演变过来的。」 接着,明生开始一步一步详细分解了。 五月——may——明——我妈的名字(注:日语的『明』与英文的may发音相似。) 「……啊,真的耶,真是阿明妈妈的名字耶!」 「嗯,我想作者大概就是我妈『春野明』……。」 虽然明生走这样理解的,但令人想不通的地方仍有很多。 可是,还是有很多左证来成立他的假设。 首先,就是小穗妈妈的证言.穗波之前说过,学生时代的小明,也就是明生的妈妈,就极其热衰于写作,还曾经梦想成为一名作家。 还有,夏日祭典那个夜晚,日高说过的话。 「你不知道『悟之里』吗?开玩笑,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作为写这本书的作者,不可能没有对小镇上发生的连续『杀人案』进行过调查研究。因此,现在想想,被日高发现这件事情,也是在常理之中的。 「……虽然你这种解释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会不会太牵强了呢?」 其实小穗的反驳,明生之前也是有想到过的。 于是——他又开始对『一年』,提出自己的见解。 「妳们看这个『一年』。『一年』是不是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而我们4个中间,就有『春』和『夏』。美花,妳明白我的意思吗?」 「春和夏……春指的是明生你的姓——『春野』,而夏就是永久的——『夏森』,对吧?」 「没错。小穗,妳妈妈的旧姓是……?」 「……嗯,是姓『秋吉』。我妈嫁给我爸之前是叫『秋吉穗波』……。」 「这样的话『秋』也有了。美花,一花妈妈的旧姓是什么?」 「嗯,我妈的旧姓是『白雪』……有雪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冬』呢!」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穗和美花,明生开始发表自己的结论了. 「我认为,这个『一年』……其实就暗示着我们4个人妈妈的旧姓。」 其实,他们也是知道,自己的妈妈都喜欢拿名字来做文章。他们自己的名字,就都由自己妈妈名字里演变而来的。 如果这个样子想的话,他们大概可以肯定,『悟之里』的作者就是明生的妈妈小明了。 而且,如果这个解释是正确的话,一个更令人吃惊的猜测也将随之成立。 小穗激动地说。 「……等一下等一下,这样说来,我们3个人的妈妈和永久的妈妈是认识的喽!」 美花吃惊不小. 而此时,明生代替小穗,回答了美花的疑问。 「妳从名字方面好好想想看。汉字虽然完全不同,但是永久(towa)妈妈的名字是『佐和』(sawa)……读音很像吧。」 「不要说得那么轻松啊你……。」 小穗非常不满地大叫起来。 「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呀!」 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话,小穗确实不知道,穗波隐瞒此事的理由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 「我回来了……啊!明生、美花,你们已经到啦!」 「大家好.我们把晚餐的材料买回来了。」 永久跟着穗波,一前一后进来了。 永久两手抱着塞满食物的袋子,满脸笑容。八九不离十.她一定是对于今天的『宿泊会』相当期待。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在回来的路上,和永久不期而遇啦。」 「对啊,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买东西了.」 「太好了,多亏永久了,东西好重噢!」 明生上前接过永久的袋子后——慎重地对穗波说。 「……穗波妈妈。我们有事想问问妳。」 「问我?」 穗波看了看明生。又依次看了看小穗和美花。 「……这么严肃?看来,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结束的。」 穗波料到了事态的严重,笑了笑走到门口,把『营业中』的牌子翻了个面,变成『准备中』. 「你们知道的还不少嘛!」 穗波边感叹边慢慢走到柜台旁,明生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了。 「没错……佐和的确是我和一花、小明学生时代的同学。」 「果然如此……。」 明生稍稍有点得意。 可是——对于穗波的言外之意,明生并没有注意到。 「我们4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复习功课。就是每天在一起也不会腻那种好朋友。」 「……等等!学生时代……?这样说来,佐和妈妈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去学校上课的喽?」 穗波的回答,让大家大为吃惊。 「对啊!佐和并没有『悟』的能力啊!」 「……哈?」 在场所有的人,除了穗波自己,几乎在同一时刻都大叫了起来。小穗连忙向穗波跑去。 「妈!那妳知道『悟』……永久家的事情吗?」 「嗯。知道啊,而且很清楚啊!」 穗波毫不掩饰地笑着承认了。这个笑容,很让明生他们不解。 「因为对我们来说,没有保护好佐和,绝对是一个屈辱的回忆。因此,不提也罢……。」 说完这句话,穗波就苦笑了起来。这种夹杂怨恨与自责的笑容,是小穗他们从来没有看过的。当时她们4个人的关系,就像明生他们一样。 大概是因为性格相似的原因,穗波和小明常为了噶点小事就会相互抬椟。而且一争起来就没完没了,出面打圆场的和事佬总是佐和。但往往到最后,佐和也会被卷进去。这时候,八面玲珑的一花就该出场了。 她们4个人就是在『笑了哭,哭了闹,闹完又和好,和好了再笑』之中,度过了学生时代,期间也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由于佐和是『悟』的后裔,所以有好几次被迫离开学校。尽管如此,4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改变——直到毕业典礼那天。 「再见了!」 ——大家都被佐和的突然告别震惊了。 「我再也不能和大家见面了。因为我是『悟』的后裔,除了上学期间,不能再接触外界了。毕业以后,也就是接下来的日子,都只能在那个山里度过。」 然而,穗波她们完全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她们还对佐和说『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呢,那不等于被囚禁吗?我们会帮妳逃出来的!』 可是,佐和不想给3个人添麻烦,一直没有点头。接着,就被镇上准备好的车子,押回了山里。茫茫然地消失在3个人的眼前。 穗波她们为了救出佐和,就决定上门去找她——也就是现在永久住的那个家。但是,由于守卫森严,她们没有成功。 所以她们只能 冲到另一个地方——镇上一家名门的府邸。 「这家的女儿也是我们学校的,不知什么原因,她就是喜欢刁难佐和。当然,她对『悟的事情也很清楚。我们以为一定是她在背后搞鬼,所以想也不想就冲到她家里去了。」 穗波一边叙述着一边又流露出后悔的神情。 「我们过去后,她家的门就是怎么也不肯开。我们就在门外一直大叫『把佐和还给我们』。叫到最后连喉咙也哑了。你们想,一花一直很注意自己的仪表,那天她居然也叫破了嗓子。尽管如此,那个门还是没有开。我们真的被逼急了,连佐和再三叮咛不能讲的话,也脱口而出。」 「妈,佐和妈妈再三叮咛不能讲的话是什么呀?」 「嗯……就是有关『悟』的事情啊。我们出于无奈,只能威胁他们了。我们想让佐和脱离那个该死的古老迷信,于走就威胁他们,要是不放人的话,就把这个小镇长久以来一直延续着的秘密公诸于世。」 明生他们听到这里,越来越可以想象当时状况的紧张了。因为那个时候说出那种话,是极其危险的。接着,穗波开始用有点自嘲的口气说道。 「一花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被人家欺负过,更不要说被人打呢!」 「听到我们威胁后,立刻从院子里冲出几个下人模样的男人,硬把我们拖进了院子。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们还拉住我们的头发打。我们流血了,胃里面的东西也都吐了出来……。」 「穗,穗波妈妈……。」 「那些人还说了很多『妳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想救人没那么容易,再这样胡闹下去的话,就把妳们打成残废……嘿嘿!今后妳们就别想生孩子了』之类的话,那时候我们真的一点尊严也没有,人格完全被侮辱了,就一直哭啊哭的……就这样,我们失去了佐和……。」 「……」 明生他们被这凄惨的结局震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候,穗波又开始说了起来。 「可是之后,我们的行动终于取得了唯一一次的胜利。我们逃过他们的监视和警戒,穿过林子,进入大山,终于到了佐和……也就是永久现在的家。」 「真的嘛?妈!」 小穗顿时兴奋了起来。穗波立刻回以一个她惯用的——『v』字胜利动作。 「可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之后我们3个就像是上了黑名单的人物。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暗暗监视。从那次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佐和了——但是,那一次能够相遇,对我们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穗波看了看明生,又看了看美花,继续说了下去。 「还在念书的时候,一花就提议过。说等大家生了小孩后,小孩子名字里的一个字,一定要跟我们名字里的一个字相同……这样的话,即使大家分隔四方,只要小孩子们能遇到,他们就会知道,彼此的妈妈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而且这样的话,小孩子们也有可能变成好朋友。」 明生发现,这时的穗波眼睛里充满无限怀念之情。 「当然,一花在这样提议的时候,大家都把它当作笑话,听过就算了……但那天在山里跟佐和再次相遇的时候,小明突然想起这个『笑话』。于是大家约定好,一定要那样做。这也成了我们友谊的见证……。」 说完后,穗波深有感触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开始沈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一样。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明生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佐和妈妈——在问了我们名字之后会那么说。」 「嗯?……说什么了?」 明生开始跟穗波讲述7年前听完大家自我介绍后,佐和讲的话了。 「好好,阿姨已经知道了,你们都是乖宝宝。」 「果然,佐和还是发现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下次一定要告诉小明和一花……。」 穗波落泪的情景,深深打动了在场的4个孩子。 7年前穗波好像就有所发觉,孩子们和佐和的小孩见过面了。她也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小明以及一花。 「可是妈,当时为什么不索性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大家呢?」 「我想,要是太急告诉你们的话,也许你们就再也不敢跟佐和的小孩见面了。所以,就先保密喽,等到了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你们也不迟啊!」 解释完这个后,穗波再次露出后悔的神情。 「……可是,到我告诉小明、一花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就是『那一天』到来的时候。7年前的暑假……迎接盂兰节的那一天。」 ——7年前,我们3家约好一起吃饭。小孩子们则在白天先相约出去玩,晚上再回去参加人人们的晚餐。 可是,到了很晚——他们才回到家。 而且,回来后与出去前的状况,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们的眼睛无神,两脚发软。无论穗波怎么质问他们,依然不作任何反应。 3个人的父母都以为也许是白天玩得太累的缘故。可是第二天,这个猜想就被推翻了。 3个小孩不要说在一起玩,就连话也不说了。彼此之间就如同从来不认识一样。 这时,父母们开始着急了,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往日的朝气,连忙带着各自的孩子,奔波于各家医院。可是,检查下来的结果并无异常,相反医生们一致认同是父母们神经过敏了。 也在那个时候——传来佐和夫妇去世的消息。3家人都人为吃惊。 她们连忙向镇上名门家的下人打听墓地的所在地。可是,却被告知『没有关系的人,一律不准打听』。适时,穗波又气愤地说道。 「那时候,还有一个人,居然还恶狠狠地说『怎么大人小孩都那么喜欢惹是生非呢?』」 「……哼!」 『7年前,都是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就是你们当时干的好事,才惹来现在那么多的麻烦……。』 这样想来,日高说过的话跟穗波的话,是相互一致的。 「被他们这么一说,我们才开始意识到,你们判若两人的那天一定发生过什么……佐和他们和你们以及镇上那伙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穗波终于说完了,整个红茶店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明生的脑海里,迅速回忆起小时候经常去医院的情形.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还有医生问不完的无聊的问题。 「对呀……这样说来,那个夏天,我妈好像一直带我去看病。」 可是,之前的回忆,明生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好不容易才能想起一些『冒险日』之后的事情。 明生总是企图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最多只能想到『友谊之约』这个时间点。其它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记忆完全被锁住了似的。 「……就像看『悟之里』对吧?那种感觉。」 突然,美花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就像明明知道还有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就像那本书只讲到『冒险日』那天就结束了……可暗我总觉得应该还有什么。」 确实如美花所说,『悟之里』只讲到『友谊之约』以后,大家各自回家,继续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虽说是一个好的结尾,但也未免显得有些仓促了。 对于美花的疑问,穗波接着说道。 「我倒是觉得……应该还有续集的。」 「哈?」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本书。我的朋友能够写出这样的故事,我真的很为她感到骄仿。」 「我也很喜欢。读完后,感觉暖洋洋 的,而且字里行间又充满着无限情意。」 对于永久的赞同,穗波耸了耸肩,继续笑着说。 「其实要是小穗、明生和美花,能够早点读到这本书就好了……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直不想读它对吧?我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人故意不想让你们想起7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明生你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了吗?大概全部都是有关联的吧。」 为什么『悟之里』会是这种不了了之的结局、为什么『冒险日』后,3个小孩会判若两人,而且互不相认、为什么3个小孩都对『悟之里』这本书那么杭拒——穗波企图用这种推理的方式解释给他们听。 「小明并非只想写一本虚拟科幻小说噢!」 对于这一点,明生则是完全赞同穗波说法的。明生觉得,自己的妈妈不是那种为了出名就把小孩子的事情夸大写出来的人。 「那我妈到底是为什么写这本书呢……?」 「……嗯,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说到这里,穗波开始跟大家讲小明生前的事情了。 ——从『那天』以后,小穗和美花的情况开始渐渐好转起来。 可是两个人依然不能和好如初。 明生的情况更糟糕,不仅看上去完全没有精神,而且变得非常温吞,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小明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决心一定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因此,要找出让3个孩子恢复『正常』的方法,首要之急,也就是要找到佐和的女儿——永久的下落。 然后,小明就查遍小镇的历史,边看与明生有相同状况的病例。只要听说有跟『悟之传承』相关的事情,无论是在世界上哪个角落,就马上飞过去。 直到有一天——穗波接到小明打来的国际电话。说是找到一个知情人物,所以她马上飞到美国去。 『穗波,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到底什么事情?』 『我决定了……接下来我要出本书。』 『出书……?小明!妳到底知道什么了?』 『具体的回来再跟妳详细说清楚。这可是国际电话耶,我出差津贴还不够呢!』 没想到,那成了穗波听到小明讲的最后一句话。 就是那次,明生的父母在飞机事故中双双身亡。 葬礼过后的几个星期,一本童话出版了,而且在全国引起轰动. 「可是,穗波妈妈……妳说的有续集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本书里写的事情,对于你们来说是秘密,而我们都很清楚!可是,书里没有涉及到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那一天』的事情。」 我想,小明写这本书的目的,也是为了借机揭露小镇的黑暗面,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我想了想,这本书出版前,那些名门一定有插手干涉过,把一些对他们不利的内容全部删除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啦。 「可是……会不会是穗波妈妈想太多呢?」 「也是。我也跑到出版社去打听过这件事情。可是吃了个闭门羹。对了,那时候正好明生要把这本书借给永久,不是吗?」 「……对对对,我们也是约好在这里把书借给永久的……。」 「对啊,明生你那么讨厌那本书,怎么还会在呢……也许是出版社送来的……。」 这样一说,明生突然意识到。 「……对了,搬到这里的时候,全部是委托搬家公司。大概走那个时候把东西都搞乱了吧……。」 「那本书好像还是在美里町的监督下出版的。」 穗波说道。 「可是,这本书怎么会寄到明生家里呢?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主动这么做耶。」 「难道是妈去出版社说了?」 小穗的直觉完全正确。 「嗯,给我响应的那个人,也就是把书寄给明生的那个人,正好是我认识的。可是那个人在离开出版社后,下落不明了。」 那个人寄书给明生的条件走,要穗波对此事三缄其口。 「就在这个书出版前不久,小镇还出面要求停止出版呢。一定就是名门想出钱了事.可是,小明身前已经跟出版社交涉过,即使自己会遭遇到任何不测,这本书也绝对要出。所以出版社没有受控于小镇。」 「这样说来,那书里的内容……。」 「嗯,还是与原稿不太一样的。」 穗波摇着头,接着明生的话说了下去。 「虽然小镇阻止出版没有成功,但是他们提出删除后半段的要求。出版社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接受这个要求。 尽管如此,这个书居然还被列在最受欢迎的排行榜上,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内容虽然没有被改掉,可是故事的『后半段』却被强行删除了,也就成为现在的这本『悟之里』了。而且原稿的后半部分。也被名门夺走,连担当编辑的人员也下落不明。可以说『悟之里』的后半部分,已经石沉大海了。 「最重要的部分,被那些可恶的家伙的抢走了啊……?」 明生懊恼地说,而旁边的小穗却笑着说道。 「现在可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那些最重要的部分,一定是小镇名门拼命想掩饰的部分。」 「是噢……真的耶!这样说来,我们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穗波妈妈,今天真是太谢谢妳了!」 明生笑着对穗波说。而此时的穗波,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严肃地告诫4个孩子。 「可是。也只有你们自己才能想出那天发生过什么。只有过了那一关,你们才可以变回以前那个真正的自己。」 然后,穗波一个一个确认他们是否决定克服困难。 3个人都坚定地点了点头。只有永久一个人,好像非常消沉的样子。 「永久,妳呢……?」 「嗯……这个……我想说的是,穗波妈妈,妳是不是有点恨我呢?」 永久带着哭腔问道。 「都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跟我相遇,阿明、小穗、美花才失去记忆的……要是没有我的话……。」 (从头到尾都沉默的永久,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明生可以想象永久的罪恶感有多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 「……我怎么会恨佐和的女儿呢?」 面对微微发抖的永久,穗波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 「永久,妳将心比心好了,如果你们4个人以后有自己的孩子了,妳也碰到我现在的状况,妳会恨小穗、明生或是美花的小孩吗?」 「……一定不会的。」 永久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拼命地摇着头。 「他们对我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我要保护他们,就像保护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一定是这样的。」 「那就对了,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啊!我当然也要保护妳喽?妳明白吗?」 「嗯……!」 被穗波这样一比喻,永久有点不好意思了,害羞地笑了出来. 穗波边抚摸着永久的头,再次看着大家。 「听着。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好像是把永久放了出来……但是,你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在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就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一旦发生了危险,谁有了困难,能互相帮忙的只有你们彼此了。」 ——4个人连忙做出了坚决的反应。整个红茶让充满着温馨的气氛。 第6章 暑期班活动 「从现在起,本年度的暑期班活动正式开始了。」 也就是『宿泊会』的两天后——历时3天的暑期班活动。在执行委员的宣言声、以及雷鸣般的掌声申,正式开始了。 同学们马上开始进行男女分组行动,在广场上搭起帐篷来。 明生和永久是活动的委员,所以除了自己的组以外,还要为其它的组提供服务。 由于他们是被班上孤立的两个人,所以没有选择的权力,哪里人少就被分配到哪里。 幸好永久的组里,没有类似莲见那样嚣张跋扈的人,明生总算也可以放心一点。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还可以增加永久与其它同学的交流。明生越想越开心。 如今的明生与之前已经不太一样了。 现在他也开始重视同学间的人际交往了,也希望能够拓宽自己的交友圈。 之前因为莲见的关系,为了避免跟自己有关的人受到牵连,明生几乎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与班上其它任何同学交往。而通过这次活动,又重新跟班上的男生们建立起新的友谊关系。 而永久,之前就很热衰跟班土的女生交流。只是莲见总是暗中作祟,使得永久没有跟人交流的机会。 因此,对这次的活动她非常期待。可是,她跟明生的处境不同,毕竟女生班里有一个莲见。也因此使得永久和其它同学的交流,不如明生来的顺利。 可是午餐前明生准备进入委员会的大楼。就在通过化学教室前的走廊时,还是碰到了自己最不愿意遇到的人。 「噢!真辛苦啊!」 「……妳在这里干嘛,莲见同学?」 这里是严禁出入的地方。而莲见却傲慢地笑着说。 「在散步啊。」 「要散步的话,到外面散去!」 「这可是我的自由。」 「妳以为什么地方都走可以让妳自由进出的吗?」 明生说了非常挑衅的话,可是莲见并没有生气,继续不阴不阳地说。 「祝你玩得愉快!难得的暑期班活动啊。」 说完,她就离开了走廊。 「……不利又有什么阴谋了,可恶……。」 明生看着莲见的背影,警觉心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候,明生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嗯?莲见不也定名门之女嘛……她到底知不知道『悟』的事情呢? 仔细一想,如果她知道的话,依照她的个性,绝对会抓住这点向永久进攻的。照这样推下来,她大概还不知道吧。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莲见为什么一直要找我们的麻烦呢? 莲见和明生他们变成死对头,好像也是从『那天』开始的。 如果不是因为『悟』的话,那又到底是为什么呢——明生实在有点想不通。 从下午4点开始,大家就忙着准备做晚餐。大概到了6点多的时候,已经都差不多了。 整个广场上都飘着咖哩的香味。 身为委员,明生他们就帮忙做些生火、添柴、分配食物之类的事情。然后在大家吃完饭后,再整理一下锅碗瓢盆以及料理餐具就好了。 就在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 「……」 「哇……!」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 (残缺图源一页) 「那个位置……是永久的!」 『好了,我们已经分配好食物了,大家准备入座用餐!」 广播继续说道。 莲见听到广播后,非常满足地笑了出来,然后又瞥了明生一眼就离开了。 「……混帐,可恶!」 明生迅速从屋顶往下赶。 他顿时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圈套。 莲见设计把自己引开,然后再对永久下毒手。 (可恶,我怎么那么笨呢,日高想对付的是永久,又不是我。) 明生边跑边埋怨自己,怎么会没想到,莲见跟日高有可能会连手来对付永久呢。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等到他跑回帐篷的时候,大家早己入席了。 『大家一起开动吧。』 广播喇叭统一指挥。 眼看马上就要跑到永久那桌了,大家已经开动了。 「永久,不要……。」 明生嘶声吼道——就在这个时候。 「嗯……夏森同学。」 不知是谁拉了拉永久说。 永久一受惊,连忙放下汤匙看着她。 「夏森同学,我看这份咖哩看上去比较好吃,妳吃这个吧。」 ——原来是班上另一个女生。 (这女生好像叫常盘惠……。) 小惠把永久正要吃的那份咖哩换掉了。 不知怎么了,周围好几个同班的女生也都站到了小惠旁边。 「是噢,谢谢妳!」 永久一些小吃惊,可是还走向小惠道了谢。就在那个时候,小惠的眼神和刚刚赶到的明生交会在一起了。 她好像用自己的眼神告诉明生『没事,不要担心。』 「……等一下,妳们!怎么那么多事?」 突然听到,莲见非常生气地大叫着。 「这个,这…….」 明生正准备揭穿莲见的阴谋,小惠抢先说话了。 「干,干嘛?我们又没做什么喽!」 ——听得出小惠的声音有些发抖。 可是她说得完全没有错,对于这件事,莲见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可是,这样一来,莲见在女生中的绝对威信就会受到打击。 「没做什么?那妳为什么擅自换掉夏森的咖哩,谁让妳这样做的?」 「干嘛啦,我只是觉得这份咖哩看上去比那盘更好吃,所以才跟夏森同学换一下的啊,这还需要经过谁同意才能做吗?」 「好,好,妳,妳们……。」 莲见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这时候,旁边的女生也妳一句,我一句地说起话来。 「对啊,这跟妳有什么关系呢!妳别想再控制我们班了。」 「……什么?妳们现在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莲见气得发抖了,而旁边的女生开始边哭边说。 「什么嘛,我们连换一个盘子的权力都没有吗?谁让妳往盘子里放坏东西的呢?」 莲见听到这里,稍稍有点震惊。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班上的女生都看在眼里。 这时,一旁的明生也充分了解到那丛一女生们的意图。她们一定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决心『背叛』莲见的。 「好,算你们狠!今天的事你们统统给我记住!」 明明已处于弱势的莲见,为了挽回面子依然在那里发讽。 「够了啦,妳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刁难永久就算了,否则,我们就把这盘咖哩饭交给老师……。」 说完后,小惠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莲见听完后,连忙抢过那份咖哩,拿起一个汤匙,当着大家的面,居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了。 吃完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说。 「……随便妳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大家都被莲见的举动惊呆了。 而莲见还继续笑着说。 「谢谢妳们的招待。我永远不会忘记,妳们请我吃过那么好吃的咖哩饭。我一定会回请妳们的!」 说到这里,莲见睑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取而代之 的是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看来是『药效』起作用了。 「哈哈哈……妳们等着看好了!」 愤怒的脸上还残留着尴尬的笑容,只见她怒气冲冲地向校舍走去。 在确认莲见真的走远后,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好可怕噢!」 「真的吓死人了!」 明生走到小惠的桌子旁,摇了摇还在发呆的她. 「真的好可怕,连我也吓死了。还好我晚到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莲见那副嘴脸呢!呵呵!」 「春野同学!你还说?」 小惠听到明生的风凉话,一下子笑了出来。周围的女生们也都随之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永久才搞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连忙站起来跟大家说。 「真是对不起大家了……都是我……。」 「别那么说,该道歉的是我们。」 小惠连忙阻止永久继续说下去。 「我们大家一直装做不理妳的样子,所以我们该道歉。」 「哈?不会啊,哪有……?」 永久还没说完,其它的女生又开始插话了。 「其实,我们大家都很想跟妳做朋友,很想跟妳聊天什么的。可是,由于实在害怕莲见,所以……。」 「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很多人想跟妳交朋友呢。」 「所以……对不起了。」 永久连忙低下头,向大家赔礼道歉。 看到大家这么友好,明生是最高兴不过了。 「那我们做朋友吧?」 小惠伸出手对永久说。 「那,那妳们原谅我啦?我真的很高兴能够跟大家做朋友。」 「那太好了.那,我先来自我介绍好了。我叫常盘……。」 「……常盘惠对吧?」 「咦?妳知道啊?」 「嗯,我都知道大家的名字呢!妳是加藤麻美,妳是森岛彩。妳是筱原麻衣子……。」 永久面对大家,一个一个说出了她们的名字。 「哇噢!我们大家的名字妳都记得啊?」 「嗯,那当然啊!」 看着大家感情那么好,明生暗暗高兴。 「真是太好了!永久。」 ——眼看就要到就寝时间了。 在做完第一天的晚报告后,委员都纷纷回到各自的帐篷里,进行最后的点名上作。点完名后,这一整天的工作,就算告一个段落了。只见永久心神不宁地向明生走去。 「阿明……莲见好像还没有回来耶?」 「莲见?干嘛……?哎,妳又想太多了。」 明生马上就意识到,永久一定是担心莲见会中毒。 「那,要不要先告诉老师呢……?」 「不要啦。她放的『毒药』一定不会要人命的啦,」 明生硬是拖住永久,不让她去报告老师。 「刚刚听常盘说,莲见拿着的那个小瓶子……是化学教室里拿来的催便剂。」 这样说来,去年和小惠同一班的明生,对这个也是有印象的。 这个催便剂除了可以催便意外,是没有什么其它副作用的。 「莫非,莲见还在厕所里……也许她正难受着呢。」 永久又是一副非常担心的样子。 可是明生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如果真的像永久说的那样,明生也只觉得是莲见『自作自受』而已。 「万一出什么事的话,莲见会不会有危险呢?」 「可是,即使那样的话,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呀?」 「那至少你先让我去看看啊,要是没什么的话,我也可以放心。」 「妳看妳看,妳又多事……。」 明生本来是想抱怨一下的,但是回头想想,永久本来就是个善良的女生。 「好吧好吧,谁叫妳心肠那么好呢?」 ——两个人连忙回校舍,准备先看看莲见的状况再说。 「可是,现在怎么办?女生厕所不是有好几处嘛。」 「嗯,我们就从最近的开始找吧……啊!」 永久还没说完,就小声地叫了出来。 明生立即顺着永久的视线看去。 突然,他们看见走廊那边一个人影,慢慢地移动着脚步——那个人就是莲见。 月光透过窗子,直接照到莲见的脸上,非常憔悴的样子。 那时.莲见也看到了他们,立即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吗?」 莲见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嗯,妳,妳还好吧?」 永久小声地问到。 「别假惺惺了,妳当我是傻瓜啊?」 可是换来的只是莲见不体谅的谩骂。 「妳也不想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还不是拜妳所赐?」 「我看妳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怪别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我看妳就是没有!」 听到明生的话后,莲见连忙转向他。边发抖边说道。 「……没错啊,那我要谢谢你的忠告了。你真是教训的好啊!」 说完,莲见阴险地笑了起来。 「……妳,妳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欺人太甚了!」 两个人再次四目交接,莲见说完就准备离开。可是,在经过明生他们身旁的时候,突然一阵晕眩。 「噢,噢……你怎么了?」 「不要你们多管闲事。」 莲见一把推开好意相扶的明生。 「你们给予我的羞辱,我是不会忘记的……。」 丢下这句话后,莲见硬走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只留下莫名其妙的明生和永久。因为他们根本不晓得莲见在说些什么。 (……哎!她到底在恨些什么嘛?) 维说莲见跟日高连手,可是她根本就不晓得『悟』的事情。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说她是天生看到明生就讨厌,好像也没有那么单纯。她处处与我为敌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明生百思不解。 而且,这次她对永久『下毒』,结果变成『自作自受』,既不道歉也不解释,完全理直气壮,态度又强硬得不得了。明生认为原因并不简翠。 但是,明生就是想不出,蕴藏在莲见玛利亚心里熊熊的怨火,到底源于何处? 隔天——也就是暑期班活动的第二日。 这一天,将举行由永久和明生提议的全员性活动。 说明会是从上午9点开始。大家由抽签决定先后。 大概在10分钟后,4个组分别开始进行。 每一组同时出发,而且都有一张地图。地图上分别标明了『提示1』。然后,要求根据『提示l』,找出『提示2』。当然路线是同一条。 为了更具保密性,路线是由老师们决定的,连明生他们几个委员都不知道内情。 「那我们说好,4个人不管谁先到,另外3个就要请客……当然喽,我一定就是那个被请的。」 「别说得那么轻松。永久、美花,妳们说呢?」 「嗯,我们不会输的啦!」 「美花的组里啊,还有个girlscouls的成员呢!她厉害着呢!」 ——说完后。他们4个人就分别回到自己的组里去了。 明生的组别,行动起来颇为顺利。他们很快地就在一年神社的门口找到了『提示2』。而此时小穗所在的组。才刚刚发现『提示1』。所以,明生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向『提示3』 找去。 根据『提示2』来看,『提示3』应该在自己所居住公寓的方向。 明生一路跑去,在路上看到美花组里的同学正在那一带迷路,而明生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也轻易地领先他们。 跟明生他们一样,永久和小惠的小组,也没有碰到什么障隘。他们也已经找到了3个提示。而明生的组,根据规则应该进入30分钟的休息时间。 明生想,前一个提示点是在自己居所附近的公民馆找到的。那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而身后是大山,通往那里的路已经被『禁止入内』的牌子挡住了。 这样看来,一定要返回刚刚的地方,才能找到下一个提示点了。 「那我们原路返回吧。」 正当明生与同组同学商量策略的时候。 「春野同学!」 ——小惠一个人急匆匆地跑向明生,脸色非常难看。 「永久,永久不见了!」 「哈?不见了,会不会在厕所呢?」 「可是……刚刚莲见来过。」 「……莲见?那永久是在哪里不见的?」 「在公民馆,就是之前一个提示点的地方。」 明生听完后,连忙大步跑回刚经过的大路。 途中小惠就开始讲述整个过程——永久的组别是在公民馆的地方用午餐的。也就是在她们相继上厕所的时候,l号选手的莲见出现过,那时候永久一个人在看管大家的东西。当小惠从公民馆出来的时候,看见好像莲见对永久说了什么。这样看来,莲见故意挑这个时间出现的。 然后,当莲见看到小惠她们出现的时候,就马上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嘲笑。可是,当小惠问永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水久只是笑着摇摇头。 接着,当大家用完午餐,准备继续出发时,永久就不见了。 「那永久不见的时候,莲见呢?」 「没看见。也许她就是趁大家不在的时候出现,说完话就离开。」 明生认为小惠的推测应该没有错。因为平时永久的身边总是围绕着3个好朋友。莲见绝对不会找那个时候下手的。 几分钟后,明生和小惠又回到了公民馆,依旧不见永久的身影。同一个组的女生,也到处找过,不过仍没有找到。 她们唯一没有搜索的地方,就是写着『禁止入内』的栅栏内。 明生看了看里面问道。 「常盘,这里有谁找过吗?」 「嗯!为了保险起见,这里是日高老师查的,他前面才刚进去。」 ——明生立刻呆住。 等回过神来后,明生抓住小惠的肩膀,拼命地摇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日高?」 「啊……好痛……。」 小惠被明生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吓呆了,连忙回答。 「就在我们大家慌张找寻永久的时候,日高老师来了,我们告诉他永久不见后,他就说『好吧,我去那里找找,妳们快到其它地方继续找找』接着……。」 「接着怎么了?」 接着还说这里走山路,非常危险。妳们千万不要过来,等我回来就好。」 「……那个混蛋!」 明生连忙要朝山路跑去。突然,被小惠一把抓住。 「等等!你知道什么了吗?」 「没,没,我只是想也去那里找找看而已…….」 「……那么,我也去!」 明生看了一眼坚定的小惠。依然决定不带她去。 因为小惠对状况一点也不清楚,就这么莽撞地带她去的话,不晓得会不会有危险。毕竟,日高那个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那这样吧,妳帮我一个忙吧。帮我告诉小穗和美花……就是3组的佐仓和4组的吉野。告诉她们我去山里了。」 「可是!」 「算我求妳了!妳就等在这里,她们应该也快到这里了,到时候妳记得告诉她们,拜托了。」 小惠本来是要坚决同去的,可是看到明生这个样子,只好同意留下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好吧。我帮你传话就是了。具体的事情,现在也不问你了。」 「谢谢,太谢谢了!」 明生说完,就朝山里跑去。 ——『禁止入内』的栅栏前。干仔和巽仔守在那里。 两个人看到明生后,立刻挡住了他的去路。 「喂!春野,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啊!」 「……你们快给我让开!」 明生根本不管干仔的警告,趁乱给了他们两拳。 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扎扎实实地被明生打倒在地。 就趁他们双双倒地的时候,明生立刻跨过栅栏飞奔过去。完全不理会身后两人的谩骂声,拼命地向山里跑去。 (可恶……不知道日高对永久做了什么!》 明生的心脏就快跳出喉咙,焦急的心情几乎达到极限。明生真的很想大叫出来。至少这样可以发泄一下。这时候——。 「嗯?这个……不是永久的包包吗?」 明生看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包包被扔在路上。顿时,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生对这一带的山路,非常清楚。他马上想到出了前面的山路,再往前就是林子。途中会经过一个悬崖。 「不会吧……太夸张了!」 明生立刻往掉落包包的山路跑去,朝前面的林子飞奔过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前方有争吵的声音。 「住手啊!不要开这种玩笑嘛!」 「吵死了,妳给我闭嘴!」 ——很明显,这是莲见和日高的声音。 「他们在讲什么呢?」 明生非常好奇,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从草丛里钻了过去。 眼前——不到lo公尺的地方,就是悬崖。离悬崖不远的地方,莲见呆站在那里。 日高站在悬崖边,正紧紧逼着一个人,不用说那就是永久。 「阿明!」 背向悬崖,面向林子的永久,发现了明生。 「……春野!」 被永久一叫,莲见马上回头看向明生。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莲见.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相反地,日高的表情还是那么的狰狞,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明生说. 「好你个血气方刚的小鬼……你总归还是来了。」 「混帐!快把永久还给我。」 「你可不要过来噢……你一靠近,她就要掉下去喽!」 日高看到明生企固过来后,就一把抓住永久,想要把她推下去的样子. 「啊……。」 永久发出凄惨的叫声。 「住手!」 被他这么一威胁,明生连忙停了下来。 (不行……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日高完全已经失去了人性,样子非常可怕。 「好了啦,住手啦!你真的太过分了!」 明生看到几乎是雇哀求的莲见,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刚刚是……莲见企图阻止丧心病狂的日高。) 「我过分?……玛利亚,妳刚刚不也是跟我提起优奈的事情吗?」 日高盯着莲见,说了一个明生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我只是要她知道什么是被推下悬崖的滋味。我哪里有过分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她干的,搞不好走意外也不一定。」 (『优奈』?『意外』? ……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 明生越听越胡涂,就趁机试着悄悄地靠近永久。 「事故?要是意外的话。为什么优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日高不买帐,连忙『据理力争』起来。 「伤旱就痊愈了,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你,你没有听说过啊……就是植物人啊!」 莲见还是那么直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植物人?我呸!根本不是。」 日高听了莲见的话后,连忙笑她无知。 「我看妳是一点也不知道。比春野他们更傻。」 「你说什么嘛?」 「优奈之所以不会醒来,都走这个家伙……都是这个妖怪干的好事!对吧,春野!」 日高发疯似地大叫起来. 此时,明生距离永久大概还有几公尺,被日高一叫,明生马上停下脚步。 「……我不是叫你不要动了吗?可恶!你信不信,我马上杀了这个妖怪。」 「她……她才不是妖怪呢!」 「等,等一下!你今天干嘛让我把夏森叫到这里来啊?」 面对明生和日高的一来一去,莲见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疑惑。 「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噢。玛利亚,妳不知道这个妖怪的事?莲见家的长女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 日高讥讽地笑着,他嘲笑莲见的无知。 「好吧,我就告诉妳好了.就是这个叫夏森永久的……其实,她是『悟』的后裔,」 顿时,永久一脸无辜,明生气得发昏。而此时的莲见—— 「啊……哈哈哈哈…….」 ——突然狂笑起来。 「骗谁呀!?什么『悟』不『悟』的,好傻噢!哈哈哈哈……。」 莲见的大笑,好像跟当下紧张的氛氖有些格格不入。 「等等,圭一郎……还有春野明生。夏森不会真的是『悟』吧……我还以身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悟』呢!难道它不是虚构出来的吗?」 「……」 「呵呵……。」 ——明生沉默不语,日高愉快地偷笑。莲见来回看了他们几眼。 「……骗人的吧?你们到底怎么了嘛?」 可是,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她。 「妳怎么想的?这个人确实是从传说中走出来的妖怪。就是那个可以操纵人心,无比凶残的妖怪啊!」 「永久不是妖怪!永久没有『悟』的特异功能。」 「白痴,她让你们丧失记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啊?」 听到这里,明生和永久同时瞪大了眼睛。 (说什么?……记忆被抹掉?) 从『冒险日』开始。到每天出入医院之间的回忆,对明生来说。是一个神秘的未知数。 难道。日高指的是我们失去的记忆? 明生正想问个究竟,却被莲见抢先了一步。 「丧失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只有春野,还包括佐仓和吉野,他们3个人对于7看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哈?」 「好笑吧,这家伙还是最近才发现这件事情的呢?」 日高说完,又开始大笑起来了。 「失去记忆?」 莲见听到这里,突然变得非常茫然,而且还很吃惊。 而旁边的永久,也是一脸的迷惑。 「……怎么了妖怪?连妳也不记得了吗?」 日高好像显得有点意外,可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悦。 「怪不得。怪不得,妳可以完全没有羞耻心地出现在春野他们面前。」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所以啊,妳这个妖怪还是有特异功能的。以前有,现在也有。而我妹妹……优奈就是牺牲品。她再也不会有意识了,你为什么对她下毒手!」 日高突然在永久耳边大叫起来。然后,又要把她往悬崖下推。而永久只能拼命地摇头。 「我没有那种力量。我什么也不会。而且妳妹妹……。」 「好妳个妖怪,还要狡辩,可恶!」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好痛!」 面对正要解释的永久,日高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还不断地威胁企图靠上来的明生。 「喂!不要过来!」 「……你放手!永久7年没有出过那座山,怎么会碰到你妹妹呢?更不用说把她推下悬崖。」 「你直接问那个妖怪好了……妳还记得这个悬崖吗?妳倒是说话呀!」 日高说完,就狠狠地抓起永久的下巴。 「啊,好痛……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永久一脸无辜。 「在这里,那个女孩子……。」 「看见没,看见没?她果然知道的。」 说完,日高又抓起永久的双肩,拼命地摇了起来。 「就是妳,把那个女孩从这里推下去的……那女孩就是我妹妹优奈!」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推过她……。」 「别再想狡辩了。妳就是操纵了优条的心,让她自己跳下去,不是吗?所以,优奈到现在还没有醒,也是妳不让她醒过来的!」 「我,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我真的不能让她自己跳下去……。」 「还狡辩!有人亲眼看到妳从这里逃走的。」 「我,我不是逃走。」 永久想尽办法解释。 『传说,是讲述青年在山里,很偶然的用树枝击倒了『悟』。这跟从以前流传下来的说法,稍微有点不同。』 顺哉从一年神社的老管理员那里,第一次听到有关白衣人——也就是关于『悟』的事情。 那是8月初的事情,也是神代参加夏今营的时候。 『其实也有另外的说法。说白衣人其实是被家里的侍女用刀杀死的。后来这个侍女,就跟村里的英雄结婚,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个侍女……。』 『只不过,这个侍女沾到了『悟』的血,所以就一直受到诅咒。这段故事在后日谭里是有的。』 『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村里人不能不断绝这被诅咒的血缘延续。所以,就开始有了『埋葬仪式』。』 『原来定这样……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更纱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 『今天听到您讲的事情,跟镇上传闻的内容好像差很多耶,那到底走怎么回事呢?』 『这个嘛……也许是想隐瞒有埋葬仪式这回事,也说不定吧……。』 顺哉明显发现,老管理员有难言之隐。 『那么,真的有埋葬仪式吗?』 被顺哉这么一问,管理员马上移开视线,略显沉痛地点了点头。 ——那时,更纱下意识地握了握手里那枚护身符。这一举动,并没有逃过顺哉的眼睛。 神社外一片欢声笑语,洋溢着低年级的同学的欢声笑语。 「永久……是谁呢?」 管理员面带微笑地坐在顺哉与更纱的面前。 顺哉早就料到了——料到管理员一定会装做不知道。 「……真的拜托您了。把您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吧。我也知道也许您不方便说,可是明生……可是我的朋友现在很危险,我不能不管他。」 「那个叫优奈的女孩,掉下悬崖的时候……我,看到永久了。」 顺哉和更纱先后把自己想说的话,坦白地告 诉了管理员。 「……那么是不是那个叫永久的女孩,把优奈推下去的呢?」 「我并不觉得她会那样做。她不像是那种会把人从悬崖上推下去的女孩。」 听更纱说完,管理员陷入了长长的沈思之中。而旁边的顺哉,却是心急如焚。 终于,管理员再次开口了。 「更纱,妳是不是跟那孩子见过面?」 「是的,就一次而已。」 「……请问,妳认识永久吗?」 对于顺哉的紧追不舍,神主实在没有法子,想尽办法逃避回答。 「……你们为什么那么想知道那孩子的事情呢?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先把原因告诉我,可不可以呢?」 「之前……我只想问一件事情。」 被管理员这样一问,顺哉反而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把握时机,化被动为主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你是……永久的好朋友吗?」 管理员没有直接回答顺哉,只是不疾不徐地继续问道。 「好朋友……至少,我希望她能把我当作好朋友来看待。」 ——说到这里,顺哉和更纱就把所有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告诉了管理员。 顺哉从他们要做报告开始,讲到如何与永久相遇、明生和永久如何加深感情,然后又讲到优奈的事情,最后把自己的怀疑,也就是永久到底是不是那位英雄的后裔, 统统告诉了管理员——。 管理员听完所有的经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讲出了至关重大的一句话。 「哎!其实永久……她不知道如何使用那个特异功能。」 「……。」 管理员的言下之意就是,虽然永久不会使用那个特异功能,但不代表她没有那个能力。顺哉和更纱大为吃惊。 「请问,为什么永久不会使用呢?您肯定吗?」 「正确地说应该是,她不知道如何驾驭那个能力。」 顺哉之前,确实有预感永久是英雄的后代,而且有可能也拥有特异功能。可是真正被管理员证实后,还是吃惊不小,似乎还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 可是,接下来管理员的一番话,更让他们惊叹不已。 「是的,可以只有一次例外……7年前,埋葬仪式的时候。」 「哈?仪,仪式?难道说……?」 顺哉这一问,好像问到了更纱最忌讳的部分,立刻又下意识地握了握口袋。 管理员看在眼里,继续说道。 「没错……可是,由于几个小孩子的关系,那次『埋葬仪式』并没有成功。」 「是小孩子吗……?」 「嗯,可是不清楚他们干了什么。」 「这样啊……。」 顺哉,突然沉默下来。 管理员的话,唤起了他几乎已经忘记的记隐。 『告诉你呀,顺哉。我交了一个很神秘的朋友噢!』 『神秘的朋友?是暑假的时候认识的吗?不是在学校新认识的同学吗?』 『不是啦,是美花和小穗和我,新的朋友噢。』 也许,那就是永久吧——。 ——顺哉这才意识到,明生7年前跟自己讲过的事情。 管理员继续说。 「那可是个舆世隔绝的地方,永久被隔离在那里,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到……。」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更纱抱着更加惶恐的心情问道。 对面的管理员,再次沉痛地点了点头。 「在决定可以去学校之前,我是她唯一可以见到的人……。」 之前的7年里,镇上的人定期会送来食物,就放在吊桥那边,除此之外,严禁任何人跟永久接触。 「原来如此……。」 更纱无言以对,顺哉也是一脸吃惊。 「可是,您不害怕永久吗?毕竟她还是有那个能力的,万一发作的话……。」 「其实我跟那孩子还有点血缘关系。」 管理员回答。 「虽说走很远很远的亲戚。毕竟,自我妻子离开人世后,她也就成了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说到这里,管理员流露出对永久无限的关爱之情。 ——接着,管理员又回忆起优奈发生意外的情景。 那天,管理员到永久家时,她正好外出取水.管理员只能先在她家稍待片刻。 『管理长!不好了。』 看到永久慌忙奔回来的样子,管理员也有点着急了。 『妳怎么了,摔倒了吗?有没有伤到啊?』 『不,不是这个。比这个严重多了!』 永久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优奈掉下山崖的事情,统统告诉了管理员。 管理员听完,立刻准备去救优奈。 然而,这个时候永久也准备好医药箱,准备同行.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见外人,可是由于永久实在担心优奈的伤势,硬是吵着要去。 管理员被她吵得没办法,终于同意带她去。 可是,到达事发现场的时候,更纱叫来的救护车已经到了。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两个一直躲在树丛里观望。亲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优奈被抬上了救护车。 呵那女孩不会有事吧……要是没事就好了…….」 那时候,管理员一直听到永久担心地自言自语。 「我就说嘛,永久不是那种人……她既温柔又体贴……。」 听到这里,更纱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好像永久外出取水的时候,看到优奈的。」 誊理员说. 「基本上没有人会到那个地方的。优奈好像是沿着山崖的边边,边走边往下看。那个时候,永久早就发现了……其实那个时候,在优奈的前面,有一块看不出的悬上,虽然看上去和其它地方没什么差别。」 「这样说来,优奈踩到了那块悬土才掉下山崖的,是吗?」 「当时,永久看到后叫了声『小心』的。但是,我不清楚是永久先叫,还走优奈睬下去在先……这也是那孩子一直自责的地方。她一直认为,一定是自己叫了后,优奈由于受惊才一脚踩空,导致坠崖的……。」 听了管理员的叙述,顺哉的脑海里立刻浮想出当时大致的情况。 ——为了祈求考试通过以及神代推荐合格,优奈去了芙蓉丘。 于此同时,更纱为了查清护身符以及神社的关系,正好经过悬崖下。永久在外出取水时,发现优奈有危险,所以就好心好意叫她小心.可是,几乎是同一时刻,优奈由于踩空,掉下了山崖。更纱就亲眼目睹了优条坠崖的全部过程,由于大大受惊,以至于不知怎么办才好。 而在悬崖上面的永久,看见优奈掉下去以后,非常担心,因此探出头向下面张望,然后急忙回去拿急救箱,准备帮助优奈. 而她探头张望的那一幕,恰巧又被更纱看到。因此,更纱才会怀疑『是不是永久把优奈推下山的』。 (谁都没有错啊……。) 顺哉终于搞清了来龙去脉,可是悲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谁都没有错……可是,优奈至今没有醒过来……永久,在背负悲惨命运的同时,又加上了这个莫虚有的罪名……还有,圭一郎…….) 突然,顺哉的脑子里又闪过了日高的影子。 虽说这个人一直我行我素,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名教师。 优奈发生意外之前,他也是一个朝气蓬勃,有着满腔雄心壮志的激进青年。 可是,以前那个圭一郎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是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仇恨,就像着了魔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顺哉仍不十分清楚日高的仇恨到底源于何处。 可是,对一直隐藏在更纱心理的秘密已经非常了解了. 「圭一郎一直以为,是永久把优奈推下山的吧……。」 「可是,现在我们都知道那是个误会……。」 更纱喜极而泣地说道。 「下次见到永久,我一定要向她道歉。」 「我看那就算了,不过圭一郎……日高老师那里倒是要去说个清楚.」 如果告诉日高,优奈不是被人推下山,面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括,即使优奈不醒过来,日高心里也会好受些吧。 (把他从无限的仇恨中解救出来,对他本身一定是有好处的。) 顺哉边想边深信不疑,自己的心情也好起来了。 可是,对于明生卷入这场混战,前途未卜,顺哉仍然悬着一颗心。 (既然永久对人没有什么恶意……我也不能再阻止明生跟她交往了。) ——迄今为止,顺哉只是希望明生不要陷入这场风波里。 「……如果靠近栅栏的话,会引来很多人的。那时候就……。」 明生虽然一边在听永久讲,可是心理却还在想整个事故的状况。 (也就是说,日高一口咬定,是永久操纵了优奈的心,让她自己跳下去的。) 明生认为,这就是日高为什么会那么恨永久的原因。 尽管如此,明生仍然不认为日高的所做所为是合情合理的。 「不要说不负责任的话,妖怪!」 日高向永久大声吼道.一旁的明生,连忙起来反驳。 「你才说了不负责任的话吧!」 「……什么?」 「就是你,光凭自己的想象就妄下结论。你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永久的头上。」 听到这番话后,日高越发恶毒了。整个脸都变了形。 「那你说,为什么优奈还没有恢复意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身上的伤也早就恢复了。」 「那是后遗症。根本跟永久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懂什么?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妖怪,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后遗症!是她是她就是她!」 ——此时的日高完全失去理智了。 可是,发狂的吼叫完后,又表现出非常绝望无力的样子。接着,用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语气,喃喃自语。 「……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小孩怎么会懂。我只不过想让这个妖怪尝尝优奈的痛苦而已。」 「……」 暴风雨前的宁静是非常可怕的。 此时,明生正遭受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 出于本能,明生立刻向永久跑去。 可是——与比同时,日高用力把永久推出了悬崖。 「啊……!」 「……永久!」 明生想也没想,一个人跳跃,跟永久一起飞了出去。 「不要啊……。」 在莲见的一声惨叫中,明生终于抱住永久,和她一同直落而下。 ——等明生恢复知觉后,只觉得浑身疼痛异常。 由于是背部重重着地,所以即使是轻轻一动,也会马上引来一阵椎心刺痛。 明生在看看周围的环境——眼前是陡峭的崖面,身后是通往林子的小河。 直到听到涓涓流水声后,明生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事。 「……永久!」 明生看着臂弯里的永久,大声叫道。 可是,永久没有响应,但幸好还有呼吸。 「太好了……我们居然都活着……。」 明生松了一口气。除了一些擦伤以外,并没有骨折。 「……好痛!」 「明生!永久!」 林子里传来小穗和美花的声音。接箸,就看到她们一前一后地从林子里飞奔出来。 「哈?你们还好吧?」 「从那么高摔下来……呜呜呜……。」 她们两个人,看到浑身是伤的明生,死都不放开永久,感动得哭了起来。 「痛痛……不要哭了啦!怎么连小穗妳都……。」 「我们刚到那里,正好看到你们一起掉下去啊……。」 「好可怕噢!美花吓死了。」 听她们这么一说,明生才知道。原来小穗和美花听了小惠的话后,没有呆呆的等在公民馆,而走马上一路找了过来. 「你们居然还活着?」 ——明生突然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毫无表情的日高。他下山来,就是为了确认明生他们到底有没有死。 过了一会儿,由干仔和巽仔搀扶着的莲见也来了。可是,看得出她一脸诧异。 「妖怪死了没?」 「妳说什么呢,我们活的好好的呢!」 莲见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松了口气。 「真太可恶了……每次都是被你们莫名其妙的杀出来。」 日高恨恨地说,边说边向明生永久走过去. 「你什么意思?」 明生警惕地往后挪了挪问道。 只见日高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残酷的笑。 「难道不是吗?这个妖怪本来在那个夏天就该死的,也是你们……噢,我怎么忘了,你们都失去记忆了。不走吗?哈哈哈……。」 「又说失去记忆的事情了,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好了!」 明生被他搞的有点脑火了。而日高却像看到怪物一样,一直看着他,嘴里还不忘叽哩咕噜些什么。 「是吗?你就一点也不记得那次『埋葬仪式』的事情了吗?好好想一想啊!」 「埋葬……?」 被日高这么一提醒,明生开始一点一点搜索记忆了。 我们好像在一棵大树下,一直挖着什么似的。那不是个梦吗? (埋葬?难道。我们一直在挖已经被埋掉了的东西吗?) 还是不知道。明生就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每次总是想到些线索的时候,立刻又断了思绪。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那是恐怖的记忆,所以你们不想记起来。」 「……所以啊,你总是说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无不无聊啊你?那么埋葬仪式到底是什么啦?你倒是把事情说个清楚啊!」 明生一边对日高说,一边又尝试着再做一次记忆搜索。 心理反复想着『埋葬』和『挖掘』两个词。 『不能想,那是不能想的东西!』 明生仿佛听到自己的身体里有这么一个声音,一直在不断地对自己说着。 然而,越是不能想,明生渴望知道它的想法就越强烈。 「春野!你想啊,要是镇上出生了一个具有『悟』的特异功能的小孩,它的结局会如何呢……?」 日高突然停下来,然后笑了笑,大声吼道。 「所以那个埋葬仪式,就是把妖怪通通杀死的仪式!」 「杀死……?」 明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脑海里又开始回忆那个梦了。 (那棵很大的树……难道就是芙蓉树?) 儿时的明生、小穗还有美花,到底在那棵树下挖什么呢? (埋葬……挖掘……到底什么被埋了呢?) 「你还想不起来啊?是害怕了吧!」 日高看到明生的样子,继续讽刺打击. 「这样说来,你们消失记忆这件事情,还要感谢镇上的名门呢!」 「……记忆?」 「……到底是什么?」 小穗和美花在旁边问起明生。 美花还张大了嘴,一副非常不安的样子。 日高巡视了一下他们3个人,露出非常变态的笑容。 「对啊,名门请来高手,把你们的记忆全部封杀掉了啊。但是,由于出手有点着急,所以你们3个人的性格,变得跟之前很不一样了.」 「哈……!」 「你们3个人,在那个妖怪转学来之前的记忆,不是全部消失了吗?3个人也变得互不认识了吗?所以啊,现在也想不出跟那个妖怪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啊!」 日高说的就是明生他们7年间,为什么会记忆空白的原因。 「都是你……还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明生毫不思考地说道。也许说出这句话只需要一个瞬间,但是,明生他们所受到的伤害,远远不只有7年的空白记忆。 「喂喂,你不能全部怪在我的身上啊,我最多是个从犯而已。」 日高听了明生的怒吼后,不阴不阳地笑着说。 「我恨你们的原因,无非走因为优奈的关系。而幕后的黑手,你可要问问莲见家的大小姐,玛利亚喽!」 「……哈?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莲见突然听见自己也被牵扯进来,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呵呵,玛利亚大小姐,妳好像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啊!这话说来就长喽!杀死历代『悟』之后裔的名门中,你们莲见家可是最大的后台啊!」 「杀死……怎么会……怎么会……?」 「玛利亚小姐,妳还好吧?……日高,你不要血口喷人!」 原来莲见因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正抱着头发呆。在旁的干仔两人,连忙对日高发出警告。 面对这一幕,明生也被搞胡涂了。 (日高……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莲见跟他不是一伙的吗?他怎么连自己人都……。) 「哼!你们两个狗腿子,不要再狂吠了!你们的大小姐什么也不晓得,还是我来说好了!」 在日高眼里,干仔他们只不过是头脑简单的打手罢了.白了他们一眼后,日高就说起7年前的事来了。 ——话说凡是具有『悟』的能力的人,头发的颜色都比较浅。这是他们的特征。 而永久作为英雄的后裔,降临到这个世上的时候,也带有这个特征。其实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好,在未成年之前,就要对她实行『埋葬仪式』。 她的父母已经习惯这个古老的习俗,所以对于女儿的死也没有那么害怕。只是,作为父母,他们有义务告诉自己的女儿,如何接受自己的命运。 可是尽管如此,永久的父母依然渴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活下去,因此好几次带着永久逃离家园。可惜的走,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终于——7年前的一个清早,夏森家被告知什么时候要举行埋葬仪式。 可是,奇怪的是,永久的父母在仪式举行前,就先一步服毒身亡了。 实行仪式的人于是急忙赶到神社,匆忙地进行了埋葬仪式。可是,十几分钟后,不知怎么的,永久和3个小孩一起倒在了芙蓉树下——那个永久被埋葬的洞穴外面。 「原来,这就是埋葬仪式啊……?」 日高说完后,小穗和美花以及莲见都面色如土,非常吃惊。 「是啊,『悟』的妖怪后代,都是先被强行服药,然后再活埋在芙蓉树下,最后窒息身亡。」 虽然美其名曰『埋葬仪式』,其实,是血腥的屠杀,是残忍的行为。 「那些挖起妖怪的小孩,就是你们3个啊,春野,你想起来了没?」 面对日高的不断挑衅,明生实在无可奈何。 (我们记得的只是,有过挖东西这回事。要是真是我们把永久挖出来的话……怎么会不记得呢?还有,为什么当镇民们赶到的时候,我们也昏过去了呢?) 「呵呵,看来你还是想不起来,哈哈!」 明生已经是一片混乱了,一旁的日高还不忘继续冷嘲热讽。 「我看,你们在镇民赶到的时候,一定是看到了这个妖怪的真面目,而且被她的特异功能所镇住。人体本来就会刻意不要想起那些恐怖的事情。她是妖怪耶,妖怪多恐怖啊?」 「你胡说,永久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明生对日高吼叫着。 「那你们为什么想不起那时候的事情呢?只要你们想起那个妖怪的事情,被尘封的记忆,就会再次被打开。」 「可恶……。」 明生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企图再次尽力回想记忆里最重要的部分。 就在这个时候,被明生泡在怀里的永久抽动了一下。 3个人懒得再理会日高了,立刻朝永久看去. 只见永久轻轻地呼了口气后,慢慢地眸开了眼睛。 瞬间——。 世界——! 在头脑里——爆炸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硬是闯入了自己的脑子。 好像不是一个人。好几个人闯入自己的脑子里,不能阻挡。 (是小穗?美花?日高?莲见?干仔?还是巽仔?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他们不断在自己的脑子里散开又组合,分开又混在一起——。 (喂!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进入我的体内?) 明生被内心的吶喊渐渐吞噬,巨大的意识洪流在心中奔腾。他无数次在心中叫喊着,眼看自己将被他们完全侵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听见也有人在绝望地喊叫——可是不能确定那人究竞是谁。 「啊哈哈哈……对了对了对了!……之前听他们说过的,如果受到什么强烈刺激后,就会进入昏睡状态,然后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发功。」 此时,只有日高一个人还在那里狂叫。没人听得懂他在讲什么。 「她现在就是在对你们发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日高神情痛苦地强笑着。这时,小穗、美花、莲见、日高,都趴在地上,神情痛苦。只有一个人,对眼前的状况完全不清楚,呆呆地站在旁边。她就是永久。 「阿明?小穗?美花?」 永久的手碰触到了他们。 一瞬间——唤回了所有记忆。 那个时候,他们3个人的确在芙蓉树下挖掘着什么。汗水混着泥巴,他们非常紧张地不断挖着。因为是朋友。因为做好了一个友谊之约。所以,他们一定要把埋在下面的永久挖出来。 终于看到满身是泥的永久横躺在那个洞穴里。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经被泥巴弄脏了。 3个人拼命地喊着永久,边喊边把她拖出那个洞穴。他们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是还是把她挖出来。因为大家发过誓,是永远的朋友。 等到把她拖出来后,发现身体还是温暖的,于是大家又拼命地想把她摇醒。 他们不晓得叫了多少遍永久的名字。在他们的一再呼唤下,永久终于睁开了眼睛。 永久于是稍稍咳嗽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短促的呼吸声。那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7年前的那瞬间一样,明生又发出了叫声。 现在 明生、小穗、美花的大叫是7年前的再现——。 「都怪我。」 永久哭丧地说到。 「都是我的缘故,才让大家受那么大的苦。那时候也是,先在也是。全都怪我不好。」 「永久,不是……。」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3个人死命否认。他们快被纠结在一起的记忆击垮了,以至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我们如何……才能……说清……?那张哭丧的脸……好可怕……不……是好痛苦……!) 「看见没?看见没?你们害怕那个妖怪了吧?你们怕死了吧?」 只见日高的脸渐渐变形,笑容非常可怕。 「是什么朋友?骗谁啊?你们看,你们看,现在全部原形毕露了吧!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起来了。之前一定是因为害怕想起来后,你们会讨厌我。」 这时,永久含泪说道。 「当时,我恢复知觉的时候,发现阿明、小穗、美花都在旁边。而且笑着跟我讲『永久,妳得救了。因为我们说好了的呀!』说完后,你们就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了,非常非常的痛苦……。」 永久一副罪恶深重的样子,整个脸被泪水覆盖。 「真的对不起你们了。我,不知道。你们把我当作好朋友,我却还让你们受苦。你们那么样的救我,可是我却……对不起,对不起……」 「……永,永久!妳去哪里……?」 明生突然大声叫道。原来,永久说完后,就转身向溪流边走去。 「我,不知道怎么控制那个力量……所以……你们一直以来都那么照顾我……我谢谢你们了。」 永久说完,再也不回头了,低着脑袋继续向溪流边走去。 ——谁都看得出,她一定走去自寻短见。 「开……什么玩笑!永久,等等!」 明生使出全身的力气,发出最后的绝叫。随之,小穗和美花也开始叫了起来。 「永久,妳到底在想.想什么?」 「不,不要去啊!永久!」 可是,他们的身体依然不能动弹。 (可恶的身体……你快好起来啊……再不动,永久就走要走掉了!) 可是,越这么想,明生越不能动弹。明明是要接近永久的,但是身体本能地作出反应,东缚着明生的行动,使他远离永久。 (开什么玩笑……就因为这样,我就要失去永久……?) 恐惧感和无力戚,使得明生不禁泪如雨下。 『朋友……?』 『嗯!无论遇到什么,我们4个人都是朋友。』 『无论遇到什么吗?』 『嗯!无论谁遇到了困难,大家会一起想办法的。』 『对啊对啊,绝对一起想办法!』 『无论多困难,大家一起加油啊。』 『所以,我们一定不要忘喽,我们是永久的朋友,这可是生死约定啊!』 「……对啊!」 ——就在这个记忆重新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瞬间,明生艰难地站了起来。 (千万不要忘了……千万不能退缩!无论发生什么,永久还是永久,她是我们的朋友啊!) 『友谊之约』没有被恐怖感吞噬,而且还唤起了宝贵的记忆——。 「……小穗,美花!」 明生站起来后,立刻伸手去拉还趴在地上的另外两人。 「不要!」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明生的手和她们碰触到一起的时候,明生体内的一股强烈的意识流,汇入了她们的心里。顿时,与她们体内的恐惧感混杂在一起。立刻陷她们于清醒与混乱之中,承受着刚刚明生也承受过的痛苦。尽管如此,明生仍旧没有放手,他深信,她们一定也会像自己一样,克服眼前的困难。 「振作,振作点啊!」 明生呼唤着——他渐渐感到,仿佛3个人已经融为一体。有的只是各自原有的肉体,彼此的心灵已经相通。明生、小穗、美花,再也不是孤孤翠翠的个体了。 接着,3个人面面相觐,发出会心的笑容。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做到心领神会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已经不需过多言语表明了。 「……永久!」 3个人边叫边向永久离去的方向奔过去。 「哈!」 永久吃惊地回过头来,追上来的3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抱住永久。 剎那间——永久的心也与3个人的心相连在一起了。一股暖流,缓缓地涌入彼此的心田。 「阿明……小穗……美花!」 随之而来的,是4个人开怀的笑声。 『……嗯!我们就这么约定了!我们是永久的朋友!』 「对呀……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啊……。」 「是啊。是妳让我们想起来的呢。」 「是啊,要是妳没想起来,可怎么办哟!」 「幸好幸好……。」 「是呀.是呀!」 4个人边笑边抱在一起。 ——和7年前一样,他们用一样的办法,制止住不受永久控制的『特异功能』。 4个人,手牵手、心连心,欢乐融融、无比幸福的样子, ——这样看来,因为跟『悟』相关的事情,而且还牵涉到莲见,想必作为幕后黑手的名门家(也就是以莲见家为首的旧势力)一定会出手干涉的。 因此,最后明生他们以『在山中迷路,以至于没有准时归队』作为理由,暂且搪塞了学校方面。而莲见和日高表面上也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之后,日高的行为暂且看不出有任何的可疑,而莲见他们也收敛了以往的嚣张——。 晚餐后,大家举行了营火晚会。围着营火,手拉手围成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而他们4个人并排坐在营火边,看着大家翩翩起舞的样子.默默地享受着和谐美好的气氛。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对他们来说,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享受人生,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第7章 埋葬仪式 第二天上午,暑期班活动终于顺利结束了。 这时候,他们又变回原来的明生、永久、小穗和美花了。 而且,4个人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间隙。 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回忆。 放学后,不知为什么,永久还是给大家深深地一鞠躬。 「……不管怎么样,昨天都让你们受惊了,对不起大家。」 就在去泡沫红茶店的路上,永久非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可是,在明生他们看来,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道歉. 「不过,要是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我们倒是已经有心理准备,绝对能够应付。」 「是啊是啊,我们已经有经验了。」 「完全没问题,我们可以抵抗的了.」 对于他们的好意,永久心领了. 可是,她似乎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样子。 「大家这么……我真是……。」 对于她的婆婆妈妈,三人连续给了她三掌。 「啊哟!」 「谁让妳还是一副哭丧着的脸,所以就要妳尝尝三连掌的滋味,嘿嘿!」 「好了啦,你们也太狠了吧,三连掌耶,很痛耶~。」 永久被他们劈得眼泪也流出来,可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了对了,就要像现在这样笑才好,要一直笑噢!」 「嗯!永久还是笑起来比较可爱耶~。」 小穗和美花满面笑容地对永久说,永久也对她们报以笑容。 「嗯,谢谢你们了!」 ——在泡沫红茶店里,4个人在开开心心地吃了椰子冰淇淋和菠萝冰淇淋后,准备早早地解散.因为,明天就要开学了。 「谢谢了,真的太好吃了!」 「美花明天还要来!」 「好了啦,妳还说,妳不是每天都来这里骗吃骗喝?」 小穗正好要出去买东西,所以准备和明生、美花一起出去,永久还在跟穗波道谢。 「穗波妈妈,谢谢了!我在这里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哎哟!你怎么又讲这种客气话了呢?」 穗波边笑边轻轻抚摸起永久的头。 「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呢,等你们下次再来吃啊!」 「呵呵!穗波妈妈,再见了!(鞠躬敬礼).」 「回家路上小心噢!」 永久一边挥手道别,一边不忘记又行了个礼。接着向着明生他们的方向赶过去。 ——明生、永久在高台公园,跟小穗、美花告别。 「那么,明天还走在明生家门口集合喽!」 「不是啊,其实不在我家门口集合也不是不行啊……。」 「就是不行,美花最喜欢叫你一起去学校喽!」 「妳,妳……唉!」 「好了,明生、永久,我们明天见了!」 「嗯,小穗、美花,再见了!」 永久朝她们挥了挥手。 「明天见!」 「明生,明天可不要睡懒觉噢!」 「好了啦,明天见!」 「拜——拜!」 ——明生一直把永久送到『禁止入内』的栅栏前。 「好了永久,明天再见!」 「嗯,好的!」 永久腼腆地低声回答。 明生忍不住抱起永久柔软的身体,对着她的嘴唇轻轻的一吻。 永久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马上情不自禁地挽住了明生的脖子。 对他们来说,这是幸福之吻、誓言之吻。两人准备一起面对一切阻碍……。 ——在拥抱之后,明生为了掩饰羞涩,故意向永久大叫。 「那就明天见喽,永久!」 「再见,阿明!」 在永久的道别声中,明生踏上了回家的路。 「咦?永久呢?」 第二天!!刚打完预备铃,明生正好冲进了教室,但是并没有看见,永久的身影。 平时这个时候,永久一定在对自己笑,可是今天……。 明生连忙转过头,跟旁边的小惠打听永久的下落。 「还没来呢!我也觉得奇怪,因为永久每天不都跟你一块儿来学校的吗?」 「不是,今天我睡过头了.我以为她自己先来了……。」 ——其实,由于那天从悬崖上摔下来。伤痛未愈,所以今天早上怎么也起不来。 还好是美花和小穗拼命把他叫了起来.可是那个时候就没有看到永久。 『难道,永久在我还没醒之前就来了,只是没把我叫起来,她只能自己先离开……?』 『……嗯!一定是这样的!』 『都怪阿明又睡过头,你是罪魁祸首!』 三人就在吵吵闹闸中到了学校. 可是,上课铃都响了,还不见永久。 『永久是怎么了?迟到了啊?」 「不会的,永久应该是不会迟到的人啊。」 正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开了。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并不是导师日高,而是学年主任。教室里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 「安静安静!今天日高老师有急事,所以不能来学校上课了。好了,现在开始点名。」 主任开始按照点名簿上的名字念了起来,明生总觉得怪怪的。 (日高会有什么急事呢?难道是他妹妹的事吗?) 另一方面,明生又在担心着永久,耳边却传来主任的点名声。 「田边由加利……津岛光一……常盘惠……西田大辅……。」 ——明生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咦……刚才……怎么跳过永久的名字了呢?) 难道是校方打到她家确认过了吗?不过,这个假设马上被否定。 因为即使真的如此,身为互助联络人的明生,应该也会接到学校通知才对。 不管怎么样,主任就是跳过了永久的名字,直到最后阖上点名薄。 「接下来到礼堂集合,每个班级都要做一下暑期班活动的总结报告。经过走廊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好了,解散!」 主任说完,正准备走下讲台,小患突然举手发问。 「老师,夏森同举今天请假了吗?」 突然——不知为什么,主任的视线扫向了明生,但是立即又转向其它地方。 「嗯,是的,还有一件遗憾的事情要通知大家。」 明生被主任这不寻常的举动搞得紧张起来了。 「昨天还跟我们在一起的夏森永久同学,由于家里发生了一些突然的情况,所以已经搬家了。现在已经离开我们这个小镇了。」 (……开什么玩笑?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森同学也不忍心和大家道别,所以让我们校方用这种形式来告知大家。其实,她在暑期班活动的最后阶段,已经准备转校的事情了……。」 ——这时,明生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讲台上去。 「喂,喂……就是你,怎么能擅自离开座位呢?」 主任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有点狼狈,连忙制止。 「你!春野明生,冷静点,回……回到……。」 明生哪里容得下主任在那里胡说八道,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勉强耐着性子说。 「你,你们到底把永久怎么了,混蛋!」 「我,我……。」 主任甚至在发抖。 「我什么我,说不出来了吧?」 说到这里,明生 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的愤怒完全爆发出来,一把把主任推向墙去。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你说!」 主任被明生来势汹汹的气势吓到了,低着头用哀求的语气说。 「我,我什么也没……只是服从镇上那些名门望族的指示而已……。」 「什么指示,什么指示啊?」 这时候,旁边的同学纷纷冲上来阻止事态继续严重下去。 「放手啊,明生!」 主任就在那瞬间,一溜烟地逃脱了,眨眼间就窜出了教室。 「你别跑?」 「干什么你?」 「不要那么冲动嘛!」 「放开我!」 这时候的明生,与其说是纯粹的愤怒。还不如说是产生了危机意识。 (镇上那些名门……这次又要对永久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明生才反应过来,应该找主任问个明白的。 当他冲出教室来到走廊的时候,早己不见主任的影子了,想必一定是逃到教务处去了。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冲进去的话,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怎么办?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明生被愤怒和焦急冲昏了头脑,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穗波的话. 『在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你们就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一旦,发生了危险,有了困难,能救他的只有你们4个人。』 「会不会又是莲见干的呢?」 「应该不会吧,她根本不知道永久『转学』的事情啊。」 「永久不会有事吧……呜呜呜……。」 「哭什么哭,美花!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明生把小穗和美花从她们各自的教室里叫了出来,准备四处去找找永久. 他们通过商店街,穿过泡沫红茶店旁边的小路,走过明生家门口,一路向永久的家找去。 「喂!没看见这里禁止进入吗?快走快走!」 ——3个人突然被一个粗野的声音吓到了。原来在通往永久家的那个栅栏处,守着好几个彪形大汉。 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个人是受了镇上名门指使而来这里看守的。 永久果然还在这里。3个人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搬家什么的一定是胡说八道。 那么,他们到底又要对永久干什么呢——这里平时是一个人也没有的,怎么今天会有那么多人看守呢? 「让我们过去!」 明生说。 「哪里来的小鬼?快走开!」 明生一靠近栅栏,就被一个看上去非常凶恶的男人厉声喝道。 「我的朋友住在前面,快点让我们过去!」 「对啊,让我们过去!」 美花紧跟着明生重复着叫喊。小穗在一旁什么也没说,一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说什么呢,小鬼们,这前面根本没有人住,好了好了,快点回去!」 恶男一大步靠近了他们,再次让他们离开。 「嗯?原来是他们……。」 从恶男的身后传来另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你们忘了啊?7年前就是他们坏的好事,就是那个红茶店的小鬼头们。快点,趁他们还没破坏,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 被他这么一说,明生他们马上改变了作战方案。 「小穗!美花!」 「嗯!」 「知道了!」 3个人立刻分送从不同的方向开溜。 本来想把他们一起抓住的彪形大汉们,一下子不知道该从谁下手了。 ——彪形大汉们本来还想继续追他们的。 可是想到还要看守住栅栏处的入口,也就随他们去了。 等他们逃到明生家门口的时候,后面已经完全没有人追了。 「呵呵……被我们逃掉了!」 「不过……逃了……也进不去啊。」 「嗯,不想个办法突破栅栏那里的看守是不行的。」 明生边回答着小穗和美花,边随意四处张望。 此时,他突然发现信箱里有一张明信片。 「难道又是讨厌的宣传广告?」 明生拿出明信片一看,上面盖了一个印章。 「啊呀,这不是地瓜印章吗?」 明生突然想起上次到永久家,看到的一箩筐地瓜。 『可是妳刻这个地瓜印章,做什么用呢?』 『我想可以盖在夏天的慰问卡上,然后再寄给大家。』 『那……要是过了夏天呢?』 『……啊呀,是不是快赶不上了呢?』 ——印章上刻着4个人手拉手笑的样子。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明生脑海里闪了出来。 明生连忙看看明信片的背面,谁知道内容更让他发颤。 『阿明.你好.我是永久。 真对不起。对于我要搬家的事情.我一个字也没跟你讲。 我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有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面。 但是.我和明生、小穗还有美花度过的这些日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因为对我来说。那是我宝贵的回忆。 如果阿明也能一直记得我的话.那就好了……。 再见了.阿明.拜拜。 夏天非常热.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中暑什么的呀。 给我最最喜欢的人——阿明。 永久. p.s.这个印章我刻的还不错~.呵呵呵.我可是努力过的噢!」 「……开什么玩笑?」 明生一氧之下.把明信片揉成一圈. 要说是生别人的气.还不如说明生是在生永久的气。 「明生!」 「干什么啊你?」 美花和小穗马上跑过来询问明生。 「怎么搞的……妳们知道她干了什么吗?」 美花和小穗看了明生递给她们的明信片后,脸色也变了。 ——这样回想起来,昨天就有点怪怪的了。 昨天暑期班活动结束后,永久在学校门口扰跟平常不太一样。 明生当时是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永久似乎是不太对劲。 因为永久在告别后,一反常态地鞠了个躬。 「对了对了,她平时跟我们分开的时候只说『再见』啦,『拜拜』啦之类的话,昨天还跟我们鞠躬呢!」 这样说起来,永久是有跟大家告别的.只不过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而已。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呢……?」 「不清楚耶……难道是永久已经知道自己将要被关在山里,永远不能出来了吗?」 「那她就跟佐和妈妈一样,要被关在大山里,不能再跟美花、明生还有小穗见面了吗?」 「可是,时限只有一个月,那比佐和妈妈还要短呢!」 一直愁眉不展的明生,突然说道。 「不对,她们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穗波妈妈说过的,佐和妈妈是没有『悟』的特异功能的,所以只要关在大山里,永运不要出来就好了……。」 说着说着,明生露出了非常恐怖的表情。 「如果我没记错,穗波妈妈说的『拜祭祖先日』的那一天……就在最近吧……。」 「……你在说什么呀,明生!」 小穗完全听不懂明生讲的,但被当下的气氛搞得也紧张兮兮起来。 「也就是我们曾经破坏过的那个埋葬仪式,马上又要进行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怎么会呢?不至于吧……?」 「什么啦,什么啦,美花怎么都听不懂呢?」 面对紧迫逼问的美花,明生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 「也……就……是……说……马上还有一次埋葬仪式……。」 「……啊……怎么可能呢……?」 美花被明生的话吓了一大跳,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好赶上了耶!」 「咦?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哎哟,好久没跑那么快了……呼呼!」 迎面跑来的穗波,边喘气边做着『v』的姿势,以示自己的动作不减当年。 就是刚才,穗波正在做开店准备的时候,看到他们3人拼命奔跑的样子,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重点是她没有看到永久。 「我真想追出来,问问你们到底怎么了,正好邮差送信来了。」 穗波边说边拿出一张——永久寄给小穗,同样印着地瓜印章的明信片。 「我怕有个万一什么的,所以就……不好意思,我看过了内容了!」 穗波边解释,边塞给小穗和美花一人一个装着衣服的包包。 「一花曾经告诉过我你们家钥匙放在哪里。所以美花,不好意思,我擅自去妳家帮妳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没关系啦,穗波妈妈!可是,为什么要换衣服呢?」 美花对穗波的举动也完全不知道原因,穗波看她那么疑惑,马上解释。 「你们不是要去救永久吗?我想还是行动起来方便的衣服比较适合,所以……。」 「……妈!我们要做什么,妳怎么统统知道呢?」 「谁叫我是妳妈呢?」 说完,又做了一个『v』的手势。 ——小穗和美花在明生家的厕所换衣服的时候,穗波向明生交代了一些事情。 「接下来,她们三个就要拜托你喽,你可要保护好她们噢!」 可是,明生却没有把握地说。 「……可是,穗波妈妈……我当然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保护她们。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有可能我们会遭遇危险,也有可能会受伤什么的……。」 「明生……。」 「但是,我一定会带着小穗和美花一起去的…….」 因为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友谊之约』——。 「……好吧,你们去吧!」 穗波突然一反常态,温柔地跟明生说,可是马上又像往常那样半开起玩笑来。 「好吧!你们有你们必须去面对的事情。我呢……我们呢,也有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快去,快去吧……。」 ——跟穗波道别后,明生、小稳、美花又重新上路了。 如何才能躲过看守的眼睛呢? ——被认为是难关的栅栏出口处,他们竞轻易地过去了。 「我记得7年前。我们一直是这样,从这里过去和永久见面的。」 小穗自言自语着,而美花突然问起明生话了。 「刚才我们在厕所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穗波妈妈说,她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大概跟镇土那些名门望族有关系吧。弄得不好,就是莲见家也说不定。」 「可是,妈一个人应付得来吗……我有你们在身边,可是我妈只有一个人,小明妈妈、一花妈妈还有佐和妈妈都已经不在了耶……。」 明生对着正在发愁的小穗,就是一掌下去。 「笨蛋,有什么好担心的?妳妈可不是普通的妈妈噢,她可厉害了呢!」 「……嗯,说得也是!」 「话是没有错,怎么说穗波妈妈也是小穗唯一的亲人,她一定会担心的嘛!」 「美花,妳瞎起什么哄啊?小心我给你一掌!」 ——3个人穿过太道,全力以赴走向林子深处。 由于比较熟悉地形,他们顺利地通过了好几处有看守的地方。 3个人怀着紧张而叉焦急的心情,向着神社——也就是永久所在之地,继续前进。 正当他们走过了大半段山路的时候,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顺哉前辈……。」 明生显然有些不快,使对他说道。 「……我们还有急事,请你让开。」 对面的顺哉好像完全没有要让他们过去的意思。 「如果你是为永久而来,有些话我就一定要说在前面了。」 「不要再往前走,她不是人,是妖怪啊!」 对于顺哉的话,明生起先是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明生马上火了。 「你说什么啊?永久可是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的呀!」 「你说的没错,可是,毕竟她是有那种特异功能的,那是非常危险的!」 「一点也不危险的,我们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好好的呀!」 面对苦口婆心的顺哉,明生几乎已经是带着哭腔在向他解释了。 「你们也不是没有跟永久说过话,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她是不是一个好女孩?」 「没错,她是一个好女孩。而且,说难听些,跟你在一起还有点作贱了她……。」 「对啊,连你都这么说,那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行!」 顺哉突然又严肃起来。 「你们几个就是这个样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永久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呢?她真的不是妖怪啊!」 「你误会了。我说可怕的,不是指『悟』,也不是指永久。」 「那你指的到底走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 顺哉在停顿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说出自己所想了。 「……可怕的是人啊!」 『他们马上就要对永久这孩子……实行仪式了。』 ——就在永久差点被日高推下山崖的同时——。 顺哉和更纱在一年神社里向管理人打听到了优奈遭遇意外的真相。 之后,他们又开始询问永久的一些事情。 『这样啊……学校才刚开学耶……。』 更纱听了管理人的话后,很是吃惊。 『其实,能够去学校上课,是那孩子最后的愿望。』 而管理人又继续说了下去. 『最后的?……为什么啊?』 『因为她想知道学校生活,想和同学们一起上学,还有就是想去看看优奈…….』 『……』 在顺哉和更纱打算离开的时候,神社管理人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 『真的太遗憾了,没有人可以帮得了永久。因为这个镇上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这样的一个习惯,而且又是被一些有权有势的名门望族所操纵。』 『那找警察也没有用吗?』 『所谓官官相护,他们也受控于那些权贵啊!』 神社管理人似乎是告诉他们不用白费心机了。 听了管理人的讲述后,他们两个人对拯救永久几乎是绝望了. 第二天,就把神代从家里叫了出来。他们两个也不晓得要不要把神代也牵扯进来,但是又有一些关于优奈的事情要问问他. 『其实有些事情要跟你讲啦……。』 没有说一句客套话,他们马上进入正题了。 『你们终于要找我喽?』 神代对他们的举动似乎早有预料,喃喃自语道。 『……你已经知道了吗?』 顺域吃惊地问道。 『我已经查过一些关于永久是否拥有『悟』的特异功能啦。』 神代已经一个人偷偷从收集到的一些古书上,找到了一些线索。 『好你个神代,自己一个人偷偷行动起来了,你准备把我们都甩啦?』 『……不好意思啦!那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 『那好……你告诉我,有关于更纱胸部的事情啊!』 『……更纱的胸部能有什么事情啊!不就跟一般人一样两个胸部嘛。』 『……速见,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现,最近你越来越色了噢!』 ——切入正题后,顺哉只能就自己知道的一些内容,跟大家讨论。 关于永久要被进行埋葬仪式的事情还没有提到。 神代听归听,一直保持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 『……不管怎么说,永久对优奈也是一片好心。我们还是跟她打个招呼什么的比较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代是搞体育的,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样子。他的性格总是非常地开朗向前,顺哉也因此多少受了些影响. 『如果你真的还想跟永久见面的话,我想还是给你个联络方式比较好吧。』 顺哉马上就把电话号码写下来,交给了神代。神代拿到电话号码露出了笑容。 『不好意思,明天我要去医院看优奈,我想带永久和床与一起去。』 (……干嘛不带我,而是带更纱呢?) 就这样,他们决定明天带永久一起去看优奈了。 顺哉想,既然自己不能改变永久的命运,但至少可以帮她完成一个心愿。他不管旁观者是如何看待这件事,但至少自己是这样认为了。 可是——第二天上午,顺哉接到了神社管理人的电话……。 『让永久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出去,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办到的耶……。』 『……什么狗屁规定!为什么不可以啊?』 『因为现在已经进入实行埋葬仪式的时候了……。』 按照惯例,埋葬仪式是要在盂兰节期间实行的。 『那……为什么你还来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如果只是永久一个人的话,我是打算什么也不说的。可是这个事情又牵扯到你们大家啊,所以……。』 顺哉拿着听筒,似乎也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的管理员有多无奈和苦恼。 放下电话听筒,顺哉马上就从家里飞奔了出去。 他绕小赂,躲过了看守们的眼睛,直接进入林子——为的是想要截住明生他们。 「这个小镇的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进行这个仪式了,就是专门埋葬永久这样的孩子。」 ——面对愤怒的明生,顺哉还是企圄说服他。 「而且都是活埋!那些人比『悟』更可怕,他们也不会放过其它相关的人,就是你们啊!真不知道他们会对你们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顺哉本来想只要告诉他们最危险的状况,他们就会知难而退。 可是,情况跟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我们知道,没关系!我们根本不怕危险!」 「明生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对我们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是我们撤退的话,就会失去比生命更重要的人!」 「……真是一群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子!」 「不管你们觉得自己有多正确,可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们的想法而改变,它还是依照着自己的法则在进行的!」 「我们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对这个一心想把永久杀掉的世界有指望过!」 「好了,顺哉前辈你快让开,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跟你讨论这个了。」 「明生!」 「让开!给我让开!」 ——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别人对你的担心和关怀,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不行,你们一定要过去的话,先得过我这一关!」 顺哉突然开口了。 「好吧,我明白了,那我只好得罪了。」 明生恶狠狠的说着。 「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孩,来啊!」 面对着紧握拳头的明生,顺哉也装出一副冷静应战的样子。 「让……开……顺……哉。」 明生边叫,边挥动着右拳冲了上去。 顺哉清楚地知道——。 明生一贯是先使出右拳进攻对方,这是他小时候一直用的伎俩。 于是,顺哉就倾斜了身子,让明生空打一拳。然后又对准失重的明生,狠狠地挥过一拳。 明生的肚子被扎扎实实地重击到了,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明生,你怎么样?」 「明生……。」 小穗和美花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张开双手用自己的身体企图挡住顺哉的再次进攻。 「妳们两个女生,走开!」 小穗和美花,死命地摇着头。 「就不,我们不走!」 「小,小穗、美花,妳,妳们快让开,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可是,小穗坚决拒绝了明生,站起来跟顺哉说。 「可是,这也关我们的事啊,不能让明生一个人承担痛苦和危险!」 「对啊,走我们3个人要去救永久的,无论遇到什么,我们也不会认输的。」 ——维然美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有些发抖,眼角还带着泪水,可是她还是毫不畏惧地正视着顺哉。 「小穗,美花……可恶!」 明生受到她们言语的鼓舞,终于硬撑着站了起来。 (……跟他们这些小鬼头,真是说不清楚。) 顺哉的心里默默想到,可是马上就觉得非常羡慕他们。 他们可以做到,对已经决定的事情毫不犹豫,然后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冲,即使头破血流也不后悔。 对于这点,顺哉真的很羡慕,不管这种信念是否属于无知,但是顺哉旱已没有这种年轻气盛了。 「……明白了,走走走!」 顺哉喃喃自语道,他知道再跟他们说也是浪费口舌。可是,又忍不住添上一句话。 「你们走吧。但是,对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们还是事先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 「知道了!」 明生捧着肚子大声回答。 「我们一定要救出永久,然后一起逃离这里。然后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定要做到!」 ——面对继续向林子深处走去的3个人的背影,顺哉突然惆怅起来了. 「虽然只比他们人1岁,怎么我就觉得自己比他们老很多呢?我真的老了吗……?」 顺哉无限地无奈,只能按原路走回去。 虽然不能阻止他们,但是至少也应该为他们出点力。 想到这里,顺哉连忙向一年神社方向出发。他想,应该先跟管理人报备一下。 ——说起芙蓉丘这个名字的来源,是因为从悬崖上看过去一片茫茫的原野,然后那翟又耸立着一棵大大的芙蓉树,所以得名于此的。 芙蓉树周围.已经围绕着很多人了,大都是年纪较长.跟 镇上名斗有些关系的人。 其气势不会输给7年前那次。 渐渐的.其它的镇民也都陆续赶了过来,人越来越多。 只见,最前面两个站在芙蓉树下的走两个穿白衣的老人。 白衣老人的身后,有4名抬着一块大木板的年轻壮男。 木板上抬着一个被白色和服紧裹着的少女,而且已经被传统的安眠药催眠了。 她,就是永久。 4名壮男把载着永久的木板抬到芙蓉树下,那里事先已经挖好了一个很大的穴,等吉时一到。立即入穴。就在这时候,从吊桥那边传来一声震惊人心的爆炸声。 大约20多个年纪较轻的男子,听到声音后,立即朝声源跑去查个究竟。 这样一跑,就跑到了离芙蓉丘有一段距离的吊桥了。就在这个时候——。 「……这个仪式不能继续下去!」 从林子里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那些年轻男子,听到声音后连忙回头看。 突然,一些看似糖果的东西向他们飞来,他们本能地要去接住『糖果』。 就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糖果』爆炸了。 这一爆炸,把那些年轻男子的周围搞得烟雾腾腾,使得他们完全分不出东西南北. 这时——从林子里飞出几个影子,他们穿过还在烟雾里辨别方向的年轻男子们,向着永久的方向直奔过去. 「永久!」 「永久醒醒啊!」 「还有气息……太好了.还活着!」 ——那是3个学生模样的孩子。 他们在确定了永久的状况后,安下心来了。这时,数名镇民突然反应过来。 「……又是他们……7年前的小鬼头们……。」 「……他们又来了……。」 镇民们露出了凶险的目光。 「不要动,你们谁都别想要埋她!」 一个镇民刚叫完,就看那个男学生举起个黑呼呼的、馒头状的东西威胁他们。 「快退下!」 「不许靠近!」 这时,一个镇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叫了起来。 「……刚才的爆炸声,还有那些爆炸的糖果,都是你们干的啊?」 永久虔弱地问道。 「当然喽!除了我们还会走谁呢?」 明生边说,边抱起了永久,临走还丢下一句话。 「小穗、美花,要是他们再敢乱动的话,千万不要对他们客气了.只管扔过去……我说的可是那些会爆炸的『糖果』噢!」 ——其实,是那些『糖果』救了他们。 他们把烟火里的火药包在糖果纸里,做成了两个『糖果』炸弹。 刚才他们点燃一个『糖果』拼命地向桥边扔过去,果然引开了一些壮男。 浚来,又向壮男们扔了一个,使得他们陷入一片烟雾之中,为明生他们去救永久争取到了时间。 「呵呵。这样说来,美花倒是真的很喜欢把『火箭炮』烟火,随身携带啊!」 明生对美花说. 「对啊,美花的包包里,放着很多东西呢,都是美花觉得很有可能会用上的。」 (……哈?不会吧?烟火也是很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吗?) 「我看,妳总是用包包里的东西骗那些人人的吧!」 小穗看了看刚刚举起的那个黑呼呼的东西,越想越怕。 「这哪走什么炸弹啊,只不过是一个用泥巴捏起来的『馒头』罢了。」 「那也没有办法啊,我们找到的火药有限啊!」 就像明生说的那样,能够从烟火里提取出来的火药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们只能做了个假的炸弹来威胁镇民们。 「千万不要动啊,动一动的话……『砰』马上爆炸噢!」 明生边抱着永久,心里还默默地练习了好几遍这句话呢。 最后,终于在小穗和美花的协助下,顺利逃出芙蓉丘了。 只不过,也并非那么一帆风顺。 因为,当他们跑到吊桥,准备从小道离开的时候,那些开始中了烟雾阵的壮男,又全追了上来。 于是,明生又旧计重施,想用假炸弹威胁他们。 可是,不幸的是,被其中的一名壮男看出是假炸弹。于是,明生他们只能放弃原来的逃离路线,又向永久的家逃去。 他们一过吊桥,就把吊桥的绳索用刀子砍断了。 就这样,他们切断了与外界相连的唯一出口。 当然这把刀也是从美花的包包里拿出来的。 「确实也是没有其它办法了,所以才只能出此下策。」 「什么呀,不是你让我快点把吊桥砍断的吗?」 「是吗?」 正在明生还要跟小穗争辩的时候。 「明生、小穗!永久好像要醒过来了!」 由于听到美花在大叫,他们两个马上就朝躺在座垫上的永久看去。 「嗯……,嗯……。」 ——不过,永久与生俱来的『悟』的特异功能,并没有因此爆发出来。 即使是掉下悬崖、即便是被灌下了催眠药、即使是在昏睡后再次醒来,那种特异功能还是没有发挥出来。 缓缓睁开眼睛的永久,突然看见眼前的好朋友们,说了一句话。 「……大家早安……哇噢!」 永久突然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大家。 「阿明?小穗、美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我不是被埋葬了吗?」 站在永久的立场,她当然觉得一切都很奇怪。 ——可是——。 「怎么会这样呢?是梦吗?难道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吗?」 说到这里,明生3人又连续给她3掌。 「哇噢,好痛喔!」 永久叫着。 「这样说来,真是你们吗?我不是在做梦吗?可是……可是,刚才不是要举行埋葬仪式的吗……?」 永久完全被搞胡涂了。 永久边摸着挨打的头,边还在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切。 明生3人相互看了看彼此,仿佛正在告诉永久,眼前发生的都是事实。 「妳当然是得救了喽!」 「我们不是有过约定的吗?所以我们来救妳啦。」 「美花啊,无论怎样也都要救妳的。」 「真的吗?……是真的吗?」 永久觉得真的很不可思议,来来回回看了他们好几回,眼睛湿润起来了. 「可是……我又骗了你们大家……但是,你们还来救我,呜呜呜……。」 说完,斗大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好了啦,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嘛!」 明生他们见状,连忙安慰她。 「……因为,我们是朋友……?」 「对啊!」 小穗和美花就说了这么一句. 永久被他们的举动感动死了,忍不住开始大声哭起来了。 「呜哇哇……阿明!小穗!美花!呜哇哇……。」 面对哭个不停的永久,明生他们只能跑上去,紧紧地把永久抱住。 他们3个人好像都哭了——。 『今年的盂兰节,会再次举行埋葬仪式的,妳自己做好准备,』 ——就是今年6月.镇民突然来到永久的家,对她下了最后通牒。 『不管怎么讲,妳总归是『悟』,所以不举行仪式是不行的。』 永久那个时候也觉 得无可奈何,那种感觉和7年前的一样。 不一样的是—— 她觉得这次真要跟明生他们永别了。 她觉得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永久只是这样感觉到。 永久想,镇民大概只是害怕自己会使用『悟』的特异功能,所以急着要举行埋葬仪式。 于是永久就向镇民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只是想和明生、小穗、美花他们一起上学,只要你们同意这个要求,我一定不使用『悟』的特异功能,而且会配合你们完成埋葬仪式。』 其实永久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特异功能,只是利用这一点跟镇民做了一个交换条件。 镇民听了她的话,虽然觉得为难还是答应了。 而暑假前的毕业典礼就是最后期限——。 「所以,我也跟他们说好,在毕业典礼的那天,以转学为理由告诉大家。其实是要被软禁在山里,直到埋葬仪式那天。」 ——永久把所有的情况,从头到尾告诉了大家。 「可是永久,妳不是还参加了暑期班活动吗……?」 「嗯……其实,那都多亏莲见同学推荐我,让我当选暑期班活动的班委呢。」 永久回忆着。 「哈!」 明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想想真的是多亏了她。要不然,我还会更旱离开学校呢。」 「……这样说来,我没有阻止永久当选班委,不但不是错误的选择,反而还是正确的喽!」 明生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越想越怕。 如果永久没有参加暑期班活动,也许就不会被日高迫害:要是不被日高迫害,也许他们就不会恢复记忆:要是他们没有恢复记忆,也许就不会知道今天的埋葬仪式。 ——这样想来,一切都是天意.都是老天注定的。 「这样说来,真的还得要感谢莲见那家伙呢。」 明生边回想,边喃喃自语,然后又向大家发动『宣言』了。 「我觉得,在『友谊之约』里还要加上一条。」 「再加一条……?」 「对,永久……妳得再加上一条『绝对不能先死去』。」 「哈?这是什么呀?」 永久一时搞不清状况了,一旁的明生又插进一句。 「要是妳死了,我也不活了。」 「那怎么行?绝对不行啊!」 「我不管,要是妳一个人死了的话,我也去死!」 小穗和美花被明生的『宣言』吓到了。 但是领悟了明生的意图后,马上也开始『宣言』了。 「对,要是那样,我也死!」 「美花也是!」 「哈!你们……。」 「永久,我们可是认真的噢!」 「那怎么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呀!」 永久拼命摇着头说。 「那永久,妳是不希望我们死的喽?」 「那当然!」 ——永久第一次对他们3个生气。 他们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可是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 「那样的话……也简单。对吧美花!明生!」 「对对,简单,简单啊!」 「那妳就拼命地活着吧,要是妳死了,就等于杀了我们3个噢!」 「哈!这,这算什么?」 「那样的话,永久可就成了杀人犯喽!」 「而且,杀掉的还是最好的朋友呢!要是真的那个样子的话,妳就真的有点过分了噢!」 这一说,3个人就开始没完没了了。 他们索性也不管永久如何,就只是一直一直地说下去。 「哪有这样威胁人家的呢?」 永久不服气的说。 「……那妳还死不死呢?」 明生趁势连忙问永久。 「阿明……。」 永久露出又笑又哭的表情,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不死了啦!谢谢大家了。我要和大家一起活下去。」 这次,永久的眼睛里,真的看不出一丝迟疑了。 就在他们4个做好新约定的同时,顺哉也抄小路来到了一年神杜。 太阳已经下山,天空中隐约可以看到几颗星星的影子,顺哉直接朝神社办公室走去。 「不好意思,请问神社管理员在吗……?」 顺哉刚问完,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对话声。 「您就不能高抬贵手吗?」 「……如果我说不,你准备怎样?」 「我是不能把您怎么样的,但是您的这种行为,是否也太……。」 ——顺哉突然觉得那个正在跟神社管理员说话的声音,好像非常耳熟。 「为什么那么恨永久呢?」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吗?就是因为那个怪物,才害我妹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难道是圭一郎?) 「不过。那孩子不是马上就要被埋葬了吗?」 神社管理员已经非常无奈了,可是日高却越来越起劲。 「所以啊,如果举行了埋葬仪式,我不是就不能报仇了吗?」 「……你一直那样说,也是无济于事的,不是吗?」 「如果你能体谅我的处境,理解我的立场,那我真的就太感激不尽了。」 「不是理解不理解的问题,只是我不允许其它不相干的人插手这件事情。」 「但是,好像已经有好几个人,为了救永久已经开始行动了。」 (……难道说的是明生他们吗?) 顺哉边想边继续探头听他们的对话。 「全都怪那些不知死活的小鬼头们!」 日高仍忿忿不平。 「……要是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的话,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那好吧,真是打扰你了。」 刚跟管理员说完,日高突然又丢下一句话来。 「说了你可不要介意啊……反正除了永久,你真们不是还有另一个关系人了嘛!」 「你,你是从那里听来的?」 管理员听了日高的话,脸色突然变了。 「那看来走真的喽!也不是听谁说的,我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你……。」 「本人还不知道吧?你放心好了,反正我只是对我要的人有兴趣,其它的事情都跟我无关。」 日高说完,就准备朝门外走去。 门外的顺哉企图找个地方躲一下,可是四周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于是,他只能装做是来神社拜拜的参拜者. 从神社办公室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终于来到了顺哉旁边。 「……顺哉?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噢!还不是为了考试嘛,心里有点担心,所以就来这里拜拜……。」 顺哉只能敷衍日高。 「你也相信这套啊?」 「求一个考试顺利的护身符吧。」 「是噢,可是这个不管是考试顺利也好,交通安全也好,早生贵子什么的都是一样啊。我看你还是到其它的神社去比较好啦!」 「可是,去其它的神社,还要花掉我好多车钱耶,」 顺哉煞有其事地说道。 「原来如此啊,原来跟我一样,也是个穷人啊!」 「可是,我有信心啊!」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可是,日高笑完突然又说。 「你是骗人的吧?」 日高眼神锐利,口气又咄咄逼人,好像看穿了顺哉的谎言。 顺哉虽然心里慌张,嘴上还在继续掩饰。 「哪有?真的啦,我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啦.」 「哼哼,这个回答嘛……。」 「不知道这个回答算不算合格。」 「……你等着我的评分吧。」 日高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会再给你机会回答的,到时候可不要让我太失望啊!」。 终于只剩下顺哉一个人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发现手心里都是汗。 「……速见,你们遇见啦?」 管理员站在顺哉的身后对他说。 「永久他们好像要死守在这里耶……」 顺哉露出了一丝疲倦的笑容说. 「听说了吗……不好意思,让你们受牵连。」 管理员露出沉痛的表情低下头,又重复超前几天一样的话。 「可是……要是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救她的话,我就有话要跟另外3个孩子说了。」 顺哉无言以对。 他也想让管理员知道,自己其实也很想帮助永久。 而且,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跟管理员商量这件事情. 「镇上的名门,还有刚刚那个男人,他们都不会放过永久的。」 管理员对顺哉说的时候,好像自己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似的。 ——第二天早上对明生他们来说,是一个很糟糕的旱晨。 『快起来。小鬼头们』 「……这可是,美花式的mcall啊。」 「哼!干嘛啦,一大早就说我坏话。」 明生和美花正在抬杠,就看见小穗和永久从走廊的那边走来。 「早啊,懒鬼们!都快过8点了你们才醒。」 「要是有课的话,你们就迟到喽!」 「干嘛啦?反正现在是暑假。美花,我们再睡一会!」 面对正准备再次钻进被子的美花,小穗故意说。 「那好吧美花,妳就不要喝我们刚做好的味噌汤,里面可有刚采来的新鲜山菜啊。」 「……味噌汤?」 美花连忙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好妳个好吃鬼美花!) 明生本来是要说出口的,但是为了避免麻烦,只是在心里叨念了一句。 ——早饭也只有味噌汤了。永久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食物了. 『真对不起,我想已经用不到食物,所以家里什么也没有了。』 明生突然回想,这是永久昨天晚上对他们说的话。水井里还有水,可是粮食倒是个麻烦问题。 麻烦还有一个——从吃完早饭开始,大家就一直装傻。 「阿明,你看啊!我们到该怎么办呢?」 顺着美花手指的方向,他们看见日高正在用扩音器不厌其烦地重复大叫着。 『春野、佐舍、吉野!你们不要再闹了,快点交出那个怪物,我们就一笔勾销.既往不究!」 「真的很烦耶!日高故意把永久说得那么难听,真的很讨厌耶!」 「别惹火我噢!」 明生被小穗一说,立即跑到外面警告日高。 『……呵呵!终于出来啦?』 日高看到明生现身了,好像很高兴。 『春野,快听老师的话。老师的喉咙都叫干了啊。』 「现在可是暑假,我们跟『老师』没有关系了!」 『好吧,就算你不把我当老师好了,那你看在我比你年长的份上,听我几句好了,春野!』 (算了吧你!) 明生轻轻叹了口气,又向山那边大声喊叫。 「好了啦,我看倒是你应该听我几句。上次暑期班活动的时候,永久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那个特异功能。那种操纵人的力量,她根本就没有的啊!」 『是吗?也许你说的是真的。』 明生看到日高还在装胡涂,就更生气了。 「所以,你妹妹的意外跟永久没有关系。如果你因为你妹妹的事而想报复永久的话,我劝你算了吧,因为那根本不关永久的事!」 明生说这话,不只说给日高听,也是说给所有在场的镇民们听的。 因为既然永久没有那种操纵人的力量的话,就根本没有必要举行什么埋葬仪式。 可是,日高对明生的话,只是报以刻薄的奸笑。 『春野你应该知道,要杀掉怪物的可是镇上的大家族们,这件事我可没有什么决定权的啊!』 ——顿时,不只明生,连在场的镇民们也变了脸色。 「这算什么?真的很奇怪耶,永久不是一直关在这里,什么坏事也没有做吗?为什么事到如今,却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事到如今,要是这种陋习被揭发的话,就不好了吧!』 「喂!日高!」 有一个男子脸色比明生更难看,企图制止日高继续说下去。 可是,日高根本就不管他,继续用扩音器大声的说。 『难道不是吗?按照现代的法律,杀人就是杀人,还美其名为本镇习俗?要是揭露出去的话,难道后果不可怕吗?反正现在也有言论自由,报导自由,就让大家快来看看这百年的杀人传统吧!』 「住口,日高!」 『要是被世人知道,至今还有妖怪存在的话,那岂不糟糕?世世代代被杀害的家族,我看就是最好的证据。但是,要是全都死光的话,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他们要做的无非就是杀人灭口,销毁证据罢了!』 「闭嘴,闭嘴,不许胡说八道!」 『他们这些人,是一定会死守着这些杀人的礼教的……所以,春野你明白吗?我可不是你真正的敌人啊!』 「……」 日高这边已经搞得沸沸扬扬了,而明生那里是沉默一片。 『我害怕的不是『悟』,也不是永久,而是人啊!』 ——明生终于想起顺哉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真让人作呕……就是这些该死的礼教,害永久要被活埋。)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倒是要看看,在这个小镇上,还有谁敢帮你们。对于你们的结局,我真的很想知道耶!啊哈哈哈哈……。』 日高边说边狂笑了起来。可是,马上就被两个冲上来的镇民制止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上去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人,一手接过扩音器。 『各位大家好,我是美里町的镇长,我叫近江。刚才日高说的话,并不能代表我们的意见。我们绝对不会把妖……这个……我们绝对不会把夏森小姐的事情向外界公布的,对于这一点尽请放心。接下来,我们准备把吊桥重新架一架,请你们几个小朋友不要再有什么新动作!』 被他这么一说,明生更走火上加火了。 「你们全都离开不就都解决了吗?谁跟你们在讲『悟』不『悟』的事情啊?吊桥也好,电话线也好,我们全部会自己解决的,你们不要再啰唆了,全都给我消失!消失!」 『话也不能那么讲,我看你们几个先出来,我们好好的谈一下,至于重新接通电话什么的,以后再说也不迟,噢!对了,重新架吊桥可是头等大事……。』 美里町镇长依然想把他们引出来。 「你们这些人,根本完全不能信任!不管怎么样,我们的要求就是要你们快点从这里消失。这样的 话,我们对于你们干的事情,以及『悟』的事情会完全守密,不会对外界泄露一个字的!」 明生说完后,被几个男子压在地上的日高又挣扎着开始大叫了。 「你太天真了,春野!就算你不泄露,全镇有那么多张嘴巴,谁说出去,根本查不到。所以,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的,在他们的脑子里只有4个字——斩草除根,春野!你知道了吗?哈哈哈哈哈……唔唔……。」 ——这次,他们用毛巾堵住了日高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了. 现在的情况就变得非常滑稽。因为,已经分不出敌友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还是先要把吊桥架一架,然后好好谈一谈……喂,你!』 明生根本无意再听下去,转回头进了屋子。 明生在监视悬崖的时候,剩下的3个人采来一些山菜!这也是他们的晚饭。 早上的味噌汤已经喝完了,其它的调味料也经没有了,他们只能把山菜洗干净,做了个山菜色拉,剩下的也只能烫一下。其实,山菜的量也不是很多。 「美花,想吃好吃的蛋糕……。」 「我想吃烤肉……。」 「我呢,就想吃红茶店的三明治。」 「嗯,这个不错耶!我想吃穗波妈妈煮的东西!」 4个人开始异想天开了,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我妈还好吧!」 小穗突然冒出一句话,大家一下子沉默起下来。 (是啊,这样说来,昨天在公寓前告别后,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啊……。) 被这么没有根据的联想一搞,大家好像都开始紧张起来了,明生和永久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小穗发现之后,连忙又强作镇静地对大家笑了笑。 「好了啦,都怪我不好,胡思乱想了!」 「妳还好吧?」 永久很是担心的问道。 而旁边的美花连忙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 「『美花』牌手电筒。小穗,小心脚下啊!」 「谢了。」 ——永久看着小穗小心翼翼地向门外走去的样子,真的很担心. 「真的很担心穗波妈妈耶,不知道那里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明生和美花也有同感。 屋子里没有电灯,3个人无言以对,心里想的都是穗波。 「……快看那里!不知道走谁把食物放在了墙角边。」 小穗非常兴奋,手里还拿着满是饭圈、面包的塑胶袋。 「小心!说不定是外面那帮人的陷阱!」 起初明生还非常的警惕,但是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马上知道定谁送来的了。 「这个……是顺哉送来的!」 「你怎么知道啊,明生?」 「因为,那个油炸面包……前几天,我们刚一起吃过啊。」 ——于是,4个人马上开始吃着珍贵的食品了。 (顺哉,真的谢谢啦……。) 明生边吃着油炸面包,边想——这恐怕是顺哉避开了看守们的眼线,从对岸偷偷扔过来的吧。 (虽然在永久的事情上跟我有分歧……但是,顺哉还是顺哉。他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 明生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关心着他们就很感动。 饮食情况稍稍改善了一点以后,明生他们也可以撑到第二天了。 他们4个人还是想找出一条逃离路线.可是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无论是明生和永久,还是小穗和美花,他们已经好几次跑到后山勘探情况了。 他们估计可以逃脱的路线应该只有一条。 那就是——砍倒林子里的树,然后重新做桥,这样一来就可以到对岸去了。 除此之外,他们别无出路. 吊桥对面的情况一点也没有改善,镇民们还走轮番用扩音器在大肆叫嚷,明生他们也没有理会。 可是——已过了中午,情况就发生了少许变化。 『好了,你们的妈妈已经被带到这里了,双方商量一下比较好。』 ——真的很卑鄙,他们好像把穗波当作了人质。 4个人急忙跑出去看个究竟。只见穗波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他们根本就没有善意。 他们强行把扩音器硬塞给了穗波,穗波完全没有抵抗,一手接下扩音器,一手向4个人招手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上次还跟你们说叫你们自己千万要小心,没想到我自己倒被他们抓个正着。』 虽然穗波说的很轻松,可是看在4人的眼里,却非常地担心她的安危。特别是小穗。 「……妈!」 被小穗这么一叫,穗波反而来劲了。 『哎哟,那不是我们家小穗嘛,我看妳精神还蛮好的嘛!』 「妈,妳别开玩笑了,不是被人家抓住了吗?还在那里说什么呢!」 『果然还是那么胆小,哎,我们家小穗真的很胆小耶!』 「妈,到现在这个时候,妳还没个正经的。」 小穗已经接近半疯狂的状态了,而穗波还是非常镇静地说. 『……妳才是呢,这么慌张干什么嘛!』 穗波看似无所谓的态度,其实是想向小穗传达自己的意思。 『妳之所以会选择现在这种状况,是因为妳已经打定主意要帮永久,我当然也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喽!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坚持到底直到最后,千万别放弃喔!』 「这个我知道啦,可是……。」 『妳不要忘了,我辛辛苦苦把妳养那么大就好喽!』 「看到自己最亲的人被当作人质,我可笑不出来。」 小穗已经忍到极限了,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妈,要是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我……。」 『……好了好了,是不是该说说重新架桥的事情了,我们应该针对这个事情,好好商量商量。』 一个负责人样子的男人,抢过穗波手上的扩音器,大声说道。 当然他们4个人把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 他们在想的是,如何可以救穗波——。 「好了,大家不要慌张,我看还是我过去吧!」 永久肯定地对大家说了她的决定. 「不行!」 虽然小穗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但是还是非常坚决地看着永久。 「可是小穗,要是不把我交出去的话,我怕穗波妈妈会……。」 「不要,不要,我不要在永久和妈之间做选择。我不要!」 听到她们的对话,穗波再次抢回扩音器大声叫道。 『对啊,小穗!如果你们是为我想的话,请坚持下去直到最后,可千万不要向这些人认输啊!』 「可是,穗波妈妈呢?」 『我没事啦!永久妳放心。只是现在想想,真应该多买点保险才好!』 ——说到这里,穗波手上的扩音器又被抢走了。 『不许再说无关紧要的话了……如果你们想救这个女人的话就要乖乖地听话……。』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 「——哇啊……!」 听见背后传来女人的大叫声。 就在全员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的时候,穗波趁机甩开抓住她的男人,一溜烟地向林子的方向逃走了。 「妈!」 听到女儿的叫声,穗波只是回头做了一个习惯性动作——『v』,马上消失在林子里 了。 「……逃掉了……。」 「嗯…….逃掉了……。」 明生和美花松了一口气,面对面相互看了一眼。 紧接下来,他们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的逃掉了,不愧是穗波妈妈!」 「太棒了耶!。」 明生和美花索性来了个双击掌,以示胜利。再拍拍被吓呆了的两个人。 「小穗,永久,穗波妈妈没事了!」 「……嗯……逃掉了……没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脱险了!」 「嗯,太好了!」 「这下就放心了!」 小穗和永久相拥而泣。 「如果我们也逃出这里的话,你们说要到哪里去呢?」 「美花想去凉快的地方。」 「那不就是北极或是南极吗?」 「啊哟,人家说的是凉快的地方,又不是寒冷的地方!」 晚上——他们4个人开始讨论逃亡的地方了。 「永久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嗯……游乐场好像不错耶。」 「那是逃难的地方吗?」 「怎么不行?我们可是在游乐场里隐姓埋名的生活啊。」 「好呀好呀,美花赞成!每天坐缆车、云霄飞车,而且喝的东西吃的东西还全部都免费!耶~。」 「是噢,我也好想坐一次旋转木马!」 3个女生坐在一张薄布上,开始异想天开了。 「好了啦,妳们3个不要做白日梦了啦!明天我们还要规划出逃离这里的路线呢,那才是首要任务!」 明生一个人在旁边劝她们该想想正事。 「……难道你就没有梦想吗?」 「对啊,我看你是老喽,明生!」 大家七嘴八舌。 「好啊!永久,连妳也说我?」 「好吧好吧,明天明生可要砍大树了,我看你还是早点睡比较好!」 「我吗?这种挥斧头的事情,不是小穗最喜欢的吗?」 「你,你……干嘛说我啊?」 「是啊是啊,我们倒要看看小穗英姿飒爽的样子喽!」 「……永久!妳看啊,明生欺负我……。」 ——从明天开始他们4人就要为逃脱路线做准备工作了。 可是危险和困难将一直伴随着他们. 尽管如此,他们完全没有消沉,依旧是满怀希望。 (只要有她们和穗波妈妈……无论到那里,无论做什么,总是充满希望的。) 明生从心底里由衷地感受。 ——可是,终于还是没有让小穗有拿起斧头砍树的机会。 随着深夜里一声尖叫,暗示着事态的急变。 「快逃!」 最终章 芙蓉丘 「……那个是穗波妈妈的声音吗?」 明生马上跳起来,打开门朝外看去——看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怎么了,阿明?」 「……吊桥架好了!」 「哈?」 好像已经有人偷偷在过桥了,想要再次把它砍断,看来已经是来不及了。 明生马上很严肃地告诉大家。 「……我们快逃。」 也可以说是大家掉以轻心了. 但是,谁会想到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夜晚,他们会在那么高的地方架桥呢? 雎然大家还在为自己的疏忽自责,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们4个人就这样开始在山里四处逃窜。 对于这座山,他们的确比要来抓他们的人熟悉太多了(特别是永久,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可以供一时躲避的地方也有好几个。 可是,作为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吊桥,已经被人占领。 所以明生他们就像袋子里的老鼠一样。要是他们再不断增加人手的话——被抓,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了。 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强行突破那座刚刚架好的桥,不管三七二十一,闯了再说。 「怎么可能没有人把守吊桥呢?」 明生从树丛里探出头,向吊桥的方向张望。 「这里看上去一个人也没有,那边也只有7、8个人的样子,可能吗?」 「我看有可能就是陷阱,可是……不闯不行啊。」 「那么……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小穗斩钉载铁地说。 「嗯,豁出去了。」 美花这样说。 「只要是跟大家一起,怎么我都不怕。」 永久更是义无反顾。 大家刚表明完自己的态度后,明生马上带头钻出了树丛,向吊桥冲去。 「……看见没?他们果然在!」 就在他们冲向吊桥的一瞬间,好几东探照灯光,从各个方向朝他们射来。 明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冲去。 桥对岸的出口处,当然设有把守的人。 「我想,如果就这些人的话,也未必冲不过去……啊!」 下定决心要冲过吊桥的明生,突然非常吃紧地大叫了起来。 不知从那里又跑出很多人来,这样把守的人数急速增多。 这时,跟在最后面的小穗,也突然大叫了起来。 大家回头看去,刚刚一个人也没有的入口处,居然也出现了跟对面出口一样多的人来。 「原来他们早有埋伏了,那么多人……。」 「我们能逃的了吗?」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永久突然朝对面开始大叫了起来。 「我答应你们不会使用超能力,也绝对不会泄露夏森家的秘密。所以,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们呢?」 虽然之前永久已经做好大不了一死的准备,可是她依然希望能够活下去。 按下来,明生他们也开始大叫了起来。 「我们并没有打算要说永久的事情,只是希望你们能放过我们。」 「是啊,美花只是想一直跟永久一起就好了。」 「对啊,我们的要求就定这个而己。」 ——镇民们没有作答,只是更加缩小了包围圈。 明生叹了口气,转回头跟她们说。 「真糟啊,现在真有点万事皆休的感觉啊。」 「呵呵,这个词用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太贴切吧。」 到这个时候永久还在咬文嚼字。 这一说把另外3人都逗笑了。 「好了,反正也就这么回事了,大家还有什么遗憾吗?」 「啊!美花真的很想能住在游乐场里耶!」 「可是,这个世界难道不就是一个大大的游乐场吗?」 「是噢!」 「阿明,你这个比喻不好啦。」 虽然四面楚歌,他们还是有说有笑的。 「……美花!快拿出来。」 「好,『美花菜刀』来喽~。」 这时,镇民从前后一起向他们包围过来。 而美花按照明生的指示,从包包里拿出一把菜刀来——那是刚刚从厨房顺便带来防身用的。 见到这一景象,踏上吊桥的镇民们马上慌慌张张地往回搬离。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千万不要干傻……傻事呀!」 对于镇民们的叫喊,他们4个完全没有在意。 「我,明生,能和妳们成为朋友非常高兴。」 「我也是。」 「美花也是。一 「等一下啦,你们错了啦!即使到了那里,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啊!」 他们4个就排成一排,手拉手。 「好吧,那么……。」 大家微微点了点头浚,明生挥起了那把菜刀。 「等,等一下,即使要举行『悟』的仪式,也要象样点啊……。」 这时,有人使劲地拉着吊桥两旁的绳索. 「你们等一下啦!」 ——突然,那人又停止拉绳索了。 「真的很没出息啊!」 明生他们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吃惊地说道。 「……难道是莲见?」 「怎么说也让人家等了7年了,难道就想这样轻易算了吗?」 毫无疑问,那个声音是莲见。 可是,听起来完全没有以往那种嘲笑和憎恨的意思,只是翠纯的愤怒而已。 「如果就这样一死了之的话,那我真的就看错你们了!」 「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生真有点搞不懂了,平时那个莲见最喜欢找他们的麻烦了,可是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呢? 「好了啦,不要再站在那里了啦,快点到这边来!」 被莲见这么一叫,那些镇民又再次准备往吊桥包围过去。 这时,干仔和巽仔连忙挡在了蠢蠢欲动的镇民面前。 干仔朝着一个企图靠近莲见的镇民男子,狠狠地飞过去一脚。 那个男子在发出一声惨叫后,马上仰面倒了下去。 可是,干仔的脚刚着地,另一个男子又冲上来,从后面抱住了他。 还好,巽仔在旁边,一下子把那名男子活生生地扔在镇民们的眼前。 这时,莲见对着已经呆住的明生大叫。 「快点啦!春野明生!」 4个人都被她的举动搞胡涂了,这时小穗忍不住发问了。 「妳,妳怎么……?」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啊?」 莲见的喉咙也沙哑了。 「要不是为了救你们,我来凑什么热闹……好了好了,详细的以后再说,算我求你们好不好,快逃啊!」 「佐仓。妳妈被人抓了吧?」 「咦?妳怎么知道?」 ——他们4个人,在莲见的掩护下。终于脱离险境,一路逃到了高台公圜。 莲见耸了耸肩,开始说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佐仓妈妈都冲到我家来了。要求马上停止埋葬仪式。我看妳这个硬骨头,一定也是妳妈遗传给妳的。」 「……真不想被妳这么说耶!」 照她说的,在明生他们把永久抢回来之后,穗波好像的确是冲到了莲见的家里。 虽说穗波还是被抓住了 ,但是由于莲见妈妈的阻止,才没有演变成从前那样。 「……莲见妈妈,为什么……。」 「我妈妈……以前也是你们妈妈的同级生啦,只不过听说是死对头而已。」 「哈,这样啊……!」 大家都吃了一惊。可是,莲见家本来就是镇上名门的代表,而4个人的妈妈为了『悟』的事情,跟那些名门结下了梁子。 这样想想,4个人的妈妈跟莲见妈妈是死对头,倒也就顺理成章了。 「但是。在毕业典礼的那天,3个妈妈为了夏森妈妈的事,一起冲到了我家。我妈妈就开始反省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了。」 可是,从那以后,莲见妈妈和他们4个人的妈妈再也没有碰到过,别说道歉了,就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当莲见妈妈知道穗波再次被抓的事情后,就想尽最大的可能帮她了。 「可是,我妈还是没有勇气当面跟佐仓妈妈说话,所以也就没有直接跟她见面。可是昨天。当他知道佐仓妈妈因为你们而被抓住后,我妈才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于是,我妈就跟在他们后面,现在还没回家呢。还好被我发现,所以就到林子里去救你们了。」 「……啊!那刚才的那个声音……。」 永久突然大叫起来。 「刚才那个叫我们快逃的声音,莫非就是莲见的妈妈?」 「……是噢……。」 明生、美花、小穗。恍然大悟。 「那这样说来,莲见妈妈说不定正和穗波妈妈在一起呢。」 美花跟永久越想越开心,转过头对着莲见笑了起来. 莲见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是,马上又低下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莲见?妳怎么了?」 明生从来没有在莲见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所以非常好奇地问了她。 这时,莲见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们4个人说。 「我……要跟你们道歉。」 「好了啦,好了啦,莲见……。」 「我不知道你们都失去记忆……跟我们家也有点关系……所以我就非常讨厌你们,而且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情……。」 「等一下,等一下啊.」 明生被她的这种态度。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懂张地叫了起来。 「如果一定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是我们先啊。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没有遵守那个『诺言』啊。」 ——了年前,小镇上的儿童节召开过一次运动大会。 话要从那次开始说起。 在平衡木上用软棒对决的最后决赛时,只剩下明生和莲见两个人。 本来明生也不是非要赢的,可是之前被莲见打败的是小穗和美花.因此,明生非要报这个仇不可。 所以就跟莲见死拼到底,可是莲见也不甘落后,比赛结果以两个人并列第一告终。 明生、小穗和美花,第一次跟莲见说话也是在那次的比赛后。 『下次,我们一起玩吧,妳真的很有意思。』 『可以啊。』 那时对明生来说,这么骄仿的女孩,倒还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所以明生觉得莲见很有意思。 『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好朋友。』 『还有一个?那我还可以跟你们玩吗?』 『没关系,她人可好了。』 『那好,我下次一起玩好了,我真的好期待耶。』 就这样,他们4个人,约好了下次一起玩的约定——就在那天。 「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们没有遵守那个诺言。」 「我把这件事情给忘光光了……。」 「美花也不好,我给妳赔礼道歉了。」 明生、小穗、美花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给她赔礼。莲见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便慌张地摇起了头。 「你们,你们不要这样啊!不是你们不遵守诺言。害你们失去记忆的也是我们家啊。」 ——这个时候。 「玛利亚小姐……我们来晚了。」 「……」 「……干仔!巽仔!」 他们两个非常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脸上、手上、脚上,到处都是擦伤及淤青,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看上去好像受了很多伤。 「怎么样。没有骨折什么的吧?等一下到我家去领些医药费.」 可是,明生看到他们两个这副样子后.却有其它的想法。 (……莲见就是说话太直接……。) 这个时候,干仔突然对着明生他们开口说话了。 「那天啊,玛利亚小姐一直在公园里等你们啊。」 「……干仔,住口啦,」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一直等到天完全变黑……—直在等啊!」 「喂!你们两个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莲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而明生此时一股重重地罪恶感油然而生。 当时,他们是跟莲见约好一起野餐,说好上午集合的。而且永久也一起参加的,大家带好自己的便当。 (哈?从早上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啊?) 「莲见,真的吗?」 「对啊,对啊,是真的吗?」 小穗也连忙插进来问。 「好了啦,算了啦.再说,是我们不好……。」 「玛利亚小姐真的很想能跟你们一起玩的。」 干仔再次补充。 「虽然玛利亚小姐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也因此附近的小朋友都疏远她,更不要说好朋友了,所以……。」 「干仔,叫你闭嘴啦!没听见我说的话啊?」 莲见企图拼命阻止干仔。可是这个时候,小穗和美花连忙替干仔解围。 「让他说吧,我还想知道。」 「美花也想听啊。」 「不,不要啦,一直说我的事情。人家不好意思啦!」 「好吧,那就让我来逼供好了……看招!」 明生对着干仔的胸口就是一掌下去,莲见连忙说道。 「……别误会我的意思。」 ——这时. 「我们只是想知道,没有遵守那个诺言的来龙去脉。对吧?」 莲见被他们说得没有办法了,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那我开始说说怨言喽?」 ——当时,莲见玛利亚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她的周围倒也不缺玩伴。 可是,他们不是看在她是莲见家大小姐的份上,想跟她拉近关系,就是像干仔,巽仔当时那样,听父母的话,不敢得罪莲见家,所以才跟她玩。 因此,莲见唯独对那次运动大会记忆犹新。 因为明生、小穗、美花他们不像其它小朋友那样,因为她是大小姐就有意让她。 莲见被明生的软棒击到时,倒是有点生气,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可是,她渐渐发现这种真正的比赛才有意思。 所以,莲见对于比赛后明生的邀约非常高兴。 然而,那天她一个人在公园里等到天黑,明生他们也没有出现,莲见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不相信他们会失约。 所以就一直等一直等,她相信他们一定会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赶来的。 就是那天,她吹到了冷风,感冒发烧了,一连睡了好几天。等恢复意识后,心里就充满仇限. 当然,要是明生他们跟她解释一下,也许可以平息她心申的不满。 可是那天以后,明生他们 看到莲见什么也没有说,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因比,莲见就认定是他们故意欺骗她,所以仇恨更深了。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报复行动了,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太过分。但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就是一心想对付他们。 在泡沫红茶店附近开连锁店也是。 起初她要求在红茶店的旁边开一个一样规模的小店,主要就是想跟小穗他们家竞争一下而已。 结果她爸爸告诉她,反正马上就要开全国性的连锁店。 但是此时,莲见改变了初衷. 接下来,莲见向她爸爸要求不要再开红茶的连锁店,而改为咖啡的连锁店比较好,就是这么一回事。 ……真的,太对不起了! 面对诚心诚意道歉的莲见,明生和小穗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地摇头. 「不要啦,我们不是为了要妳道歉,才要妳说清楚的啊。」 「对啊,妳没有要求妳爸爸开红茶连锁店,这点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那么……妳怎么解释破坏学校的花园呢?」 美花忍不住问起她的花园了. 「我当然把它们都转移到其它地方了啊,现在还好好的呢。」 「当真?」 美花吃惊地大叫着。 「我想,即使再恨你们,花是没有罪的。」 「哇啊!太好了。美花可一直在担心它们呢。太谢谢妳了,玛利亚!」 美花开心地跳了起来,她对莲见完全没有敌意了。 「好了啦,本来就是我把它们转移到其它地方的,当然要好好照顾它们喽!」 莲见被美花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 这时候,干仔又多嘴了。 「其实,每天都是我们两个去浇水什么的。玛利亚小姐做的,只是等它们开花而已……哎哟,好痛!」 巽仔连忙踢了他一下屁股,示意不要再说多余的话了。 最后,莲见再次走到永久的面前,非常难过地说.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夏森道歉。那个埋葬仪式简直就是谋杀!而且我们家一直对你们的祖先……。」 「……好了啦,莲见。」 没等莲见说话,永久就插话了。 「我今天能够这样跟大家在一起,都亏莲见妳啊。」 「……我?是我刚刚说的吗?」 「不只是那些噢!还有暑期活动的时候……。」 ——永久开始从选举暑期班班委的事情讲起了,而旁边的莲见一睑困惑。 「可是,那次只不过是我故意刁难啊……说起来真的还蛮复杂的。」 「但是,那次永久在悬崖上得救,使得我们都恢复记忆和永久能够逃脱埋葬仪式,也都是妳的功劳啊!」 明生边笑边说。 「也许冥冥中注定妳走要帮我们的吧!」 「呵呵,要是那样我也高兴呀!」 莲见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对了……那次班会后,圭一郎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也是那个原因吗?」 「……就是那个日高吧,他是妳亲戚啊?」 「圭一郎?对啊,日高家本来是莲见家的分支。」 「……怪不得,他对『悟』的事情知道得那么详细呢!」 「正好他也非常恨夏森,所以我们还合作过,这个真的,真的太对不起了!」 「好了啦,不是让妳不要再对不起了嘛!」 对于还在道歉的莲见,明生忍不住插话。 「对了,这样说来7年前有l个朋友.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啊。」 「呵呵,就是她啦!」 说着说着,明生就指向永久——莲见吃惊地张大了嘴。 「……原来就是夏森啊!」 「不好意思,让妳等了7年了。」 「……」 明生诚心地低下头请求莲见的原谅。 这时的莲见又好像恢复以前女王的样子,邪邪地笑着说。 「……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什么啊……。」 明生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搞得有点小紧张。 「那你得答应我,也要让干仔和异仔加入我们。否则,我就不原谅你。」 「……玛,玛利亚小姐,你说什么啊?」 干仔魁梧的身体,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好像有点站不住的样子。 「我们不敢奢望能成为玛利亚小姐的朋友,我们只求一直能跟着玛利亚小姐就好了。」 「干嘛啦?你们就那么讨厌做我的朋友啊?」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啊……巽仔!这个时候,你还不说两句!」 「……」 巽仔平时话就不多,这个时候更是瞠口结舌。反正看上去就是一副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好了啦,反正你们连玛利亚小姐的话都不听,一定是非常讨厌我们喽!」 「喂!春野!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落井下石了啦!」 「……」 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就这样,经过了漫长的7年,他们7个人终于成为了好朋友。 美里町三面环山,一面临海。而明生他们唯一能够逃出去的路线,就是山海之间,接近海岸线的平地了。 但是,从山上看去,那里的平地所在位置正好就。正在小镇的另一边。 所以要逃离小镇,一定要先下山,然后横越整个小镇。另外,从整个地形来看,想要横越小镇,必定要经过商店街。 即使不能救明生他们,至少也要能帮助他们逃跑——这是顺哉得出的结论,而且是首要任务。 他们决定,在明生使们逃离商店街的时候,给予他们支持。 ——之前,明生他们说将来最希望住在哪里的时候。 回答定『那座被拆掉的吊桥,好像还能架起来。』 「明生他们还好吧?」 神代从山里侦察回来,连忙打电话向在家待命的顺哉回报。 『现在是这样一个情况,如果还能再次把吊桥重新架起来的话……。』 ——顺哉把电话挂断后,旁边的更纱不安地自言自语起来。 「……没事吧?」 「放心放心,明生够机灵,而且永久对山上的地形又那么熟悉……即使他们把吊桥重新架起来,要逃下山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顺哉为了让更纱安心,故意说得很轻松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他也知道,有很多事还走只能靠明生他们自己。 他至今还是相信明生他们可以顺利逃下山。 为了能让他们逃出难关,顺哉就一直待机候命,准备在关键的时候助他们一臂之力。 「……对不起!」 更纱突然向顺哉道起歉来了。 「我除了担心以外.什么也帮不了你……而且,还一直说丧气话。」 「现在这种情况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与其东想西想,还不如试着做做看再说。」 「嗯……。」 她边说边拿起那个护身符,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咦?」 顺哉突然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了?顺哉!」 「没,没什么。」 面对吃紧的更纱,顺哉本能地摇了摇头。 (可是……这 不是很奇怪吗?护身符不是只能保护自己的吗?) 顺哉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我还有事情要跟你确认,以后再说。我会再联络妳的。」 「哈?怎,怎么了嘛?」 「钥匙先放在妳这里!」 更纱完全不知道状况。顺哉把钥匙交给她后,就朝目的地——一年神社冲去. ——顺哉撞开了神社办公室的门。没一会儿,管理员就出来了。 「这么急有什么事吗?……是为了永久的事情吗?」 「我听圭一郎说,即使没有『悟』的特异功能,只要是流有它们的血液也要被活埋。这是真的吗?」 管理员原本还很沉稳,听到顺哉的一番话后,脸色大变。 「……那个男人真的这么说了吗?」 管理员氟得嘴唇也发抖了。 「请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波及无辜的……。」 「对不起……。」 顺哉没等管理员说完,就插话进来了。 「我也学了圭一郎……只不过是套你的话而己。」 「……?」 「我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真向您打听的话,您一定不会告诉我真相的.所以,请原谅我的失礼。」 听了顺哉的解释,管理员神情悲哀地说道。 「怎么会……为什么一定要刨根问底呢?证明了事情的真相又怎么样呢?反而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痛苦……。」 「要是就这样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话,对她们两个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幸啊!」 「……」 对于管理员的沉默,顺哉开始说了自己的推测。 「之前跟您说起永久的事情时,您就说她是镇里『少数的家庭』,我想如果只是永久一个人的话,您当时应该说『唯一的一个人』。而那天圭一郎又说『还有可以代替的人』,现在想想,那句话很有含义啊……所以,我想继承了被诅咒过的的血液的人,不只永久一个吧!」 「……」 「老婆婆也说,一年后看到那个少女并非之前的那个。」 「难道那个人不是永久……?」 「我起先也是这样想的……青春期少女,哪有一年不长大的呢?难道她们被诅咒就不会长大……?但是看到永久后,我就立即推翻了这个猜想,因为她并不比同年的女生矮小。因此,我推断永久一定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姐妹。」 「……」 「另外还有一点。这个神社特有的护身符是永久父母给她的,而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而另一个人也同时拥有这个护身符,那她……。」 顺哉突然停了下来,只看到管理员毫无辩解之意。 「……她……。」 顺哉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顺哉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顺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回头一看。 ——只见更纱正从树丛里出来。 「更纱!妳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向顺哉投来非常无助的眼神,接着又问。 「我真是……你说的那样吗?……我,我真是永久的姐姐吗……?」 「……嗯!没错。」 「可是……我已经有爸爸妈妈了啊……。」 更纱说着说着,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了,幸好顺哉及时扶住了她。她好像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不过是硬撑着而已。 这时,管理员间接地回答了更纱。 「当然,妳现在的父母,同样也是养育妳的亲人啊。」 ——管理员其实是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当夏森家生下具有特异功能的永久时,其实这个人正是更纱的妹妹。为此,夫妇两一直非常不安。而这一切管理员也都看在眼里。 因为,永久一生下来就注定将来要被埋葬。所以,他们的心情不是一般人可以了解的。 几年后——夏森夫妇就向管理员提出请求了。 原来,他们想把更纱过继给远房亲戚床舆家,作为他们的养女,这样一来,更纱就可以过正常小孩的生活了,夏森夫妇一直希望更纱能够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起初,管理员是反对的。他不赞成让更纱小小年纪就离开亲生父母以及亲妹妹,更不期望看到夏森夫妇同时遭遇生离和死别双重打击。 但是,夏森夫妇非常坚决,最后管理员也没有办法。几天后,更纱就被管理员带到床与家去了——。 「事到如今,我也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强行阻止他们……他们大概旱就决定在永久举行埋葬仪式的那天,了断自己的性命了……。」 管理员神情黯淡,显然是非常后悔。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年轻的床与夫妇对更纱视如己出,对她疼爱有加。也许他们选择在这里定居下来,也是为了慰藉长眠于此的夏森夫妇吧。」 一旁的更纱,不发一语地听者。 而顺哉终于忍受不住这沉默的气氛,开口说道。 「可是……为什么更纱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一点记忆呢?不管当时她年纪多小,至少魔该记住些什么的吧?」 「……这迫恐怕也是永久的原因吧。」 管理员说。 「7年前,那孩子的埋葬仪式虽然以失败告终,但是她的特异功能也无意中显示了出来,就像上次暑期班活动一样。」 管理员说到这里,情绪似乎有点恢复了。他慢慢地讲述着,仿佛是想要把这一切都传达给更纱一样。 「就在永久的神力失控的时候,更纱也突然大哭了起来,之后马上又不省人事,等到再次醒过来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从此后,她就变得跟永久形同陌路了。」 「原来如此……。」 顺战马上想起上次在海边的情形了。 (那时候永久好像也完全不认识更纱一样。这样一来,跟管理员说的就完全吻合。) 这时,只见管理员向办公室走去,紧接着又拿了一封信走了出来。 「更纱……这是妳亲生母亲写给妳的信,一直存放在我这里,我想该是时候给妳了。」 「我的……亲妈妈。」 更纱接过信件,双手……还在颤抖。 「我原本以为大概是要带着这封信进棺材的。更纱……如果妳想救永久的话,请务必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危!不要枉费妳父母当时把妳送走的苦心啊!」 ——管理员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顺哉……!」 更纱一头埋在顺哉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亲生父母的事情……永久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 「不要再自责了……这一切可都是妳的亲生父母费尽苦心替妳设想的啊…….」 「可是……当我在享受着养父母宠爱的时候,永久她……她都是一个人……。」 顺哉此时觉得有一点后悔,也许,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比较好吧——。 「振作点啊,现在还可以知道当时的状况啊!」 「真的吗?」 更纱边问,边想起了手上的那封信。 「信……从妈妈的信上吗……?」 更纱急忙打开信封,发现里面只有一页信纸。 这封信好像是在永久即将被埋葬之前不久写的. 信里大概说的就定永久虽然看上去非常开 朗,其实很害怕寂寞,所以如果她一个人去『那个世界』的话,一定会孤独的。 所以父母决定先自行了断后,在那里等永久。信里还说,希望更纱能够忘记他们,然后幸福地活下去。 『——管理员马上就要来接妳了。 我们帮妳求了一个护身符.等一下会让妳一起带去的。 希望妳今后平平安安.毕竟只留下妳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我们想让妳知道.我们为了妳也付出了所有的爱,也全心全意地养育过妳。 妳也曾经百分之百的接受了我们给予妳的所有关怀。 我们想说的是.我们真的很高兴能够把妳生下来。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已经很欣慰了。 更纱,答应爸爸妈妈,妳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 我们真的很高兴有妳这个女儿。 ——佐和。』 「……呜呜呜……妈妈……哇啊啊啊……。」 ——更纱再也忍不住了,倒在顺哉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为……为……什么……啊……啊啊……。」 顺哉紧紧地抱住她,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 夏森夫妇一心只想更纱纥够得到幸福,又不忍心永久一个人在那个世界,所以他们先永久一步踏上了黄泉之路。 可是,谁又料想到在一片混乱中,永久又被明生他们救了出来。 顺哉真的很感叹,这冥冥中一定事先已经注定了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谁都不知道。 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和更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更纱跟自己也有相同的体会吧,真是世事难料。 ——更纱的哭声终于越来越小了。 「妳好点了吗?」 「……嗯,好点了……谢谢……顺哉的身体……好温暖……。」 「真是个好妈妈!」 「嗯,跟我现在的妈妈一样,都是好人。」 更纱稍稍擦了擦眼泪后,轻轻说道。 「现在的妈妈也很好呀,又温柔。又会煮很多好吃的东西……就是看到我睡懒觉的时候会比较严格一点……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真的已经是非常幸福了……。」 「妳现在真的很坚强耶!」 顺哉听了更纱的话后,发自内心地说。 「顺哉,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么啊?」 「想要救永久只靠你一个还是很危险的,现在我也……。」 「好了啦!要救永久的又不只有妳!明生为了她死都不怕了呢。要是妳也要救永久的话,我当然也会帮妳的!」 「顺哉……。」 「妳就不要再担心我了,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营救的对策吧!」 更纱点了点头,又小声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能够喜欢上顺哉,真是太好了!」 被她一说,顺哉稍有不快. 「……妳啊,干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呢?」 「我想要是现在不说的话,以后搞不好没有机会说了……就算是到毕业也不会说了吧……。」 听了她的话,顺哉轻轻地瞄了她一眼,企图用眼神告诉她。 「……说不定那个时候反而是我先说也不一定啊……。」 「如果有时间的话,有可能的吧。」 「所以呀,我觉得是妳自己太急了呀!」 「哈?太急?我可是第一次被人家这样讲啊……哈?你刚刚说什么啊?」 ——更纱这才听懂了顺哉的意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妳的反应还可以再慢点噢!我说了那么清楚妳还没有懂,我真有点『受惊』了。」 「干么啦,你的话很难懂耶!」 「那我也说我很喜欢更纱!这样妳总该满意了吧!」 说完后,顺哉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次说的又太不含蓄了!」 「妳怎么那么多不满意呢?要求还真高啊!」 顺哉不等更纱开口,一下子抱着她,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啊……。」 大概过了几秒钟后,顺哉终于离开了更纱的嘴唇。 「妳还好吧?」 「不是还好……是非常好,好高兴噢!只是突然这个样子,我有点怕到了。」 「这个情况的话,我看妳大概还要学习半年左右。」 「这次,可是你先急的噢!」 更纱说完后主动抱住顺哉,双唇又贴在了一起,这次可是一个长长的法式热吻。 镇民们也已经杀到高台公园了,莲见他们手拉手挡住镇民们的去路。 明生小们正要往通向小镇的一条斜坡上逃去,突然看见莲见被一个男人打倒在地。 永久、小穗、美花也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也只能含着眼泪继续逃离现场。 他们不敢放慢脚步。一直往小镇方向跑去. ——终于,他们逃到了灯火通明的商店街。 只要能突破这里,接下来就可以趁着天黑胜利脱险了。明生他们也正为能不能过 明生本能小瞇起了眼睛,从玻璃顶上面投下来的强光,照出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顺着永久说的方向,明生回头看去,也有几个壮男的身影。 「镇定,镇定!刚刚那把菜刀呢?」 明生从容地说着。 「啊呀,怎么不在美花的包包里了呢?大概是丢了……。」 「哈?怎么那么巧呢?那妳包包里还有什么?」 「嗯,还有大颗的糖,不过也只有5、6颗了耶。」 「……好吧,让他们嗜尝!」 明生说完,就把大颗的硬糖朝追过来的男子脸上丢过去。 「干嘛啦?是美花的糖啊,给他们多浪费啊!」 「好啦好啦,要是能够逃出去,妳要多少我就给妳买多少啦!大家快逃!」 那男子被硬糖砸个正着,一边捂脸,一边还不忘大叫。 「快追,别让他们逃走了!」 「一个也别想逃掉!」 而明生他们趁这个时候往小路逃去。 可是被那个男子一叫,随后又跟上了4个人的脚步。 在明生他们听起来,追赶他们的脚步声,好像是从各个地方传来的,听以更加害怕了。 这时,明生灵机一动,把小路边的自行车啦,垃圾桶啦,全部推倒,以此作为障碍. 终于,他们打消了从小镇向反方向逃离的念头,而是选择逃往小镇里面。 可是——。 尽管又一次逃离了镇民们的追捕,可是情况都不乐观。况且,追他们的镇民对小缜的路线又非常熟悉,所以对他们来说更是危险。 当然,通往小镇相反方向的要道也全部被镇民所控制。即使是游泳走水路,也全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镇民们还是死死地紧追不放,好几次差点就被他们抓到了,幸好还是让他们给逃掉。 尽管如此,明生他们仍免不了吃上很多皮肉之苦,被镇民们追打了好几次。 试想,这些镇民们对家世显赫的莲见也敢大打出手,就更不会对名不见经传的明生他们手下留情了。 明生他们就一直这样被追打,然后挣扎,然后再逃脱。他们又一次向山里逃去。倒也不是故意给镇民找麻烦,只是他们实在无路可逃了。 「可恶!如果这样追下去的话, 还不如……。」 绕过林子后,明生开始说道。谁知这时。 「还不如,绕过山那边,逃过吊桥后再一次把它砍断。」 「……小穗,妳当真这么想吗?」 「嗯,即使现在逃回小镇,我也不认为大家都能平安无事,而躲在这个林子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然后再回那里去,妳说是不是有点傻呢?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可是,要是不能全员安全度过的话,我们这样逃来逃去就没有意义了!」 ——这句话基本上跟明生的想法一致。他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为了救他人而牺牲了自己。 「明生,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了。」 「小心,那里好像有人!」 「……哈!可恶!大家快逃!」 4个人又向山里逃去。 「啊哟哟哟哟!」 「你们干嘛啊?」 只见一群镇民围了上来。 「你们……!」 其中一名男子,使劲地抓住了顺哉的手腕,搞得顺哉很是恼火,立刻反手朝男子「你们到底干嘛啦?这样突然抓住我,是准备想怎么样啦?」 「……哈?」 「怎么了?抓住了吗?」 另一名男子向这名挨打的男子问道,挨打的人好像觉得有点莫明其妙。 「好像,好像搞错了,不是他们。」 「什么?抓错了人?浪费了我的时间,你是不是想故意坏我好事?」 「不,不是,不走这样的。」 挨打的男子紧张兮兮地解释. 而那个像是队长的人连忙跑到更纱面前。 「不好意思,弄错人了。」 「弄错人?开什么玩笑?」 顺哉装作很不爽的样子。 「真的不好意思。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经过这里呢?」 「噢,刚才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突然飞奔了过来,溅得我们一身泥。」 顺哉边说,边把刚刚更纱的『杰作』给他们看。 「他们,他们长什么样子?」 「他们长什么样子……噢!好像女生头发的颜色很浅.」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这个……好像是那个方向吧……还是这个地方呢?」 顺哉装疯卖傻,胡乱地指了好几个方向。 「噢!想起来了,是朝大路方向.」 「喂!你听见没,还不快往那个方向去看看!」 两个男人就这样被顺哉打发掉了。 ——顺哉和更纱的迂回战术,第一次成功了。 「没,没关系吧?」 「只要他们不是真的往那个方向逃的话,就万事大吉了.」 两人边说边向那两个男子追的的方向看去,接着又开始大摇大摆地走在大道上。就想引起敌人的注意,以搅乱他们的阵脚。 起先,他们觉得这样做很有意思,也频频成功。 但是,几次以后,镇民也开始有警觉了,开始意识到有人在暗中帮助明生他们。 因此,顺哉和更纱也变得不能一直使用迂回战术了。 更糟糕的是,镇民们捉拿明生一伙的包围网,越收越小了。 能够出入小镇的要道,都被设立了安全检查。他们实行出走缩小包围圈政策,只要确定目标不在这个地方,就开始向下一个方向进行搜查.就像军队作战一样,他们企图把明生他们可以远生的地方,全都一一占领。 终于——更纱有些支持不住了。 「更纱……好吧,不要勉强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好了。」 「不,不行……要是,要是我们休息的话……永久就……。」 更纱还在硬撑,可是她已经一脸苍白,体力明显已经到了极限。 「我明白妳的心情,可是求求妳了,先休息一下吧!照这种情况看来,他们也只能逃回林子里,妳先休息一下,恢复一些体力,我先到前面林子里去转转,要是能够找到他们就最好了。妳想想看,没有体力的话,也帮不了永久的啊!」 「但是,你一个人去的话,会不会危险呢?」 「我一个人男人,危险什么,算我求妳了,先休息一下吧!」 对着就快哭出来的更纱,顺哉只能连哄带骗。 这时——从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如果顺哉不是一个人的话,床与同学妳就该放心了吧?」 「神代?」 「你,是迷路了吧?人没受伤吧?」 顺哉他们看到神代起先是吃了一惊,但是明显也看得出他一脸疲惫。 「我?没事啦,下次请我喝杯红茶就好了。」 神代满不在乎地说道。 接着,他们把更纱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就骑上了神代带来的脚踏车,向林子深处骑去。原来,这走神代随手牵羊,从缜民那里拿来的车子。 ——当顺哉他们沿水路走去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的声音。于是他们又企图实行『捣乱政策』了。 「速见,你说怎么个『捣乱』法?」 「那还不简单,我们分两路,把他们引向错误的方向不就好了。」 于是。神代从右面,顺哉从左面分头行动了起来。 「在那边,那边啦!」 「从那个方向跑掉的!」 就这样,追赶明生他们的镇民们,被顺哉他们搞得晕头转向。 因为他们也分不清是谁的叫喊声。 而一些居民们,常常探出头看看外面的状况后,连忙又躲进了屋子。毕竟谁也不想惹这个麻烦。 在估计明生他们选走的方向后,顺哉总是故意向反方向边骑边大声叫喊。 「这里!他们朝这个方向逃的。」 「什么?在那边?」 「我们不就是从那里追来的吗?」 追赶的镇民们,抱怨声此起彼落。 神代的捣乱功夫也是一流,因为这是他在比赛中最常用的声东击西的作战方案。 就这样,他们打乱了镇民们的阵脚以后,继续向明生他们的方向骑去,准备跟他们会合。 「不是说往那里逃了吗?」 「快点,别让他们逃掉了!」 在顺哉他们的『指挥』下,镇民们开始准备往反方向离开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等一下,不能全部都离开,万一有漏网之鱼怎么办?留一些人手守在这里。」 突然一个锐利的声音向其它镇民下达了命令.接着,又马上用非常小的声音跟其他人交代了什么。顺哉他们一个宇也听不见。 (真是个阴险的家伙啊……。) 顺哉觉得非常的不妙,正在这个时候——他发现离他很近的地方有些动静,转头看去,原来就是明生他们,他们就躲在那里。 「躲在这里啊!」 而且,更可怕的是,原来是日高亲自带领着镇民来搜索明生他们。这时,顺哉突然大声地叫起来。 「明生,快逃!朝你的西面逃,那里应该人手比较少,快逃啊!」 「顺哉?」 日高闻声说道。 听到顺哉的提示后,明生他们马上开始离开原地,镇民们也随之追去。 而日高并没有跟镇民们一起追去,而是走到了顺哉的面前。 「……原来,一直都是你啊,顺哉。」 「你停手吧,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也不能让优奈醒 过来的啊。」 顺哉走向日高,非常诚恳地告诫他。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日高冷酷地笑着说,好像一副『我心已死』的样子。 「我只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又有什么错?」 「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永久做的呢?」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不是她做的呢?」 其实,日高这样说,已经是毫无道理的诡辩了。 「哈?」 顺哉觉得日高已经失去理智了。 「还要证明吗?绝对就是那个妖怪做的!」 「绝对?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日高对着有些疑惑的顺哉突然说道。 「这样说来,你的分数是……。」 「分数……?」 顺哉又被日高的话搞胡涂了。 顺哉还在想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的时候,日高已经挥过来一拳了。 「……o分啊!混帐!」 「啊……!」 顺哉无防备地被重重击倒,而日高还不罢休,拿起旁边的脚踏车,又重重地从顺哉的身上碾了过去。 「我早就跟你讲过了,我怎么会给你高分呢?」 接着,日高还不停地对顺哉下手。 顺哉只觉得胃里面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已经喷到嘴里了。 日高又一把抓起顺哉的头发,一拳又一拳猛烈地朝他的头上打去。 「……噢呜!」 顺哉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被打得一塌糊涂。 「好了,你就留级吧……!没用的家伙,还是睡你的觉好了!就在这里好好地睡吧!」 丢下这句话后,日高就朝明生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顺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能动弹。 (不行啊,要是我不追的话……就不能阻止圭一郎了……。) 顺哉开始艰难地爬了起来,刚爬了一下下就吃不消了,连忙停下来调整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顺哉突然想到打电话给神代。 (我不行的话,至少还可以让神代去阻止圭一郎啊……咦?我的行动电话呢?) ——顺哉突然发现行动电话不在口袋里。 他突然看到躺在那里的脚踏车旁边,有一只已经分成两段的行动电话。 (……可恶!) (刚才叫我们快逃的那个人……难道是顺哉吗?不知道他还好吧?) 明生心里也有点担心顺哉的安危。 此时,他们几个已经逃回吊桥边了。 由于追赶他们的镇民大部分还留在镇里,所以好像没什么人跟来的样子。 他们从桥边观察了一下永久家周边的情况,好像没有人影的样子。至于有没有埋伏就不青定了。 可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这里会有埋伏的理由。 「……好吧,应该没事的,走吧!」 在明生的一声今下之后,他们4个人飞快地奔出林子,准备一口气穿过吊桥.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全员过桥了,这时! 「好久不见啦。小鬼头们!」 「……又是日高!可恶!」 日高一下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让开!」 「怎么样啊?还准备像上次那样,把自己关在山里,与世隔绝啊?」 日高刚说完,明生他们就听见后面有人追过来了的声音。 「啊哟,我看你们是没有地方可逃喽,真糟糕啊!」 (可恶……还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 日高看出明生脸上的一丝焦虑,连忙说道。 「对了,你们知道为什么今晚镇民们一定要抓到你们吗?因为过了今天就来不及啦!」 「我们不想知道。少废话,快让开!」 日高不管明生他们愿不愿意,继续说他的。 「为什么呢?因为明天……不对,确切点应该说是今天。因为今天走一定要举行埋葬仪式的呀!」 「……今天?」 「对啊,埋葬仪式走一定要在每年的盂兰节举行的啊,而今天是今年夏李的最后一天啊!」 「今天?那要是今天没有举行成埋葬仪式会怎样?」 明生忍不住问起了日高。 「这个嘛,明年很有可能就会取消这个埋葬仪式了……你知道镇里的人,都怕这件事情被外界知道啊!长期这么偷偷摸摸地举行什么仪式,还不如取消来的安全啊!那些镇上的名门望族,可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那么,只要我们逃过今天的话……。」 「永久就永远安全了喽!」 小穗和美花拉住永久的手,高兴地跳了起来。 可是——明生实在想不明白,一直想对永久下毒手的日高,为什么主动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呢? 「所以啊,只要你们把这个吊桥砍断,就有可能以喜剧结尾了。而吊桥那边也没有他们的人啊,呵呵呵……。」 「……可是,你们自己也在桥上啊……。」 日高边说,边露出了奸诈的微笑。 早在之前的暑期班活动,明生就已经看穿他是一个阴险的角色。所以,这次估计他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尽管如此,明生旱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跟他拼到底。 「可是,现在我1个对你们4个,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噢,所以……。」 日高说完,就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把菜刀。 「哈!这是美花掉的那把刀耶!」 「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那还用问吗?」 说完,日高就开始向支撑吊桥的绳子猛砍过去。 「日高……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生不顾摇摇晃晃的吊桥,一下子冲到日高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们,你妹妹的事情跟永久没有关系,可是你为什么还走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们呢。」 「……你们实在走太可恨了!」 「我们?」 日高狠狠地甩开了明生的手,怒火爆发了出来。 「是啊,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啊?要是人的话,怎么会不替优奈想想呢?好好的。干嘛跟妖怪做朋友,你说你们正常吗?真是气死我了!」 说完这段话。日高还不过瘾,又继续把压抑在内心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你们可不可以稍微站在优奈的立场为她想一下呢?就是这个妖怪把她推下去,你们还把她当作宝贝一样,还口口声声说彼此是朋友,你们简直就是傻瓜!」 突然,他一把抓住永久的手,然后开始大声叫喊。 「我抓到『悟』了,她在这里,快来人啊!」 日高的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山谷。 「这个混蛋!」 「快放手!」 「把永久还给我们!」 「不要靠近!」 ——日高对着3个要冲过来的孩子。发出了警告。 「再靠近的话,我就把这个妖怪扔下悬崖去,到时候你们就只能为她收尸了噢!」 边说边抓着永久往后面退,但是眼看就要没有退路了。 「你住手,混蛋!」 「哈哈哈!好遗憾啊,春野!我看今天怎么样也要悲剧收场喽!」 顺着日高的视线看去,后面出现了数十个镇民。明生他们也预感到今天的情况非常危险。 「可恶!混帐……!」 「啊……怕 怕!」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包围他们的圈子,越来越小了。 不要说想把永久抢回来,就连他们3个人的状况也很糟糕。 悬崖,明生的眼里就只有眼前的悬崖了。 (……如果选择跳下去的话,肯定又要被莲见骂了。) 这是明生的最后一步了,他已经做好跳下去的准备。 ——这时候。 「你想把我的孩子们怎么样?」 突然从林子里飞一般跑出一个人影,把日高推到了一边. 「哇噢!」 瞬间又抢回了永久。但是,马上又被反应过来的日高一把丢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急忙扶起刚刚那个被丢到地上的人。 看清两个跌跌撞撞的人影后,小穗高兴地叫了起来。 「妈,妳还好吧!」 「好像不太好……最后还走没有站稳,被推倒了,呵呵!」 只见穗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这时另一个人影——是一张好熟悉的脸.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她非常生气地抱怨起来。 「笨死了,穗波!妳怎么总是这个样,老是不考虑清楚就鲁莽行事。以前也是这样。现在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改不掉!」 「哎哟!妳真的很吵耶!有完没完啦,到底?」 「妳要是死了,孩子们怎么办?妳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心情?不要总是这么作贱自己的生命啦!」 4个人对眼前这个人的唯一感觉就是——她既美丽高贵、又不失女中豪杰之风范.她到底是谁呢?怎么也突然从林子里飞了出来呢? 「我妈啦!」 「……玛利亚?」 只见玛利亚和干仔他们3个人,站在明生与镇民们的正中央。看起来3个人都是伤痕累累的样子。 「我们会合了。」 只见由干仔他们两人扶着的玛利亚,紧盯着明生不放。 「你们,是不是又想寻死啦?」 「没,没有,怎么会呢?呵呵,」 「你们到底有没有学到一点点我的人生精髓呢?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刚才,比死更可怕噢!」 「快过来啦!」 被穗波一叫,明生他们这才解围。 旁边站着的莲见妈妈,优雅地对着他们笑了笑。 「你们快逃吧!」 此时,谁都可以看出,莲见她妈和穗波的怨恨已经解开了。 这时——她也对永久投以微微一笑,包含着许多复杂的心情。当然,永久也还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完全没有一丝怨恨。 ——另一边,顺哉终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来到了林子的入口,可是周围看不到一个守卫的人。 「怎么连守卫也没有了呢?糟糕!」 顺哉急忙硬撑着,不顾疼痛地往林子里赶.映入他视线的是一个隐隐哭泣的人影。 「顺哉……。」 「更纱……我本来想可以早点到的……。」 更纱连忙上前去扶住他。 「之前啊,神代来过一个电话,他说跟你失去联络了,所以要我先到这里来等你。」 「……这样啊。对不起,我的行动电话坏了…….」 顺哉马上就联想到神代联络不到自己时的情形。想着想着,便露出了一丝苦笑。 「可是,妳怎么在这里竿我呢?不用先去救永久了吗?」 「……可是,我想你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还好啦,不会要了我的命的,只是一动的话,我全身就痛的要死……。」 顺哉边说边向更纱『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伤。 更纱看了后,心疼地说。 「你这个傻瓜,为了永久……你怎么那么拼命呢?」 可是——顺哉对更纱的话却不以为然。 「最重要的不是『为了永久』。我之前为了明生的安全,还让他离开永久呢!」 「哈?这样啊……。」 「你不要搞错了,我是因为你说想要帮永久,我才帮她的。」 「所以呢……。」 「所以,事到如今再让我退出,我不是白白受伤了吗?」 顺哉连忙模了摸更纱的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了。 「快走吧……也到了这里了,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一定会后悔的,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也比将来后悔一辈子的好。」 顺哉说完,突然觉得自己也太消极了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面对顺哉,更纱一边擦眼泪一边坚定地说。 「……我不后悔。我要跟顺哉一起去救永久,绝不后悔。」 对于明生他们来说,通往芙蓉丘的路,是唯一的逃跑路线了。 4个人不敢放松,加紧脚步向前面跑去。 他们准备出了芙蓉丘后,找机会再进入林子。 就在他们和穗波及莲见妈妈会合的那段时间,镇民就已经渐渐赶了上来。不仅身后有追兵,就连林子里也杀出了很多人来。 明生他们就在镇民的追赶声里,逃出了芙蓉丘。 ——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将被完全打破。 唯一可退的路,只有身后的那颗芙蓉树,还有——悬崖。 「怎么辨,明生!我们没有退路了。」 「明生,美花,美花怕怕……。」 「阿明……。」 「好了,大家不要怕,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3个人一边往身后的荚蓉树那边退,一边还在商量。其实这个时候,明生的脑子里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们住手!不要再逼那几个孩子了!」 「住手啊!什么狗屁仪式,早就该废除了!」 「你们太过分了.到底想对他们做什么?」 「混帐!你们这群混帐!」 「……」 明生他们听到了穗波、莲见母女以及干仔他们的叫声。 就在这时——。 「谁啊……噢,原来你就是日高说的那个家伙啊……。」 「闭嘴!」 明生他们看见在一群镇民中间,突然夹着顺哉。 「快滚!」 「让开!」 那些镇民们看到顺哉就毫不留情地揍了上去。 而顺哉不知怎么的,就是不还手,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只要看准了机会,抓住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作为人质的话,也许就能救明生他们了……。) 顺哉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一直忍受着镇民的大打出手。 (即使抓不到人质……只要引开镇民们的注意力,更纱就有机会可以跑到永久那里去了……。) 可是,镇民们的拳头把顺哉唯一的愿望也打散了. 顺哉渐渐觉得支持不住了。 (我不行了……永久、明生……更纱……快逃啊……。)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明生他们终于退到了芙蓉树下。 这里也就是曾经埋葬过永久的地方——几百年以来,这里一直是埋葬着有『悟』血统的小孩子。 镇民们为了能捉到永久,已经围成了好几个圈子,把明生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镇民们的神态也各不相同,有疲惫、有憎恨。但是,也有几个人看上去,表面上好像还有点同情心的样子。 可是,在明生他们看来,其实所有人都是一样冷酷无情的。在他们 看来镇民们都是一群想置他们于死地的坏人。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永久死呢?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了啊?她根本就是无辜的呀!」 明生从心里发出疑问。 他们只能相互依偎,只纭期盼最后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她真的没有你们说的什么神奇的力量,永久根本什么坏事情也没有做过啊!」 「对啊,我们只是想能够一直跟永久一起活下去而已啊!」 「所以你们放过我们好不好,只要放过我们,美花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尽管明生他们一再恳求,可是得来的却是一个残酷的回答。 「太迟了……只有把这个妖怪杀掉,才能完全抹去你们的记忆。还有那里一想要救你们的人也是一样。」 (说的是什么屁话!) 4个人听了后,露出恨意。 照他的说法,他们也不会放过穗波、莲见母女、顺哉等所有有关系的人。 「好吧,我试着发发神力好了!」 「哈……?」 另外3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永久。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发功,可是再怎么样也要试一下!」 「妳到底在想什么啊?」 「可是…….我想救大家啊,要是你们失去记忆不就安全了吗?」 对于明生的质疑,永久微笑着回答。 「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在保护着我。事到如今,我也出出自己的一份力,就算我是妖怪好了,只要能帮大家,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说完这句话后,永久就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永久那弱小的身体,就开始微微发出淡淡的光芒来。 「哇啊!」 镇民们都开始往后退了,特别是第一圈的人,个个都紧张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异常害怕的表情. 被他们这样一来,整个场面开始有点混乱起来了。原来围成圈的镇民们纷纷逃窜起来,很多人还摔倒在地,其它人也都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永久,妳快停下来,妳跟我们都是普通的人啊,干嘛要去使用那些什么神力啊?」 「就是就是,永久不要啊,妳忘了我们吃了多少苦才恢复记忆的啊,快停下来!」 「对啊,我们不要再失去记忆了,永久!」 虽然永久平时一直是笑呵呵温顺的女孩,可是这次她为了救大家,迫不得已要使用出这种特异功能,自己也是万般无奈。 「不行,永久!快停下!」 3个人连忙抱住永久要她马上停止无聊的尝试。 他们也不管抱住她可不可以让她停下来,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危险,只知道现在必须这样做才能阻止她。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丢下永久不管。 就这样,3个人一起紧紧地抱住永久。 ——终于,从永久身上散发出来的淡光,渐渐退了下去。 「……对不起。我,好像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挥出那个力量耶。」 3个人回过神来,看到永久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早就看出妳不行了。」 「嗯,你真的很过分耶!」 看到不好意思的永久,小穗和美花也露出了笑容。 这时。 「好妳个妖怪!」 「快点把她除掉!」 「不能再进行这种仪式了!」 恐慌后的镇民们和穗波他们发生了口水战。 而他们4个人经过刚刚那次之后,相互抱得更紧了。 (这个手我是到死也不会放的……不对,即使死了也不放!) 大家就这样,任凭镇民们的拉扯,就是死死地抱成一团,谁也不放手。 ——突然,早晨的第一道光芒,照射到山谷里。 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晨光直接照射在芙蓉树上。 谁都没有发现,芙蓉树上已经开满花,是白色的那种。 芙蓉花——一日花。 早晨,芙蓉花是白的。 但透过阳光,会变成七种颜色,到了黄昏又会凋谢。在这个小镇里,这株芙蓉花也被称做彩虹之花。 然而现在,这棵巨大的芙蓉树被白色的小花点缀着,发出强烈地、耀眼的光芒。 微风吹来,白色的花辫就纷纷地掉了下来,形成了梦幻般的景象。 它把树下紧紧相拥的4个人包围住,使得他们浑身好像有了一股力量,由内而发。 这股力量跟上次永久被推下山崖时产生的力量又不一样,它使得4个人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一起,彼此心神想通,融为一体。 几百年来,在这里被埋葬的小孩们都有自己的愿望——。 ——希望能够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希望能够和自己的好朋友们一起玩——。 ——希望可以看到院子里种的花开——。 希望可以看到流星飞过……。 既然已注定要被埋葬,这些愿望全都不能实现了。 但是他们并不觉得悲伤,因为他们还来不及悲伤就已经失去性命了。 但是,相信他们在最后一刻,就在这颗芙蓉树下,一定还能保有自己小小的愿望,不管能不能实现。 今天,永久也是在这颗芙蓉树下。 可是跟之前的孩子不同,她的愿望实现了——。 ——就是『跟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她在这里,只想把自己的这份心情传达给每一个人。 那一瞬间——。 ——永久体内夏森家的血液将不复存在。 它将随着之前,所有继承了『悟』之血统的小孩子们的愿望,一起消失了。 那些一小孩子们的愿望化成永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长久以来,『悟』的悲剧终于结束了。 如同『悟』之力量消失一样,这数百年来的习俗,也将随着每一个知道它的人, 自行在脑中处理掉这段记忆。 因为毕竟大家都经过芙蓉之光的洗礼了。 ——镇上的名门也不再与永久有任何牵扯了。 让学校承认永久正式转学,成了名门们最后的『干涉』。 数周后——。 「永久!」 「永——久!」 「果然在这里啊!」 「阿明、小穗、美花,你们好啊!」 ——跟明生他们3个想的一样,永久果然在芙蓉树下。 从那天开始,永久就每天到这里来看看。仅仅看着这些花啊树啊草啊的,就可以度过很长的闲暇时间。 「今天学校会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嗯,今天不是新学期吗?所以无非就是一些主任们的报告喽,能有什么有趣的事啊!」 「好了吧,那你至少也应该换好制服再来这里吧!」 小穗有点小抱怨。 这时——有些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明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哈?……顺哉前辈你怎么也来了。」 「哎……还不是被硬拖来的,住在都是女生的家里,真有点那个……。」 明生跟顺哉聊天的时候,更纱已经捧着一束花走到了芙蓉树下。 ——她在那里低头默默地待了一下,就站起来拉住永久的手。 后记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 本篇是以同名游戏戏软体为本,主要从明生和顺哉两个不同的角度出发,展开线索写成的故事。 我是想通过两个主人公的角度出发,交错时间,空间的不同,穿插各种性格不同的人物登场,立意把内容写得立体而生动,人物形像鲜明而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读者们看了感觉如何?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愉快地读完这部作品,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最后,我要感谢游戏原著的作者cearparadigm的久保田先生、岩崎先生以及每一个买了这本书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好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 ps:……我倒是有点想再写一篇关于莲见、轧仔和巽仔的故事。(笑) 岛津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