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太子极品妃》 第一零六章 夜色茫茫 天是彻底的黑了下来,紫蕙和季毓提着灯笼走在老翁的边上,这越走紫蕙越发的明白了过来,感情方才她和季毓是走得离石山村越来越远的节奏啊。 “老头儿,你大晚上的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采药啊?你也真的是不要命了吧。”紫蕙看着矮了她一截,佝偻着身子,步子依旧稳健的老翁,不由得有些为他担心了。 这老头儿虽然是精神气儿还不错,可是到底是一大把岁数的了。还好今晚是遇到了她,否则他今晚可能就与这些匪寇打上照面了,搞不好就是阴阳相隔的距离了。 “莫说老叟了,自从你这丫头上次不告而别的,村子里的人可是一直念着你呢。倒是今天晚上叫老叟给碰到了。等等,容老叟想想,你是不是迷路了?”老翁沙哑着嗓音问道,语调里带着几分揶揄。 “咳咳,说起这个……这不是好运气遇到老头儿你了嘛,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吧。”说起迷路这茬儿她也是不遮不掩的,倒是身旁的季毓忍不住哼了声。 紫蕙是直接无视了她。 “是吗?”老翁眯了眯眼睛,那双锐利如鹰眼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疑问。 三人走了半晌了,总算是来到了石山村的临近点。 夜色的衬托下,山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远处的灯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叫人看不清楚。翻过了那个山头,石山村的面貌才慢慢的展现开来。也勿怪那些匪寇没能找到石山村,这恍若世外桃源一样的隐秘之处,恐怕也只有村子里的人才能找到。 山间的小路弯弯曲曲的,都是白色或黑色的小石子铺成的,延绵而下的像是一道小溪流。这原本一下雨便湿滑泥泞的小路变成了这样,也是有模有样的。 踩着这样的小路上,呼吸这山间特有的气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呢。 “老头儿,这里真的是那个石山村吗?”紫蕙心情大好的问道,这哪里还是她来过的那个村子啊,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嘛! “难不成你以为你是在做梦吗?”老翁笑了,拄着拐杖,背着背篓稳稳当当的走在前头。 远处的山壑之间,横架着一条摇摇晃晃的吊桥,山风呼啸而过,它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石山村里一片安静,一户户人家都已熄灯睡去,只有门外头的灯笼还在风中摇晃着身姿…… 紫蕙站在老头那破落的小院子里,看着周遭的改变,唔,果然是按着她的那个计划书做的变化呢。看看那边修筑的小路,连着田地之间的小路也是小石子铺成的。而且,这些茅草屋看着是茅草屋,然而他们的内核已经改变了,都是重新修筑的,外边铺上了茅草做的装饰罢了。 “季毓,你看看,你家主子还是很有创造性的吧。”紫蕙不免心中得意一番,只是现在雾头还是有些大,景致还是有些看不清楚,若是能够观个全景,那一定是极佳的视觉效果。 “主子,我现在只觉得很累了,创造性什么的,我们明天早上再来领略吧。”季毓很不给面子的说道,然后是走进了老翁的厨房里去帮忙。 “……”紫蕙摸了摸鼻子,没眼力劲儿的丫头。然后,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欠!”然后,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还真的是有点冷呢。 因着她们两个一路风尘仆仆的而来,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呢。老翁很贴心的给她们热了热锅里剩下的粥,两人用罢也是累了,随便的清洗了一下便去睡了。 这回,这小茅屋可是焕然一新了,也是小小的房间,内核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四周是白色的墙壁,屋子里摆着一张床榻,榻子上都是崭新的被褥,连帐子都放好了。 不由的想到了上次她和将臣所处的那个小破屋子,更别说睡觉了,便是看着都是冷冰冰的,何其的凄凉。 这回啊,果然是个大变样啊。 想着,她心满意足的倒在了床榻上。只是突然想起将臣那厮,她心里边便有些郁闷了。也不知道将臣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起她呢? 说起来,两人自成婚之后可是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远过呢,而且是日日同床共枕的。今日…… 不对,她才不要去想那个该死的冷木头呢!那厮实在是太不懂风情了,根本没有将他给放在心上,她才不要去想他呢,就让他今晚自个儿睡去吧。也好让他一个人面对着墙壁好生的反思反思才对! 唔,说起来,今晚她也是要一个人睡觉了呢。会不会孤枕难眠啊? 想着,她翻了个身,然后拥着被子纠结的想着。不过是这一晚上的事儿,她竟然已经对他开始想念了吗?她对将臣的心思嘛,他是她的夫君,那副皮囊又生的极好的。否则,她又怎么会在六年前初见他时便将他给调戏了呢? 记得初见将臣,他正在池子里沐浴,一双清冷的双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生得好,一双幽深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庞,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嘛,就是在引诱她犯罪。 照着六年前的记忆,就是在那时两人被捆绑在了一处。说来,这段姻缘也是她打打闹闹得来的,若是她不去招惹他,两人又怎么会有交集呢?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脑壳有些昏昏沉沉的,最后总算是睡了过去。 夜色之下,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屋子外边。他站了好一会儿了,一直没有动作。安静的像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一动不动的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注意。 “小儿,怎么还不进去?老叟估摸着那丫头也该是睡过去了。”老翁手里拿着一壶酒,瘦小的身子靠着门框,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今日的事情,多谢老先生了。”将臣侧了侧身子,语调淡淡的向着老翁道谢。他便是道谢也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可是偏生叫人也没什么反感的。 “你这一谢,老叟可是受之有愧了。不过,老叟便暂且受着吧。”老翁喝着酒,面对他的道谢也是心安理得的受着。 说来,他也是收到了太子府的飞鸽来信,这才知道太子妃跑来了他们石山村。不过,他也确实是晚间要外出采药,说来也不过是顺便与她引路罢了。 将臣没有搭话,总算是移动了步子,准备进屋子里去。 “对了,你们是吵架了吗?”老翁看着青年颀长的背影,忍不住发问。他就像是个老顽童,打听着他人的私事。 “……算是吧。”将臣倒是点了点头,阿蕙似乎是生了他的气。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吭的跑到这儿来。置于她为何事而生气,他便有些疑惑了。 “小夫妻嘛,总是精力旺盛了些,倒也有精力打情骂俏的。不过,正所谓夫妻之间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儿,你要不要老叟教你些哄夫人法子啊。看你是个冷情的样子,该是不懂得女人欢心的。”老翁了然道,语调里却是带着些许的捉弄。 就像是一个老顽童在琢磨着什么有趣好玩的事情。 若是紫蕙听到了他的这番言论,也是要气鼓鼓的暗道一句‘老顽童,切勿为老不尊’。 可惜,紫蕙在屋子里睡得沉,错过了这个揶揄老翁的好机会。 好在将臣上道,“先生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勿怪这两个能成为夫妻呢,果然是很有夫妻相的,不懂得尊老爱老的。”老翁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须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后头呢。”他抱着酒壶,不服气的喃喃道。 屋子里,紫蕙抱着锦被睡得沉沉的,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悄悄的入侵了她的领地。 一只手将她轻轻的托起,悄悄的抽走了她怀中的被子。这样的转变让紫蕙不乐意的动了动身子,抗议自己的不满。她红扑扑的笑脸上,一双秀气不失英挺的双眉皱了皱,仿佛下一刻便要苏醒过来。 将臣眉心一动,已经坐在床榻上,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她的怀里。紫蕙扯过他的手,砸吧了嘴,最终是没有闹腾了,心满意足的消停了下来。 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将臣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 最后,他躺下了身子来,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紫蕙本能的贴了上去,她散乱着一头长发,将小脸埋入了那个带着淡淡芙蓉花香的胸膛里。 翌日,窗外风光无限好。 紫蕙揉着自己的那一头乱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昨晚睡得好听挺好的,果然是换了新被子的缘故啊。她还以为自己会铁定失眠的呢,没想到一觉醒来却是神清气爽的。 她伸了个懒腰,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那块空出来的位置,好似那是某人躺在她身边睡过的痕迹。从前她倒是未曾注意过这样的细节,应该是这样的痕迹吧? 她寻思着,然后悟了。她这是魔障了啊! 第一零五章 无礼行径的惩罚 那匪寇头子不怒反笑,“这小娘子的声音也好听呢,真想听听她在老子身下是如何的叫唤呢。肯定跟黄鹂鸟一样。”他色眯眯的看着紫蕙,狭小的眸子暴露了他眼底的渴望。 “小子,你真的是太无礼了。”紫蕙也是勾了勾唇,然后手上的长鞭用力的一甩,匪寇头子一声哀嚎,已经捂着鼻子叫了起来。鲜血顺着他脏兮兮油腻腻的指缝间流了出来,滴落在了干涸的地表上。 “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顿时,小喽啰们紧张的看着那匪寇头子。 “小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们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狭小眸子的小喽啰怒视着紫蕙,那双小小的眸子折射出了阴狠来。 “就是,别以为长得好就能在我们大哥面前摆脸色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呢。”小喽啰们跃跃欲试,却是没一个人动手的。 “你废话可真多,不服气就来找打吧。”紫蕙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那般自信的语调,那冷艳的脸庞叫人不由的看痴了。 “好生厉害的小娘子。”匪寇头子捂着鼻子阴沉的看着紫蕙,好似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兄弟们,这两个小娘子还是有两下子的,可别给老子整怜香惜玉那一套了。这个厉害的小娘子归老子了,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哑巴小娘子就归你们了。听到了吗?” 他说着,已经是拿起了自己的大斧头,鼻子是被紫蕙给打红了,血是止住了,只是鼻尖一团红色的印子,看着很是有趣儿和狼狈。 他手下的小喽啰听到了他的吩咐,个个跃跃欲试的,看着季毓的眼神更加的露骨了。那个厉害的小娘们儿是个烈性的,这个不说话的看起来应该是好点儿吧。 “好大口气啊。”紫蕙不屑的看着他们,面露挑衅之意,“不是本小姐看不起你们,瞧瞧你们一个两个的,啧啧……” “哼,是不是我们口气大,小娘子你试试便知道了。”说着,那匪寇头子已经举起斧头向紫蕙砍去,他手下的喽啰也挥着武器向季毓攻击而去。 只是,紫蕙和季毓连手也未动分毫的,这群匪寇便被无声无语的暗影卫给制服了。并没有给他们丝毫反应的机会,暗影卫的刀剑都为出鞘,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恭敬的拜倒在了紫蕙的面前。 “暗影卫奉旨前来保护娘娘。” 他们一身黑色的装扮,脸上带着纱罩,声音是公式化的,叫人听不出什么来。 “嗯,你们做得很好。”紫蕙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暗影卫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唔,倒不是她有那般的神通能感觉到他们潜伏在暗处,而是她知道这是将臣安排的。 “大……大哥……” “大哥,我们都动不了了。这是怎么回事?”小喽啰们吓傻了,身子不能动作。 她执着长鞭看着那些不能动弹的匪寇,“如何,可是心服口服了?” “你……你们使诈,老子不服!”匪寇老大瞪着眼,手上还是举着他的大斧头,以一个攻击出动的姿态。只是,他的动作很有问题,他若是一不小心拿不动了,那锋利的斧头可就直愣愣的掉到了他的头上了,那力道非得批了他的脑壳不可。 “兵不厌诈。你这个大老粗是不会懂的。”紫蕙摇了摇头。和这些匪寇说什么诚信啊,这未免太可笑了。 “好啊,是你们使了美人计这一招……你们一直想抓老子,这次可真的是好计策了。”匪寇头子继续瞪着眼,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一样。 他这般说,紫蕙是有些糊涂了。哦,他以为这是他们有预谋的行事。非也,不过是她误打误撞的罢了。只是,这些匪寇如何到了这儿,而且听他们方才的说法,是准备来抢劫这石山村的吗?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本宫问你们,你们来这儿是有什么目的?大半夜的不回自己的狗窝去,在这儿吃露天烤肉不成?”她有些狐疑,这些匪寇到底从何而来。 “哼!想知道?老子偏不告诉你。”那匪寇头子倒是颇有几分骨气的模样。 只是,他手上斧头决定他的骨气到什么时候。可不是吗,他手上的斧头可是已经摇摇欲坠的,紫蕙直盯着他头顶的斧头,真想看看那斧头几时敲得他头破血流的。 她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那斧头瞧。 匪寇头子已是冷汗淋漓的,他自然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身子也不由的抖了起来。 “诶,你可别斗啊,那斧头都快拿不稳了。”紫蕙好心的提醒道,眸光探究着,像是在看一个新奇好玩的玩意儿。 “大人,老子认输总行了吧。老子快支撑不住了!”匪寇头子抖着身子道,语调也是颤抖的,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处境是有多么的艰难。 “好啊,回答本宫方才的问题。”紫蕙慢悠悠道,叫人不好讨价还价。 也是,现在被摆到菜板上的鱼肉可是他,她自然是气定神怡的。 “好好!老子说就是了……”匪寇头子爽快道,“老子也是听说了,这附近有个石山村,听说是被一户大人家看中了,给了好些钱财修筑村子。老子的寨子里也是许久没有……所以,老子便带着弟兄们来找那个石山村。可是……可……”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 紫蕙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他。 “大人,大人救命啊……老子……”匪寇头子大叫了起来,却是他手上的斧头已经慢悠悠的滑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落到了他的头上。 “急什么啊?”紫蕙只管盯着看,相对于匪寇头子的冷汗淋漓,她是淡定多了。唔,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得悠哉的欣赏这个画面了。 只听啪嗒的一声,匪寇头子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斧头也只是落到了地上,堪堪砍掉了他胡乱绾起的头发而已。这下,他便是披头散发的,油腻腻的长发盖住了他的脸。 “小子,这是对你方才无礼言语的惩罚。”她只管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看着那匪寇头子吓得抖着身子,好似下一刻便要尿裤子了一样,“没想到你是白长了那么大个块头啊,果然是个没脑子的。”那斧头是无乱如何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的,便是落到了他的头上,也是无伤大碍的。 “你……你骗我。”匪寇头子尤觉惊魂未定的,抖着一张嘴道,到底是没了那嚣张的气焰了。 “不要为自己找借口,明明是你太笨了。而且本宫没那个闲情逸致的戏耍你。”紫蕙摇了摇头,她不过是无聊罢了,正好看个热闹,“对了,听你刚才的话,你是没有找到那个石山村。” 石山村确实是不易找到的,隐藏在两座大山之中。可是,也不可能找不到啊,依着她对石山村的改造,那里应该是有所改变的。除非这里离石山村的还是有些距离的。 “若是找到了,老子怎么可能在这儿吹冷风啊。大人,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们一定洗心革面,不再胡作非为了。”匪寇头子终于是告饶了起来,方才可是将他给吓了一跳,唯恐这个女子再戏耍他。 “哦,这样啊。”紫蕙点了点头,那匪寇头子的话也是没怎么听进去。她心中暗道,那谁来为她指明道路呢?难不成要在这儿山上待上一夜? 只是想想,她便觉着浑身上下的发冷。 “哟,这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正想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月色之下,一个穿着棉袄的老头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拄着拐杖,佝偻的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背篓,背篓里边似乎还装着什么药草之类的植物。 “是你,小老头儿!”紫蕙一眼看过去,见那人是石山村的老叟。 “这个声音挺耳熟的……”老翁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的步子缓慢,但是一步一步的却是平稳有力的。待两人都走近,老翁才慢悠悠道,“原来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啊。” “老头儿,亏你还记着我呢。还以为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记性应该不好了,没准第二日便把我给忘记了呢。”紫蕙忍不住戏谑道,但打心里头的还是很高兴。 “你这丫头,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没大没小的。”老翁一双锐利的眸子中带了笑意。 “老头儿,我说你吧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看他背着背篓的,该不是大晚上的出来采草药的吧。唔,那这老头儿应该是用生命在采药啊! “老叟做事,和你这个丫头片子说了,你也不懂的。”老翁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看了看那边几个被点了穴道的匪寇,“倒是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紫蕙看了看那几个迎风而立的匪寇,然后示意暗影卫将他们给处理掉。当然,处理自然是报官处理,而不是……暴力的处理掉。 第一零四章 我擦,时运不济 两人最后可谓是‘不欢而散’,紫蕙越想越气,以至于带着季毓便往石山村去了。好嘛,他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处理吗,那她就自己去处理,保管是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宫里边收到了太子妃似乎是负气出走的消息,彼时皇上正在凤华宫同皇后娘娘用膳。 听闻来人的禀告,木惜之放下了玉质的筷子,面上有些担忧,“臣儿莫不是同蕙儿闹矛盾了?这可怎么是好,这两人的关系一向是挺好的。难道真的是你赏赐的那位美人的关系?” “她若是这般的小家子气,朕如何放心让她做臣儿的正妃。”沉弈道。 “你该是知道的,臣儿喜欢的女子不会是你口中的那种小心眼的女子的。”木惜之倒是笑了,执起筷子替他布菜。“只是,为何顺了千香阁的心意,将她赐给臣儿为侧妃呢?你应该知道,臣儿便是答应了也不过是将她当做是个摆设罢了。” “惜之,你以为我这是无聊之举吗?非也,朕是想考察一下太子妃的能力,她若是连臣儿的后院子都管理不好,以后如何为一国之母,为后宫之主呢?”沉弈说得很认真。 “这些我不懂,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木惜之继续为他布菜,面色淡淡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沉弈停下筷子看她,原本冷峻的面容露出了些许的紧张,“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木惜之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从前,我什么都没能帮到你,如今臣儿有了个能干的妻子,我倒觉得挺好的。” “乱想些什么,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无可取代的。”沉弈的神色闪了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抚她的失落。“惜之,别乱想好吗?”他轻声道,早已没有了皇帝的威严和稳重,反倒像是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有些不安的看着木惜之。 “不是的,沉弈。有些事容不得我想或不想,因为那是事实啊,我们要正视那些事实才对。”木惜之抬眼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眸中的无措,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让她想到了他们年轻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个样子,事事顺着她,唯恐她心里头又不舒坦。 “还是夫人说得对。”沉弈忍不住握着了她的手,孩子气般的绽放了微笑。 ‘夫人’一词一时之间再次勾起了木惜之的回忆,那是美好的回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平稳的,幸福的。可惜,她那时候没有想过他的处境,留下他一个人在朝堂上挣扎。而今,她所希望的便是臣儿不会走他们的老路…… 却说另一边,紫蕙带着季毓踏上了前往石山村的路程。石山村位于应城外的偏远之地,路程遥远,赶马车也需得大半日。这时前往石山村,恐怕也得天黑才能到了。 “主子,你怎么这么任性呢?”季毓坐在马车上忍不住这样说道,没有给她丝毫的心理准备,两人是什么都没准备的便踏上了这样的路程。 “怎么说话呢,季毓。”紫蕙立刻瞪眼儿,她这丫头,是不是欠收拾了。 “是奴婢说错话了。”季毓似乎是很上道的样子,立刻改了口,“主子一向这么任性的。” “……”紫蕙无言以对的躺在了马车的小榻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马车在路上飞奔,终于到达石山村所在的大山外边。天色已经晚了,蒙蒙亮的,四周鸟无人烟的,风呼呼的而过的没有阻碍的吹着,莫名的叫人有些害怕。 紫蕙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景象。 唔,大概就是这里了吧?她的手里提着准备好的灯笼,又嘱咐了驾马车的小厮五日之后来这儿接她们,这才带着季毓上了山。 山上一片的荒芜,没有树木,一望是一片的寂静。 “主子,你确定是这儿吗?”走了许久,周遭的景象没什么变化,两人似乎是在原地打转呢。 “呃……”紫蕙看了看周遭的景象,唔,她怎么知道是不是这儿呢?话说上次还是将臣那厮带她来的这儿呢,她好像完全没有记路来着,而且这边的景象也是差不多的啊。 “哦,主子,你迷路了是嘛?”季毓看了看紫蕙那一头雾水的表情,她顿时明白了。 “咳咳,季毓,更正一下,不是我迷路了,是我们迷路了。懂不懂?”她不由的有些尴尬,这个时候也是一本正经的记得纠正季毓呢。 “……” 荒郊野岭的,冷风嗖嗖的吹,丝毫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 紫蕙被风吹的头晕眼花的,只想找个榻子一头栽下去睡一觉才是最要紧的。然而,这荒无人烟的,四周也没见到有人家的迹象。反而是有滋生鬼怪的潜质……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反正已经是迷路了,也就无所顾忌的随便乱走了。走着走着,前边却是隐约的透过了淡淡的火光,风迎面而来,还带着淡淡的肉香味儿。 “唔,季毓,你饿了吗?”紫蕙咽了咽口水,此时她腹中空空的,闻着肉香味儿腹中更是唱起了空城计。 “主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季毓的神色有些警惕,她看着前方的那片淡淡的火光,眸光透着一股冷意。 很显然,那片火光的主人也看到了她们,因为她们可是提着灯笼呢。只是两方离着距离,季毓却从风中闻到了一股危险的血腥味儿。那边似乎是有古怪。 “放轻松,我们去和那人好好说说便是了,说不准他还是村子里的人呢。”紫蕙感觉到季毓的紧张,已经将她护到了身后,做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 然而,事实上不是和那人好好说说,而是同那些人好好说说才对! 当紫蕙被那群匪寇包围住时,她才不由的怒骂一句,我擦!真的是时运不济啊! 当那群匪寇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们时,“大哥,你快来看看,这大晚上的,还是这荒郊野岭的,竟然还能碰到两个这般水灵的娘们儿呢。”小喽啰色眯眯的看着紫蕙和季毓,狭小的眸光中透出了窥视来。 唔,就像是那个大俗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啊,大哥,这两个小妞长得可真是漂亮的很,那小脸蛋像是水蜜桃一样的。小弟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呢。” 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将紫蕙和季毓打量了个干净,可到底是不敢上前动手动脚的。饶是他们本就是匪寇,可那女子冷冷的眸光还是让他们不敢轻易上前去。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美人儿啊。”他们的老大似乎是不信,语调里带着不屑。 “大哥,您若是不喜欢,那可就便宜兄弟我们了……”小眼睛的小喽啰搓了搓手,似乎是已经将她们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你们几个小子,老子倒要看看真的是什么稀罕的不成!”被这些人称为大哥的人似乎已经有了动作,那群人都在静静的等待他的到来。 “就是这个时候!季毓。”紫蕙已经执着自己早已防备好的长鞭,同季毓一道向着周围的人开打。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放松了警惕,只当她们是长得好看些的女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他们大概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而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一柄长鞭,一柄软剑。 打的匪寇们措手不及。 只是匪寇们到底是有经验的,而且都是练家子,气力也大。最重要的是,他们人多势众,而她们只有两个人。人数的参差已经是不公平的了,何况他们的武功也是不俗。 “好啦,不要伤到那两个小娘子了。毕竟她们的脸长得确实精致。”老大出声阻止,那些匪寇们便停止了动作。 紫蕙是尤觉打的不过瘾,“怎么,你们是怕了我们不成?”她出口挑衅,脸上是丝毫也不害怕的。 “小娘子,好生漂亮的脸蛋,老子可舍不得叫人弄坏了它。”那个老大调笑着,也是一双狭小的眸子,块头很大,虎背熊腰的,也却是担得起旁人叫他一声老大。 “脸是本小姐的,与你何干!”紫蕙也是气笑了,真的是时运不济啊!这匪寇头子长得也太磕碜了吧。 “老子喜欢,这小娘子够味道!”匪寇头子满意的看着紫蕙,还不忘对自己的手下道,“这小娘子果然长得俊,可比那些娘们长得好看多了,性子也对老子的胃口。” “哈哈!是啊,大哥,没想到我们今天也不算是空手而回了!” “恭喜大哥了!” 众人笑作一团,似乎真的是有什么喜事似的。 “也是,老子还以为今天没找着那个村子,今晚是白跑了一趟了,没想到却是逮着了两个美娇娘呢。”匪寇头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虎背熊腰的大块头前仰后合的。 “喂,傻大个儿,你傻笑些什么呢?看你那副熊样儿,本小姐看着就想揍你。”紫蕙挑了挑眉,挑衅道。 第一零三章 你真的不在乎吗 赐婚的事尘埃落定,不过是府里添了个侧妃娘娘罢了。因着辛紫苏的事情,天香正好来填了辛紫苏之前的位置而已,紫蕙的确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接了旨意之后,她果然是到了厨房里去给将臣熬制大补汤了,这汤几乎是每日都会熬上一盅的。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太子妃对太子可谓是尽心尽力的,而且难得的是太子殿下也不排斥,两人可谓是一对神仙眷侣。如今那千香阁的姑娘要到府里来,不少人都为紫蕙打抱不平呢。 “听说是恰巧为殿下挡了暗器呢,那有什么呀,以殿下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就是这个道理啊,殿下身边的侍卫武艺高强的,哪里轮得到她出风头……”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人家到底是个有福分的,竟然被纳进了府里做侧妃娘娘,那可比在千香阁做姑娘来得尊贵。以后啊,咱们也得给她见礼问安……” “那又如何,总不会比咱们太子妃娘娘来得尊贵吧……” 几个小丫头凑在一起谈论府上的事情,提到千香阁的天香姑娘面露不屑,不过到底是羡慕的。天香的大名在应城之中本就无人不知,以藐视权贵、为人高洁而闻名,是个才情颇深的美人。 紫蕙端着汤去了尘微阁,腋下还夹着那道明黄的圣旨。 尘微阁里满院的黑芙蓉开得灿烂妩媚,像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在风中翻腾着黑色的浪花。 只是一片黑色之中,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碧色的小身子。唔,那小鬼在干什么? 紫蕙有些疑惑的瞅着,然后端着汤悄悄的走近。黑色的花丛之中,碧色的小鬼勾着身子慢慢的移动着,黑色的芙蓉几乎淹没了他的身子。紫蕙走近,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团子正巧从花丛里跳了出来,停到了她的脚边。 是那只没良心的兔子! 小白凑到了她的脚边,嘴里咀嚼着什么。不用看她就知道,小白定是贪吃把黑芙蓉当做零食点心了。 她忍不住抬脚将脚边碍眼的小白轻轻的踢了踢,这一踢她悟了,小白又长胖了不少呢。 “你这般诱惑我真的好吗?”她有些纠结的盯着小白,就像是在盯着一团发酵好的面团,下一刻就能变成各色美味可口的点心。 “啊!是娘娘!”小鱼扒着自己头上的花叶子,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自己可爱的小脸蛋。待看清来人是何人时,他大惊失色的立刻将小白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藏起来。可惜,小白到底是长得太胖了些,他这小小的身板如何能将它藏得住呢? “……”紫蕙有些无语的看着小鱼的动作。唔,她也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小白罢了,戏言过一次要将它做成烤全兔来着。结果小鱼这厮倒是当真了呀,只要他在就决不允许小白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你也是小没良心的。”紫蕙看着小鱼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有些孩子气的笑骂了一句。 “娘娘,小白一点也不好吃,你不要吃了它……”小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怀里抱着那只没良心的胖兔子哀求道。可惜胖兔子似乎并不领情,在他的怀里不住的挣扎着。 “你没吃过小白怎么知道它不好吃呢?乖,让娘娘给你做顿烤全兔,你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得多吃点肉。”她不免起了戏弄的心思,蹲在小鱼的身旁循循诱导着。“我们可以先试想一下,将兔子烤制酥香的金黄色,放上美味的酱料反复的烤制。知道肉质香脆,满嘴流油……” 说实话,看着小白如今胖的不成样子了,纵然她真有吃它的心思,如今也是全然没有胃口的了。 “我吃过小白,真的一点都不好吃。”小鱼却是一脸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所动摇。“在梦里我把小白给咬了一口,全都是被子的味道。”小家伙认真道,小表情还配上了嫌弃的神色。 “……”唔,他那是做梦把被子给咬了吧? “娘娘,你是来看殿下的吗?”小鱼抱着小白,看着她软软糯糯的问道。他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放在地上的那盅汤。 “小鱼,想尝尝娘娘的手艺吗?”她闻而不答,已经掀开了那盅汤。那是一盅清淡的鸡汤,汤色清亮,飘着些许碧绿的葱花,看着很是好看。 小鱼闻着那淡淡香气,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这不是给殿下的吗?”他到底是忍住了。 “尊老爱幼是千年来的传统美德,他会明白的。”紫蕙道。 然后,小鱼愉快的将那盅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的。 紫蕙这才发现尘微阁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院子里支了张小榻,和她的院子里的一般无二。她抬步过去躺了上去,望着蓝蓝的天空,晒着明媚的阳光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感觉就这样小眯一会儿应该是不错的吧。 想着,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还没萌发的睡意不消一刻便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她的面上覆上了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的阳光。她不悦的睁开了双眸,正巧对上了一双墨色的眼眸。 “嗨,小臣臣。”她对来人打了打招呼,眉眼笑得弯弯的。 将臣是一言不发的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紫蕙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满是疑惑不解,“这是干什么啊?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不过是睡了一下你的小榻子嘛,大不了多让你睡两次我院子里的小榻子好了。” 这厮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小鱼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捂住了小白的眼睛,一只手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不过到底是露出了一只眼睛偷偷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困了便到屋子里去睡,外头风大。”将臣抱着她抬步便往里边走,看样子是要去他的房间的意思。 紫蕙觉得有些奇怪,他这温柔的让人心里有点发憷啊。呃,这有点不对啊,要发憷也该是她让他发憷才对吧。 “睡什么睡啊,我来是有正事的,去你的书房吧。”她不客气的拿着圣旨敲了敲他,然后便是不客气的瞪眼。“看什么看,快走啊。”她的语气勘称恶劣至极。 将臣眸光幽深的看了看她,然后抱着她坐到了小榻子上,一言不发的。 “……”太不给面子了吧? 紫蕙一阵无语,这厮未免太不上道了吧?哼,她生气了,表示不理会他了。 “这旨是你接的?”将臣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圣旨,语气淡淡的问道。 紫蕙歪了歪头,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理会他,还是该继续生气。只是当将臣的手揽在了她的肋骨上的位置,她不由的僵了僵,“是我替你接的旨啊,这美娇娘又不是赐给我的……”她嘀咕的开口。 “是吗?阿蕙你倒是大方。”将臣道,“你找本宫便是为了这个正事?” “唔,这哪里算得上是正事啊。”紫蕙摇了摇头,话说她倒不是大方来的,实在是将臣这块冷木头对天香并没什么好感,对她也没什么威胁。再说了,天香是阎教的人,阎教派她来太子府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她也挺好奇的,她已经痛快的提供给了他们表演的场地,那么接下来她就要看看他们会如何精彩的表演了。 “我是想来问问,石山村的事情怎么样了?那边改造的怎么样了,和我们预先定下的进度差不多了吧?”紫蕙这才问起了自己关心的正紧事。 “这件事不是一直是你在打理吗?如何来询问本宫?”将臣好似不怎么关心的样子,风轻云淡的让紫蕙有点恼火。 好嘛,不管就不管,她才不要感觉是在求着他一样的呢! “殿下说得也对,这件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唉,人果然还是得靠自己啊,旁人是靠不住的。”她若有所叹道,拐弯抹角的暗骂将臣这个死木头! 说罢,她欲起身离去,将臣的手却似黏在她的腰际了一样,怎么也挣不开。 “生气了吗?”将臣将下巴靠在了她的肩头上,难得温和的问道,“方才我是生气了,所以才让你现在生气的。”他似乎是在解释什么,语气柔和的叫人不由得想要沉溺其中。 “你为什么生气?”紫蕙不想让自己泄露了自己方才生气了的真实感受,忍着心里头的不爽问道。他还好意思生气的吗?她都没表现出自己生气给他脸色看呢,他倒是好意思的很呢! “你是不是不在乎,阿蕙?旁人入太子府,你真的不在乎吗?”将臣轻声问道,一双冷漠的双眸变得迟疑和迷茫,还有些许的担忧和失落。 紫蕙也是在气头上,哪里会认真的听他的话语。在她听来,将臣不过是有些诧异于她的淡定而已。 唔,这死木头难道以为她就该围着他转,以他为天吗?凭什么!哼,这个自大狂,死木头,想得到挺美的!她不生气不吃醋他倒是心里头不痛快了吗! 其实天香的到来对紫蕙不是没有影响,不过她更多的不是生气,而是见机行事。在她看来,将臣是不会对天香有什么感觉的,而天香又是阎教的人,若是她胆敢招惹她,她自然会让她好看的。 第一零二章 赐婚 紫蕙觉着,她来探望天香多半是来给她添堵的。唔,她胆敢算计她的夫君,就该做好被她茶毒的觉悟才对…… “民女以为,殿下同娘娘是一体的,若是娘娘的意思,也该是殿下的意思。”天香面色不变的说着,一副淡然处之的,她自然知道以将臣那般冷漠的性子,如何能指望他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有什么感念呢? 何况,他怕是对她看都懒得看一眼吧? 这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太子妃,那个能够同他站在一处的女人。此时她便坐在她的面前,以一副高傲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唯有忍,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啊,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她同将臣从此是敌人。对敌人如何能够心慈手软,如何能够动了自己的恻隐之心呢? “嗯……你这样想也没错。”紫蕙对她的识时务还是很受用的,“要说起怜香惜玉嘛,本妃可比那厮更有觉悟呢,须知美人是该呵护的。所以,天香姑娘便念着本妃的好便是了,至于太子啊,他是个不上道的。”闲暇之余,她也乐意调戏调戏美人,还是那种躺在床上任她调戏的。 突然想起曾经也有过一位病美人躺在床榻上任她调戏来着。只是那位病美人更加讨她的欢喜,这位病美人嘛……她不动声色的将天香再次给打量了一番,唔,很不合眼缘呢。 同是病美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她不由得的低头思索这个严肃的问题。 “……”天香被她这副样子打得措手不及,从没见过女子还有这般作态的。也是,早就见过了她扮作男装上青楼的做派,如此不端庄的女子如何能担任太子妃呢? 天香想起了这位太子妃曾经扮作男子上青楼的模样,油嘴滑舌的,丝毫没有一个太子妃应有的自觉。她看着紫蕙眉飞色舞的眉眼,言语间带着些许的调笑。不过饶是她曾经见识过,如今轮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是很不适应。 紫蕙是没想过要保护自己形象的事情,她是个什么德行相信千香阁的人应该是见怪不怪的了。不过,说来她此番的真实目的嘛,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千香阁的花魁救了当今的太子殿下,这份恩情人尽皆知,她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有所表示。虽热人家并不如何的领情呢…… 到最后告辞时,她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床榻的帐内,那片黑影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不曾有什么动劲儿。紫蕙也不戳破,迈着优雅的小步子走了出去。 并清将她送了出去,紫蕙看着自己的脚下若有所思道,“原来你们千香阁的东家喜欢藏在天香的床榻上?还是他就是有藏在旁人屋子里的癖好?”她似乎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板一眼的猜测着。 “……娘娘这是何意?”并清面不改色的装着糊涂。 “嗯?这么说吧,难道天香同你们的东家是一对神仙眷侣?”她故意曲解了其中的关系,见并清不动声色变换的神色,她心中大悟了。熟人之间玩这些虚的,在她看来是挺没意思的。 “并清不懂娘娘的意思。”并清继续装傻。 “你懂的。”紫蕙回以他一个笃定的眼神,然后带着季毓慢慢的走远了。 天香阁里,并清回到了屋子里,果然见彦说站在屋子里边,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她发现你了。”并清道。 彦说的动作一顿,倒不是意外,而是没料到紫蕙会同并清说起,“别忘了,柳茹寰在他们的手上。”他自然有所预料的,以紫蕙的聪慧程度,她一定能够从柳茹寰那里套出有力的消息的。 “哼,猎物都送上门来了,我们却一次次的让她平安无事的走了出去。真是可笑……”床榻之上,天香一声冷笑。她一反常态的冷笑并不是笑他们,而是笑她自己。将臣的太子妃与她咫尺相对,可是她却没能下手结果了她,这实在是那位太子妃好运还是她自己的懦弱呢? 并清没有搭话,彦说的眸光闪了闪,“这不是天香你所计划之内的吗?”他的神色温和如昔,带着让人安心的安抚之意。 “只是我心里头很不痛快罢了。”天香摇了摇头,已经闭上了眼睛。是啊,她要亲自打败紫蕙,不能叫她在这般的得意下去了。她倒要看看她同紫蕙到底是谁更胜一筹呢! 紫蕙坐着马车,仔细回想方才在千香阁的每一个画面。那个藏在天香房里的人是彦说无疑了,唔,若是当场将他给揪出来相信那场景一定很好看吧。可惜了,他们不会如了她的意的。也罢,只是并清好似对天香的确是用情很深呢,他如何能容许天香心里头念着旁的男子,而且还为了那人不喜豁出了性命去。 仔细想来,他的心里边应该不好受吧。 该日有功夫了,她可得好好的去宽慰宽慰他才是,也不枉他们相识一场呢。 紫蕙想着,马车已经到了太子府。她提着裙摆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太子府门前停着一辆外来的马车,马车小巧精细,外边缀着一层黄色的流苏绸缎子。好似是宫里边的马车…… “娘娘,您可回来了,妙公公已经在府里恭候您多时了。”管家听闻太子妃回来了,连忙出府接迎。 “妙公公?”紫蕙有些疑惑着。 “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呢,听说是传了皇上的旨意前来下旨的。”管家解释道。 “太子不在府中吗?”既然是皇帝派来的人,那么将臣理应出来应付才对。而且,将臣今日才昨日才遇了刺,便是明面上也不能出府了吧? “回娘娘,殿下在书房里呢……”管家暗暗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殿下的院子他哪里敢去触霉头啊,再说了妙公公指明了这旨意是给太子妃的。 紫蕙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这是什么道理? “老奴见过太子妃娘娘。”妙公公尖着自己的嗓音朝紫蕙行了行礼,这般怪腔怪调的也不辱他太监的名声。 “公公前来所为何事?”紫蕙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她在旁人面前端的是个高冷的架子,叫人心里边犯着嘀咕。 “确实是身负皇命前来,还请娘娘接旨。”妙公公拿着手上的圣旨对紫蕙示意道,似乎是要她跪下接旨的意思。他虽然身负皇命,心里边是犯了嘀咕,这太子妃看着是个不好招惹的啊。 “公公便直说吧。”紫蕙假装不知他的意思,转身便坐到了座椅上,然后便示意妙公公宣布皇帝的旨意。 下跪接旨什么的……她能来接旨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好不好,将臣那厮在自己的院子里都不出来呢,她便有理由不循规蹈矩的了。再说了,府里也没旁人,她不说他不说的,谁又知道她没有遵循这些礼数呢? 便是旁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妙公公到底是宫里头的老人了,他是看出来了这太子妃不是个好招惹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皇上有命,听闻太子遇刺一事甚感担忧,幸得千香阁的天香姑娘搭救。特此将此女纳入太子府为侧妃一位,为太子尽一份心力。”妙公公一字不漏的将圣旨读完,神色也是大感不妙。 他怎么突然觉得周遭都凉飕飕的呢?好诡异…… “这是皇上的意思?”紫蕙淡定的询问道。 “确实是皇上的意思,不知道娘娘可否……”可否接旨被妙公公宴咽回了嘴里。他怎么觉得这太子妃虽然是面不改色的,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却是怎么看怎么叫人心里头凉飕飕的呢? “唔,这可叫本妃难办了……”她自言自语道,神色颇有几分苦恼。 “娘娘也莫忧心,府上的侧妃娘娘不是因为……所以,皇上便忧心殿下身边的女眷到底是太少了些,碰巧千香阁里的那位天香姑娘出现了。如今又是殿下救命恩人的好名声,否则依着那位天香姑娘的身份如何能做殿下的侧室呢?”妙公公想了想,可不是嘛,太子妃同太子殿下的大婚还不过四个月的时日呢,难免太子妃心里头又旁的想法不痛快呢。 “皇上的决定本妃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她爽快的拿过了妙公公手里的圣旨,唔,将这锦布烧了,不晓得和柴禾是不是一样的呢。她似乎可以试试呢,在给将臣熬制大补汤的时候。 妙公公诧异于太子妃如此的爽快,他还以为要颇费一番波折呢。如此也好,也省了他的事了。 管家恭敬的将妙公公送了出去,紫蕙拿着圣旨思量着。“听说宫里今天还派了人去千香阁。” “确实是去探望了天香,还赏赐了好些的东西。”季毓道。 “那便好,如此天香入府了嫁妆什么的也能足够了。”紫蕙点了点头。 “……”季毓不知主子这无厘头是该笑还是该无视了。 与此同时,千香阁也接到了宫里头的圣旨。 明黄的圣旨上的一字一句,天香抚摸着,脸上终于是带了笑容。 第一零一章 病美人 息娘为难的站在门前,似乎并不想让她推门而入。可是,对方是堂堂的太子妃,这般对待未免有失礼数了。 “请娘娘移步前厅,奴婢这就差人前来伺候,也好让天香准备准备拜见娘娘才是。”她硬着头皮说道,她低着头眸子闪烁的看着紫蕙那双红色的高脚鞋,鞋面绣着黑色的牡丹花,华贵异常。 “嗯?本妃不过是来看看天香姑娘的,怎么推三阻四的?”紫蕙挑了挑眉,“难道是怪太子殿下没能亲自千香阁道谢吗?”她眸光一敛,带着捉弄。她打量着息娘慌乱的模样,觉着这‘猫捉老鼠’的戏码也挺有意思的。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息怒。”息娘被她话语吓了一跳,连忙便要跪下谢罪。 “好了,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倒像是本妃在欺负人呢。”她笑了一声,语气是随和的,叫人听来心下不由的放松下来。 “谢娘娘的体恤。”息娘不知为何,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不敢抬头看她。毕竟是当今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娘娘,她不敢贸然抬头去打量。 “总算是见着了传闻中的太子妃娘娘,果然是名不虚传。”来人一双墨色的凤眸,一袭花开的红裳,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垂直至腰际,男儿身,容颜却是掩着无限的风情。 不似简单的妖娆风情,他像是画中的妖孽,一举一动间像是花妖一样的男子。 “哦?如何的名不虚传?”紫蕙看着来人,正是千香阁的并清公子。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好,一张绝色的容颜带着些许的憔悴,不是病态的憔悴,而是忧愁的憔悴。那一袭红裳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可惜他似乎还不自知的穿着这身红装。 她觉着,约莫是天香的事情让他这般的思虑过忧了。似乎在天香的世界里,他一直是那个单恋的角色。唔,这可是他自个儿说的,可不是她的猜测。 “太子妃生的美,一双眸细致得很,叫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并清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胆敢直视太子妃的容颜,他也是个大胆的。 寻常人听到旁人的夸赞该是娇羞的掩面而笑,或是一番羞涩的推辞。不过,并清这话在紫蕙听来就有些没意思了,弄得和真的一样,她就不信他没认出来她是谁,还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原来本妃在传闻中是这个德性的吗?”对于他的回答,紫蕙似乎有些不悦,“并清公子知不知道,美貌对于本妃来说只是附赠品而已,本妃一向是重内在而轻外在,你这‘马屁’可是拍到了马蹄上了。” “我所说不过是事实,当不起娘娘所说的拍马屁。而且娘娘难道不是‘内外兼修’的吗?”并清面不改色的,一张妖孽的容颜越发的吸引人的眼睛。 “本妃倒是没想到,传闻中的并清公子是个这么庸俗的人。什么‘内外兼修’啊,外在本妃生来便具备,选其一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的。”紫蕙摇了摇头,一双冷艳的眸子似是包含了对他深深的鄙视之情。两人怎么说也是见过几面的熟人了呀,这样装模作样的可是没什么意思的。 不过他竟然要这么的生分,她也不好热脸贴人冷脸不是? “并清本就是俗世中人,如何不是俗人呢?”并清也不反驳,他一袭红裳端着是个风情无限的,“倒是太子妃娘娘,大驾我们千香阁,却是来得突然了些。”他似乎有些疑惑。 “细想一下,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本妃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来亲自道谢的,反倒是你们好似很诧异的样子。好似是本妃来得很不是时候呢。”她是直言不讳,这般直白的言语她说得是面不改色的。 天香救了她夫君一命,唔,表面上确实是这样的,至少在世人的眼里天香如今可是不简单的角色。 “娘娘说笑了,并清这就请娘娘进屋子里去看看天香。”比起息娘的紧张神色,并清便淡定多了。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示意息娘将房门打开。 息娘顿了顿,最后到底是将房门轻轻给推开了,“听说天香方才喝了安神的汤药,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娘娘还请恕罪。”喜娘试图辩解些什么,将太子妃拒之门外这片刻,她的心里有些惶恐。 “难道本宫便这般的面目可憎,动则便是恕罪。”紫蕙笑了,眸光微冷的问道。也是够够的了,她一向自诩亲和力极佳的好不好,怎么到了千香阁露出了自己太子妃的真面目倒是几番受到阻挠的呢? “奴婢……” “好了,息娘,你先下去吧,我会招待太子妃的。”并清打断了息娘的辩解,已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紫蕙进入天香阁。 紫蕙提着一身繁重的长裙走入了天香所在的屋子,屋子布置的清雅高洁,屋子里点着安神的檀香,掩盖了些许苦涩的药味儿。纱帐轻垂,隔绝了里边的床榻。 是个诗情画意的,布置的很雅洁。 也不愧她天香的名号。 窗边置着一张书桌,一张茶几,放着一架古琴,墙上挂着书画,颇具古典的韵味儿。 房里边没个声响,天香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紫蕙放慢了步子,径直走进了层层紫色纱帐之中,总算见着了天香的庐山真面目。她生的美,不是那种过目就会让人淡忘的美,而是一种凌冽的,带着英姿飒爽的美。眉若柳叶,可惜一张脸苍白了些,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病态般的美感依旧不减。 原来天香便是长得这个样子啊。紫蕙暗暗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她还真的没怎么仔细打量过她的长相呢,试想一下,面对一个费尽心思另有所图的人,她在乎的自然是她的目的,而不是她的容貌如何的出彩。再说了,她身为一个女子,对于另一个女子的容貌似乎也没什么好关注的吧。 她淡定的坐到了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天香她想着要不要上下其手一下让她‘醒过来’。只是行动已经先于她的思考,她的手已经覆上了天香的额头,体温正常,触感也不错。 天香恰巧悠然转醒,她迷糊的睁着一双眸子,睡眼朦胧的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香姑娘受累了。”紫蕙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没人转醒,这画面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啊。 “你是……”天香疑惑的开口,视线迷离的看着紫蕙,两人仿佛是第一次打照面一样。 “说起来,许久之前在你入住应城的时候,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呢。”紫蕙思索着开口,“不对,那时候你未曾露面,本妃可还替你解决了一个试图对你无礼的粗鲁之人呢。”她若有所思道,看着天香的眸光带着些许的玩味。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啊。”天香恍然大悟,却没有表现出惶恐来。“请恕民女身上带着伤,不能对太子妃娘娘行礼了。”她落落大方的开口,不卑不亢的,苍白的脸颊透着虚弱。 “听闻天香姑娘是个有气节的人,风骨傲雪,为人也是藐视权贵的姿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紫蕙意味不明的看着天香,她的神色一改笑意,语调中蕴含了些许的威严。 “民女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责罚。”天香神色一顿,苍白的小脸透露着坚定,便是认罚也不低人一头。 她似乎以为紫蕙是动了怒,表现得很是淡定,一副任他所为的模样。 “嗯?难道本妃真的是那般刁钻任性的人吗?”紫蕙有些怀疑道,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让她处罚呢?实在是不可思议呢。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见天香规整的床榻,床榻里边隐约着一道黑色的暗影,隐隐约约的叫人看不清楚。她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想要去一探究竟。她刚刚抬起了手天香已经有了动作,“娘娘,这床榻上是一股子的药味儿,娘娘还是到桌边去坐坐吧。” 闻言,紫蕙收回了手。她当然不会真的去一探究竟,不过是个幌子,想吓一吓她罢了。 嗯,她挺上道的。这样很好。 “本妃倒不觉得呢。今日前来不过是来感谢天香姑娘为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本妃会铭记姑娘的大恩的,不知道姑娘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管说出来便是了。”她坐在床榻上不动,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似对临终之人所说的一样。 未了的心愿? 季毓站在纱帐之外,听着自己主子的话语不由的嘴角抽搐。 “劳娘娘挂念。民女虽然只是一介庶民,不过也不劳烦娘娘了。救太子殿下是民女自愿所救,却也不是为了殿下的赏赐和感恩戴德。若是旁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向我一样的吧。”天香面色不变,锦被之下的手却是发生了变化。 “其实你是误会了,倒不是殿下挂念着你的好,是本妃心里放心不下。” 第一百章 筹码 阁楼之内,彦说坐在书桌前,他抬着眸子看着并清,一双温和的眸子带着不置可否的威慑力,“天香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让她就此罢手是绝无可能的。” “你的意思便是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吗?”并清不敢置信的开口,大约没料到彦说会放任天香这般胡闹下去。 “事已至此,是她和教主的意思,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彦说收回了视线,眸光微敛,看向了桌上的账册上。“我劝你对天香也别陷得太深,最后伤身又伤神的那个还是你自己。” “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法子呢?”听罢,并清的神色一顿。他垂头丧气的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上是不在乎,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我对天香就像是天香对昔国太子一般无二的感觉。彦说你让我别陷得太深,只是如今已经深陷其中,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彦说翻看着账册,谦谦公子也难得的温淡道,“我怎么知道。” “那我还真想看看彦说深陷感情泥潭而无法自拔的那一日呢。”并清摇了摇头,漫不经心中带着打趣,最后他若有所思地说着,“你去看看天香吧,听说她醒了,一直还未入睡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我知道了。”彦说点了点头,已经起身合起来账册,“你也回去歇着吧。”他拿着册子拍了拍并清的肩膀,见他的神色有些落寞,脸色也不大好,不免关怀一下。 “对了,彦说,你为什么没有将小鱼的事情告诉教主?难道不应该告诉他吗?”并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问,他的眸光带着探究。彦说的步子顿了顿,面不改色,“我这样做自有自己的道理。倒是你,你会告诉教主吗?” “我们是兄弟,兄弟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张扬的。再说了,我连教主的踪迹都不知道,便是有那个心思也是有心无力啊。”并清信誓旦旦道。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教里。”彦说算是做了一个简短的解释,推开门走了出去。 并清坐在座椅上有些出神,以他对彦说的了解,未必是彦说嘴上所说的那样。只是,他肯告诉他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对阎教也不会有什么二心的。 彦说缓步走在阁楼的廊道上,方才并清是在试探他。有时候一根筋的家伙也是挺难糊弄的不是吗? 他暗自摇了摇头,不过并清不是什么问题,也正因为他想得太少,反而不会刻意去琢磨他的事情。何况现在他的面前可是摆着一个大难题呢。 “公子,方才宫里来人了,赏赐了好些的东西呢。”息娘扭着腰走到了彦说的跟前,然后便是恭敬的屈身行礼,“看得出宫里对天香姑娘也开始重视起来了。” “是件好事。”彦说点了点头,“天香救了当朝的太子殿下,是她应得的福气。” “公子说得在理。”息娘附和道。“如今我们千香阁也是越发的受到外边的注意了,这名头也是越发的响亮了。不如趁热打铁,将千香阁拓展开来……” “这个啊,未免操之过急了。”彦说摇了摇头,温煦的俊颜看不出什么旁的神色来,只觉得他的话语间只有温和和礼遇,移不开视线。 “息娘省的了,这件事还是该公子思索的。”息娘暗怪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件事怎么也是轮不到她拿主意的。虽然这鲜少露面的东家为人很是和善,可她也该自知自己该懂得规矩。 “现在首要的便是照顾好天香,天香如何了?”他是千香阁的幕后东家,在这些人眼里的确只是这样罢了。 当他到天香的房里时,天香正闭着眼睛安睡。因着肩胛处受了重伤,她的身子很不爽利,睡觉也是睡得不安稳,昏昏沉沉的。加上心里边也不舒坦,可谓是身心俱疲。 彦说站在门边隐约可见纱帐里她安睡的身影,便询问了碧花几句天香的情况。 “姑娘睡得很不踏实,昏昏沉沉的还总是做恶梦呢。奴婢想着是不是请大夫开些安神的药汤试试,这样下去恐怕对姑娘的身子不好。”碧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去吧。”彦说赞同的点了点头。 很快,房门被关上了。他轻轻的走到了床榻边,里边传来了天香噩梦连连的声音,“不是……不该是这样的……”她轻启薄唇,嘴里呢喃着什么,有些惊慌失措的。 “天香。” “母皇……” 彦说的神色微动,似一湖平静的死水下所掩藏的惊涛骇浪。只是在浪花即将拍打岸边的时候,他温声细语的呼唤了天香的名号,“醒醒,天香。” 天香是浅眠,察觉到了异象立刻从昏睡中醒来。她眯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带着警惕,待看清那人是彦说后她是松了一口气,“彦说,我方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呢。不对,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她哑着嗓子道,脸上的笑意更像是在哭。 “那又如何,不过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彦说安抚道。 “在我心上过不去。”她摇了摇头,神色几分清明几分迷茫的,“他松开了我,而且不屑于我的触碰。他宁可割断了袍子也要松开我……实在是可笑至极,我心里边实在是过不去……”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想起将臣淡漠如寒冰的模样,即使她那时的意识不清楚,可是却是记得真真切切的。 “那种心痛的感觉怕是过了十几年几十年也是过不去的。所以,天香,你要记得自己的痛,便要以十倍百倍的奉还才对。何苦在这儿为难自己呢。”彦说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悦耳,仿佛载着无线的温和善意。但是他的表情在温柔的面具下似乎是僵硬的,带着些许扭曲的痕迹。 “我当然知道。听说宫里来了人,是昔国皇帝身边的人。我已经让碧花将我写的信交给了那人,相信他一定会帮我将信带到昔国皇帝面前的,到时候我的心意到了,昔国皇帝应该会成全的。”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牵扯到了肩胛的伤处让她忍不住吸了口气。 只是,可笑这伤处恰恰正是她的筹码呢。 “公子,外边好大的阵仗,是太子妃娘娘带着谢礼来看望天香姑娘了。”息娘站在门外禀告着,语气带着欢喜和紧张。 紫蕙站在马车上看着千香阁的牌匾,经过天香以身搭救将臣之后,这牌匾的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吧?唔,也不对,本质上它还是一座青楼而已。 她点了点头,为自己这般的觉悟。 她提着裙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千香阁,这次可是没人再敢拦着她了。“你们楼里的天香姑娘住在哪处?”方才息娘是逃也是的去请教……说是东家,约莫是她这般不招呼的前来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嗯,她最喜欢给人惊喜了。 “娘娘恕罪,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我们还没什么准备呢,先请娘娘去花园里坐坐喝喝茶吧。” 开什么玩笑? “不用了,本妃前来可不是喝茶赏花的。为的是天香姑娘的伤势,特地来探望感谢的。”她直接摇头拒绝道。 然后她是瞄准了目标,向那边把手阁楼的侍卫方向走了过去。那些侍卫她是认得的,是护送天香会千香阁的侍卫。果然,侍卫见到她的到来,皆是恭敬的行了行礼,“太子妃娘娘,天香姑娘就住在上边的阁楼里。” “嗯,本妃知道了。”她看了看阁楼,是个风雅的居所,倒也配得上天香两个字。 她找着了地方是没人敢在阻止她了,她提着华丽的衣袍一步步的走上了阶梯,一边走还颇有兴致的观赏楼子里的好风景。不得不说,千香阁确实是阁如其名,风雅堂皇的很。偏生还不是那般简单的华丽,反倒是颇得文人雅士的青睐的那种华丽。简单来说,就是高雅。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站在上边的息娘,“娘娘怎么上来啦?是奴婢照顾不周,请娘娘责罚。”息娘连忙请罪。 “恕你无罪。”紫蕙淡淡道,在外边她这个太子妃还是端着一个‘高冷’的形象和姿态的。“天香姑娘可是在里边歇息?” “是,只是姑娘身子不爽,恐怕……”息娘有些为难道。 “本妃当然知道。”紫蕙暗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还来看她做什么? “是奴婢愚钝了。”息娘连忙认错,她低着头不敢正视紫蕙的容颜,听着声音她觉着是个不好招惹的。 “这些虚礼便免了吧,本妃是来探望天香姑娘的。”这息娘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呢?怕不是天香不方便,而是她的房里藏着不方便的人吧?她倒要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 她暗暗的想着,心里头是有了计较。 第九十九章 意欲为何 坐在马车上,紫蕙才细细的打量起来将臣,“小臣臣,不错嘛,还有人为你只身挡了暗器。我看了那伤处也是了不得呢,恐怕以后会留疤。” 紫蕙阴测测的盯着将臣看,回答她的是将臣的行动。 “喂,你脱衣服干什么?我不接受**的!”紫蕙有些奇怪的看着将臣脱了自己的外袍,她嘴上这么说着,不过那两只眼睛却是看得起劲儿。 然而,将臣也只是除了自己的外袍而已。呃,她方才的反应好像有点过激了…… “**?阿蕙你想看什么?”将臣眯了眯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时他脱了黑色的外袍,只着一袭白色的内袍,端的那叫一个出尘的姿容。一张俊美的容颜仿佛笔墨下最唯美的画卷,线条之间是难以言表的美。简单来说,任何词汇用在他的身上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不可用语言表述他的气质。 白色啊,他果然也挺适合白色的。她暗暗的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是浮现了天香的那一抹白色。以及那一抹春色撩人的香肩…… 唔,倒不是她被天香给**了,实在是那一抹白色太碍眼了! “小臣臣,美人如此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就不感动吗?”想起天香光明正大的想要钓她的夫君,紫蕙心里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的蹭蹭的往外冒。 从这一点来说她确实是挺小气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为了她的夫君差点搭上性命了呢。只是,她可不信凭将臣的能力会躲不过天香,躲不过那刻意为之的救命一挡。 “刀剑无眼,岂是本宫能够掌控的。”将臣不为所动。“有人想去寻死,本宫为何要去阻止?”他理直气壮的反问。 “……”呃,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天香挡了那暗器而没有反应! “而且,展骅护主不力,本宫已经让他自己去受罚了。”将臣继续道。 “这和展骅有什么关系啊?”紫蕙有些疑惑,分明不是他自己故意的吗? 将臣神色郁郁的看着自己黑色的外袍,道,“平白的浪费了本宫的袍子。”他的眸光冷冷的,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展骅很无辜的表示,当天香倒进殿下怀里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没料到,以至于动作慢了一拍,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被天香得逞。而且殿下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他便没有点破。 只是他低估了太子殿下的隐忍程度了,竟然是秋后算账。 紫蕙是明白了,原来近身侍卫展骅不仅是将臣的侍卫,还是将臣的挡箭牌。 “美人在怀你可惜的竟然是自己的袍子?”这绝对不是个正常人,不对,正常男人该有的表现吧? 然而,将臣就是那么的……特别。 “唔,也不能一概而论。”将臣思索着,抬头看了看紫蕙,眼神很奇怪。紫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怎么觉着将臣的眼神好似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她正纠结着,将臣已经倾身坐到了她的身旁,然后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看,美人在怀本宫也可以是一种享受。” 他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一样,有些孩子气的蹭了蹭她的头发。 “还说不是在**我?”紫蕙享受着将臣的温柔,心中不免有些质疑他这举动的本质。 “那阿蕙可被本宫诱惑了?”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般文文淡淡的更是一种诱惑,像是汩汩温泉轻轻的划过心间。 “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的问题本质上就是一种蛊惑。”紫蕙义正词严,大有要抵制了他的意思。 “那么换一个问题,阿蕙担心本宫吗?”将臣也不恼怒,那温柔的语气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 “是挺担心的。”紫蕙毫不避讳的开口,“你这个人一向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世人都道你是清心寡欲。我倒觉着你这人挺自大的,虽然你有自大的筹码,不过万一不小心轻了敌你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将臣静默了,在紫蕙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开了口,“那以后你便护着我好不好?”紫蕙听到了他恬不知耻的开口。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紫蕙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话真的是将臣这块冷木头说出来的话吗?这般撒娇的话语,真的是是这厮说出来的? 她觉着她可以在风中凌乱了…… “想说便说了,本宫还是管得住自己的嘴的。”将臣淡定道。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好吧。”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是倚在将臣的怀里开始分析今日的刺杀事件了,“奇怪,难道真的是阎教弄出来的事情吗?可是,未免太无聊了吧,就为了来个‘美人救美人’的戏码。说起来,那天香姑娘确实伤的很严重,阎教为了这场戏码可是下了血本了。” “你有这份闲心倒不如关心关心本宫。”将臣不以为意,揽着她坐在马车上的小榻上。 “唔,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少没良心了。”紫蕙不乐意的掐了掐他箍在她腰上的手。然后继续分析,“难不成他们其实是想来个美人计,让你对天香有别的想法,从而来个‘红颜祸江山’的戏码……” 将臣默然,静静的听着她的揣测,不做评判。 “不对,你是块不解风情的冷木头。再说了,太子府里有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太子妃,外边又盛传我们两个如何的恩恩爱爱。他们哪里会有那个自信来个‘美人惑君心’的戏码呢?除非,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越想越不对劲儿,紫蕙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来,“而且,我记得,在石山村的那一晚,展骅也提及了千香阁的动向……而后我旁敲侧击的,你才说了什么会有什么人会来将你给抢走……” 紫蕙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东西在思绪中渐渐明了,却还是怎么也无法看清楚。 千香阁。 此阁俗称为青楼,却又不是普通的以色侍人的媚俗的青楼。此阁以清明出尘的作风被风韵雅士所看重,是个谈诗论道的风韵之所。如今,千香阁更是了不得,素有国色天香之绝色的天香救了当今的太子殿下,以身为太子挡箭,被百姓所盛传。 此时,被百姓所热议的天香正在自己的阁子里疗养身子。 她所在的阁楼被侍卫们重兵把守,由此可见太子府对她的重视。 屋子里密不透风,一股浓郁的苦涩的药味儿在屋子里挥之不去。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一双美眸郁郁的看着亮堂的窗口。只是没有开窗,她却是看得出神。 便连屋子的门被轻轻的推开,她也是毫无反应的。 “姑娘……”碧花看着她这般的出神,也不敢太大声,唯恐惊扰了她的思绪。 “嗯。”半晌后,她方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闭上了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张惨白的脸带着惊艳的美感,像是个易碎的琉璃,叫人只敢远远的看着,不敢轻易的接近。 “姑娘先将药给喝了吧,此次你可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了。还好太子府是没有置之不理的,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碧花将药放在桌上,对天香安抚道。 “我知道了。”天香轻声的开口,嗓音低低的,哑哑的,不同以往的悦耳好听。 伺候她喝了药,碧花便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下了,“姑娘好生歇息吧。”她退出房门不由的叹了口气,她当然看得出来天香的心情欠佳,并不是受伤后的不适所引发的,而是心上的伤复发了。 她作为姑娘的丫鬟多少也是知道姑娘的心思的,她对昔国太子根本无法相忘,即便是恨心里也是痛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看着那太子同太子妃是琴瑟和鸣的,姑娘心里该是怎样的情景呢? 她心头有些凝重,一转身便见着了一抹碧青色的身影。 “并清公子?”碧花对那人喊道。 “她如何了?现在可清醒了?”并清看着紧闭的房门发问,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流转着些许的担忧。 “瞧公子说的,公子既然已经到了门口了,便进去瞧瞧呗,也耽误不了多少的时间,总比在这儿担心好啊。再说了,奴婢的片面之词你以为未必放心啊。”碧花笑道。 “算了,免得打扰她歇息了。”并清摇了摇头,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个是止痛用的,听说她伤的严重,你替她放在药汤里,或许有效。” 碧花接过瓷瓶,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去。 并清慢慢的走着,步伐透露了他的失魂落魄。走着走着,他渐渐的加快了步子,一袭碧青的袍子在空中翻滚着好看的弧度,挟卷的风也带了些许的冷意。 “彦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对天香……”他快步的走进了一件屋子,屋子里笔墨浓厚,书香满飘。 “知会你一声有什么用?你能阻止天香,还是能阻止教主的决定?” 第九十八章 美人救美 将臣遇刺了! 几个大字在紫蕙的脑海中盘旋着,她如梦初醒,方才还慢慢悠悠行驶的马车立刻在街市上飞奔而去。随行的侍卫也是紧跟着浩浩荡荡的,众人这才恍然这是太子妃的座驾。 太子殿下遇刺的事情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情,围观的民众离得远远的,场面混乱的同时也是井然有序的。太子妃的座驾突然而至,自然是没有人阻拦的。 马车还未停稳当紫蕙已经撩开车帘子走了出去,她的目光搜索着将臣的身影,这一搜索却是探到了一副堪称唯美的画面,让她的眸光顿了顿。 貌若谪仙的男子怀抱着一袭白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的脸埋首在他的怀里,不见其面容。只那一袭白色衣裙在微风中翩飞,有些无力的,像是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在风中微颤。 唔,看来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嘛,生龙活虎的。勿怪美人在怀的,听说却是‘美人救的美’? 她正兀自看着热闹,那边将臣已经是有了动作,他一把欲将手里的美人温柔的放进了马车里。好吧,他哪里是温柔的将她放进马车里的,分明是想毫无怜香惜玉的将人给丢进马车里。她的眸光微变,心里头有些替那位天香姑娘心疼。 “太子殿下,不可!这位姑娘受伤严重,不可移动。”可惜将臣的动作还没有得逞,被匆忙而来的大夫给制止了。他的声音很大,围观的民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照他的意思那天香姑娘只能一直躺在将臣的怀里边? 紫蕙挑了挑眉,那大夫已经到了将臣的身边,“请太子将这姑娘放在地上,老夫要立刻为她止血诊治。” 那大夫颇有些道貌岸然的指挥着将臣,只是约莫是被将臣身上的冷然气给吓着了,立刻改口道,“请殿下恕罪,只是人命当前,老夫也顾不上许多了。请殿下将这姑娘放在地上……” “这怎么能行?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你这是要让我家姑娘将清白昭示于人前吗?”一旁蒙面的丫鬟已经哭哭啼啼的阻拦了,她气愤的看着那老大夫。天香的伤处不偏不倚的伤在肩胛处,若是要诊治,必然要肌肤坦露。 “性命才是最紧要的,你想看你家姑娘命丧当场吗?”那老头儿苦口婆心道,“还请各位官爷背对着我们站在一处替这姑娘遮挡一二,也好保住姑娘的清白。” 嗯,这是个好计策,侍卫们将他们围起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外边的人也看不到。然后,将臣也很自然的被陷在其中,很自然的看到了天香的清白之躯……看到姑娘的清白之躯应该怎么办?真笨,当然是要对一个清白的姑娘负责任啦! “老先生说得不错,人命关天的时候也无需在意时间和地点了。”紫蕙一副善解人意的走了出来,很赞同那大夫的提议,众侍卫对她行了行礼,“太子妃娘娘。” 她已经走过来蹲下了身子蹲在将臣的身旁,这才看清楚那位传闻中的天香。呃,她戴着面纱,不过容貌大体的她还是看得清楚的。一双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彻底暴露人前,面纱之下隐约可见的红唇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那细腻的肌肤分外的白皙,的确是个美人。 像是玫瑰花一样的美人儿。 她又转过头去看将臣,两人的目光相撞,将臣的眼底毫无波澜,只是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嗯,在紫蕙的理解之中可解读为‘嫌弃’。 他是在嫌弃天香吗? 唔,可不是吗,她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只好看的手拽着他的衣袍呢,有些依赖的意味呢。 他的表情让紫蕙的心情莫名的大好了,她伸手将天香往自己的怀里揽,她这般动作让大夫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娘娘,不可……” “有何不可?”紫蕙抬头看向那个道貌岸然的大夫,面上带笑,却是透露了‘你敢再多说一句本宫就要你好看’的信息。她的眸光带着冷光,成功的制止了那大夫的废话。 想一直赖在将臣的怀里,想得美! “天香姑娘放心,小臣臣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不懂美人心。可是本妃是个爱美的,美的东西美的人都应该细心的呵护。就如同现在的天香姑娘,你现在这般的娇气,本妃自当怜香惜玉的。”她轻声道,扣着天香的肩膀将她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边,地上铺着毯子,没有让她们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可惜,她的轻声安抚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天香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将臣的衣袍不撒手。 “姑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家姑娘,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能再耽误了!”那蒙面的丫鬟大声叫嚷了起来,似乎紫蕙要对她家姑娘下毒手一样。 “是啊,娘娘,时间刻不容缓,不如就这样吧……”那大夫也跟着帮腔,这般听来倒是她这个太子妃不近人情。 天香救了她的夫君,她此时倒是在计较这些事情。 刺啦的一声将蒙面的丫鬟和大夫给吓了一跳,天香的手已经落到了地上,却是将臣挥剑将自己的袍子割破了,他的表情冷淡,“你们莫要再废话了。阿蕙,先交给你了。”看向紫蕙时总算带了些温度,说罢,他提着剑走出了人墙。 “现在,大夫快些医治吧。”紫蕙有些语气不善的开口,胆敢算计她的人,他们做好觉悟了吗? 然后,紫蕙这才看清楚天香的伤处,恰巧是伤在了心口上方,一节细长的暗器却是深深的嵌在了她的血肉里。血还是鲜红鲜红的,染红了她的白袍子。仿佛是纤尘不染的白色花朵上染上了尘埃的颜色,煞是醒目。 “娘娘,待会儿老夫要拔了这暗器,只是恐怕突然拔出会鲜血不断的涌出……待会儿老夫拔这暗器时,请娘娘的手按在这姑娘的胸口上,以防鲜血不止。”大夫嘱咐道。 紫蕙点了点头,哦,原来他们是这么算计的啊。若是她今天没有恰巧路过,那么现在的那个人岂不是就是将臣?不晓得那厮会不会真的这么听话做她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呢。 不过,千香阁的天香姑娘的伤处确实是下了手笔的,至少那血的消耗量可是不少呢。 “那么便开始吧。”紫蕙伸出了手,她一个姑娘家的,不晓得天香会不会满意呢。毕竟,这和他们所预计的有很大的不同不是吗? 嗯,落差越大,效果才会越好嘛! 想着,她的手已经搭上了天香的心口处,她配合大夫的动作大力的压了上去,天香闷哼了一声的同时那一截带血的暗器已经被拔了出来。看着淋淋的鲜血涌出,紫蕙抽回了自己的手,手上是黏黏的血渍。 蒙面的丫鬟就着大夫的吩咐解了天香的衣裳,顿时美人香肩半裸的躺在她的怀里。果然是一抹香肩,旁人见了恐怕也会七窍流血的吧。那肤色,那细腻的……浮想联翩的便有些香艳了。 唔,可惜了这般好的福利,她竟是个女子! 就算袭上了美人的胸,也不过是类似于**而已。嗯,她们的身材确实是差不多的……额,她可以用将臣的人格担保,她的胸不会比她的小。 不过见到那狰狞的血肉翻出的伤处,紫蕙有些替她肉疼了,日后留了疤痕都不好意思穿露肩装了啊。 一番收拾,天香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她的丫鬟替她包扎了伤处,虽然是抖着手完成了这项任务,但紫蕙还是细心的发现她的娴熟掩藏在包扎的手抖之中。应当是个熟练的! 待处理好了她的伤处,天香挣扎着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她的眸子似乎是水做的,纯粹的同时带着晶莹的光彩。只是当她的眸光触及紫蕙时,那光彩似乎有些诧异的黯淡了下去。 紫蕙笑吟吟的看着她,只当不知她这失落是为何而来。“天香姑娘,你可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多……多谢。”她沙哑着嗓子说道,声音低低的,有些挣扎的开口。 “该是本妃谢你才对。”紫蕙道,她脸上的笑容刺到了天香的双眼,“你便好生的修养吧,本妃会亲自去千香阁道谢的。”也不等她再多说些什么,已经吩咐了侍卫将她抱上了马车,且让他们亲自护送回千香阁。 唔,那天香似乎很意外会看到她的样子,她似乎很失落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将臣呢。其实,她更失落的是将臣没有占她的便宜吧?紫蕙毒舌的想着,已经迈着步子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将臣却是下了马车,他站在前边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紫蕙挑了挑眉,他已经是够招蜂引蝶的了,还要这般出来的张扬,实在是没有觉悟呀。 待她走近,将臣已经伸出了手想去拉她的手。紫蕙顿了顿,却是错开了他想拉她右手的手,转而将自己的左手放入他的手心。她可是没忘记,她的右手上还沾着血渍呢,而且那是触碰过天香心口处的手。 第一章 夜半戏美人 宫中夜宴。 她一袭盛装打扮,湖水蓝的宫装,层层叠叠的衣裙仿佛盛开的莲花,迤逦在地板上。 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丝绸般的直过腰间,那纤细的腰身被玉扣腰带包裹着,惹人无限的想象。 美人倒是个美人,只是是个冰美人。 那冷冷地目光仿佛要致人于冰霜之中。 “皇上,你们雨国的紫蕙公主果然是天仙般的人物,本殿还从未见过这般标致的人呢。不若先定下来给本殿做王妃,本殿可是个怜香惜玉的,必将筑金屋藏之。”大殿之上,蒙国王子的声音不加掩饰的透着觊觎。 他眯着一双眼打量着紫蕙,偏生他自个儿的那张脸却是长得寒碜至极。 略显臃肿的身体,圆滚滚的脸上透着稚气,套上的那身华服也是有几分滑稽可笑,哪里有一国王子该有的风采。可就是这个王子是蒙国最得宠的,倒不是蒙国后继无人了,只是这王子出生时却是不同寻常。 多年干旱一朝得解,先不提干旱不干旱的与他是否有关,解了蒙国皇帝的心病就好。所以说,这不同寻常只能体现在他出生的太过凑巧了。 不过,他在蒙国得宠归得宠,可这是雨国,他般话下来委实欠妥,可是谁都知道这蒙国派来的未七王子是个不着调的,说了什么话也是当不得真的。 “王子说笑了,紫蕙如今还未及笄呢,就算她已经及笄了,本宫也是舍不得的。”这不着调的话,一国之君也不好当真,只好由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开金口了。 “娘娘说的是,不若等公主及笄时,本殿再来求娶。”那无赖王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炽热地视线再次移到了紫蕙的脸上,“喏,在公主的身上可见娘娘当年的风采啊。” 紫蕙公主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敲打桌面的两根纤纤玉指顿了顿,他成功的给了她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理由。 她绝对会让这个蒙国王子知道,他来雨国是他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父皇母后,这天色不早了,儿臣偶感困乏,想先行回宫休息了。” 出了大殿,一行人与另一行人擦肩而过。 两方没有交集,紫蕙虽然心中好奇,但多年养成的目不斜视的好习惯没有容许她这样做。况且,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如何让蒙国王子有个此生难忘的雨国之旅。 “主子,大殿那边的宴席已经散了,听说昔国的太子在我们离开后就到了。”季毓低头整理着她身上的一袭夜行衣。 “管那个耍大牌的太子做什么,那蒙国的胖子到哪儿了?” “奴婢已经遵照殿下的吩咐将他悄悄地约到了花园里,想来他也快到了。” “嗯,如此甚好!” “主子又何必亲自出手,让奴婢去……” “哪里用得着季毓你出马,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她罢了罢手,她这个丫头若是去了,那蒙国王子不死也得残了。到底是她身边的一等侍女,冰冷的性子下是一颗火爆的心。想至此,她觉着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善良! 花园里静悄悄的,如此良辰美景诗情画意,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月光洒在那张胖乎乎的小脸上,倒也有几分憨态可掬。 可是,落在紫蕙的眼里那就是猥琐加欠揍的前奏。倒不是她有多么严重的外貌鄙视,而是心里对他的印象就是个猥琐讨厌的,就算他长得一副天仙模样站在她的跟前,她也能下得去狠手。 想着,她捏了个小石子就朝着蒙国王子砸去。 “什么人!”蒙国王子惊了一跳,圆滚滚的身子往后一跌,摔到了花坛边上。 “好歹也是一国王子,你怎么这么弱?”紫蕙睨视着他,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处。这小子这么弱,对他动手也太侮辱她了。 “公主这身打扮……”蒙国王子痴痴地盯着她瞧,看她一袭夜行衣的装扮,眯成缝的小眼睛掩不住惊艳,“公主莫不是为了见本殿专门打扮了一番,这着装虽然另类,却也是掩盖不了公主的绝代风华。公主就像是这夜色下的黑海棠,神秘又娇俏……” 那蒙国王子叽叽喳喳的,让紫蕙的纠结在一夕之间变得不再纠结。 她伸出拳头,果断地往他脸上招呼而去。 “啊!”花园里传来阵阵惨叫。 最后,蒙国王子被打得缩在了花坛边上,一副尊荣惨不忍睹,“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本殿可要叫人了!”蒙国王子被她吓得不轻,看着紫蕙底气不足。 “你叫啊,你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此话一出,她才惊觉对象严重不对。 不管,先打了再说! “叫你胆敢调戏本公主,虽然本公主是个大度不记仇的,但也不是可以任你欺辱的!” 蒙国王子又是一顿惨叫,杀猪般的叫唤还是引来了巡视的宫中侍卫,不过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就无伤大雅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若是再敢出现在本公主的面前,本公主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紫蕙好脾气的说着,仿佛自己并不是刚才对他施暴的那个人。 蒙国王子犹自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紫蕙有些看不下去了,又踹了他一脚,怎么一点霸气都没有,没劲! 戴上准备好的面纱,在侍卫们到达之前她逃之夭夭了。 可惜,她低估了侍卫们的能力了,身后更是传来了蒙国王子嚣张的叫唤声,“快给……快给本殿抓住她,本殿要活剐了她!” 哟,有人给撑腰,胆子不小! 紫蕙不屑理会他,只道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打残他! “站住,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在宫中作乱!”身后侍卫们紧跟不放。 紫蕙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家的院子里,她会被自家的人当成刺客追捕不放,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心中不由的暗自恼了这些侍卫,平时看他们没什么本事的,今天却是被追着不放了。 想着,她悄悄地溜进了一处别院。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逼近,她便跃进了一扇窗户里。 “什么人!” 脚才刚落地,轻纱薄帐之中便传来了冷冽的声音。 紫蕙惊了一跳,没料到入目的会是这般令人浮想联翩的香艳画面。 “嘘,别吵!否则将你裸着扔出去!”她闯进了纱帐中,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恶声恶语地威胁道。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深沉如水,氤氲着淡淡的怒意。 她弯着嘴角,面纱下的眼睛泛着狡黠的光芒。“美人这出水芙蓉的姿容,这深夜可是会寂寞?”她眼神恶意地瞧着他的脸,语气轻浮。是的,她调戏了他! 有道是,美人沐浴好下手,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本宫会让你后悔你今天所说的话。”美人弩起了眉头,一张俊颜仿佛是覆上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可是这到了紫蕙的眼里,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啧啧,洗花瓣浴,你这个男人可真是闷骚得很。”紫蕙趴在浴池边上,撑着头打量着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惧意,更是不怕死地继续着调戏这个重大的使命。 第二章 似梦非梦 她紫蕙从小到大还真的没怕过什么人呢! “哼……”美人不怒反笑了,这一笑真真是倾国又倾城了。紫蕙看得有些呆了,这才晓得何为美色误人。美人看着她,“告诉本宫,你是何人?” 闻言,紫蕙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摆正了神色,虽然带着面巾是看不出她的神色如何的。 只听她认真道,“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然后,美人的脸色变了变,紫蕙顿时乐呵了,准备再接再厉。 “虽然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是你要知道本……姑娘是个好姑娘,允许你永远怀念今晚遇到的这个好姑娘。好了,有道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若是有缘你自会再次见到本姑娘的。” 她忍着笑意,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舍和不自知的自恋。 看着美人那变幻莫测的俊脸,她觉着,他可能会不顾自己形象一丝不挂的出浴池揍她一顿也说不准。 此时不走,难不成等着被他打走? “本宫记住你了。”临走时,美人如是说道。 紫蕙耸了耸肩,潇洒离去。 待到第二天,她又做回了那个高冷尊贵的雨国长公主。 宫中却是出件大事,蒙国王子昨晚被刺客打得不像个人样,虽然他原本长得就不怎么似人样的。但是,由于他的模样实在太过凄惨,引得宫中热议。 “主子,那蒙国王子正因为没有抓到刺客在皇上那儿大发脾气呢。” “哼,他哪儿有什么脾气啊,不过是在迁怒罢了。” “他为何不拆穿那个刺客就是主子呢?奴婢有些不明白。” “如果他真那样做了,那可是蠢到家了。先不管他说出来是否有人相信,就算是有人信了,丢人的可还不是他?”紫蕙撑着头,语气笃定,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再说了,本公主长得这般的如花似玉,他也要怜香惜玉不是。” “……”季毓被自家主子的自恋噎住了。 紫蕙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自己丫头那副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禁暗道,自恋也是一种罪过啊。 “公主,皇上宣您去书房一趟。”负责传话的公公在屋外低声道。 “嗯?”紫蕙有些疑惑地翻身下了小榻,她那个父皇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难不成是蒙国王子去告发她了?那可真是没看出来他有那么大的胆子。 如果他真有那个胆子,她可要在他离开雨国之前让季毓好好招待招待他才行! 一行人到了上书房,紫蕙一袭月白的衣袍,外边披着白色的狐裘披风,为她眉梢间流转的冷意添上了几抹冷艳的风采。 进了上书房,紫蕙目不斜视,“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然后,她才晓得,这哪里是蒙国王子告发,分明是在为她定亲事。 然后,她才光明正大地打量起了那个昔国的少年太子。 他似一尊玉佛,冷色调的淡青色衣袍,勾勒得他周遭的气息都是冷冷淡淡的。他的脸庞棱角分明,肌肤几乎是透明的,白皙得似玉石所砌成的。他的面容也如玉石般的冷,仿佛冬日里风中夹着雪扑面而来,冷到了骨子里。 而这个冷面太子,正是她昨晚调戏的沐浴美人! “听说你想娶本公主?”她脸不红心不虚地问道,继而脸不红心不虚道,“若是太子能等到本公主过了二十岁,那么本公主便同意太子的求亲。”那冰冷沉稳的语气下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本公主会让你等到地老天荒的! 冷面太子这才抬了抬眼帘,“公主,择日不如撞日。” 不知为何,紫蕙额上沁出了冷汗,心里隐隐觉着不该是这样的,有什么地方不对! 冷面太子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原来你叫紫蕙,不是要本宫永远记得你这个好姑娘吗?今日便成亲吧。”他抬了手,似乎是想捏她的下巴。 什么情况!救命啊! 然后,她揪着锦被醒了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帐顶,隔着帐外的灯光,朦朦亮的。 原来是个梦……她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暗道自己竟然会被前尘往事所惊醒。 紫蕙,你真是长出息了! 翻身下了床,她是没心情再次入眠了。瞥见床边架子上精美的血色嫁衣,她披了件外衣郁闷地出了寝殿。 迎面吹来了寒风,夹杂着冰凉的水汽。 漫天的小雪洋洋洒洒…… 还真是瑞雪兆丰年,应景! 她扒拉着自己一头凌乱的长发,望着苍穹的漫漫黑夜,感觉自己真能生出些许诗人的惆怅来。明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兜兜转转六年了,她还是逃不过和亲的宿命,真真是天意弄人。 “唉!”她叹了口气,呼出的热气中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靠在雕刻着蟠龙的石柱上,侧脸完美到人神共愤,在夜色下却是沉静温淡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上,一身单薄的着装衬得几分冷漠。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过了头,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了几许温柔之色。 真是见鬼了! 紫蕙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准备留给他一个潇洒优美的背影。 “过来,紫蕙。”温柔的出奇的声音,连这寒冬似乎都要被融化,都要被捂热了。 紫蕙惊异于这话是出自他的口中,她毫不掩饰地瞅着他,有不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就不罢休的架势。 “这么晚了,太子怎么还不歇息?难不成是怕本公主逃婚不成?”她觉着,他是在用美人计。 “今天是你的生辰。”将臣看着她,温淡的神色中透出了让紫蕙感到复杂的东西。 “的确是本公主的生辰,太子可准备大礼了?”她踱步向他走去,准备敲竹杠。 将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向他走来。 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紫蕙只觉头皮发麻。这将臣是吃错药了吗? 如是想着,然后,她踩着了自己的裙摆,然后眼睁睁地摔到了那人的怀里。 “小心些。”那人似乎是在斥责她,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爪子松开,生辰礼物拿来。”她挣扎着,私心觉着这人的怀里真是暖和,完全不像是看上去的那般单薄的冷。 “那就别动。” 闻言,紫蕙安分了些,为了礼物她也是能屈能伸的。 感觉他的手摸上了她的头发,手在她的头上一阵捣鼓,“好了。”他看着她发间的朱红玉簪,将唇凑上去吻了吻。 要疯了,不是他抽风了就是她抽风了! “将臣,你今晚真是奇怪。夜半飘雪的玩浪漫,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上道,你果然狠闷骚。”紫蕙抬头看着他,眸中是他面带柔情的俊颜,“你莫不是早就贪念上本公主的美貌了?没想到你隐藏的够深的啊。” “……” “好吧,其实本公主知道,既不是你吃错药了,也不是本公主过分自恋了。其实这只是个梦,对不对?”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神色又是清明又是迷糊的,“不是你在本公主的梦里,就是本公主在你的梦里,等本公主睡醒了,一切就恢复正轨了。” “……” “那本公主就先回房睡着去了。” 天还朦朦亮,她便被侍女们扒拉着起了床梳妆打扮,今天是她的生辰,也是她的大喜之日。 摸了摸头上莫名其妙多出的红玉簪子,她回想起了昨晚……奇怪,这簪子是怎么来的,莫不是她昨晚跑到将臣房里偷来的! 然后,她将红玉簪子拔下来,扔进了箱子里。 第三章 晚来的和亲 她端坐着身子坐在镜子前,身上裹着一袭端正的华丽的红袍。袍子极尽奢华,裙摆处的红色牡丹在悄然绽放,栩栩如生的仿佛是被群花所围绕。 镜子中的女子神色怡然,她的肤色雪白,红艳的樱唇衬得她的表情透着些许的冷漠。这冷艳的容貌却也是国色天香的。 “一梳万事祥瑞,二梳夫妻同心,三梳白头偕老,四梳儿孙满堂……” 听着自己母后的话,她的眸中流露出了慵懒和些许的倦意。 “蕙儿,母后知道你对此次和亲有些不乐意。可是,当年这事也是你自个儿亲口应下的,母后也是无法子了。”妇人纤长的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双美眸含着叹息,“况且,母后瞧着那昔国太子也是好的,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还惦念着你呢。” 她心中不乐意,面上不显,她的母后大人哪里知道她和那太子之间的渊源…… “母后多虑了,儿臣自然会遵守自己的承诺。这与乐意不乐意的着实搭不上关系。”她轻启红唇,语气中没有半点的不乐意,表现得很是庄重。 不过是年岁小惹下的祸事,只恨自己当年年少轻狂罢了! “如此,那是最好的。”皇后点了点头,亲自为她唯一的公主盘起了发。 紫蕙是打小就心思稳重的,对于她的保证,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放心的。 镜中的美人继续端坐着,眼睛里是早就失去了光彩,那心神是不知道游到了何处了。 “好了,站起来让本宫瞧瞧本宫的公主。” 皇后的话让她恢复了神志,她瞅着镜子中的自己。简单大方又不**份的发髻,发髻左右各缀着玉质的红珠翠,在空中晃动着。 镜中的女子无疑是个美人。只是她觉得,主要还是自己天生丽质。 “母后瞧着怎么样?” 她站起身来,暗叹自己身上这身繁杂的衣裙多有不便。她的母后大人是想让她乖乖的在马车上做个大家闺秀啊。 “蕙儿长大了,是该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皇后认真地看着她,眼中透出了欣慰。 “不管飞到哪了,儿臣都是母后的女儿。”她露出了淡淡的女儿态,偎在妇人的怀里。 不过,她的年岁确实是不小了,已经年满二十的她还能算做是小孩子吗?按照常规来算,她这年纪该是四五岁孩子的娘了,而不是即将嫁做人妇的新娘子。 可是,二十岁该是如花似锦的年纪才对,而不是她的母后瞅着她嫁人而松了口气的年纪。 今日正是紫蕙长公主前往昔国和亲的日子,宫里张灯结彩的,一片红色在宫中飘荡。 午时,公主殿下穿戴齐整了,送去和亲的队伍也整装待发了。 她带着红色的面纱,在侍女们的簇拥下向他走去。 她的眼睛却是在四周的一砖一瓦上游移,古代的女儿那是真正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到底是生活了十五年的皇宫,虽说这是处华丽的牢笼,但也是值得怀念的。 “朕的小公主,此番前去昔国,路途遥远,你好好照顾自己,切不可忘了父皇的嘱咐了。”皇上严肃认真地对她说道。 “是,父皇,儿臣记住了。” 她点了点头,虽然她一向不大喜欢自己这个多情的父皇,可到底他还是宠着她这个女儿的。 “那你去吧。” 她向自己的父皇母后郑重地行了跪拜之礼,在季毓的搀扶下沿着阶梯而下。长长的裙摆便在阶梯上绵延而下,一片华丽的牡丹红。 她神色冷静地走向阶梯下等候的男子,无悲无喜的神色中透露出了些许的吃力。 要疯了,这裙摆拖着忒重了些! 马车前等候的男子一袭华贵的蓝色长袍,袍子衬得他颀长的身形有些单薄,在寒风中更是显得清冷无比。他似是与这寒冬融为了一体,雪白的面容似是雪所化成的。但若是与雪比美,那他是更胜一筹的,因为他更像是雪中的梅花。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紫蕙冷静地看着他谪仙般的面容,“太子安好。” “公主请。”他伸出手来,紫蕙不得不承认,那五根纤纤玉指实在是好看,细长细长的,白皙的像是玉石制成的。 紫蕙回头看了看一直凝望着她的母后,皇后对她点了点头。 她也不啰嗦,将小手放进了那只大掌里。触感没有料想里的那般冷,倒是暖烘烘的。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空间很大,中间罢了个小桌子,最里边还有个被纱帐隔离起来的不大不小的床榻子。 紫蕙笼着自己这身华丽的红裙坐在了里侧,她端坐着身子,摆足了一国公主该有的气势和风范。 而将臣却是随意地往马车里一坐,并没有刻意地端坐着身子,但那优雅高贵的气质却是如影随形的。 紫蕙觉着,他似乎无论身处何处,就算是蹲在粪坑边上大概也能保持这出尘之气吧。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着,送亲队伍绵延十里。 紫蕙坐在马车里听着街上的喧嚣,弥漫着喜气的味道。 将臣已经开始看昔国使者送进来的公文了,他专注的模样十分赏心悦目。 一路上十分的乏味,紫蕙就这样不加掩饰地盯着他看,这个人,她的夫君啊,她还真是看不懂他。 终于,直看得眼睛发愣,她开始有了动作了,她小心翼翼地去下了面上遮脸的红纱。 要说这蒙面的红纱,她得感叹古人还真是矫情,这是什么都遮不住的。真是像极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景。 她顺利地摘掉了面纱,见将臣毫无反应,她松了一口。 她又移了移身形,将臣还是没有反应。她又动了动腿脚,将臣还是在认真地看公文。这下她放下心来了,事不过三! 然后她便不管不顾地开始了宽衣解带了。她解开了腰上的玉腰带,脱掉了碍事的牡丹红裙,露出了她藏在红裙里边的常服。当她从繁杂的红裙中脱离出来时,将臣清冷地目光移了过来。 “打扰太子办公了?”紫蕙坦然以对,丝毫不见窘迫之相。 第四章 两人的相处之道 “公主请便。”将臣淡淡地移开了视线,继续看着手上的公文。 两人这互不干涉倒也是挺好相处的。紫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客气地钻进了纱帐里的床榻子上。 补个回笼觉才是正事! 一觉醒来已是日薄西山,黄昏正当时。 她从纱帐了爬了出来,散乱着发,然后意犹未尽地趴在马车上铺着的毯子上准备清醒清醒。可当某束清冷的目光投向她时,她顿时清醒了。 她怎么忘了,她这可是是在将臣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既然被抓包,那么就要落落大方的应对。 她从纱帐里爬了出来,在那清冷的目光中爬到了桌边坐定,然后她淡定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打理妥帖后,那目光已经离去。 她这是被他无视了? “公主睡觉有打鼾的习惯。”清冷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在讽刺和嘲笑,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愣了一瞬,尴尬窘迫一闪而过,然后认真道,“这说明本公主睡得不好,太子。” 这苍白无力的辩解啊! 路上风景是一路的雪景,单调的色彩为世间万物增添了一抹平静。 紫蕙趴在窗边是看得不亦乐,多年没有见过这般淳朴自然的景色了,现在看倒也觉得新鲜有趣。 经过一天一夜的舟车劳顿,他们到达了就近的翎兮。 驿站接待的人早已打扫妥当,只等他们的到来。 紫蕙公主和亲昔国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昔国太子是以十里红妆前来迎娶,对雨国来说是天大的荣幸与重视。 朱红镶着金边的大马车在众人的护送下进入了翎兮,围观的人群被侍卫们隔离到了远处,万人瞩目的马车停在了驿站门口。 “恭迎太子和公主的驾临!”翎兮的吴大人在马车外带着全家老小行着跪拜之礼,马车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小榻上的公主殿下正睡得酣畅淋漓。 坐在马车上闭眼休整的将臣睁开了眼睛,他转过头看向床榻子上熟睡的人,清冷的眸光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公主,我们到了。” 他轻声开口,语气平静而清淡。 紫蕙却是翻了个身,梦中的周公的声音真是令人沉醉。 “你的声音真好听,像清泉一样……”她迷迷糊糊地说着,然后懒懒地爬出了床榻子。她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唤着她的人,望进那双眸子的那一刻,然后她醒了! 幽深的瞳孔,深不见底,像是一潭清水,冰冰凉凉的。 她看着他坐在桌边,宽大的袍子铺了一地芳华,周身那清淡的气息将小小的空间围绕。 “公主不打整一下自己吗?还是要你的侍女来帮忙?”他看着她,长发乱乱的,衣裳皱皱的,睡觉养成的坏习惯。 一国公主的形象荡然无存! “如果太子愿意亲自服侍本宫的话,本宫也不会介意的。”她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神情不怀好意,冰冷的语调配上这略不正经的话语,她就是在调戏他! 闻言,将臣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头,他伸手将身旁的牡丹红裙抛给了她,“本宫介意。” 红裙落到了紫蕙的头上,像是个红盖头,盖住了她乱糟糟的头发。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不晓得他对那位宠爱的侧妃也是这样的冷木头吗。 这倒是挺有趣儿的。 她利落地穿上了那套繁杂的红裙,腰带盘扣一气呵成。然后她迅速地梳了梳长发,自己动手盘了一个干净的发髻,插上左右的珠花玉坠子,最后是戴上面纱。 “太子,我们走吧。” 她的神情端正,一国公主的威望瞬间提升了。 将臣踩着马车上的阶梯率先下了马车,紫蕙搭着他的手轻松地下了马车。 “好了,你们起来吧。”紫蕙看着跪倒一片的人,沉声道,端足了公主该有的架子和气魄。 “谢太子!谢公主殿下!”吴大人带着人站起了身子,他低着头,眼睛也不敢随处乱晃,“下官准备了晚宴,请公主太子殿下梳洗休息一番,晚上……” “吴大人,太子和公主殿下自有安排。你们便先回去吧,不必前来伺候了。”一旁站定的男子出声道。 他一袭青绿的袍子,看起来很是雅致。儒雅的脸庞,比不得将臣的绝世风华,却也是别有一番风采。他是送亲的大人,皇上特封和亲使者——尤旻。 那吴大人连连称是,这大冬天的额上是冒出了冷汗来了。 这些个贵人,周遭的散发的气势太惊人了。 紫蕙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了驿站,临行前她没有错过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一直盯着将臣瞧,眼神痴痴地,闪现着惊艳和倾慕,像是被吸走了魂魄般。 看她的衣着和装扮,应该是这吴大人的女儿吧。 这小姑娘的胆子可真大!果然是美色误人啊! 果然不出所料,那少女突然歪了身形,直直地向将臣走过来的位置倒去。只是这娇弱的小姑娘不知道对不对他的胃口呢。 “这位姑娘当心些,我们主子不喜别人接近,若是碰到我们主子一分,那你的头就不知道还是不是你的了。”将臣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那小姑娘的后领,将那小姑娘勒得涨青了脸。 “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下官的小女身子一向娇弱,前几日还染了风寒,今日见各位贵人前来着实是失礼了……”那吴大人吓得一哆嗦,立刻跪了下来为女儿求饶。 将臣漠不关心地走进了驿站,那少女被吓得花容失色,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也真是够不怜香惜玉的。紫蕙暗暗摇了摇头。 进了房里,她是立刻蔫了下来,趴到了床上。怎么说她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公主,平日里也就是在翎城逛逛,哪里出过这样的远门。 “主子,没想到这小地方也是人才济济。”季毓为她添了一杯茶,若有所思道。“刚才那少女不说比不上主子分毫,就是连主子带来的陪嫁的姬妾也比不上,她竟还生出了那般的心思。” “季毓,你这样说本宫就要说说你了。不是所有人都能长得像本宫这般的天生丽质,而且陪嫁的姬妾里也不乏清粥小菜的滋味。”此番她和亲去昔国便是带了二十个陪嫁的姬妾,按他们的说法,为的就是抓住夫君的人。即使夫君心不在她这儿,他的人还是由自己的人掌控的。 只是,他的人他的心,她还真的是……不过若是能玩弄于鼓掌之间,那还是颇有几分自豪的。 “主子,那边沐浴准备好了,您洗洗便休息吧。” “嗯。季毓,你去寻两套平常些的衣裳,今晚我们出去瞧瞧。”虽然在这儿只住一晚,但她心里的活跃因子还是止不住的往外跳。 “是。”季毓点了点头,主子是闲不住的。 第五章 教训狂徒不手软 夜晚。 寒气逼人,街上的人不多,冷冷的月光洒下一片银光。 紫蕙带着季毓四处闲逛,路上摊子不多,人气冷清。好在卖吃食的还是不少,这不,她们便在一家小馄饨铺子前坐定。 紫蕙一袭寻常的白裙,外边披着珍珠色的厚厚的披风,倒也暖和。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很是讨喜,像极了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哪像是二十岁的女子。 “两位小姐,馄饨来了,你们慢慢吃啊。”朴实的老板娘小心翼翼地放下了热气腾腾的馄饨,继而对她们嘱咐道,“两位小姐吃完了就快些回家去吧,这大晚上的可是不安全呢。” 这两位小姐长得可真是绝色佳人了,她在这翎兮里还没见过这般标致的人呢。 “大娘,瞧你这般作态,可是这城里不安生?”紫蕙露了笑脸若有所思道。 “小姐说得是什么话,不过是见你们两个小姑娘……提醒提醒罢了。”那老板娘罢了罢手,如是说道。 紫蕙有些狐疑,正想着,却是一群装腔作势的人从那边走了过来。 “少爷,您快看,那两个小姐长得可真是……天仙般的人物!” 一团阴影覆上了她们的桌子,色眯眯的视线贪婪地在紫蕙的脸上扫视着。 紫蕙淡定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对这群不速之客视若无睹。只是,滴答滴答地,不明液体滴到了她们的桌子上。 “少爷,您流口水了!”那少爷的小厮连忙掏出了手帕,试图维护他的形象。 那少爷夺过手帕擦拭着嘴角的口水,口中却还振振有词,“胡说,本少爷这哪是流口水了,分明是……分明是天上落下来的雪。” 季毓眸光一凛,对这群冒犯紫蕙的人有些忍无可忍,正要行动,馄饨摊子的老板却是冒了出来打圆场,“是齐少爷啊,您是来吃馄饨的?您快这边坐,馄饨马上就好!” 老板笑嘻嘻地走到了他们的手旁,试图将他们从紫蕙的桌边引走。 齐少爷?看来应该是臭名昭著的恶霸少爷一类的。想至此,紫蕙的脸上出现了玩味。 “臭老头,去去去!没看到我们少爷正忙着呢吗?找打啊你!”小厮推开了笑容满面的老板,一副仗势欺人。 “齐少爷,我看这两位姑娘的穿着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您这般怕是会惹祸上身。您还是……”那老板小心地劝慰道,看着紫蕙她们的容貌心中不忍。 “诶?你这老头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不是叫你走开了吗?本少爷就不信这翎兮还会有比我们齐家更有钱更有势的!再说了,本少爷再过不久就是吴大人的乘龙快婿了,这翎兮还不就是我们齐家最大!你要是再废话,本少爷就弄死你!” 那少爷嚣张地看着卑躬屈膝的老板,神情是不可一世。 原来是吴大人的未来女婿啊…… “就是,少爷甭理他!”小厮附和道。 “可是……”馄饨老板欲言又止。 “你这老头有完没完了,来人,给本少爷打!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叫你长记性……” “等等!”紫蕙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位齐少爷,见他长得果真是其貌不扬的,倒也不侮辱他身为地痞流氓的形象,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停停停!”齐少爷连忙挥手让小厮们住了手,他殷勤地走到了紫蕙的跟前,“这位美人……看在这位小姐的面上本少爷就饶了他,只是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啊?本少爷也好改日登门拜访。” 他眼神灼灼地盯着紫蕙绝美的脸蛋,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标致的人物呢,心中是痴迷的很。 “本……小姐看择日不如撞日,公子现在就随我到府上去拜会吧。”她的眼中隐藏着狡黠,看上去确实纯真无害的。 “如此甚好,甚好!”齐少爷顿时乐开了花儿了。他倒要看看这美人儿是何许人也,到那时娶回家……也未尝不可! 紫蕙向季毓递了个眼神,季毓心领神会,“老板结账。” “这……”老板犹豫不决地看着现在的场面,他哪敢收他们的银两啊。 “叫你过来就就来!”小厮不耐地说道,然后丢给他一个碎银子。 紫蕙看着,佯装不解,“那是银子吗?那么小一个。还有,你果真是齐家的少爷吗?怎么这么小气。” 见紫蕙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齐少爷顿时有些窘了,他夺过小厮手里鼓鼓的大钱袋,然后尽数丢给了老板,“小姐看这样行吗?”他殷勤地盯着紫蕙,似是想要讨她的欢心。 紫蕙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引着他们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似深不见底。 一路上齐少爷殷勤地伺候着,直到紫蕙道,“齐少爷,就是这儿了。” “这儿?”齐少爷抬头向前看去,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小姐的府邸在这儿里边,怎么黑魆魆的。” 紫蕙是没心情和他周旋了,她一脚踹过去,季毓那边也默契的展开了攻势。 “季毓,开打!” “是,殿下。” “啊!”在这冷寂的深夜里,在深不见底的深巷子里,接连不断地惨叫不绝于耳。那声音凄厉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最后,紫蕙带着季毓心情舒畅地走出了那条巷子,她放下了戴在头上的帽檐,露出了一张冷艳俏皮的脸,她悠然自得地晃动着胳膊,“这活动活动筋骨,果然有益身心健康。” “……”看着自家公主的心满意足,季毓有些无语于她的恶趣味,像这种胆敢对公主不敬的人,直接砍了也不为过! “殿下,我们这就回去吧。明天便要启程赶路了。” “嗯,打道回府。” “那些个恶贼怎么办?”依她的意思,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看他们的造化吧。”她这可不是善良,这冰天雪地的,让他们在这儿躺一晚也是够受的了。再加上他们又受了伤,这可不就是活受罪。 远处,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们慢慢离去。他一袭白衣,看着有些单薄,与路边的积雪仿佛是融为了一体。那与生俱来的芳华却是遮掩不住的。 第六章 冷情是如何炼成的 “主子,公主殿下已经走远了,我们需要跟上去吗?属下怕公主殿下又要跑到别处去了。”侍从跪在他的身后,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难不成将她的腿打断就行了。”将臣似是在自言自语。 “……”侍从额上冒出了冷汗。 “去查查,如果齐家真那么有钱有势,就让他们尝尝一夜倾家荡产的滋味。”他淡淡地吩咐道,像是不经意的一说。 “是。” 正是将臣这一不经意的一说,翎兮的齐家在一夜之间便顷刻瓦解了。齐家是遭了贼了,确切的说是遭了大难了,银库被偷得一个铜板都不剩,所经营的铺子也是被偷得一干二净,账本等重要资料也是被破坏的面目全非…… 翎兮的老百姓都说,这是齐家作恶多端,受到了老天爷的惩罚了。 而齐家那位常常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齐少爷一早被人发现躺在一条巷子里,一张脸是被人打成了猪头,面目全非的。 有人传言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所为,用美貌引诱齐少爷进了她们布好的陷阱。 也有传言说,是紫蕙公主的到来为他们带来了福泽。紫蕙公主不过在这儿呆了一夜,翎兮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难道不是公主殿下的功劳! 紫蕙一觉醒来便听闻了翎兮里发生的所谓的大事件,彼时她正翘着腿吃着早膳,“看来那齐家是真的臭名远扬的很,没听到做过什么好事,坏事一出就传千里了。” “殿下,比起齐家的事……听说昨晚吴大人的女儿跑到太子哪儿献身去了。”季毓为她添了一碗粥,漫不经心地禀报着。 “她哪儿来的自信和勇气?” 说起吴家的小姐,紫蕙嗤笑一声。不是她看不上她,实在是那小姑娘要什么没什么。身份也就是五品官员的千金,样貌顶多是清秀佳人,身段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清瘦,还一副柔柔弱弱的娇弱模样。 “可是,殿下,听说太子昨晚将那吴家小姐留了下来。” “是吗?没想到他还真喜好清粥小菜那一口。”紫蕙点了点头,她狠狠地嚼着嘴里的小菜,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冰冷。 “殿下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看着紫蕙的神色,季毓好奇的问道。 她们的公主是很少生气的,一向是不动声色地就将得罪她的人给报复了。 “生气?”紫蕙冷冷地嗤之以鼻,眸光中透露出了玩味和狡黠,“本宫为何要生气?本宫本就是他的和亲太子妃,谁也威胁不到本宫的地位。倒是他要小心了,若是他的爱妾敢到本宫头上作乱,本宫可不会心慈手软!” 将臣看着是个不近女色的人,连她这个大美人与他共处马车一天他也不为所动。原来他喜欢的是清淡秀丽的佳人,审美什么的实在是令她汗颜了。 “殿下这样想,我们便去会会太子的新宠,看看她是有何等手段。” “还是季毓懂本宫的心思。走,去瞧瞧!” 紫蕙一袭盛装到达驿站大厅时,将臣正坐在桌边喝茶。他一袭白色的袍子,修长的身形被白色衬得清清淡淡的,很是有几分清心寡欲的做派。 “公主。”一旁地尤旻见她下来,慢悠悠地迎了上来。 “嗯。”紫蕙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她走到了将臣的身边坐下,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太子昨晚收了一位姑娘侍寝。”她问的话如此直白,冰冷的语调毫无违和感,却是摆足了公主该有的气势和大度。 这本是他的私事,但她是有权力过问的。 闻言,将臣抬头看她,眼神如此平静,既不否定也不承认。 “太子若是喜欢,这一路上作为暖床的妾室也未尝不可。”她继续说着,冰冷的面容一副贤良淑德。 心中暗道,他若是敢应下不给她脸面,哼哼! “公主如此为本宫着想,本宫自然应允。”他移开了视线,话锋也是一转,“只是恐怕还是要辜负了公主的美意了。” 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误会了? 正想着,外边的随侍走了进来,“尤大人,吴大人在外求见太子和公主殿下,说是来替吴小姐请罪的。” 尤旻看了看将臣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他进来吧。” 闻言,将臣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尤旻。 那吴大人一进来便跪在了门口,身后跟着跪下一个低着头的丫鬟。“下官是来向公主殿下请罪的,是下官没有管教好小女,竟让她……竟让她……”他不停地磕着头,嘴里是絮絮叨叨地吐词不清。 只是,他这做派,倒像是她这公主不近人情。 紫蕙也不说话,她倒想看看这位吴大人想耍些什么把戏。 “你还不快把昨日的情形与公主殿下说说。”吴大人转头对身后跪着的丫鬟冷声道。 “见过公主殿下,贱婢……贱婢昨晚跟着小姐来过驿馆,小姐被侍卫请了进去……然后,贱婢就自己回府去了……”小丫鬟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说话口齿不轻的。 不过她想表达的,无非是吴家的小姐确定是在驿馆里。 “好了,吴大人,你到底想告诉本宫些什么?”紫蕙冷声开口,投掷的眸光甚是渗人。 若是这些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她可不会容许别人将她当棋子用。 “回禀公主殿下,下官是来替小女羽蕙请罪的,是下官管教不力,竟让她打了太子的主意,实在是……”他欲言又止的,其中内容似乎是很是难以启齿。 紫蕙是听明白了,他的女儿被她的未来夫婿睡了,他便来向她请罪。他确实是该受些罪,就冲着他包庇齐家那伙人的所作所为,停了他的职也不为过。 “很好,吴大人,竟然你有这样知错就认的觉悟,本宫又怎能熟视无睹呢。本宫瞧着吴大人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告老还乡享享清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衣袖,华美的金丝线绣着一朵朵金色的小花,如她的面容一般完美无缺。 第七章 雪中的亲近 “公主殿下……”吴大人吓了一跳,忍不住抬起头来。 “尤大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紫蕙不置可否地吩咐道,这件事哪还有转圜的余地。 吴大人没想到自己来这一遭是这个结果,一张脸不禁难看了起来,“那么还请公主殿下归还小女,就算是尸首……下官也要好好安葬了她……” 紫蕙挑了挑眉,将臣已经站起身来,“你的女儿想为本宫献身,本宫便让她如愿,只是……” “吴大人,昨晚我家主子便让人将吴小姐送回府上了。” 最后,吴家小姐被发现与府中小厮厮混了一夜,吴羽蕙的神情已经疯癫,嘴里呢喃着,“太子殿下,奴家已经是您的女人了,您想做什么奴家都依……” 害的被免职的吴大人紧接着又大病了一场。 紫蕙听闻此事心里唏嘘不已,暗道将臣狠辣的同时,心里又很是……赞同他的做法。不过还真是美色误人,那吴家小姐就是败在了将臣的美色上了。 临近午时,一行人整装待发。紫蕙上了马车才发现是贴身侍女季毓跟了上来,将臣去与送亲特使尤旻坐了一辆马车。 不禁暗道,跑得是挺快的! 紫蕙公主一走,翎兮便改头换面了,这不禁让别的地方的官员人人自危了。有了翎兮吴大人的前车之鉴,他们是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的。 窗外的风景一一闪过,一片雪白,一片冷冷清清。 将臣和尤旻所在的那辆马车气氛有些诡异,两人皆是静默不语,一个对着窗看着书,一个若有所思。 “将臣太子,下官想知道,我们的公主殿下于你心中到底算什么?”沉思半晌,尤旻忍不住问道,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就容貌来说,这个男人配公主是无可匹敌的,若是论起性情来,他们两个实在是…… “尤大人越矩了。”将臣淡淡地答道。 “将臣太子与下官同一马车,难道不是想与下官说些什么?”尤旻笑了笑,反倒是有些底气了。 闻言,将臣终于抬起了眼,“尤大人倒不是个蠢笨的人。” “不知太子想与下官说些什么?” “紫蕙之于尤大人,你在六年前便没有了机会。” 六年前,紫蕙便是昔国太子定下的太子妃。 闻言,尤旻面色一拧,“下官自然是不敢对公主殿下有任何的妄想,只是太子今日上演吴小姐这一出是在让人费解。” “她犯了紫蕙的名讳。”将臣淡淡地答道。 羽蕙,紫蕙…… 尤旻惊异地看着将臣,一时半刻竟不知道如何应对将臣的回答。随后,他是反应了过来,“将臣太子莫要诓下官,据下官所知,你的侧妃娘娘也犯了我们公主殿下的名了。” 昔国的太子侧妃,辛紫苏。 “她?”将臣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他平静地眸光中倒映着崭新的书面,“尤大人,你问的实在是太多了。” 赶了大半天的路了,一大队人马就着路边安营扎寨稍作休整。 天色有些暗了,紫蕙站在马车外眺望远处的风景。一片萧瑟的枯树,连落叶也瞧不见,被雪埋进了深渊。 瞧着,瞧着,却是雪地里的小小骚动引起了紫蕙的兴致。 小小的野兔子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的,它就像是一团毛球,圆圆的鼓鼓的。 “季毓,本宫去去就回,不要声张。”紫蕙对季毓说了声便悄悄地跳下了马车跟了上去。她跟在小兔子的身后走进了枯树林里,两脚踩在了厚厚地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 她的兔子肉就快要到手了! 季毓坐在马车上看着紫蕙的身影在慢慢地远去,她撑着头眸中有些思量。而后,她的眸中出现了另外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那边,紫蕙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毛茸茸的小家伙,对于抓兔子这种事她很不在行。跟了一会儿,直到小兔子下了斜坡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她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还什么都没看到呢脚一滑便向斜坡下倒了下去。 “啊……”一声低低地惨叫,并没有预想中的冰冷触感,相反的,暖烘烘的,触感很舒服,像是她宫里上好的锦被。还香香的,像是芙蓉花的香味,只是这特别的香气有点熟悉。 这让紫蕙想起了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情景,爱丽丝追着兔子君跑,然后掉进了一个奇幻的世界。难不成…… 想着,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入眼的是白色的衣袍,和雪是一个颜色。她将视线往上移了移,是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完美分明的棱角,清冷的双眸中倒映着她疑惑的脸庞。 是将臣! 他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这斜坡上,而她就靠在他的身上…… 紫蕙眨了眨眼,随后是眉开眼笑,“太子,莫不是跟着本宫来的?”她的笑容灿烂,明媚而纯真,只是笑容中带着狡黠,有点小小的得意。 她是故意的! “是公主投怀送抱的。”将臣平静地瞧着她的笑颜,然后揭露了事情的事实。“是本宫救了你。”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紫蕙是反应不及,啊的一声后摔在了雪地里。她板起脸抹了抹脸上的积雪,暗道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抬头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却见他的手上拎着一只不断挣扎着小身子的小白兔。 这不正是她追逐的那只兔子吗? 小兔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红红的眼睛也似是在打量着她。一人一兔就这般的对视着。 “本宫要回去了,公主自便。”将臣扔下了兔子,移动了脚步。 小兔子就这样直愣愣地掉在了紫蕙的面前,紫蕙是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小白兔抓在了手心里。“看你往哪儿跑。” “这兔子怎么长得这么小,还不够塞牙缝的呢!”瞧着手里这小小的兔子,她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手却是抓着小白兔不放。费这么大劲儿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她一手抓着小白兔,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一动脚踝处便传来了剧烈的痛楚。 “嘶!”她抽了一口冷气,这痛让她的额上沁出了冷汗。她的脚踝似乎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扭到了,现在倒是疼得厉害。 “你怎么了?”将臣走到了她的跟前漫不经心地问道。 第八章 小白横空出世 紫蕙抬头冷着脸看着他,见面前这人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 “拜太子所赐,本宫的脚好像扭伤了。”若不是他,她的脚能扭伤吗?可是他倒是好意思问她! 将臣也没多说什么,蹲下身子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了起来。紫蕙只觉身子一轻,她便腾空而起到了他的怀里了。他的怀抱不似看上去的那般单薄,反而是十分结实的温暖的。一手扣着她的腰抱着她行走在雪地上的步伐也是十分有力,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也不吃力。 这感觉有些微妙。 只是…… “诶,你慢点……”紫蕙低声地对他说道。脚踝的痛楚并非难以忍受,只是这刺痛刺痛的感觉,实在让她心惊,像是筋骨错落了一样的疼。 将臣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抱着她在雪地上漫步,“你带它回去做什么?” 他突然的出声惹得紫蕙抬头去看他,这一看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完美的侧脸。她揉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兔子,“带回去养着……养肥了再吃。” 感受着手中野兔皮毛带来的温暖,她睁着眼睛打量着将臣近在眼前的俊颜,眼神不加掩饰,就这般光明正大的。 闻言,将臣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然后认真道,“公主,你的体重可不轻。” 体重不轻…… 睡觉打鼾…… 他的意思是让她少吃点…… 紫蕙眯了眯眼,她发现将臣总是能够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有能让她发狂的本事。她叹了口气,认真道,“太子,你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好。” 将臣抱着紫蕙回到了营地,随行的医官立刻被召了去。 紫蕙躺在帐子里,脚上除去了鞋袜,那医官冷汗淋漓地检查着紫蕙红肿的脚。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周围笼罩着一股无形的气场,明明将臣太子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他却觉得煞是渗人。 “公主的脚伤如何?”将臣淡淡地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公主的脚只是扭伤了,敷些药膏也就无碍了。只是眼下是要好好休息几天,不可剧烈行动。”言外之意,公主殿下就乖乖在马车上呆着吧。 医官教了季毓涂抹膏药的手法便退了下去,毕竟公主是千金贵体,还是要避嫌的。 季毓拿着膏药,手法相当熟稔地为紫蕙摸着膏药,她的手法已经是轻柔了许多,紫蕙的额上还是沁出了一抹细汗。 “你退下吧。”将臣出声阻止了季毓的动作,紫蕙疑惑地瞧着,却见他接过了膏药。 她挑了挑眉,马车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将臣清冷的目光移到了她红肿的脚踝上,然后他不急不缓的伸手到了她的脚踝上重重地一揉。 紫蕙只觉脚踝上揣来了钻心的痛楚,她不禁痛呼出声,紧随而来的是一句“混蛋!”骂完之后她只觉很爽!似乎连带着脚踝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看来是没什么大碍。”将臣表情不明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刚才骂他的事情。 她露了笑颜,心情不错,“托太子的福,本公主觉得好了些了。” 她猫着身子将抹好膏药的脚收了回去,又悄悄地向着刚才从她怀里溜走的小白兔下黑手。可惜小白兔是一溜烟的跑到了将臣的身旁,红红的鼻子嗅着他的衣袍。 将臣若有所思地将小白兔拎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扔到车外去。紫蕙当即一喝,“放下小白,它是我的!” 她气势十足地瞪着将臣的动作,若说威仪嘛,如果除去她鼓起的两个腮帮子的话,还真的是能显露些威仪的。 “你的小白?”将臣清冷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他松了手,名叫小白的兔子安全着陆。 小白却是一个劲儿地往将臣身边凑,让紫蕙很是掉面子。她看着将臣的表情,感觉他明显是在表达‘你的小白为何总往本宫身边凑’。 紫蕙很想回他一句,因为你够闷骚! 面对将臣的挑衅她灵机一动,趴着身子艰难地拿过了桌上的苹果。饵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猎物上钩了。 她趴着身子拖着一只腿向前移动了些,这动作如此的让人不忍直视,嗯……有些滑稽,可在她做来却是坦然无比。她拿着苹果引诱着小白,小白果然很上道,红红地鼻子凑了上来,小嘴也凑了上来,吭哧吭哧地咬了起来。 它抬起两个小爪子,从紫蕙的手里抢走了苹果,作势又要抱着苹果往将臣身边去。紫蕙是眼疾手快,伸手按住了它的小身子,“老娘一定要炖了你。” 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一时不察竟爆粗口。她疑心小白该是只母的,否则怎么解释它对将臣的觊觎? 将臣淡淡的看着这一人一兔的互动,清冷的目光中似乎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休息了近一个时辰,送亲的队伍再次出发。将臣照样坐在边上看文书,一袭白袍的他仿佛纤尘不染的莲花,周遭环绕着淡淡的清冷之气。 纱帐里紫蕙枕着脑袋抬着眼睛盯着他瞧,许是盯得太久,她的视线早已涣散,失去了焦距。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怀里乖顺的小白,实际上小白是被动地被她按在床榻上,小小的身子挣扎不得。 终于,她是一歪脑袋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是灰蒙蒙的,队伍已经停止前进,找了处好地段安营扎寨。 她移动着视线,睡醒之后脑袋便有些混沌。 她迷糊着,隔着纱帐看见了一袭白衣。白衣繁杂的衣摆上趴着只软萌的小白兔,两只手拎着它耸拉着的长耳朵,似乎是在探究着什么。 这白衣和白兔的,像极了嫦娥和玉兔。只是嫦娥是将臣,玉兔是小白。见他们相处的如此愉快,她觉得和他们是无法好好的玩耍了,所以她还是先避一避吧。 她眯着眼睛,纱帐却在这时被一直手轻轻撩开,“醒了。” 不好意思,她又睡着了。 紫蕙决定不理会他,想他是会知难而退的。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 小白被某人扔到了她的怀里,紫蕙这下是无法再装睡了。 “你妹啊,不要欺人太甚!”她猛的睁开眼睛,对上将臣风轻云淡的双眸。然后,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在将臣的面前,她总是失控。 第九章 自寻短见的少女 “太子不觉得打扰别人睡觉是很没风度没礼貌没涵养的事情吗?”她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对他温和以待,连连质问道,心道为自己扳回一局也好。 “你睡着了吗?”将臣淡淡反问道。 “你……” “你的脚该换药了。” 警惕地看着将臣握着她的脚踝,如果他敢下黑手的话,她真的会用脚踹他的! 手上力道是轻柔的,紫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在她看来,她的脚伤是将臣的责任,他所做的一切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力道慢慢加重,享受也变成了折磨。 人都说痛过之后就不会再怕痛,经过磨练的人顶得住一切痛苦。而她恰恰相反,前世一辈子在病床上度过,虽然那个一辈子只有十三年,那痛苦是由内而外的刻骨铭心,可她却是越发的怕痛。 眼下脚踝是被那只手揉的……好吧,其实没有那么痛,她只是想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找个借口罢了。 想也不想的,她像是条件反射地就抬着脚向将臣踹去。 将臣似有察觉,将她的脚牢牢地捏在手心里。“安分些。” “太子,这药也该擦好了吧,莫非你有恋足癖?”她哪里肯一直屈居下风,嘴上便有些不饶人。 “也确实只有这只脚能入眼了。”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小巧的玉足看,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足背,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紫蕙觉得脚痒痒的,靠,这厮占她便宜! 然后,他毫不怜惜地将她的脚扔在了毯子上。 紫蕙被他的话噎得无言以对,她气鼓鼓地坐在小榻上,混蛋! 队伍进入了绥原,他们打算在这儿休整一夜。 已经是临近黄昏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在老百姓的跪拜之下进了城。纵然他们想要低调低调……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一国公主出嫁,如何能低调? 队伍缓慢进行,外边却是传来了骚动。 “天呐!有人跳河了!” “快来救人啊,有位小姐落水了……” “……” 场面有些混乱,送亲的队伍也被惊扰了,尤旻看着外边的情形,眸光微敛,“护驾!” 是有人跳河,又不是有人行刺,他这是护的什么驾啊? “估计是有人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够瞻仰到本公主的风采,过分激动了。不过正好这河水可以给她醒醒脑子了。”她挑起窗帘,暗暗打量着外边的情况。 将臣听着,无言。 被救上来的是位二八年华的少女,苍白着张小脸,却无法遮住那娇美的姿色。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她的丫鬟在一旁哭诉着唤着,活像是哭丧的。 估计这小姐不死也得被她的丫鬟哭死不可! 作为一国公主,路上遇着这样的事,她自然不好冷眼旁观或是一走了之。尤旻与那女子问了话才知道,这少女哪里是意外落水,分明是想要自尽。 个中缘由有些复杂,却是一个为情所困的。 想要自尽的少女姓柳名茹寰,是绥原富商的千金,而她钟情的人是绥原的父母官——彦说。奈何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这柳家的小姐是个痴情的,也是个不要脸面的,纠缠了整整一年还是没个结果。心灰意冷之下她便头脑发热了,这才有了刚才的事情。 听了柳家小姐的遭遇,她自然是让人好好宽慰了一番,也好彰显一番她这个公主的善良之处。 心里却是佩服这柳小姐真是个……嗯,厚脸皮的!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直叫人如此作死。”她酸不拉几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她还真是会挑时间死,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是本公主进城的时候死。如果真想死,找个安静的地方解决了自己也就罢了,她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寻死觅活。很显然,这位小姐并不想寻死。” “她这样做,自然是找个由头见你。”将臣淡然地翻了一页书,将凑在他跟前的小白扔到了她的怀里。 紫蕙还想说什么,外边便传来了那女子的声音。 “民女拜见公主和太子殿下,咳咳……若是惊扰到了公主和太子,请公主和太子降罪。”少女的声音有些虚弱,却是好听得很。 “你既知罪还不快快退下,这般挡着送亲的队伍是何道理?”尤旻冷声道。 “大人,民女此番大难不死便想同公主殿下讨个恩典。望公主成全民女。”少女缩着身子跪在寒风中,身上裹着暖和的披风,里面的衣裳却是湿哒哒的。 听她这般说,紫蕙觉着,救人倒还救错了。 “哦?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何心愿?”紫蕙出了声。 “公主,民女只求公主能够为民女指婚,让民女能够嫁给心仪的人。”听到紫蕙的声音,少女有些惊喜地说着。 闻言,将臣抬头看了看紫蕙。 紫蕙揉着怀里的小白,被他这一看有些莫名其妙的。“你觉得这事很无趣?” “浪费时间。”将臣低着头继续看书,不再理会。 紫蕙也不理他,对外说道,“你心中的如意郎君可是彦说彦大人?” “只求公主成全。”柳家小姐对着马车拜了拜,全然不在乎众人或惊异或不屑或同情的目光。 “你这姑娘好生没道理,本宫虽然贵为公主,却也不能乱点鸳鸯。何况,本宫为何要成全你?你无法让自己中意的人心甘情愿的娶你,你便想要寻死。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多了,你还要一一寻死不成?你这般作为实在是有违千金小姐的风范和脸面了。” 紫蕙一番话下来,直说得那柳家小姐面红耳赤,眼眶泛了红。 “民女只此一个心愿,公主既不愿成全,民女也……” “你也只好去寻死了吗?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本宫也无需多言,大家都别拦着,让这柳家小姐如愿以偿的好。”紫蕙冷着声,气势十足。 “你……”少女颓然地趴在地上,眼中尽是不甘和怨恨。 这时,远处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是彦大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第十章 谁主彦说 紫蕙坐在马车内等待那彦大人的到来,只一瞬的神游,她手下的小白便溜到了将臣的腿边。将臣放下了书,摸了摸小白的长耳朵,将它拎到了自己的怀里。小白拱着他的手,他便拿了路上紫蕙吃苹果削下的果皮喂它。 沙沙沙的,小白咬着果皮吃得欢畅。 小没良心的! “下官前来拜见公主和太子,没想到路上竟然有人惊扰到了两位殿下,实在是下官的过失。”紫蕙听到了他的声音,闻声识人,倒像是她的同胞皇兄,温温如玉的谦谦君子。 “无妨,彦大人又何罪之有呢。”紫蕙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谢公主。下官已经命人将驿馆收拾妥帖了,请公主和太子先行前往。” “嗯,这边的事彦大人便处理一下吧。” 马车开始平稳地向前行驶,紫蕙听着马车外的动静儿,“来人,将柳小姐送回府,吩咐柳家的人好生照顾着,莫要出来闯祸了。” 然后便是那柳家小姐纠缠的声音,期期艾艾的,好不可怜。 紫蕙有些失望,本想着那女子如此大胆的敢于做出女追男的戏码,性子也该是个爽辣的才对,没成想是个无理取闹,而不是个为爱痴狂的。 “那彦大人该是怎样的姿色,才能叫那柳家小姐念念不忘的。” 她惦念着彦说的姿容,按理说自然是在下马车的那一刻应该能够见识到的。可是,她因着脚上还未痊愈,是被将臣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下马车的,心思是自然没办法去惦念彦说的姿容了。 “太子,我们还未成婚,这般人前的亲近似乎是有些于礼不合。”紫蕙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感觉却有些奇妙。 想揍他! 是的,想揍他!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伤了脚,怎么会显现出如此娇弱的一面? “你会在意这个?”将臣反问道。 “本公主自然不在意这些,只是太子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占本公主的便宜,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如果公主能自己走路,本宫没意见。”将臣看了她一眼,如是说道。 “……”紫蕙碰了一鼻子的灰,本意是逗逗他,结果是被他噎到了。 这是何苦来的! 将臣将她送回了房,紫蕙冷着脸看他离开。 “殿下与太子相处得越发的融洽了。”季毓若有所思道。这两人看着是冷冷淡淡的,相处起来却是很熟稔。 “他……”紫蕙蹙着眉头,“不提他也罢。” 到了这绥原,紫蕙照例是要去散散心的。只是这腿脚不利索是硬伤……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一番精心着装之后,两人已经身处绥原街角。 紫蕙摇身一变成了弓腰驼背瘸腿的老太太,季毓照例一身不起眼的小丫头打扮,一老一少的,看着也不怎么扎眼。 “咳咳,老婆子我有礼了。”她杵着拐杖,声调变得哑哑的沙沙的,在季毓看来很是俏皮。 “主子,你这腿脚还没好呢。”瞧着自家主子如此折腾,季毓有些为难。 “嘘,看,前面好像有热闹可看。” 抬眼看去,前面果然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评头论足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被这些人包围其中。 “走,我们去凑凑热闹。”她拔腿就要奔过去,全然忘了自己此时是个即将年过花甲的老太太。 好在季毓眼疾手快的搀着她,低声叫了声婆婆。 不过,众人都忙着看热闹,哪里有人会注意到她们这两个伪祖孙呢。 两人磨叽了一阵,终于找着了个好地方看热闹。 被人围观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一个哭得期期艾艾我见犹怜的,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惹人怜惜,让人不禁想要看看惹得那美人哭泣的是哪个负心人。 紫蕙定眼看去,那负心人却是生的仪表堂堂很是英俊,英俊中却没有那般花心的潇洒之态,实属难得。一袭森蓝的袍子,很是有温温如玉的公子风范。 “公子,奴家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奴家的样貌和家世哪里入不了公子的眼了?你可以告诉奴家,为何对我不理不睬的。”那少女脆生生地质问着,如花似玉的小脸满是哀怨。 “柳家小姐,你休要再纠缠我们大人了。”被质问的公子没有说话,他身旁的小厮已是忍无可忍。 可见这貌美的小姐有多么不讨人喜欢。 “公子,奴家是真的喜欢你啊……”约莫是已经习惯了,少女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是愈演愈烈的纠缠不清。 作为一个旁观者,紫蕙是有些明白的。瞧那小厮虽然是气势汹汹的,可他家的公子可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只是表现出了些许的无奈。 仅此而已的程度,也怪不得这小姐这般厚脸皮了,只怪他太温柔。 若是伸出拳头去试试,这小姐保不住就被吓跑了,哪里还敢纠缠。 “是彦大人和那个柳小姐。”旁观者季毓说道。 听季毓这般说,紫蕙看了看那位温文儒雅的公子,还真是和那位彦大人很像,气质佳。而那位哭泣求爱的小姐,瞧着也是朵干净清新的小莲花。 两人的纠缠不一会儿便落下了帷幕,围观的人也散了去,无热闹可看了。 紫蕙见彦说领着小厮走了,那柳家小姐也带着小丫鬟跟了上去。 然后,她带着季毓也跟了上去。跟上去做什么,自然是看热闹的。 两人跟着柳家小姐走进了条隐僻的小巷,曲曲折折的小路,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多余的人。 两人跟了一段路,前面的人是终于停了下来。只见彦说和他的小厮站在前面,表情很不好看的向柳家小姐这边看过来。不,确切的说是连带着她们两个也被纳入了视线之中。 倒不是她们躲藏的不好,实在是彦说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同他方才的温文儒雅大相径庭,很是犀利。 季毓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神色依旧冷漠。 “你跟着本官做什么?”他出声问道,不知道是在问柳家小姐还是在问她们。 “奴家跟着公子自然是为了让公子对奴家动心,公子难道不知道吗?”柳家小姐也是一改哭泣惹人怜爱的模样,声音娇而不媚,“而公主为何跟着公子,奴家就不知道了。” 第十一章 神秘的教主 她转过身,娇媚的眸光锁定了小巷的拐角处。 被发现了! 意料之外又有所察觉的事。 “路是大家的,你们走得,本宫就走不得了?”紫蕙嗤笑一声,脸不红心不虚地走了出来,就算被人发现,她也得摆足公主该有的气势。 只是,一身老婆婆装扮的她,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啊。 “公主殿下说的什么话,这整个国家都是公主家的,何况这区区的小路呢。只是,公主今天是走错路了。”柳家小姐一改常态,说话底气很足。 话音刚落,隐僻的小路便被身着黑衣带着鬼怪面具的人所包围,他们站在四周的屋顶上,小路上更是黑压压的一片。 紫蕙皱了皱眉头,被他们这一包围,呼吸似乎都不顺畅了。 季毓站在她的身旁,已经是护卫的战斗模式,只等她一声令下。 然而,紫蕙已经放弃了抵抗,“你们演了一出好戏,说吧,引本宫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的形式太过严峻,不过还没有到火拼的时候。哦,不对,还不到拼命的地步。对方以多欺少,摆明了是个圈套。 “还请公主殿下随我们走一趟,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她看她的眼神明显是看阶下囚的眼神。 紫蕙眼睛微敛,放弃抵抗不代表她没脾气。 “这世道真是无奇不有,什么人都可以在本宫的面前犬吠。是你们那没人了,还是你们那儿的人都这个素质?” “你……现在还摆公主架子呢,真是可笑。” “与其与你这个小女子废话,本宫更想听听彦大人怎么说。”紫蕙看向一直看戏的彦说,见他依旧衣服温温如玉的模样,很像方才她和季毓看他们两个演戏时的悠闲自在。 真是风水轮流转! “请公主去我们阎教小住一段时日,只等将臣太子大婚后我们便将公主送回。” 紫蕙望进了彦说那一双如水如玉的眼眸中,那双眼里似乎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阎教?那是什么地方,很好玩吗?彦大人的提议本宫觉着甚好,那婚事本宫也是不喜欢的,不用成亲那是再好不过的啦。”开什么玩笑,这和亲可是牵扯到了两国的安定,她的责任重大,怎能儿戏。 至于阎教,那哪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听说是昔国近几年成立的一个反朝廷组织,规模庞大,人才辈出。也不晓得是什么引得这些人才甘愿为他们效力。 至于这些人引她过来,针对的人一定是昔国太子,她的好好未婚夫君将臣。 她的反应大大超出了彦说的预期,“公主能够接受,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场预计中腥风血雨的劫人事件出乎意料的以和谐的方式收尾。 紫蕙和季毓被带出了城,似乎是悄无声息的。 “公主,将臣太子竟然没有发现你不见了,真是让人伤心啊。”柳茹寰柳家小姐讽刺一笑,话中也是显而易见的讥讽。 那又如何?她不过是想激怒她罢了,也就会嘴上过过瘾。 柳茹寰以为踩到了她的痛脚,兀自笑得得意,“也是,公主是太子妃又如何,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我倒是听说那冷情的太子对府里的侧妃娘娘很是宠爱,府中美妾如云却一个也没碰过,可真真是专情至极的人。” “彦大人,本宫不喜欢旁人在本宫耳边犬吠。”看在她这么配合的份儿上,他们也该对她客气点。 柳茹寰的话虽然多了点,还很不中听,不过她的话中她还是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 比如,她和那位太子侧妃似乎很熟,很了解的样子? 又或者,这场绑架事件本来就和那位太子侧妃有关系? 某人貌似根本没有抓住重点,关于那位太子侧妃如何很受宠云云。 终于,柳茹寰是闭嘴了,马车内恢复了清净。 “彦大人,不对,该叫你彦说。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你在阎教里面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至于你在这绥原的父母官职位不过是你的掩护,你的目的就是本宫。” 不是她自恋,彦说在绥原驻扎了一年有余,是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官,并不是做做样子的。 “教主最器重的就是彦说,彦说也算得上是教中的第二领袖者。只是,公主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凭什么以为……” 在柳茹寰的诸多废话之中,紫蕙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原来彦说在教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其实,公主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为公主而来。”彦说的话无疑是给柳茹寰重重的打了脸。 他这话紫蕙自然不信,不过算他上道! “彦说,你怎么能……”柳茹寰似乎是有些气不过彦说这般向着她,有些不乐意地预备再说些什么。 “你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了。”季毓及时地亮了亮自己的拳头,森冷的眼神制止了柳茹寰的话。 紫蕙安抚地看了看季毓,不急,总有机会收拾她。 这柳茹寰在阎教中的地位,大概只能用乌合之众来形容。总之一定是大事轮不上她,小事就乐颠颠的跟着跑,是个小角色。 行走了大半日了,紫蕙终于在休息的时候可以下车放放风了,她是客人,不是犯人。 她拄着拐杖,依旧一身老婆婆的装扮,这让柳茹寰对自己精致的妆容很是得意。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四周垂着黑色的纱帐,纱帐下隐藏着低调的金色藤蔓纹路,低调而神秘。 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了不远处,紫蕙见彦说走了过去,然后上了那辆马车。 “是教主来了。”柳茹寰站在她的身旁,神色有些傲气,“我说公主殿下,你不如就加入我们阎教好了,反正你那夫君的侧妃是容不下你的。别看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在情爱面前到底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何况你还是骑在她头上的人。实话告诉你好了,是她找到我们阎教,希望你不要出现在大婚上。左右你现在在我们手上,倒不如就此找个依仗,否则没人会知道你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第十二章 黄雀在后 紫蕙听着她的废话,她之所以忍受柳茹寰站在她的身旁,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这有用的线索来的很容易,阎教的人似乎并不介意透露这些线索,难不成是并不想隐瞒,还是他们认定了她就算知道了也派不上用场? “公主,我可是好心啊,你可别不知好歹。”柳茹寰还在呱噪。 紫蕙听着,默默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鞭子。这条鞭子可是她的亲亲好友浅笑送的生辰礼,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啪啪两下,出手快准狠。 “啊!你做什么?”柳茹寰被狠狠地抽了两下,一条血痕出现在了白嫩的手背上,清晰可见。 “如你所见,本宫脾气不好,无法忍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紫蕙冷冷地一笑,气场有些渗人,就算是这怪异的穿着也无法掩盖她的锋芒。 “你……”柳茹寰被她吓着了,一时竟有些害怕。 那边,彦说慢悠悠地从那辆黑色的马车上下来,神色一如毫无起伏的温水般柔和,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心生不悦。 “公主,这是这么了?”他温和地问道,只是简单的询问。 “没什么,只是和柳小姐话不投机。”她将鞭子收好,眼睛暗藏深意地看了看柳茹寰。 “彦说,你看她……”柳茹寰连忙躲到了彦说的身旁,身子哆嗦着,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好了,茹寰,你到后面的马车上去休息,切莫打扰公主了。”彦说脸上还是温和和气的,像个好好先生,但那话语中的力量是柳茹寰无法反驳的。 “这下是清净了。”紫蕙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那慢慢离去的黑色马车。“彦说,贵教教主是男是女?” “公主,无可奉告。”他拒绝人的样子也是那般的温柔。 这么神秘?似乎有点意思啊。 夜晚,他们宿在了林子里。 夜色幽凉,万籁俱寂,紫蕙看着一番装扮的鬼面人围着火堆取暖。 她觉得,她该是史上绝无仅有的这么配合绑匪的人质了。不哭不闹,不跑不怕的,竟如此合拍。 “公主,这有些吃食,你且将就着。”彦说撩开帘子上了马车,手里拿着热乎乎的野味和干粮。 紫蕙抬眼瞅了瞅,野味飘着肉香,看样子该是野兔子。然后,她有些忧愁了,不晓得她的小白现在怎么样了。它那么喜欢将臣,不晓得将臣有没有虐待它。 再然后,她吃了满嘴的肉,觉着还是要把小白养肥烤了才是实际的。 “公主觉得味道可还行。”彦说看她吃得满嘴流油,不动声色地问道。 “凑合着吃吧。” “我看味道也该是不错的,公主可是胃口大开啊。” “……”紫蕙脸色微微一变,这让她想到了将臣曾经讽刺她体重的问题。 过了两天了,紫蕙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养尊处优的过得很滋润。 马上便要到达昔国,距离传说中的阎教似乎也并不遥远了。紫蕙满怀期待的同时又不动声色地表示有些忧愁了,该死的将臣怎么还没来,难不成真要她去阎教做客不成?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当然,她的忧愁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天色有些不尽如人意,风开始肆虐袭来。紫蕙觉着,大约是有大人物到来都是这般的阵仗。 “他来得好快……”彦说撩起帘子,看着外边翻身下马的人。 闻言,紫蕙透过细小的缝隙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袭墨色的衣袍,似乎越发的俊美了。不过照彦说的反应,这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还是这又是一个圈套呢? “你们去拦住他。”还未等她想明白,彦说已经发号施令了。 话音刚落,马车疾驰而去。而得令的鬼面人也迅速地向着将臣的方向涌去,场面之惊险,让紫蕙措手不及。 “这是做什么,逃命吗?” “我们阎教的客人虽然一向难请,但也不是请不回去的。” “彦说,你当本宫是吃素的吗?”紫蕙嗤笑一声,伸手便要动作。马车却是剧烈的晃动了一阵,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马车以一个诡异的倾斜度停止了下来。 紫蕙歪在马车里,头有些晕乎乎的,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我们撤,不宜与他硬碰硬。”彦说已经支撑起了身子,看了看一旁的紫蕙,“公主,看来只能下次再请你到阎教小住一段时日了。这次是我们选错了时间了。” “不是你们选错了时间,是你们根本没有能力招待本宫吧。”紫蕙看着他,暗暗揉了揉磕疼的胳膊。 到底是什么情况? 彦说看了看她,没说什么,撩起帘子便消失了踪迹。 紫蕙就呆在马车里缓了缓,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撩开了帘子,幽深的双眸望了进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紫蕙回望着他,然后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刘海,看什么看,没看到她的发型都乱了吗? “太子殿下,你是来搭救本宫的,还是来谋害本宫的?”看着那个冷淡的男子,她忍着如是问道。 “本宫看公主这几日也是被优待的,何须本宫的搭救?”将臣如是清淡的反问道。 “太子这是什么话,本宫不过是个弱女子,遭了贼人的绑架,心里自然是盼着太子来搭救的。”她挑了挑眉头,见将臣仍旧一副不动于衷。 她有些恼怒了,然后是坏心眼地弯了弯眉眼。 没有丝毫的防备和准备,将臣被紫蕙抱了个牢实。 “殿下,多日不见你怎的还瘦了?”她抱着男子劲瘦的腰身摸了摸,然后仰着头眼巴巴地瞧着男子俊美非凡的脸庞,“殿下对本宫就没有一丝丝的想念吗?本宫可是对殿下思念得紧呢,真是枉费本宫这般茶不思饭不想的。” 她泪眼婆娑,声音饱含着委屈。 将臣低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面容,面上并没有丝毫的动容。 “众目睽睽之下,公主认为合适吗?”他轻启薄唇,给了紫蕙狠狠地一击。 然后,紫蕙歪了歪头,看见不远处地人马皆是低着头。 “太子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呐。”她依然挂在他的怀里,她难得耍个美人计却没有奏效,这不科学! “……”众人静默,公主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 第十三章 昔国小世子 出了那辆残损的马车,紫蕙这才发现这辆马车斜靠在树干上,车轮上有着明显的刀剑痕迹。一条长长的滑行而过的沟壑绵延至远处。 这么暴力! 总而言之,紫蕙是被搭救出来了。过程很暴力,结果是意料之中的。 然后她才知道,彦说竟是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她本就被他们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却又多此一举地导演了一出公主被贼子劫走的戏码。其寓意如何可能是为了毁她清誉,从而毁了昔国和雨国的联姻。又或者本来就是欲盖弥彰? 紫蕙撑着头做沉思状,回过神来却见怀中的小白又是不知了去向。 抬头看去,毛茸茸的小白乖乖的窝在将臣的怀里,将臣的手搭在它的小身子上,正闭着眼歇息。 他们两个的关系现在倒是好得很呢。她撇了撇嘴,百无聊赖间便用眼睛描绘将臣的轮廓。他本就生得好,雪色的肌肤像是冰雕而成,身上着一袭淡色的锦袍更显清冷。 不说别的,就单单是他的姿容就是赏心悦目的。那到底还是她赚了吧,在这场两国的联姻中。 又一连好几日的行程过去了,他们终于抵达了昔国边境。 天色儿还是幽幽的凉,路上的积雪是化了去,路旁不知名的树木吐露着绿意。 行进的队伍慢慢地停了下来,马车稳稳地停住。前方,一对实力雄厚的人马伫立良久,蓄着胡子的迎亲使臣站在最前方,恭敬地对着马车行礼。 “太子殿下,臣下在此恭迎殿下和公主。” 马车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挑开厚重的帘子,抬眼望去,前方是一队齐整英挺的队伍,威风凛凛的气势十足,而更为显眼的是却是那个坐在马背上俊美非凡的少年。 “哟,这就是太子嫂嫂吗?”轻佻的声音中带着笑意,那人一双蝴蝶般的桃花眼,眼中似乎敛着无限的风华。 他坐在马上,一袭墨蓝的锦袍,衬得是风流倜傥的。而他眼中的美人则是冷着一张脸,巴掌大的小脸,偏生却有几分的硬挺,是个既貌美又英气相结合的美人。 “你是太子殿下的兄弟?”闻言,季毓轻轻蹙眉,目光探究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如此轻浮的人,她最是不喜。 “自然算是兄弟,只是太子嫂嫂怎的这般的冷淡,实在让小弟伤怀。” “你见谁都叫嫂嫂的吗?”季毓冷冷地看了看那人,放下帘子也不理他。 “呀,是认错人了吗?”那少年摸了摸鼻子,表情不甚尴尬和疑惑。 紫蕙一觉醒来,发现这队伍里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呃,好吧,不过是多了另外一行人和一个眼生的美少年。不过从季毓的话语中,她对那个眼生的美少年倒是颇为的不满,用一个词总结就是轻浮。 “你就是太子殿下的小弟?”彼时她坐在马车的小榻上,对马车外自来熟叫她太子嫂嫂的人如是问道。语调中颇有几分做嫂子的风范,只是这‘小弟’二字一出口,闻者皆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闻言,车外的美少年是愣了愣,然后有几分孩子气的说道,“回禀太子嫂嫂,臣弟玉稳,可不是什么小弟。” “原来是国侯府的小世子,本宫知道了,小弟。”薛玉稳,昔国国候之子,国侯府的世子,亦是将臣的表弟。 “嫂嫂这般叫臣弟倒也显得亲近些。”薛玉稳是个活脱的性子,“对了,嫂嫂,今日臣弟刚到时见到应该是嫂嫂的贴身侍女,可否请她出来一见,确实是唐突了她了。” 对一个贴身侍女却说是唐突?以他的身份实在是犯不上的。 “怎么?小弟对本宫的侍女念念不忘吗?”对此,她有些兴致。 “她确实是生得美。就是性子冷冰冰的,瞧着也有几分可爱。”薛玉稳直言不讳。 听闻薛玉稳表明心迹,紫蕙不由得看向了一脸寒意的季毓,估摸着她是忍着没出去将小世子给暴打一顿。 不过,这小十指的性格倒是很对她的胃口。 “小弟你眼光不错。”竟也看得出季毓冰冷的面具下有一张美人面。只是见季毓一直面无表情的,恐怕要她下马车去见那小世子是不大可能的。想至此,她抱着小白起身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主子……”季毓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马车里怪闷的,本宫要出去透透气。”她头也不回的放下帘子,身为贴身侍女,季毓自然是不好独自呆在马车上的。 外边阳光正足,她抱着小白站在马车上,一袭血红色的红裙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精致华丽。她蒙着红色的面纱,居高临下的看着矮了她一大截的玉稳小世子。其实薛玉稳身形高挑,长相也很是俊美,但在紫蕙看来就是个没长开的小孩。 “看着就是个小毛孩儿啊。”打量了一番,她略有嫌弃的再次语出惊人。 “嫂嫂,我快十八了,已经是个大人了。”薛玉稳撇了撇嘴,这动作在紫蕙看来就是个孩子气。 怀中的小白却是挣扎个不停,她索性将它放下了车。小白顿时蹦蹦跳跳的跑开了,顺着它跑路的轨迹看去,它毫无意外的跑到了薛玉稳的脚边。果然是只色兔子!然而并没有停留多久,下一刻是一溜烟的跑到了将臣所在的马车跟前,唔,这只色兔子果然还是个念旧的。 “看你背着弓箭,这是要去狩猎?”她已经将视线定格在了他身后的弓箭上,探寻的目光中透着跃跃欲试。这弓箭在她是个新奇的玩意儿,因为从来没碰过。 “可不是去狩猎嘛,今天天道好,待臣弟凯旋,给嫂嫂打些野味回来。”他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膛,然后弯头看了看紫蕙身边冷着一张脸的季毓,“季毓姑娘可还在怪本世子刚才的唐突?” “奴婢不敢。”季毓冷声答道。 紫蕙站在马车上,看着天空中盘旋着一只大鸟。大鸟就在他们的上方不住的盘旋着,没有离去的意思。 “小弟,将你的弓箭给本宫。”薛玉稳不明就里,还是听话的将弓箭取下递给了她。紫蕙接过弓箭,她大力的拉开了弓箭,摆足了架势,对着天空中不住盘旋的大鸟就是一个瞄准。 “没想到嫂嫂还是位女中豪杰呢!”薛玉稳看得目瞪口呆的,照嫂嫂这架势,那只猎物该是十拿九稳能够拿下的。 第十四章 又见蒙国王子 但是,紫蕙的手一松,箭是成功的射出去了,却是直接栽到了她的跟前。如此箭术,谈何猎物。 “噗!”薛玉稳是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嫂嫂,你这……你这是是空有一副好架子啊。我还以为……”他笑得断断续续的,到底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笑起来就有些肆意了。 “喏,是小弟你的弓箭有问题吧。”她冷静道,拿着弓箭煞有其事的研究了起来,弓箭是棕色的木质,做工很是细致,就是她这个门外汉也觉着不差,该是副好弓箭。 “咳咳!”笑得正欢的薛玉稳被她的话呛得正正好,“嫂嫂,你怎么能怪这是弓箭的问题。这可是宫里侍卫的专用弓箭……这可是经过千百次试炼……”他被紫蕙的推辞话弄得语无伦次,话语间像是个急于辩解的孩子。 “那又如何?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她云淡风轻的说着,就是有意逗弄逗弄他。 季毓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将那少年戏耍,薛玉稳却觉着她的眼神明显也是在质疑。 “你们都不信,本世子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说着,他抬手夺过弓箭,一把就拉开弓箭摆好了架势。此架势并非紫蕙那般花式的空架子,他的手一松,箭便顺势咻的射了出去,力道很足,将那被瞄准的猎物射了下来。 只听大鸟一声鸣叫,便旋转着身子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 “唔,箭法不错。”紫蕙瞧着那地上正痛苦扑腾着身子的大鸟,言不由衷的赞叹着。只是那大鸟哪里是普通的野鸟,却是只很是神武的黑雕。 “那是,本世子可是自小就开始练习骑射的,虽然比不上太子殿下,但射个雕啊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紫蕙哪里会听他的自吹自擂,她走到黑雕的面前,季毓跟在一旁。这黑雕被箭射中了翅膀,就算是受伤了也还是很凶猛的样子。黑雕体羽暗栗褐色,背面有金属光泽。尾上、尾下覆羽均缀以白色和棕白色,趾黄色、爪黑色。 嗯,瞧着是个狠角色。比起小白那个软萌又没有立场的家伙,这种凶猛的雕更讨她的喜欢。 “那是蒙国王子的雕。”马车的车帘被拉开一角,露出将臣完美的俊脸。 “蒙国王子的雕?太子表哥,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怎么办是好,本世子可是闯了大祸了。”薛玉稳顿时蔫了,顿了顿,他又看向马车,“太子表哥,你就不怕嫂嫂会射中蒙国王子的雕吗?” “她?”然后便没有下文了。 她?潜台词就是‘怎么可能’。紫蕙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的践踏了! “禀告太子公主殿下,蒙国王子的队伍已经快到了。” 蒙国王子来的很快,远远的就听到了马匹行进的声响。 彼时,紫蕙正拿着一支箭和黑雕对峙。黑雕警惕的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无比犀利,还透着几分戾气。就好像如果她胆敢碰它一下,它下一刻就能从地上扑腾起来抓花她的脸。 紫蕙觉得,看这只雕就知道它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看来是个脾气很火爆的。 “果然是昔国太子的人马,看来本王并没有弄错。”一股森冷的气息袭来,坐在马背上的男子披着黑色的毛领披风,他的眼睛将这儿扫了一圈,然后停留在了一个拿着箭戳着黑雕的女子,“紫蕙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紫蕙总算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是养眼的美男子,可是看够了将臣那般谪仙的姿容,这王子有些阴森的俊美倒是没有引起她多大的兴趣。于是她又低下头和那只黑雕对峙,“王子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将这雕给烤制了,王子可以尝尝鲜了。” 黑雕此时却是鸣叫了起来,不比刚才的凶猛,倒是有几分委屈。 未七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脸上的戾气乍现。“尝鲜?本王的雕公主却要用来果腹,这是何道理?” “唔,原来这是王子的雕啊。本宫还道是这山里的野鸟呢,这般的在本宫的头顶飞来飞去的,像是在监视人一样,实在烦人。不过,既是王子的东西就该看管好了,下次若是遇到别人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她点了点头,扔下手中的箭羽。“而且这雕还不够本宫塞牙缝的呢,又何来的果腹一说,不过是想尝个鲜罢了。” 未七的脸色一顿,监视?竟然叫她给察觉了。 “公主真是好口才。几年不见,公主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他阴沉的看着她,语调也是森冷的。 紫蕙挑了挑眉,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这蒙国王子是在刻意的针对她。虽然六年前她确实是欺负过他,可是这些年过去了,所谓恩怨往事随风去,他也该释怀了才对,也忒小心眼了些。 既然他这般的不记仇,她也没必要对他客气不是。 “想必王子是来讨要你的雕的,本宫这就还给你。”说罢,她拿出随身的长鞭,长鞭一甩,黑雕被缠住了脖子,再一甩就被甩了出去。结果并没有预计的落到未七所在的方向,而是被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看来还得多练两次才能扔得精准些。”她举起长鞭,煞有其事的说着。 黑雕哀鸣着,痛苦的扑打着翅膀。 “你……” “外边何事?这么吵。”马车里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低沉迷人,倒像是刚刚睡醒呢。 这个狡猾的将臣!听了这么久的热闹,终于是现身了。 紫蕙暗暗撇嘴。 “本王还道太子是不是不在,让公主这般的胡闹。”未七语气不善,阴沉的脸至始至终的阴沉着,在紫蕙看来活像是旁人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哦?公主做了何事惹得王子这般的不满?”紫蕙听着他的声音竟觉得有几分让人喷鼻血的性感,啧啧,果然刚睡醒的人最可爱了。虽然他是装的,可是也不例外。 “本宫不过是将王子的雕归还给他罢了,既然王子不喜,那便将那雕烤制了也罢。你说是吧,太子?”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未七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第十六章 本宫要离开几日 “谁这么没眼力劲儿,竟然敢调戏嫂嫂。嫂嫂,那个小胖子到底是谁啊?”偏生薛玉稳却没有反应过来,立刻义愤填膺了起来。 “咳咳……”一旁的季毓忙不慌的被他的话呛了个着。 “季毓姑娘,你没事吧。” “小弟,你长点心眼吧。”她摇了摇头,看到未七那憋屈的脸色,心里是痛快了。 只是,她这样欺负他,真的好吗?那是当然好的!她就说了,与未七王子一道也是挺有趣的。 烤肉啊烤肉,肉香味儿中带着淡淡的焦香味儿,没有比这儿更让人食指大开的了。 相较于院子里的温馨,院子外的场景就显得肃杀了许多。暗影卫远远的站在一旁,安静的与寒冷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贵人饶命,小的只是想要瞻仰一下贵人们的风姿……并没有什么旁的恶意,贵人饶命啊贵人……”跪在地上苦苦告饶的人正是客栈的掌柜的,他不停的磕着头,声音中满是惊慌和恐惧。 他面前的男子一袭白袍,在黑夜中更显高贵神秘,浑身上下的气势竟比这寒夜更冷得彻骨。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窄窄的小纸条,只是扫了一眼,“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身后的近侍接过纸条重新放回了信鸽的脚上,然后手一松,手中的信鸽扑打着翅膀便飞走了。 “你还有何话要说?”他淡淡道,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 “贵人……这信鸽的确是小的的,但是这信鸽脚上的纸条并不是……”掌柜的告饶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已经被这个气势惊人的男子吓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但是,怀中的暗剑还是偷偷的出了鞘。 “啊……”是谁一声惊叫,人已经没了气息。 “回禀殿下,那店小二已经逃走了。属下已经派人尾随其后,是往庆舟的方向去了。”暗卫像是黑夜的影子,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庆州?可是皇上派去钦差大臣巡视的那个庆州?” “正是。” 院子里,他们已经开始分烤肉了。紫蕙眼巴巴的看着,暗暗地咽了咽口水,偏生她怀里的小白也不安分,一直在她的怀里折腾着,不晓得是不是被这肉味儿给熏着了。 不对啊,小白可是素食主义者,它凑什么热闹! “啊,太子表哥,你可算是来了。”薛玉稳手上用刀片着肉,动作还算娴熟,可见他是经常做这种事,经常吃烤肉。不过,就算动作再怎么的娴熟,他还是被烤肉烫得龇牙咧嘴的。 紫蕙继续眼巴巴的看着,也没管将臣坐到了她的身旁。只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然后,她将怀里不安分的小白往将臣的怀里一丢,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薛玉稳是看得目瞪口呆的,他们昔国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了! 对此,紫蕙单纯的觉得,小白会打扰她吃肉!而且小白一向是比较喜欢将臣的。 将臣本人对这个举动也没什么反应,倒像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小白到了将臣的怀里也没安分下来,扒着将臣的袖子倒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的猎物,那小模样不甚可怜。将臣抬了手微微一扫,宽大的云袖将小白毛茸茸的小身子遮了个严实。不知是不是连锁反应,未七肩头的黑雕一头栽了下来,直愣愣的掉到了未七的怀里。 “将臣太子。” “未七王子。”两人微微颔首,相处的不温不火的,却是暗流涌动。 “喏!嫂嫂,这是刚刚片好的肉,你先尝尝。”在紫蕙期待的眼神中,薛玉稳很上道的将盘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嗯。”她吃着肉,心想要是有酒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本宫觉着,要是把小黑给烤了味道也该是差不多的。你说是不是,未七王子?”她突然抬眼看向了伏在未七腿上的黑雕,眼神是**裸的看食物的眼神。 刚才欺负她的小白,当她不知道呢。 “小黑?”未七的手一顿,手下的黑雕也似乎是有所感应的抖了抖羽毛。 “它难道不是叫小黑吗?”紫蕙吃着肉,说的很是在理的样子。 “……” 一番吃饱喝足,他们各自回到了各自的马车上。夜色已深,是时候歇息了。 “公主,本宫有事与你说。”将臣正色道,成功的阻止了她向小榻进发的步伐,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他,“太子有什么事就说吧,本宫听着。”说完她好睡觉! “本宫会离开几日。”将臣陈述着一件事情。 “哦。”她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她再也不迟疑的倒在了小榻上,整个人缩进了纱帐里。困得很,脑袋瓜也有些迷糊。 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娇小的身子藏在锦被里,呼吸轻轻的,却是睡得极好的。纱帐被一只玉白的手轻轻撩开,那只手紧了紧她身上的锦被,最后只剩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乖乖的等本宫回来。” 第二日一早,天际泛着白光,紫蕙在极度的满足中醒来。马车已经开始行进,转动的车轮发出咕噜的声响。 直到这一日过去了一大半,她才惊觉少了些什么。倒不是未七王子今天没有来打扰,而是…… “小弟,太子是一整天都在睡懒觉吗?”她今天似乎还没有见过他,这有些不同寻常啊。 “咦?难道嫂嫂你不知道吗?太子表哥要离去几日,待到了应城便与我们会和。” 听闻薛玉稳如此一说,她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昨晚在马车上似乎是发生过什么来着—— 公主,本宫有事与你说…… 本宫要离开几日…… 然后,她似乎是睡着了! “太子倒是与本宫说过他要离开几日的事情,但是他要去哪儿倒是没有提及过。”已经到了昔国境内了,眼看着昔国皇城应城也就不到十日的路程了,将臣却这样急匆匆的走了,实在奇怪! “太子表哥是去了庆州,我也正觉得奇怪呢,走得匆忙……而且还不许支会出去呢,想来是很重要的事情。”薛玉稳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 庆州啊,那可是个好地方。有道是庆州有美人…… “本宫也要去庆州。” 庆州距离皇城应城可算是‘南辕北辙’的绕远路了,所以,紫蕙当即决定送亲和接亲的人马还是按原计划的路途行走,而她和季毓就是要去那庆州见识见识。不对,是去寻她的太子夫君,她是正事来的! 当然,在不会迷路的前提下,还得带上薛玉稳和若干侍卫一道。 在与尤旻交代妥帖之后,五六个人便走得很低调。 第十七章 上青楼 自从来到古代,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像传说中的侠客那般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喝尽天下美酒,看遍天下美人儿。在她的印象中,称之为侠客的,首先要耍的一手的好剑,配的一把好兵器。其次呢,衣抉飘飘不似凡人,长发飘飘的很是潇洒。 然而,待她好不容易能够行走于江湖时,她便真正的领悟了何为现实很骨感。 侠客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没有左右随从,弄不好就要变成流浪汉了。 终于,一路流浪了好几日,他们顺利的来到了庆州。 “嫂嫂……啊!”薛玉稳的话才刚出口就被季毓给赏了一颗爆栗子。“得罪了。” 紫蕙瞥了他们一眼,看了看薛玉稳那不长记性的样子,真是活该被打。 “我就是想问问,这庆州这么大,我们要怎么去找太……找表哥。”薛玉稳揉了揉自己的头,眼睛是不由的看了看季毓那包裹在一件不起眼男装的纤瘦的小身板,真没看出来她有这么大的力。 “若是有缘,自然会相见,何必刻意呢。”换句话说,她来庆州的本意本就与将臣没什么干系,她是来玩的。再换句话说,她什么时候说她是来庆州找将臣的了! “……那,二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刚问完,薛玉稳就觉着很是别扭,“还有,我为什么要叫你二哥?”实际上,他看上去可是不比她们小,虽然年纪摆在那儿是不争的事实。可是,现在她们两个都穿了男装,站在他的身边明显的是身高差异,怎么看他是大哥才对。 “小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我做二哥,没人敢做大哥’。”她显然是会错了意了,以为薛玉稳的意思是为什么不叫她做大哥。 “我们说的是一个意思吗……”薛玉稳纠结着,“而且,为何你们打扮的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我却要装扮的像是个粗俗的人?还有,我的脸上为什么要画这些奇怪的东西,你们确实看着一表人才的,这不公平!”他打量着自己一身粗鄙的衣裳,以及自己虽然看不见却很在意的脸上画出的斑斑点点。 他这副装扮,就是个路人甲。哪里还有小世子该有的俊美如玉的风采。 “不是与你说过了吗,小弟,你的身份特殊,万一遇到了那庆州的钦差大人被认出来了那可就不妙了。”她一副理所当然,若是被认出来了,还如何愉快的玩耍? “可是……”他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终于,紫蕙是已经找到了他们前进的目标了。 “嗯,我们就去这里吧。” 千香阁,庆州最有名的青楼。阁中有两宝,谓之人花魁天香,人如其名,国色天香。谓之才小倌并清,颇具才情,奈何是男身女相。 “二哥,这是青楼。”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薛玉稳有些疑惑的问道,他疑心是嫂嫂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饭馆子。 “我当然知道。”紫蕙点了点头,来到古代,不逛一番青楼那可不大像话。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二哥,青楼可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要是被表哥知道了那可……”不妙了! “小弟,我有三个非上青楼不可的理由。”她认真的看着他,语气很果决,“先问问你,你去过青楼吗?” 薛玉稳摇了摇头,也没人带他去过。 “嗯,好孩子。”她点了点头,然后认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中满是欣慰,“正好我也没去过,你要知道凡事人都得有第一次,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薛玉稳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看她说得如此有道理的样子,他也实在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其二嘛,我是二哥,你是小弟,小弟自然得听二哥的话。这点你不可以否认。”她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这最后一点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说不准我们就在这楼里遇到你表哥了呢,不要反驳我的话,万事皆有可能,我们要勇于相信不可能的事情。” 薛玉稳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心中赞叹嫂嫂的好口才。只是……她说的前两个他都认了,只是唯独这最后一个,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有这种可能的。 “所以,小弟,你看我们是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薛玉稳叹了口气,他好像是没得选了。 只是,这千香阁似乎不是人人想进就能进的。 他们还没过门槛就被守门的人给拦住了,“诸位公子可有什么凭证,我们千香阁可不是那些个青楼可以相提并论的。”这话说得还算是有礼,就是那眼神就有些狗眼看人低了。 紫蕙这才知道,原来这青楼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长知识了! “二哥,我们还是……”薛玉稳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的本意是能阻止紫蕙进青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小弟,依着我们的身份,被这些人这般的对待,你觉得像话吗?”她冷声道,配上那一袭深色的男装倒也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她紫蕙公主何曾被人这般冷眼过,真是当她是软柿子吗! 说时迟那时快,她抽出随身携带的长鞭对着拦着他们的人就是一顿痛打。手法熟练,快很准,不过也就是皮外伤,恐吓恐吓他们。 千香阁的人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还从未有人敢上门找茬的。顿时,一群人就将他们给围的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了?”但凡是青楼,总得有个半老徐娘的老鸨。 只是,这老鸨却是看着二十上下的样子,模样比较普通,只是那一举一动间透着淡淡的妩媚,瞧着倒也配得上她这老鸨的名号。 “息娘,是这些人在闹事。”守门的人对她很是服帖的样子。 “你们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来者是客,有道是和气生财。”那息娘甩着自己手上的手帕对打手们呵斥道,继而转过头来打量他们,“诸位客人,我们这儿可是千香阁,你们该知道千香阁的规矩,若非是达官显赫可是不通融的。” “怎么,息娘是看我们穿着朴素了些,就断定我们不是达官不是显赫?”闻言,紫蕙邪魅的一笑,虽然是有些男身女相,但那精致的眉眼配上那邪气十足的笑容,也是能够勾人夺魄的。 第十八章 他与我断袖情深 那息娘看着她的笑容也是不由的愣神了一刻才缓了过来。想她息娘年岁虽然不大,可是见识的人也是小巫见大巫的,如今见到这小公子却是觉得惊为天人。 息娘身为女子有如此感受,那么心怀鬼胎的人自然也是如此认为。 “本将军还从未见过长相如此精致的小公子呢。”阁楼上,那人的眼底透出了淫邪的光芒。 “将军,此事还是有待商榷的。”身旁的人将他的神色看在眼底,心里却是犯了难。那小公子看着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那般的气势,可不是能让他随意玩弄的小倌。 “本将军可不是有耐心的人。”闻言,那人的眼底露出了不耐烦,对着紫蕙的面容更是垂涎三尺。“哎!息娘,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那位小公子先挑的事,你们千香阁是任什么人都能闯的吗?” 那人声音很大,看着紫蕙的目光也是越发的灼热。 紫蕙抬头看了他,只见那人是一身正气的模样,只是那眼下的青痕是明显的……睡眠不足,不对,纵欲过度! “嫂嫂,那人是我们昔国的将军,张舜。”薛玉稳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他身边的人是皇上派来庆州巡视的钦差大人。” 真是好的很,昔国的钦差大人和将军结伴来逛青楼。 “这位兄台,你下来说话。”保证打死你! “诸位客人,这……”息娘为难的看着紫蕙,照她多年看人的经验,眼前的小公子绝对是有背景有来历的。 “小弟,把我们的凭证给息娘看看。”她今日就是要上青楼! 薛玉稳的人不只是亮了一块什么玉佩,将息娘瞬间给怔住了。 “诸位贵客快请进,真是失礼了,是我们千香阁的罪过。”皇城那边的人,他们千香阁都是得罪不起的。 “息娘要知道一个道理,大人物都是低调来的,只有小喽啰才会装腔作势。”她饶有深意的说道。这一板一眼间,正经与戏谑相融合。 如此魅力的小公子,息娘自认是第一次遇到。 “不知公子姓名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般……俊俏的公子。”张舜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从楼梯上缓缓而下,目光紧紧的盯着紫蕙的面容,眼中是势在必得。 不管他是谁家的公子,他张舜看中的人可不会轻易的放弃。 他的目光如此直白,紫蕙立刻明白过来,这人大抵是个同性恋,也就是古代的断袖。可惜了,她对将军那样的人物总是怀着崇高的敬意的,保家卫国的将军该是个英勇的形象。如此,他是个断袖她可以接受,可是他是个断袖的将军她就觉着显得不够庄重了,将军的英勇形象都被他给拉低了。 “本公子知道了,你是个断袖。”她说的坦然,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是这句话却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关于断不断袖的,他们是看不出来,因为一般没有人会往断袖那方面想。而且,就算对方是个断袖,也不会有人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古往今来,断袖可不是为人人所接受的。 张舜的表情变换间很精彩,最后变成了狂喜,“你竟然……难不成你也是……”同道中人! 可是,他说得不错,她确实喜欢男人。 见她没有反驳,张舜的脸色瞬间很兴奋,他拉过了紫蕙的手,握在掌中像是如获珍宝,“小公子你真是得我心,不若我们今晚酒不醉不归,也不枉同为知己。” 紫蕙的脸色变换间也很精彩,这断袖未免也太过疯狂了些,不仅是个断袖的将军,还是个疯狂的断袖的将军,竟然…… 还不待她有所动作,一只有力的手已经搭在了那断袖将军的胳膊上,“还不拿开你的手。” 那声音颇为冷冽,让人仿佛置于冰窟窿里,从外而内的冷得发抖。 …… 其实青楼一词,原来的意思是用青漆粉饰之楼。它起初所指并非妓院,而是一般比较华丽的屋宇,有时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但由于华丽的屋宇与艳丽奢华的生活有关,不知不觉间,青楼的意思发生了偏指,开始与娼妓发生关联。 如她所见,这个千香阁就是传说中艳丽奢华的青楼。 交错在空中的阶梯,像是要通向天上的云梯,可以俯瞰这千香阁中的美景。 只是,紫蕙从未想过,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她会被一个断袖引以为知己。她无语望天,她从未想过,在她第一次逛青楼……不对,还没逛青楼的前提下会被她的未婚夫君——将臣太子给当场抓包,这实在不科学! “表哥!”首先不淡定的就是薛玉稳,他的表情是又惊又喜的,这两种矛盾的情绪被完美的杂糅到了一起。 “我就说了,要相信不可能。”就是在这种状况下,她还不忘回头对薛玉稳炫耀自己的神算。可是,她是神算了,可是这神算却不是她想要的神算。 张舜的表情再次在变换间很精彩,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冷面太子,冷冰冰的气势很是摄人,吓得他下意识的就将手中那只温暖的小手给松掉了。反应过来之后,他的表情便阴郁了,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男子气概输给了将臣那淡漠的表情。将臣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他的胆量就在一夕之间崩塌。 紫蕙看着两人,这断袖将军明显和将臣不对盘的样子。作为将军见到太子殿下竟然只是惊诧和震惊,并没有惊惧,丝毫没有把太子的威望放在眼里。 “其实,他就是那个与我断袖情深的人。”好吧,她承认她是个‘断袖’。 闻言,众人的视线在她和那个绝世风华的冷面公子身上不住的流连。这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同为断袖真是可惜了这世间的美人只得黯然神伤了。 两人在众人神色各异间上了阁楼的上等包间——青云阁。 将臣在众人的眼中拉住了她的手,“这下可算是断袖情深了?”他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紫蕙总觉得他的眼神异常的冷冽,握着她手的力度又有几分霸道。紫蕙自知理亏,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转头对息娘说道,“息娘,找几个美人儿上来,就我们几个人怪冷清的。”上青楼不叫姑娘,这像话吗? 第十九章 并清公子 息娘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他们不是断袖吗? 薛玉稳已经惊呆,他的嫂嫂果然不同于一般人! “没错,他是个货真价实的断袖。可是本公子呢,是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本公子就是传说中的双性恋。”她说得理所当然的,完全没注意到将臣愈发冰冷的表情。 “……”息娘看着眼前这位洒脱俊美的小公子,无言以对。 “那个人是……”是太子殿下!钦差大人姚大人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害怕的抖着嘴说着,整个人被将臣的出现给震惊到了。那么,太子殿下是也看到他们了。 “是他又如何?姚大人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皇城中早有传言,雨国的和亲公主对他死心塌地的守望了六年,终于等到了和亲的这一天。可是,他明明该是在迎亲的路上与那公主一道回应城的,可是他偏偏出现在这儿,可见那公主确实是不得他的欢心。而且,你可是看到了,太子他是个……断袖。”张舜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笑意,“试想一下,如果天下人知道太子上了青楼,而且还是一个断袖,这该是何等的讽刺。” “将军你可不要乱来啊,太子殿下可不是好招惹的。”姚大人慌张的劝说着,就怕这将军将事情闹大了。 “放心。”张舜点了点头,声音中透着阴狠,“本将军也不是好招惹的。” 青云阁。 紫蕙看着将臣喝着茶,那淡漠的神情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她调整了一下心态,磕着瓜子,“能在这儿遇到太子,可见我们是有缘的。对吧,小弟?” 薛玉稳还未回过神来,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 “本宫还未问公主,为何会来这千香阁。”将臣抬眼直直地看着她,那清冷的目光直射人心,弄得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回视着那双清冷的似是井底冰水的眼眸,大言不惭道,“自然是来寻太子殿下的。” 嗯,不过是借着来寻他的由头想着游山玩水来的。 “来这青楼里寻?” “不是被我们给寻着了吗,是吧,小弟?”表面是在问薛玉稳,实则是在暗讽他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逛青楼!而且还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逛法。 “公主以为本宫为何会在这儿?”将臣敛下了眼眸,继续拨动手中茶杯里的茶水。 “本公主只知道本公主来这青楼是来寻太子殿下的,至于太子殿下来这青楼自然是……来逛青楼的。”她胆子很大,虽然心里明白将臣是有要事在身,可她嘴上还是很不饶人。 “太子表哥怕是因为是那张舜和姚大人在此,所以才来的。”一直神游的薛玉稳突然发声说道,这番睿智的言论让紫蕙不禁侧目。薛玉稳继续道,“张将军一向与太子表哥不和,若不是皇上一再的包庇他,他是已经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哦,是将臣的死对头。 “太子殿下,如今那断袖将军和钦差大人在这儿青楼里看到了你,你倒不怕他们将这事传播出去?”这样想,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妙。 “他不敢,不会有人相信。” 姚大人不敢传播出去,而张舜传播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将臣太子名扬天下,是个难得的帅才。既能治国,也能领兵,为人作派清心寡欲,杀伐果决。这样一个人,足以让天下人信服,一点一丝的污点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太子,本宫怎么觉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握中,你看他们就像是在看跳梁的小丑。”将臣此人,看似清冷的似个仙人,无欲无求的样子,实际上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总而言之,就是个聪明人,是个很聪明的人。 将臣回以她一个淡淡的眼神。这大概就是一个高冷人的做派了。 当几个姿色上等的美人在她的眼前晃悠时,紫蕙得承认,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她到底不是个真正的公子哥儿,对这些美人生不出什么怜香惜玉来。 “息娘,我与他实乃断袖情深。”她委婉的对息娘说道,意思就好像是在说‘快把这些美人拉下去吧,我还是决定投身断袖的滚滚红尘中。’ “息娘明白了。”然后美人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柔媚的小眼神不住的在他们的身上流转。 “息娘,你们这儿的小倌可是极具口碑的,不知道小倌并清可能前来伺候。” 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女子,上青楼不叫几个美男作陪,这像话吗。 “……”息娘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是断袖也是花心的啊。见那冷面公子那般的倾世风华,这小公子还是不满足于此,实在是可惜可叹啊。 待息娘退下后,薛玉稳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和震惊,“嫂嫂,你这是……”虽然他欣赏于嫂嫂的干净利落,在女子中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洒脱,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理解她如今叫小倌的举动。 “凡事都会有第一次的,小弟。”何况,将臣也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啊。 “……”他如今是弄不懂到底是公主恃宠而骄,还是太子表哥太纵容或者是……不在乎。 千香阁一处清闲的院子里,一个小厮来去匆匆,“公子,方才青云阁传话来说,您不必上去了。” “哦?是那位太子殿下的意思,还是那位和亲公主的意思?”红袍的男子低声问着,声音中是说不出的柔腻,他的手在自己的长发上轻轻抚摸,动作轻柔的像是个女子。 “教主的意思也是还是先不要和他们有交集的好,免得他们起了疑心。”小厮小心翼翼的说着,语气中有几分试探性的。 “教主说的又如何,天香倾慕的那位太子殿下大驾我们千香阁,我怎么的也要去瞧瞧他究竟有何种魅力,竟连本公子在天香的心中也敌不过他分毫。”并清浅浅一笑,语调有些阴险的转变。 第二十章 太子很生气 青云阁中只等了半刻,紫蕙便见一位红袍加身抱着古琴的男子缓缓入内。红袍像是一团火,衬得他的肤色雪白如雪。他的眉眼生的好,可也就是过于的细致,倒有几分柔媚的风情。 不过,再怎样的柔媚,紫蕙也还是分辨的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并清见过两位贵人。”他抱着琴,屈身行礼的姿态很是优雅。 “并清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长相那是没话说的,不愧为千香阁的镇阁之宝。”紫蕙看着那男子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男人穿着红衣还是很有味道的。 “贵人谬赞了。”他微微抬了眼,举止仪态不卑不亢。“我还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小公子呢,不若并清为公子献上一曲《梨花落》,以表达我对公子的心意。”他柔着嗓子说着,丝毫没有男身女相的风尘味儿,反倒是有几分的妖孽。 “喏,这自然是好的。”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心里疑心这并清怕是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子了,那般神色虽然是在看她,可是她没有错过他眼中对着将臣的挑衅。 难道他认识他们?这倒是有趣儿的很。 琴音袅袅,并清的眸光中透着几分缱绻,看着紫蕙便有几分情意绵绵的意味。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并清,这个古代难得的小有名声的小倌。他闻名的是貌与才,却是个清倌,在千香阁和花魁天香稳坐头把交椅。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成为清倌,或许是因为他长得美。 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汇在婉转的琴音中显得几分特别,并清的眼神有几分探究,紫蕙也是毫不掩藏的打量着他。 这个并清,不简单。 “如此滥情,难道我满足不了你?”突然,将臣伸手将她的腰身一勾,她整个人便跌进了他的怀里。嗅到的是好闻的芙蓉花的味道,带着清冷和几分霸道。 她疑惑的抬头看着将臣,见那张绝世风华的脸庞,那双墨色的眼睛中倒映着她迷惑的表情。他的手握着她的腰身,动作温柔,但那双手却像是镶嵌进了她的皮肉里一样,她似乎能够感受到他掌上的温度。 她用眼神询问道,你这是闹哪出啊? “我们实乃断袖情深啊。”他凑近她的面前,喃喃低语着,语调清冷中透出几分性感来。 紫蕙瞬间凌乱了……这坏坏的语调真的是从这个叫做将臣的生物嘴里发出来的吗? 优美的琴音中,两位俊美的公子互相对视着,他搂着她,她的目光有一刻的放空。还真是应景啊! “我当然最喜欢你了,这世上怕是找不出比你好看的人来了。”突然,她邪魅一笑,带着男子的洒脱,透着女子无法掩饰的娇态。“嗯,给小爷笑一个,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你笑了。”她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语气轻佻,动作轻浮,将调戏这项使命演绎的很精彩。 紫蕙若无旁人的调戏着他,见将臣眸中闪现一刻的迟疑,她的心里笑得更欢了。 “哦,你可能都不知道,你若是一笑,这世间万物的一切都会失了色彩,什么都入不了我的眼,就是并清公子也得排到后边去了……”她嘴上说着胡话,谁叫他开始那个‘断袖的游戏’的。 不过,她还真的没见他笑过呢!嗯,很期待…… 将臣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明,握着手中的纤腰也加重了力道。 哦哦,不妙了,她好像玩得有些过火了呀。 “怎么,办不到吗?还说你对我情深意重呢?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哄小爷玩的啊。”可是呢,她就是要在他的头上动土,看不到他笑,看看他动怒,这似乎也很不错啊。 她开始装模作样的挣扎,在旁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的调调。 “这有何难。”他轻笑一声,已经展露了笑颜。 笑容淡淡的,像是静谧的湖面上画出的点点涟漪,美得顺乎其然。 虽然笑容只是一瞬,但紫蕙还是有喷鼻血的冲动。这实在是要不得,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竟然就轻易的将她给秒杀了。勿怪古人云,物以稀为贵。 若是天天见他笑的话,她应该能够免疫。 “勿怪有人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她觉着,将臣是当之无愧的。 这话算是赞美,可是对象却是有些不妥。她看着将臣变幻风云的俊颜,原来让将臣生气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那么,你喜欢吗?”哪知,将臣却是定定的看着她,丝毫没有预料中生气的模样。倒是气定神怡的,大掌改为贴上了她的后腰,这暧昧的动作在他做来又显得理所应当的自然。 紫蕙却觉着有些毛骨悚然,这是将臣吗?那个淡漠如水的太子殿下? “嗯,喜欢,你多笑笑我就更欢喜了。”她说着,伸手拉住他腰间的衣裳整个人堂而皇之的便倚进了他的胸膛。她就不信他这都能忍!不过,他的怀里倒是暖和的很呢。 “公主,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耳边传来他淡入凉水的声音,语调平平,却含着她道不明的情绪。 后果?什么后果?不就是将他给抱了一下吗! 他低下了头,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弧度。下一刻,那嘴角的弧度已经覆上了她的唇角。 温热的触感透着湿润的温度,唇角因为惊讶微微开启,而他的舌尖便由此轻而易举的突破她的防线,温热的舌尖扫过她唇角的缝隙…… 琴音似乎变了,有些乱了方寸,断断续续的不成曲调。 她震惊之余不得不分析一下将臣的吻技,算不上熟练,说得上是生涩……让她还来不及回味就没了踪迹了。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仰着头看着将臣的俊颜,他的手在刚才已经顺势贴上了她的后背,这样看来她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眼巴巴的瞅着他的哺育。 “怎么?还想要?”他的语调有几分邪魅,那眼角上挑的风情煞是勾人。“嗯,味道确实不错,回味无穷……”他似乎是舔了舔自己的唇,动作暧昧不明。 旁观的季毓和薛玉稳皆是目瞪口呆,饶是季毓一向是冷着脸,此时也是变了脸色。 “……”而她的心中五味杂陈,道不明是什么滋味。只是此时此刻她不想同他说话! 第二十一章 公主很生气 “两位公子如此的神仙眷侣,倒也让人羡慕。”一首《梨花落》只留下余音袅袅,并清抬眼看向他们,两个男子如此搂搂抱抱,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不过若是一男一女,倒也养眼。 “羡慕?”她从将臣的怀里挣脱出来,端坐了身子,羡慕个大头鬼啊!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过听他如此揶揄的气调,分明就是在看好戏的样子,她紫蕙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像是个戏子的给人欣赏了。“听并清公子的意思,莫不是有意中人,却是很不得佳人芳心?” “公子说得不错,确实是我一厢情愿。”他叹息一声。 “喏,小爷我觉着,并清公子若是长得英勇些,身材魁梧些,而不是长得这般的美,身子如此的娇弱,你大概就是那佳人的良人了。你想想呀,哪有女子愿意自己的良人长得比自己还要漂亮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你说是不是呀?”她说的认真,语气中不带轻视,反倒是有些惋惜。 可这话,在并清听来就很是不同寻常。 这是在说他长得太像是女子,而且是比女子还要好看,重要的是没有男子气概? 对的,她就是这个意思!她很默契的向并清点了点头,大家都是聪明人啊,聪明人就是好说话,一点就通透。 “公子说笑了,她倾慕的是这名动天下的将臣太子,天下女子无不仰慕的男子,并清自认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的。”他如是说着,显出了几分落寞来,“不过倒是公子身旁的这位贵人,与那传闻中的将臣太子倒也有可比性。” “两位公子如此的神仙眷侣,倒也让人羡慕。”一首《梨花落》只留下余音袅袅,并清抬眼看向他们,两个男子如此搂搂抱抱,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并清挑了挑眼眉,将视线移到了将臣的身上。 “何需与别人比较。”将臣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透着冷冽,全然不复方才的邪魅。“而且,并清公子觉得自己不该回避一下吗?此情此景,我们可不需要外人的打扰。” “并清这就退下。”他笑了笑,一袭红衣翩飞出了门外。 “……”她的视线追着并清离开的背影,“我们也走吗?”这青楼她是没心情再逛下去了,今天她真是损失惨重,她要静静,她要反思。 将臣没有看她,视线落到了薛玉稳和季毓的身上。季毓似乎是不明就里,薛玉稳已经有了动作,“哦,我们这就出去。”他转身拉了季毓,季毓冷着脸别别扭扭的离开了。 房中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气氛流转间有些诡异。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中有一团怒火在慢慢燃烧。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又重重的放下茶杯,要沉得住去,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那是本宫的茶杯。” “……”她陡然间激发的气势被将臣的一句话轻易的扑灭,“太子这是什么话,太子的不就是本宫的。有道是,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呢。难道太子一直将本宫当做是外人?”心里那个气啊,谁想喝他喝过的茶! “公主是内人。” “……”心中默念,他是贱人!可是她是他的内人,那她不就是贱人的内人! “不许骂本宫。”将臣扫了她一眼,顺势端起茶抿了一口。“公主私自离开迎亲队伍,今日本宫已经几下了,若是下次再犯,公主可记得今日的惩罚。” 惩罚?那个吻? “……”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却见他漫不经心的喝起了那杯茶。眼神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他的唇瓣上,经过茶水的滋润,那性感的唇瓣更是水盈盈的…… 她暗暗的别过了头,不是她脑袋坏了就是将臣的脑袋坏了。 到离开时,她已经打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就是保持全程冷脸。她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比之她来时的跳脱性子可谓是判若两人。 息娘看着奇怪,莫不是这两个断袖的公子闹别扭了?却见那个冷面公子面色如常。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紫蕙在窗前坐定,她挑起窗帘,远远的阁楼上,一抹白色的倩影映入眼帘。原来并非她的错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果然……那个女子是谁? “他都没有回头看你一眼呢,你何必这般与自己过不去?”并清看着她悠远的视线追随着马车远去,女子沉静的面容没有丝毫的起伏。 “并清,你这般执着又是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女子轻启朱唇,声音有些飘渺。 “你还真是瑕疵必报。”并清的神色流露出些许的受伤,他踩她的痛脚,她便揭他的伤处,两人倒也算是不想爱却相杀了。 “你知道为什么彦说会突然放了那个和亲公主回到将臣的身边吗?”她靠着窗口,眼神是久久的无法从马车离去的方向收回,连带着语调也有些惆怅的意味深长。 “你说是彦说故意将那和亲公主放走的……难道是你……”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将那和亲公主抓回来,使之无法完成昔国和雨国的联姻。但是,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计划。 “是,我向彦说商议的,不若放那公主回去。将臣太子府上的侧妃也不是个善茬儿,这次她能想着借我们阎教之手除掉未来的太子妃,那么就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更不能小看两个女人的争风吃醋,将太子府搅得天翻地覆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既然我们阎教最大的敌人是太子府,那么这般行径不是正合我们的意。”她缓缓说着,语调平静。 “天香,可见女人的嫉妒确实可怕。”并清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那么纤细的背影流露出了落寞。 爱而不得,便只能恨! “所以啊,并清,千万不能得罪女人,知道吗?”天香扯了扯唇,露出了一抹媚色的微笑。她是天香,国色天香,可惜爱而不得,她为爱痴狂。天香天香,不过是个得不到爱的可怜之人罢了。 她抬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就算时事过迁,她依然记得自己当初那可为了心动而不住跳动的胸膛。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的心跳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人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情不自禁换来的是这多年的落寞失望,情之一字对女人来说果然称得上是毒酒一杯。 她看着方才马车停止的地方,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他或许早已忘了她,毕竟他们的相识不过是惊鸿一瞥便以黯淡收场。唯独她记得清楚,六年来从未忘记。 想到此处,她笑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自从遇到将臣后,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心痛却也欢愉,第一次手足无措,以至于六年来孑然一身,为的就是报复将臣。 将臣,你可准备好接受我这满腔的熊熊怒火了吗? “天香,你真的是魔障了。”并清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她已经进入了自我的催眠。她既是恨,也是爱。对将臣,她从未真正的放手。不是吗? “并清,我也想理智一点,可是我的心不允许我清醒的活着。”她回头看着并清,一字一句道,沉静而认真,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为之心疼。 “天香……”这样的她,让他无法面对。他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去。她不需要,也不想要他的爱。他想要接近,可是她的心在拒绝,因为将臣而拒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天香沉默了。 她所做的一切,所坚持的,到底是对是错呢?这个,她无从得知。她只知道,她不做这些的话或许更后悔! 想着,她转身走进了屋子,然后是靠近了房间的角落,扳动了一个暗格,书架移动到了一旁,露出了一个秘密的通道。她走进,然后消失了踪迹。 这夜很不寻常,庆州的街市热闹非凡,游走的人皆是带着诡异的鬼怪神佛面具,穿着宽大的袍子,要么黑要么白,手上提着幽暗的灯笼,慢悠悠的穿梭于人群中。 这是庆州一个很特别的亡灵节。亡灵节,顾名思义,用于祭奠亡灵。 “嗯,这个面具如何?”彼时,紫蕙正混在人群中拿着面具左挑挑右挑挑的看,还不住的往季毓的脸上比划。比划了这个点了点头,然后又放下比划另一个,然后又点了点头,然后…… 动作周而复始的,让人疑心她有选择困难综合症。 “主子,这个好!”季毓也不多说,拿过她的手上的一个面具就扣到了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脸。她知道主子在这方面一向是个纠结的,其实面具都无太大的差别。 “嗯,我也这样觉着。”她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面具嘴里吐出的长舌头,嗯,很不错! 带着面具看景象的视角很奇特,就像是井底之蛙的有所局限。她突然瞄到远处更加具有特色的面具,然后是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季毓在后边摇了摇头,她家的主子啊。真是…… 第二十二章 夜色温柔 好嘛,结果选来选去的,还是带着自己脸上的那个长舌头的鬼怪面具。所以说,选择困难综合症是真的存在的。 两人一路闲逛,待紫蕙发现自己和季毓已经走散时,她才发现,这些个面具是真的没什么可区分的,一回头全是季毓戴的那种长眉毛的面具。而季毓恐怕是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了。 唉,可怜的季毓,她怎么把她给弄丢了呢? 她提着小小的长形灯笼,走到了湖边的断桥上,桥上人比较少,她一袭白色的身影倒映在湖面上,湖面上划过碧波的涟漪,连带着她的身影也显得张牙舞爪的。 湖面上一艘艘画舫慢悠悠的飘过,这时,一艘画舫慢慢的向她所在的方位走来。画舫挺大,摇曳着的纱帘飞扬着优美的弧度。 这风来得很急,吹得她散下的几缕长发乱了方寸,吹得她手上的灯笼摇摆,吹得她的裙衫层叠飞舞……这风,可真讨厌。她捋了捋发,向人群里张望着,试图找到季毓的身影。 突然的,她的胳膊被一只手固定住了,风中似乎带着芙蓉花的味道,淡淡的,香香的,带着些许的熟悉。 回头望去,那人一袭黑色的衣衫,被风吹得翩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是,若是配上他那诡异的獠牙恶魔的面具,那就显得妖气十足了,更有几分邪魅的诱惑。 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无论是魔是神,总是那么的吸引人。魔是堕落的诱惑,来自地狱。神是禁忌的诱惑,来自上天。 只是……管你是神是魔,这般抓着她可不轻饶! “放手!”她冷着声音威胁道。这般气势,配上她那森冷的装扮,倒也有几分威慑力。 闻言,那人果然放了手,凶神恶煞的面具之下的眼睛有几分冷冽。然后,他的手准确的拉住了她的小手,温暖的手心让她讶异的同时又不禁心生留念。 这种温度,好熟悉啊…… 她微微失神,失神的一刻,他已经拉着她走向了那艘画舫。 “你可知道这般做的后果?”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可是却是好听的让人沉醉。 紫蕙提着小灯笼,认命的跟在他的身后。“你是如何寻到我的?”她盯着他单薄的后背,想着如何应对过去才好,想想便有些头大,有落到他手里头了。 “不要转移话题。”两人行至画舫之上,站定之后,他回过头来看她,那凶神恶煞的恶魔面具恶狠狠的瞪着她,那长长的獠牙仿佛下一刻就要戳破她的皮肉。 “唔,你好像很期待那个后果的样子。难怪这样眼巴巴的找来了……”她有些不安好心的说道,“嗯,既然你这么期待,我也不好让你扫兴而归不是。”她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她踮起脚尖,手吃力的勾上了他的脖颈,仰着头便献上了自己的唇…… 风起,手中的灯笼摇摆着身子,晃悠着晃悠着。 两张面具上的唇似有似无的贴在了一处,隔着面具的唇瓣离得很近很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了一处。 …… “这下可满意了,太子?”一吻结束,她得意的问道。这才晓得原来亲吻一个人这样的费劲,如此,她也不好嫌弃他今日亲吻她时吻技的欠佳。 “公主这般主动,本宫该如实相告吗?”他的眸光有些幽深,掩藏在面具的凶狠之下。 “哦,听殿下的口气倒是有些……欲求不满?”她歪了歪头,面具上的长舌头晃了晃,那面具的下的眸光透着几分揶揄。“还需要本公主再补偿补偿吗?”她笑得像是个不良少女,虽然戴着面具,无法看出她的笑颜,但这笑声已经透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无需。”将臣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进了画舫,“欠了多少,本宫会亲自要回来。” 留下一脸疑惑的紫蕙在外边吹着冷风。 “对了,季毓……” “玉稳已经下去寻了。” 那边,季毓拎着手里的长眉毛在四处收寻紫蕙的身影。她有些慌张,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家的主子。这人生地不熟的,自家主子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好? 不对,自家主子欺负了旁人可怎么好? 她兀自焦急着,没发现一道可疑的身影正在向她靠近。倏地,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这位小姐,怎么一个人呢?可有兴趣与在下一同去游湖?如果小姐愿意的话,在下将不胜荣幸。”那人油腻腻的看着季毓,眼神迷离于她冷艳的面容。 他戴着白色的面具,只眼洞洞出画了一圈浓厚的黑眼圈,看上去不吓人,倒是有几分的滑稽可笑。 远处,青面鲤鱼面具的男子终于锁定了目标,目光也纠结于油腻男子搭在季毓肩膀上的咸猪手。正待他要抬步走过过去,那边却是发生了轰动一时的场面。 只见季毓扯了笑容,一声冷笑,那油腻的男子下一秒已经是被一个过肩摔趴到了地上,整个人不住的疼痛的**着,闻者皆是目露震惊之色。 “你……你做什么?我不过是看你一个人,好心请你游湖的罢了,你怎么……”油腻男子的面具已经掉了,露出了一张印着面具红印子的脸。脸长得不怎么出色,小眼睛,薄唇,可叹的是他鼻孔之下的红色血迹。 “打的就是你这个无耻之徒。”季毓冷冷道。然后冷漠的走开了。 青面鲤鱼面具的男子跟着季毓走了过去,路过油腻男子时很不小心的踩了上去,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这样警惕小心的,很好!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跟着他身后的侍卫皆是很疑惑,他们主子这是要干什么啊?讨打吗?可见刚才季毓那一个过肩摔给了他们很深的心理阴影。 薛玉稳悄悄的跟了上去,从后边慢慢的接近。就当他的手将接近季毓时,很不幸,季毓已经转过了身来,直接给了他一拳。 “啊!”一声惨叫,薛玉稳很不幸的被打了个正着。 “小世子,怎么是你啊?”季毓甩了甩自己的拳头,这才发现打到了一个熟人。 “季毓姑娘,你的拳头好生厉害。你的手疼吗?”薛玉稳捂着自己的眼睛,虽然有面具遮着,可是他的眼睛还是没能幸免被打中的命运。 “我的手?嗯,很好啊,还是那么硬,打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季毓认真的点了点头,“就是小世子你的眼睛好像……”她拉开了他的手,取下了他的面具,果然,他的眼睛很悲催的被打成了黑眼圈了。 “没事没事,本世子没什么事。”他逞强的挥了挥手,可是真的好疼。 画舫之上,纱帘翩飞,在夜色下渺渺。 彼时,紫蕙正坐在画舫上吃着点心。长舌头的鬼怪面具被她扔到了一旁,对面的恶魔面具依旧挂在将臣的脸上。她扫了一眼沉默着批看公文的将臣,“太子是很喜欢这个恶魔面具吗?一整晚戴着也不离脸的,是能保暖还是提高颜值?”她忍不住调侃道。 “想本宫取下来?”将臣头也不抬的,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是算了吧,殿下随意。”她继续吃着糕点,看着他戴着面具也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果然气质东西不是外物所能改变的,就如将臣。 安静了一刻,她的指头开始在桌子上打着节拍,“本公主一直想问问殿下,究竟是为何会来庆州?”难不成真的是为那逛青楼的断袖将军和钦差大人?可是,他不也被人发现逛青楼了嘛!这下可是打下平局了。 “想知道?”将臣抬头扫了她一眼,复而继续低头看公文。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是一个局,同样,本宫也在布一个局。”如此回答,紫蕙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 “嗯,虽然你的回答有点抽象,不过本公主大胆猜测一下。嗯,是有人故意引你来庆州,引你入局。你和那个断袖将军好像很不合,引你前来的幕后黑手应该也是那个断袖将军的死对头。……就算不是死对头,也是想借你的手对付他。而你呢,将计就计,对方是谁你心知肚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玩花样……”她撑着头推测着,面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有些纠结。 如此说来,将臣果然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呢。 可是…… “可是,在千香阁的时候你暴露在了那断袖将军和钦差大人的眼底,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有把柄在他们的手里……”她自言自语的,撑着头苦思冥想,“哦,对了,你说过……” 他不敢说,说了也没人信。 他翻动公文页章的手已经停顿,一丝异样的情绪泄露了出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然后,公文崭新的一面翻了过来。 “果然是本公主想的这般啊。”她有些豁然开朗,继而看着认真批阅公文的将臣,“还以为殿下至少会夸本公主聪明呢,真是让人失望。”她有些幽怨的表示着。 第二十三章 断袖的传言 夜色深了,听着那隐隐的呼吸声,平稳而安静。 明亮的灯光下,他放下公文,起身走向那睡熟的人儿。伸手将她小心轻柔的抱起,睡下的她就像是只乖巧柔顺的猫儿,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欠本宫的,本宫会一点不少的要回。”话中透着霸道和温柔,语调是淡淡的,如此更显可贵。 将她置于画舫内室的大床上,刚落到床榻上,她却是想往他的怀里靠,如此暖和,可比那冷冰冰的床榻好上不知多少。将臣伸手替她拉了锦被,她这才抱着被子依偎了过去。 将臣无言。 回到桌前,长舌头的鬼怪面具正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以及面具旁散落的糕点屑。 他取下自己面上的面具,与那面具放在了一处。 “主子,不出您的所料,张舜将军已经启程回应城去了,并捎信致轩王说有要事相商。”如影随形的暗影卫跪在远处,纱帘飘动之外是他的身影。 “嗯。” “另外,阎教的人这段时间活跃频繁,可能会有大动作。自从上次他们设法绑走公主殿下之后,与戚王之间的关系便密切了起来。” 他站在桌前,眼眸久久的定格在那长舌头的面具上,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觉着眸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的三皇兄,这是与虎谋皮。 顺着河道,他们预计坐船到皇城与尤旻他们会合。 碧波翻腾之上,风是飕飕的。 紫蕙端着热气腾腾的鱼汤走进了船舱里,那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风范。待鱼汤在桌上放定,那边看书的将臣才抬起了头看向了这边。 “本公主有没有告诉过殿下本公主厨艺很好。”她拍了拍手,贤妻良母的风范荡然无存。 待一桌饭菜全都见了盘底,紫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许久不下厨,手艺到底还是没有生疏的,做出来的东西还是那么的色腥味俱全。 “嫂嫂,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厨艺,太厉害了。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鱼汤呢……”薛玉稳抚着自己的肚子,意犹未尽的说着。只是他的左眼之上那明显的黑眼圈让人忍俊不禁,饶是紫蕙也是不由的笑了。 “小弟啊,谢谢你的夸奖。”唔,到底是季毓下手重了些。 “嫂嫂客气了,以后我可得多去太子表哥府上蹭吃蹭喝了。”薛玉稳下意识的用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表情有些奇怪。 闻言,紫蕙是挑了挑眉,说到将臣,不晓得是他吃饭就是饭量小,还是她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一顿饭下来他吃的是最少的。就连她引以为傲的鲜美鱼汤他也只喝了一碗,这是怎么个意思? “太子是不舒服吗?胃口这么小?”她决定为自己的厨艺讨个说法。 将臣抬头看了看她,饶有深意的说道,“这样你才能欠本宫更多。”他的视线中夹杂着几分道不明的深意,那口气却是风轻云淡的。 “……”欠他更多?更多什么? 饶是她一向聪明,也被将臣这段抽象的话弄得头晕了。 经过几日河上的漂流,他们终于是与尤旻的送亲队伍碰上了头了。所幸在他们离开的日子里一切安好,值得一提的是,蒙国王子已经先行离开。 只是,他们的行踪似乎已经是无法隐瞒的了,毕竟未七知道他们离开了这么久了。 不过,管他呢! 昔国的皇城——应城,提到应城便让人油然心生敬畏之情。毫不夸张的说,昔国是个强大的国家,位列各国之首。如今昔国太子大婚在即,雨国的和亲公主也即将到来,城中更显一片喜气洋洋。 只是……当她漫步应城街头时,这情况便有些不对了。 “听说了吗?太子竟然上青楼去了,就是庆州那个有名的千香阁……” “是吗?饶是咱们睿智的太子殿下也是个风流的人啊,真是没想到啊……” “瞎说些什么呢!太子殿下可是在迎接雨国公主的路上,怎么可能跑到庆州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和亲本就是那公主一厢情愿的,竟然是苦苦的等候了太子殿下六年之久……虽然是个痴情的,可咱们太子那可是冷清出名的,那公主真是苦了……” “这样说来太子上青楼是真的了?” “那可不,而且据说太子上青楼不是为了天香姑娘,而是为了并清公子,就是那个颇有才气的小倌。”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是个断袖……” “喂,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快来人呢,这儿有几个不长眼的在编排咱们的太子殿下呢!”一声怒喝打断了几个人的八卦,接着就是被周边几个老百姓给狂风暴雨的海扁了一顿。 这架势,也是对太子拥护的! 可是,就算如此,谣言还是满天飞,如疯长的野草,烧不尽。 令紫蕙惊讶的是,就算谣言如此,传的有模有样的,但大多百姓还是当做是不着边际的混话,对着骂骂咧咧几句之后便没再理会。 看来将臣很得民心啊!让他们对真相视而不见! 只是…… “主子,谣言中所传的‘雨国公主痴心等待太子殿下六年,终于得以和亲’是什么意思?”对于此等不实言论,季毓顿时冷下了脸来。 对啊,什么意思? 紫蕙扒拉着自己的袖子,脑中满是疑惑。她一袭简单的男装,因着应城还下着雪,她穿的便厚实了些,外边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披风,将她衬得更是娇小了几分。 话说,她紫蕙好歹是一国的公主,还是来和亲的太子妃,如何就是那个热脸贴人冷屁股的痴情公主了?这谣言究竟从何而来? “可不是吗?咱们的太子可是独宠着府里的侧妃娘娘呢,这都六年了,愣是没有纳过一个妃一个妾,连通房都没有。那和亲的太子妃岂不是个痴情的吗?纵然太子殿下这般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还不是借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将侧妃娘娘往下压,真的是……” “照你这样说,太子如何能是个断袖呢?府里可还有一个侧妃娘娘呢。入府五年都盛宠未衰。”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正所谓掩耳盗铃嘛,侧妃娘娘说不准只是个幌子呢……”有人凑过来嗤笑一声,然后便是一番的长篇篇大论,像是要坐实了将臣的断袖之癖。 紫蕙在一旁喜滋滋的听着,目前的情形已经很明确了,谣言有两种,一是,关于力挺太子侧妃而贬低太子妃的言乱;二是,散播太子是个断袖,破坏他的声誉。 很显然,这两拨人都出自不同人的手笔,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一是,搞臭太子妃,二是,搞臭太子。 唔,好嘛,果然是对’落难夫妻‘啊。 而且,很显然,这两个谣言的幕后指使也是不同的,只是碰巧这两伙人碰到了一起,然后便是一番铺天盖地的,太子太子妃的谣言。不同的目的,类似的谣言,一个得利的是太子侧妃,一个得利的是皇储之争的人。 将臣这是后院起火,前院在看热闹的节奏啊。 有趣有趣儿。 “主子,这档口了,你还笑得出来?”季毓无语的看着自家主子,寻常女儿家最要紧的便是名声,可是她家主子倒是好,还笑得出来,也是另类了。 “紫蕙,这你就不的懂了吧。所谓火烧眉毛也要镇定如山。不过是谣言罢了,本公主何须放在心上呢。你且放宽心。”她漫不经心道,心里头确实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小公子?”正想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中。抬眼看去,不看不知道,却是那个断袖的将军!唔,今日可算是出门没看黄历了。 他一身常服,俊朗的面容透着几分儒雅。只是那淫邪的目光不改,将他身上的几分正气也衬得很猥琐。一国将军有如此风范,也是让人叹为观止了。 “怎么,是将军认识的人?”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也是一袭常服,长相没什么特点,只是那一双眼长得颇有几分风流,看向她的神色也透着几分打量。 “王爷,他就是本将所说的那位小公子,庆州遇到的那个……妙人儿。”最后三个字咬字清晰,语调中却透着几分暧昧的基调。 “哦,是太子皇弟的……”那王爷意味深明的笑了起来,眼底盘算着什么。 这两个人,当她是死的吗? “原来是断袖的那位公子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断袖的将军?”她扯了扯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映入了张舜的眼中,这俨然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对于张舜来说,他身为一国将军好男风却是很不妥。可是,他天性如此,看到紫蕙这般的尤物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这小公子同太子有所牵连,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势在必得。 凭什么将臣生来便是天之骄子,而他偏偏就是不愿意服气。 将臣得民心又如何?如今他可是一个断袖,这是他亲眼所见的,还能有假不成? 第十五章 巧辩蒙国王子 “本王何曾有这个意思,公主不要曲解了。”他皱着眉头看着紫蕙,一张好相貌被他给弄得皱巴巴的,紫蕙看着是着实的可惜,“王子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的,怎么这样愁眉苦脸的?”她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帖,可是她又表现的很正经,这般下来弄得未七有些捉摸不定。 看紫蕙轻轻松松的就将脾气火爆的未七王子给说得哑口无言,薛玉稳的心中那叫一个佩服。“嫂嫂,今后我就跟着你学习口才吧,嫂嫂刚才真是厉害,看未七王子的脸色都黑的不能再黑了。” “小弟,你是个男子汉吗?” “嗯,当然是啊,难道嫂嫂看不出来吗?” “男子汉该学的是口才吗?以暴制暴才是一个男子汉速战速决的根本之道,婆婆妈妈的能顶个什么事儿。人家一拳上来,你牙都掉了还说什么。” “牙掉了没事,脸还在就行。”薛玉稳如是说道,对自己的颜值不是一般的自信。 “你的脸能看吗?”紫蕙抬眼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自此,薛玉稳便深受打击了,他励志要做一个以暴制暴的侠客! 此行遇到蒙国的未七王子,若说不是刻意倒也可以算是一个巧合。巧合就是昔国和雨国的联姻,两国联姻可不是个小事,国帖是早早的就发送到了各国手中。只是时日尚早,蒙国王子可算是来得早了些。 “与那蒙国王子一道倒也有些意思。”她手上拿着那条长鞭,对于自己今天的一展身手有些意犹未尽。 小白趴在将臣的腿上,嘴里吃着苹果发出沙沙细碎的声响。将臣低头喂着小白,没有言语。 天色暗了下来,一行人马在荒郊野外寻到了一家客栈。此处本就偏僻,四周鸟无人烟,夜色下来更显得寂静的很。客栈不大,马车一进入院子便没多大的空闲了。随行的侍卫就将客栈里里外外的给站满了一圈,这阵势可是将客栈掌柜的惊得不轻。 嗯,这客栈却是有被踏平的可能。 “各各……位贵人里边请,小店简简……陋实在……”穿着朴素的小二抖着牙床磕绊的说着。 “各位贵人,小的……小的是这儿的掌柜,不知……各位贵人有何吩咐?”年长的掌柜就显得沉稳了许多。 一番妥帖的收拾,院子里点起了火,开始烤起了野味。 “看,嫂嫂,这些可都是我今天打到的猎物。”薛玉稳坐在火堆旁还不忘像紫蕙炫耀自己的成果。 “嗯,可见小弟箭术的精湛。”她漫不经心的夸赞着,实则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烤制的野味上了。那眼珠子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再配上那淡淡的眼神,透出了几分可爱。 “那是,怎么说本世子也是从小经过言传身教的。不过看嫂嫂对箭术有几分推究……嫂嫂用弓箭的架势还是不错的,若是让太子表哥教授一番,想来嫂嫂的箭术也是能有一番不错的进步的……”正说着,一手托着黑雕的蒙国王子却是从门外走了进来。值得一提的是,那只黑雕的翅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看着不甚滑稽。 “紫蕙公主。” 比起未七王子今天一直黑着脸,现在的他就显得正常了很多,眉眼间平静了下来倒没有那么凶神恶煞的了。他一袭黑色的常服,衣服上透着纱织的蟒蛇图案,倒显得几分诡异。 紫蕙是抬手敷衍的向他打了打招呼,眼睛继续盯着滴着油的烤肉。 “仔细一看,公主是比六年前的模样更加的水灵了,脸也长开了,莫怪将臣太子甘愿等公主六年也要迎娶。依着本王看,这六年的等待也是值得的。”他的眼神肆意的再紫蕙的脸上滑动,探究中带着可以的轻佻意味。 终于,紫蕙是抬头看他了,眼神有些玄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旁的薛玉稳就有些激动了,“未七王子,你竟然调戏我们昔国的太子妃,你……我太子表哥可还在这儿呢……”说到这就被未七的眼神给吓到了,明显的底气不足。 也是,他的太子表哥还在马车里睡大觉呢。 “六年前?没想到未七王子还记得呢?”她有些疑惑的偏着头,心里是明白这蒙国王子到底还是记仇的,“以本宫的记性,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晚宫宴上的小胖子,那个敢当要将本宫‘金屋藏娇’的小胖子。可是呢,那个小胖子当晚就遭了报应了,被人给揍成了猪头,最后是火急火燎的回蒙国了。这些年不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暗自疑惑着,心中倒是颇为感叹的,这蒙国王子如今是人模人样的,当初的小胖子哪里能与之相提并论,感叹时光对他的温柔对待,就是人欠收拾了些! 她这看似无心的一说真真是在当众打了未七的脸,提到蒙国字样,听者谁都能反应过来那小胖子是谁了吧。 闻言,未七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顿时又黑了。 “谁这么没眼力劲儿,竟然敢调戏嫂嫂。嫂嫂,那个小胖子到底是谁啊?”偏生薛玉稳却没有反应过来,立刻义愤填膺了起来。 “咳咳……”一旁的季毓忙不慌的被他的话呛了个着。 “季毓姑娘,你没事吧。” “小弟,你长点心眼吧。”她摇了摇头,看到未七那憋屈的脸色,心里是痛快了。 只是,她这样欺负他,真的好吗?那是当然好的!她就说了,与未七王子一道也是挺有趣的。 终于,紫蕙是抬头看他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旁的薛玉稳就有些激动了,“未七王子,你竟然调戏我们昔国的太子妃,你……我太子表哥可还在这儿呢……”说到这就被未七的眼神给吓到了,明显的底气不足。 也是,他的太子表哥还在马车里睡大觉呢。 “六年前?没想到未七王子还记得呢?”她有些疑惑的偏着头,心里是明白这蒙国王子到底还是记仇的,“以本宫的记性,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晚宫宴上的小胖子,那个敢当要将本宫‘金屋藏娇’的小胖子。可是呢,那个小胖子当晚就遭了报应了,被人给揍成了猪头,最后是火急火燎的回蒙国了。这些年不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暗自疑惑着,心中倒是颇为感叹的,这蒙国王子如今是人模人样的,当初的小胖子哪里能与之相提并论,就是欠收拾了些! 她这看似无心的一说真真是在当众打了未七的脸,提到蒙国字样,听者谁都能反应过来是谁了吧。 闻言,未七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顿时又黑了。 第二十四章 整个就一变态 “小公子还记得我呢,我可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真是缘分啊。”张舜笑了笑,表情在紫蕙看来更显猥琐了。一个猥琐的人,无论怎么表现都是猥琐的! 只是,被一个断袖惦念着,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真是不晓得这断袖将军是如何上阵杀敌的? “怎么,你身边这位是你的新宠吗?这般看下来将军你的眼光委实是不怎么样的啊。这长相,这身段,本公子可是瞧不上的……”她打量着个被断袖王爷叫做王爷的公子,皇族的气质似乎是欠缺了点,若是往将臣身边一站,那可算是渺小如烟尘了,风不吹都得散了。 “放肆!”轩王被她的话气得不轻,‘放肆’两个字脱口而出,倒是显现出了些许的……嗯,勉强算是气势吧。不过,放肆?放什么肆啊! “王爷,息怒,何必与小公子计较呢。他毕竟年岁小……”断袖将军微微一笑,挡在她的身前像是个保护者的姿态。比之那王爷,还是断袖将军比较有气势,猥琐的气势。 “小公子?你为何一直叫本公子小公子?难懂本公子看上去很小?”她心里盘算着什么,对付这个断袖将军就是要引蛇进洞。 “公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啊,倒是没问过公子的大名呢。不知道小公子的名号……”断袖将军像是个诱拐小孩子的坏叔叔,笑得很不得体。 “其实本公子也才十五岁。”紫蕙眨了眨眼,表现得很无辜。装嫩嘛,谁不会啊……身旁的季毓不由的咳了声清清嗓子,她这是情不自禁的表现。 看自家主子若无其事的装嫩,她很无语可以吗? “啊,真是失礼了,本将张舜,这位是轩王殿下,当今的五皇子。不知公子……”显而易见的,就是要打听她的名字。 这断袖将军还真是不死心呢! “是张舜将军和轩王殿下啊,刚才失礼了,本公子大名横……花心。”横花心,很花心! “原来是横公子,不知道横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同太子殿下在一处吗?”张舜不疑有他,他试探的问着,眼底炽热而暧昧的目光交织着。 紫蕙暗暗觉着手痒,很想抽出随身的鞭子将他狠狠的抽一顿。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惜可惜了些。 “你们那个太子啊,我与他不过是‘露水夫妻’,现下他不是要回去成婚了嘛。没办法,我们也只能分道扬镳了。而且,他那和亲公主本公子也是见过的,长得确实是倾国倾城的,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这般下来,本公子也是甘拜下风的。就算是本公子认输好啦。”她自夸起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直听得身旁的季毓又轻声的咳了声。 主子,你这样自夸自卖的真的好吗?可惜,季毓的心声紫蕙听不到,也没空去听。 张舜听罢,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而身旁的那王爷眼中也交织着一个称为阴谋的东西。 紫蕙不动声色的看着,想着将他们一锅端了。将这一锅的干货炖成烂泥送给昔国的皇帝老儿,相信是个不错的见面礼吧。 “横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公主再如何的倾国倾城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罢了,哪里值得公子你如如此赞不绝口的。那公主今年已经是二十岁的高龄了,而且也是对太子痴心等待了六年,我们昔国才勉强收了她做太子妃的。”张舜对她殷勤的递了递眼色,似乎表示他还是站在她那一国的。 殊不知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很好,好的很! 她这个老女人…… “只是,公子也别担心,那公主大概只能守活寡了,谁让咱们太子毕竟是个断袖啊……横公子,你说是也不是?”张舜继续说着,像是在为她出气一样。他不知道的是,这明明是在加气才对。只等紫蕙爆发的时候,后果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对了,本公子方才听到关于你们太子殿下的事情,是将军你传播出去的吧。”她挑了挑眉,极具男子风范。 “这个……公子莫不是想为太子……”张舜支吾着。 “本公子只是想告诉两位,本公子虽然同你们的太子是和平分手,可是心中难免不快。你们这般倒是为本公子出了一口气呢,我还要好好的感谢两位呢。”看她这个‘老女人’怎么玩死他们! “公子这样说,可愿同本王去参加今晚宫里为雨国公主准备的接风宴,在宴席上公子好亲自出一口恶气才是。”那王爷循循诱导着,语调里很是为他着想的样子。 唔,真当她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呢……不对,十五岁的小公子呢!不过,也正是这样他们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恨恨地将一军。所以,千万不要试图去欺骗一个小朋友,因为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小朋友其实是个真正的腹黑。只等在背后给你一刀子,结果了你! 且不说她如果真是那个‘横花心’,去了宫宴有没有命出来。就是她有命出来也没命活着离开应城吧,毕竟这王爷看着还是很阴狠的,不是个善茬儿。人命什么的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也罢,便与你们走一走便是了。若是成了,本公子既出了口气,还说不准那和亲公主就此不嫁与他了呢,本公子也好讨她回去做媳妇。谁让她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呢?她也该有自知自明才对!”她说得郑重而认真,尤其是那最后两句的反问句说得很随意,很认真。 这人整个就一变态啊! “你不是断袖吗?”张舜的眉毛抖了抖。 “只怪那公主长得太美,本公子心痒难耐,这也是身不由己啊。”她叹着气,语气中有些无奈,“而且将军要知道,我与那公主算是情敌,都说情敌相对分外眼红。可是如果我一个劲的诋毁那公主的容貌,说明那公主长得还不错。可若是身为情敌的我一个劲的夸那个公主,不是因为本公子大度,而是那公主一定长得惨绝人寰的美!” “这样啊,相信横公子的愿望一定能够达成的。便是那公主不愿意,本将军也会让公主如愿以偿的。”张舜顺着她的话说着,那公主美不美的他倒是没兴趣,只等着公子点头同意和他们去揭发太子的真面目。 所以,现在说些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公子最后是属于他的! 紫蕙深深的感到了一阵恶寒,这断袖将军也是够恶心够恶毒的,果然,对他不能心软啊。 就这样,紫蕙跟着轩王和那位断袖将军上了贼船。不过到底是谁上了谁的贼船,这个还需要好好断定一下。紫蕙暗暗的勾了勾唇角,这一出好戏该怎么去唱呢?怎么唱才能精彩绝伦呢? 一路上断袖将军对她大献殷勤,身为女子的她不可能不为所动,当然不可能是心动,她是真的很想将这断袖将军给胖揍一顿,内心的暴力因子已经蓄势待发的跃跃欲试了。 可是,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对,正所谓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算是圆满。她也算是给断袖将军一点圆满了。 一行人进了昔国皇宫,宫殿辉煌肃穆,那惊人的气势让她这个小公子也是惊了一跳。她装作一本正经的小公子,对着陌生的宫殿深感新鲜感,不住的发问道。 “天哪,原来这就是皇宫啊,果然是贵人住的地方啊。”她不由的惊叹道。 也确实是新鲜,这皇宫比之她生活了多年的雨国宫殿是新鲜多了。不熟悉的楼道,亭台,走道,也值得细细的看一看。 因着今晚是要为雨国远道而来的紫蕙公主接风洗尘,宫殿的肃穆之上笼罩了一份喜气洋洋的氛围,红色的绸缎照在宫灯上肆意的飞舞,红艳艳的像是血染红的。 夜色之下的渲染,红色更显夺目,璀璨异常。 夜色正佳啊,她抬头看着朗朗黑夜,黑色给了她一双睿智的眼睛,以及聪慧的头脑。 紫蕙转动着脑筋,觉着为了待会儿给他们更加重重的一击,她有必要在现在说点什么来调调味儿,调味儿啊,有助于推进剧情的发展不是吗? “奇怪,本公子觉得这事儿怎么有点不对呢。”她站定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显现出了恍然大悟来。,“王爷,将军,你们可别欺负本公子年岁小啊。我这次进宫恐怕是有去无回吧。”她笃定的,气势有几分得知真相后的冷冽。 照理说,她现在说这样反悔的话是不妥的,可她要的就是这个不妥。先与他们翻一翻脸,让他们的心情跌宕起伏一下,然后再给颗甜枣安抚一下,相信这效果是事半功倍的。 要说呢,谁让他们当她是个傻小子的忽悠呢。可惜她不是个傻小子,不会任他们摆布,到最后还给他们数钱。 第二十五章 引蛇入洞 “怎么会呢?横公子多虑了。”断袖将军安抚道,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唔,在他们的眼里她可不就是一个好骗的孩子吗? “是本公子多虑了吗,恐怕不是吧。”她仿佛是不知道危险降临,自顾自的说着,“若是本公子揭穿了你们太子殿下的断袖之癖,你们的皇帝能饶得了本公子吗,会将本公子五马分尸吧。就算他大度好了,你们的太子殿下能饶得了本公子吗,恐怕我会被他杀了解恨呢。说来说去,本公子的性命堪忧啊。” 嗯,还有一点,他们也一定会将她除之而后快! 她只是去说一句话,可是呢,会有三方势力想杀她! 这个结果是何苦来的呢! “果然不是个蠢笨的,也难怪张舜将军一直在本王面前提到你。”轩王阴沉着一张脸,一双阴鹫的眸子盯着她瞧。 “这般说来,本公子的猜测是对的了。那本公子还是不要去那个宴席的好,虽然对将臣很不爽,可本公子可是个惜命的。”她表现出了退怯的意思。 “小公子别怕,本将军会保护你的。”张舜一张恶心的嘴脸看着她,一脸的柔情蜜意,直看得她心里盛怒,想揍他的心更加强烈了! “呵呵,横公子认为你现在有转圜的余地吗?”轩王的声音中带着威胁和势在必得。 哟哟,已经开始露出真面目了吗? “我为你们做事,难道本公子还不能向王爷和将军要一个保命的保证了吗?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些皇族还把人命当做人命吗!”她这般说话,确实像是个莽撞的小公子。 “横公子此言差矣,你何曾是为我们做事,不过是公子心中对太子不甘,想要为自己出口恶气。而本王和张将军不过是为公子提供了一条路而已,各取所需罢了。”阴险的嘴脸已经显露出来了。 “小公子别气,本将允诺保公子平安无事……”见两人越演越烈的,张舜想要从中做好人,两不得罪。轩王同他是一个阵营的,自然不好伤了和气,而横花心公子是他看上的‘男色’,自然也不好惹恼了。 只是,她现在俨然是在‘气头上’了,哪里肯听他的话,听了他的话,这场戏如何演下去? “好,王爷说得极好,那本公子不干了!哼,就此别过!”这般做派,确实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年才有的。 “公子是想现在就横尸宫里是吗?”轩王看着她作势要走的动作,冷哼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的跟着我们走,要么本王心中就送你上路。” 他这是算准了她不敢走。不过,按常理推算,她这个小小少年确实是不敢一走了之。若是走了,这戏如何进行? “王爷,你这是……”断袖将军又想做好人,语调之间有些为难。 “好了,张将军,不过是个小少年罢了。待事成之后他若是还有命在,随你处置便是了。依本王看,你这般宠着他,以后若是骑到你头上去了那还了得了。”轩王不以为意道。 “王爷说得在理。”张舜了然的笑了笑。 紫蕙暗暗弯了弯眉眼,小看她的后果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哦! 如此盛大的宫宴,轩王他们自然是不好直接带她进去。再者,若是让太子殿下发现了,他们可能就会得不偿失。她肯定会还没见到皇帝就会被太子的人给解决了。当然,这是轩王他们的顾虑之处,于紫蕙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 他们两人先行进入了宴席的宫殿,着人盯着她。走时,张舜还颇有几分留念,“小公子莫要生气了,本将军心疼。待此事成功了之后,本将军定会好好补偿于你的。” 她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好生气的,他心疼,待会儿让他屁股开花的疼!还是那种悔不当初的疼! “季毓,快动手吧。”待轩王和断袖将军走了之后,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那个轩王和断袖王爷真的让她有点肝疼!不对,是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是。”看守她们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倒地了。 想困住她?真是痴人说梦! “出来吧,带本公主去见你们的太子殿下。”她对着房梁喊道,季毓早就发现了有人跟着她们,但对方如同鬼魅一般难以见其真身,她断定应该是将臣的暗影卫。 话说,他的暗影卫到底是保护她,还是监视他? 房梁上没有反应,她挑了挑眉,她说话不管用是吗?果然啊,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吗? “你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解释,公主?” …… 宴席已经开始,只有两位主角还未到场,将臣太子和紫蕙公主。 “太子殿下和雨国公主怎的还没来?”高座之上的美妇人对内侍问道,那发髻之上的珠翠晃晃悠悠的。这是昔国的皇贵妃,越氏,戚王的生母。 “姐姐急什么,皇上和太子殿下都不急呢。”一旁艳丽的嫔妃笑出了声来。她一袭碧青色的长袍,华贵无比,脸上画着淡色的妆容。此人是轩王的生母,纪贵妃。 “妹妹说笑了,本宫何必急呢。只是时辰快到了,有些担心罢了。”皇贵妃一副大方得体的贤淑,不卑不亢的正宫气势。 “娘娘说得是呢,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乱子,那就不好了。”一旁的妃嫔附和着。 “妹妹可不要乱说话,太子殿下如何会出乱子呢?”纪贵妃若有所指道。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可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还未落,外边便传来了内侍的高喊,“太子殿下到!” 一袭冷色黑袍的男子踱步而入,温润玉质的发冠,墨色的长发被端正的固定在头顶。一身的清冷,俊美的脸庞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华,冷冷的,就像是外边寒冷的夜色。 群臣起身见礼,他步入殿中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如此风华,无人能及。只是单单看着这个人,就觉着气势盖过了一切,包括他惊人的容貌。 “臣儿免礼。”皇帝的声音很显威严,虽然称呼上算得上亲昵,但那语调却也是同将臣如出一辙的淡漠,一双尖锐的眸子很是精明,就像是一只猎鹰。 将臣入了座,群臣这才坐下。 “公主为何还没来?”皇帝看向将臣问道。 “回父皇,公主随后便到。”也不过多的解释,那清冷的面容让人不好相问。 因着公主还没有到,席间便冷寂了下来。这个夜宴原本就是为了紫蕙公主接风洗尘而操办的,主角未到场自然热闹不起来。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张舜站起身来,此时神色很是庄重,倒也有那么几分将军的军容来了。 皇帝点了点头,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来。 “这件事情……微臣听闻民间传言,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事关一国太子的威仪和尊严。这………微臣是无乱如何也不会容忍的,相信陛下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掷地有声的说着,态度很严肃,不知情的还以为真的是有什么大事件,这般的维护太子殿下。 “究竟是何事?”皇帝面色如常,见将臣没有什么反应,便看向了张舜。 “回禀父皇,此事儿臣也有所耳闻。民间传言,太子殿下在迎接紫蕙公主的途中去了庆州的千香阁,而且还寻了阁中的并清公子饮酒作乐。传言之中,纰漏了太子的断袖行径,令人发指。如今应城里都传开了,此等传言实在……有失皇室的威仪。可是若是继续传下去,恐怕会引起不好的反应。”他略有停顿,话中之语不言而喻。 群臣开始窃窃私语,这个传言他们自然听过了,对其的真实性并没有深究,太子那般风华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这点他们是深信不疑的,所以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轩王竟然当众说出来,还是当着皇上的面。这未免也太过大胆了些,这是置太子殿下为何地啊。 不过,张舜将军从来对太子殿下都是不对盘的,一个将军对太子有什么不满的确让人奇怪。按理说,太子为人处世干净利落,不偏不倚的公正廉明,乃是群臣所向才对。 而且,此时又将轩王给牵扯进来了,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有确着的证据,胸有成竹的挑起了事端。 一时之间,群臣们感想万千。 “此事实在关乎皇室的尊严,太子殿下乃是一国的表率,未来的储君。微臣希望陛下彻查此事,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张舜如是道,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非给太子一个交代。言语间有坐实太子上了青楼,且还是个断袖的嫌疑。 一国太子是一个断袖,这于子民于皇室都是个莫大的事端。如是此事坐实了,张舜此举无疑是个铁面无私的为国家为皇室着想。可若是又是偏颇的胡编乱造,那可就是欺君罔上,藐视太子藐视皇室的大罪了。 一时之间,群臣热议。 第二十六章 好戏开演 张舜的言语太过直白,这对太子殿下无异于是一个挑衅! 挑衅太子殿下,张舜身为一个将军未免太过无礼了些。一个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一个是朝廷得力的武将,一个是国家的未来,一个是一国所不能缺少的。 殿上一片安静,众人目光不由得放在了太子的身上游移,只是那清冷的目光微微一扫,众人惊得低下了头。 “皇上,张将军这话说得有些不妥。”皇贵妃皱了皱眉头,一身华贵的气度显现出来。 “确实是不妥,如此直白笃定,未免太过自信了些。若是弄到最后是张将军弄错了,岂不是自打脸面了吗。而且,太子的脸面何在?”高座之下的戚王点了点头,他一张素白的脸上显现出来的是些许的不着调,说话也是说得不怎么庄重,显得很随性。 “皇上,皇贵妃娘娘和戚王殿下所言不错,张将军此言纯属无稽之谈,可笑之极!”下座的一品大臣站起身,一脸怒意的看向了张舜,“民间传言岂能当真,张将军竟然还拿到这宴席之上来侃侃而谈,也不怕污秽了陛下的耳朵。而且,满朝文武都知道张将军凭着自己战功赫赫,一向对太子颇有微词。将军此举不知意欲何为?” “大人此言差矣,这般大事本将军难道会因为一己私欲而对陛下谎报吗?民间确实是有此传言,所谓无风不起浪。再者,口说无凭,本将军可是有证人的。”张舜不为所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证人?看来张将军是早有预谋啊,这般所作所为足以可见其用心的险恶了。” “本将军不过是想将事情查清楚,也好弄清其中的是是非非。大人这话明摆着是在偏袒太子……”张舜不依不饶道,一脸的胜券在握。 “不必多言。”将臣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是不可置疑的语调。顿时,众臣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只见那位年轻的太子殿下微微抬起眼,扫了一眼言辞激烈的二人,“将军今日打的可不是本宫的脸面,是整个昔国的脸面,还有雨国公主的脸面。” 他的话一针见血,既不申辩也不斥责,而是提出了最紧要的问题。 “微臣自然明白。”张舜郑重道。这般倒是流露出了些许的狂妄来。就算打了太子的连麦那,整个昔国的脸面,以及雨国公主的脸面他也在所不辞。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随后在皇帝的默许下派人去请传说中的证人。 殿内的氛围有些微妙,有道是静观其变。毕竟两方势力虽然相差悬殊,但皇帝的态度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源。 “紫蕙公主到!”外边一声尖锐的禀告。 一袭红袍的美人缓缓步入,扰乱了这安静地大殿。 一袭华服迤逦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缓步而入,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仿佛是步步生莲。金色的牡丹花绽放在身后迤逦的裙摆上,头顶左右两侧的红色珠翠随着她的行走晃悠着,为美人添上了一丝别样的风情。 紫蕙不动声色的将高座上的帝王打量了一番,黄袍加身颇具威仪,那双炯炯的双眸更显神采奕奕,却也透着一抹熟悉的冷冽。此人,果然是将臣的父皇,两人确实相似,神色形不似,一般的独特气势。 嗯,此番她的目的可不是来看将臣的老爹的。不过,将臣的老爹和将臣确实很相像,让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唔,该是办正事的时候了。 想至此,她余光终于扫到了一脸异色的断袖将军,见他所坐的位置还不低,想来地位还是不差的。这样,倒是更有趣儿了!若是对手太过弱小了,就算她赢了也是挺无趣的。可是呢,若是对手是个难得的对手,还是个地位不低的对手,那么当他跌入低谷的落差就会显现出来了。 然后她的余光在扫到一脸淡然的将臣,嗯,那才是真正的高位!也难怪断袖将军总是很……嫉妒他的样子! 不过放心,断袖将军是蹦跶不了多久了,就先把他这可毒瘤和铲除了吧,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如何。哼!竟然还敢肖想她,实在是死一万次都不够死的! “紫蕙见过皇上,恭祝皇上福泽绵延,万福金康。”她微微屈身,声音清脆响亮,毫不怯场。 大殿上,气质清冷的女子确实有公主的风范和高贵,一袭红袍竟穿出了素雅的感觉来,惊艳了众人。 “公主免礼。”皇帝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试问公主何故迟来?”待紫蕙在将臣的身边坐定他淡淡的问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问,紫蕙倒觉着这皇帝打着别的心思。 “回禀昔国陛下,紫蕙在来宫里的路上听到了一则有趣儿的传言,也不好独自一人自己乐了,请诸位也听听,也乐呵乐呵吧。”她爽朗的一笑,似乎真的是听到很有趣的传言,“雨国公主迢迢来,痴心六年终得嫁。奈何太子上青楼,徒留公主伤悲秋。听闻太子好男色,公主如何泪满面。”一首打油诗,朗朗上口。 “诸位听听,是不是很有趣儿?”她的话语中带着笑意,却是显现出了不怒而威的气势来。 将臣侧头看了看她,两人视线相撞,在旁人看来便有几分别样的情愫来了。但事实是,紫蕙得意的挑了挑眉,意味旁人看不明显。其实她的意思是,一切都包在她的身上了!果然,还是她比较靠谱儿! 此事已然不是个小事情了,事关两国的和亲,这个档口却是出现了欺辱太子和公主的言论来。往小了说,不过是个恶作剧,致使他们成为民间笑谈。往大了说,那可就是妨碍两国的联姻,挑衅两国的国威和皇室的尊严。 “公主不必当真,此等谣传陛下他们刚才正说起呢,会给公主和太子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一身雍容华贵的皇贵妃含笑的看着她,轻声安慰道。 她点了点头,“谢皇贵妃娘娘关怀。“ “本王觉着确实是挺有趣儿的的,此等谣传能博得公主一笑,倒也是幕后之手的功劳。”对面的风流王爷将她看着,一双眼眸流转在她的身上,略带浮躁。 “若能笑一笑便过了,本公主倒也没什么损失了。就怕幕后之手难缠,目的是破坏两国的联姻,破坏两国的和睦。”这人就是戚王吧,皇贵妃亲生的皇子。 她看了看戚王,继续道,“而且 这件事本公主自然不会相信,谣言止于智者。本公主自认不是是聪慧的人,相信在场的大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事是可信,什么事是不可信的。便连本公主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么可见不相信太子殿下的人只有张舜将军了是吗?” 一时之间,群臣纷纷表明自己的心迹。 “公主说的不错,微臣自然是相信太子殿下的,外边的传言根本就不可信。” “谣言止于智者,公主未免太谦逊了些。微臣相信太子殿下的为人,更相信陛下的眼光。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他的才能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紫蕙公主请息怒,我们自然认为这是谣传。只是虽说是谣言,可如此疯传开来想必其中必有端倪。而且此事明显是挑衅皇室威严的意味。陛下,微臣认为此事应该彻查到底,揪出幕后黑手。” “这是在打雨国和我们昔国的脸面啊,陛下! “真是岂有此理!本相倒是想听听张将军的说辞,方才将军可是振振有词的说对此事有人证作证,笃定了咱们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好。” 群臣激奋,矛头一下子都指向了冷汗直冒的张舜。 “哦?竟然有人能证明太子确实是个断袖,本宫倒是想见识一下。”她挑了挑眉,一脸无害的看向了呆若木鸡的张舜。方才一脸的狂妄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虽然笑着却很疏离的美人,那张脸是如此的相似。 横花心! “张将军?一国将领怎可如此失礼?”见他痴迷的眼神,她可还记得是谁在她的耳边嚷嚷过‘老女人’呢! “你……”他突然转醒,那张脸与横花心的脸重合开来。原来,竟然是这样吗?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个局到底是谁引了谁入局。 “怎么?你的证人呢?证明你们太子殿下是断袖的证人?”她不理会他眼中的阴鹫,风轻云淡的问道。 当猎物已经被套住,她要做的就是步步紧逼,将他逼到一个死角去,没有翻身的余地才是。 这场对决中结局早已定下,只是一介武夫的张舜不自知。他试图扭转乾坤,“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啊……微臣确实在千香阁见到过太子殿下,是微臣亲眼所见的。而且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年,两人举止亲密,确实有断袖之嫌。而且那公子也是承认过的,他们两个确实是断袖情深。陛下若是不信,陛下可以问问姚大人,当时他也在场。” 第二十七章 断袖将军的罪行 这苍白无力的解释中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不打自招他自己去了千香阁,而且还是和陛下钦点的钦差大人一道去的。这可算是认罪了也不会有人反对的。只是自己要死却还要拉上旁人,这种行径就有些过分了。 于是乎,座下的姚大人人更是苍白了脸色,额上冒出了冷汗。 “这……姚大人……竟然同张舜将军去逛了青楼?”宴席上众人露出了疑惑来,姚大人也算是上了年岁的了,张舜此举恐怕姚大人会晚节不保。 “姚大人,你倒是说话呀。当时我们可是在一处的,你可以作证的,那时确实是看到了太子殿下和一个俊美的少年,而且那个少年就是我刚才提到的证人。那个美少年名叫横花心,他说他与太子殿下是‘露水夫妻’,此番前来是为了证实太子确实是个断袖。”张舜见姚大人一直未开口,顿时有些慌了。 “横花心?张将军确定这是一个人名?”有大臣嗤笑道,“看来张将军也是蠢得可以的,这明摆着是个假名字啊。” “就是,张将军就算要编个人出来也要编个像样的名字吧。这种名字如何上得了台面?横花心,很花心?” 紫蕙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荒唐的闹剧,断袖将军已然在寻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旁的不说,就算太子是个断袖,可也不该是他说出来,他作为臣子,君臣之间的距离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他呢,却还是这般大庭广之下的揭露了这样的‘秘辛’。皇室的丑闻哪里容得旁人揭穿,这可是关乎着皇室的尊严和荣辱。 更何况,将臣的断袖之癖本来就是个假的,他如何会懂呢? 那姚大人面色有些紧张,在众人的注视下久久的没有言语。他的额头上已经冒了热汗,整个人呆若木鸡。 “姚大人,你说上青楼的目的何在?”一直未发声的将臣突然出了声来,直视姚大人的默不作声。 上青楼还能有什么目的呢?紫蕙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如果上青楼的目的不是逛青楼的话那会是什么呢……她看了看将臣,又看了看姚大人,似乎知道了什么了。 “启禀陛下,微臣此次从庆州回来原本是有要事相告的,只等明日的早朝向陛下禀明,毕竟今日是雨国公主来到的日子。只是事已至此,微臣只能在这为紫蕙公主接风洗尘的宴席上说明了事情的缘由了。”姚大人站起身来,很是郑重,“陛下,当时微臣确实是在千香阁里,也确实是与张将军一道在,这点张舜将军说得很不错。” “陛下,您听听,姚大人所言确实如此……”张舜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身后仿佛是有所倚仗了。 “但是,陛下,微臣并不是同张将军一样是去寻欢作乐的,而是微臣经过调查发现张将军实乃恶行满贯。”姚大人打断了张舜的话,张舜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了起来,“姚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大声的质问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反咬一口。 “我是何意将军应该知道。现在将军的府中还住着一位从庆州带回来的美少年,这难道还有假不成?张将军你是一个好男色的断袖,难道你能否认?这件事情微臣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你曾经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丑事需要我在这大殿上都细细道来吗?只是没想到将军竟然还倒打一耙,预谋陷害太子殿下,想要太子威严扫地,实在是胆大妄为。”一字一句间,张舜的罪行被揭露开来。 这个张将军实在愚蠢,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将他拉下水,如此也怪不得他了。而且,看太子殿下和紫蕙公主的反应,一切似乎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戏……想至此,他的额上有沁出了汗来。 姚大人的一席话正中张舜的要害,让他无话反驳。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张舜将军竟然有断袖之癖!一国将军竟然是个断袖,这无论如何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对了,将军传说中的证人呢?那位横花心公子呢?”她有些好奇的问道,看向张舜的目光是一脸的无害。 闻言,张舜看向那个女子,果然是倾国倾城,原来她就是紫蕙公主,那个横花心就是紫蕙公主!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他的眼神有些阴郁,整个人都森冷森冷的。 “那证人微臣无法交出,请陛下治罪!”他认输,是他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众人一片哗然,是这将军太过狂妄笃定皇上拿他无法,还是他太狂妄竟然导演了一出戏来欺上欺下!这实在是荒唐至极! “嗯?将军就这样认输了吗?本公主还以为将军至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自己的事情要敢作敢当,这没头没尾的像是个什么样子。”这席话极具挑衅的意味。 “微臣有罪,请陛下惩治!”他跪在了大殿之上,脸上已经失了血色和方才的狂妄之色。如此前后,判若两人。 “朕是大开眼界了,朕的臣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企图污蔑朕的太子。身为臣子,你竟然欺君罔上,对太子出手。张将军,你可是昔国第一人。”皇帝冷声道,没说一句张舜的脸色就白了一分,煞白煞白的。 “皇上,微臣知错!”他求饶,现在似乎为时已晚。 “父皇,您曾说过,张将军是个人才。儿臣斗胆为张将军求情,请父皇网开一面……”轩王是无法了,只能冒着风险谏言。事情这般发展下来他也没料想到,果然是操之过急了。 横花心,紫蕙公主! 没料到最后竟然是被一个女子个算计了,轩王的表情有些阴鹫,想至此他看紫蕙的神色更加的不善了。 紫蕙是坦荡荡的回视着她,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将轩王也一锅给端了。只是可惜呐,这样似乎不太好。试想一下,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以来就铲除了轩王,皇家子弟,这是不是很有为将臣解决对手的嫌疑?别到最后是自己给自己招了黑了。 何况,轩王虽然并没有什么才干,可好歹母族都还在不低的位置。若是都得罪了,岂不是很不划算。算了,就让轩王尝尝今日失败的后果,那可恶果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想想他之前是如何的信心满满,将将臣打入黑暗的地狱。只是他现在面对的局面却是是去张舜这个有利的支持者,可不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不必多言。朕心中已有主意。”皇帝无动于衷,“张舜欺君罔上,目无法纪,目无太子,其罪当诛。不过念在你过去的军功上,朕便留你一命,革去张舜大将军的职位,以示惩戒!”旨意在大殿里回响,这般惩处,确实是开了天大的恩情了。 紫蕙挑了挑眉头,就算他是一个将领好了,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这惩处未免太轻了点吧?这让将臣的脸面往哪儿割啊?对于这个决定,紫蕙表示很不服气。 果然,断袖将军的脸上恢复了死灰复燃。他似乎在窃喜,就算他没能将将臣拉下马,可是也并没有多大的后果。 将臣已经站起了身,“父皇曾说过,年轻人狂妄些没什么不好。儿臣记得此话正是与张将军说的。儿臣以为也正是如此,张将军才有如今的行径。所以,父皇如此处置恐有偏颇。”年轻的太子殿下提出了疑虑。 “太子此言,是对朕的处置方式有疑问?”威严的皇帝似乎是有些动怒了,被质疑是帝王的忌讳。 “太子殿下这般忤逆父皇的旨意未免太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吧?”轩王慌忙帮腔。可惜将臣并不理会。 “儿臣第一个反对父皇的旨意。况且,就算儿臣大殿之上砍了他,想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算是面对皇帝的动怒,他也是如斯的淡然,淡然之中带着摄人的气势。 紫蕙望着他的侧脸,竟然当众驳了皇帝的面子,他是笃定了不会惹恼了皇帝吗。不过,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有腔调!她喜欢! 按理说,他这般行为是会惹得皇帝面上不快的。可是,相反的,皇帝没有动怒反而是笑了起来,“太子说得不错,就是砍了他也不为过。身为人臣,欺君是大忌。君臣之别在于用人不疑,而人却不能欺了君。那么,按太子的意见是想如何处置张将军?”皇帝转变如此之快,让紫蕙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不成? “回父皇的话,儿臣方才与张将军明说了,他打的不是儿臣的脸面,是昔国和雨国的脸面。既然父皇已经先行处置了,那么对雨国是否还欠一个说法。”年轻的太子宠辱不惊,缓缓道。 “太子既然这样说,那么紫蕙公主的意见是什么?”皇帝转头看向了紫蕙。 没料到事情兜兜转转的竟然还有她的份儿。 第二十八章 殿上疑云 “回皇上,依着紫蕙的意见,陛下既然已经赦免了张将军的死罪,那么活罪难逃。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紫蕙还想问问张将军,外边的谣言可是你传播出去的?”想让她就这么便宜了他,那是不可能的! 闻言,断袖将军握紧的拳头咯吱咯吱的作响了,如今他是被逼到了绝境了!生死都掌握在了旁人的手里头。 “怎么?将军是不敢回答吗?如此敢做不敢当,本公主可要质疑张将军是否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张将军当得起旁人叫你一声将军吗?”他既没有军容也没有军魂,哪里当得起一国的将军! “是,外边的传言的确是我的手笔。”他恶狠狠的抬起了头,此时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什么气焰都没有了。“我还想问问公主殿下,这场局到底是谁在设计谁?” “将军做的本就是不光彩的事,还用追究谁对谁错吗?这有何意义。都说军人是一个国家的支柱,是一个国的国魂所在,将军如何担得起!”所以说,笨蛋千万不能自作聪明。自作聪明的笨蛋就不要自取其辱。其实欺负笨蛋也没那么好玩。 “军乃国之魂,公主此言甚是。”如此,皇帝是找不到偏袒的理由了。 “依本公主的意思,那就打一百大板吧,让他受些皮肉之苦也算是小惩大诫。”下次才好学聪明些,不对,若是一百大板下去他还有命在的话,那才能有下次的说法。 虽说只是一百大板,不过不要小看一百大板,她觉着就断袖将军那身子板行刑过后不死也得残了,断袖将军这一生也就完了,这可远比杀了他还要折磨人。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张舜被拖下去行刑,这样的结果让人嘘唏不已。轩王的脸色“臭不可言”,毕竟这件事他也是牵扯到了一点。虽然没有人点明,但是方才他确实站在了张舜的一边。 只是,皇家的事情谁又敢说呢? 轩王看了看紫蕙, 两人视线不经意的相交,紫蕙对他点了点头,不乏挑衅的意味。小样儿,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公主,今晚本就是为你接风洗尘的,没想到弄成了这个样子。还好事情是查清楚了,也请公主宽宽心。”皇贵妃冷静的出来打圆场,那雍容华贵的架势俨然是正宫之主的风范。 按照她的地位,她这个太子的和亲公主,未来的太子妃和皇贵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不是这个皇贵妃是个心善,就是她另有所图,将自己当做了正宫之主了。 而真正的皇后娘娘,将臣的生母既没有薨也没有被废,而是在多年前带发修行去了,只是正宫皇后娘娘的身份依旧被保留。要说皇后娘娘,是先皇唯一的公主,唯一的孩子,被封为皇太女的皇后娘娘,有机会成为女皇的皇后娘娘。一句话总结,当今陛下是入赘来的。 至于皇后娘娘为何修行,这个无从得知。 只看当今陛下美人在怀,儿孙围绕的,便不难让人猜出一二来。只是皇家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的,表面所见或许可以看出些什么来,可真正的真相又有几人知晓呢? “多谢皇贵妃娘娘的关怀,紫蕙自然宽心。”有道是委以虚蛇。 接风宴,似乎现在才真正的开始,方才关乎一人生死的小插曲转眼间便成了过眼云烟。 终于是说起了这场宴席的正事,他们的婚期被定在了一个月之后,前提是,紫蕙还有一个任务。 “太子大婚,有一个人是不能缺席的。还要请公主于十日后休整之后出发前往恩山寺。”皇帝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而皇贵妃依旧保持着端庄高贵,只是那眉眼间的反应有细微的变化,神色冷淡了些。 纪贵妃喝着酒也因着皇帝的话而轻咳出声,脸色有些不好看。 看来后妃对皇后娘娘都不是很欢迎啊。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正宫娘娘一回来,她们的日子不会很逍遥,至少心里头是逍遥不起来了。 众人皆知,正宫的皇后娘娘就是在恩山寺修的行,念的佛,目的是祈愿昔国国泰民安。 紫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为何是她去请皇后娘娘,她未来的婆婆下山? 她不禁看了看将臣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无所谓? 期间冷却的御膳被撤了下去,宫女们行云流水的上了新的菜色。菜色精致美观,在紫蕙看来就很是无感。这些菜肴多是中看不中吃的,面子厚,里子薄。 “不合胃口?”一叠样式好看的糕点被推到了她的面前,入目的是将臣纤长好看的手指,扎眼的很。紫蕙愣了愣,原来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好看到就是手指也会让人入迷的。想至此,她登时觉得自己是着了魔了。 “太子推荐给本公主吃的吗?”她将视线移到了点心上,与其他菜色相比这点心的外观是逊色了些,是花形的,简单却不失别致。就像是一道家常的小点心,没有丝毫的浮夸。 “这是芙花糕,甜而不腻。”他没有正面回答,不过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这是他喜欢的糕点。 拿起一块糕点,入口即化的口感,带着香甜的味道。她眨了眨眼,这糕点确实好吃。嘴里的糕点蔓延到了心间,她不禁露了笑脸,笑容随心而发,迷惑了不少人的眼。 “仔细瞧,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岁的年纪了。这般天真烂漫的神情倒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呢。也是太子皇弟好福气,这般如水般水灵的人呢,实在是让本王艳羡不已啊。”对面的戚王面露了几分醉意,迷雾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紫蕙瞧,这吊儿郎当的语调,却是有几分失礼。 “……”秀存在感的人,谁鸟他! 她只当是没听到,搭理他会显得她很掉价。这戚王真的是有些奇怪,看着是个花花公子的设定,说些话也是不着调的,可是这不着调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吧。让她很不爽呢。 “公主这是什么表情,本王好像是在公主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公主莫不是看上本王了。”紫蕙继续吃着糕点,不予理会的态度让戚王越发的放肆了些。 “……”呵,他还真敢说呢,非得打烂他的嘴和屁股不可! “戚儿,休得无礼。”皇贵妃率先打破了安静,脸色很是不好看,然后对着她讪讪的笑了笑。“公主,莫要见怪,戚王这是喝多了,醉意在作怪。” 谁都知道戚王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性子,只是他这可是扫了太子的面子,这就有些过头了。 “戚王未免太过放肆了些吧!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对雨国的公主不敬,这平日里的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戚王是不是也该收敛一下?”纪贵妃若有所指道,而后看向了面色动怒的皇贵妃,“姐姐,你说是吧!” 她这样说,分明是在大皇贵妃和戚王的脸面,一个是没教导好,一个是没学好。 皇贵妃的面上不好看,戚王是一脸的无所谓。 “三皇兄一向是这么不拘小节的,相信公主殿下不会怪罪才对吧。”轩王难得的出了声。今日他可谓是损失惨重,与他是一条线上的张舜被拉下了马,而他自己也被众人怀疑。这一切都是败这个公主所赐。 怪罪?唔,她还真的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怪罪一个人呢。 “便是公主殿下为人大方,可到底是未来的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妃,戚王这么能够这么没规矩呢。”纪贵妃似乎是抓着了机会,对着戚王便是一顿长枪短炮,未免有些猖狂了。 唔,这纪贵妃的反应未免过激了些吧,她这个当事人都没什么反应呢。这母子两人一唱一和的到底是想得到些什么呢?紫蕙暗暗的想着,觉着有些没意思。 “戚王既然是醉了便下去歇息吧。”将臣一改方才淡然的态度,直视戚王那似有醉意的模样。他生的好,长得是斯斯文文的类型,俊美的无可挑剔,可偏生那冰冷的眸光仿佛能够直射人心。 “太子皇弟莫要生气,本王这就下去醒酒。”戚王躲开了他的目光,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在侍从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殿,“父皇,母妃,请容许儿臣先行一步。” “太子说得不错,戚儿你就下去好生的反省一下,下次不可对太子和公主无礼了。”皇贵妃显得很是声明大义,似乎这个被太子赶下大殿的王爷不是她的亲子一样。实际上,将一个王爷赶下大殿去,这实在是有些霸道了。 皇帝看在眼里,却没有言语。 将臣这般的霸道,紫蕙却觉着很喜欢。哟,他还会为她出头了,不错,孺子可教也。不过,那个戚王嘛…… 紫蕙回头看了看季毓,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起身借口醒醒酒气便同她溜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鞭策戚王 宫里静悄悄的,屋檐上还堆着厚厚的积雪,这夜色显得更为冷淡了。走廊上,不时有宫人走过,他们低着头行色匆匆的,也不敢随处张望。 两道黑影在夜色下一晃而过,速度极快的掩藏在了黑夜之中。不过若是耳力好的,仔细听听还能听到她们的细声低语。 “主子,那王爷竟然敢冒犯您,真是活得腻味了。”女子的声音极其的冷淡,语调中透着几分嗜血的基调。 “我们这就去打烂他的嘴和屁股,这次季毓你可以亲自动手了,正好可以强身健体一下。”她低声笑道,倒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恶作剧以为的。说实在的,为那风流王爷生气实在是犯不着,不过能将他揍到屁股开花,应该是挺有趣儿的吧。 两人一番游走,终于在宫廷的廊道上发现了戚王。只是,这时机似乎来得……正巧。 “王爷……不要……”女子的娇喘,声音柔媚,带着欲擒故纵的推拒。 “乖,让本王先亲一口。若你成了本王的人,本王自然有法子纳了你,就是府里的那只母老虎也说不得什么。”戚王诱哄着,油腔滑调的,带着醉意的轻浮。那双手也不规矩,在那美人的腰上抚摸着,有慢慢向上的趋势。 “王爷……奴婢害怕……奴婢好害怕……”那女子似乎还要有所推拒,小手柔若无骨的搭在了他的胸口上,变相的邀请,推拒的声音中也是颇具风情。 “美人儿真乖,别怕……让本王好好的疼爱疼爱你……”两人就在廊道里纠缠了开来,也不怕这夜里的冷风,紫蕙觉着她看着都觉得冷。 那对野鸳鸯却是情到浓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贴到了一处。女子的头发散落了下来,长发覆盖之下外衣半退,里衣露了出来,透出了一抹可疑的红色风光,白皙的皮肤与红色形成了对比。充满了诱惑之气。 这出活春宫,紫蕙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看着还是很精彩的,没想到古人都是这么开放的……本以为还能看到王爷强抢民女的戏码呢,却是两人你情我愿,没意思…… “主子,这好像不是我们的本意吧?”看得精彩,季毓却是提出了疑问。 她们的目的可是来揍得这风流王爷屁股开花的!而不是旁观一副活春宫。 “唔,季毓,做人不要这么死板嘛,要懂得变通。你看看,现在这个时候,此情此景不是正适合看表演吗?不过,你说得对,确实不能让这风流王爷得逞了,这样也太便宜他了。”她摸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啧啧,这两人倒是抱得欢快啊。 只是不晓得她们待会儿突然出现的话,这王爷会不会觉得惊喜你呃?嗯,他会不会以后……都不能像今天这样肆意的调戏美人儿了。 嗯,这样似乎更有趣儿啊! 想至此,她对着季毓咬耳朵说了些什么,季毓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悄悄的消失了身影。 房檐下廊道上的男女正打得火热,女子仰起头娇喘着,她眯着眼睛,表情迷离而充满诱惑。只是,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失声尖叫了起来。吓得戚王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泛着红色**的脸上很是阴沉。 “王爷……有……有鬼……”女子被捂着嘴还是难掩激动恐惧的情绪,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房檐上挂着的白色身影,那披着长发一袭白衣的女子,似乎正瞪着她。 风撩起了她的长发,阴森森的……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因为我,没有眼珠子……”那白影发出了声来,嘶哑而飘渺,在这寒夜里很是诡异恐怖。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血腥的事情发生,吓人一跳。 她的长发在空中漂浮着,遮住了她的脸,只是墨色的长发之下仿佛真的掩藏着一双有眼无珠的双眸。 “……”那女子直接翻了白眼便倒在了戚王的身上,没了声响,被吓晕了过去。 戚王阴沉着一张脸,脸上的醉意早就醒了一大半了,他黑着一张脸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哪里来的装神弄鬼的人,当本王是傻子不成?”他推开身上的女子,毫无怜香惜玉的让她衣衫不整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女子无知无觉的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紫蕙看着都替她冷。 只是,竟然被戚王识破了?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其一是戚王不信神鬼的传说,没看出来他是个这么强大的人啊。其二就是这个人本性本恶,性情太惨无人道,就来鬼神什么的都不怕。 唔,也有可能是古人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封建,信奉鬼神之类的。 “王爷当然不会只是傻子,你要只是傻子我也不会费这么大的的劲儿来戏弄你了。”直接把他打一顿就了事了,谁会和一个傻子计较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来打扰本王的好事?”他一步步的走向那挂在半空中的白影,没有一丝一毫惧怕的意思。 “王爷还说自己不傻,问这么白痴问题,我都替你汗颜。”她自半空飘下,一袭白衣,一头散乱的长发,可惜了她还这么装扮了一番,浪费了。 “声音真好听,想来容貌也定然不错。莫不是倾慕本王的女子,想借此吸引本王的注意?其实你不必这样做,告诉本王不就好了吗,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的呢。若是个美人儿,本王自然怜香惜玉。”说着说着,他竟是笑了起来,自恋的笑容。 “啧啧,美色当前 果然是什么混话都能说的啊,当然了,如果王爷你经过刚才的惊吓还能行的话……”她撩开了长发,将他自上往下的打量了一番,语调是不怀好意,“刚才不晓得有没有吓到王爷,王爷还好吗?”感觉他不会太好,除非他刚才不是男人。 “你要不要试试本王到底好不好,公主。”坏坏的语调,透着猥琐的气息。“本王可是好的很呢,一定会比太子皇弟厉害的,毕竟太子皇弟他可是个断袖不是吗?” 看到她的真容,戚王似乎也不意外,反而是语调调戏了起来。 早该想到这戚王不是个好糊弄的笨蛋,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就无伤大雅了,毕竟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这犯贱的人是真的不能放过了! “呵呵,王爷真的想试试吗?”她的手慢慢的动了动,手上的长鞭显露了出来,“不过,王爷想试试也是不成的,脏了我的长鞭也是不好的。对不对,季毓?” 话音刚落,一身黑色劲装的季毓便闪亮登场了。她手拿着一条亮闪闪的银色软剑,人如同她的兵器一般的冷漠。 “哟,也是个美人儿呢,本王可是却之不恭了。”戚王却是不以为意,对着季毓的美色流露出了馋涎的表情,嘴角是一抹邪恶的挑逗。 季毓哪里是会废话的人,一言不发的便扬起软剑便对着戚王发起了攻击。戚王反应也不慢,一个迅速的闪身便同季毓较量了起来。季毓是一柄软剑,戚王则是不改风流秉性,竟然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做武器。 软剑对……腰带? 紫蕙耸了耸肩,这个戚王死定了!而她并不准备为他超度。 霎时间,刀光剑影,空中飘起了碎布,碎布散落了一片,混合着红艳艳的血迹。 季毓执着软剑,以一个优雅不失狠决的姿态停止了自己对戚王的攻击。反观戚王,可是狼狈的不能再狼狈了。 “原来是朵带刺的花儿啊,本王更喜欢烈性的美人儿。”戚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容阴森森的。此时他衣衫褴褛的,衣不蔽体的活像是一个乞丐。不对,恐怕是比乞丐还要更糟,露出的肌肤上划出了一条条的伤口,血淋淋鲜红红的……所以,不要小看一个女子的攻击力。 女子若是狠下心来,那可是比刀剑还要锋利的武器,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女杀手呢?还都是千篇一律的美色女杀手。 “王爷噤声,美色如刃,当心会没命的。”她在一旁看着好戏,看那风流王爷狼狈不堪,“不过,王爷若是一心求死,我们也可以成全了你。王爷要知道,助人为乐一向是我们的宗旨。” 闻言,戚王是收敛了神色,脸上已经是一副思考的表情了。 “公主,本王可是昔国的王爷,你不会想在昔国杀了本王吧。莫非……这难道是太子皇弟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于往她未婚夫君的身上泼脏水。 可是那又如何?紫蕙挑了挑眉,听着他的废话。 她虽然看这个戚王很不爽,可是毫无疑问的,这个戚王很是叫人大吃一惊呢。看着是个没有作为的闲散王爷,在人前表现得如同一个花花王爷,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个花花王爷。可是,人后的他更加多了一丝算计,不同于他人前的胡作非为,叫人以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第三十章 到底谁调戏了谁 “王爷别动小心思,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最好给本公主消停消停。”她可是看得清楚的很,今日的宴席上,断袖将军被扳倒的时候,这风流王爷可是高兴得很呢。所以说,政治什么的是不能用常规套路来理解的。 戚王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公主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报复本王在大殿之上的言语轻薄吗?现在公主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难不成还想……”他的眼神有些暧昧,言语又有些不着调了。 “戚王,不是本公主看不上你。实在是你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了点吧。比之将臣太子,有哪一点能及得上他?姿容嘛,你顶多是个中等的,青楼里的小倌都比你好看。能力嘛,这祸害女子的能力倒是不浅。影响力嘛,本公主可是从未听说过昔国有你这号人呢。不过是个顶着皇室光环的王爷罢了,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本公主记挂的。”紫蕙一脸的笑意,看着某位王爷难堪的脸色,她觉着心情大好。 “公主这样贬低本王,抬高太子也太过了些吧?”他阴沉着一张脸,好似下一刻就能化身恶狼将她给撕碎了。 “唔,本公主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王爷这就受不住了吗?”紫蕙也不怕他,镇定自若道。 “公主方才也说了,本王祸害女子的能力不浅。确实,本王自来便喜欢美丽的女子,没想到公主不仅是个大美人,还是个有趣的美人呢。”戚王又恢复了他那轻浮的本色,对着紫蕙便是一番的打量。 眸光像是沾染了尘土,有些浑浊的油腻腻的。 紫蕙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只是在不经意间动了动手,手里的长鞭用力的一挥,然后—— 啪的一声,甩手间,戚王不负众望的被小暗器击中,然后便是已经倒地不起了。他的身旁还有一块带着血迹的小石子儿,罪魁祸首是它无疑了。 和他废话干什么呢,还是打晕了来得实际些。 隐于黑暗之中的一角里,这一幕映入了旁人的眼里,“主子,我们不去阻止吗?”眼看着公主和她的侍女就要扒戚王的衣服了,不知道要干什么呢。虽然戚王身上的烂布条也算不上是衣裳了。 “总得让她出出气才好。”近乎自言自语的。 “……”您确定不是纵容吗? “可以叫巡视的侍卫过来了。”他的眸光移了移,不远处的屋顶上赫然出现了一抹身影。那人一袭白袍子,立于屋顶之上,一袭翩飞的白衣显得几分的仙风道骨。只是,他戴着白色的面具,只见一双神色不明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几分清明。 “是。” 那边,昏迷的戚王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柱子上,他**着上身,捆绑他的东西正是他那身破烂的袍子,他的额头上那道鲜红的印子很是抢眼。这副样子下来,委实是有些不成样子了。 紫蕙看了看,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又看了看倒在廊道里的女子,该是个宫女吧,不过管她呢,就让她躺在那儿好了! “本王是不是该庆幸公主当年的手下留情?”一人自屋顶飞身而下,衣袂飘飘的,语气有些不善,“还好当时不是个冬天,本王倒是比他幸运了些。”他看了看一副狼狈模样在寒风中赤着上身的戚王,看着便觉着冷飕飕的。 “未七王子怎么什么人都和自己比?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吗?也是,你们也算是一丘之貉……”紫蕙瞥了他一眼,没有和意外的样子,未七王子进了应城是一定的事情,所以他来皇宫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这般偷偷摸摸的进入昔国皇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公主的嘴皮子还是这么利落。”未七王子难得的对她笑了笑,“身手也是越发的利落了,只是教训人还是这么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敢光明正大的来。”然后,又是一句暗讽。 “光明正大?王子当本公主和你一样傻不成?”紫蕙白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而且,看来王子对当年的那件事还是记忆深刻的啊,不过王子这般的小气也确实是男人中的极品了。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久到如今本公主面前的未七王子都变了模样了呢。”如今他是人模人样的了,她却总觉得还是当年的小胖子更加可爱些呢。 “你……”未七被她的话噎了一下,面色不善,“哼,随你怎么说好了。只是如今可是人赃并获,本王亲眼所见,紫蕙公主你羞辱昔国的戚王殿下。若是现在将宫里的侍卫叫来,本王倒想看看公主你该作何解释?”他看着紫蕙的脸威胁道。 闻言,紫蕙的脸上露出了沉思,然后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未七,你是真的傻了吗?”紫蕙一脸惊疑地看着他,“真惊动了宫中的侍卫,危险的反而是你吧?”想想看,异国王爷偷偷摸摸的闯进了昔国皇宫,这意欲何为可是很引人深思的。 “……”未七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是不是也在为自己的智商捉急。 “主子,是宫里巡视的侍卫来了。”却说那边,不远不近的距离,确实有脚步声传来。 紫蕙一脸怀疑的看着未七,不是吧?你真的傻到叫你的手下去惊动了宫中的侍卫? “不是本王。”未七语气不善道。 紫蕙是懒得理会他了,在这儿被他抓包已经是够倒霉的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呢? 按照计划,自然是季毓先跑,她一身的黑衣正好可以引开侍卫的追击,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跑得快。 只是,季毓是跑了,也如计划中的引走了一部分的侍卫。可是前来搜寻的侍卫可是没有忘记她,反而是人多势众的向她的方向追了过来。真是要命了,偏生这个紧要的时刻未七这个拖油瓶还一个劲儿的跟着她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故意想看她的笑话。 “你跟着本公主做什么?当心被当成是同伙。”她忍不住对未七瞪眼道。所谓人越多目标越大…… “就是想看看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紫蕙公主这次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未七似乎急于为自己方才的言语扳回一局,一副要凑热闹的模样。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 夜色之下,一黑一白的两人快速的奔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在竞赛呢。 奈何后边的人穷追不舍,还有要追上来的趋势。 未七跟在她的身旁明摆了是要看好戏,紫蕙忍了忍,终是忍着揍他的冲动。 未七对她笑了笑,“可别恼了,现在可不是与本王置气的时候。你若是被那些人给捉住了,可就有好戏看了。”他笑得轻松,看她如此懊恼的神情实在难得。 紫蕙亦是对他笑了笑,是冷冷的笑。她笑着笑着,然后不晓得怎么了,被旁边的什么东西一勾,下一刻便迅速的消失在了路道旁边的树丛里。未七连忙停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只来得及捕捉到男子华丽的袍子和冷漠的眼神。 两人似乎视线相撞,然后便没了下文。 未七也只是停顿了一秒,然后便拔腿就跑,因为身后的侍卫跟得紧,俨然将他当做了终极目标了。最后,事情变成了未七是亡命之徒…… 外边是一阵风被掀起…… 四周是交缠的藤蔓做的掩护,一行人的脚步声已经远去,紫蕙是有些惊魂未定的,她轻喘着靠在那人的胸膛上。记得刚才她只是闪了一下神的功夫,她的人便被掳了! 她呼呼的喘着气,那人的手圈着她的腰身,她整个人就被那人笼罩在怀里,以一种守护的姿态,安全而温暖。 呼吸间是芙蓉花的香气,让她有些微醉了。 “太子,好巧啊,你也是来这儿赏花的吗?”她靠在将臣的怀里,打着招呼。 “公主好兴致,花开得可还艳丽?”将臣淡淡的反问道。 “花再艳丽也及不上太子的姿容啊。” 顿了顿,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然后,双手抱住了那人的腰,触手的袍子料子极好,摸着很舒服,主要还是暖和得很。她忍不住用手丈量了下他的腰,腰身挺细的,却是很有劲儿的那种瘦。 这般上下其手的动作,暗含调戏的含义。 将臣的身子似乎是僵了僵,紫蕙以为他会推开她或者进行冷言冷语之类的。然而,他却像是习以为常,手移到了她的肩膀上安抚的摸了摸,温柔的像是她的错觉。 她正兀自诧异,将臣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脖劲处,那只手有往下探索的趋势。 “唔,你难道是已经按耐不住要暴露男人本性了,以前听人说过‘男人本色’,如今看来确实是不假啊,太子。”她打趣儿道,心里是有些不好过,为将臣这亲密的动作,和他云里雾里的态度。 不过,她是有原则的人,若是他的手真敢继续往下移动,她保证会爆发‘女儿的汉子本性’! 第三十一章 看着是个美人 “本宫倒是觉得这个词用在公主的身上同样在理。”他说着,语调里带了些许的戏谑。手拽着她披着的白布一拉,白布飘然落地,露出了她里面穿着的红色长裙,就是少了那件华贵的牡丹外衣。 紫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还未待她有什么反应,红色的牡丹华服已经披在了她的肩头。他的目光带着专注,手撩起了她散乱的长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触碰,手轻轻的触到了她的后劲,她几不可察的抖了抖,他却是很自然的替她打整起了衣服。 紫蕙不由得的挑了挑眉头,直言道,“你这么温柔,我倒有些不习惯了。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希望是本公主多想了。” 她坦然的接受着也不拒绝,倒是想看看他要怎样。那表情倒像是一只猫儿,懒洋洋的又透着些许的警惕。 “你说过的,‘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况且他们也该来了,你不是最爱看戏的吗。”伸手替她扣上了腰上的玉带子,他这才抬眼看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紫蕙望进那双淡然的眸子里,“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她有些怀疑的问道。 没可能啊,他出现的这么及时,并且将她的衣裳都带了过来。 “刚才戚王的下场你都看在眼里是也不是?”她已经是笃定了心中所想,一想到这厮在暗处看着热闹,而自己是那个负责他观看的表演者,她感觉就是一阵的头皮发麻。 “实际上并无甚好看的。”将臣的眸光淡淡的,似乎方才的事他便是放在了眼里,也觉得有什么其他的感受。 “……”他这回答,紫蕙自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是想到了另外一茬儿,“那个……宫中侍卫不会就是你叫人引过来的吧?”她觉着,这点将臣有很大的嫌疑啊。 “贼人闯入,本宫身为太子自然叫人将他捉拿归案。”将臣也不拐弯抹角的。 唔,这般说来,是将臣这厮叫来的人追着未七跑,然后他自个儿趁机来了个‘英雄救美’! 她暗暗的想着,忽而笑出了声来,“太子不惩罚我吗?我今天犯了两次错了啊。”话一出口,她才惊觉她这是有索吻的嫌疑啊。 “何为惩罚?难道你不是乐在其中的吗?”将臣挑眉反问道。 乐在其中?她有他所说的这样享受他的吻吗?而且,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自恋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自然要乐呵呵的接受,况且,被你吻一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被舔了一两口罢了。”她有意捉弄他,说起话来也是不脸红的。 “那便先欠着吧。”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视线扫过她的唇瓣。 而后,两人便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紫蕙心中有些不服,到底是她欠着他两个吻还是他欠着她两个吻?好像怎么听他的意思都是她在欲求不满呢。 不纠结了,不晓得吹着冷风的戚王现在好些了吗? 她挑了挑眉,和将臣正好赶上在后花园里被众人围观的戚王。那副样子别提有多惨了,更深露重的,他裸着上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想来是被冻醒的。 皇帝站在那儿看着戚王狼狈不堪的模样,神色很是冷淡。 不一会儿,戚王被搬进了内殿里。只是那衣衫不整的女婢的待遇就差了些,躺在地上无人问津。也是,这种时候哪里有人会管那婢子的死活,就算是看到了,谁敢在这种时候触霉头? “刺客可抓住了?”皇帝沉声问道。 “启禀陛下,被那刺客给逃走了。” “嗯。”皇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 紫蕙听着侍卫的话语,也是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担心未七的安危,实在是……依着那厮对她的记恨,弄不好就会将她对戚王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呢。只是想一想那场面她就觉着……刺激。还好倒霉的未七王子是跑掉了,否则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了。 却说倒霉的未七,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城墙之上,一头的冷汗淋漓。难以想象,他若是真的被昔国的那些侍卫给逮了个正着,那么该是怎么样的局面。虽然他的确只是想悄悄进宫的找找乐子。 想着,他抬起了头,看着夜色之下的华丽宫墙,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那个昔国的太子,当真是不将他给放在眼里边啊。 他面上一凌,已经动作一闪的向着宫墙之内去了,他倒要去看看,那个紫蕙公主会如何对付戚王。 那边,远处的夜色中,几个模糊的黑影看着光亮笼罩着的皇宫,将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如同夜色中的鬼魅,无声无息的。叫人轻易发现不得。 紫蕙的神色动了动,现在的‘房上君子’倒是挺多的,都喜欢看热闹啊。值得注意的是,黑夜之中一袭白衣翩飞的,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显得很是显眼。 那人似乎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间,紫蕙挑了挑眉。那人是谁?竟然这么大胆…… 以她的功力她也是轻易发现不了那些人的,可是那个白衣人好似是故意叫她发现了他似的,单从这一点来看,他确实是很猖狂。 随后,她便跟着将臣去看被送进内殿的戚王。还没走进内殿呢,便听到戚王气急败坏的控诉,那尖锐的调子实在有损一国王爷的体统和气势。这才刚醒来呢,便生龙活虎的了。 “父皇,是公主干的!就是公主干的,咳咳……她竟然敢这么对儿臣,实在是胆大妄为,这可是在我们昔国!父皇为儿臣做主啊,父皇……”他扯着嗓子控诉着,声音有些沙哑。嗯,看来这冷风吹得还是有些效果的嘛。 “戚儿!”皇贵妃气急败坏的吼道,声音威严又透着无奈。 “母妃,您可得为儿臣做主啊……”这俨然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在对父母控诉自己所受的委屈。 “他真的是刚才同季毓打斗的戚王吗?两人之间一点都不相像,一点霸气都没有啊。”她对着将臣小声的问着,这戚王好像是个两面派。 将臣看了她一眼,“看脸,确实是戚王。”若是看人,就不单单是戚王。 “看脸的话,倒也是个美男子。”她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一说惹得将臣又看了她一眼,无言。 “你还有一个做王爷的样子吗?”皇帝沉声问道,面上没有不悦,语调中俨然不悦。怒不形于色,形与调。 “父皇息怒,这件事确实蹊跷,竟然有人夜闯皇宫对皇兄下如此毒手,应当彻查此事。唯恐对父皇不利。”轩王信誓旦旦的说着,“而且,皇兄竟然一口咬定是公主所为,实在令儿臣生疑。”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紫蕙跟在将臣的身侧,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她张着脑袋好奇地问道,看到戚王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她默默的想,她能收回刚才她说戚王看脸是个美人那句话吗? “却是出了件大事,公主难道不知道?”轩王反问道,有些算计的意味。 “自然知道,宫中闯入了刺客这件大事本公主怎会不知?本公主的意思是这戚王这是怎么了?先前还是生龙活虎的呢,现在怎么泪眼婆娑的,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不成?”她若有所思地朝床榻上的戚王看去,眸中带着探索。在戚王看来就是在笑他,好吧,她确实是在笑话他。 不过,是他自个儿将自己摆到人前来的,这可不是让人来笑话的吗? “公主不要装糊涂了,本王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公主的所作所为吗?你为何要在半道上阻拦本王,还毒打本王?本王有什么对不住公主的地方吗?”他指着她控诉道,活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孩子,表情动作有些滑稽。 众人的面上都不好看,这么大个王爷了,这么还这副没长大的样子? “谁欺负你的,你就欺负回去不就得了。王爷这般倒像是个在外头打架输了的孩子,只会告状顶个什么用呢。”她有些莫名的,“慢着,王爷的意思是本公主是那刺客?” “公主不要在本王的面前装糊涂了。”戚王有些恼火的说着。 紫蕙确实不怒反笑了,她看着戚王有些好笑道,“王爷给本公主扣了这么一顶帽子,这罪名可不轻啊。再说了,王爷堂堂七尺男儿的,本公主一介女子真的能够与王爷较量的吗?” 她状似无意的说着,可是听者留心。 戚王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男儿,嘴里却说着行凶的人是女子……不论是真是假都有损颜面。可是,偏生戚王还要大吵大嚷的,叫宫里边的人都听到了,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公主这是敢做不敢当吗?本王可记着呢,是你的贴身侍女将本王打成这个样子的,快找她出来对峙!本王心里不服!”戚王气急败坏的叫着,不晓得是真的气着了还是怎样,这下是连脸皮都不要了的节奏。 第三十二章 某侧妃娘娘 面对戚王的控诉,紫蕙挑了挑眉。 他不要脸,她可不能不要。他傻,她可不会跟着傻。 换句话说,她确实是将他教训了一顿,让他丢了脸面,可若是真当着皇帝的面承认了,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对一国王爷大打出手,她丢的可是雨国的脸面。而身为和亲公主,这行为就是在藐视昔国的国威,挑衅昔国皇帝的颜面。身为一个睿智的公主,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自然不会做。 虽然这样有些少了女汉子的气概。可是,管他呢! 有道是,有的真相只适合放在心里头,若是明面上摆着,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再换句说,就算皇帝心底里跟明镜似的,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戚王,先不说那个刺客是不是本公主,本公主倒是奇怪了,你为何会说是本公主派人毒打了你。你我不过是第一次碰面,无冤无仇的,本公主为何要这么做呢?”紫蕙气定神怡的看着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方才宴席之上,本王不过是有些语言的轻薄,没想到公主是个这般小气的人……竟然如此侮辱我这个王爷,如此不将昔国放在眼里。”戚王看着紫蕙,控诉道。 “戚王,你这般无理取闹的可就过了点了。”她不动声色的冷下脸来,在旁人看来便是要动怒的前奏。 戚王的话到底是站不住脚跟的,倒的确像是在无理取闹呢。 不过,紫蕙是没必要与他死缠烂打,因为他说的的确是真相。没有人会相信的真相。 “公主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皇贵妃当即抬了手,然后向皇帝请罪,“陛下,是臣妾教子无方,竟让他今日这般的出丑,实在是丢了陛下的脸面了。臣妾会严加管教的,先禁他的足,让他好生的反省反省,下次是再不敢这般肆意妄为了……”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好了,让公主笑话了。”皇帝冷着一张脸,“就照皇贵妃所说的做吧。”说罢,他甩了甩袖子便离开了。离开之际叫上了将臣一道,将臣走了,紫蕙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看看戚王那鬼哭狼嚎的样子。 皇帝和太子一走,榻上的戚王立刻安静了下来。他躺在床上面色很不好看,一张俊颜带着伤,都是轻伤,过个几日就能消下去的,也是无伤大雅。只是,他所受的屈辱有目共睹,虽然他一向担着的是个闲散王爷的名号,可心里头到底是极不痛快的。 “戚儿,你这是又闹的哪一出啊?”皇贵妃坐在床榻边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身伤横的,脸色也是不好看的。 “母妃,那紫蕙公主实在是无礼。”戚王躺在床上若有所思道。 “难道真的是她将你给伤成这样的吗?”皇贵妃有些疑惑。在她看来,那公主虽然不是个蠢笨的,该说是的确有些小本事呢。但是,她也是一个弱女子才对,何以将她的皇儿伤成这样。 “是她的贴身侍女,那女子武艺不错,竟然能同本王切磋几招呢。”戚王面色一拧,心里头更加不痛快了,他堂堂王爷,如何能被一个侍女欺负了去。 “你是说……”皇贵妃想了想,到底是对紫蕙的侍女没有多大的印象了。 一路上,皇帝和将臣皆是沉默不语的。气氛有些许的诡异。 夜色之下,富丽堂皇的宫殿显得寂静而肃穆,月光倾洒之下更显尊贵非凡。 “臣儿便没什么想对朕说的?”皇帝突然出声,“今晚出现的‘刺客’臣儿便没什么想说的。”说罢,他还饶有深意的看了紫蕙一眼。紫蕙直视他的打量,表现的坦荡荡的。 只是他同将臣说话看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将臣。 “不过是他在无病**罢了。”将臣淡淡道,表现得很是淡然。 “哼,你倒是敢说。”皇帝轻轻的哼了声,这在紫蕙听来很是不同寻常,这两父子的相处方式真是奇怪啊。 “父皇难道不想听真心话?”将臣是宠辱不惊的,淡漠的风度依旧。 “朕说不过你,倒是让公主笑话了吧。”皇帝转而看向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紫蕙,眸光之中毫无笑意。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不过确实是挺有意思的。”她面色不改,想着却是不禁莞尔,脑海里涌现了戚王那狼狈的模样,不论是真是假,都能逗人一乐。 “这几日公主便在太子的府上好好的歇息,恩山寺之行希望公主不是空手而归的,不会叫朕失望了。”皇上似乎是在叮嘱她。 恩山寺,又是恩山寺。只是事关皇后娘娘,这皇帝好似很重视这件事情。难道是怕皇后娘娘不肯随她下山来? 夜色幽静,马车咕噜咕噜的在府门前停下,一行随侍的人马也都停了下来。她抱着小白,从马车里伸出了手搭在将臣的手心里,然后借着他的力道从马车上优雅的迈步而下。 一袭红袍的女子,高贵优雅的动作不知惊扰了谁的眼睛。 “妾身恭迎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院子里府中众人行礼迎接,为首的女子约莫双十的年华,一袭翠色的锦绣长裙迤逦于地,她低着头,声音温婉又恭敬。“太子殿下,您回来了。”这句话出口,她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声音里透出了绵绵的情谊。 紫蕙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嗯,素了些! 一张小脸未施粉黛,清丽脱俗的同时便显得有些苍白无色了。 只是那小眼神梨花带雨的望过来,任她是个女儿身都有些难以招架,寻常男子恐怕更是难以免疫的。 将臣只是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也该是累了,公主早些歇息吧。”他转过头来,声音依旧清淡毫无起伏。 她摸着怀中暖烘烘的小白点了点头,安静的样子也却是是位庄重的公主殿下。 那清淡佳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人之间小小的互动,眼中闪现了一丝落寞。“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妾身已经为公主预备好了别院,请公主殿下好生的歇息。另外,妾身估摸着您会在宴席上喝些酒,差人备了醒酒汤。又恐怕公主夜间饿了,妾身便亲自备了一些可口的小点心。”她温婉的笑着,话语间柔柔的,像是春风拂面般的温暖。 她这般面面俱到的做派,实乃贤良淑德中的典范,也是当之无愧的。 紫蕙暗暗的点了点头,可惜她是吃过这侧妃娘娘暗亏的人,对她这做的表面功夫便有些不以为耻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做人是一套一套的。 “本宫早就听闻太子府中有位贤良淑德的侧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她也不客套,慢悠悠的走上前去,一双美眸流转于桌上的点心上。“如此,本宫便不客气了。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端到本宫的房里来吧,瞧着这样式也是不错的。”她伸手指了指,一桌的小点心一不小心都被她看上了眼了。 “公主殿下,这深夜里吃这么多……恐怕对身子不好。”某侧妃娘娘闪了闪神色,若都被她端走了,太子殿下不就尝不到她的手艺了吗? “本宫身子骨好着呢,辛妃不必担心。”她置若罔闻。 “公主殿下……”某侧妃娘娘似是有些为难。 “确实对身子不好。”将臣抬了眼眸,她挑了挑眉头,莫不是心疼了。他不动声色继续道,“桃花糕和凤梨酥未免太过甜腻了些,这两样便不要吃了。” “……”她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后是娇笑出声,“没想到太子殿下还这般的体贴呢,本宫心领了。只是辛侧妃的心意又怎可辜负呢,殿下不怜香惜玉,本宫可见不得美人儿黯然失落呢。”这话说的有些不着调,却让人惊叹于这位公主洒脱又邪魅的性子,不由的心头一喜。 “哦?本宫记得公主并不喜这两样点心,你不是一向不喜甜腻的东西吗?”将臣看了看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清冷的嗓音中似乎泛起了柔柔的温波,低沉的磁性。 某侧妃娘娘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互动,温婉的眸光不禁动了动,深处似乎泛起了波涛巨浪。那两人站在一处,女子一袭红袍,华贵非凡又透着不拘小节的气质,男子貌若谪仙,一袭深不可测的黑袍,眉宇间清朗冷淡。可是,这两人在一处却像是一卷唯美的画作,让她有想要撕烂眼前这场景的冲动。 太子殿下的态度让她有些心惊。 “公主,殿下说的在理,夜里不宜吃得太腻,却是妾身考虑不周了。公主若是想吃,明日妾身再做一些清淡的……”眼瞅着自己的存在就要被他们二人给忽视了,她连忙笑着出来打着圆场,实则是给自己刷存在感。 “辛妃是不知道,本宫身边的小丫头可是对甜食喜欢得很。”她揉着怀里的小白,言下之意,可不是她吃,是给她的侍女吃。 第三十三章 深夜里的筹谋 辛紫苏的脸色不由的僵了僵,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的回道,“稍后这些点心会送到公主的房里,公主快些回房歇息吧,一路劳累了。”心里已经有些不悦,这公主未免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她好歹是太子的侧妃! 而她不过是个还没过门的太子妃,一个异国的公主。 “有劳辛侧妃了。”紫蕙笑着点了点头。 “妾身已经为公主备好了别院,请公主随妾身去歇息。”她面上一派的贤良淑德,语调也是带着柔和。不妨事,她到底是比她早入府里了几年。这点口舌之争她还是受得住的。 “不必了。将这些点心送到群书阁去。”将臣沉吟道。一声不响的就打了辛紫苏的脸面了。 他这一说,辛紫苏的脸色又是僵了僵,一闪而过的受伤。只是看向将臣时那眉眼又是带着顺从的温柔,“妾身没想到太子都安排好了,倒是妾身多此一举了。殿下不要怪罪。” “未曾命你安排些什么,又怎会怪罪?”他凉凉道,不带丝毫的情绪。说罢,在一行人的簇拥下便离开了。 这话有些奇怪,紫蕙看那辛侧妃的脸都白了。本来就是一张清丽素白的小脸,这一苍白下来就更加素了些。她摇了摇头,见将臣走在前头,忙调整步子跟了上去。 辛紫苏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走到一处,前方两个婢女提着六角的宫灯为他们照明,衬得他们的背影几分飘渺,融于夜色间更显得很是相配。她咬了咬牙,这才让自己内心的不甘和嫉恨压制下去,没有流露出来。 “唔,你就是这般待你的宠妃的?这宠法确实是挺有特色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戏谑道,“而且,你这人也忒不怜香惜玉了,没看见那清丽佳人身形都不稳了吗。” “宠妃之言何从说起?”将臣侧头看了看她,见她谈及宠妃的话题没有丝毫的不适,眸光闪了闪。 “可见谣传不可信啊,太子。”她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就将臣这般清冷的性情,不晓得宠起人来会是何等模样呢。这点,她倒是有些好奇。可是,见今日他对那侧妃的态度,决计不会与‘宠’字有丝毫的搭边。 “还好本公主是个智者,不会相信那些传言的片面。”她自夸起了自己,也是毫不脸红的。 将臣无言,两人不知不觉的便并肩走到了一处。 “太子这是要送本宫回房吗?难道是舍不得本宫?”走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走旁的路,她不由得又起了调戏之心。“实在是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说你我是男未娶女未嫁的,如今住在一个府上已经是离得很近的了。在这般的依依惜别的,未免太肉麻了点……”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透着些许的软糯,在这夜色里更显得很是特别。她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将臣作答,大约是不想理会她这般的言行吧。她耸了耸肩,将臣却是停下了步子,转头看着她。 “的确不好让公主自作多情了。”他似乎是在沉思,语调里透着自言自语。 而后,他伸手准确无误的摸到了她搭在小白毛茸茸身子上的手,果断的抓在手心里。紫蕙一惊,他这般动作的后果就造成了她怀里小白的不安生,它动了动身子,然后从紫蕙的怀里掉了出去。 一只手就着袍子轻轻一扫,坠地之险的小白躲过一劫,已经安然的到了他的怀里。毛茸茸圆滚滚的身子在将臣的怀里蹭啊蹭,似乎对这个还没有捂热的怀抱很是满意。 紫蕙眨了眨眼,他牵着她的手,怀里抱着小白。还真有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温馨之感呢。呃,温馨这个词好似怎么也用不到将臣这厮的身上吧? “嗯?你这般做派是何意思?”她缩了缩手,心里头滋生了一种别扭,可是他的手确实是暖和的很啊。 “这不是为了遂你的心意吗,公主还不领情?”他似乎是笑了笑,弯弯的眉宇间带着一点温淡,这一点温淡足以叫人移不开眼睛,沉溺在这他难得的温柔之中。 紫蕙呆了呆,没想到他笑起来更加的绝代风华呢。那弯弯的眉眼,像是含着化不开的柔情,含着春日里的暖阳的风采,让她有种心跳小鹿乱撞的感觉。啧啧,这可不行,美人计果然是要不得的! 而且,怎么能说是遂了她的心意呢! 随即她正色道,“到底是遂了谁的心意了,现下可是殿下你抓着本公主的手不放。可不是本公主自个儿把手塞进你手里的。”说着,她举起两人相握的手晃了晃,证据确凿! “不过是走夜路顺手拉了公主一把,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言谢。”将臣风轻云淡道,好似紫蕙下一秒便要说出感谢之言来了。 “……”紫蕙很无语的表示,将臣的语言功底还是不错的。还有,他是怎么理解的,她哪里说了要感谢他了! 眨眼间,他们已经是来到了群书阁外,将臣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将怀里的小白往她身上一丢,道,“本宫与你也不过是顺路罢了。”说罢,带着一行人便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紫蕙瞪着眼看着将臣一行人离开,惊觉自己是被将臣给戏耍了。这厮竟然说是顺路! 那边,辛紫苏的苏画苑里。 一回到自己的院落里,辛紫苏是怎么也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顿时,苏画苑里的人都遭了殃了。婢女们在院子里跪了一地,大冬天的,还是大晚上的,个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却是不敢发出声来,唯恐惹得主子不快。 “气死本妃了,那公主究竟算是什么?”回到房间,她一改往日的温婉形象,狰狞着一张脸,手里抓到什么便往地上扔,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的瓷器。 一想到太子殿下对那公主的特别之处,她的心里边便是止不住的冒出酸酸涩涩的恨意和嫉妒。还有那公主表现得如此的张狂,分明是不将她这个太子侧妃放在眼里。如今她可还算是府里的半个主子呢! “娘娘息怒。”贴身婢女连忙劝慰道,“那公主今年已经是二十的岁数了,自然比不得娘娘入府的早,娘娘可是入府也快五年了。”自知自家主子的性子,自然是太子殿下待那和亲公主的不同让自家主子心中不平了。 “是啊,本妃入府已经快五年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这五年来殿下从来都没有……”讲到此处,她颓然的坐了下来,“而且那公主又生得貌美,想必以后很得太子的欢心,莫说她的年岁了……”看着哪里像是二十岁的样子,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的模样。 “殿下是什么性子娘娘还不清楚吗?就是那公主有亲近之心也未必能入了殿下的眼,依奴婢看是娘娘多想了。”婢女继续劝道。 说到太子殿下的性情,辛紫苏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对啊,照着太子殿下那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怎么可能?莫说她这个侧妃没有得到过太子殿下的青睐,便是那异国公主便是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多蹦跶了两天罢了。殿下也不过是觉得一时新鲜而已。 可是…… “不论如何,那和亲公主已经让本妃感到了威胁,决计不能就这样放任着不管!”就冲着太子让她住进群书阁,那是离太子的居所最近的一处院子。太子一向是喜静,从来不允许她到那边去,就是走走也不行。若是太子对那公主无意,怎么会让她住进离他的居所那么近的院子? “娘娘,那公主到底是来和亲的公主,又是雨国唯一的公主,她同胞的哥哥还是个太子。她身后边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这……”婢女有些犹豫道。 “那又如何?谁会知道是本妃做的!而且,任她的身世多么的高贵,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在昔国她可是个初来乍到的。”辛紫苏笑了起来,她突然有一个绝妙的计策。 “我们还是须得从长计议啊。”婢女道。 “新月,从长计议?那本妃得等到什么时候了?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本妃的眼里晃悠,在太子殿下的面前晃悠吗?”她是铁定了心肠,要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做。 “那……娘娘需要找柳小姐来吗?通知阎教的人……”新月自知自己主子的性情,不敢在劝,只好顺着辛紫苏的意思来。 “这个自然需要,不过经过上次他们的失手,本妃有必要质疑他们的能力。这次,本妃要全力出击。”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群书阁,已经沉睡的紫蕙不知道只是一个院子,只是因为她住进了群书阁竟然引得辛紫苏要对她下毒手。若是她知道了,恐怕也要嗤笑一声,她哪里是嫉妒她住的这个群书阁,分明就是在嫉妒她的容貌,不过是用这奇怪的理由掩盖她对自己容貌的不自信罢了。 深夜里,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三十四章 除掉她 群书阁已经熄了灯火,一墙之隔的尘微阁还是灯火通亮的。书房里,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动作缓慢又不失优雅,到底是冲淡了些许的倦意。 “殿下,苏画苑里确实有可疑的人入内,看身形是个女子。辛侧妃与阎教的人确实保持着联系,联系人就是途经绥原的那个柳如寰。”暗影卫的首领邑离站在近处禀告着。 “嗯,本宫知道了。”他收回了手,眼里的倦意又恢复了清明。意料之中的事情,反而有些无趣。 “殿下,何不就此将她们一网打尽?也省得日后太子妃娘娘费心劳神了。”近侍展骅忍不住谏言。 “她们值得她劳心费神吗?”他摇了摇头,语调清冷的像是一阵冷风,展骅却知道太子从未将她们的小伎俩放在心上。只是,她们的作为虽然不值一提,可是对手毕竟是太子妃娘娘,不知道太子妃娘娘能否应对得了。 太子府院里,一抹黑影自墙头消失,闪入了府外的马车里。黑夜里,马车缓缓向前,然后停在了客栈前。 柳如寰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下了马车,不再是一身黑色,反倒是一袭锦缎的衣袍。不见得有多华丽,穿着也是妥帖好看的。她上了楼,进了一间上等客房。 “没想到夜探太子府竟然这么容易,若是传出去那太子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她扭着腰做到了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也难怪,那辛侧妃不得太子的宠爱,连带着她那院子里的事也不上心。”她嗤笑了一声,不过这样才好办事不是。 不是不上心,只是隔岸观火。 “辛侧妃怎么说?”站在窗边的男子望着远方的夜色,声音悠远又温和。 “她希望我们在那公主去恩山寺的途中对她动手,并希望我们这次不能失手。恐怕是因为我们上次的刻意失手让她心里边有些不痛快了。”提起那公主,她转了转眼睛,“公子,这次不若让我带人去,必定马到功成。” “你想怎么做?”男子依旧温和的问道。 “我啊,自然不会叫人取她的性命。不若毁了她的容,那公主的脸若是花了,就算两国和亲依旧,想来那太子也一定是看不上她了。或者,让她变成傻子或是瘸子……”柳如寰饶有兴致的想着。 “你知道教主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他终于是转过了头,那张脸真真配得上是谦谦公子温文如玉。他虽然不赞同她的计划,但也没有表现出否定和生气来。 “我也就是说说罢了,公子不必当真。”柳如寰连忙解释道。 “嗯,我知道。今天辛苦你了,你早些歇息吧。”说罢,他走出了房间。然后,打开了另一扇门。 房里纱帐纷飞,他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然后站定。“教主。” 只见那人一袭白色的袍子,素色的白,不见花哨。在往上,丝带束发,唯独一张面容叫一面无脸的面具遮了个干净,看着有些渗人。 “今晚倒是叫本座看了一场好戏。彦说,你觉得那紫蕙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那人声音低沉,神秘莫测。 “与她接触不多,是个有趣的人。”彦说如是道。 “是吗?如此,我们的计划未必能见成效。是本座低估了她还是高估了她,她绝对不是辛紫苏那般好控制的人,她未必会照着我们所计划的那样任事情发展下去。”被彦说称为教主的人道,语调里带着思量。 “教主的意思是,除掉她?”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像是在问一件毫不在意的事情。 “我们不必大费周章的,就看辛紫苏的本事了。有时候,女人之间的战争更加出乎意料的精彩。” 日晒三竿,群书阁里,紫蕙如愿的睡到了自然醒。睡了这一夜,她是知道了,这群书阁是个不错的院子,这房里的榻子和褥子看着是简单的样式,可都是最上层的东西。便说着枕头吧,香香的,也不知道是熏了什么香上去,叫她一夜好眠。 唔,将臣那厮倒是个会享受呢。 想着,她已经起身穿衣,这才刚刚梳洗好,外边却是传来了辛紫苏前来的消息。 她抬了抬手,让人请她进来。不管如何,表面功夫还是要到位的。就像是那辛紫苏,心里是巴不得她做不了太子妃,面上却还是要客客气气的像是一家人。可见也是挺难为她的了。自然,她也不好落于下风,故而,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那女人完全不够看。”季毓站在她的身侧如是说着。动手打理起了紫蕙身上的衣裙。 刚说完,那不够看的女人已经款款而来。一袭绣花的蓝色长裙,腰间系着别致的香囊。她依旧是一身的素净,那张脸打扮的也是相当的素净,这般确实是不够看。 “妾身见过公主,听闻公主没有用早膳,妾身特意做了银耳羹给公主尝尝。想着公主这一路的劳累才来到我们昔国,唯恐公主各方面不习惯。公主若是有何不适,请与妾身说。”她的举止体态都相当的得体,很是贴心。 “辛侧妃看看本宫面色还可以吧。倒是辛妃你,脸色这么苍白,身形这般的清瘦,是该好好的补补。可别是风一吹的辛妃就得跟着风跑了。”但凡女人之争,‘斗嘴’是少不了的。 “呵呵,公主说笑了。”她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 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公主,肤色红润,灵动的眼睛是神采飞扬的。她一袭素锦的长裙更是衬得那腰身的纤细,头上的珠翠也是装扮的妥帖。既不过分的华丽,又衬得上公主该有的标配。因着还没有与太子成婚,她梳着少女的发髻,看着也是青春肆意的。 可是那身衣裙是让她忍不住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她记得那些衣袍,是太子命人去裁制的,那布料都是最上层的。倒不是她嫉妒那些上好的料子,毕竟她是太子侧妃,便是不受宠衣食住行也都是最好的。 实在是那些衣裙里都是太子殿下的心意,可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本宫从来不说笑,难道是辛妃喜欢说笑,故而也觉得本宫喜欢说笑?”说着,她眉眼的笑意渐渐的淡了下来,透出了几分的冷淡。 辛紫苏不禁僵了僵,这几分冷意竟与太子殿下有几分相似。 “妾身……妾身……”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便有些磕磕绊绊的,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辛妃没事吧?”紫蕙关怀的问道。 “妾身没事。只是见公主身上穿得衣裙特别的好看,想像公主讨教一二。”她到底是说了出来,想要得到证实,那是太子殿下吩咐备下的衣裙。 “不过是见普通的裙子罢了,辛侧妃既然喜欢,本公主也不好吝啬了。”紫蕙有些奇怪的看着辛紫苏,她这裙子的确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多谢公主,妾身致死随便说说罢了,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辛紫苏假意推脱道。直到季毓拿了件粉色的裙子走了过来。 只是,季毓并没有将那裙子递给她,而是有些疑惑道,“恕奴婢多言,这裙子确实是不能送给侧妃娘娘的。”季毓抱着裙子,冷声道。 闻言,辛紫苏咬了咬牙,好啊,不过是一个奴婢,竟然也该欺辱她! “是妾身不懂事,娘娘的衣裳如此华贵,妾身自然是不配穿的。”她泪眼朦胧的低下了头,神色戚戚的,叫人看了好不可怜。 “侧妃娘娘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季毓面不改色,缓缓道,“实在是侧妃娘娘的身形较于我家公主的神像显得矮小了些,这裙子都是我家公主的大小,侧妃娘娘你可能是穿不上的了。”季毓如是道。 辛紫苏戚戚的表情上带了一丝难堪,好似她是没有衣裳穿似的,如今却是被这婢子给羞辱了! “唔,这点本公主怎么给忘了呢。”紫蕙似乎是恍然大悟了,“辛侧妃,实在是不巧了,不若本公主叫人改小了些再送到你院子里去?” “不用了,谢谢公主的好意。”辛紫苏有些难看的摇了摇头,对上季毓更是有了一丝的恨意,这婢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她辛紫苏什么时候被一个婢子打过脸了! “辛侧妃对本公主的侍女好似很不满?”紫蕙冷声道,不带玩笑的表情叫人吓了一跳。 “妾身不敢。公主好好歇歇吧,妾身便先回去了。”辛紫苏有些慌张道。 待辛紫苏走后,季毓冷冷的看着她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 “也不过如此,当初竟还想着同阎教害主子呢。”她冷哼了声,而后看向乐悠悠的紫蕙,“主子对她这般客气做什么,有道是晚上摸进她的院子里将她给打一顿才是。” “她?本公主还真没什么可生气的,对着她也没下手的必要。她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虽然有那颗伤害我的心,不过究根追底,她到底是个笨的。本宫也不好和一个笨的人计较。” “主子可别瞧不起笨蛋,往往就是笨蛋给人出乎意料,用主子的话来说就是‘笨鸟先飞’。” “那我倒要期待一下了,相信往后的日子不会这么无聊了。” 第三十五章 辣手摧花 等到用了膳,她这才缓过劲儿来,有心思逛逛这太子府邸。 太子府邸很大,倒也足以匹配一国太子的身份和地位。府里院子很多,都打理得干净整洁的。但是她发现太子府里的女眷的确是不多,仆人侍女什么的也是训练的很干练,完全就是一副现代职场的架势。 府里有花有水,有山有木的,是个好风景。 走着走着,她回到了群书阁。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很熟悉的香味儿,是将臣身上的那股香味儿。 有古怪! 寻着花香,她翻上了与将臣院落一墙之隔的那道墙,她蹲在墙头上,入目的是一大片黑色的芙蓉花。院子里种满了芙蓉花,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风一吹便波涛汹涌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好花啊,竟被这厮给私藏了起来。 她跃下了墙头,一个不慎便是掉进了那片花海里,好好的芙蓉花便被她压倒了一片,变成了小小的花床。她起身拍了拍衣裙,暗道将臣会享受,可是他也忒不会种花了,院子里竟是种的满满当当的,只有中间留下了一条窄窄的通道,让她踩到这些花花草草的也是不好的呀。 只是她没有想过,这敢翻墙头翻进太子院落的,敢踩踏太子的芙蓉花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好在将臣此时不在,否则非得被他抓了个现行了。 她站在花海里,看着脚下被她刚才压得东倒西歪的黑色芙蓉,然后果断伸了手将它们连根拔起,这就叫做一不做二不休。 然后,她拽着花便翻墙头翻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主子这是偷花去了?”季毓看着她捣鼓着手上的芙蓉花,有些好奇道。 “呃,这个叫做移栽。”被季毓这突突的一问,她高深莫测的说道。然后,在自个儿的院子里选了块地开始种花行动。她这才发现,这群书阁里的景色是清淡了许多,比不得将臣院子里的花色怡人。 想至此,她又翻了墙头,将挨着墙头生长的芙蓉花拔了个干干净净的,隔着墙就扔了过去。不一会儿,墙角原本种着花儿的地方就变成了一块空地。 嗯,下次她翻墙过来也方便多了,至少不会不小心的踩到这些花了。 “主子,你这偷花偷得未免也太多了吧。”季毓看得目瞪口呆的,眼见着她就着那些花将院子装饰了一小半,黑色的花骨朵在风中瑟瑟发抖,也是别有一番景致。 “季毓,这叫移栽。”她手上的活不停,忍不住强调道。凭什么他的院子打理的那么好看,她的院子里却是毫无看点? “从太子殿下的院子里移栽过来的?”季毓忍不住抚了抚额。 “有什么问题吗?”她没觉着哪里有问题啊。 “没有。”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 忙了一下午了,她总算是将那些花打理好了,这才站起身来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清淡的院角总算增添了一份景致,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将臣一回到尘微阁看到的就是这般的景象,墙角的花被拔了个精光,光秃秃的地上还残留着几片花瓣和叶子。 “殿下,这……”展骅有些吃惊,要知道这尘微阁里虽然无人看守,但是也是没人敢来捣乱的。可是,今天却是遭了打劫了? 将臣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抬头看见墙头上还挂着几片叶子,风一吹便掉落到了一墙之隔的群书阁里头。 他翻身站到了墙头上,入目的果然是他失踪的芙蓉花。却是被人打理的很好,整整齐齐的种在角落里。 彼时,紫蕙正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眼见着墙头之上突然立了一个锦袍的美男子,他的衣袍在空中慢慢翻飞着,瞧着也是比那黑芙蓉养眼多了。 “唔,太子殿下怎么来了?还这么的……不走寻常路。”她有几分吃惊,倒不是吃惊将臣来找她,吃惊于他竟然是反抢过来的。 “来看看本宫的花为何移了位了。”他说着,整个人飘飘而下,紫蕙提着一颗心眼瞅着他就要踩到她千辛万苦栽种的芙蓉花上,他却是施施然的停下,整个人停在芙蓉花上,然后迈着步子从花上而下。 她忍不住瞪了瞪眼,这也行! “怎么,看呆了?”将臣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一脸自得的坐到了她的藤椅上,如此,两人便是共坐一椅。 “……”她竟觉得他有些自恋。 “说说吧,为何本宫的芙蓉花到了你的院子了。”他清冷的眸光中倒映着她几近翻白眼的面容。 “公主,辛侧妃在外头求见。”她正想说些什么,某侧妃娘娘已经款款而来。这是不请自来了。 “妾身见过太子见过公主。”她优雅的行礼,入目的却是两人坐在藤椅上的模样。 女子躺坐着,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男子只坐了椅子的一角,坐在女子的身侧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却又隐透了几分……温情。 辛紫苏不由得咬了咬牙,她自然是一早就知道那公主拔了太子院子里的黑芙蓉,为何现在才过来自然是为了看看太子如何不给那公主好脸色看。可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番让她嫉恨不已的景象。 可是,她不信太子会无动于衷。府中之人都知道,太子最是宝贝那黑芙蓉,不仅是因为这话品种名贵,难以养成,更重要的是太子一直亲自打理,不假手于他人之手。 可见,这黑芙蓉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了。 “辛妃快起来吧。怎么现在来了,这还没到晚膳的时候呢?”她佯装不知,她当然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之人的掌控中。 “妾身就是过来看看,公主没事便好了。”她一副担忧的模样,有转而看向一直淡着一张脸的太子,“殿下,妾身觉得公主也是无心之过,您切莫怪罪公主了。公主也是刚到这府上,也是妾身的不是,是妾身考虑不周到了,忘了同公主说了这黑芙蓉对殿下的重要性。”她别有用心的用眼色看了看被那公主移栽而来的黑芙蓉,似乎是在为紫蕙解释什么。 其实她是想让殿下知道,那公主如此的大胆,竟然摘了殿下喜欢的黑芙蓉。 而且,太子一定是被那公主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否则怎么可能没有大发雷霆? 记得几年之前,有一个自恃容貌倾城的舞姬想要讨得太子的欢心,竟然溜进了太子的院子摘了一朵黑芙蓉别在自己觉得发髻上。结果她的结局谁都不知道……只是自此,那个舞姬便没了消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从何打探她的消息都没有头绪。 所以,黑芙蓉便成了太子府里的禁忌。 所以,她笃定这黑芙蓉对太子很重要。 “辛妃这是什么话?太子未曾动怒啊。”她有些惊讶道,“难道说太子在辛妃的眼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啊?辛妃不要误解了太子,他未曾怪罪本宫。” 闻言,辛紫苏急忙辩解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担心公主。而且……太子自然不会是那种人。”她顿时红了眼眶,心里将紫蕙恨得更加牙痒痒了。 没成想到这公主竟然这般的牙尖嘴利! “对嘛,太子这个人还是挺温和的,辛侧妃不要误解了太子了。再说了那花再如何的娇贵,再如何的让人赏心悦目又如何。难道本公主这个大活人还比不过那些花儿吗?”她表现的很是自信,丝毫不觉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么的倨傲。 “……娘娘说的是。”辛紫苏的眼里还氤氲着泪光。 她没想到这公主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太子并没有丝毫的不悦,依旧是那一副叫人看不清神色的表情。她讨厌这个公主以一副很了解殿下的口气同她说话。她辛紫苏才是了解殿下的那个人才对,怎么说她在府里边也呆了五年之久了。 她竟然还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殿下云云的…… “倒是本宫的不是了,竟然将辛妃给惹哭了。”紫蕙对着将臣笑道,“方才太子问我,为何这花移了位了,本宫还未曾作答呢。本宫觉得,花虽美却只限于太子的院子里未免遗憾。太子不若匀一些给本宫,本宫也是喜欢得紧呢。”她说着,语调里竟然带着几分撒娇。 辛紫苏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异国公主能够这样同太子殿下说话!她从未见过殿下同谁这般的亲密过,也从未见过有谁能够在太子的面前这个样子。而偏偏殿下并没有动怒,反而是有些……纵容的样子。 “若是本宫拒绝呢。”看着她那狡猾的模样,他竟也说得出拒绝的话来。 “太子,本宫也是个惜花之人。不信你瞅瞅,这些花都是我亲自种植的,手都冻红了。”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果然是红彤彤的,“再说了,娇花赠美人,太子何必这般的吝啬呢。”她说着,还撅起了嘴来,这般作态透出了几分可爱来。 第三十六章 娇花赠美人 说起娇花赠美人来,她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自信满满的! 她自诩是个美人,那又如何了,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呢! 听紫蕙这般的说辞,辛紫苏心里很是不甘,可是看了看她那国色天香的脸,再配上那我见犹怜的表情,如何能配不上美人的自称呢……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公主嫁入这府里来!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喊着,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和小计策想要实现的决心更甚了。 将臣低眸看了看她那冻红了的手,抬手便覆了上去。紫蕙抬眼睨着他,被他这动作略惊了一跳,他淡淡道,“本宫热。” 感受着那只大掌的温度,他这番说辞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希望他的热不是动了肝火,而且应该不会是为了黑芙蓉而动了肝火吧? “明日会有人来你这院里种上芙蓉花的,你不必自己动手了。”紫蕙正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冷不丁的听他说了这句话。闻言,她抬头去看他,见他眉飞入鬓鼻若悬梁的,好姿色。 可是,“你方才不是拒绝了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吗?”两人靠的有些近,她嗅到了芙蓉花的香气,一时竟分不清是花香还是他身上的味道。 唔,这厮怎么变来变去的。 “想从本宫的院子里匀些去,自然拒绝。”他说的理所当然。 紫蕙顿时无语了,原来他的意思是不能动他院子里的芙蓉花。她还以为他是因为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改变主意了呢。不过,见那辛侧妃变幻莫测的脸色,先是高兴了一会儿,然后是僵住了,再然后是抽搐了。 看她变换脸色,倒是挺有趣的。唔,可以收入表情包里边,一定是百试不爽。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群书阁里头就已经是种满黑芙蓉,一片黑色的海洋。只是…… 她看着院子里与尘微阁里一般无二的布局,院子里种的满满当当的,只余中间留了条窄窄的通道,以及两个院子一墙之隔的墙边留下了空处来。 她深深的抚了抚额头,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啊?这审美她也是服了! “季毓,你说我将这满院的黑芙蓉做成一张大花床怎么样?”她自暴自弃的说着。 “主子还是消停消停吧,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不是。”季毓安抚道,看着眼前的美景也是一时之间震撼不已。太子殿下可真是大手笔呢。可惜她家主子似乎不怎么领情呢。 紫蕙转过了头,只管眼不见心不烦。她正为这满院子的黑芙蓉伤脑筋,宫里却是来了人请她入宫去。 一番收拾妥帖后,到了府门口才发现将臣已经在马车上等着她了。他拿着书卷坐在马车门口,黑色的袍子落在马车上,她一上去便踩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她弯了弯眉眼,“这袍子不错啊。”黑袍上的那道脚印更不错!连带着她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呢。 将臣只是甩了甩袖子,动作是风轻云淡的,“还喜欢吗?”他轻声问道,声音带着几分飘渺和慵懒。并且,没有为她的那点小动作小心思所生气。 “你这袍子我挺喜欢的。”紫蕙歪了歪头,如是道。她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于他所说的,她对那满院的黑芙蓉还喜欢吗,不好意思,送他两个字,无言以对。 到了宫里两人被直接请到了皇帝的书房——悟省上房里。彼时,皇帝正在批阅文案,一身龙纹加身的常服很是肃穆,他冷着一双眉眼更显得几分严谨和疏离。 这便是一国之君所该有的威严和气势。 这个处于至高无上位置的人,权利顶峰的人,将臣确实很像他。唔,不晓得将臣日后做了皇帝是不是也是他这般的严肃,有些不近人情的,怕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都会被吓哭的。 皇帝见他们来便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你们来的正好,正好陪朕用午膳。”还没说什么呢,皇帝已经离开了座位,一行人移驾宫殿去用午膳。 这哪里是正好碰上了,分明是皇帝算好了时间接他们进宫的。 只是,饭桌上讲究的是食不言,一顿饭下来她也不知道这皇帝是怎么个意思。只道是桌上的御膳还是不错的,怎么说也是皇帝的膳食,自然美人敢马虎的。 反倒是皇贵妃期间来了一次,说是给皇帝送熬好的汤,不过被皇帝一句话请了回去,不见她身影。一顿饭罢,皇帝这才慢悠悠的道明了他的意思。 “此行恩山寺,请公主将这个交给悟道师傅,这是朕当年许下的心愿,也算是还愿了。”说着,他身旁的内侍呈上了一件信封到了她的面前。 说到底还是她去恩山寺的问题,换句话说,还是和皇后娘娘有关……皇家的事情总是那么的扑朔迷离。不晓得她这个送信人可不可以打开信件先睹为快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陛下放心,紫蕙会替陛下办好的。”她接过信封点了点头,她不由的看了看将臣,将臣是一脸的淡漠,自始至终的没有别的反应。 然后,她以为皇帝还会有别的事情知会她,没成想却是让她去皇宫里逛逛,独独带着将臣去了悟省上房谈政务去了。她顿时觉得这皇帝有过河拆桥的意思啊。 “走,季毓,我们去花园里转转。”带着季毓两人就来到了御花园里,虽然还正直冬天,花园里的娇花还是娇艳欲滴的,争相吐露芬芳。 她站在花园里,一袭紫色的华服在寒风里翻飞,披散的几束长发在风中滑动着优美的弧度。 “参见公主,奴婢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婢,皇贵妃娘娘请公主前往宫中一叙,还望公主殿下不要推辞了。”一行人气势十足的,哪里像是来邀请的,倒像是来绑架的。 光天化日之下的,这皇贵妃是坐不住了吗? “本宫今日是同太子一同进的宫,是皇上亲自命人接进宫里的。怎么说本宫今日是皇上的客人,还请皇贵妃见谅。”她说得客套,言下之意是恕难从命。 说到了皇帝和太子,那宫婢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 “既然公主不便,娘娘也不好让公主赴约。奴婢告退。”那宫婢对她行了行礼,又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回去复命。 “主子,这皇贵妃此举怕是另有隐情。”季毓看着那行人离开,眸光微闪。 “女人之间的争斗嘛,季毓你在宫里还看得少吗?”她哼了句,无非是权利吧,这皇帝看着也不是喜色的,不可能是为了他的宠爱。 比之她的父皇嘛,宫里的那些女人也不可能是为了他的宠爱,毕竟她的父皇长得可没这昔国的皇帝有气势。简单来说,就是颜值可没将臣他老爹高呢。 那行人回到了玉环宫,将紫蕙的托词说与皇贵妃听。 “本宫就料到了,那公主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将皇上给拉出来做了挡箭牌。也罢,便是将她请了过来,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皇贵妃皱了皱眉头,一想到那公主此行的恩山寺,她的心里就像是扎着一根刺。 身为皇贵妃又如何,正宫之主不在宫中又如何,她永远都不是母仪天下的那个人。 “娘娘,要不要考虑一下戚王殿下的主意,不妨一不做二不休……”她身旁的嬷嬷凑到她身旁低声说着。 “本宫想想。”她晃了晃神,做到那一步未免太过冒险了些,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且,便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情又有什么用,她的儿子,昔国的太子,那个太子之位他还是做得牢实的。便是她真的从皇贵妃变成了皇后之尊,那又有何用,她不过是后宫正主,她的戚儿还是个王爷。 所以,归根结底,那个他们的死结是将臣太子才对。 这边,紫蕙已经转悠着出了花园,携着季毓兜兜转转的来到了一处安静的湖泊旁。水面静悄悄的,像是一面镜子,映着一片幽蓝的景色——天空。 湖面便是空旷而悠远的,叫人不消一刻便能静下心来了。 她的视线转了转,眼中出现了一某绯色的身影。 那人站在湖泊旁的树影之下,穿得很是厚重,不算娇小的身子便显得圆鼓鼓的。她背对着她们,低头看着手上的一树梅花,她就像是一棵梅花树,一动也不动的。 突然,那人弯腰咳嗽了一阵儿,手中的梅花从手心脱落,无声的向下坠落。而下边,是一片清澈的湖泊。 一柄长鞭突突而来,携卷着那束梅花到了紫蕙的手里。紫蕙嗅了嗅那梅花,果然是梅花香自苦寒来。 而那女子似是受了惊扰,转过了身来,苍白的脸色落入了紫蕙的眼里。脸色是苍白了些,却也是个绝色佳人,莹莹的双眸,画卷一般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孱弱。 还是个病弱的美人呢。 “有道是,娇花赠美人。”她走近那女子,将手上的梅花递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 病秧子 娇花赠美人…… 可惜对象是错了,她若是一个翩翩公子,这般调戏佳人倒也是过得去的。可惜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这般调戏佳人倒有几分的引人发笑了。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看她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病态,是个病美人。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一二的样子,身高比她略高些,一身厚厚的夹袄,外边还披着毛茸茸的披风。 就算如此,这湖边的风轻轻的一吹,她便是要随风而去的模样。这般孱弱的佳人,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可惜她不是个男子,瞧着这女子也不过是有些好奇和想要戏弄她的心思罢了。 那女子似乎没料到这里会有人出现,她愣愣的看着紫蕙,眸中闪过迷茫。而后,她接过了紫蕙手中的梅花,表情有些奇怪,“多谢了。” 她的声音不同于她给人的外表那般的孱弱,声音显得精神些,脆生生像是汩汩的流水,令人耳目一新。 紫蕙见她低着头,一副不怎么搭理她的模样,她不禁又起了戏弄她的心思,“对了,你是什么人?看你长得几分姿色,难道是皇帝的小嫔妃?”她有心戏弄她,自然知道这女子不可能会是皇帝的妃嫔。 宫里皆知,皇帝不喜色,已经有十多年未选妃了。 “你呢?你又是何人?看你长得比我还有姿色,难道你是皇帝的新宠?”那女子把玩着手中的梅花,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又几分有气无力。 若是旁人说了这句话,紫蕙是指不定就拿着鞭子抽上去了,先将他给好好教训一顿再说。可是,偏偏是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说出来的,这让她怎么好下得了手。 “喏,一人一句算是扯平了。”她打着商量的说道,与一个病秧子计较这着实不太像样子,况且,她还夸她长得好呢。这虽然是事实,但她还是很受用的。 那女子却似不太想领她的情,“你我二人原本就不相识,说什么扯平不扯平的。” “唔,你说的也是,我们两个确实是不相识。那你想介绍一下自己吗,你说说你是谁,我说说我是谁,然后不就认识了吗?”对于这女子的冷淡她也不恼,反倒是觉着挺好玩的。 “我看姑娘你衣着华贵,又是在这宫里边相遇,想来身份尊贵。我嘛,实在不足以让你认识,不过是个无名小辈罢了。”那女子依旧是淡淡的,看着手里的梅花轻声道。 “嗯?是嘛,我怎么觉得你好似在针对我?难道你认识我?”她双手环胸,语气是笃定的。这女子好似的确是认识她,便是不认识她也知道她是谁,因为她一直没有看她,反倒是同她说话一直有些凉凉的。 “未曾见过,谈何相识?”那女子反问,语调依旧是不温不火的。 紫蕙暗想,莫非真的是同性相斥的原理在作怪? “公主,您怎么又跑出来了,这身子骨还没好呢!”由远而近的传来了女子无奈的声音,是个绿衣的小丫鬟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件厚厚的貂皮。“您这身子骨如何能吹冷风呢?”说着,又将怀里的貂皮给她披上了。 “妡颜,我没事,出来透透气罢了。”那女子低声道。 “喏,我看你家主子不会被这风给吹垮,会被身上的重量给压垮还差不多。”她看着那女子身上穿得厚厚的一层忍不住笑了出来,整个人裹得像是个粽子,看着很是讨喜。 “你是何人,竟然取笑我家主子!”那名叫妡颜的侍女这才转过头来看紫蕙,语气是恶狠狠的,有些护主心切的意味。 “休得放肆!”季毓冷冷的出声道。 “你……”那侍女被吓了一跳,眼眶都红了,可是并没有退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家主子好歹也是个公主。不能让你们随意的欺负了去……” “妡颜!” “好啦,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紫蕙摇了摇头,继而道,“病秧子,一切因你而起,你还好意思大声说话。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吧,否则我随便说句什么话都像是欺负了你似的。” “……”某病秧子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方才听你叫这病秧子为公主,你们是哪个宫里的?”她有些纳闷,没听说过昔国有位公主。难不成是位不受宠的公主? “奴婢是华津府里的。”妡颜这回是老实了。 “华津府?哦……”她似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不够事实上她还真不知道华津府是什么地方。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似乎也没必要知道的太多了。 “那你们是什么人?是哪个宫里的?”妡颜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我不过是路过打酱油的而已。”对于她的提问紫蕙显得很是诧异的样子。 “打酱油的?”祈颜有些疑惑的揣摩着这个词,有打量了一下紫蕙和季毓的衣着,脸上很是不信,“这位小姐,虽然奴婢不懂你所说的‘打酱油’是什么意思,可是奴婢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们一定是宫里边的人,是皇亲贵族吧?” “所谓‘打酱油’的呢,顾名思义,我们只是随便的转悠转悠便到了这里。今日的相逢纯属偶遇,你们不必放在心上。当然,你们可以记住今日偶遇了两个漂亮的姑娘,但一定不要对我们心心念念的。”紫蕙故作高深道,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不由的莞尔。 “你这个小姐说话可真是有趣儿,估摸着也不是宫里的人,是宫外边的贵人吧?”祈颜被紫蕙的无厘头给逗笑了,也不再追问她们的身份。 “你这小丫头管这么多做什么?还是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吧。” 她耸了耸肩,然后对着一身裹得厚厚的女子说道,“喂,病秧子,我们就此别过了。”说罢,甩着鞭子便走了。 如果她们真的想知道,就算是猜测也该是能够猜的出她的身份来的。毕竟,宫里关于太子大婚的喜讯也该是传遍了。 “主子,我总觉得那个公主有些奇怪。”季毓跟在她的身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是挺奇怪的,难道是皇帝的私生女,将臣同父异母的皇妹?”她亦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主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毓抚了抚额头。 “那你也该知道本宫也不是那个意思。”她高深莫测道。 “……”那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看她长得同将臣也没什么相像的地方,同将臣他老爹也不像,怎么可能是昔国的公主呢?”紫蕙分析道,颇为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主子,你所说的我都猜得到。”而且,她并没有认为那女子会是昔国公主的猜测。 “所以嘛,她是什么身份,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紫蕙如是道。 “……”季毓无言以对了。 两人才刚走到花园里,已经有人寻她们来了。将臣已经在马车上等候良久,紫蕙上车时他依旧坐在来时的位置,这次她没踩他的袍子了,倒不是她没那个心思,而死因为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梅花一片片的散落,飘在了湖面上,湖面上依旧不起波澜。素手轻轻一丢,徒留枝条的梅枝落到了湖里,溅起了波澜。 “主子,那公主确实不似个简单的人物……” “所以说树大招风,危险无处不在。”女子的声音有了一种特别的变化,叫人听着虚虚实实的难以辨明。 “主子是指……”妡颜似乎了然,眉头不由的皱起。 “静观其变就好,人各有命罢。”被称之为病秧子的女子抬起了头,秀美的脸庞配上那低沉的男子特有的嗓音,虚虚实实的让人看不真切。 紫蕙在太子府里悠闲了好几日,作为典范的辛侧妃这几日也是老老实实,也就是用膳时前来送送糕点什么的,平时里倒是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正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眨眼间便到了去恩山寺的日子,日子转瞬即逝。 这日,天上飘起了小雪,和亲公主前往恩山寺祈福的阵仗也是不小,护送的人马跟在马车前后,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头和尾。 人马分为三拨,明面上的以皇帝亲自调拨为首的大内侍卫,嗯,领头人是薛玉稳。随后是以尤旻这位送亲使者为首的雨国人马,暗地里的是还有一拨人马便是将臣的暗影卫,虽然看不着但确确实实存在的。 紫蕙坐在华丽的马车里,靠着柔软的小榻上,却是心无睡意,只能无聊的感受着马车几不可察的颠簸。实在是那几日在太子府里过得太过惬意,现下她便开始有些怀念院子里的芙蓉花香了。 “主子,你可还记得几天前我们遇到的那位住在华津府里的公主?”季毓坐在一旁看着她睁着眼睛发呆的模样,不由的提起了一个话题。 对于那个华津府的公主,季毓是没什么特别的记忆,只是觉着那个人不简单。 第三十八章 质子 乍听季毓提起那个人,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儿她是想起来了。“哦,那个病秧子啊,她捅什么幺蛾子了吗?” “奴婢还以为主子已经将她给忘了呢。”季毓道。 “嗯?那个病秧子啊,我便是记性不大好,一时半会儿的是忘不了的。她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哪里有公主的气势,那脾气倒是对我的胃口。”她立即回了神来,想起那个病秧子来她便看了看季毓,“说起她来,倒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模样。也是可怜巴巴的,就是嘴上不饶人,脾气倒不小。” 那时的季毓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却敢同她这个公主顶嘴。 “咳咳……”季毓显然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面露尴尬的同时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正经姿态,“主子,听闻那华津府并不隶属后宫,而是他国质子的居所之处,所处位置很是偏僻。” 他国质子? “那就是说,那个病秧子是质子?”她倒是没有多少的惊讶。 “奴婢也就打听到这么多,其余的,主子倒是可以问问那个小世子,他应该知道的。”季毓道。 “这些事情我也没什么兴趣去打听,季毓你是知道的。不过,倒是你怎么想起去打听这些事情了?莫不是季毓你对那病秧子有什么兴趣?”紫蕙看着季毓,有些奇怪的问道。 “对于任何一个突然出现在主子身边的陌生人,奴婢不敢放松警惕。”相较于紫蕙的打趣儿之语,季毓的神色是十分认真的。她们初来昔国,对于昔国的很多事都不甚清楚,所以她身为公主身边的一等侍女自然要将主子身边一切打理清楚。 “季毓。”闻言,紫蕙深深的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那温柔的眸光像是能拧出水来。 “主子,你有什么吩咐。”在这样的注视之下,季毓竟也能坦荡荡的同她说话。 “你没看出来我是在温柔的凝视你吗?没有感觉到我眸光中深深的爱恋吗?看来你不是同我那样爱着你的爱着我的啊。”她颇为伤心的控诉道,欲泣不泣的。 “主子,别玩了……”季毓淡定的看着她,面上一片镇定。 闻言,紫蕙沉默了,她眯了眯眼睛躺在了小榻上。诚如季毓所说的,唔,她已经感受到了危险在慢慢的逼近。 此去恩山寺也要近五日的行程,中途他们寻了一家上等客栈稍作休息。客栈名为‘邀月客栈’,诗情画意的名字,连带着客栈里边的布局也是诗情画意的。在里边用膳无疑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紫蕙一袭素色的袍子,外边披着紫色印花的毛绒披风,脸上蒙着一方白色的面纱,出了马车迎着寒风和几许雪花倒也不觉寒冷。反倒是寒风拂面的,撩起了她的几缕长发更显风采无限。 见她出了马车,薛玉稳便迎了上来,“嫂嫂,我们先进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再上路。”薛玉稳说话沉着冷静了些,少年人的张扬和恣肆收敛了许多,如此一看倒是成熟了。 “小弟,几日不见你便成了大人了。”将他打量了一番,她忍不住戏谑道。 “嫂嫂这是哪里的话,玉稳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听闻她的话,俨然还是将他当做个少年人的样子,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臣弟这次可是担当着一个重大的任务,难得皇上如此的器重本世子,太子表哥又对本世子如此的放心,臣弟自然得好好的表现一下。” “喏,小弟,本宫是真的不想打击你的。”她看了看他一脸的认真和骄傲,摇了摇头,他哪里来的自信?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的心性啊。 闻言,薛玉稳眨了眨眼,有些困惑的看着紫蕙走进了客栈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家出场就是霸气,客栈被里里外外的清了个空,客栈周围更是被随行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但凡有人想要进客栈看个究竟都得被拦住。 紫蕙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往那一坐楼下街道上的景色便入了眼来。因着她的身份,离客栈就近的地方都被侍卫清扫一空,摆摊的小贩们都被赶到远处。照例说此举是霸道了些,在她看来也是没必要的。可是,偏生那些老百姓还觉着是理所应当的,没有怨声载道的。 也罢,入乡随俗。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各色佳肴上了桌,摆满了慢慢的一桌。她抬眼看去,酱香鸭,笋丁麻鸡汤,豆花,干煎小鱼,莲藕糖片,青菜豆腐汤,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不由的诧异了一番,便见尤旻从外边走了进来。他看上去更加消瘦了些,一张书生气的俊颜也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疲倦。他身为送亲的一品使者,到底比不得她这个公主养尊处优的,样样都得亲力亲为。 “公主,可还想吃些什么,微臣再命他们做一些。”尤旻看着紫蕙,温柔道。 “本宫觉得这样就好,不必劳烦了。尤大人也坐下来歇歇,看你面如菜色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苛责了你呢……”她都不忍心说下去了。 “多谢公主关怀。”尤旻依言坐下,中规中矩的。 一顿饭吃下来,饭间无人说话,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好教养。 “嫂嫂,真怀念你做的那份鱼汤啊。自从吃过嫂嫂做的鱼汤后,什么山珍海味吃来都是味同嚼蜡的。”一顿饭罢,薛玉稳似是若有所感。 “这还不容易,待你娶个下得厨房的世子妃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闻言,薛玉稳不由的看了看站在一旁冷着脸的季毓。他这般条件反射般的举动让紫蕙再次挑了挑眉,“季毓将来可不是为了给人做饭的。”怎么说身为她的贴身侍女,季毓将来的待遇也得是被人伺候的那一个才对! “嫂嫂说到哪里去了!”薛玉稳可疑的红了脸,连着耳朵都红了。 “……”他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她看了看薛玉稳,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实则怒火攻心的季毓,果然不该戏弄小少年啊。 这孩子也太纯情了些! 一行人休息了好一阵儿,终于还是得启程上路。她走出了客栈,被隔离在远处的老百姓是不停的张望,却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个个低眉顺眼的。 “贵人,求您赏口饭吃!求您可怜可怜我!”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的女子突然冲了进来,冲破了侍卫的重重护卫,她跪在紫蕙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好不可怜。 “让公主受惊了,请公主恕罪。”紫蕙还未说什么,随行的侍卫已经赶过来将她给控制住,眼瞅着就要拖下去。那乞丐女子却是突然的发了狂一样,不管不顾的挣扎了起来,破烂的衣服遮不住她身上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她的嘴里还不住的叫着公主饶命,公主恕罪什么的。 这般下来,远处的老百姓更是议论纷纷的,“那乞丐真是可怜啊……” “冲撞了公主殿下确实有罪,可是这般对她也太……” “对啊,公主未免不够仁慈了,虽然是乞丐,可也是我昔国的老百姓啊,这样对待一个穷苦的百姓实在不应当……” 老百姓们低声议论着,却是没人敢出头,这倒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是公主又怎么样,欺负我们乞丐我们就让她好看!别以为是个公主就可以瞧不起未免乞丐了!”不知从何处涌出了一群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他们手拿木棍气势汹汹的便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场面是越演越烈,侍卫们与乞丐打斗到了一处。按理说这些乞丐单论身子骨就比不上经过操练的侍卫,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练家子,这场打斗应该会提早收场才是。可是,这些乞丐倒也是有勇有谋的,很会用撒泼无赖的行径,对着侍卫们采用偷袭的手段,手上的棍子也不用,用手挠用嘴咬的,看着很是不成样子。 可是偏偏这招就是这么有用,这些大内侍卫何曾与这种对手对战过,对于这些乞丐的纠缠他们是既不屑又无可奈何。而且他们的身上不是脏兮兮的就是臭乎乎的…… “公主殿下饶命啊,请不要赶尽杀绝!我们只是想求些吃食,并无恶意……”混乱之中,老弱病残的乞丐哭哭啼啼的求饶着,说得好似那公主有多恶毒似的。 “求公主殿下饶了我们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求公主大发慈悲……” “……”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再仗势欺人,不将这些乞丐当人的在欺辱呢。这就是舆论的力量啊。 紫蕙也不恼,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打斗。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真理。 “是谁在乱说话,快给本世子闭嘴!”薛玉稳气急败坏的叫道,“快将这些刁民给本世子抓起来,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坏我嫂嫂的名声!”他到底是个少年气性,心中不快倒没有多想些什么。 第三十九章 乞丐事件 季毓见主子一脸的平静,不由的将正在发脾气的小世子拉到了一旁,叫他安分些。 “季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啊?”薛玉稳挣扎着,被季毓拉着领子让他整个人都气恼了起来。 “小世子,别给主子添麻烦,乖乖的呆在这儿看戏便是了。”季毓松开了自己的手,不叫薛玉稳给自己的主子添麻烦。 薛玉稳心中不解,到底是听了季毓的话的。 紫蕙此时是冷着一张脸,冰冷的气势很是惊人,“尤大人,看见那几个人了吗?乞丐能混到那种程度,也是个人才。”她看着那几个人,面上露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身旁为此事一脸不悦的尤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几个乞丐打扮的人,倒是身手不凡,同那些只会撕扯和用嘴咬的乞丐一比便显现出他们的身手来了。 “公主,那几个人……”尤旻立刻了然于心,随即叫了人去对付那几个身手不一般的乞丐。 紫蕙眯了眯眼,她倒要看看是谁想往她的身上泼脏水!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长鞭,轻轻的一掷,拖着长鞭便身手利落的爬上了马车顶上。“好了,都住手吧!”她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手中的长鞭往车顶上狠狠的一甩,利落的声响将众人给吓了一跳。 她美眸轻扫,那几个身手利落的‘乞丐’已经被他们的人马给控制住了,其余的人也是给吓傻了,早已没了动作。主心骨乱了,他们自然也是跟着乱了。 “你这公主只会作威作福,根本不将我们这些乞丐当做是人。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是要杀了我们吗?你吃着好的,穿着好的,哪里知道我们乞丐的疾苦,今日就是你杀了我们又如何,堵得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吗?”那乞丐披着头发,挡住了他的脸,一身脏乱不堪的,说出来的话却很是让人反思。 听他这席话,安静下来的百姓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乞丐说得也不错,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啊。” “可是那又如何,他一个乞丐如何能和公主抗争呢?估计会死的很惨……” “……” 他的同伴们灰头土脸的也焕发了些许的斗志,“就是,你们这些权贵只会享受。虫娘不过是想向你讨些吃食罢了,你竟然就要杀了她!难道人命在你们看来就是这么的轻贱的吗?” “就是,什么狗屁公主!根本不懂百姓的疾苦!根本不把我们当做人来看……” “你杀了我们吧,我们乞丐在你这公主眼里就是贱命一条……” “我们要让天下人看看你这公主是如何的恶毒,是如何的只懂享乐。” 紫蕙安静的听着,对这些人的口才很是佩服。说起话来有条不紊的,条理清晰,还句句珠玑的。她若是被他们给吓住了,恐怕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 “公主,求您饶了这乞丐吧,他们也怪可怜的,这大冷的天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之中有人求情道,他跪到了地上,对着紫蕙苦苦哀求道。 “是啊,请公主大发慈悲之心,留他们一条活路吧。” 他身后的人有些手足无措,跪也不是,万一被牵连进去怎么办。不跪也不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如此下去,她这位和亲公主毫无善念的名声可就要坐实了呀! “放肆!哪来的刁民,竟然敢诋毁我们昔国未来的太子妃,真的是活腻歪了!而且你们还敢为他们求情,眼里有没有公主的存在!”似乎有人是听不下去了,忙出来给紫蕙打抱不平,来人是一副富贵相,穿着不凡,一身的金银首饰叫人不敢直视,唯恐看花了自己的眼睛。 在紫蕙看来,这人就是一个暴发户。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财富。 “你是什么人?”紫蕙看向那人,眼神冷冽的让这暴发户吓了一跳。 只是,那暴发户以为紫蕙是动了怒,是对那些乞丐的无礼而动了怒。便立刻镇定了下来与紫蕙同仇敌忾,“草民参见公主殿下,草民不过是路过之人,见这些卑贱的乞丐竟然对公主无礼,不由的心下愤慨。” “哦?卑贱的乞丐?”紫蕙挑了挑眉,那意味不明的表情叫那暴发户更加有了底气。 “正是的,公主。依草民来看,这些卑贱的乞丐实在是不懂得见好就收,竟然还胆敢讨伐您,实在是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那人低着头,面上带着愤慨,好似特别的痛恨这些乞丐。 “你的意思是叫本公主杀了他们?”紫蕙冷眼看着这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若是她真是这般的暴脾气,铁定得将这些人押下去痛打一顿,试图堵住他们的臭嘴,再如何也是不会起了杀意的。而眼前的这个肥头大耳的暴发户竟然叫她……若真是这样今天这事可就入了幕后之人的套了,她这个公主的名声可就不妙了。 “草民不敢有这样的念头,不过公主也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叫他们认清自己的身份。”暴发户似乎没有察觉到紫蕙微变的脸色,继续侃侃而谈的,好似这位公主殿下已经接受了他的提议一样。 “这个朱老板可真是过分,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有个酒楼,竟然这样对这些乞丐……” “就是说啊,他贯会仗势欺人的,谁又敢说些什么呢……” “只是可怜这些乞丐今日是要吃大亏了……” 旁观的老百姓窃窃私语,皆是对这个暴发户的不满。可见这暴发户平日里也没少因着自己家里有钱而胡作非为的。 “来人,将这个人给本公主拉下去打个三十板子,以儆效尤。”紫蕙看着那暴发户,淡淡道。 闻言,那暴发户是惊得抬起了头,“公主,这是为何啊?草民也是为公主着想,请公主恕罪!” “你是什么身份?”紫蕙冷冷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最讨厌旁人在本公主的面前指手画脚的。”紫蕙看着那暴发户谄媚的嘴脸,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心里边是一阵恶心。 “请公主恕罪,草民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是草民思虑不周,请公主恕罪。”那朱老板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得罪了公主,立刻吓得软了腿跪在地上。 “别说本公主没有给过你机会,此番本公主恩山寺之行本意便是以慈悲之心待人,你想让本公主饶命就该拿出些诚意来才对。”紫蕙看着他那一副被吓到的熊样,方才可还是正气凌然的叫她惩罚那些乞丐呢,轮到自己便露出了原形了。 “公……公主,草民……草民全凭公主的吩咐。”朱老板抖着身子,唯恐紫蕙叫人将他拖下去打一顿。 紫蕙却已经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那些乞丐,“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银钱、吃食、暖衣,还是本宫的命?”她站在马车顶之上,一袭素色的锦袍在空中被风吹的飞舞了起来,连带着她墨色的长发。偏生那双美眸却是锐利而凌冽,像是刀子一样直射人心。 “你不是要杀了我们吗?还这些废话干什么,别以为我们会向你屈服……” “四选一,难道很难吗?”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乞丐’,并不给他废话的机会。 “娘,我饿了,我想吃东西,还想穿暖和的衣裳……还想用钱给娘买好看到衣裳好吃的东西……”稚嫩的声音响起,那孩子抓着虫娘的破衣裳,眼睛却是眼巴巴的看着紫蕙,眼睛里满是渴望,又带着一点怯怯的不安。 那男孩长得是瘦瘦小小的,看着也才四五岁的模样,脸上脏兮兮的,衣裳还好,却也是补了又补的满是补丁。唯独那双眼睛是亮亮的,充满着渴望的光芒。 “那就是银钱、吃食和暖衣了。这又有何难?本宫乃一国公主,会缺这些不成?”说罢,她已飘然下了车顶,动作敏捷又不失干练,为她增添了一份英气。 那边,尤旻已命人端了东西出来,满满的银钱和吃食。 乞丐们有些不相信,愣愣的看着,已没了方才敌对的气势。毕竟这些东西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你这分明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在做样子罢了,谁知道你背后会不会耍阴招。”那乞丐有些慌了起来,说起话来便是字字带刺的。 “哼。”紫蕙冷哼一声,这下还不让他现出原形,“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何必与你见识。倒是你,字字句句都在透露本宫有杀人的念头,难道你真的是一心求死?” “你……”那‘乞丐’被她说得没了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她的话。 “还有,本宫见你谈吐之间很是不同寻常,你又真的是个乞丐吗?”紫蕙步步紧逼。 “我不是乞丐还能是什么……”那‘乞丐’死不承认的嘴硬道,“你不要胡言乱语!” “还有你,你,你,你们真的是乞丐吗?”她指着那几个被侍卫控制起来的‘乞丐’,言辞之间很是笃定。 第四十章 血溅当场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几个人也是叫嚷了起来,神色有些慌张。大概没料到她将他们给识破了。 紫蕙已经拿了两个金锭走向了那个小男孩,不再理会那几个试图辩解的‘乞丐’。“喏,听说你想用银钱给自己的娘买好吃的买好看到衣裳,这个想法不错。听着,你娘以后还得靠你。所以呢,你不可以像这些人一样,知不知道?”她指了指那几个假乞丐。 她周遭的气势都柔和了不少,连带着声音也泛着些许的柔意。 素手摊开,两个金锭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晃花了那小男孩的眼睛。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穿得衣服也很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也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好的人。我真想以后都能见到你。”小男孩仰头看着她,稚嫩的声音有些怯怯的,眸中满是渴望。 “你这小孩倒是贪心。”她似乎是有些动怒,虎着一张脸,只是那眉眼弯弯的却又像是在笑。 众人不由的看呆了,只见那高贵的公主伸了手摸了摸那小乞丐的头,她的身上泛着柔和的气息,与方才那冷冽的直射人心的犀利竟是完全的不同。 “姐姐是生气了吗?”小男孩大着胆子看着她的眼睛。 “本宫是公主,这点小事怎么会生气……而且你所说的也不是未尝不可?”她已经直起了身子,眼睛若有若无的扫向了那个虫娘,“而且本宫针对的只会是假扮乞丐又预谋不轨的人,与你这个小乞丐又有什么关系。” 虫娘的眸光闪了闪,又看了看自己那一脸欢喜的孩儿,“公主殿下,此事确实是民妇事先预谋好的。”她跪在了紫蕙的身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此言一出,众人惊呆了眼睛。 “你从头开始说。”她了然道,毫不意外这个名叫虫娘的乞丐的弃暗投明。 “确实是有人找上了我们,只说我们照他所说的做就让我们顺利的度过这个冬天。那人说会许我们粮食,银钱和暖和的衣裳。所以,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我也不求公主饶命恕罪,只希望公主能够祸不及我的孩儿……” “虫娘!”其余的乞丐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试图阻止她说话。 “吵什么吵!本宫恕你们无罪,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若是有什么隐瞒,本宫可不会对你们心慈手软!”有时候,恐吓和威胁还是很有必要的。 闻言,乞丐们是安静了些,神色之间有些犹豫和惊恐。 “你们不要被这个公主给骗了,她一定是故意迷惑我们的,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对我们下毒手呢!”那几个假乞丐试图扭转乾坤。 “其实公主说的很对,那几个人确实不是我们这些乞丐里的人,他们是那人派来协助我们的,只说将公主毫无善念,心狠手辣的消息传扬出去,我们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虫娘全盘托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公主的名誉扫地,成为人人口中的那个狠心的恶人。” 真相被揭露开来,不过是一招想要毁坏公主名声的计策。 人群中最前方的那个人猫着身子,想趁人不备之际悄悄溜走,怎奈,他才刚刚踏出了一步便被侍卫抓了个正着。 “公主饶命啊,草民方才也是被他们给蒙在了鼓里,不知道……所以草民方才才会为他们求情,请公主恕罪。”那人慌慌张张的道。 “本宫倒要问问你家住何方,姓甚名谁,家中有几个人,是否已娶妻生子?你能快速作答吗?”她问得飞快,将那人问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终是没有回答上来。 那人是愣住了,没料到自己会被这公主识破。 “你们可是同伙?告诉本宫是何人指使你们的,本宫可以姑且饶你们性命。”她威逼利诱道。 那人像是有所动摇的,“公主殿下饶命……草民……”他支支吾吾的,低垂的脸上带着狠意。他是杀手,如何能够做出背主的事情。 “公主小心!”慌乱的声音落下,一道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冷冷的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尤旻的脚边,意欲行刺的人已经被侍卫斩杀,汩汩鲜血染红了地面。而他,胳膊上还是被那人给扎了一刀,血不停的低落而下,地面霎时间便绽放了朵朵小红花,那是鲜血所染成的。 其余被控制的‘乞丐’也是在那人动手之际发动了攻击,结局是都被斩杀了。 此次事件到底是告了一段落,以送亲使臣尤旻的负伤作为结尾。 最后,紫蕙看着那个被吓呆了过去的暴发户,“喂!就是你,方才不是说了全凭本公主做主的嘛。本公主现在便有一事让你负责。” 那暴发户哆嗦着身子,唯有点头,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可是将他可吓得不轻,“公主……公主有何……和吩咐?” “你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听说你家里是开酒楼的,那敢情好,以后你的酒楼里不得拒绝接待乞丐,相反的你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紫蕙道,见那暴发户惊吓的双眸里恢复了清明。 “公主,这……这未免……”朱老板为难的看着紫蕙,到底是商人的势利眼,如何能同意。 若是乞丐都到了他的酒楼去吃饭,那他的生意如何能做得下去呢? “怎么,为难?”紫蕙挑了挑眉,“季毓,告诉他,违抗本公主命令的后果。”她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直接交给了季毓去收拾他。 季毓是一张冷脸,不必开口,那冷冷的气势便叫人不敢拒绝。 “听说朱老板不同意我们公主所说的建议,不肯给我们公主这个面子。”季毓冷冷的看着他,好似下一秒就会挥刀相向。 “大……大人,草民不敢。草民谨遵公主殿下的吩咐,酒楼为乞丐敞开。”朱老板到底是抖着身子同意了,他真的是害怕自己会同那些家乞丐一般无二的下场。 见他没有再拒绝,季毓转身去向紫蕙复命。谁叫这人瞧不起乞丐的,正好让他吃吃苦头。 一时之间,紫蕙这个公主贤良善心的大名在乞丐之中传扬了开来,连带着百姓们也是佩服不已。 “竟让她这般轻易的破解了。”高楼之上,开窗的阁楼,那人一双敛着冷意的眸子看着方才的那场闹剧。 “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辛紫苏已经出手,往后她想要收手也难。紫蕙公主必然也不是好招惹的,她心知肚明的却没有丝毫的显露,可见她心里是已经有了打算。”温润的公子端起了茶轻嗅着,热气袅袅中泛着怡人的清香。 此人就像是这杯茶,茶香是温温的,不紧不慢的。却不知其中滋味单凭个人喜好,味浓了既是苦涩,味浓了也是心头好。 “确实值得期待。”那人似乎是笑了笑。 那边,客栈门前已经被迅速的清理干净了,围堵的人群也是散了去。毕竟方才这里出了人命,这里出了刺客,自然不敢就留着看后续。 却说尤旻被刺伤了,随行的侍卫立刻为他止了血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此时正被请来的大夫诊治。 “大人的伤口恐怕有些严重,伤口有些深了,怕是要好好的养一段时日,不好操劳了。”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如是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紫蕙公主,“公主,老夫这就去开些药……” “老先生请慢。本宫却是有一事想要请教,他这伤口这般深,又是这大冬天的。不如请老先生把他的伤口缝合一下,这样也有助于伤口的生长。”她看过了尤旻的伤口,确实狰狞,扒拉着红肉都翻了出来。 老大夫有些惊异,神色很是严肃道,“公主所言的,老夫从已多年是闻所未闻。这缝合伤口可不像是衣裳破了缝合的衣裳,医者一向严谨,老夫是断不能依公主所言行事。”那老者脸上已见不悦,只当这公主是小女孩的想法,算不得真。 “老先生,有时候事情其实不必想的太过复杂和古板,只有尝新才会有新的举措诞生。”紫蕙笑了笑,对这老头儿的态度倒也不恼,然后吩咐季毓去取了些针线过来。 “公主,这种事情如何能儿戏?”老大夫瞪大了眼睛,对于的她的做法很是质疑。 “你这老头儿,这里可没有你的事了。你且开好了药方便回去吧。”她故意板起了脸色,将那老大夫给打发了。看来只能她自己亲自动手了。 “嫂嫂,你这能行吗?”薛玉稳看着她将针放在火上烤,又听了她方才所说的缝合,心下也是不免怀疑。 “小弟,你也想出去是吗?”薛玉稳感觉到她虽然面上带笑,但那语调是阴测测的,立刻闭了嘴在一旁当观众。 “我相信公主。”坐在一旁的尤旻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说道,他的额上已经沁出了细汗,一张俊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也是印着一排牙印。 第四十一章 不过是人情债 “尤旻,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就是反应慢了些,怎么往人的刀口上撞?”紫蕙拿着针拿着线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便是利落的穿针引线。 “确实是下官心急了,有众多的高手在,公主定能安然无恙的。”尤旻苍白的笑了笑,却是苦笑。 “待会儿他若是忍不住叫出声来,季毓你就负责打晕他。”紫蕙没再多说什么,拿着针就开始了手上的正事。这可真的是扎肉啊,白线进去红线出来。 “殿下……能说说……你是如何,如何辨别出那些乞丐……的阴谋的吗?”尤旻闭着眼睛,额头上是青筋突起,汗水淋漓的。他绷紧了神经,语调断断续续的不成音。 “这件事嘛,说来话长。”她悠悠道,“季毓,敲晕他!”这种疼痛的确是非常人所能忍的,虽然尤旻忍得很到位。可是他紧绷着身子连胳膊上的肉也是紧绷着的。这让她如何能给他顺利的缝合伤口呢。 话音刚落,尤旻已经软软的倒在了榻子上。 紫蕙手上的工作不停,越发利落的替他缝合了起来。一针一线的进入血肉里,看着很是吓人。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血肉之躯啊!终于,尤旻的伤处是被缝合好了,她的额上也沁出了不少的虚汗来。 到底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只是她上一辈子经历的可不少。相反的是,她是那个被缝合的人。 “嫂嫂,这般便好了吗?”薛玉稳看着那缝合的整整齐齐的伤处,确实是没有先前那般血肉翻出的狰狞,心中不由得惊叹。 “不若小弟来试试?”她净了净手,对着薛玉稳那好奇宝宝的模样打趣儿道。“这次到底是手生,想来还是要多练习几次才行。” 薛玉稳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他这个嫂嫂真是…… 如此,他们便在客栈里耽搁了一天。夜幕之下,天上的星星很是闪眼,一眨一眨的,像是冻着了。 紫蕙吃了饭便站在楼台上,周遭贯穿着冷风,嗖嗖的,吹得她的长发凌乱了。 “公主,您在这儿。”尤旻一手端着手臂走了过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一身单薄的袍子被风吹的飞舞了起来。待走到了紫蕙的身后,他便将搭在手上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紫蕙顿了顿,拢了拢肩膀上的披风这才回头去看他。 “尤旻,怎么看都是你的身子比较单薄吧?”她上下扫视了一番他清瘦的身形,不置可否的说道。“胳膊上的伤还未好,你还想感染风寒?你究竟是来照顾本宫的还是要本宫迁就你?” 她的声音淡淡的,虽然这般说着,可肩头的披风到底是没有松开。 “是微臣的错,耽搁了我们的行程。”尤旻低头认错,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这确实和你没多大的关系,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即刻离开的,后续的事情安排好了明日就会启程。所以,尤旻你最好要有所觉悟,本宫可不会因着你的伤就改变行程。”她拢着披风坐了下来,寒风鼓鼓的吹,月色之下她的脸庞显得越发的冷艳。 “公主是在生微臣的气吗?”尤旻似乎是愣了愣,眼睛呆呆的看着她的侧脸。他掩饰住自己眼底的痴迷之色,害怕会将她吓到。 “你做过什么惹本宫生气的事情了吗?若是真的做过,本宫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本宫的面前吗?”她的神色淡淡的,没了以往的不着调的语态。 尤旻这个人挺好的,就是太认真了。对她太认真了…… “是微臣多虑了。”尤旻叹了口气,“公主还未告诉下官今日的事情你是如何看出其中玄机的呢?”他坐到了她的身旁,第一次没有任何的顾忌,顾忌那些上下尊卑,像是一个亲密的朋友。 “其实很简单,单从那个虫娘无缘无故的冲了进来,嘴上喊着‘公主饶命’什么的就足以引起本宫的怀疑。要知道,任何事情都不会是没有理由就发生的。而且,从那几个‘乞丐’的身手也不难断定,乞丐的身子应该是单薄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的身手太利落了些。”紫蕙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缓缓道。 “还是公主聪明,我们险些就中了计了。”尤旻点了点头。“公主可想出这件事是何人所为了?” “尤大人以为会是谁干的?”紫蕙反问道,倒的确是想听听他的意思呢。 “这个,微臣确实不好妄下评断,不过,应当是最想让公主名誉扫地,处处低她一头的人所为。”尤旻道,眸光微敛着猜测道。他知道,公主一定是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除了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还能有谁呢?”她笑了笑,眸光看着天上的星辰,一闪一闪的。唔,她已经期待和辛紫苏共处一府的情形了。 太子府,苏画苑里。 辛紫苏看着清冷的院子,脑海里又想起了群书阁里那黑色的芙蓉花,和那日阳光下贵妃榻上的绝色女子脸上的娇笑,以及太子那若有若无的纵容宠溺。 “怎么了?紫苏姐姐,你是在想你那太子殿下吗?”身后走近一娇俏的女子,甜腻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你来啦。”辛紫苏神色蔫蔫的。 “紫苏姐姐,怎么说你也是太子侧妃,又是当朝大学士唯一的女儿,如何抓不住太子的心呢?外边可是一直盛传你是太子宠爱的妃子呢。”柳如寰站在她的身旁,陪着她看院子里的清冷。 各人眼中同样的风景品出来的味道却是各有不同。对于柳如寰来说,这院中之景不过是陌生的。对于辛紫苏来说,这景色便是如同她心境一般的冷清。 “太子他如同谪仙一般的存在,整日的又是公务繁忙的,如何能看到我呢?”语调有些哀伤。“茹寰妹妹,你到底是年岁小了些,如何懂得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呢?” “姐姐快别伤感了,现在啊,要紧的是调整你的心思。否则,你这整日的闷闷不乐的,任谁也是不喜的。”柳茹寰看着辛紫苏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头很是来气。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劝慰她。 “那又如何?反正也是没人会在意的。”辛紫苏有些自暴自弃的。 她没想到,她觉得自己的计策那般的完美,却是为那公主做了嫁衣了。现在她的名声是越发的好了,什么‘心地善良的活菩萨’,‘为民着想的观音’……听到那些她心里头便是郁郁的开怀不起来。 “其实我们此次行动的失败也未必不是好事。”柳如寰突然转移了话题,辛紫苏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乞丐事件’。如今听她这般说,她的脸上不禁有些不悦。 这次,阎教又何曾出手相助了? 还不是她自己操心操劳的,阎教又何曾帮过她,而且现在还在她耳边说风凉话来了。 “茹寰,你这话从何说起?”这件事是她亲自部署的,本该是天衣无缝的,可是竟然被那紫蕙公主给识破了,实在是奇耻大辱! 如今还叫她得了好名声!而她呢,是什么也没捞着好。 “你想想啊,府中有正妃在,紫苏姐姐你不是也有了去太子面前露脸的机会了吗?而且,同那公主比较你未必会处于下风。到时候高下一分,太子的眼里自然会有姐姐你。”柳如寰安抚道。 心里头暗道辛紫苏是个好糊弄的,她随便说说便能叫她安静下来,不去捣鼓那些烂点子。 “你是说,不要阻止那公主入府?”辛紫苏瞪大了眼睛,心里很是不乐意。若那公主入了府来,太子的眼里怕是更加没有她的存在了。 现在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吗?柳如寰暗付,对辛紫苏这个蠢货有些不屑。 “紫苏姐姐你就是太高估那公主了,你在这府里可是五年了,府里的大小事宜你哪个不清楚。只要到时候那公主掌管太子府,你暗地里给她使绊子不就是了。她到底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对管家的事情懂什么,到时候你们两个的能力高低不就显现出来了吗?”柳如寰继续道,“而且她是公主又如何,这里可是昔国,她一个异国公主又能掀的起什么浪来。” “你说得倒也在理。”辛紫苏点了点头。 “不是还有我帮你吗,少不得得让她吃些暗亏。”见果然将她给安抚住了,柳茹寰是放心了。 经她如此一说,辛紫苏心里安定了不少。到底是她太过心急了,这般的计策这么简单的便让那个公主给破解了,到底是她心急了呀。 却说,紫蕙和尤旻在楼台上吹着冷风。紫蕙的脸是吹得红扑扑的,尤旻的脸色则是煞白煞白的。到最后,他终于是打起了喷嚏来。 这引得紫蕙侧目,“男子汉大丈夫,这般逞能可不好。” “无碍,微臣透透风。”尤旻淡淡一笑,依旧坐在她的身边,“公主不必有心里负担,一切都是微臣自愿的。终归是微臣太蠢笨了,让公主心里……愧疚了。”他轻声道,吐露心声。 第四十二章 恩山寺之行 他这般直白,紫蕙顿了顿,“尤旻,你不要想太多,本宫今日的确是被你的举动吓到了,可是那又如何。换做是谁,本宫心中的感受都是一样的,对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站起身来,拢着披风走了。 留下尤旻坐在远处,单薄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有些落寞。 “夜色深了,明日还要早些出发。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她终究是顿了一下脚步。 其实尤旻说得不错,她确实是有所触动的。那就是内疚,自从尤旻在她和亲之前对她表明心意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到底是有些特别的。当然,仅限于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可是,那又如何,她于他,或许是有所不同。可是,他于她,不过是人情债。 夜色阴测测的,凉飕飕的,叫人冷得有些害怕。 冷风中,一袭白袍在在黑夜里穿梭,就像是一个白无常,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只是嗖的一声便没了踪迹,让夜间行路的也路人吓了一跳,护着心口处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确实有那人的存在。他颀长的身子,站在高房瓦片之上。一袭白袍子在也夜风中呼呼而过,一面白色的无颜面具在夜色中恍如白无常的无声无息。 他拿着折扇,露在冷空气之中的玉指竟也不怕冷,反倒是紧紧的捏着折扇。 他靠在屋子的窗口处,窗子关得严实。一窗之隔的屋子里头,紫蕙睡得安稳,屋子里烧着暖和的炉子,叫她睡得很熟,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突然,房瓦之上,另外几道身影悄悄而至,一柄长剑抵上了白面人的脖子,“阁下半夜三更的,是在窥视本宫的未婚妻子吗?”冷冷的声音,竟比这夜色之中的寒冷更胜一筹。 他一袭黑袍,整个人站在窗边,不动声色的以一种护卫的姿态,几乎与这夜色融于了一体。看不清他的脸,只觉他整个人都是冷漠的,似乎要将身边的人给冻成冰块了一般。 “昔国太子。”白面人镇定自若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虽然意外至极,但也不是毫无防范的。 他倏地打开了折扇,躲开了暗影卫的那柄长剑,人已是退开了一丈之外。 “阁下既然晚上睡不着觉,那本宫的暗影卫便陪你切磋切磋。”将臣愣愣的看着白面人,声音森冷的如同是冒着寒气一般,叫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没料到天下人眼中的漠视一切的将臣太子竟然还是一颗情种呢?是要为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出头吗?可惜,本座还未对她做些什么呢?”白面人似乎是笑了,喉间闷笑着,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为她出头也好,本宫是情种也罢,阁下须得做好觉悟。”将臣面色一凌。暗影卫已经举着剑向白面人刺了过去,一时间一个白影,和多个黑影便交缠在了一起。 将臣无心欣赏现在的战局,他撩了撩袍子,轻轻的打开了窗子,那个黑影便悄悄的进了暖和的,安静的屋子里。 屋子里还燃着一盏灯,恍恍惚惚的,叫人看不真切。 在这样的模糊中,他竟也是走得稳稳当当的,没有踩着那双拖得东倒西歪的鞋子,没有被倒在地上的凳子绊着。 床榻之上,紫蕙睡得安稳,呼吸平稳的叫人不由得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将臣看着这个睡得没心没肺的人,面上露了淡淡的笑意,那微笑像是被笼罩在白雾之中,隐隐约约的。 “今天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便是如此,本宫还是免不了的有些担心呢。”他坐在榻上,看着熟睡的人儿。 却说那边的白面人,他虽然武艺高强,到底是以寡敌众的。他看了看紧闭的窗户,眸光中散发着莫名的让人胆寒的光芒。 暗影卫并没有对他全力以赴,因为他们是听命行事的,而太子殿下并没有下达那样的指令。 白面人行走在暗夜之中,他取了面上的面具,拿在手中飘忽不定的仿佛摇摇欲坠的,下一秒便要落在地上。 “今日,收获不小啊。”他喃喃自语着。 第二日一早,天色尚早,白雾茫茫一片,远处景致若隐若现,犹如半遮面的美人含羞带怯。 紫蕙早起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昨晚未免太过好睡了些。唔,感觉好像是梦到了一个美男子,美则美矣,就是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这实在是一大憾事。 “主子,昨晚睡得可好?”季毓已经是端着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看着自己主子那慵懒的姿态,心里边是松了一口气了。 她可是听得真真的,夜里边似乎是有些不安生呢,有人在打架。而且,听着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 “嗯。”紫蕙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季毓,“季毓,我昨日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 “对,梦里有个面容模糊的美男子一直在盯着我瞧,看他那痴迷的神色,好似是爱上了我。”她撑着头,脸上有些苦恼的说着。 “……”都面色模糊了,她怎么还知道是个美男子呢?不过,这点可以断定,她家主子昨晚的确是睡得很好的样子。 一行人马整装待发,紫蕙一袭素色的衣袍,边边角角绣着金丝的花边,低调中显出高贵来。墨发散下些许来置于身后,发髻上插着精致小巧的银质发簪,素雅中却难掩她冷艳的面容。 她刚走出房间,远远的便看到一袭藕色衣袍的小不点向她跑了过来。 “小鱼,慢些,莫要冲撞了公主……”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妇人,那妇人似是体力不济,如何追的上他。 他跑得急冲冲的,照那架势,像是要冲进她的怀里。只是到了她的面前,他便堪堪的停住了,站在她的面前抬着小脑袋盯着她瞧。那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煞是可爱。 “你这小孩儿,长得倒是挺俊的。”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热乎乎的。 小不点歪了歪头,许是被她的手给冰到了,可到底是没有躲开。 “姐姐,我和娘以后真的可以跟着你吗?”小不点怯怯的问着,似乎有些不安和难以相信。 “自然,我说话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难道我看上去像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她收回了手,觉着自己此举有虐待小孩子的嫌疑。 小不点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让紫蕙很是欣慰。 “参见公主殿下。”那妇人终于是跑到了她的跟前,“小鱼,在公主的面前不可以放肆。” “无妨,小孩子嘛。不过小鱼这名字倒是和他很贴切,是谁起的名字?”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是我这个妇道人家给起的名字。”虫娘有些不好意思道。 今日她清洗干净了,穿了件花色的衣裳,是暗红色的,衬得她的肤色很是白皙,白皙得几分苍白。她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眼角却已经冒出了细纹,这是未老先衰的征兆,可见是受了不少的苦。 紫蕙看了看她,见她举止和言行都不像是寻常农家的朴实和寻常百姓的朴素,倒是颇有些书香门第的风范。 “主子,尤大人好似病了,一大早的便是咳嗽声不断。”季毓正说着,那边便传来了尤旻的咳嗽声。这声音其实不算大,更像是可以压制的结果,有些压抑的声音。 “走,我们去看看。”紫蕙挑了挑眉,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只是,不晓得昨晚是谁霸占了尤旻的披风,又害他吹了不少的冷风来着。 只见尤旻在寒风中抖着身子,今日他穿的倒是十分的厚重,披风披得很是厚实,原本挺拔的身姿也被压得矮了不少。 尤旻见她走了过来,便想行礼。紫蕙挥了挥手,“免了吧。”却见他一只手托着自己伤了胳膊的那只手,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可请了大夫了?”她皱了皱眉头,尤旻虽然看上去一向是弱弱的,不是强健的类型。可是她也从未见他如此的虚弱过,就像是久病的人,看着很是惊心。 “回禀公主,早已请了大夫了,现在该到了。”侍卫回禀道。 “咳咳,让公主费心了,是微臣的罪过。”尤旻弯着腰咳嗽,咳嗽得相当的压抑,叫人听了很是惊心。 “可不是你的罪过嘛,所以你就好好保重自己才是最要紧的。”紫蕙顺着他的话说道。一点也没觉着哪里说错了。 “是。事微臣的罪过。”尤旻依言点了点头。这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节奏啊。 紫蕙没说什么,却见他的手一直拖着另一只手,想来伤口是还疼着呢。想了想便找了条长布条,然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接口处打了结。 然后,她道,“你把手穿过去。”她指了指她受伤的那条胳膊,示意他照她所说的做。 尤旻照着做,受伤的那只胳膊果然轻松了不少。他摸着那布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一会儿,大夫到了,对他诊治了一番,他们这才启程上路。 第四十三章 黑爷是你情人 恩山寺,实属皇家寺院。位处于山林之中,绿叶丛林之前,可见这金灿灿的寺庙隐匿其中。 然而,感受到的不再是尘世的喧嚣和磨难,而是安静的,祥和的,整颗心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也莫怪这寺庙要建于山林之中了,感受天地万物的灵气,确实让人身心得到了放松。 因着公主驾临,寺庙早就准备就绪。 紫蕙提着衣袍,踏着寺庙崭新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耳边传来的是若有若无的念经声和木鱼声。 “阿弥陀佛,老衲在此恭迎公主驾临。”白胡子的老和尚对她做了个礼,他的外形和举止很有德高望重的风范。一袭袈裟是飘飘欲仙的,颇具仙风道骨。 “住持,紫蕙这里有礼了。”紫蕙还以一礼。 “公主,你可算是来了,本王等你多时了。“一道声音突突传来。 一袭白袍的男子从远处的塔尖上跳了下来,他穿的素净,和着寺庙的风格倒也是相呼应。只是那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属于他的桀骜不驯,就像是难以驯服的大雕,野性难褪。 “未七王子?”紫蕙略有惊诧。自从上次皇宫里一别,的确是没有再见过他,没成想他竟然是跑到这恩山寺来了。 “你可真是慢的很,本王在这儿等了好几日了,实在是无聊透顶了。”他说着,还皱了皱眉头。也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未七比往日是温和了不少。大抵是这寺庙将他给渲染了些? “听你这话,你莫不是在此拜了几天的佛,念了几天的经?好端端的你跑到寺庙来,莫不是想出家?”紫蕙狐疑的看着未七。想象了一下未七剃了发,穿着袈裟的和尚形象,唔,其实也是不差的。 搞不好,史上最俊的和尚就是他了。 唔,想想就挺有喜感的啊。 “本王不是说了是在等你吗?”未七又恢复了一副嚣张的本性,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倒是你,没想到只是几天的路程,你倒是也不安分,还和那些肮脏的乞丐搅合到了一起去了。还真是多管闲事。” 说起那件事,他这个远在恩山寺的人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倒不是他派人去打探的,而是前来恩山寺拜佛烧香的百姓传扬过来的。说什么前来恩山寺的那位公主是个活菩萨,不仅没有惩罚那些冲撞了她的乞丐,反倒是为他们谋了条出路来。 “未七王子,本宫与你不曾约定过什么。还有,我们不熟。”紫蕙淡淡道,摆出了一副疏离的态度来。就依着他方才的言论,她对他便是鄙视的,不过,她懒得理会他。 乞丐怎么了?乞丐再怎么不叫人待见,也轮不到他说三道四的。 “公主你这话说的,这是要过河拆桥吗?我们何止是熟啊,六年前,本王自雨国一行,紫蕙公主的大名可是被本王刻在了骨髓里了,本王是想忘都忘不了。”紫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他偏生以这种暧昧的语调说出来混淆视听,这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将本宫的名号刻在骨子里的人多了去了,你算是……哪位?”她笑了笑,“而且,不要一直旧事重提,只会显得你小家子气。”一直纠结于六年前的那件事,她也是深感无力了。 “本王小家子气?”未七似乎是被气到了。 “可不是小家子气?偏生有的人还不自知自己的小家子气,还要在本宫的面前念叨个不停呢。”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未七,一脸的嫌弃。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故意要用话去膈应他。只是,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喜欢送上来被人虐。未七可不就是那么几个人之中的一个,她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只道是他受不受得住可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事实证明未七是个欠虐的。 “那好吧,本王就不再提旧事了。算起来,公主与本王也是相识六年了吧,这情分可是不浅吧?”他似乎是退了一步,没有大发雷霆的想要掐架。 “你到底想说什么?磨磨唧唧的哪里像是个大老爷们儿,一点也不爽利。”闻言,紫蕙颇为嫌弃的看着他,一脸的‘你怎么连我这个姑娘都不如的,有话快说’! 在她看来,未七可不是在废话嘛,左顾而又言其他的,让她觉着很是奇怪。 “公主,你我好歹也是相识一场的吧。那些乞丐设计你,试图坏了你的名誉,你尚且能够以德报怨的帮助他们。怎么本王在你眼里还不如那些乞丐了吗?”未七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生气了。 “奇怪了,乞丐怎么了?乞丐也是我昔国的子民。本公主身为昔国未来的太子妃,自然有那个帮助他们的责任。”紫蕙对他的生气感到莫名其妙的,“而且,乞丐尚且知道为了活命操劳下去呢,反倒是未七王子你,整日无所事事的,当真是比之不得。” 紫蕙私心里是觉着,人与人都是一样的,一只嘴,两只眼,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和能力罢了。 然后,未七终于还是被气走了。当然不是气得下了山去,而是气得走到了后边去了,似乎是要同紫蕙划清界限一样。 紫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耸了耸肩,表示不解。 恩山寺不愧为皇家寺院,格局庞大,建造别致又不失庄重。 紫蕙在老主持的带领下上了寺中的护心亭,途经之处皆是精美无比。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厚厚的鞋底踩着石子上有些难行,薄薄的鞋底踩在石子上便觉着有些硌得慌。 “听说住持的法号名为不沾,倒是不知道其中有何含义。是不沾荤腥,还是不沾七情六欲?”她踩着石子走得稳稳当当的,可是苦了身后的薛玉稳,一个劲儿的扒拉着季毓的胳膊以求支点。 “非也。”老主持摇了摇头。 “难道是不沾世间万物,脱离人世间这个充满苦难的尘世?”说罢,她却是自己摇了摇头,“人生在世又怎么可能永远得到超脱呢?无论是出家人与否,恐怕也免不了尘世的喧嚣吧。”她笑了笑,这和尚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看着是一大把年岁了,倒是精神焕发。 “公主说的不错,同为尘世中人,不过是老衲看得透彻些。公主看看,同样的风景在不同人的眼中是千变万化的。公主如今看到的是什么呢?”不沾住持脚下不停,眼睛看着远处似是袅袅烟尘笼罩的山峰,迷蒙之间透着高深莫测。 “不沾住持说的可是那些山峰?我瞧着倒是有些像是一个鸡腿。”她直言不讳道。 那山峰确实是上边宽,而后由上至下的窄,仔细一瞧还真是像大鸡腿。那云雾缭绕的,更像是一只热腾腾的鸡腿。 不沾住持听罢是爽朗的一笑,“公主说的不错,相由心生啊。” “老和尚,你确定你这不是在附和她吗?”后边的未七冷哼道,“本王倒觉得你是饿了吧?一坐山峰竟然能看成是鸡腿,真不知道公主是饿疯了吗?本王倒觉得像是本王的黑爷,只等展翅高飞,翱翔于天际。” 黑爷? “有道是,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那位黑爷难道是你的情人?唔,虽然她的名字是霸气了些,不过你将她比作是山峰,想来也该是位绝色佳人吧。”紫蕙恍然大悟道。 “黑爷是本王的雕!”未七咬了咬牙道。 “与雕儿成双成对?恭喜未七王子了。”她了然道。 “你这女人胡说些什么!”未七忍无可忍的抬头瞪着她,眼见她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 “所谓‘神雕侠侣’嘛,和未七王子倒也是挺搭的哦。”她再接再厉,一副‘我懂你’的意思。 未七反而是静下了心了,“要说‘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嘛,这用来形容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闻言,紫蕙挑了挑眉,“佛家重地,未七王子你说话莫要轻浮了,放庄重些才行。毕竟,本公主也不想你发生什么状况的。”她说的一板一眼的,煞有其事的模样。 潜台词是,本公主不想你在这儿丢人的。不过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谁也没办法控制的。 未七到底是安分了,“你说的话,本王还是会听一些的。”他这话说得有些煽情,她紫蕙是他的什么人呢,能让他说出这般的话来。 “那么,请未七王子现在向后转,然后大步向前走。下山的路就在那边,慢走不送。”她摇了摇头,这个未七是当她傻了吗?竟然想用美男计迷惑她? 太幼稚了! 未七变了变脸色,“公主,你这是恩将仇报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你这话怎么说?”她可不记得她欠过他什么恩情吧。 “上次,本王可是为了你被侍卫追杀呢。你倒好,自个儿跑了丢下了本王一个人。”未七道,想起那件事情,他心里边便不舒坦,原因无他,到底是将臣太子摆了他一道。 第四十四章 念佛的美妇人 “那件事情啊。”紫蕙是想起来了,确实是有那么回事,不过,“你不说本公主还差点忘了呢,最后你是如何逃脱的,说来听听,也好叫本公主乐呵乐呵。”她直勾勾的看着未七,眸光中是捉弄的意味。 “这有什么啊,本王好歹也是个武功高强的,昔国的侍卫能耐我何。”闻言,未七高傲的扬了扬头,似乎的确是不将些人放在眼里边一样。 “那是挺没意思的。”紫蕙转过了自己的头,表示对他那次的逃脱没什么兴趣了。 “你……”未七有些气恼,但是也是无可奈何的。 终于到了护心亭,这个六角的亭子建于高处,往下边张望去,却是一片白色的云雾般的景象,一切都看不真切。 倒是近处的寺院都变得小小的,在白雾之下显得很是悠远。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巍巍之峨,俯瞰万物。朦胧之景,尽收眼底。 所谓高处不胜寒,站得高,看得远,却是看不清晰。 山间云雾缭绕,仿佛烧开的水在沸腾,热腾腾的热气弥漫开来,化作看不穿的雾色。 “不沾住持,这护心亭并不是寺院里的最高处吧?”她却是抬头看着上方,云雾之中,隐约可见一座庙宇。 “确实。那是悟道师傅所在的悟心阁,就连着护心亭也是依着悟道师傅的意思所建。她潜心于佛法,时常到这亭子里来望景参法,求一个心静。”不沾住持道。 “原来那就是悟道的住所啊。”当朝皇后娘娘的修行之处。“听住持这般说,我却是要去拜会那位悟道师傅。住持带我来这儿,想来也是有这个意思吧?”不得不感叹这老主持的上道。 “非也,老衲此番只是为公主指路。”不沾住持似笑非笑道,那慈眉善目之间有几分高深莫测,“悟道悟道,潜心悟道。悟道师傅已经闭关十日有余,此番她闭关要一个月的时间,老衲身为佛门中人怎么好打扰她修行。”言外之意便是,公主自行解决这个难题。 不沾住持自然也是知道紫蕙此行的目的的,可是他是一个出家人,不理这红尘之中的事情。 闻言,紫蕙却是笑了,“住持这话说得不错,只希望住持不要以住持的身份插手这件事,不要帮着悟道师傅。否则,这件事确实难办。”她美眸挑了挑,一股气势难掩势在必得。 “老衲明白公主的意思。”不沾住持点了点头道。 她坐在亭子里,石桌上放了一壶清茶。热气散播,与这云雾之景融为了一体。 “嫂嫂,现下我们怎么办?现在便去那悟心阁吗?”薛玉稳坐在她的对面,眉宇之间有些苦恼。 “小弟,没看到你嫂嫂我正在品茶吗?如此美景,惬意舒适,为何不好好享受一番。你还是喝喝茶静静心吧。”她品着茶,看着远处的自然景观。 “归期有限,嫂嫂和太子表哥的大婚在即,臣弟哪有这心思。”薛玉稳撇嘴道。 紫蕙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饮着茶。静谧之间,她黛眉微蹙,眼眸淡淡的,恍如秀美的山水,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你可知道华津府的事情?”突然想起上次入宫所见的那位女子。柔柔弱弱的病秧子,那位异国的质子。 薛玉稳身为昔国的世子,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吧。 “华津府?”薛玉稳低头思索着,良久才道,“嫂嫂你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慌乱和惊诧。 “唔,那女子长得确实标志的很。便是我这个女子也觉着她很是漂亮呢。”她抿了口茶,话里有话的说着。看他这反应,听他这语气,似乎很有故事。 “嫂嫂你果然是见过她了。她可与你说什么了吗?嫂嫂可别信她。说起来也算是成年往事了,那时候那公主还没有来我们昔国,女筝国的女皇也还有与我们昔国联姻的打算……可是,不过是那公主一厢情愿罢了,太子表哥可没有理会她。”薛玉稳似乎是急于辩解些什么,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 紫蕙听得断断续续的,这才晓得那女子是女筝国的质子。 女筝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以女为尊,女皇掌权的国家。这样一个国家在天下崛地而起,想不知道都难。 而女筝国的女皇只有一个公主,一出生便被封为皇太女——陌上霜。 那是何等的荣耀与光鲜,可是那病秧子竟然是传说中的皇太女? “了不得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不曾想我竟也犯了这样低俗的错误。”她自顾自的摇着头,像是在反思。 “是啊,嫂嫂。不过,你是什么意思?”薛玉稳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竟没看出来那病秧子,竟然有那般霸气的名字。”她煞有其事的说道。 “……” 晚膳时,不出意外的是一餐素食。 紫蕙是吃的有滋有味的,一餐吃罢,她刚站起身来薛玉稳就从外便走了进来,“嫂嫂……” “打住,你若是在敢废话一句,本宫就让季毓将你丢出去!”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世子真真是个少年的气性,一下午的她的耳朵都要被他给唠叨出茧子了。 他莫不是唐三藏转世吧? 闻言,薛玉稳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像是来劲儿了,“嫂嫂,你可想出了去悟心阁求见的办法了?不如我们硬闯进去便是了,皇命在身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呀。而且,我可以与嫂嫂同去。” “本公主是那般无礼的人吗?还是小弟你觉着本公主是那般无礼的人?身在寺院就要保持一颗佛心,这般浅显的道理你不知道吗?还有,季毓,将他丢出去,记着,不要看本公主的面子。”她甩了甩袖子,对薛玉稳这般故意的行径也是服了。 罢了,她便成全他吧。可怜这孩子还没被季毓丢过呢,让他尝尝滋味也是好的。 “哎呀,季毓姑娘,你轻点呀……本世子这皮糙肉厚的别伤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本世子自己出去吧,不劳烦季毓姑娘你……咳咳……”眼见着季毓已经不耐烦的拽着他的领子,将他给拖了出去,嘞得小世子的脸通红通红的。 可不是羞涩的红,而是无法呼吸的红。 而后,她拽着他的领子大力的一甩,薛玉稳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啪嗒的一声,却是摔在了众侍卫的身上,顿时惨叫声一片。 “主子,已经解决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她拍了拍手,走进了厢房。 “嗯,饭后行走,有助消化。” 夜色幽然,树林之间静静无声,连风都静止了。空气中还是带着冷意,冷冷月色之下更显寒冷。 “这恩山寺果真不一般,晚上这般瞧着,越发像是仙气缭绕了。”紫蕙看着月色下的寺院,忍不住啧啧称奇。 “也难怪悟道师傅不愿回宫了。” “是啊,便是本公主也觉着挺不错呢,不若我也出家了得了。”紫蕙一本正经的说着,转念一想却觉着不妙,“算了,一辈子那么长,住在这儿也未免单调了些。” 谁会想一辈子呆在寺院里呢?不是看破红尘毫无留念,便是心灰意冷不做念想。嗯,她喜欢有故事的人。 悟心阁建于高处,屹立于无人之间。 两人光明正大的走向了它的大门,倒也不做躲藏。试问,大晚上的,谁会没事干跑到这山上来?恐怕也唯独她们两个便再无他人了吧。 大门紧闭,院子里倒是灯火通明的。 翻身上了屋檐,两人便悄无声息的溜了进去。 所经之处素雅别致,处处勾勒出了一派清心寡欲。 两人兜兜转转的一番转悠,终于找到了目标所在,屋外,几个素色衣裙的侍女站在远处低头不语,活像是雕像一样。想来,这就是悟道现在的所在了。 殿内,香雾弥漫,香火正旺,金色的佛像前,一位美妇人正在潜心抄写佛经。她梳着简单的发髻,不加任何的修饰。一身素色的衣袍,手上动作不停,一笔一划之间写的很是端正。 紫蕙惊叹于她面容的年轻,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张脸在素色之中显得格外的出彩。 这确定不是将臣的姐姐,而是将臣的老娘? 这实在是个严肃的问题。 她打量了一番殿内的装饰,偌大的房内是空荡荡的,布幔若有若无的挥动,有些飘渺悠远的意味。 美妇人并没有发现她,依旧跪坐在佛像前做着自己的事情。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则万物不动,心不变,则万物不变。潜心悟道的悟道师傅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她轻声道,声音像是化相,亦真亦假。 美妇人终究没有被吓到,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笔。 “你说的不错,相由心生,境随心转。说来说去,不过在于‘心’字,烦恼皆出心生。纵使我无所畏惧,却唯恐心由境转,恐生烦忧。”说罢,她执起笔继续抄写佛经。 第四十五章 纯与蠢之间没有距离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万事万物的本体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悟道师傅不妨试试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不是逃避便可操纵自己的心,不是逃避便可不生烦忧。”她声声朗朗,清脆之中带着几分冷冽。 “你是太子的太子妃是吗?”美妇人似乎是笑了笑,手中的笔再次放下,已经侧过身来看她。 “悟道师傅还记得自己是将臣的母后吗?”将臣确实同这美妇人长得几分相像。不同之处在于,她是温和的,带着慈爱的光辉,像极了她身前的那尊以慈悲的目光悯天下的佛祖。将臣嘛,到底是有自己的特色之处,冷冰冰……是一尊冷冰冰的玉佛。 “我是他的娘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不想,也无需改变。” 她说,作为将臣母亲的事实,不想改变,也无需改变的事实。 这素雅的美妇人,处于这空旷却又温暖的大殿之内,她的脸上端着笑。外边夜色天寒地冻,她这笑倒是如沐春风。这就是将臣的母亲啊,是个能够温暖人心的人呢。也难怪了将臣的老爹对她心心念念的,也难怪了将臣老爹那般冰冷的人会同她做夫妻了。 果然是互补啊。 “听了悟道师傅这话,想来紫蕙也不必多费唇舌了。其实紫蕙此番前来打扰师傅的清净却是为了另外一桩事情。”她走到了美妇人的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封。 想起那皇帝所说的还愿…… 美妇人接过信件,眉头却是轻轻蹙起,似乎已经知道里边装着的是谁写来的东西。 “终归是虚妄罢了。”随后她是略有叹息的声音。她将信件放在了经文之上,眉宇之间有几分释然。 紫蕙看得莫名其妙的,有些弄不懂这皇后对皇帝是憎是爱。唔,情啊爱啊的才是世界上最难以参悟的佛法。 然而,佛曰,不可说。 翌日一早。 云雾缭绕之间,亭子里四方的石桌上摆着各色糕点,一壶热茶,两位对面而坐的女子。 素的淡雅,眉宇之间载着世间的慈悲。素的美艳,流转间难掩冷艳风情。 当薛玉稳看到这两个人坐在一处吃着早膳,他揉了揉自己昨晚被摔痛的腰,俊美的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他这嫂嫂是如何办到的?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皇后娘娘竟然已经同她一桌享用早膳了! “季毓姑娘,难道是本世子在做梦吗?”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凑到季毓的冷脸前问道。 “小世子,你的腰可还疼?”季毓看了看他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禁觉着滑稽。 “本世子可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疼痛哪里值得一提。”他像是打了鸡血,挺直了腰板,而后是又蔫了下来,“你为什么总叫我小世子?”对于这个称呼,他表示很不满。 “小世子不妨等自己过了弱冠之年再来问这个问题。”季毓不理会他的不满。 “就算本世子还未到弱冠之年也轮不着你叫小世子吧。”他似乎有些生气。 “奴婢马上就是双十年华了。”季毓略有叹息的说道,仿佛是参悟了其中的真谛。言外之意,她比他年长。 “骗人!本世子觉着你也才十六七岁的,怎么可能……再说了,你也只比本世子大了两岁,如何以长辈自居了。”他很是不信,表示很是不服气。 面对薛玉稳的连番质问,季毓淡然应对,悠悠道,“由此可见,我们的心理年龄并不在一个层次上。”说罢,她回到了紫蕙的身边,添茶倒水。 她的意思是指,他很幼稚是吗!某世子终于参悟到了其中真相。可是,这年龄问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怎么解。 “与你讲经论道的倒是颇有几分心得。紫蕙也是个信佛之人?”美妇人讶异于她的佛法之说,心生了一份知己的感觉。 “信佛之说倒也谈不上。只是佛法确实高深莫测,看着倒是挺有意思的。”闲来无事可做,看看《心经》什么的,倒也可静心。 “师傅,您怎的出来啦?您身子不好,当心着别着了风寒了。”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拿着小毯子披到了美妇人的肩上,脆生生的声音很是好听。 小丫头穿着素色的衣衫,却也难掩那灵动的双眸中的神采,尖尖的下巴,精致的五官已凸显了些许美人坯的架势。 “也不是第一次来这护心亭里了。紊儿你的经文可抄写好了?”美妇人看着那个小丫头,温柔的问道。 “师傅,您怎么能吃这些点心呢?这般的甜腻,是谁如此不懂您的喜好,竟然放这些甜腻的点心在这儿,实在不像样子。”紊儿却是咋咋呼呼了起来,指着桌上的点心正色道。“不过看着便觉着很是美味,紊儿也想尝尝。”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那纯真的笑容带着几分娇俏和天真。 “有何不可呢?”紫蕙道。 “谢谢姐姐。”紊儿立刻开心的欢呼了起来,就着手便拿起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的煞是可爱。 “喜欢就多吃些,没成想这些甜腻的倒是很对你这小姑娘的胃口。”她似是漫不经心的一说,‘小姑娘’一次脱口而出衬得她的几分冷艳。 “姐姐,这糕点一点都不甜腻,是紊儿错了。姐姐别生气啊。”紊儿的眼中顿时蓄满了泪光,小模样很是惹人怜爱。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欲泣不泣。 别生气?不好意思,她真的没闲心生气,也没闲心同一个小丫头闲扯。 “小弟,将这些糕点打包,不,连同她一起打包送回悟心阁去。”她淡然应对,对于这小丫头的‘装纯’模式采取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手段。 对于她的做法,薛玉稳很是赞同。这小少女实在有些怪异,吵得他头疼。 “师傅,姐姐她生气了,您帮我说几句话,紊儿不是故意要惹姐姐生气。紊儿一向喜欢吃甜食,可是师傅你一向不爱吃甜的啊,紊儿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无辜的扯了扯悟道的袖子,娇俏的小脸上很是伤心和内疚。 真是奇葩处处有,今年特别多。 “正好回去接着抄写经文才是正事。”悟道摇了摇头,语气温和的有些无奈。到没有偏袒那小丫头的意思,反倒是有些意料之中的。“那丫头到底是心思毛躁了些,并不适合留在这恩山寺里边。” “正是天真烂漫的年岁。只是她今日用力过猛了,将少女的清纯可人演绎成了骄纵做作,也是她得不偿失。”提起那个紊儿,也不知道她是纯还是蠢,完全是小菜一碟。 只是没想过,皇后娘娘的身边还有这般的极品,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本意是想同你说说话的,没想到坏了你的兴致了。”悟道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修行的人,身边的丫头却是沉不住气的,她的面上到底是有些羞愧的。 “悟道师傅言重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我又怎么能和她置气呢。”紫蕙笑了,她还真的没那个闲情逸致呢。 午膳十分,紫蕙被请上了悟心阁去用膳。紫蕙知道悟道对将臣的感情该是不浅的,否则又怎么会爱屋及乌的照顾起了她呢。 又是一桌的素食,清蒸豆腐,素炒青菜,凉拌豆芽,以及西红柿汤。 “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呢?”悟道笑着看着紫蕙,又看了看那清一色的素食,“当年我初上恩山寺,饮食其实也是很不习惯的,到底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一时之间是诸多的不适应。” “悟道师傅客气了,不过是一顿两顿的素食罢了,这点我还是能够接受的。”说着,紫蕙已经下了筷子,她也不拘束,吃着素菜也是不皱眉不变脸的。 “那我就放心了……” “你怎么能够先下筷呢?师傅还没下筷呢!”紊儿在一旁大惊小怪的,她睁着一双眸子,有些斥责的看着紫蕙,好似她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嗯? 紫蕙嘴里含着筷子,对着紊儿挑了挑眉。小丫头片子的胆子倒是不小,一副正义之士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紊儿,休得无礼!”悟道出声呵斥道,对着小丫头这般无礼的叫嚷也有些头疼了。 “你这个小丫头懂得什么事规矩吗?”紫蕙是来了兴致了,面上也没带不悦,反倒是笑嘻嘻的像是只逗个孩子。 “我自然知道,我们当以师为尊,要尊重师傅,怎么能比她先下筷呢?”她气鼓鼓的看着紫蕙,一脸的天真,想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只是一心的维护自己师傅。 “唔,你说的不错。”紫蕙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你知不知道,有朋自远方来,该怎么招待呢?我是你师傅的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接待我?”她这口气,绝对是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所说的。 第四十六章 莫不是思念 “胡说!你才不是师傅的朋友呢?你……你是来蹭饭的!”紊儿的语气很是天真烂漫,若是旁人的确是很难将她怪罪。 唔,她还真当自己是个孩子呢。这孩子,可真不会见好就收呢。 “紊儿,食不言,你难道都忘了吗?”悟道很不赞同的看着紊儿,虽然她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模样,可是到底是太过失礼了些。 “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我的气。”紊儿立刻转变了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悟道,一副哀求的模样。“姐姐, 你也别生紊儿的气,紊儿不再说话便是了。” 这便是传说中的倒打一耙了吧?她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呢? “你这样说,我不生气都不好意思了呢。”紫蕙认真道。 紊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姐姐……” “好了,紊儿,你到里屋去将我昨日教你的经文给念一遍吧。”悟道认真的看着紊儿,容不得她讨教还价。 紊儿像是犯了错一般的,低着头便走了,看着那小小的低着头的身影,看着是可怜兮兮的,让人怜爱。 “悟道师傅不必介怀,她的年岁小,还需历练呢。”紫蕙看出了悟道的脸上有些不好看,连忙安抚道。 “说来也是我教导无方了,她说话也是没大没小的,性子不稳当。”悟道叹了一口气,紊儿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见她年岁小,不忍心说道她罢了。 “唔,小孩子嘛,悟道师傅便当是养了孩子吧。”紫蕙笑了,也明白悟道不只是面子上挂不住,更多的还是对紊儿的忧心。可惜,那个小丫头似乎并不领情啊。 在恩山寺过了几天清淡的生活,这日他们终于要出发离开此处。 一路上,未七也是跟着他们一同下了山。这几日并未见着他的人,紫蕙还以为他是一早便走了呢,没想到今日倒是闷不作声的出现了。 “公主怎么走了,也不叫上本王一道呢?”未七一袭蓝色的袍子,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的责怪。 “未七王子这话说的,本宫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况且,本宫似乎没有义务和职责去管你吧。”紫蕙挑了挑眉,看着某王子微变的脸色,面不改色的。 “本王并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要去应城参加公主的大婚的,我们正好顺路不是。”未七王子道。 紫蕙不想搭理他了,感觉说来说去也就这几句话的样子。 只是,前边却是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悟道身边的紊儿竟然也在出发的人群之中。紫蕙见到她,那天真的小脸上带着纯粹的笑容。只是两人视线相撞,她便像是受了惊吓,“姐姐,你可别怪师傅,是紊儿求师傅带我出寺里的,不是师傅的意思……紊儿好久没有看看山下边的世界了。” 她眨巴着眼睛,似乎很怕她的模样。 “本宫竟如此面目可憎?”她不禁露了个笑脸,透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冷淡。 “我……”紊儿咬了咬唇似要辩解。 “紊儿,你若是再要多话,便回悟心阁抄写经文吧。”说出这话来的是悟道,就算是说出这有些严厉的话语来,她的声音和表情都是温柔的,却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 “是,师傅,紊儿记下了。”紊儿立刻乖乖的点了点头。 “还有,她不是你的姐姐,是雨国的紫蕙公主,是我们昔国的太子妃。虽然我们是修行之人,但是礼不可废。”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徒留紊儿纠结着小脸。 她当然知道这女子是紫蕙公主,是未来的太子妃,可是她没有想到这皇后娘娘竟然这般的偏袒这个公主。传言,太子并不喜欢这个和亲公主,而是这个公主不知羞耻的对太子死缠烂打,更是苦苦等待了六年才得以嫁入昔国。那太子妃今年已是二十岁的高龄,她如何配得上太子,如何配的上那太子妃的高位…… 她本以为,皇后娘娘该是厌恶这公主才是。可是…… 难道是那公主很是讨人欢心?而且,那公主看着也并没有二十岁的样子…… “方才你师傅可是让你注意礼仪,你这般直视本宫是何意思?”紫蕙看着紊儿怔怔的看着她瞧,略显稚嫩的眸子里闪现了异样的光芒,“若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面上,本宫真想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呢。” 她勾了勾唇,透着几分邪气。 “公主恕罪,紊儿不敢了。”紊儿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认错。 “公主,你这么凶做什么?也不怕吓到这位小道姑。”未七在一旁看着好戏,看戏便是了,他还忍不住去插一脚。 “未七王子,你似乎管的太多了些。再说了,本宫如何凶她了。若是可以,本宫可是个就事论事的人,说不准真的会把她的眼睛挖出来的。”紫蕙眸光微变,倒不是未七刻意为紊儿说话。而是一种恶作剧的,狡黠的变化。 “紊儿不敢了,公主不要挖了紊儿的眼睛。”紊儿适时的出声道,她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哀求道,似乎紫蕙当真会在下一秒将她的眼睛挖出来一样。 “被你这么一说,本宫也确实是没了兴致了。”紫蕙耸了耸肩,顿时觉得没意思了,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外边,紊儿含羞带怯的打量着未七,她抬了抬眼眸,看着那个面容俊美,举止不凡的男子。轻声嚅嚅道,“方才谢谢你了。” “谢本王什么?” “谢谢你替我在公主面前求情。”紊儿道。小脸上一片绯红,羞哒哒的。 “真是有趣儿。”未七很没耐性的哼了声,面上是一片的桀骜不驯,带着深深的不屑,“你算是什么东西,本王会为你求情,看清自己的身份吧。”说罢,他也是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 独留紊儿站在原地紧握着拳头。 “主子,那个紊儿实在令人生厌。”季毓不加掩饰的表达了自己对那个紊儿的不喜。 “或许今后会遇到的讨厌的人不少,你确定要浪费自己的感情?季毓,多情可不好哦。”她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季毓的肩膀,表现的很是淡然。 “……”季毓不禁抚了抚额。 马车一路上行使得毫无阻碍,紫蕙在小榻上睡得很熟。 睡梦中,似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覆到了她的身上,蹭得她的脖子痒痒的,暖暖的。她抿了抿嘴,然后翻身的同时手一伸,将那毛茸茸的一团揽进了怀里,直往她的心口蹭。 好暖和! 可是,暖和的还没一会儿,怀中的那毛茸茸的暖炉子就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她伸手往那边摸了摸,入手的却是暖和的布料,也是毛茸茸的。她想,应该是她的被子吧。 然后,她歪了歪身子,整个人都蹭了过去。然后果断的身上将那‘暖被’给抱在怀里。 那‘暖被’似乎是僵了一下,一动不动的……被子当然是不能动的。她歪着头蹭着,头脑有些朦朦的,但怀里那舒服的‘暖被’让她又萌发了睡意。 轻轻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蹭到了她的身旁,然后是毛茸茸的触感蹭着她的脸,像是鹅毛拂面。 怀中的‘暖被’似乎动了一下,她脸颊边上那毛茸茸的触感消失了。她有些不乐意的睁开了脸,视线还有些模糊,只是视线近处的情状让她清醒了一丝。这哪里是她的小榻子,分明是她小榻子旁边的小毯子上。 而那小毯子上,一团圆滚滚的毛茸茸的小活物正用红红的鼻子蹭着那毯子上的华服。 而这怀中的‘暖被’哪里是暖被,分明是一个大活物! 而她整个人就扒拉在这大活物的腿上,脸颊蹭着的是他的披风内里。 “你睡觉还是不老实。”大活物伸手到了她的肩上,然后被子将她整个人覆盖,只留下了她若有所思和尴尬窘迫的脸。 将臣?是将臣! 她默默地移动了身子,想着还是回到榻子上为妙。可惜,天不遂人愿,将臣的手看似没有用力,却是让她难以挣脱。 “多日未见,你便没有什么话与本宫说?”他的手隔着锦被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厚实的触感很是温暖。 “正是多日不见,我才要与你保持距离。几日不见,我们的熟识度又降低了一点,待熟识度回暖,我在好好的调戏你。现在还真的是调戏不下手去。”她似乎还没有睡醒,说起话来有些不着调。 将臣静默,手上的动作没停。好半晌,“这几日又算什么呢?”他轻声反问道。 “唔,的确。那六年不也就这样过来了吗?等等,将臣,莫不是你思念本公主?”就算身处窘境,她还是不忘不能让自己的吃亏。 “是,本宫是思念你。”他没有否认,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温柔之色。 “那你为何不亲亲我。”闻言,她仰头看着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让她觉得很安全,只露出一张脸对着他。而且,她的胆子是一向都很大的,所以不怕死的问道。 第四十七章 面冷心冷 便是她时候反应过来了,也不由的觉得自己的有脸皮。可是,她同样的期待着他的回答。 “因为,你还没有睡醒。”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冰冰的,冻得她缩了一下脑袋,整个人都缩进了锦被里。 就算是刚才没醒,也是被他给冻醒了。 “将臣,你从哪里来的?”如果她没梦游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会皇宫的路上才对。怎么会遇上将臣呢?难道他是专程来接他们的? “顺路,然后遇上了。”他说的简短,紫蕙听得也是单刀直入。 “哦。那你可见过你母后了?我想着,她在恩山寺修行了十几年了,离开之时你也不过十岁左右吧。你对她的印象还深刻吗?看你整日冷冰冰的,难道是缺乏母爱的表现。”她暗自嘟囔着。 “我们本应该在皇宫里相见的,何必急于这一时。”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乎并没有回答的必要。 “真是无情啊。”她忍不住嘟囔道。 便是这般枕着他的腿,她竟然也是睡熟了。她坐在马车上反思着自己的行为,这不应该啊。这般亲密的动作,实在不应该! 那边小白迈着小短腿悠然而过,紫蕙一手将它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就是一番蹂躏。揉着揉着,她愕然发现,小白此时的体型已然很适合吃肉了。 顿时,她双眼闪了绿光。 怀中的小白似乎是抖了抖,然后就是用鼻子蹭着她的手,像是在讨好。它肉嘟嘟的身子也是覆在了紫蕙的怀里边,不做任何的挣扎,乖得不得了。 “哼,算你上道!”她哼了声,暗道是它长得太快了还是将臣吃的喂得太好了。 想当初刚把它带在身边的时候,它还只是那么一小只呢。如今已经是这么一大坨了啊。实在是不得不感叹时事过迁,变化无常。 “你就是师傅的儿子,昔国的太子殿下吗?”外边传来了脆生生的女声,并非那种矫揉造作的声音,反倒是让人听着很舒服的,蕴含着无限的活力。 “放肆!”接着是将臣近侍的呵斥。不过听闻对方是皇后娘娘的徒弟,他到底是没有进一步行动。无论如何,皇后娘娘的面子还是要顾虑到的。 “呃?你这个人这么凶干什么!”紊儿皱了皱眉头,十五岁少女的娇俏可爱被凸显开来。她嘟了嘟嘴道,“师傅可念叨你了,你为什么都不来看看她?师傅在山上整日的抄写经文,为的就是保佑太子殿下身体安康,我都心疼师傅这般的辛苦,你为什么还不来看看她呢……”似乎是说到了伤心处,她竟是轻轻的抽泣了起来。 倒没有那般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而是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收回了眼眶里。这般一看,更是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冲动。 紫蕙坐在马车里静静的听着,感觉这少女已经很有‘心机婊’的潜质了。这说话之间不单单突显了自己为人的单纯之处,还有几分爽利的性情,如此更显得几分特别之处。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简单,想她十五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哦,不对,那时已经是待嫁闺中了,并且有了婚约的在玩泥巴。 面对如此娇俏的少女,将臣是不为所动,“将她扔出去,她若是再多话,就拔了她的舌头。”面若谪仙,声若寒霜。 未七靠在自己的马车上,看了一场好戏。只是,将臣的出现到底还是让他诧异了一番。 紊儿被将臣的话吓了一跳,收回眼眶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被吓得抽泣了起来。却是不敢发出声响,耸动着肩膀竭力的忍受着心中的害怕。 怎么会这样呢?太子竟然对她这般的冷漠?不应该啊,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身清冷的男子上了马车,背影似一绝而去的霜雪,让人无法接近。 然后,她看到他上了那辆马车,帷幕被一双素手撩开,那公主的声音隐隐传出…… 她觉着恨!那样出尘的男子,为何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却能与那公主同坐一辆马车! “将臣,你到底对我的小白做了什么?”她撩开帷幕,拎着白滚滚的小白质问道。小白在半空中挣扎着,奈何身上的肉太多,挣扎的弧度便不怎么的明显了。 “啊!”外边却是传来了少女的尖叫声,那个名叫紊儿的少女真的被毫不留情的丢了出去,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少女的灵动与娇俏,剩下的只有狼狈了。 “真是一群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人。”她不由的叹道,心里还是很赞同他的做法的。实乃大快人心! “可是合你心意?”将臣不动声色的将她推进了马车里,她身上穿得少,马车内有个大暖炉却是暖和的很。 “你这般说,好似我又有多坏心一样。不过,的确很大快人心。”她直言不讳,“就字面意思来说,那个紊儿其实也没说什么呀,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就她当时的话语来看,很符合一个乖徒儿的作风嘛。心疼师傅,希望母慈子孝,振振有词的打抱不平,完全是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骄纵小丫头的代表啊。 “太聒噪了,自作聪明。”他淡淡道,叙述着一个事实。 紊儿的处境可不太好,自从她被太子下令丢出去后她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没有人愿意同她说话,就连之前她所结交到的一些侍女也对她爱答不理的。师傅待她倒是如常,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木惜之的马车里。 “娘娘,看看,我的字写好了。”小鱼瘦巴巴的小手握着毛笔,也是有模有样的。 木惜之爱怜的看了看他些的字,“嗯,不错,小鱼真聪明,这字写得可真不错。”这孩子她刚见时便觉着很有眼缘。 “姐姐,你也看看。”得到了木惜之的夸奖,小鱼献宝一样的将自己写的字往紫蕙的眼前晃,似乎是想要得到她的夸奖。 “凑合吧。你这小孩儿不过是个小孩子,能写得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好字来。”她这般可不是敷衍,而是就事论事。小孩子家家的,最不能让他骄傲了去。 小鱼顿时蔫了下来,而后是一脸的认真,“那我一定要好好的练习。”说罢,拿着笔跑到一旁练习写字去了。 “悟道师傅还是皇后娘娘,不知道现下是不是该称为皇后娘娘。”出了恩山寺,她便是皇后娘娘了。 “姑且如此吧。所以说,有时候这些繁冗的规矩反而拉远了我们的距离。”木惜之若有叹息的说着。 “身份的距离不过是外在的,表面上的距离又怎么能算作是距离。若是心离得远了,就算是表面上在如何的距离接近,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你是担心太子同我的关系是吗?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他的娘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确实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最怕的便是那种面热心冷的人,说不准人前赔笑,人后就得下毒手。还好,太子是那种面冷心也冷的人。”这样的人做事就直接多了。 面冷心冷?恐怕也不是。她的那个儿子,面冷还是心冷,也是对人的。 “对了,紊儿的事……”木惜之措词道,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太子命人将紊儿丢出去的事情自然是闹得人尽皆知的,虽然有打她脸的嫌疑,毕竟紊儿叫她一声师傅。但是,紊儿的那点小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小小年纪的便有了那般的心思,委实是不应该的。 “我还想问问娘娘呢,如何会收了那极品的徒弟?”她直言道。不过那紊儿这几天是安分多了,也不去将臣的眼前晃悠了,见着她也是恭敬的很,一点废话都没有。如今算是夹起尾巴做人了。 “说来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紊儿是一户大户人家的丫鬟,那户人家的小姐似乎生的很丑,为人性子也不好,见紊儿长得比她标志,便暗地里打骂她。我第一次见到的紊儿便是瘦瘦小小的,我看她可怜,便将她收入了悟心阁里。”木惜之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此说起来,不过是从小便养成的心性了。唔,早就长歪了呀。 “不过,也是我教导无方,对她有所容忍。可怜她受了很多的苦,年岁又小,便娇养了些。没想到,现在她是这般的行事……”木惜之叹了口气。 她对紊儿自然是有些感情的,紊儿既是她的另一种寄托,也是她心底柔软的所在。 “娘娘也莫忧心了,不管她将来如何,你也是没办法改变的。”这种事情,她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不过,紊儿嘛,还是要看紧些的,小小年纪的更容易闯祸。 “主子,太子和尤大人在那边。”出了木惜之的房间,果然见那边亭子里将臣和尤旻站在一起。 只等她们走过去时,尤旻已经对将臣行了行礼走开了。 第四十八章 回到皇宫 紫蕙这才想起来什么,“尤大人的伤好些了吗?”她打量着他步伐之间的轻缓,若有所思的问着。 “主子亲自为他缝合的伤口,现在却要来问奴婢。”她怎么会知道呢? “唔,他看上去气色还是很不错的。”她点了点头,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然后,她缓缓的走到了凉亭里,将臣静静地站着,如此沉静的美景之中,难掩他的光华。有的人就是这样,不用过多的言说和动作,只需静静地站着,也能散发自己的魅力。 “你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不到皇宫里便不与她见面。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也不怕背上不孝的罪名。将臣说过,他与皇后娘娘本应该是在宫里相见。没成想他还真的是执行着自己所说的话,一路上这对母子是真的没有碰面。 这般下来,她还真不知道将臣待皇后娘娘是真的无情还是情不外露了。 “听说,尤大人的伤处是你亲自处理的?”身旁的男子长眉一挑,清冷的眉宇间注入了一道暗沉。 “那个啊,怎么说尤大人也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倒是你,你的宠妃做了这样陷害本公主的事情,太子倒是说说该怎么解决呢?这件事本公主是在是左右为难呢,既怕伤了太子的心,又怕伤了我自己的心……”她有意揶揄他道。 “宠妃……”他轻喃这两个字,有些许思考的意味,“难为紫蕙这样为本宫考虑,还是说为了本宫你愿意放过她?” 闻言,紫蕙心中暗骂了一句混蛋。 “万事皆有可能,可是呢……”放过辛紫苏这件事情是绝无可能的!“可是呢,如果太子愿意为她求情,本公主倒是可以考虑……”嗯,考虑让她死得痛快些。 “本宫可以考虑自求多福。”将臣不可置否道。 自求多福?是个好词。紫蕙点了点头,确实,辛紫苏是要自求多福了。 “其实,本宫又怎么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呢。”轻轻的,身边传来了他淡淡的近似叹息的语调。紫蕙听得目瞪口呆,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呢。 她歪了歪头,身旁的将臣没有丝毫的别的反应,面色冷冽的依旧如常。如此,真是她幻听了罢! 一路上,将臣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也是让紫蕙长了见识了。他们两个人,一个不闻不问,一个也是不在意儿子对自己的冷落。明明只是相隔一个马车的距离,两人就是没有面对面的见上一面。 对此,紫蕙撇了撇嘴,这与她有何关系,两个当事人都没表示什么呢。她也就见怪不怪了吧。 倒是薛玉稳时常到木惜之的面前露面,一口一个舅母的叫着,献殷勤倒是献得勤快。 却说薛玉稳的身份,她的娘亲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是将臣的亲姑姑。自从将臣他老爹继承了皇位之后,这位平民百姓也腰身一变成为了公主殿下。 只是,见木惜之对薛玉稳的态度没有旁的隔阂,这让她有些不明白,这昔国皇室究竟是如何相处的。若真的论起纯正的昔国皇室血统,恐怕也只有将臣当得起一声太子殿下。 其余的人到底都是外姓。 皇宫之中,装扮一新,只因迎接皇后的到来。 宫墙之内,妃嫔们穿着考究,站在大殿之外迎接皇后的到来。为首的皇贵妃面色淡淡的,雍容华贵的衣着衬得她很是冷艳和高贵,一如她的服饰妆容冷冰冰的。 “皇上,皇后娘娘她们已经到了宫门外了。” 闻言,众嫔妃的脸上闪现了不同的变化。皇贵妃暗暗的握紧了手,心底涌现了无限的恨意。 可是她不能,不能同意戚王提出的办法,在皇后回来的路途中布下天罗地网,因为那也是无济于事的。皇后此行回来,意义重大,不论是对皇帝对太子来说,所以即使她的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藏在心底。 华丽的马车缓缓而入,由远而近,直到停止。马车的帷幕被侍女撩开,一位貌美的美妇人弯着身子走了出来。她一袭素色的华袍,不加修饰的发式尽显秀美。她立于马车之上,温淡的眸光中带着俯瞰万物的善念。 “沉弈。”敢在人前直呼圣名的,有资格有权利直呼圣名的,这世上除了木皇后也是难找出第二个人来了。 木惜之的眸光定格在了尊贵的帝王身上,她的声音带着轻快,再见他时,她已经能够自然的应对。或许这就是吃斋念佛多年的结果,又或许这是时间的力量。 时间可以冲淡了一切,包括见面时的不知所措。 “惜之。”沉弈皇帝已经抬脚迎了上去,他的表情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可是那双傲视天下的眼眸已经闪现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 沉弈皇帝亲手将木惜之迎下了马车,此等荣宠再无第二人。 “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惜……”可惜他已经老去了。 “比不得你朝堂上的辛劳,国家大事的操劳,有得必有失啊陛下。”她温淡一笑,说不出的优雅。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已将冒出银发的男子,这个一国之君,“此次回来是为了太子迎娶太子妃的事情,我在恩山寺修行多年也是受益匪浅。” 两人的对话和相处一如一对寻常夫妻的平淡,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若说奇怪之处,那便是帝后的相处,如此的寻常才是真正的奇怪吧。 当晚倒没有大摆筵席什么的,因为木皇后吃斋念佛十多年,对这些宫里的条条框框是能免则免。如此,也只是在皇后的正宫里准备了些晚膳,邀请将臣和紫蕙前去。 “可见你父皇对你母后还是很上心的。”紫蕙瞧着他们这般相处的方式,也不免有些叹息。遥想她远在雨国的母后,同样是位皇后娘娘,但是她可成为天下女子的典范,但绝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唔,便是她的父皇也绝对表现不出沉弈皇帝这般的处世来。 在内侍的指路下,他们来到了凤华宫,皇后的正宫。 宫殿里很是清雅,一如悟心阁里景色。对于凤华宫这个华丽而威严的名字,这样的景致与这名字实在很不相称。 “夫妻相敬如宾的表象,他们的心里未必如这表象。”将臣不以为意道,表现得风轻云淡。 “最怕的是连表象都没有。就像是你府上的那位辛侧妃,全都是假象。”纵使外边如何云云太子如何的宠爱侧妃娘娘,然而事实呢,只是谣传罢了。 不过那位侧妃娘娘好似是现在谣传里无法自拔了,或许她原本就没想过要从那场美梦里醒过来。唔,这般沉溺在虚幻中,委实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表象也好,假象也罢,本宫决计不会如此。”将臣道。 “唔……”她愣了愣,将臣这是在表明他的心迹吗?容许她大胆的猜测一番。 凤华宫的晚膳很是简单,菜色丰富都是以清淡为主,饶是如此,这顿饭吃的似乎也很是尽兴。 沉弈皇帝虽然一直冷着一张脸,可是画风完全是不一样的,即使脸色是冷的,可是周遭的气势完全收敛了起来,让紫蕙觉着这皇帝此时该是心情大好的。 只是期间,将臣同他母后是零交流。这在紫蕙看来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唔,也就是客套一番之后便各吃各的,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他们也是遵守了这一传统美德了。 “这次紫蕙公主果然是没有辜负朕的托付,朕思来想去,不若给公主一个恩典,公主可有什么想法?”皇帝是龙心大悦了,看着紫蕙的神色竟也是温和了些。 “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紫蕙就却之不恭了。嗯,不若让太子殿下仰天大笑三声。” 对于让将臣仰天大笑三声这个恩典,她的见解是,谁让将臣一天到晚的高冷高冷,是时候让他接地气一下了。她已经可以预见将臣的表情该是如何的诙谐了。 她歪着头看着将臣的反应,而将臣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这般不理不睬的,紫蕙可是不会依,“怎么,太子办不到吗?大丈夫能屈能伸,太子是时候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了。”这话说的挑衅意味十足。 “这是父皇给的恩典,不是本宫给的恩典。”将臣不置可否。 “太子不能照本公主所说的做也不是不可以,你可以用答应本公主一个条件作为交换。”显然要将臣仰头大笑三声的提议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也不好一无所获的,就让自己应该得到的打了水漂了不是。 “照紫蕙你的意思,现下是本宫欠了你的。但是,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谁多一些呢?”将臣挑了挑眉看向她,那眸中流转这几许邪魅的光芒,又带着些许暧昧的波光。 闻言,紫蕙是想到了他多次说到的,今后向她讨要些什么她所欠的东西。而其中就包括他所说的惩罚…… 第四十九章 找不痛快 可是,她哪里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太子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欠债还债天经地义,欠了的还了便是,难道太子还想就此耍赖抵消。”反正嘛,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公主想怎么样直说吧。”将臣道。 “这个嘛,暂时还没有想到。”她得意的笑了笑。 见这两人虽然是嘴上不饶人的,可是默契异常,木惜之心里很是感慨。 这样也好。她的臣儿便让另一个女子去守护吧。 距离两人的大婚之日只有十天的时间了,这十日里,按照昔国的习俗,他们两人是不能见面的。虽然两人的院子仅仅是一墙之隔的距离。 她常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支一张小榻,然后晒着太阳赏赏花。满院子的黑色芙蓉迎风招展,也是异常养眼的。 其实,她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是捉弄捉弄辛紫苏。 譬如,一日她和季毓在太子府里闲逛,逛着逛着便到了辛紫苏的院子外边——苏画苑。 这日可巧了,她们正好听到了某侧妃娘娘在行使自己侧妃的权利,她的院子里站满了形形**的女子,皆是窈窕淑女,十七八岁的靓丽少女。这些少女都是住在桐荨院里的,这个院子是舞姬和没有地位的姬妾所住的院子,院子很大,却是几十个人住在一起。 至于姬妾嘛,不过是皇上赏赐的美人或是朝中大臣送来的美人,里边女子的处境和地位可想而知。辛紫苏对着这些舞姬和姬妾就是一顿训话,女主人的架子摆的很足。 “你们给本妃听好了,虽然太子妃马上就要入府了,但是这府里的规矩是不能破的。你们呢,每日还是要像往常一样的早起,不能偷懒,本妃会派人来检查的。不要整日的软骨头,谁若是不听话,本妃就将她撵出去。”她一字一句道,气势十足的摆着女主子的派头。 舞姬和姬妾们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不敢有所反驳。毕竟她们在府里呆的久了,这侧妃的性情她们也是略知一二的。这侧妃看上去是个良善的,实际上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得罪了她日子如何能好过。 想要活的长久她们自然要听话了。 “你们给本妃听清楚了吗?”辛紫苏看着她们低着头,低眉顺眼的,心里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哼,她就不信,她在太子府里这么多年了,根基也是有的。就算那紫蕙公主嫁进来了又如何,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她还怕她不成! “是,妾身谨记娘娘教诲。”众人忙齐声道。 既然这个侧妃娘娘喜欢玩这个训人的戏码,她们也乐意陪着她玩。在她得到了虚荣心的满足后,反倒是会赏赐些好玩意儿给她们,何乐而不为呢。 “这里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紫蕙这才状似无意的走进了院子,“大老远的本公主便听到了辛侧妃的声音,没想到辛侧妃长得是小家碧玉的,没想到这嗓门这么大。” 她这话一出口,院子里便传来了女子的笑声。少女们掩着嘴笑着,笑得辛紫苏的脸上红了一阵儿白了一阵儿的。 “公主殿下,您不好好歇息,怎么到了妾身的院子来了?”辛紫苏慢悠悠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迈着莲花的步子,身上是一股小清新的味道。只是那动作在紫蕙看来就有些矫揉造作了。 “她就是公主殿下啊……” “长得可真好看呢,不愧是太子殿下的正妃呢。” “如此的姿容,也是及得上太子殿下的。” “……” 似乎是她的到来,其中几个少女的胆子就大了些,偷偷的盯着紫蕙的脸议论道。议论声落到了辛紫苏的耳朵里,她自然是怒不可遏,“你们还不见过公主殿下,当心公主责怪。”心里怒,面上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典雅之处。 “妾身见过公主殿下。”闻言,少女们连忙行礼道。 “嗯,起来吧。”紫蕙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走到方才坐的那个座椅坐了下来,“辛侧妃这般的注重规矩本宫很是欣慰呢,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眼看着本宫同太子的大婚就要到了,大喜的事情,本宫不妨给你们一个恩典,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早上不妨多睡一会儿。睡眠不足很容易变老的哦。” 她这话说的,完全没有摆出公主该有的架子来。 “公主殿下,这不好吧,毕竟是府里早些时候定下来的规矩……你这样做,岂不是……”辛紫苏咬了咬牙,有些为难的说道。 “辛侧妃是怕太子怪罪吗,没事,太子若是怪罪下来你只说是本宫的意思便好了。”紫蕙如是说道。看着辛紫苏无话可说的模样,她顿感心情舒畅。 “谢公主恩典!”少女们是乐开了花儿。 “公主殿下,这……”辛紫苏的面上有些难看了,这个公主还没入府呢便给她难堪了。 “嗯?辛侧妃还有什么疑问吗?”紫蕙佯装不解的看着她,一双大大的美眸中满是无辜的困惑。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自然是公主殿下做主了。”辛紫苏心里边恨得牙痒痒的,可是面上还是赔了笑脸。这个时候她如何能同这个公主闹翻了呢。 暂且不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几日后便要入府压她一头。便是现在这个局面她也不好说什么了,旁人都看在眼里,也只会以为是这个公主不懂事,她可不能破坏了自己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若是连那贤良淑德,温柔体贴的名声她都丢了,那她可就真的是输的很惨了。 “大家看看,还是辛侧妃识大体,懂得你们的疾苦不是。你们应该谢谢辛侧妃,谢本公主做什么。”紫蕙将辛紫苏的挣扎看在眼里,也是为难她了,没有和她撕破了脸面吵起来。 关于这点嘛,她觉着也是可惜了。 闻言,少女们也很上道的行礼拜谢道,“多谢侧妃娘娘的恩典。” “咳咳……”人群之中,一个少女捂着嘴咳嗽,她一直小声的咳嗽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可是,纵然她一直在默默的忍耐,此时也是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的。 “琴姐姐,你没事吧?”站在她身边的少女忍不住问道。 辛紫苏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般的情况,“那边是怎么了?不知道会惊扰到公主殿下吗?”她心里边也是包着一团怒火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奴婢没事儿,请娘娘恕罪。”那咳嗽的少女连忙跪下请罪。只是她刚一跪下便是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咳嗽的撕心裂肺的,叫人听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辛紫苏的脸色不由的难看了起来,这奴婢在她的院子里咳嗽成这样,是想找不痛快吗? “娘娘,琴姐姐她病了好一阵儿了,今日失仪还请娘娘不要怪罪。”与那少女交好的连忙跪下求情,“只是,琴姐姐如今重病,还请娘娘能够施恩一救,奴婢自当感激不尽。” “咳咳……奴婢没事的,娘娘。”病重的少女却是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证明自己没事。只是,下一刻她却是咳出了血来,血渍吐到了地上,整个人更是倒地不起了。 紫蕙看着,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公主,这……”辛紫苏见她皱了眉头,以为她是对那婢子面上不悦,“那婢子也是可怜见的,公主可不要放在心上。妾身这就叫人将她给拖下去,免得污了殿下您的眼睛。”辛紫苏诚惶诚恐的说道。 这话听来似乎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堂堂紫蕙公主很没有一颗慈悲之心。当然,以她的身份地位,这些连丫鬟仆人都不如的姬妾,便是死在了这府里也是没人敢多说一句不是的。 “公主,请您救一救琴姐姐吧。她才十七岁呢……请您救她一救。”那少女听闻了辛紫苏的话,连忙上前跪在了紫蕙的面前,苦苦的哀求着。 辛紫苏暗暗的勾了勾唇,“好了,你也不要为难了公主殿下……”她面上有些为难,好似现在管理太子府内务的是这个还未入府的公主,而不是她这个太子侧妃一样。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给扶起来送到自己院子里去。”紫蕙站起来身来,面色凝重。 “殿下,您不能这么狠心啊,琴姐姐她不过是风寒罢了,您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啊……她会死的。”那个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蠢笨呢。本公主的意思是将她扶起来,也好去请大夫来为她诊治。方才辛侧妃似乎是没有权限决定救不救她,那么本公主便做主了,寻医将她救上一救。”她的话无疑是打了辛紫苏的脸面了。 也是,堂堂的太子侧妃,竟然无法决定一个姬妾的生死,这实在是耐人寻味的。 “公主,这……妾身也是一时乱了方寸了。”辛紫苏辩解道,面上很是不好看了。 “没事,本公主会叫人请府里的大夫给那个小丫头医治的,也不是什么到不了的事情。”想和她玩阴的,她会让辛紫苏哭得很有腔调的。 第五十章 奇怪的话语 群书阁里。华贵的黑芙蓉迎风招展,连同那墨色的长袍在翻飞。 他坐在院子里的小榻上,墨色的长发迤逦而下,英挺的眉目淡淡的看着院子里的景色。 若是紫蕙看到这么一副安静的美人图,想必也要走上前去搭讪一番,’美人,独自一人可还寂寞?要不要我来作陪啊?‘ “太子殿下,公主现在正在辛侧妃的院子里吃点心,恐怕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来。”近侍展骅道,“只是辛侧妃的苏画苑里 桐荨院的人都在,辛侧妃似乎是在给她们定规矩。”回想方才的情景,辛侧妃那怒不敢言的模样,他不得不佩服紫蕙公主的厉害之处。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将臣若有叹息道,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小白,不要跑出去了,外边那么冷……”里边传来了孩童稚嫩的声音,紧接着一团圆滚滚的毛茸茸的团子和一团白云跑了出来,圆滚滚的团子跑到了将臣的脚边,那团白云也到了将臣的脚边。 “小白,你也不怕待会儿姐姐回来将你给烤了。”小鱼将小白圆滚滚的身子抱进了怀里,很是认真的说道。 忽然,他似乎也感到了旁人的存在,他抬了抬小脑袋,一大一小的对视着。 “哥哥,你是谁?你长得可真好看,不过姐姐在我心里才是最好看的人呢。”小鱼抱着挣扎不停的小白,认真的看着将臣,也不怕他这冷冰冰的模样,倒是品评起了他的容貌。 “哦?她如何好看了?”将臣淡淡的问道。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就是好看,哪里都好看。而且她和小鱼说话的时候好温柔,像极了我的娘亲。我很喜欢娘亲,也喜欢姐姐。”小鱼到底是个孩子,实在是抱不住小白了。他蹲下小身子将小白放在地上,不过手到底还是将小白老老实实的按在原地的,不让它随便乱跑。 “你娘亲?”将臣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言语。 “对啊,我娘亲,照旁人的说法,她是个……嗯,可怜的女人。”他有些懵懂的说着,似乎也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将臣继续搭话。 “对啊,我也问那个婶婶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婶婶告诉我,爹爹不爱娘亲,也不要我,所以娘亲一个人带着我过生活,所以她说娘亲可怜。”小鱼道,小脸上有些纠结,有些伤心。 “你明白她的意思吗?” “这个啊……我觉得好像是很不好的意思,所以我不喜欢爹爹……爹爹不好。”小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是有些纠结。“不过,哥哥,我喜欢你,其实你挺像是爹爹的。” 一旁的展骅睁大了眼睛,殿下与这小孩搭话也就罢了,这孩子竟然还敢以下犯上。 “你不喜欢爹爹,却喜欢我?又为何我像你不喜欢的爹爹呢?” “因为我喜欢姐姐啊……”小鱼道,“姐姐像娘亲,哥哥像爹爹。”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道,说得很是认真。 展骅再次睁大了眼睛,这孩子可真是绝了! 直到紫蕙离开苏画苑里,辛紫苏灰败的脸色才恢复了些许的正常之色。对于辛紫苏这个人,她是谈不是喜欢那是肯定的,若说是讨厌那也算不上。辛紫苏这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就是那种不值一提的,就算彼此是敌对的身份她也犯不上对她耿耿于怀。 辛紫苏其人嘛,大约是个可怜的人,有道是‘丑人多作怪’。 “主子,我倒是觉得辛侧妃不值得……嗯,不值得我们费脑子。”季毓直白道。倒不是她有多瞧不上辛紫苏,实在是辛紫苏大约是没什么能耐的,不值得她们揣测。 说直白些,就是算不上是个对手。 “哈哈,季毓,你真是……”紫蕙闻言是笑了,“这是何必呢?我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和辛紫苏争些什么,而且,她?”紫蕙摇了摇头,连对手都算不上。不过她若是想玩,她倒是可以陪她玩一玩。 只是,后果不一定是她能够承担得起的哦。 将太子府给绕了一圈,府里的景致很是清冷,与这府里的主子一般无二。绕了一圈便觉得有些无趣儿,她便打道回府了,才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副耐人寻味的画面。 “小白,快过来,不能咬那些花……不可以咬那些花,那是姐姐喜欢的话。”小鱼蹲在芙蓉花丛边上,将圆滚滚的小白往会拽,然后抱在自己的怀里。勿怪他年岁小身量小力气小,实在是小白的茁壮成长已经超出预计,那一层层的小肥肉看着倒是暖和。 当然,她没有忘记那个霸占她小榻子的人。 那人霸占了她的小榻子,一袭黑色的袍子,一头墨色的长发没有想往常那般用玉簪子束起来,只是用丝带扎起了少许,其余的拜年迤逦而下。他坐在榻子上,神情透着几许慵懒和闲适。见她走进来,他的眼角一挑,一抹魅惑之色油然而生。 紫蕙当然没有被他的美色所蛊惑,她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而且还霸占了本公主的榻子。” “这府里的那一寸地方,哪一样物件不是属于本宫的。”将臣淡淡的回视着她。 “本公主就不属于你。”好大的口气,她有些不服气。占了她的榻子竟然还口出狂言! “是,紫蕙是紫蕙的,现在的紫蕙还不是将臣的。”他点了点头赞同道,语调中带着一丝笑意。 笑什么笑,她自降身份将自己比作是一件物件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他竟然还敢笑。而且,按着昔国的规矩,他们这婚前的十日是不宜见面的,可是他竟然跑到她的院子里来了,委实有些不像话了。 想着,她走了过去便躺在了小榻子上,也不管将臣就在她的边上,“说说吧,太子殿下过来是干什么的?你这般破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真的好吗?而且,我们不过是十日不见面罢了,莫非你这是相思之情又犯了?” 她这般言语,这般行为,又哪里和规矩了? 一旁的展骅目不斜视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只是眼睛看不到不代表他耳朵听不到,听着紫蕙公主的言语,他只觉得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调调。 “你说得不错,不过是十日,哪里抵得上那六年的日日夜夜。”将臣又说出了一句让紫蕙有些无法理解的话语来。 唔,他这话里有话的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代沟,人说三年为一个代沟,而将臣正好长了她一个代沟,如此说来还真是代沟在作祟…… 最后的最后,将臣言明要将小鱼安置到他的院子里去教养,这让紫蕙不由的心生疑惑,“难道还是小鱼有什么问题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若是有什么问题,小鱼如何能被她带进这太子府里。 “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想本宫日后孩儿降世好有个玩伴。”将臣如此答曰。 紫蕙的脸红了,然后更红了,闹了个大红脸。这对号入座的自作多情真的好吗? 昔国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昔国将臣太子同雨国紫蕙公主的大婚在即,此等大事天下皆知。 只是,民间还是不是的流出对紫蕙不利的流言来。不过,经过了上次紫蕙公主善心与乞丐的事情,而且那件事情中有暴露了有幕后之人蓄意为之的真相,此等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只是,紫蕙公主痴心将臣太子六年终得嫁人的谣言还是被流传的形形**的,因为这个谣言比较靠谱。昔国的将臣太子,天下女子无不倾慕,那紫蕙公主又怎么能免俗呢?所以,这个谣言被真相了成了事实。 紫蕙一直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只是,这天下的智者似乎都有死绝了的嫌疑。 紫蕙一直觉得,谣言什么的便随它去便是了,有道是越描越黑。 所以,她身为一个智者怎么能同这些谣言相计较呢。 翌日,在皇后的传召下,她到宫里去小住,安心待嫁的同时陪皇后聊聊佛理。 因着此次的大婚,别国使者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这几日皇宫里也是不甚热闹。这不,紫蕙的马车进了宫,她撩起车帘便不慎看到了几个陌生的脸孔,以及一个较为熟悉的脸孔。 蒙国的未七王子。 他在昔国晃荡了也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次总算是舍得到皇宫里来露脸了。 他穿着蓝色的袍子,打扮得很是精致得体,一国王子的身份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张脸是绷得紧紧的,本是个俊美的男子,那阴测测的表情却是毁了一张好皮子。 毕竟,在阳光和阴天中选择,谁愿意看一张阴沉沉的脸。 她正要转移视线去看看别国的使者,那阴鹫的未七却是已经转过头来,那双眸子已经锁定了她。紫蕙大方的任他瞧着,也不做闪躲。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吗! “可是紫蕙公主的马车?熟人相见,怎么也不下来打个招呼?” 第五十一章 极品郡主 熟人相见? 这话她怎么听得这么有趣儿呢?她淡定的放下了车帘子,然后马车是风一阵儿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不好意思,她从来没觉得同他有几分相熟呢。 “雨国公主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朋友的吗?你的涵养实在令人称奇啊。我们柒柒国最看不起不讲义气的人了。”未料,马车被一个陌生的少女拦了下来,堪堪停在了大路中间。 少女一身利落的打扮,一头墨发被高高扎起,显得很是英气。她的脖颈间围着白色绒毛的毛领,就这般跨坐在骏马之上,小脸上带着些许打抱不平的意味。 “你有没有听过,好狗不挡道?”马车被迫停下,阻拦在马车之前的少女还叫嚣着挑衅她,是可忍她不可忍! 马车中传出的冷言令人心惊,更是让那少女瞪大了眼睛。 “好啊,你不仅对朋友不仗义,竟然还敢出言不逊。看本郡主来教训教训你!” “郡主何必与紫蕙公主一般见识,她的脾气就是那般的冷淡,本王就算是她的朋友她也是冷淡得很……”未七连忙阻止道,这哪里是阻止,分明是火上浇油。 众所周知,柒柒国的月箐娉郡主是个火爆的脾气,而且还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主儿。这个郡主,是三天两头的便惩恶扬善,她最讨厌的便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 而这雨国的紫蕙公主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本宫说的可是’好狗不挡道‘,到底是谁在对号入座?而且,未七,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带脑子了?”对于未七的死缠烂打,紫蕙觉着很是头疼。这未七是几日不见的就往她的眼前晃悠,她不理会他吧,他还不停的给自己制造机会,实在是欠打的很。 “果然是传闻里脾气很差的女人!”月箐娉冷哼道,“喂,你出来同本郡主单挑,本郡主实在对你很火大!你若是输了就要同这个人道歉,你听到没有。” “你想单挑本公主?可惜,本公主不会答应。”紫蕙有些无语道。当她是什么人,想单挑就能单挑的吗? “怎么,你怕了?”月箐娉得意的抬了抬头。她月箐娉郡主可是出了名的打斗好手,至今还未遇到过敌手呢。 若是紫蕙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也要嗤笑一声,‘因为你是箐娉郡主,所以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然而,事实的真相往往也是如此的。身份大了会压人,所以表面上的东西可能只是假象。 “是啊,本公主怕是本公主欺负了你。你要知道,本公主不同没脑子的人打架,这样会显得本公主胜之不武。而且,外边指不定会怎么传呢,两位公主为了一个没有脑子的男人大打出手,你愿意出这风头,本公主可不傻。”和这女子只是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她可没这个闲情逸致,况且罪魁祸首还是未七,怎么想怎么不值得。 “你又在骂本郡主!”月箐娉却是暴怒了。这下是不管不顾的往马车里冲,拦都拦不住。 她手里执着一柄长剑,长剑未出鞘气势汹涌的挑开了马车的帷幕,还未看到什么呢,一柄长鞭嗖嗖而出,将她手上的长剑一卷。月箐娉没有料到有这一出,手中长剑松动便被长鞭甩了出去,抛到了半空中—— 啪嗒的一声,正巧甩到了未七的身边…… “都和你说过了,不要对号入座。还有,你这个郡主还是适可而止吧,本公主可没闲工夫陪你耗下去。”马车的帷幕落了下去,到最后月箐娉是连紫蕙的样子也没看到。 紫蕙终于到了皇后娘娘的凤华宫,宫里如旧,素雅清淡。却也有些许的不同,宫殿里的花瓶里插着黑色的芙蓉花,还是新鲜的花蕾。 这芙蓉花很是眼熟啊…… “皇后娘娘,这芙蓉花是太子殿下送进宫来的吧。”估计这名贵的黑芙蓉也只有将臣有这样的大手笔。 “你来得正巧了,我做的芙花糕刚刚出锅,还是热乎的呢。”木惜之一身素净的白衣,就算是如今已经入了宫,已经恢复了皇后的尊贵身份她也依然不忘恩山寺里的初心,不惹尘埃。 “我猜,这是将臣最喜欢吃的糕点吧。”不由想起了那日宫宴之上,将臣推荐她吃的那道点心,好像就是叫芙花糕来着。 拿起一块糕点,她不客气的品尝了起来,入口的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味道。满嘴的花香在嘴里融化,就是那种淡淡的温暖的味道。“娘娘,我是知道了,将臣为何独独对着糕点情有独钟。您快教教我这糕点是怎么做的吧?” 作为一个对下厨情有独钟的人,她如何会放过这个求学的机会呢? “你要学吗?难道是做给臣儿吃?”木惜之疑惑的瞅着她,大约没料到贵为一国公主竟然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是,她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讲究公主的排场,可是到底是尊贵的公主,这是不容忽视的尊贵身份。 “这个啊,娘娘有没有听说过‘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虽然同娘娘偷师有些不厚道,不过相信娘娘一定很乐意教我的。”话说,她当然不是为了做给将臣吃的啦,作为一个对美食挑剔的人,她完全是个人爱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手工制作的爱好而已啦。 “哈哈,你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也罢,为了你们日后能做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我便交给你这个点心的做法吧。”木惜之笑了,看着紫蕙的目光越发的温柔了。 紫蕙学得很认真,很认真的记笔记。木惜之当然不可能手把手的再教她一次,她也就是摘抄一下笔记,准备下次自己回府的时候去练练手什么的。毕竟,府里的芙蓉花很多。先拿她院子里的花练手,然后再拿将臣院子里的花练手。 “娘娘,其实将臣还是很在乎你的。”眼见木惜之盯着盘子里的芙花糕出神,她便知道她是想到了将臣了吧。 “我说过,不论如何,太子都是我的孩儿,就算他与我感情薄淡,也不会忘记我这个娘亲的。”木惜之叹了口气,语气中既有欣慰也有无奈,“在他还没满十岁的时候我便去了恩山寺,这十多年也是寥寥几面的相见,终归是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叫他那么小就冷暖自知。” 她虽心疼将臣当时年幼,可是若不去恩山寺,她迟早会疯。 她迟早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身心冷硬的皇后,而不再是木惜之。 “从小独立也没什么不好,看看戚王和端王就知道了,哪一个比得上将臣。所以嘛,娘娘其实也不必内疚。”内在和外在都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别。 “我倒觉得,他们唯一及不上太子的一点就是娶了你做太子妃。”木惜之含笑道。她连臣儿喜爱什么糕点都知道,可见臣儿待她的不一般。 “这……”她愣了一下,然后道,“确实是他的福分。”她厚脸皮的应承下了。 “本宫有何福分?”他逆着光走进了殿内,一袭黑色的袍子,英挺的身子端着黑袍也是风度翩翩的,一身清冷的光华像是玉石折射出来的光彩,温淡又冷冽。 “皇后娘娘今天做了芙花糕呢,可不是你的福分嘛。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紫蕙是左顾而又言他,毕竟自夸这种事情还是少说为好。夸多了会免疫,日后对自己不自信可怎么办。 “母后。”将臣对木惜之做了个礼,也不拆穿紫蕙的鬼扯,“儿臣进宫办事,顺道来这儿看看。” 顺道来看看?结果他又破了规矩了。紫蕙进宫的本意是陪木惜之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两个见面,结果将臣端着正当的理由又来了凤华宫,真是挡都挡不住。 不过,她瞧着这两个母子相处的温温淡淡的,他们还是多见面的好。 接下来的几日,将臣没有再来了,因着两人的大婚,也因着他身为一国太子,公务确实繁忙。 紫蕙是不论身处何处也闲不下来的,对于她偷偷跑出凤华宫的事情木惜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 皇宫的布局很大,有精致的大气磅礴,也有凄冷的不见人影。此等偏僻之处与繁华的宫殿相比,简直就是无人认领的破屋子。 华津府。 朱红的大门已经掉了些许的颜色,华津府的门牌更是歪倒着挂在门上,风一吹便要摇摇欲坠了。 然而,这等偏僻之处,四周不见旁的宫殿,只此一座隐于层层叠叠的未修剪的林木之中。 紫蕙同季毓猫着身子向那处院子进发,此处有些荒凉,杂草乱生,枯叶成堆。 直至一道人影无声的跃入院子,紫蕙抬头看去,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下一刻已经落入了那处破落的华津府里。紫蕙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了,那人的眼睛可是生的锐利的很。 “主子,那院子里唯恐有猫腻。” 第五十二章 有趣的死法 虽然津华府如斯破烂,但她们还是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风范什么的还是要保持的。 吱呀的一声,门应声而开,绿衣的小丫鬟转着眼睛瞧着她们,“是你们!”祈颜惊叫一声,显然是吃惊不小。 紫蕙是推开门走了进去,也不管那小丫鬟警惕的看着她们,还一边叫嚷着,“你们不能进去,我家公主病了,正在休息呢。喂,你们……”祈颜似乎是怒得不行,可是哪里拦得住。 院子里倒不似它的外表那般破旧,该有的都有,看着还是能住人的。 紫蕙走到了里屋,屋子里一股浓厚的药味儿,苦苦的味道有些熏人。垂下的纱帐之中可见一个人影躺在里边,“祈颜,是谁来了?” “公主,吵醒您了吗?”祈颜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床边,跪在床边对那人嘘寒问暖,声调里还带着些许的哭泣的调子,“公主,您不要有事啊,祈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一病就这么许久了,这可如何是好?公主,都是奴婢不好,不该让您出去吹冷风的。是奴婢的错,公主……” “别哭了,祈颜,我还没死呢。”那人虚着嗓音,哑哑的,一时之间难辨男女。 “喂,陌上霜,病秧子。”紫蕙大步走到了床边,隔着纱帐隐约可见女子的病弱缠身。只是,这到底是真是假? “你……”陌上霜哑着嗓音,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她眯着眼睛,隔着纱帐疲倦的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上回见到你还是活蹦乱跳的,今天怎么就下不了床了?果然是个病秧子。还好我是现在来了,若是再晚来一步,估计看到的就不是活着的病秧子了。” “喂,你怎么说话呢!”祈颜忍不住大叫道。 “唔,是你让我不要说话的。那好吧,那我不说话,我动手总可以了吧。”说罢,她眼疾手快的掀开了纱帐,抬手就向陌上霜袭去,然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了她的脖子。 手下的脖子是纤细的,也是滚烫的吓人的。 “喂!你在干什么,不要伤害公主!”祈颜被一旁的季毓控制着,声嘶力竭。 这般下来,连紫蕙都要认为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被娇宠坏了的刁蛮公主了。 原来她是真的病了,身上是滚烫滚烫的,那般温度有些烫人。 “病秧子,你这次还真的是病得不轻啊。”她坐在了床边,伸手替她理了理被角,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这次倒是红润多了。“喂,你的脸估计都能煎鸡蛋了。只是可惜我没有随身携带鸡蛋的习惯,否则就可以请你吃煎鸡蛋了,你说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来我这儿不会有什么好事。”陌上霜淡淡的看着她。 “你这次大病是因为将臣要成亲了吗?唔,你要知道,这世间的好男儿多得是,万不可因为一颗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这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虽然你是挺像个傻瓜的。要不我可以为你介绍个好男儿,蒙国的未七你可认得?人长得倒是也不错,就是坏心了一些,且还很记仇,你们们两个凑到一起到可以商量商量怎么对付我……唔,这样好像不大好。这于你们来说是好事,可对我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些。” “……”陌上霜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她说话。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对将臣忘情啊,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若这样吧,看在你痴情一片的份上,我就让将臣抬了你做侧妃也未尝不可。你看看你,好歹是一国的皇太女,为了个男人这是何苦来的,不若我成全了你。” 陌上霜是猛的睁开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眸中倒映着她那张无辜的脸庞。 “看吧,果然是因为将臣。”她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不要胡言乱语。”陌上霜咬着牙说道。 “将臣欠下的情债,到头来还是要本公主替他一一的清算了。”她若有所思的说着,装模作样的一副要成全陌上霜的表情。“你不要激动,现在还病着呢。你要好好养着,过几日我便派府上的人来接你。放心,我说话是绝对算数的,你只管安心的等着便是了。” “未来的太子妃,你这般独断独行以为我会答应吗?”陌上霜似乎是冷笑了一下。 “唔,怎么像是本公主在强抢民女一样。”她有些不解的道。“你若是想通了,便告知本公主一声,本公主也可以好好的安排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首先,我并没有想着你的夫君将臣,其次,我也不想去太子府。不要自作聪明了。” “哦,你说的是接你入太子府的事情啊。本公主当然是在开玩笑啦,难道你的当真了?”紫蕙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病秧子,认真你就输了。” 她很确定,那道黑影以及那人的眼神不是她的幻觉,必定与这陌上霜有着很大的关系。她一定是隐藏了什么秘密。女筝国的皇太女,在昔国的华津府呆了快六年了,她真的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被紫蕙这般的戏弄了一番,陌上霜是真的不再理会她了,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在休息还是在装死。 “对了,你家公主可看过太医了,这般烧下去她不是傻瓜也得烧成傻瓜了。”她转而去问祈颜。 “不劳你费心,我会照顾好公主的。”祈颜红着眼睛看着她,心中很是为自家主子鸣不平的样子。方才见她这般戏弄自家主子,她心里是气极了。 “本公主倒要问问你了,你家主子到底是想不想去太子府啊?”紫蕙突然问道。 “你还想戏弄我家公主不成?” “本公主就是随便问问,你这小丫鬟怎么全身带刺的。”真将她接到太子府里去,这个她倒是可以想想看,不过实施的话那是想也不要想的。首先,她不会是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替将臣招贤纳妾的;其次,她是将臣的妻子,自然不会接个疑似仇人的人入府,那将是作死的前奏。 虽然,此举倒是会让陌上霜很快的露出马脚,毕竟那将会是在她的监控范围之中。 “主子,那津华府的质子还是有些奇怪之处。”季毓皱着眉头,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挺奇怪的,一个女筝国的皇太女竟然甘愿在昔国做了六年的质子。只就这一点就很不寻常。”她回头看了看那朱红的大门和歪歪扭扭的门牌。 “主子你的意思是……陌上霜我们不得不防吗?” “这倒不是,她愿意呆在这昔国,要么是她有什么预谋,要么就是她是真的没什么想法。”其实关于陌上霜,她也看不透她。 华津府里。 “主子,那紫蕙公主已经离去了。”祈颜一改方才的小丫头形象,干练的语调配着冰冷的表情。 “竟然险些让她给发现了。”陌上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雪白的里衣,下边却是黑色的裤子。她的脸依旧是红红的,像是高烧。但是那声线是男子特有的,低沉而醉人。 “那紫蕙公主确实胆大,竟然敢带着侍女就跑到这儿,若是下回真叫她给发现了,我们又当如何?”祈颜的脸上露出了肃杀的表情来。 “她是个有趣的人,可以给她一个有趣的死法。”‘她’站起身来,依旧是那女儿身的身段,举手投足之间确实增添了男儿该有的风范。 她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仪容,红通通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纵使顶着的是一张美人的脸,此时却也显得几分雌雄莫辩起来。“你还不出来。”她淡淡道,对于那人的出现一点也不吃惊。 “师兄,许久未见了。”翩翩公子悄然现身,一袭深蓝的袍子,俊秀的脸庞衬得温文如玉。 “你以这种方式出现,的确让我很意外。”说着意外,其实她一点也没觉着意外。 “师兄,你已经对她上心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那人温吞道,温润的语调陈述着一个事实。“你从不杀人,又怎么会给她一个有趣的死法?或者,你已经开始有杀人之心?” “她确实是有让人掐死她的冲动,不过,你来此就是与我讨论这个的吗?”陌上霜避而不谈。 “我来看看师兄,多年不见,师兄还是老样子。不过,师兄应该知道,教主不会希望你与紫蕙公主有太多的牵连的。”他的语调依旧温润,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陈述。 “阎教与我还是划清界限的好。而且,你最好道明你此行的来意。”他找他,又岂会只是来看看的那般简单? “几日之后便是昔国太子迎娶太子妃的大喜事了,而女筝国前来观礼的使者也到了。同时,昔国皇帝已经同意,那日婚典上师兄可以出席。当然,还是以女筝国皇太女的身份出席。” “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陌上霜依旧冷淡,并没有表现出师兄弟之间的情深来。 “那么,师兄保重。” 第五十三章 一场小风波 接下来的几日,紫蕙倒没有再四处乱跑的跑出凤华宫了。她安分的呆在宫里等着大婚的到来。凤华宫依旧清冷的很,沉弈皇帝虽然每天都回来这儿用膳,用的自然是清淡的膳食,却从来没有留夜。 在紫蕙看来,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是颇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境,哪里还有那日他们多年后再次相见的难以掩饰的激动?要不是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同于常人,便是他们隐藏的太深,以她的道行难以看出其中的玄机来。 这日,她呆在房间里颇有闲情逸致的看着书。准备就这么静静的待到大婚那日,这般想来也该是不错的吧。 季毓从外边走了进来,“主子,华津府那边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皇帝派人去传了旨意,说是太子大婚那日请那女筝国的皇太女去观礼呢。”对于皇帝的此举季毓有些奇怪,谁人不知早些年那皇太女对将臣不是一往情深的。 虽然几年过去了,两人之间的身份也是条越不过的鸿沟。可是,皇帝此举还是让人心生了疑惑。有道是帝王的心思莫要猜,怎么猜也是猜不透的。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哦?还有这事呢。”对于昔国皇帝此举,她倒是没觉着有什么,“想必是女筝国来人了吧。这些年女筝国倒是日益壮大了不少,这份情面给的也不为过。”而且,看架势那病秧子好似真的放下了将臣了。也是,瞧着她也不是个想不开的人,又怎么会这么与自己过不去呢?说不准也是她掩饰的好,其实心里对将臣……未必这般风轻云淡? 说到那病秧子,也不知道她的病可好些了?病秧子啊病秧子,没想到沉弈皇帝还想出了这一茬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让陌上霜下不来台,还是让她做点什么坏事出来呢? 好歹她也是一国的公主,将臣的未婚妻子。说真的,若是因为生气而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季毓,弄些大补药送到华津府去,本宫可不想那病秧子在本宫的婚宴上晕过去了。”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收到大补药的华津府里,陌上霜表情变换间很是精彩。 “主子,那公主是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有心让你进太子府不成?”祈颜猜测道。想到上次那公主来到华津府的所作所为,她就有些哭笑不得的。 “她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若是这药材里添加了什么别的东西,你说我还用得着去那个婚宴吗?” 大婚在即,宫里边却是发生了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戚王继上次宫宴之后又做了件荒唐事,那就是在宫里调戏了一个宫女。这是原本不大,可是偏生那宫女不是普通的宫女,而是皇后娘娘从恩山寺带回来的。而且,也不是宫女,而是同皇后娘娘一同修行的徒弟。 戚王荒唐,这是人尽皆知。 说好听些,是有不拘小节的气度。说直白些,整个就是个风流鬼,看见个有些姿色的女子就往上扑,简直就是皇室中的不幸。看看循规蹈矩的将臣,再看看行事荒唐的戚王。 虽说都是兄弟来的,可这两人之间的差距也差得太多了点吧。 这下可好,皇帝震怒,就连皇贵妃拖着感染风寒的病体前往御前求情也无济于事。还好皇后娘娘为人宽厚,亲自去皇帝跟前替戚王求的情,这件事才得以停息,没有闹得太大。 “后日太子便要大婚了,皇上,此时不宜宣扬。喜事将近,戚王这顿罚也就免了吧。”不是她想保留自己作为一国之后的贤德,实在是这事若是说起来紊儿哪里脱得了关系。 “娘娘仁德,是臣妾教子无方,才叫他如此胆大包天。”皇贵妃连连拜谢,毕竟此事若真论起来戚王是免不了几十板子的。 可是她心中存疑,虽然她的儿子在人前是个少有建树甚至于是不学无术的王爷,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在这档口犯下这样的事情来。除非是皇后的徒弟勾引…… 当晚,紊儿衣衫不整,眼神闪烁的像是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惴惴不安。 “这小模样,当真像极了小白……”紫蕙等在宫门口看到了皇后的轿辇,而后便是一副可怜兮兮的紊儿。 这件事虽然有意压制了,可是宫里边便是这样,又怎么可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外人道是戚王的不是,藐视皇后娘娘,竟然连修行的仙姑都不放过。实际上,小人之心不可防,保不准会有有心人揣测是皇后娘娘授的意算计皇贵妃和戚王。又或者是皇后娘娘教导徒弟无方,致使她做出勾引权贵的下作之事。 “紊儿,事到如今本宫是不能留你了。”木惜之端坐在高座之上,收起了修行之人对徒弟的那一套。对待紊儿这种别有用心的丫头,她也只能收起自己的善心。 宫苑高墙之中,她也不得不防了。她的臣儿如今是太子,她的一举一动也要有所小心,切不能连累了臣儿受累。所以,对于紊儿她只能恨下心肠来。 “师傅,这件事不是紊儿的错,是那戚王无礼在先……是真的,紊儿不会欺骗师傅的。”紊儿咬着牙,眸中闪烁着无限的委屈。 “事情如何,你自个儿心里知道。不要当本宫是傻瓜。”木惜之没有摆什么皇后的脸色,只是语调的温柔已经染上了一丝不悦。“当初本宫怜惜你可怜无依无靠的,才将你救下,可是你呢……紊儿,你扪心自问,不要再挥霍本宫的善意了。” “师傅饶了我这一回吧,紊儿再不敢了,再不敢不听师傅的话。师傅是紊儿的错,紊儿认错好吗?师傅……”紊儿彻底慌了神了,也察觉出木惜之的不同寻常来。 她彻底的明白了,她的师傅也是个会狠心的 人呢。 “如今,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则送你出宫,为你寻个如意郎君,二则送你去寺庙,你继续安心修行。当然,恩山寺是再容你不下了。”木惜之难得的露出了强势来,让人无法反驳。 紫蕙坐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以她见解,戚王绝不似他看上去的那般纨绔风流。自然,今日的种种决计是这个紊儿弄出来的。小丫头心思挺大…… “师傅,这件事其实不是紊儿自己想出来的,紊儿初来皇宫又怎么可能认得戚王。前几日里在花园里遇到了一位娘娘,是她挑唆紊儿的,她针对的是师傅您啊师傅……”紊儿这下是真的哭了,她虽然一向自负美貌,不想在恩山寺老去。 可是自上次被太子无情的丢了出去,她便知道她同这些人的差距,心里没再生什么邪念。只是,几日前那位尊贵的娘娘说动了她,她也幻想同这宫里的人一样过富贵荣华的日子。于是,这才有了今晚的这一幕…… 回想戚王那狰狞的表情,可真的是叫她吓坏了。原来这宫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一副嘴脸,哪里比得上恩山寺的逍遥自在。 “那位娘娘是何人?”这不是木惜之也不是紫蕙的疑问,店门外一袭龙纹华服的沉弈皇帝走了进来,他冷着一张脸,矫健的步子间透露了他的些许怒意。 紊儿更是被惊了一跳,方才被戚王吓过,然而她更害怕这位至尊无上的帝王。他的冷漠像是一把冷箭,在他的注视之下她感觉自己被凌迟了一样,特别的吓人。 “你怎么来了?”木惜之站起身来,嘴上是疑问,实则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紫蕙也站起身来,看着这位动怒的帝王。他为何而动怒,为有人使计对付皇后?还是为紊儿的这席话? “朕问你那位娘娘是何人?”显然皇帝此时动怒不小。皇帝动怒,重则人头落地,血溅当场。轻者暴打一顿,伤筋动骨。所以说,唯有暴力能让君王息怒。 “皇上饶命,我……我只听人叫她贵妃娘娘,并不认识她……皇上饶命……”紊儿跪在地上磕着头,被吓得不轻。 贵妃娘娘,是轩王的生母。听闻是个体弱多病的贵妃,鲜少出自己的宫门。 “沉弈,这件事情便就此揭过吧。臣儿大婚在即,何必理会这些小事情。”她当然知道那位贵妃针对的是她,不过是些小手段,她没必要陪她玩。她乐意戏弄人于鼓掌,她可没那般好兴致。 皇帝看着木惜之,良久,“那好吧。”语气几乎一种妥协。 最后,紊儿被送出了宫。在外边看来就是修行的仙姑被吓着了,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又叫公主看了回好戏。”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紫蕙,表情沉沉的。 “确实是场好戏,就是唱戏的人手段不怎么高明。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她纠结的这帝后之间的感情,实在让她理解上有些困难。 说皇帝无情吧,一举一动间无不透着些许情谊。说他有情吧,又只是淡淡的。 第五十四章 夜闯香闺的恶徒 这件事到底是让戚王吃了个大亏了,戚王如何能善罢甘休。可是,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自己的形象在那摆着,他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来众人也没觉着他是被冤枉的,或者是被引诱的还是啥的。 戚王被暗暗的禁了足,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他也只能在府里生生闷气了。 “王爷,贵妃娘娘给您来信了。”戚王接过皇贵妃信件,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将事情给闹大了。可是,他哪里知道那女人是皇后身边的人,还是个小尼姑。 “哟,王爷这是在反省呢,还是在想那个美艳的小姑子。”一道女声飘了过来,一袭红袍的女子站在门外,将他愤恨的表情尽收眼底。真是死性不改,好色的死性! “王妃怎么来了?”戚王收起了信件,神色阴测测看着那女子,戚王妃。 “妾身随便散散步。”戚王妃也不怕他,坦荡荡的看着他,然后抬步便走了。 “幸淳环,你一定要这样来气本王吗?”戚王起身拦去了戚王妃的去路,一脸不悦的看着她,表情沉沉的,又夹杂着些许的挣扎。 “王爷,不是妾身要来气你,是你太小气了。”戚王妃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气愤,看着他眼中的不甘。其实是他一直在气她才对,她不明白,将臣成为太子是民之所向,他为何不甘心。 将臣是嫡子,又是曾经的皇太女的儿子。身份地位,才能能力都具备了,他为何偏生要一意孤行。分明是他的野心在做怪,而不是她所说的那样,那是他的追求。 “幸淳环,你就是这样看本王的对不对?本王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么样子,上不了台面,所以你当初才想过要逃婚,不想嫁给本王。”戚王激动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一个劲儿的摇晃着。 “那是……” “不要掩盖,你曾经就是那样做过。本王难道不好吗?本王对你不够好吗?” “好!”戚王妃突然笑了,相比于戚王的激动,她是理智的,“王爷,相比于我所做的一切,你对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很好,足以让我铭记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好已经深入骨髓,刻在了你我的誓言之上,掩盖了一切的好。” 距离大婚的倒数第二日。 紫蕙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婚前恐惧症了。她摸着手间华贵的红色嫁衣,上边绣着金色的牡丹花,雍容华贵又不失风韵。大婚大婚,果然是嫁衣到手了她才有了要成亲了的感觉。 她起身伸了伸懒腰,外边已经是漆黑一片,凉飕飕的和她的心境很是相衬,倒也应景。 只是,外边那道白色有风度翩翩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修长的身子裹着白色的袍子,看着很是单薄,衬得他的身形越发的清瘦。一头青丝散下了几缕,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那仙风道骨的白袍子已经到了她这边,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到了她的窗边。 一张俊美不凡的脸,冷着一张脸没有表情。 待那白袍子走近,紫蕙还觉着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了,他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便不认得本宫了?”那人挑了挑一对冷眉。 还真是将臣!紫蕙很快的回过了神来,“这么大个美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纵使本公主见多识广也得纠结纠结不是。”她美眸带笑,看着面前这位白衣的美人,犹如仙人下凡。 几日不见,逮着机会她就得调戏调戏他。这是一种瘾,难以戒掉。 将臣是一反常态的伸出了手,然后准确无误的碰到了她的脸颊。紫蕙犹自没有反应过来,她发现,在将臣的面前她的动作和反应总是会慢了一拍。 “脸都被风给吹糙了,后日得多抹点粉。”他摸着她的脸,一脸认真的说道。 等等,他的意思是说她的脸触感不好,很粗糙!要抹些胭脂水粉的掩盖掩盖才能见人!他的意思是他很嫌弃她的脸的触感! 岂有此理,紫蕙顿时怒了,不对,她是不怒反笑,“将臣啊,没有人告诉过你千万不能嫌弃女孩子的脸蛋吗?这就好比你的臣子嫌弃你这个主子有狐臭,你的妻子质疑你不是个男人。”她慢慢道,声音轻轻的带着危险的气息。 “首先,本宫没有你所说的什么狐臭,其次,本宫确实是个男人。最后,你若是还心存怀疑,不待大婚之日本宫亦可让你验明正身。”将臣顿了顿,“而且,你的脸真的很糙啊。” 他说的认真,紫蕙听得吐血。 看来,要期待将臣有所觉悟那是不可能了。 所以,她很有觉悟的伸出了手,然后果断的袭上了了将臣的那张俊颜。 入手的是一手的滑嫩,像极了剥壳的白煮蛋。如此肌肤,当真令她十分的汗颜了。 “哟,将臣,保养得不错嘛,简直堪比小女儿家的呀。”她气愤难当的开始用手扯他的脸捏他的脸,看着那张在她手下变形的俊颜,她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丝丝。 将臣突然捉住了她作乱的小手,她正犹自不平呢,哪里肯轻易的认输。 “别闹,手怎么这么冷?”将臣扒下了她的手,语调有些严肃。然后,他轻轻一跃便越过了窗户,只一会儿下一刻便到了紫蕙的房里。 他一只手包着她的小手,一只手将窗户给关上了。 小手被大掌所包裹着,似乎连同心都暖起来了。 “哦,好哇,你夜闯香闺,你这个恶徒!”她煞有其事的指着他道,俨然是副对待恶徒的模样。 “恶徒?”将臣却是突兀的笑了,“若真是恶徒闯入女子香闺通常会做些什么?” “他会做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恶徒通常会被打出香闺。”她恶狠狠的看着他,那小眼神凶神恶煞的反倒是显出了可爱的娇态来。 “哪里来的恶徒?就算是有恶徒,本宫帮你打出去便是了。”将臣正色道,这份认真的态度反而让紫蕙无从反驳。 他倒是把自己给打出看看呐…… “你这般夜闯本公主的闺房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啊。将臣,你又来坏规矩,后日便是大婚了,你这般急匆匆的干什么?”这人怎么总是时不时就来她的面前晃悠呢?还是不请自来的那种! 她瞪着眼前这个人,你倒是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啊! 将臣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红玉的簪子,发簪是带着晶莹的光泽,可见质地很是精贵。 “这个……”她抬了抬眼,这簪子倒是挺眼熟的。 “后日大婚一定要戴在头上。”他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间,动作温柔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紫蕙怔了怔,这幅画面怎么有一丝丝的眼熟,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难道是她贵人多忘事? 他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间,这个动作应该是短暂的,可是却显得如此的漫长。她整个人被罩入他的怀里,他本就长得高,她就像是他怀里的小不点,被他的怀抱掩藏了起来。 “将臣……”她闷着声音,感觉怪怪的,“难道你来这儿就是为了送我这簪子的吗?”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奇怪了吧。 “自然不是。”这簪子自然不是第一次送出去了。 “哦。”她点了点头,此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 “马上便要大婚了,你乖乖的。”他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触感竟轻柔的像是她的错觉。 只是,他这话让她不由的囧了囧。如今她就是架在火上的肉,如何能不乖? “将臣,你是不是婚前忧郁症啊?”她脱口而出,只觉得将臣有些反常。好似担心她会逃婚一样。 “嗯?”将臣嗯了声表示疑惑。 “这种感觉我懂的,你不要担心,这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成个亲的事,你心里不要慌不要紧张,忍一忍也就过去的了,对不对嘛。虽然有损你的男子气概,不过也无伤大雅不是。”她绞尽脑汁的安慰道。 “……”将臣看着她,眼神闪了闪也没说什么。 距离大婚之日的最一日。 宫里边早已经是喜气洋洋了,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虽说是大喜事,但是喜事喜事,有人喜有人便不是那般的好过了。所以说,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 庆州,千香阁。 阁楼之上,繁华不落。千香之阁,谁与相争。 女子倚在栏杆处,一头青丝绵绵而下,铺散开来如同瀑布散开的风华。她低垂眉眼,风情难掩的美眸中仿佛掩着无尽的迷茫和雾沼。 “我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就让他这般容易的大婚?”语调中透露了些许的哀伤。 “按着你的计策,不是正合心意?太子妃入府,将将臣的府里闹得天翻地覆,正妃与侧妃暗里相斗,不是你所想?”妖娆风华男子抱着琴反问道。默默的看着女子眼中的哀伤悸动转化为一抹狠烈。 “是啊,正合我心!”她扬起了头,像是想通了什么,“并清,为我抚一曲《鸿鹄归去》吧。” 鸿鹄归去,哀婉动听。只待它归来,什么都可抛却。 第五十五章 盛世大婚 二月十五,宜嫁娶,宜红事。 吉时已到,一身荣华的紫蕙被送上了凤鸾花车。 迎亲的阵仗很大,丝竹不绝于耳,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按照昔国皇室的婚俗,迎亲的队伍要在应城里兜转了一圈,为的是承载百姓们的祝福。百姓的祝福是新人们长久走下去的动力,为的也是一个喜气。 队伍前头,他一袭龙纹的红色喜袍,眉飞入鬓,鼻若悬梁的俊颜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他从未穿过红色,只这红色衬得他越发的仙人之姿的同时更多了抹惊艳。 城中百姓无不恭敬地注视着这一切,人群之中,阁楼之上,白衣男子的墨发在空中飞舞。他戴着白色的无颜面具,静静的坐在窗口,像是在注视着这一切。 太子府之中,张灯结彩,红色的毯子从府苑门口绵延到了正厅的尽头。队伍停下,丝竹之声也骤然停止。四周似乎是静悄悄的,紫蕙揉着自己的脖子,撑着自己的脖子,这一头的金银之物实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请太子妃下车。”跟车的嬷嬷站在车外道。 紫蕙这才抬了抬脚,在季毓的搀扶下摸索着到了花车外,她拖着沉重的裙裾,揉着酸痛的脖颈。今日天还未亮她便起了床,沐浴更衣的一番打扮,端坐在镜子前足足两个时辰,连着腿都是酸痛酸痛的。 这哪里是成婚,分明是折磨。还是一种凌迟的折磨。 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季毓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看这一对喜袍的璧人交缠着手站在一处。 她的头上罩着红盖头,所及范围只是自己红色的裙身,对周遭的一切看不到,便更多了一些新奇。 四周似乎是空荡荡的,风吹过来便是毫无阻碍的,吹得她头上的红盖头晃动着弧度。 “跟着我。”将臣握着她的手轻语道。 紫蕙听了他的话竟也觉着安心了不少。两人交握着手,像是拧在一起的麻绳分不开。 两人踏上了喜气的红毯子,红毯子蔓延至正厅,不远不近的距离。身后跟随的人走在红毯子的两边,只有红袍加身的这对璧人走在红毯子上。 紫蕙长长的裙摆迤逦于红毯子上,与之融为一体,只那裙身上绽放的朵朵金色牡丹依然绽放,雍容华贵,无限荣华。两人的衣裙也交织在了一起,红与红混为一体,分不清是他还是她。 将臣器宇轩昂,身姿挺拔,正是个上好的衣架子。一袭红袍穿得焕然一新,高贵无比。红得冷艳,红得清淡,红得素雅,将他那谪仙的气质衬托得越发的完美。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容亦是不带笑,像是一片无波无浪的湖面,平淡无奇的同时给人冷静的惊艳。 红毯绵延而上,情意绵绵延无尽,执手相携到尽头。 这是昔国的大婚传统,新人相携走完红色的毯子,寓意着相携一生一世。 寓意什么的图的是个喜气,而太子太子妃本该是一体。 紫蕙戴着红盖头不能视物,这般路程走起来倒也有趣儿。看不见便莫名的夹杂着些许的惊喜感,若是她知道红毯子的尽头,恐怕也会觉着索然无味了。 终于是行到了殿门口,这时却是突然迎来了一阵猛烈的风。风来的又急又猛,吹起了紫蕙长长的裙摆的同时竟是掀起了她的红盖头。顿时,她的眼前都亮了起来,而不再只是一眼的红色。 她松了一口气,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只道这风来得可真是及时! 不施粉黛之姿容,只需天然来雕饰。她的长发盘成了一个圆月髻,左右两侧戴着金质的凤凰牡丹步摇,华而实,金而贵。并不繁杂,瞧着却是自成天姿的美艳。 众人只见强风吹落了佳人的红盖头,紧接着便是一抹倾城的笑容。 这一抹笑,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她自是不知自己的笑容入了多少人的眼,迷了多少人的眼。只觉得整个人的视野都开阔了。 紫蕙望进了将臣的眼底,他的眼中倒映着她此时的模样,笑容带着几分俏皮。两人对视着,唔,没想到他穿红衣裳也能穿出一抹出尘之气来。 “啧啧,好一个红衣俏丽人。”她的调戏不分场合,她小声低语道,见将臣几不可察的变了变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只是她没料到,将臣也是会反击的。反击得让她无话可说…… 喜宴之上,众人起身迎接昔国的太子和太子妃。 两人一袭正红的喜袍,并行想着正殿的正中央走去,在那里摆放的红色四方座榻上他们将接受大婚的特殊洗礼。紫蕙是目不斜视的走着,突然脚下却似被什么绊到了—— “小心些。”将臣伸出胳膊揽住了她的腰身,轻轻的托着。 紫蕙有些纠结,在旁人看来便是英雄救美的一出戏码。然而,那种程度并不足以让她绊倒…… 将臣这个黑心的!他分明是故意的! 两人分别向高座之上的帝后两人行了行礼,然后相对跪坐在座榻上,紫蕙含笑看着将臣,却是笑里藏刀。 唔,她会让他好瞧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他们可是一辈子的时间! 侍女拖着一只银盘站在他们的旁边,只见一位精神奕奕的老嬷嬷转身取过一个银盘上的红锦帕,动作神圣而虔诚。此人是月嬷嬷,月老的月。 她将红锦帕放入盘上的小银盆中沾湿,最后分别于他们两的手腕上擦拭,一边动手一边念念有词,“此为若河之清水,意为洗去前尘之往事,洗净往日之污浊,若能纯净如若河之水,那便是今昔大婚之福泽。”待两人都擦净后,老嬷嬷将锦帕放回银盘,又取过另一个银盘上的红绸带。 红绸带系于他们两人的手上,系于手腕,并打了个难解的死结。他的左手连她的右手,两人的手便被无形的束缚到了一块儿。 “红带系腕,结心不解,同心永结,促一段良姻。礼毕,请太子殿下及太子妃娘娘共饮交杯。”两杯盛酒的小银杯呈上,银杯是两指大小,杯外刻着细小的丛花,花丛之中竟是龙飞凤舞的景象,不得不佩服匠心独具。 紫蕙已经是啧啧称奇了,你们昔国成个亲怎么这么折腾呢?她盯着将臣,眼神之中闪现了一抹戏谑之色。 将臣默然,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反驳的神色来。 紫蕙是笑了,她怎么感觉将臣也是挺无奈的呢,这样的大婚却是夺人眼球,可是的确是太累人了。这怎么是大婚呢,分明是在折磨人才对。 酒入喉肠,酸甜中带着淡淡的酒香,醇而不烈,香而不浓,好喝的让她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唔,这酒倒是很不错呢。像是鸡尾酒的味道,甜甜的,倒是没有什么酒味儿了。 “礼成,恭祝太子太子妃大婚!”老嬷嬷对他们福了福身,朗声道,像是在宣示着什么。这让紫蕙想到了另一番景象,他们拿着红本本的结婚证,而工作人员在恭喜他们大婚。 要不就是他们互换了戒指,牧师在恭贺他们礼成,成为了夫妻。 所以说,这老嬷嬷做的就是发红本本和牧师类似的职位。 “恭祝太子太子妃大婚礼成!”朝臣齐齐道贺。 太子大婚,是该普天同庆! “接下来进行‘同心’之礼。”老嬷嬷高喊一声,紫蕙的脸有些黑了,这礼节一个接着一个的,是要折腾死她吗?原来,成婚是这么不容易的事情。不过据说和离就简单多了,只需一支毛笔,一张白字,然后便是白纸黑字的便可分道扬镳。 嗯?好生生的办着大婚呢,她竟然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甩了甩头,让自己努力的集中注意力。 昔国所谓的同心之礼便是新人额顶额,眼对眼,寓意为成双成对。其实称之为礼节也不尽然,更多的是为大婚添上一抹轻快的色彩。试想一番,若是新郎隔着新娘的红盖头额头磕上了新娘高高的头饰,那会是何种喜感的场面? 所以,所以这其实更像是一种整蛊。 “这不对啊,应当将公主嫂嫂的红盖头寻回来,这礼节才能算是圆满吧。”宴席上,一袭蓝色华服的薛玉稳提出了质疑,他这一挑事,还真有些喜气的随意来。 这是要闹洞房的前奏啊? 他这是欠揍的节奏呀! “小……小世子的提议甚好。不过,本宫倒觉着盖头既已落地,那便已经是天意。不若本宫闭上眼睛行这同心之礼,也算是异曲同工之妙。”她似笑非笑的看向薛玉稳,眼神中藏着飞刀,“你说是吧,小世子?” “那是,嫂嫂说得甚是。”薛玉稳摸了摸鼻子,只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冒起。他这嫂嫂可是惹不得的,否则他该是要遭殃的了。 嗯,很好,小弟果然还是很上道的说。 “昔国太子太子妃的大婚果然非同凡响,也不枉我们女筝国千里迢迢前来观礼。” 第五十六章 青玉莲花 “我们女筝国的女皇陛下对此次来访昔国很是重视,特命我带了一份大礼。” 说话的那人一袭墨绿的锦缎华袍,温淡的眉眼间带着温柔的书生气,翩翩公子如风如玉,只看一眼便觉着温暖如旭日初升时的阳光。 紫蕙是怎么也没想到女筝国的使臣竟然会是他! 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那极似她同胞皇兄的谦谦如玉气质的人,她不由的目露惊讶之色。 那人对她浅浅一笑,温和的气质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可是偏偏…… 女筝国使臣所说的大礼被抬了上来,四人一抬,被红色的锦布盖着,瞧着是个很大的物件。唔,女皇陛下的皇太女尚在他们昔国为质子,她倒有闲情派人来送大礼? 紫蕙表示这个问题值得怀疑的同时也值得深思。要么是他们的女皇陛下有更大的筹谋,先做做表面功夫稳住昔国。要么是他们的女皇陛下是真心求和,连一国之主的节操也不要了。 “大婚之礼还未完成,不妨等礼做完了再说,彦大人。”将臣的话语将紫蕙的注意力拉回了他的身上。 她收回了视线,面对将臣那镇定如斯的面容,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真的就算泰山压顶也能不慌不忙的,还是他一早便得到风声了,对于彦说的出现一丁点儿也不意外。 还有,彦说本就是女筝国的人,还是最近混入了女筝国?还是说,他们阎教的幕后黑手本就是出自女筝国的皇室?女筝国的皇太女在昔国为质子,而阎教针对的恰恰就是将臣身后的昔国,这般说来阎教与女筝国确实有莫大的联系。唔,这件事情似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不由的转动眸光寻找另一张面孔,期间却是与未七的视线相撞。她没有细究,直接移走了视线。 只是并没有如愿的找到那张美人儿的脸。奇怪,按理说陌上霜今日不是应该出席的吗? “认真些。”她正兀自神游,将臣已经将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前,一双清冷中带着无奈和懊恼的双眸望进了她的眼里。她尚且有些迷茫之色,只能怔怔的望着将臣那双如清水般冷冽的眸子,被他所吸引。 此为同心之礼,礼毕,礼成,太子太子妃喜结连理。群臣前来恭贺。 两人并坐在座榻之上紧挨着,接受群臣的恭贺。然后便是他国前来观礼使臣的恭贺。 未七举着酒樽看向他们,桀骜不驯中带着一星半点的醉意,“昔国太子娶得如此佳人,实在让本王羡慕不已。可否告诉本王,太子是如何求得紫蕙公主的。想当年本王也是有意求娶,却是被太子所得。每当想起这个茬儿,本王的心里边便似针锥似火烧的后悔。” 未七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浮想联翩。 他们自然不知道当年未七的求娶是何种情形,他们只知道这蒙国的未七是来砸场子的吗?太子大婚呢他一个别国贺喜的代表竟然说出这般话来,实在费解。要么便是他们的太子妃的魅力确实惊人让未七忍不住了? “自然是太子皇弟的好福气,本王作为皇兄也是艳羡不已啊。”戚王也是端着酒杯喝着,面上愁容。“不若紫蕙公主……不对,是太子妃。太子妃将自己的贴身侍女赐给本王怎么样?本王看你那侍女也是个伶俐的,深得我心。” 相比之下,戚王看上去却是真的醉了一般。 紫蕙挑了挑眉头,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由的看向了戚王身旁的那位女子,一袭紫色的华服衬得她的肌肤如雪,女子容貌清丽,一双眸子微敛,似乎是在看自己手上端着的那杯美酒出神。只是紫蕙没有错过她微变的神色,连带着手上端着的美酒也微漾。 此人便是传言中同戚王貌合神离的戚王妃——幸淳环。 “大婚之上,还是在王爷皇弟的大婚,昔国太子太子妃的大婚之上,这位王爷未免太轻浮了些吧。”一道女声中带着微怒。抬眼看去是一袭华贵宫装的月箐娉,她皱着眉头,对某位轻浮的王爷很是不满。 “就是,戚王这未免太过了吧。莫不是醉了?”薛玉稳紧跟其后,一双俊秀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眉间一个大写的川子像是要夹死一只苍蝇。 “本王可没醉,不过是佳人难寻,本王也是情难自已……”戚王那张风流倜傥的俊颜状似不知自己此时在说些什么,“而且,季毓姑娘那般冷若冰霜的模样,实在让人情不自禁……” “戚王,这是太子表哥同公主嫂嫂的大婚,你莫不是来捣乱的。”薛玉稳似乎有些生气,一张俊美的面容涨得通红通红的。他这般急于出头,让紫蕙侧目。 “这风流王爷,竟然惦记着自己弟妹的侍女,真是闻所未闻。”月箐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戚王自言自语的,“这大婚果然如女筝国使臣所说的那般,实在有趣。” 紫蕙听着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他们才更加有趣吧?至于那戚王,她是懒得理会他,只等季毓得空了去揍他一顿便是了,这种人……她是无话可说了。只是,他真的不用顾着自己王妃的面子吗?竟然公然之下对旁的女子表达爱意? “将臣太子,你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呢?”未七也是不依不饶的,一杯酒又下了肚,竟生出了几许惆怅来。似乎将臣若是不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便大有借酒消愁和大闹婚礼的意思。 “本宫想知道未七王子为何有此一问?”将臣眉峰不动,并未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太子只当本王是醉了吧。人道酒后吐真言,本王也想知道紫蕙公主如何就成了你的太子妃。”他似心有不甘的追问道。 “哼。未七王子哪里是酒后吐真言呐?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吧。” 紫蕙看着那微醉的未七,是恨不得上前一脚提上去将他踹上两脚。他那语气带着遗憾,说得好像她不是将臣的太子妃就是他的王妃一样,这人分明是来找打的吧! “公主此言差矣。本王虽然平素对公主不冷不热的,不过心里确实是惦念着公主的。公主可记得六年前,本王可是先认识你的呢。”未七端着酒道,一双阴测测的眉宇间显现了些许的郁郁。 六年前,他倒是好意思提起这茬儿。说起来,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误闯了将臣的住所,更不会误看了美人沐浴,更不会顺便把将臣给调戏了一番……最后,她也不会坐在这儿成为昔国的太子妃。唔,如此说来,归根结底是未七那厮做下的孽! “本宫想要,自然就是本宫的。”将臣冷眼扫过去,短短的一句话却是气势难挡,打断了未七沉湎于回忆中无法自拔的神色。 他想要,便是他的。 如此霸道,如此气势,的确让人难以反驳。然而他也真的做到了,如今紫蕙可不就是他的太子妃了嘛。 大婚之上的小插曲,被将臣的一句话画上了句号。让未七再找不到话语相问。 一直坐在原处看戏的彦说终于有了动作,他站起身来,“此份大礼是为了恭贺太子太子妃大婚所准备的,请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一观。” 一观?确实,那么一个大件,看起来也像是观赏性的东西。 “还请太子妃赏脸亲自掀开。”彦说又发话了,看着紫蕙道。 “难道这大礼是送给本宫的,女筝国想给本宫一个惊喜吗?”她故作疑惑不解,这大礼的面子倒是够大,还需要她亲自来。 “为贺太子太子妃的大婚,这大礼自然有太子妃的份儿。”彦说笑道。 她转了转眼珠,不好意思,她真的不怎么稀罕呢。不过,看看倒也无妨。 想着,她抬了手,宽大的袖子用力的一挥动,风嗖嗖而过,那红色的锦布便轻飘飘的飘然而起,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悄然滑落在地。 一尊青绿的莲花底座的玉石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此为青玉莲花,是一种天然玉石,自然成形。这种天然而成的玉石,且自行化作莲花。女皇陛下命人找了许久,为的就是给昔国的太子和太子妃一个美好圆满的寓意。也希望借此表达我们女筝国愿与昔国似这青玉莲花一般,和谐而不会有裂痕。” 彦说站在青玉莲花旁边做着介绍,他的语调平淡不失温煦,像是一抹柔和的阳光直射人心。 紫蕙对这青玉莲花是没什么情趣的,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彦说。这人说话间眉宇间都带着柔和的笑意,他的视线偶尔会在不经意间路过她,不过却像是陌生人般的笑了笑。 这厮好演技啊,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了一样。 座上木惜之的神色闪了闪,终是化作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沉弈皇帝察觉到了她的神色,脸色不变,“女筝国的女皇陛下有心了,这般大的手笔,此等大礼确实让朕眼前一亮。只是彦大人,为何陌上公主不在此处?” 第五十七章 说你呢 说到女筝国的皇太女,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的凑巧,就是那么的说曹操到曹操到。紫蕙看着门前那由远而近的翩翩倩影,唔,她今日裹得也是挺厚实的,瞧着便不是那般的风姿若蒲柳。 陌上霜,陌上公主,女筝国的皇太女。 她翩然而至,一袭深色的衣袍,穿的厚重了些,本该是纤细的腰身偏生被裹成了水桶状。好吧,衣着什么的惨不忍睹也就算了,那脸总是可以赏心悦目一下的吧。可是,偏生那张娇美的脸庞也是带着些许的憔悴,被一抹病弱的惨白所覆盖。 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却是被折腾成了不像样子。实在是罪过…… “将臣,你的罪过可是大了。”她暗自喃喃道,看着陌上霜那副病蔫蔫的模样很是遗憾。 啧啧,伊人如此憔悴,必定是思君心切。而今正逢君大婚之喜,伊人恐怕心中更是忧愁。 “本宫何罪之有。”将臣瞧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道。 陌上霜姗姗迟来,自是一番告罪。只是瞧她一副身体微恙,举止之间也并无不妥之处,就算想抓女筝国的错处,谁还能说些什么呢? 却说女筝国送来的那份大礼——青玉莲花,木惜之神色微恙,帝后自此先行回宫。 “她终究还是忘不了往事,这让昔国与她如何和平共处?”木惜之叹息道,倒没有忧心忡忡的意味。这些事又哪里是她能左右的了的,况且那位女皇陛下也没想着同他们昔国和平相处。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陌尚莲,而是女筝国的女皇。这点你要清楚,惜之。”沉弈皇帝执了她的手抚慰道。 木惜之怔了一下,没有旁的反应,“想当年,陌上莲花,唯木惜之。而如今,青玉莲花,再无惜之。” 太子府里。 陌上霜拖着病体前来参加太子太子妃的大婚,紫蕙自然是热情的招待一番。 “病秧子,我托人送给你的大补药你到底吃了没有,怎么还是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你这难道是生了相思之病?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上的病。”她有些狐疑的看着陌上霜,随后是一副恍然大悟,“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抱歉了,你就算是吃再多的大补药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了。”逮着陌上霜,她就是一番戏谑。 两人不是前世有仇,就是今生太有缘分了。照紫蕙的话来说,就是孽缘。 “与你何干?”陌上霜看也不看她,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的想将自己给掩藏起来。她似乎很适合这般低调的行径,可是身为异国的质子,还是女筝国的皇太女,如何能够低调不引人注意呢? “病秧子,你知不知道,对一个关心你的人冷言冷语是多么不道德的事情。给你一个忠告,你这样会没朋友的。”她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 朋友?陌上霜的神色微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滴入了一地水珠。波欲止,反倒是愈漾愈烈。 “原来你就是女筝国的那位皇太女,那位到我们昔国的质子。哼,也不过如此嘛,想当初竟然还敢肖想我们太子妃的太子殿下,真是不自量力。”一袭华服的少女轻蔑的看着陌上霜,又转而对着紫蕙献殷勤,“太子妃娘娘,这种人你何必理会她呢,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了。今日是您同太子的大婚,她分明是来找茬儿的,脸皮可真厚呢。” 看吧,就和你说了没朋友是不行的。她对陌上霜眨了眨眼。 不过,她虽然乐意看到陌上霜看看别人的白眼,被别人不待见。可是,这不代表她可以被人当枪使。 “你说的挺对的,这种人本宫何必理会呢。”她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着少女的话,那少女更是再接再厉的附和道,“臣女就是这个意思,便让她一旁看着太子同您的大婚,心里边指不定恨得牙痒痒呢。也就是太子妃你心善,竟然容许这种人来参加大婚,若是换了我……” “你说完了吗?”紫蕙睨着她,面上不显,心里头对这种爱挑唆的人很是不喜。 “娘娘,臣女也是为你着想……”那少女以为紫蕙是在单纯的询问她呢,连忙表明自己的心迹。 “说你呢。” “啊?”那少女愣了愣,有些意味不明的啊了声。 “对啊,本宫没必要理会你这种人。”她直白道,然后,如愿的看到了少女错愕的表情。 “太子妃,你这是……” “嗯,就是说你。”她也不怕麻烦的重复道。 “什么,你竟然为了这个质子……你知不知道我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今日能来参加太子大婚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过是个别国的和亲公主,竟然敢得罪我……”那少女似乎是被气极了,大约还未被人如此对待过,顿时大小姐的脾气就发作了。 只是下一刻,她便尖叫出声,“啊!” 紫蕙悠哉的摸了摸耳朵,看着那少女抱着脚跳了起来,动作很是滑稽。方才她那一脚可是颇用了些力道,也不知道这骄纵的小姐受不受得住呢。 “你做什么!”那少女对着紫蕙便是大喊大叫的,好像对方只是个洒扫的丫头,而不是尊贵的太子妃。 顿时,众人的目光被光明正大的吸引了过来。 “本宫是要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小姐就是小姐,莫要再本宫面前装成一棵葱。”她不怒自威,一张脸都冷了下来,不带丝毫的笑意。她笑起来时众人瞧着是乐呵呵的,而不笑时便像是是另一个将臣太子。 冷艳中带着威严的气势。 那少女吓了一跳,“你……你,我可是侯爷府的嫡系小姐,你不能对我做什么。”她连忙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似乎这是她的护身符一样的。 “蕃儿,快住嘴!”纪侯爷吓得连忙喝住那少女,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他原本以为蕃儿是与太子妃攀上话了,见两人聊得似乎挺愉快他便没有多想。哪里知道她这是大小姐脾气犯了,竟然闯下了大祸,惹得太子妃大怒。 “爹爹。”纪蕃儿委屈的两眼泛了泪光,好似是受了欺负一样。 “微臣给太子妃请罪了,是微臣教女无方,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纪侯爷连忙拱手作礼 ,请罪。 “小姑娘嘛,娇气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看着还是挺可爱的。不过,可爱若是变成了刁蛮,那可就是弄巧成拙了。这点,相信侯爷是懂的吧。陌上公主虽然一直在我们昔国做客,来者是客,我们昔国是礼仪大邦自然以礼相待。若是有人对陌上公主不敬,而且想借此给昔国抹黑,那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紫蕙一席话下来,那纪侯爷已经是冷汗淋漓。 这若是上升到了国家的层面,就是大事情了。 “老臣知道,老臣一定对蕃儿严加管教,再不敢让她任性了。”纪侯爷信誓旦旦的表示道。 “纪侯爷有如此领悟自然是好的,不过纪小姐看上去并不似侯爷那般的聪明啊。”她若有所指的看了看一脸不甘的纪蕃儿。 “老臣……” “照本宫的意思,纪小姐这般的骄纵难训,不如便到华津府里头去历练三个月吧。此番她对陌上公主如此不敬,自然要以身试法,也好叫她长长记性,相信她下次是再不会犯了。”嗯,这是个好法子。将她打发到病秧子的府上去做洒扫的丫鬟。 这丫头竟然敢得罪她,她自然要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了。 而且,此事因那病秧子而起,也不好叫她白白的看了戏。果然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这……”可是,纪侯爷如何会答应。府上的嫡系小姐如此被打脸,丢的不仅是她的颜面,更是整个侯府的脸。 “看来本宫说话不管用啊……”紫蕙若有所思道。 “娘娘恕罪,此事……”纪侯爷更是冷汗淋漓。可是若让蕃儿去拿华津府,那是万万不可的。她一个未出嫁的小姐,此番若是就此丢尽了颜面以后还如何寻夫家呢? “太子妃,本王以为这事确实是不妥吧。”说话的是轩王,他的神色带着几番犹疑。 “表哥……”纪蕃儿泪眼婆娑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轩王。 “那便看看太子殿下怎么说。”她表现得以夫为天的模样,实则暗暗对将臣使了个眼色。 “陌上公主身边可缺丫鬟?”事情推到了将臣的面前,将臣只是淡淡的问道。 “回太子,这纪蕃儿,本公主可受用不起。”陌上霜不置可否。 “那便这样,纪蕃儿既对陌上公主不敬,后又对太子妃无礼,便在太子妃身边为婢三个月以示惩戒。”言简意赅,纪蕃儿还是做个奴婢,只是地点人物换了。 可是结果是大大的不同,前者是泪眼婆娑的不同意,后者是欢天喜地的感谢太子的恩典。 喏,真是好得很啊。一个一个的都不将她当一回事啊,陌上霜如是,纪蕃儿如是,就连将臣也如是。她难得的上火了,真的是火大的很! 第五十八章 何为新婚之夜(上) 夜色降临,府中长廊上刮起了红灯笼,红得耀眼,似是火在烧。 “时辰不早了,请太子和太子妃回房歇息。”执掌礼节的老嬷嬷站在一旁说道。此次太子太子妃大婚,礼不可怠慢,而这位月嬷嬷便是执行礼法的主婚嬷嬷。 席上众人起身,行礼恭送。“恭送太子太子妃安寝。” 安寝?我还安息呢!紫蕙一时头脑有些短路,心里忍不住捧腹道。 离席之际,紫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彦说和陌上霜,这两人席间也只是打了个照面,并没有看到他们多言。 在她看来,这两个人要么是不熟,要么就是故意装作不熟,事实上两人是熟的不要不要的了。 他们在众人的恭送下走出了正厅,前后各有六个提着红色纱灯的侍女为他们引路,一行人步调缓慢。她张望着四周虚幻的红色,夜风凉凉,她竟也不觉着冷,倒是凉爽得很。 席间她喝了些酒,这下酒劲儿上来了才觉得脚下似乎踩着浮云,有些微醉了。 红衣翩然远去,大婚就此落幕,众人也不停留,依次离席而去。 陌上霜先行离去,在祈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不做停留。只是,他们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子却是停了下来。陌上霜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注视着大路之上的情形。果然,一辆马车从他们的面前而过。 “跟上去。”陌上霜道。 不一会儿,那辆马车是停在了一家客栈之前。白袍的男子从里边走了出来,离得远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两人视线似是相撞,皆是停顿了一下。 这是相熟的人之间才会有的停顿。 “我们走吧。”陌上霜也不做停留,吩咐车夫道,“再不回去,怕是宫里的人要来寻了。”她是质子,自然是没有自由可言的。今日是个例外,只是这个例外也不知道昔国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 “主子,方才那人是阎教的教主!他竟然也来了昔国?”祈颜心有疑惑。 “昔国太子大婚,他怎么可能不来?”陌上霜摇了摇头,“恐怕是来捣乱的,不过想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只是,以后的事情也很难预料。” “不知道他会不会对紫蕙公主不利,那紫蕙公主可真是有趣,竟然还要为主子你打抱不平。”祈颜不由的对那公主心生好感。想这些年,他们就像是蝼蚁一样的在华津府生活着,就算是女筝国的皇室又如何,反倒是因为打着女筝国皇太女的旗号,这些年主子可是没少吃苦头。 而那公主却也不知道避嫌,竟然还一口一个朋友…… “她?纯属是在作乱。”说起紫蕙来,陌上霜的表情有些微妙。 “主子这话怎么说?”祈颜注意到了自家主子的变化,说起那公主她便能感觉到主子细微的变化,似乎带着愉悦。 “她既想教训那无礼的世家小姐,也想给我找麻烦,不叫我置身事外。”想起那女子言辞凿凿的样子,‘她’便觉得很是好笑。是的,好笑,而不是讨厌。 “这……”祈颜有些糊涂。 “若是那世家的刁蛮小姐真到了我们华津府,我们府里还如何能安稳得了?而我的身份微妙,对那小姐自然不能做些什么。只是她或许没想到这层关系,所以才叫将臣给否决了。”陌上霜道。 “原来是这般。”祈颜喃喃道,而是心里对主子想的如此细致而感到诧异。她心中的主子可是不会理会这些事情的,而且没想到主子竟然会想得这般深入的为了那公主开脱。 却说那边,一袭白衣的男子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他果然对那紫蕙公主上心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紫蕙公主当真是留不得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和狠意。 “如今她已经贵为太子妃,稍有不慎我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彦说道。 “你说得不错,我们的正事要紧。且先看看再说吧吧。”他的手上拿着白色的无颜面具,指尖竟是有些狰狞的泛起了白色。 太子府。 一切恢复了安静,唯独新房里闪着烛火通亮,院子里的黑色芙蓉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夜静如此,府院走道上挂着的红灯笼,红绸布在微风中飘扬着,以一种静谧的姿态。 “你想叫外边传,大婚第一晚太子妃便被太子赶出了新房?”将臣翻动着手上的礼单,面上不慌不忙的,只这一句话便成功的叫紫蕙的步子停住了。 她转过了头,见将臣面色如常。呀呀,这可不对啊,她这都要弃他而去了,他竟然还没有一星半点的表示。而且听他那话说的好似他呆在新房里也是无可奈何,是给她面子一样! 其实,只要紫蕙认真观察一下,她便会发现太子殿下的手正紧紧的捏着礼单呢,那礼单也也变得皱巴巴的。可惜,她现在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看将臣的细节现。然而,往往细节决定成败,她若是发现了他原来这般的紧张,恐怕也是要嚣张好久的。 “此言差矣,若真说起来,也是新婚子夜太子妃弃你而去,太子你独守空房才对。”她嘴上是不饶人的,心里却是清楚他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若是她出了这个房间,外边还不知道会如何编排她呢?将臣在昔国颇得民心,民心所向她又怎么能得好呢?而她的名声嘛,她的名声……不说也罢。总归是对她百害而无一益的。可是叫她与他呆在一个房里,而且还有同床共枕,抱歉,她做不到。 虽然她有嫁人的觉悟,可是她还没有为**子的自觉。 “难道你是在害怕吗?”将臣抬头盯着她,若有所思道,“你是害怕本宫会对你如何,还是害怕你自己会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这个词,紫蕙一直认为是来形容男子的,如今她方才长了见识。原来将臣出口之言也是挺让人大跌眼镜的!唔,真的是新鲜了呀! 可是,不得不承认,将臣确实是有让人把持不住的资本的。此时他一袭红色的袍子衬得那张冷峻的脸庞越发的俊美,他的身后是一层层的红色纱帐,如梦如幻的,更为他添上了一抹绝色的风华。 美人倾国倾城,这笑起来还不知道会是如何的风采呢? “唔,此话从太子的嘴里说出来,倒也适宜。美人风姿惊艳,确实让人心痒难耐。”她装模作样的像是一个风流公子,盯着将臣亦是表现的色眯眯的模样。“美人若是能够对我笑一笑,那效果就更好了。” 她继续盯着将臣瞧,眼神之露骨好似下一刻她就会化身为一匹饿狼一样。 “紫蕙,本宫发现你是惯会用夸奖女子的词来夸奖男人。”将臣面不改色。只是手中的礼单已经松了一些,可怜的礼单是逃过了一劫。 “你这是说我是惯犯吗?”紫蕙笑了,面上不改调笑。 “确实是个犯人。”折磨人的犯人。 他已经转身撩开了层层纱帐,然后坐到了床边,“今天也累了,早些睡吧。”一袭红袍也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清冷之气。 方才将臣说她害怕,其实她还真的用不着害怕些什么。今日是他们的大婚,晚上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可是呢,将臣就是块木头。还是块冷木头,不近女色的木头。 他这般冷冰冰还怕他能做些什么呢? “喏,将臣你晚上可要小心了,睡觉最好闭着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若是发生什么不测,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呢。”她说得煞有其事,心里琢磨着半夜要不要将他给吓一吓。 当然,前提是她半夜里能够醒得来。 将臣默然,已经除了外衣,一头墨发也散落了下来。紫蕙走进纱帐之中看到的便是这副惊艳的画面,她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这难道就是将臣所说的把持不住?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将臣已经躺在了床上,紫蕙连忙移开了视线。话说,她不是色女吧…… 她暗自反省着,抬眼看了看这个房间,以分散注意力。 “还不来睡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个苛责的夫君,新婚之夜便让妻子罚站,不让妻子上床。”将臣侧着头看着她,将她的注意力再次唤回到了他的身上。 闻言,紫蕙是挑了挑眉,这下可怪不得她了吧。是他主动‘勾引’她的! 她一步步的走到了床边,然后是一屁股坐到了锦被上,“你说得不错,如今我们是夫妻了,称呼上面是不是也该亲近些了。如果还太子太子的,未免生疏,听着也叫我难受。不若我给你起个小名吧,叫着也可亲近些。”她似乎是在同他商量,打着商量的在说这件小事情。 将臣默然,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喏,你觉着小臣臣这个称呼怎么样?从来没人这样叫过你吧,嗯,以后这就是我对你的专属称呼了。”她说得眉飞色舞的,更像是一种捉弄。 第五十九章 何为新婚之夜(下) 小臣臣,她为自己给将臣起的小名而沾沾自喜。 将臣是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给她丝毫的反应。或者,他没办法给她起的小名表现自己的反应。 屋里便安静了下来,紫蕙站起了身子,然后是蹬了鞋子就往床上爬。红色的高脚鞋东倒西歪的歪倒在了床边放得工整的男鞋旁边,一只鞋更是正巧落在男子的鞋上,呈现出淡淡的暧昧的基调。 头上的金色步摇有些重,她这才想起这步摇的存在。用手将步摇一扯,金银的声音是脆生生的,她随手将其扔在了大床上,金色在红色之中很是凸显。她又摸了摸头,发髻之上只剩下了一支朱红的簪子。 这下该轮到这金色牡丹的大红袍了,长长的裙摆绵延到了地面,拖着很是费事。她解开玉扣的腰带,脱下衣袍,衣袍竟也没有顺势而下全落在地上,一头在床上,一头在鹅黄的地毯上静静的呆着。 没有了衣物的束缚,全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果然,成亲什么的太折腾人了!只是那身行头就挺繁琐,挺累人的。 她看了看床上睡得安稳的将臣,纱帐阻隔了亮光,衬得他很是沉静。 她穿着红色亵衣爬到了里侧,掀开锦被便钻了进去。偏生她的枕头却是被将臣墨色的长发占据了一方天地,她抬眼望去便是一片散乱的长发盖住了她的枕头。一片墨色的长发胡乱的枕在她的枕头上,像是一泻而下的泼墨,泼得到处都是墨迹。 唔,这般可不太好…… 她头一歪便枕了上去,嗯,的确不太好…… 真的不太好!她枕着将臣的墨发,感受着发丝贴着脸颊的触感。这哪里是头发呀,分明就是绸缎子。她伸手摸了摸,滑滑的,摸着手里很是舒服呢。看不出来,将臣不仅长得好看,就连头发也似绸缎一样。果然,看着完美的人,实际上的确很完美。首要的就是从‘头’开始完美啊……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呃……这个,她就选择不评判了。只是这一对比,她顿时悟了,他的头发到底是怎么保养的?竟然这么顺滑? 她又伸手摸了摸,摸了又摸的舍不得放手,手里攥着几缕正考虑着要不要向他请教一二。将臣却是毫无预兆的转过了身子,怎奈他的头发被紫蕙枕在头下,这一翻身两人便凑得近近的。呼吸若有若无的交织在了一处…… 四目相对,紫蕙有被人抓包的尴尬。 “那个,小臣臣,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头发是怎么保养的?竟然比女子的头发还要柔顺。”她将攥着他长发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有些傻乎乎的问道。 气氛有些冷凝,试想一下,一对新婚的小两口躺在一张床上,不发生点什么好似有些说不过去…… 偏生无奇不有,将臣道,“这是天生的,你羡慕不来的。”说罢,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脑袋,然后淡定的将自己的长发从她的头下解救了出来。再然后,便是安然的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呃…… 她转过身子望着床顶,心口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不科学,她竟然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而且那个自大狂竟然还说这是她羡慕不来的!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睡觉! 他睡着了,她却睡不着,这像话吗!这当然是不行的! 她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小臣臣,你是不是对那个纪蕃儿有意思啊?”突然想到她身边多出来的侍女,那好像是将臣做出来的事情,她好像还挺生气的来着。对的,她还很生气呢! “什么意思?”将臣闭着眼睛,声音透着几丝低哑,莫名的让人感到沉醉。 “……”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别想用美人计!“你是不是喜欢她?” “晚上别说这么恐怖的话。” “……”她被噎了一下,没料到将臣还会说冷笑话。若是那纪蕃儿听到将臣这句话,那画面一定会很有喜感的。可是,今天将臣明明是打了她的脸,那纪蕃儿明摆着是捡了个大便宜才对。 她还要问,将臣却已经是拒绝开口。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熟了。 紫蕙哪里会这般放过他,她伸出手向他慢慢的靠近,待戳上他的脸,一只大手却已经将她的手扣住,压在了枕头上,然后枕在了他的脸颊下边。 “别闹了。”他哑着嗓音,似乎有些疲倦,“敢得罪太子府,她就该做好觉悟。这件事交给你了,她在府中为奴为婢,你身为太子妃应当好好管教……” “唔,你想我担个苛责下人的名头吗?”她气呼呼道,对纪蕃儿下狠手吧,外边一定传她公报私仇。对纪蕃儿一视同仁吧,纪蕃儿指不定尾巴得翘到天上去,还以为是她这个太子妃怕了她呢。结果就是,她到底是来为奴为婢的,还是享福做大小姐的? “那你把她弄到华津府去又有什么用?”将臣一言,紫蕙恍然大悟。 陌上霜是个邻国质子,而纪蕃儿是侯爷府的大小姐,是纪贵妃的侄女,是轩王的表妹…… 陌上霜身份尴尬,弄不好真要把纪蕃儿给供起来呢。 “没想到你想得倒是挺多的嘛。”她抬眼去看将臣,见他闭着眼睛,呼吸之间缓缓的,轻轻的,感觉已经是睡着了。 唔,他睡着了?她疑惑的看着将臣的睡颜,安静的呼吸起伏间,他的侧脸显得很好看。隐约的烛光透进纱帐里,他的轮廓也是隐隐约约的,这种模糊的美感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大实话,将臣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称之为谪仙之姿是一点也不为过。 到底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刻,紫蕙瞧着某人的睡颜有些失眠了。果然啊,美色什么的真的有让人失眠的功效啊。她撇了撇嘴转过了身子,不叫自己去看某人安静的俊颜。 她双手交叉着放在自己的脑后,睁着一双美眸看着红色的帐顶,没过一会儿竟也睡着了。 日晒三竿,屋里的人尚睡得熟,屋外的人却有些急了。 “太子和太子妃还没起吗?”亲自端着茶水的辛紫苏站在院子里向季毓和展骅问道。她一袭淡雅的湖水蓝裙袍,打扮一如既往的素净。 按着规矩,她这个侧室是要向正室敬茶的。为了维持自己知书达理的形象,她起了一个大早,亲自烧了水泡了茶,相信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这般下来她贤惠的美名便得以保留。 可是,得到消息太子太子妃还没起,她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可这都日晒三竿了,她便借着敬茶的由头过来看看。 “侧妃娘娘,你请回吧,太子和太子妃还在歇息呢。”展骅道。 闻言,辛紫苏的神色变了变,温婉的神色下隐晦着不甘和嫉恨。太子一向不近女色,可是如今却是……赖床了? “辛侧妃。”纪蕃儿却是迎了上来,接过她手中的茶,“奴婢送娘娘回院子吧,也难为娘娘起了个大早煮了茶,只是可惜了这好茶了,太子妃这会儿是喝不上了……”她若有所指的停顿。 “纪小姐这是什么话,这本该是我的分内之事。”对于纪蕃儿的殷勤辛紫苏有些疑惑不解,不过转念一想,她如今得罪了太子妃,想来是想求她庇护一下。可是,太子昨天明摆着是向着她的,她这一讨好她的举动倒是有些奇怪了。 见着纪蕃儿长得倒是好看,年岁也合适,不过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她又联想到太子昨日的态度,说不准这纪蕃儿也会入这太子府呢?想至此,她便觉着与纪蕃儿交好似乎并不是件坏事。 只是,她哪里知道。外边盛传辛侧妃一直得太子独宠,纪蕃儿便想着若是能到辛紫苏的院子里去伺候,也好比在这儿群书阁了伺候。况且,她还得罪了太子妃。虽然太子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般,可是若想多见到太子,看来还是应该到辛紫苏的院子里去,说不准她便能在太子府里有一席之位。 两人心里头都打着如意算盘,面上更是有些心心相印的以礼相待。 若是紫蕙见了,也定是欣慰她们的狼狈为奸。 却说紫蕙一觉睡得安稳,待她醒来却是一身酸痛的很。想着昨天大婚的那些折腾,又是华服又是金饰的,就连坐姿也是维持了好几个时辰,这身子不酸痛才是奇怪了。 她伸了伸手,手是麻了,她伸着手随手便是抓了抓,然而不知道抓到了什么,暖烘烘的,却是怎么都抓不牢固。她又动了动头,头顶好似顶着什么,硬邦邦的还挺结实。她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被埋在了被子里难以挣脱。 “醒了?”一双手伸了进来,抱住她的腰身将她往上提了提,“你的睡相可真不好……唔,以后得帮你改改才行。” 她动了动蜷缩的身子,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头顶顶着的是将臣的胸膛,而手下想要抓住的是将臣的腰…… 第六十章 狼狈为奸 她扒拉着一头乱发露出了自己的脸,这才想起她如今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见将臣歪在床上,一双清冷的眼眸之中带着些许的睡眼惺忪,似乎还没睡醒。 这一觉醒来看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这感觉相当的奇怪。 “主子,你们可起了?”季毓听到了里边的动静便推门而入。见纱帐之中红色的衣袍落在了地上,那一双鞋子也是东倒西歪的,瞧着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凌乱。 看来昨晚……她家主子很威武嘛! “起了起了!”她用力的坐起了身子,身上的酸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季毓便眼见着自家主子扒开了纱帐,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太子的身上。 某太子哼了一声,是被紫蕙彻底的弄醒了。 “主子,不若你再歇息歇息吧。”季毓看不下去了,然后是溜出了房间。有道是非礼勿视啊。 徒留紫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跑那么快做什么,没看到她家主子正在遭受折磨吗?也不知道扶我一下。”只是成了个亲,她竟然就变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这实在是岂有此理啊! 这时,将臣是突然坐起了身来,紫蕙的下场就是滚到了床头,她歪着身子愤恨的看着将臣,看着他翻身撩开了纱帐,然后行动自如的穿起了衣服。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小臣臣,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吗?”她咬牙切齿道。 “阿蕙,你太重了。”将臣回头看了她一眼。 “阿蕙?”紫蕙有些奇怪道。便连将臣说她体重的事情也没注意。 “你的小名,以后本宫唤你阿蕙。”将臣道。 只是阿蕙阿蕙,便只这两个字,竟然有些乱了她的心了。 因着太子大婚,举国欢庆。将臣也可有三日的闲假自行安排,不必前去上朝。 两人一番收拾,正好是正午了。府里便是忙着上菜上饭的备好了午膳,将臣已经在桌前坐定,紫蕙这才慢悠悠的揉着脖子走了进来。 “主子,想必昨晚是累坏了吧?”季毓看她这副难受又疲倦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 “季毓,千万不能成亲。这是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太折腾人了。”她这全身上下的都酸痛着呢,这就是大婚之后的后遗症。“其实也是可以避免的,比如你的喜袍准备简单些,头上的饰物淡雅点,那些成婚的规矩一切从简。嗯,看来以后你若是要成亲了,一定要听我的。” “……”季毓有些无语的听着,不发表言论,主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其实,她的话可以用一句话总结,裸婚才是王道! 却说苏画苑里,辛紫苏听说了群书阁里太子和太子妃都已经起身,便又端着茶水去了群书阁。是要在太子的面前表现自己贤良和知书达理的一面。 纪蕃儿自然同她一起去,也好在太子的面前露个脸。 紫蕙正对着桌上的膳食不动声色的挑挑拣拣,其实她也不是挑食,只是喜欢吃样式好看的。比如,一道普通的清炒虾仁,她便要挑拣那长得好看的虾仁,个头比之盘子里其他的更加适中的。 而且,与她同食的又是将臣,她当然是使着劲儿的折腾。 这不,两人这就为了一个虾仁不动声色的暗斗了起来。紫蕙执着筷子毫不退让,将臣收回了筷子,冷静的看着她,“别抢了,都是你的。”他是发现了,她是故意的。 他的筷子到了哪儿,她便一定会凑过来凑热闹。 听到他的话,这无异于是他的投降认输。紫蕙是挑了挑眉,只是还没高兴一下呢,将臣便伸了筷子,下一刻,两人争夺的虾仁便进了他的嘴里。他慢慢的咀嚼着,动作斯文优雅,像是在品尝一道名菜。 “狡诈!”紫蕙气呼呼的放了筷子,心里很是不平。“我是如此的信任你,你竟然戏耍我……” “阿蕙,兵不厌诈。” “这可不对啊,夫妻之间你还使用战术。这可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相处之道,有破坏夫妻感情和谐的意思。”紫蕙不服气的质疑着。 “这难道不是相处的乐趣?” “……”狡辩! 他们两人是吃的愉悦,有滋有味的。旁边伺候的人却是看得目瞪口呆的的。 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子殿下这般……小幼稚的一面,竟然会在用膳的时候同太子妃戏耍。而且,太子殿下不是有洁癖的吗?近身侍卫展骅表示很吃惊,伺候太子殿下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殿下似乎还乐在其中。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外边辛侧妃求见。”守着院门的侍卫在外边禀报着。 辛紫苏走在前头,纪蕃儿跟在她的身后,手上端着茶水,俨然是辛紫苏的贴身婢女的架势。 两人走过黑芙蓉的花丛,纪蕃儿看着高贵的黑芙蓉,她当然知道这是当今太子殿下最爱的花,而这院子是太子妃的院子,可见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也是看重的。不过,太子殿下既然能在太子妃的面前将她提到这太子府来,可见太子殿下对那异国而来的太子妃也不过如此。恐怕真的只是碍着两国之间的关系才娶了她。 外边早有传言,那异国公主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此,待她日后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和宠爱,她必定要在自己的院子里种满自己喜欢的海棠。 这般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便透着几分自信和志在必得。 这时,将臣恰巧从里边走了出来,他一袭黑袍,比之这尊贵的黑芙蓉他的身上更是华贵无比。那张谪仙般的面容让纪蕃儿面露痴迷。 “妾身见过太子。” “臣女见过太子。” 两人见太子出来,皆露出了笑来。 “嗯。”将臣是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一身的清冷让人难以接近。 紫蕙见两人一同进来,纪蕃儿还端的是个婢女的样子。唔,这两个怎么勾搭到一块儿去了? “妾身见过太子妃。”辛紫苏得体的行礼,因着穿的少,那一抹纤腰便勾勒得恰到好处。可惜将臣此时不在,她这身单薄的打扮便着实是浪费了。 “辛侧妃来得可真不凑巧,可用过膳了?”桌上的菜被撤了下去,紫蕙打量着辛紫苏和纪蕃儿,心头出现了一个绝佳的计策。 “多谢娘娘关怀,妾身用过了。”辛紫苏恭敬道。“此次前来是来拜见太子妃,娘娘身为太子府的主母,妾身按着规矩来给娘娘敬茶。” 她这副姿态确实说得上是温婉得体,可是,就是过头了些,倒显得有些谦卑了。 “难为辛侧妃这份心思了。不过本宫方才用了膳,现在是喝不下了。”她道,看到辛紫苏微变的神色她有道,“不过礼不可废,辛侧妃便按规矩来吧。” 有时候事情就是麻烦,她若是不接受她敬茶,可她又是一大早的便起来煮的茶。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个样子的,这是为人之道。所以有个词叫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形容的很是贴切。 敬茶是结束了,辛紫苏是面露难色,“娘娘,妾身是有一事想请娘娘给个恩典,希望娘娘能够应允了妾身……” 见她犹豫不决,紫蕙一猜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准是想将纪蕃儿要到自己的院子里去,看她们两个这亲姐妹一般的姿态她便猜到了一二。只是这件事自然还是辛紫苏自己来说的好,日后就算是出了什么乱子也算不到她的头上不是。 “辛侧妃说说便是了,本宫必定答应。”这时候的她格外的好说话。 “是妾身同纪家小姐很是有缘,今日一见便觉得很是贴心。所以想请娘娘恩准纪家小姐到妾身的院子里来伺候,也好给妾身做个伴儿。”见她露了笑脸,辛紫苏道。 “请太子妃成全,臣女,不,奴婢一定到辛侧妃的身边好好学习礼数。”纪蕃儿立刻表明自己的心迹。 “辛侧妃这般说,本宫自然不好不给你面子。只是,纪蕃儿是殿下开口到本妃的院子里伺候的,本妃恐怕不好私自做主吧。”她佯装有些为难。 这让纪蕃儿有些急了,她莫不是不想放过自己吧? “娘娘放心,此事是奴婢自己相求的,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也该奴婢一力承当,万不敢连累娘娘的。”纪蕃儿连忙保证道。 “正是呢,娘娘,妾身一定会好好教导纪小姐的……”辛紫苏跟着帮腔。 紫蕙做了思考状,“好吧,你们都这么说了。而且,纪家小姐也不反对……‘郎有情妾有意’的,本妃也不好做那个恶人不是。那好吧,纪蕃儿便赐名蕃儿,这三个月便到苏画苑里去伺候吧。”这纪蕃儿放在她的身边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倒不如来个‘借刀杀人’。 辛紫苏和纪蕃儿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毕竟纪蕃儿可是得罪了她的。只是那个‘郎有情妾有意’的比喻,恕她们接受无能。 唔,她会这样做,自然不是因为她是个善良的人! 第六十一章 太奇怪了 皇宫里。 凤华宫,紫蕙坐在木惜之的跟前,木惜之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如今已经是本宫的儿媳妇了,臣儿待你可好?” “……”紫蕙有些疑惑,怎么个好法? “也是我多说了,臣儿又怎么会待你不好呢?”木惜之笑道,看紫蕙的眼神更是无限的怜爱和温柔。 “娘娘今日是怎么了?对我还是如以往便是了。难道成了你的儿媳妇便不一样了吗?”紫蕙有些奇怪,总觉得木惜之待她有些过分的热情。 “怎么会一样呢?如今臣儿也成婚了,我也有儿媳妇了,这种心境你可能无法理解。而且,你如今该怎么称呼我。”木惜之笑着说道。 “也对,该称你为母后了。”紫蕙是恍然大悟了,“只是母后,你有没有听过儿媳妇是自己的情敌这种说法?正如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一样,如今我可是抢走你儿子的情敌呢,心境自然不一样啦。”她打趣儿道。 “你这是轮回之说吗?”木惜之笑了笑,“照你这般说,那你下辈子岂不就是臣儿的女儿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做他的女儿?这听上去有点可怕。 “说起来,你这簪子倒是不一般。”木惜之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那支朱红的玉簪子,眸中流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光彩,“臣儿这点同沉弈有点像,都喜欢做些玩意儿送人。”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母后,你是说,这是将臣做的吗?”这真是没想到呢。 “他做的又何止这些。”木惜之高深莫测道。佛曰,不可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木惜之道,“说起来,你与臣儿的大婚已成,我会恩山寺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红尘多烦忧,母后一心向佛,儿臣不好阻拦。不过,你一走这宫里便冷清了,儿臣便找个连进宫的由头都没了。”她笑道,私心里不希望木惜之离去。说不清原因,道不明心中所想。将臣心里或许会不好受吧? 不对,木惜之能舍得将臣吗? 出了凤华宫,路上却是遇到了皇贵妃,戚王的生母。 一身荣华的皇贵妃在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端的是雍容华贵,装着得体又不失素雅。紫蕙不由得想起了木惜之一袭素净的装着,两人一比较反倒是皇贵妃更胜皇后。不过胜在木惜之的气质高雅,没有华丽的衣着也能与之一较高下。 皇贵妃这般阵仗,哪里像是偶遇,倒像是专程来找她的。 “听闻太子妃进宫来了,本宫可算是碰上了。”皇贵妃邀她在一处亭子坐下。“太子妃应该有时间与本宫一叙吧。”如此盛情,紫蕙确实难却。 “娘娘难道寻本妃有什么事情吗?”紫蕙有些诧异于皇贵妃对她的态度,她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聊的吧。 “太子妃这般问,本宫也就开门见山了。或许,这于季毓姑娘而言也是好事一桩。”皇贵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紫蕙身旁的季毓,神色透着几分古怪。 “母妃。”那边,一袭锦袍的翩翩风流公子悄然而至,戚王见紫蕙在此,也是不由的看了看她身旁的季毓,脸上露出了一抹春风荡漾的笑容来。季毓是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对于戚王的打量好似不知道。 紫蕙蹙眉,犹记得昨日大婚之上戚王借着醉意对季毓的轻浮之言。莫不是他真的对季毓上了心了?不过,这上心上的自然也是她们初到昔国时,接风宴上季毓对他的折辱。虽然那是她授意的,但动手的到底是季毓。 而皇贵妃方才话里提到季毓…… “怎么了,戚王殿下?前日里老毛病才刚发作,现在又要发作了吗?”对于戚王这种表面上无赖,背地里黑心的人,她嘴上也是不饶人的。如今这对母子竟然打上了季毓的主意,这可不太好啊。 前日里的老毛病,指的正是他调戏修行仙姑——紊儿一事。戚王一听,脸色顿变,那种货色怎么可能会入他的眼,不过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弟妹这是什么话,不过是见季毓姑娘生的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罢了。”他油嘴滑舌道。 “戚王‘爱美’的美名不说天下皆知,这宫里宫外的谁人不知。只是,王爷也要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为王爷的‘爱美’所折服的。”她表现的倒没有生气,只是话里边气势冷然,透着不可侵犯的冷。 “弟妹,这件事情……” “王爷也当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是不能碰。本妃是雨国的和亲公主,如今贵为昔国的太子妃,可王爷却是三番两次的折辱本妃的贴身侍女,这是何道理?”她笑着,笑里藏着刀刃。 真是大婚第一日就来触她的眉头! “太子妃何须生气,本宫已想出万全之策,不若让戚儿纳了季毓姑娘做侧妃……” “奴婢生是太子妃的侍女,死亦是太子妃的侍女。”季毓打断了皇贵妃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风轻云淡的仿佛刚才听到的事情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一般。 其实,紫蕙是挺纳闷的,皇贵妃和戚王是如何想出来要纳季毓为戚王侧妃的。他们也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是太子妃,而季毓是她的贴身侍女,拉拢季毓又有什么好处?往深入的说,太子府和戚王府该是敌对的关系,她怎么可能让季毓到戚王府去。 唔,这母子两太奇怪了。 只是,奇怪的又何止这一点。她带着季毓方才离开那对奇怪母子的视线,迎头是遇上了另外一个人。准确的说也不是遇上的,只是紫蕙瞧着那女子的身形眼熟,留意多看了一眼。 只是这多看了一眼的同时,也忍不住多听了一句。 女子坐在莲花湖的围栏上,一袭娟色的衣袍,头上戴着红色的簪花珠翠。她的坐姿优雅,长长的袍子因着她的坐姿迤逦于地,拖沓在草地之上。 紫蕙对她之所以有所留意倒不是她的这番行头,而是她周遭所散发出来的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要沉静下去了。 “王妃,王爷最近越发的过分了。”她身边的婢子有些气恼的开口,似乎是在为她抱打不平。 “他是王爷,他想如何是他的自由。”女子淡淡的开口,透露了些许的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听之任之。 “可是,王妃,您越是这样,王爷便越不将您放在心上了。今日说好了是你们一同进宫给皇贵妃请安的,可是王爷倒好了,竟然撇下您自己先进宫了……”那婢子有些担忧道。 唔,这女子就是戚王妃,幸淳环。 “有什么大不了的,母妃也从未将本妃放在心上过,也免得平白的去得她的冷眼了。”幸淳环不以为意,语调轻松的是并不放在心上,她素手拿着鱼食兴致勃勃的喂着湖里的游鱼。 “唉,娘娘啊,您这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奴婢就怕在这样下去啊,府里的那些人该是也不将您放在心上了。”她的婢子叹了口气,小小的年纪却是很为自己的主子忧心。 那边一阵的静默,幸淳环不开口接话,小婢子也安静了下来。主仆二人便看着莲花池子里的游鱼出神,一个是静的出神,一个是跟在旁边看的出神。 两人默默的听了一会儿墙角便默默的离开了。 “季毓,你说戚王那两口子是怎么回事?”听了别人的墙角自然不好听了便算过,也得替人分析分析不是? 对于自家主子的这份闲心,季毓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不过到底是将素日打探到的一些消息一一禀告,“听说戚王和戚王妃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的。只是,听说戚王妃是府里不受宠的嫡小姐,嫡母早早的便去了。两人成亲也该是一段佳话才是,偏生戚王妃之前似乎逃过这门亲事……” “这是何道理?”紫蕙是来了兴致了,感觉像是在听故事一样的。 既然是青梅竹马来的,也该是一段佳话才是。怎么倒像是一对怨偶,一个不管不问不放在心上,一个放任自己流连花丛,也不将对方放在心上。而且还打起了季毓的念头来了。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两人到底还是成了亲,成亲五年一直没有所出呢。”季毓道。到底是对戚王的私事不感兴趣,也没什么好打听的了。 呃,言简意赅,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就别凑热闹了。 紫蕙若有所思的看着湖边静默的女子,是个古香古色的美人,不带笑意的眉眼显得很是沉静。以她们的关系,她还得称呼她一声皇嫂子呢! “是何人在那边?”幸淳环已经转过了身来,眸光准确无误的定格在了绿叶遮挡之后的紫蕙和季毓的方向。 “凑巧了,戚王妃。”紫蕙也不做躲藏,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是太子妃啊。”幸淳环站起身来,“怎么这般巧?你也是来喂鱼的吗?” 第六十二章 将他捂化的冲动 喂鱼? 不好意思,她听出来了她话里隐藏的责怪之意。 紫蕙坦然道,“王妃切莫怪罪,不过是方才碰巧路过这里。所以,王妃下次想说什么悄悄话,可得调准场合才是。”依着她们之间的辈分,紫蕙是要称呼幸淳环一声嫂嫂的。可是尊卑有别,嫡庶有序,身份才是她们之间所要看清的。 “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悄悄话,太子妃言重了。”幸淳环愣了一下,大约没料到紫蕙会这般的坦荡荡的,而后是笑了起来。她笑起来也是一种沉静的美感,不骄不躁的,像是一湖的莲花池子里漾着波浪的荷叶。 “还以为王妃在闷闷不乐呢?看来是本妃多想了呀。”紫蕙盯着眼前的女子瞧,看着挺顺眼的呀,挺合她的眼缘的。 “如太子妃所听到的那般,妾身确实有些不高兴,不过也不至于一个人生闷气。有些气生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幸淳环示意紫蕙坐在石墩上,整个人都有些随意了起来。好似紫蕙不是尊贵的太子妃,不是她夫君戚王对立的太子的正妃。此时便是无关身份地位,就像是对着一个普通的朋友。 她的语态和表情,似乎都有所放松下来。 “唔,何必让自己习惯呢。”紫蕙有些不解,不解于幸淳环为什么要对她诉心事,不解她这个人是真的随性还是假意随性。不过,听了她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道,“若是生气了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便是了,何必隐忍到养成了习惯?这种做法真是可悲可叹。” “若是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做事,那么妾身如今可能已经不是戚王妃了。”幸淳环不假辞色,语调很是认真的说着。她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大姐姐,只是诉说自己的心里话而已。那眉眼间的温和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奇怪,她为什么和她说这些呢? 幸淳环也是反应了过来,她似乎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还是同这个身份和她是对立的太子妃。“娘娘切莫放在心上了,妾身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她连忙补充道,唯恐这位太子妃对她有什么误解。 “本宫也只是随意听听罢了。”紫蕙笑了笑,眸中透着些许的狡黠。 这位戚王妃,她该是对戚王有感情的吧。在她的大婚之上她就隐约有着这样的感觉,只是她似乎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惜啊,同为女子,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在戚王看着旁的女子的时候,幸淳环的表情虽然温淡,可是她眼底的那抹失落是掩盖不了的。 唔,到底是为什么呢? 又是一天的大太阳,紫蕙撑着头躺在榻子上晒太阳。毛茸茸的小白趴在她的怀里动弹不得,她不时的捏着它身上的软软的赘肉,果然是个天然的暖炉子。嗯,还是个好拿捏的对象呢。 却说苏画苑里,辛紫苏同纪蕃儿活像是亲姐妹一般,哪里像是主仆。 “侧妃娘娘,您这女红做得可真好,比我娘做得还要好呢。”纪蕃儿站在旁边看着辛紫苏手上的绣品,嘴里不住的夸着,脸上带着谄媚。 “偶尔给太子殿下绣绣荷包什么的,也好打发时间。”辛紫苏温婉的笑了起来,眸中透着一抹娇羞。 纪蕃儿暗暗的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嫉妒,但面上如同娇滴滴的少女,“可惜了侧妃这般为太子着想的心思,只是这几天也没见到太子殿下到苏画苑里来,实在是可惜了……”她旁敲侧击着,脑海中浮现了将臣谪仙般的姿容。 她也不能时常见到太子殿下,这可不是她设想中的那样的。 闻言,辛紫苏的眸光暗了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子妃刚入府,太子自然是陪着太子妃的。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过问这些事情。毕竟太子妃才是府里的主母,我一个侧室……”她扯了扯嘴角,一副贤良淑德,脸上露出的黯然又是恰到好处的。外边传她是太子府里受宠的侧妃娘娘,就算不是实至名归,她也要保住这宠妃的名号才行。 在纪蕃儿看来辛紫苏这般言语便像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想来对她没什么威胁,“娘娘这般的贤惠,也难怪太子殿下这般宠着娘娘了。”她立刻捡了些好听的话说。 这句话可算是踩着辛紫苏的痛脚了,不过,至少在外人觉得她还是太子宠爱的侧妃。 “对了,蕃儿,听说你昨日在府里遇到太子殿下了?”辛紫苏状似无意的一提。她当然知道纪蕃儿对太子的心思,心头虽然不悦,但也没有阻止。此时纪蕃儿在她的院子里,若是她能够得到太子的喜爱,她亦能多见太子几面。 “不过是偶然遇到的,还好太子殿下没有责怪我的冒失。”纪蕃儿红着脸低下了头,可是事实上,将臣又何曾看过她一眼。 辛紫苏的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痛快的,可是也不好发作,只能保持着自己的那副贤妻良母的姿态,“别看殿下整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老脸的,不过他为人还是很和善的。从他昨日里没有怪罪你就可以看出来了。”她似是很了解太子秉性的模样,这让纪蕃儿有了探寻的心思。 “蕃儿实在是好奇,娘娘同殿下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呢?”正如辛紫苏所说的那样,太子殿下看着叫人不敢轻易接近,而辛紫苏身为太子宠妃,该是知道殿下温柔的那一面的吧? “这个啊……”辛紫苏面色微红,似乎是想到了往日里同太子殿下耳鬓厮磨、情意绵绵的情景似的。 “看娘娘这副模样,蕃儿便不难猜测殿下私下里确实是个温柔的人呢。”纪蕃儿看着辛紫苏的神色,有些谄媚道。 当季毓将纪蕃儿试图与太子殿下偶遇这事与紫蕙说时,紫蕙是没放在心上。且让她们先蹦跶几天,后头有的是时间收拾。只是眼下是有一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能忽视的一件事情。 “季毓,你说戚王母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拉拢你主子我吗?”她还是对昨日戚王向季毓求娶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季毓似乎一直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说不准他是真的看上奴婢了。”季毓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唔,其实也是郎才女貌的,要不我便成全了你们。季毓啊,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了,明个儿便把事情给办了吧。”她闭着眼睛,嘴上是没心没肺的。“而且我看他那王妃也是个好相处的,看着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也温温和和的。你们两个若是共侍一夫,相信也是能够和平相处的。” “……”季毓默了。自家主子这风凉话她是不想接茬的。 “不行,我得赶紧物色人选将你给嫁了。真是给狼给盯上了,这可不妙……早些嫁出去我这心里也安稳些,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紫蕙喃喃道。 季毓冷着一张小脸,对着自家主子无言以对。这玩笑似乎是开大了点。 “好啦,逗你玩的,别板着一张脸了,弄得你家主子是个绝情的似的。”她睁开眼睛对着季毓安抚道,虽然戚王母子形迹可疑,可也没到让她自乱阵脚、胡思乱想的地步。眼前却是有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走,厨房里的汤也该炖好了,我们去尘微阁。” 她将小白扔到了榻子上,小白是犹如解放了一般的在榻子上悠哉的呆着,还动了动搭耸着的长耳朵。 尘微阁里一片静谧,并无人伺候着。紫蕙端着一盅汤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她一袭红袍穿行在黑色的芙蓉花之中,可谓人比花娇。将臣喜静,尘微阁里头除了日常的打扫,其余的便是他身边的人方可进入。 她端着汤在尘微阁里随心所欲的逛了一圈,唔,这院子忒大了些,将臣的书房到底在哪儿?她慢悠悠的逛着,也不着急,然后这才看到了将臣的近身侍卫展骅的所在。想来,将臣该是在那边了。 见她来,展骅也不阻拦,按理说太子殿下的院子是轻易不进人的,可是太子妃亲自送上了门来,他怎么敢阻拦。他委身做了个礼,一副‘娘娘您随意的’样子。 紫蕙也不客气,也不等展骅为她开门,她早已伸出了脚,然后是一脚用力的踹了上去—— 嘭! 展骅看得目瞪口呆的,她转过了身对他笑了笑,“告诉本妃,你看到了什么?” “属下看到娘娘……来给太子送汤。”他摇了摇头,收起了自己吃惊的表情。身为太子的侍卫,他什么大风大雨没看到过,可太子妃这般……她还确实是威武! “本妃也是见太子心切,相信展侍卫能懂的。”她又笑了笑,然后端着汤走了进去。 他懂?他懂什么? 某太子还是相当的镇定的,他坐在书桌前,一袭黑色的袍子带着淡淡的冷意,衬得那张冷冽的俊脸更是华贵无比的相配。见紫蕙前来他抬眼瞧了瞧,而后便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块冷木头…… 这一刻,她有想将他给捂化了冲动。 第六十三章 你好重 她端着汤慢悠悠的走到了书桌前,一双美眸在书房里流转。这书房收拾的很是妥帖,书倒是不多,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子上。比之她父皇的御书房,这书房委实算不得什么,不过这清冷的感觉就算是屋子里点了火炉子也是掩盖不得的。 “可是打扰小臣臣办公了?”她将汤放在了案头,准备开始‘调戏美人的大计’。 “未曾。”将臣淡淡道。对于‘小臣臣’的这个称呼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若是旁人知道了太子同太子妃私底下是这般的称呼,恐怕也是要吓了一跳的。这难道就是太子殿下私底下表现出来的温柔吗? “唔,纵然公事要紧,这身子也得顾一顾。我亲自熬了大补汤给你补补身子,快趁热喝一点。”她已经将汤推到了他的面前,擅自做主将他身前的公文推到了一边,一副贤妻良母的标配。 这般作态她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惶恐,反倒是理直气壮的行使自己的权利和义务。 将臣这才抬眼看了她,见她一袭红袍子,长发轻轻松松的绾起,没有多余的装饰,倒有些新妇的味道。他没注意过旁人新为妇人的模样,只紫蕙这副慵懒的模样让他感到很舒心。 将臣只管看着她瞧,也没声响。 紫蕙见他神色淡淡的,这块冷木头! “既然太子公务繁忙,本妃便先回去了。只是,我们怎么说也还是新婚,太子这般冷落佳人合适吗?”她抿着一张艳红色的唇,面上带了些许的委屈,只是委屈中又带着些许的冷冽。这副模样她或许自己不清楚,可是在旁人看来确实勾人的很。 她作势转身要走,这块冷木头,她若是想捂化了他,看来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她若是真心出手,便要势在必得。虽然她没有作为一个**的自觉,可是已然嫁人的事实还是要承认的。 将臣是她的夫君,她要牢牢的将他攥在手心。这种念头似乎也不错,若是能够实现的话……想想就心情沸腾了。 未曾想,她只不过是转了个身,一直温暖的大掌已经捉住了她的手,只是轻轻的一扯,她便不受控制的坐到了他的怀里。 她尚来不及反应些什么,那人已经将手伸到了她的腰间。胳膊缠着她的腰,大掌轻轻的握着,以一种护卫又霸道的方式。 “怎么刚来又要走?你当本宫这书房是你的花园吗?”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股馨香自她的身上传来,带着淡淡的芙蓉花的香味儿。 他的眸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绾起的发,眸光之中似氤氲着温柔的微光。 “你这是干什么?”紫蕙坐在他的腿上如坐针毡,也不敢动,心里是突突的跳。这厮还会使用偷袭了啊! “刚才不是还在控诉本宫冷落了你吗?”他的下巴磨着她的头顶,轻轻的,嘴里似乎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谓。 “小臣臣,你这是给人一巴掌又想给颗糖啊。”闻言,她翘起了嘴巴。双手搭在了他环在她腰上的胳膊上,然后整个人便松懈了下来歪倒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暖烘烘的,顿时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她这个人就是要强,就算心里慌了,慌得头皮发麻,做得也要比对方更加得寸进尺,从不肯认输。 当然,她才不会承认她因为将臣的举动而心慌意乱了。本来就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大家,本意是来调戏美人,而且又无事可做,来给他添添堵也成,顺带着个苏画苑的辛紫苏和纪蕃儿添添堵。 将臣是眯了眯眼睛,“阿蕙……”声音低沉着,似有话在喉,带着危险的气息。 “嗯?”紫蕙下意识的嗯了声,微微抬了抬头,这下头便结结实实的顶上了他的下巴。 “……你好重。”某太子道,这般的不解风情让紫蕙愣住了。下一刻她是笑出了声来,“小臣臣啊,你果然是要好生的补一补了,我还只是坐在你腿上而已,你便这般弱不禁风的受不住了。别担心,以后我天天给你熬制大补汤,相信假以时日你便可以重振雄风了。” 她说得煞有其事,语调里是掩不住的笑意。哼!和她玩,玩死你啊! “嗯,阿蕙这熬汤怕是要熬上一年半载的才行。恐怕到了那时本宫方才抱得起你。”将臣若有所思道,语调里带着淡淡的戏谑。这话说得紫蕙似乎很重很重似的。 紫蕙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从他的语调里也能够想象他现在的表情该是多么的可恶。 他这话说的,她有那么重的吗? 她咬了咬牙,不行,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此时的不爽。她的不爽只能让他更加开怀。 “唔,我难道真的有那么重吗?你知不知道,旁人都用身若蒲柳来形容我的,这足以说明我这身材也是小家碧玉的才对。明明就是你的身子骨太……羸弱了。”她嘴上不饶人,心里头不是很介意将臣对她体重的评判,这厮不过是故意的想气她而已。 只是,她不介意不代表她不想纠正他。 “阿蕙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紫蕙有些疑惑道。 “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臣道,语调里似乎是带着笑意。 “……”紫蕙瞬间悟了,他这是在指桑骂槐啊。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同他计较了。 唔,只要下回熬汤时往汤里头加点特殊的作料,他就会知道她的厉害了。 想了想,她心里头是舒坦了些,她从书桌上抽了一本书,然后窝在将臣的怀里,“太子快些把汤给喝了吧,我可是熬制了好几个时辰了呢,绝对的强身健体。你弱的跟个姑娘似的,娇气。”她嘴上还是不饶人道。 然后她不说话了,窝在将臣的怀里看着书。 只是,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是露出了真面目。在将臣的面前,她从何时开始便再没有遮掩过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对外庄重,以冷色示人的紫蕙公主再将臣的面前早就露出了原形,她的真性情被展露得一干二净。 书房里静静无声,安静的女子窝在冷漠男子的怀里翻着手里的书。两人是一红一黑的搭配,红与黑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她倚在将臣的怀里看着书,将臣是端着一碗香醇的汤自顾自的喝着。勺子与碗的碰撞在静静无声之中起到了反面的效果。 紫蕙听着这声响更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在书本上,别看她面上表现得如常,没有丝毫的异常。实则心里是久久的无法平复,与将臣这般的亲密,实在不在她的预想之中。或许该说,她这般的反常实在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心跳一直处于絮乱的节奏,怎么也控制不了。 还是该说是将臣这厮未免表现得太过正常了吧? 她翻着书越想越不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将臣果然是块冷木头,美人在怀也能坐怀不乱。他不是柳下惠就是有断袖之癖! 唔,说不准将臣这厮还真有这种癖好呢?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了一跳,将臣可是天下女子无不倾慕的男子,他若是个有断袖之癖也太不应该了!这么多女子喜欢他,他有什么脸面去断袖呢!他若是断袖,如何对得起天下仰慕他的那些女子呢! 可是怎么解释他此时不正常的正常之处呢? 她正兀自的神游中,直到唇上传来了异样的碰触。 勺中带着汤递到了她的嘴边,这算是间接接吻吗?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然后她是缩了缩头躲开了,“唔,还是你喝吧,好好补补,我这般强壮的身子,实在用不着补了。”她微微仰起头对将臣道。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将臣就着那勺子将汤喝了,看着他脖颈间的喉结动了动,看着他的薄唇带着艳色的光彩。 然后,她无声的吞了吞口水,被性感到了。不对,被恶心到了! 待将臣喝完了汤,他也不发表任何的评价,只是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视线也专注到了她手中的书本上面。紫蕙自然有所感知,只能硬着头皮在他的注视下佯装认真的看书。期间,将臣环着她的腰将她往上边提了提,让她不至于越发的往下边滑去。 紫蕙便寻思着,他这汤也喝完了,她是不是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 不过下一瞬这个想法便被她给推翻了,不对,她是来给他添堵的,怎么可以在此时退缩呢?何况将臣这厮并没有丝毫的表示,反倒是她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凭什么要这么纠结呢? 想至此,她便心安理得的赖在了将臣的怀里。唔,他的怀里真的停暖和的…… “有一件事挺奇怪的,就是女筝国的那个使臣。小臣臣,难道彦说的出现不是一种阴谋吗?”彦说可是阎教里边得力的帮手呢,据说还是仅次于教主的地位。可见他是个很有头脑的人。 第六十四章 感情催化 说起彦说,陌上霜那是不得不提的了。只是,陌上霜在阎教之中到底占了什么位子? “他?”听闻紫蕙提起彦说,将臣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字一字也不见任何的不屑之意,只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色。 “小臣臣啊,你这样可不好,轻敌什么的后果很严重的。”将臣似乎并没有将彦说这个阎教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放在眼里,甚至于阎教他也未曾放在眼里过。 “他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将臣摇了摇头,已经伸手扶起了她手中倒下去的书本,然后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哦,这样的话,那陌上公主呢?你对她总有些印象吧?”她仰着头看着他,问道。 “本宫为何要对她有印象?” “……”见他这般理所应当的摸样,紫蕙默然,真的是不能好好的聊天了。可是偏生他不是爱答不理的,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吊着她的胃口,真是太坏了! 真的是没什么好聊的。 她轻轻松松的从将臣的怀里挣扎着站到了书桌旁,“太子公务繁忙,本妃就不打搅了。殿下慢忙。”说罢,她甩了甩自己的袖子,然后端着一只空碗便走了。 离去之际还听到了他似有似无的叹息,“打搅这一时半刻的算什么,也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了。” 紫蕙的心中憋着一股气,他这是什么意思嘛! 只是刚走出去了几步,她又立刻折了回去,“对了,我怎么没看到小鱼?”早些时候小鱼便被将臣安排到了尘微阁,为了小鱼的将来着想,她便没有反对。跟着堂堂的太子殿下,想来以后不说学富五车,也能是个有所作为的人。 “阿蕙,你这般真的好吗?”将臣却是抬头幽幽的看着她,冷然之中透出了一抹奇异的委屈之色。 “什么好不好的?”紫蕙是糊涂了,震惊于将臣的莫名其妙之余,又有些奇怪。 “你今日来,过问了彦说,陌上霜,甚至于小鱼。你何曾这般关心过本宫?” “……”什么情况!算了,当她没问过吧! 至于小鱼的去向,听展骅说是送去了学堂,还是皇家学堂。唔,这让她不由的想起了将臣那日的戏言——日后孩儿降世能有个玩伴?还真是中毒不浅呢! 却说太子府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太子妃为一派,辛侧妃为一派。明面上自然是辛紫苏略胜一筹,毕竟是太子府里的老人了。实际上,紫蕙太子妃无论是在太子的宠爱和为人上更加得人心。更何况,太子的书房还从未有女子进入过,就算是外边传得如何受宠的辛紫苏也是从未进入了太子的书房的。 “看来,这异国的和亲公主手段很不一般。”纪蕃儿打量着辛紫苏的神色,如今府里可是传开了太子妃是如何的得到太子的青睐,竟然还允许她去书房里伺候。 “太子妃毕竟是初到府里,对于府里的规矩还是很不清楚。书房重地本妃是轻易不进的,毕竟那是太子办公的地方,本妃一介女子如何能去打扰太子处理政事呢。”辛紫苏有些无奈的叹息着,看上去对紫蕙的作为很是无可奈何。 颇有几分‘对方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她一个侧妃如何能以上犯上’的意味。 “侧妃娘娘说得不错,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如何能去打扰太子殿下办公呢,太子妃也真的是没什么规矩。太子殿下需要的是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妻子,而不是只知道腻歪在他身边争宠的宠妃,那异国和亲公主真是任性。”纪蕃儿附和着,心里是有几分的狐疑。 这辛紫苏真的很受太子的宠爱吗?只是,经过她这几日的观察,太子可是丝毫没有要来苏画苑的意思。甚至是不闻不问的,哪里像是对待自己宠爱的女子的样子。 可是,外边对太子宠爱辛紫苏一事又是不置可否的,难道真的是谣言不成? 可是,再转念一想。对方是明媒正娶的正妃娘娘,而他们也才是新婚的阶段,为了太子妃的颜面着想,太子也要做出个样子吧?想着,纪蕃儿是安下了一颗心。 辛紫苏心中也有几分的纠结,她宠妃的位置怕是要不保了。以前府中没有太子妃,她是唯一的算得上太子身边的人,宠妃之谣言自然是顺理成章的。而如今太子妃入府,势头不可小觑。长此以往,她这个宠妃也就成为了昨日黄花了。 所以,纪蕃儿这个筹码一定要尽快的派上用场才行。若是等到太子将她忘得彻彻底底的时候,那便是晚了。 夜晚。 紫蕙沐了浴,换上了暖和的睡袍子。她掀开大红色的锦被,整个人钻进了去,这才刚刚躺下便听到了异常的动静。季毓刚刚出去,对着来人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将臣怎么来了? 隔着红色的纱帐便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袭黑袍子显得很是严肃和冷淡,私心里她还是喜欢将臣穿着红袍子的模样,依旧是一声的冷然,却是难以那抹绝代风华的惊艳。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人怎么出了外袍就往她的床上钻,速度忒惊人了些吧。她方才也只不过是思索了片刻的时间罢了。 “什么情况?太子殿下,这府里这么大,你难道还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吗?”她挑了挑眉头瞅着他,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某太子一身雪白的亵衣,修长的身子已经钻进了她的被子里,然后才道,“说得不错,本宫不是来这儿了吗。”他一副不解的样子,一头散下的墨发铺了一枕头,仿佛画师随意至极的泼墨。 紫蕙默了,也对,这太子府哪里不是他的,他想来便来了呗。 “其实,小臣臣,我习惯一个人睡的……”唔,这话说的未免矫情了些,他们可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啊。 “往后你便不会习惯一个人睡了。”言外之意,多睡几次你也就习惯两个人睡了。“而且,我们才成婚三日,你想让外边的人揣测你已经失宠了吗?” “小臣臣,其实你如果想和我一起睡可以直说的,不用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会笑话你的。”紫蕙含蓄道。她当然是故意的,睡她的床就要准备好接受身心的摧残。不对,身体就先算了,先摧残他的心吧。 将臣一双幽深的眸子看了她良久,帐子里隔着烛光,床里边便是淡淡的亮光。将臣的眸光便显得很是亮堂,看得紫蕙心里有些发毛。 “阿蕙你说得也不错,本宫确实……”他默默地凑了过来,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 “唔,确实什么?”紫蕙等了半晌都等不来他的后续话,忍不住凑到他跟前问道。这样吊人胃口真的好吗? “没什么。”将臣已经是闭上了眼睛,一副要入睡了的模样,请勿打扰。 只是,紫蕙怎么可能看得懂他脸上的表情呢。就算她看懂了又如何能够成全呢。还是那句话,睡了她的床,就要做好被摧残的觉悟!所以…… “唔,告诉我吧,你如果告诉我我就亲你一下,怎么样?”她忍不住掏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啊**。 “……”将臣不动如山,依旧是闭着眼睛,一双眉峰却是抖了抖。 “嗯?亲一下难道不够吗?那亲一下半怎么样?”她讨价还价道。她当然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搅得他睡不了觉,让他知道她这床可不是好睡的。 然而,将臣可没能遂了她的心意,他闭着眼睛轻启薄唇,“嗯……和你一起睡确实是挺不错的。”他含糊不清道,可惜紫蕙竖起了耳朵没怎么听清楚。 “唔,小臣臣,你在说什么呀?说不清楚的话,奖励可是不予兑现的哦。”她似乎是要刨根问到底的样子,不依不饶的缠着将臣。 “……”将臣默了,是无论如何也不开口了。 “小臣臣,你知不知道,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三心二意的。”紫蕙认真道,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正经样儿。“你怎么能这样呢?对不对,做事情要有始有终的嘛。” “……”将臣沉默着,虽然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不耐来,不过到底是用自己的动作表达了自己对身旁这人的聒噪的不满。 他低下了头,准确无误的将怀中人那张聒噪的小嘴给吞进了自己的唇口之中。 “唔……”紫蕙睁大了眼睛,没料到这人这样的来个突然袭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这样是不对的,他都没有告诉她他想说的那下半句话呢,怎么能够讨赏呢? 最后,她晕晕乎乎的想着,到底是有些头晕眼花的靠在将臣的怀里边安生了。 “将臣你怎么……”她还想同将臣计较几分,可惜将臣是大有她在开口就要覆唇而下的意思。然后,紫蕙是彻底的安生了。 两人之间安静了,紫蕙默默的靠着这个火炉子似的胸膛。其实,真的挺暖和的。她认真的想着,竟也睡着了。 第六十五章 花丛之中谁为最 近几日,将臣夜夜宿在群书阁。紫蕙是终于体会到了,果然是多睡几次便习惯了。将臣的睡姿很好,一向是一个姿势便能睡到醒,这般连带着她也不敢睡得东倒西歪的了。 一早醒来她便毫无意外的被按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说起这个紫蕙便有些纠结,这几日睡得她腰酸背痛的。唔,现在是连睡觉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了。 府里都道太子妃与太子是琴瑟和鸣,一对恩爱的夫妻,孰不知这恩爱夫妻也不是好做的。 却说苏画苑里是急的红了眼,当然辛紫苏面上是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只能是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也是无可奈何的。纪蕃儿心中的犹疑渐渐明了,辛紫苏这分明是‘失宠’了的节奏啊。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从未受宠过又何来的失宠一说呢? 这日,府中上下是忙开了。前来昔国观礼太子大婚的各国使臣不日便要相继回国,此番便是来太子府上小聚一番,也可说的上是一种外交。 紫蕙将府里处理得井井有条,布置得无不妥帖之处。 这让前来想看她笑话的辛紫苏白来了这一趟,瞧着紫蕙处理的得心应手的,一副当家主母的风范将她彻底给压制住了。她只得笑吟吟的摆出侧室的谦卑来。 “娘娘将这宴席布置的这般精细,殿下一定很高兴。” 紫蕙是觉着,她实在用不着摆出这副谦卑来,好歹也是一品大学士的女儿,这般注重礼教是好的,面上显露的却是太过低人一等了。或许她自个儿还不觉得,以为自己这是贤良淑德的表现。 可是一旁的纪蕃儿却是看得真真的,见紫蕙一脸的春风得意、仪态万千的,这一番比较辛紫苏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简直就是被踩到了尘埃里去了。 这番想下来,她明白了,辛紫苏是靠不住了,唯有靠她自己了。 紫蕙将她们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就是这样,她不必动什么手,让她们窝里斗去吧。 宴席还没开始,尤旻是早早的来了一步。他一袭青松色的长袍,穿的有些单薄了,整个人显得几分消瘦的同时又透露了几分淡淡的忧郁来。都说文人多忧愁善感,看了看尤旻,紫蕙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不,现在该是太子妃娘娘了。”他做了个礼,一张俊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苦笑。 “尤大人请坐吧,不必客气。若真说起来,你还算是本宫的‘娘家人’呢。”她端坐在榻子上打趣儿道。可不是‘娘家人’嘛,她这个和亲公主大婚,雨国可就他一个使臣在。 “娘娘说笑了,微臣自认不敢当。”听她这般说,尤旻的脸色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来。 “对了,你的胳膊可好些了?”她抬眼看了看他毫无破绽的胳膊,看起来倒是行动自如的。将养了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想来也该是好的差不多的了。 “回娘娘,已然痊愈了。除了留下了些许的疤痕,已经没有什么了。”是啊,除了那疤痕,有关她的痕迹都在慢慢的退散。她如今已经贵为昔国的太子妃,两人之间如同横着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他难以跨越,而她从未想过如何跨越。 因为她的心里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她于他是难以磨灭的记忆,而他于她恐怕不过是雨国的朝廷大臣。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 “说来该是微臣感谢娘娘和太子殿下,太子派人送来许多的补汤,还差遣了太医来照顾微臣,实在是太过周到了。”何止是周到,将臣太子是要将紫蕙的这份情给还清了,还是由他来还。 眼见太子与紫蕙的大婚上的种种,又听闻府中紫蕙公主的得宠,两人便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无疑。他心情落寞的同时也为公主高兴,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可以安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而她也会在昔国过得有声有色。 只是今日一别,再相见不知何时了。 好酒,好菜,风景美如画。 “嫂嫂,你今日可是做了什么好吃的了?”国候府的小世子薛玉稳自然也是座上宾,他一袭深色的袍子,一张俏生生的小脸那是个青春洋溢。 紫蕙看了看他,唔,是个新鲜的不能在新鲜的小鲜肉呢。然后她又看了看冷静依旧的季毓,这两人搭配一下也是挺有意思的吧。 “小弟,你们国侯府是短了你的吃食了吗?到了太子府便是喊着要吃的?”紫蕙忍不住开口戏谑道。 “自然惦记的是嫂嫂的手艺,自从上次喝了嫂嫂做的鱼汤,臣弟可是没有一日能忘记的。还是嫂嫂的手艺好,臣弟心里惦念着呢。”薛玉稳拍马屁倒是拍的欢快,眼见府里的下人们端着奇怪的器物摆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嫂嫂准备的吧?” 他看着,每张桌子上放了一叠叠的蔬菜和肉食,被分类得很齐整,就放在那类似锅具的器物旁边。锅具里放着热气腾腾的汤,下边更是燃着不大不小的火,锅里便是咕噜咕噜的冒着沸腾的小泡泡。 前来宴席的各国使者也是满腹惊疑,这是何物? 宴席正式开始,在各国使臣的好奇之中。 “这到底是何物?真的是见所未见,还请太子妃赐教。”有人提出了疑问,这碟里的东西可都是生的,难道太子府让他们前来便是吃这个吗? 众人的神色紫蕙看在眼里,唔,还真是少见多怪。今日就让他们长长见识! “诸位切莫怪罪,这是姐姐她第一次操手主办一个宴席,想来是不知道宴席之上应该备些什么点心什么菜肴。也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忘了告诉她了,宴席应该备上四五个点心和四五个小菜,是我这个做妹妹的错。”席间,辛紫苏站起了身来对众人道。 她一脸的内疚,这般作态好似她操办过很多宴席似的。当然,重点还是将太子妃亲自操办此次宴席的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个辛紫苏,她这是在挑衅她吗?唔,这样可不太好哦。 “此物称之为火锅。”轻轻的,将臣开口道。 他伸了手,手里的筷子夹过碟子里的绿叶蔬菜,然后放在沸腾的汤料里。不一会儿之后,他用筷子夹出来然后放入了自己的嘴里,动作优雅的咀嚼。 如此现身说法,众人看得明明白白,也伸了手照葫芦画瓢,脸上满是新奇。 只是,更加明白的是太子对太子妃的维护,如此举动堪称是打了辛紫苏的脸面。辛紫苏僵着身子,一张脸变得煞白煞白的,很是不好看。她没说什么,摇晃着坐了下来,手是握成了拳头,紧紧的攥着,若是旁人有心观察一下一定能看出她此时的异常来。 “呀,你竟然知道这个是火锅。不对,你怎么会知道?”她狐疑的看着将臣,难道火锅已经在这个时空里出现过了吗?这不科学啊!虽然,她本身就是个不科学的案例。但是火锅这件事更加不科学! “在雨国,你曾经做过。”将臣道,手里是没停下的涮着一片薄薄的肉片。 闻言,紫蕙撑着头思索着。是啦是啦,当初他去雨国接她这位和亲的公主,期间她似乎是做过火锅,且还不止一次。当然,不是为了他所做,只是她自己想吃。唔,那几个月她与将臣的交集几乎是没什么交集。 “这火锅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没想到太子妃这般的心灵手巧,竟能想出这样好的方法,这天气里吃倒是热乎乎的呢。”月箐娉照着将臣的手法自己也操作了起来,玩的是不亦乐乎的。 “箐娉郡主既然喜欢,这也是本妃的荣幸。”她大方地说道。 “太子妃如此贤良,也是太子的好福气。今日一别能够吃到太子妃亲自操办的送行饭,也是本王的福分。”未七阴阳怪气的说道,看着紫蕙的目光有些不善的阴鹫。 “未七,你既然与太子妃是好友,离别在即就不要怒目而视了。”月箐娉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可还记着上次未七戏耍她的事情呢,让她与紫蕙结了个梁子。为了给他打抱不平差点便与紫蕙打了起来,结果不过是这家伙在单相思,两人哪里是朋友,分明是仇人。 不过他既说与紫蕙是朋友,她便用这茬堵一堵他。 “朋友?”席间不知是谁发出了这声疑惑。 “嗯,远方来客皆是朋友。”紫蕙淡定道,既然月箐娉替她解了未七这个难缠的人的茬儿,她也就难得理会他了,且让他自个儿闹去吧。 “远方来客皆是朋友,太子妃这话说的……不错。”那人低着头,忽而抬起了头,一张温文如玉的面容,谦谦如玉的公子做派,“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请在坐的诸位解答。” 彦说抬了眼,那墨色的眸子中仿佛倒映这一副唯美的墨画,“请问诸位,这花丛之中谁为最?” 唔,这问题略耳熟啊! 第六十六章 发间朱红美如颜 花丛之中谁为最? 花坛之中,大朵大朵的黑色花朵花色鲜艳绚丽,在青翠绿叶的扶持下,显得雍容华贵、姿态娇媚,加之清香袭人,十分动人。牡丹花历来便有“国色天香”之美誉,被公认为花中之王。 太子府中所栽植的多为黑色的牡丹,黑色的显得有些沉重,比不得那正红的牡丹花妖艳多彩,惹人怜爱。 将臣似乎偏爱黑色,黑芙蓉,黑牡丹,黑袍子。 对于彦说的这个问题,众人陷入了沉思和疑惑之中,“牡丹乃花中之王,这如何能分个胜负出来?” 虽则有颜色上的差异,可是取出一支最美的,实在难以抉择。 “如何,诸位之中可有能为我解答的?”彦说温淡道。一张谦谦如玉的面容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有的人用面无表情来掩盖自己的想法,而有的人就算面上是温温和和的,然而也是让人看不透的。 紫蕙撑着头准备看好戏,瞥见辛紫苏也纪蕃儿咬着耳朵,两人不知道会倒腾出什么答案来呢。这种能出风头的机会,她们两个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使臣大人,本妃以为当以正红色为最。”辛紫苏再次站起身来,她优雅的踱步到了花坛旁边,芊芊玉手拨弄着手下的一株正红娇艳的红色牡丹。 众人面露疑惑,她继续娇声道,“正红之色历来是最尊贵的颜色,就如咱们的皇后娘娘衣着用正红,而太子妃娘娘也是用正红。而且,这株牡丹颜色纯正,花朵饱满仿佛天上的云彩,一层层的花瓣分布的也很是密集。本妃看来看去,唯有这株牡丹绽放的最为好看。这不正预示着我们太子府里太子妃入府的大好喜事,也预示着我们昔国的繁荣昌盛。” 辛紫苏的口才颇为不错,说得众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她蹲在花坛边,素手弄花,一声素净的装扮倒也有几分出尘的气质。眼见佳人低垂着眼帘拨弄手下的牡丹花,这副画面却也是赏心悦目的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唔,她这风头出得倒是挺恰当的。只是,这般说辞又如何能服众。 “辛侧妃话是说得漂亮,可是本王就是觉得这株牡丹好看,与你方才所说的话也是分毫不差,颜色纯正,花朵饱满仿佛天上的云彩,一层层的花瓣分布密集,这又怎么说?”未七似乎是故意的,指着另一株牡丹花就着辛紫苏方才的说辞道。只是这故意针对的不是辛紫苏,而是将臣。 “这……”辛紫苏有些迷茫的抬起了眸子,对于未七的刁难显得有些委屈。 其实,这个问题的刁钻之处就在于谁为最。若是非要选出一枝来,她的说法确实难以站住脚跟。 “本王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谁的答案能让本王找不出破绽来,本王自然愿意闭嘴。”对于辛紫苏那般楚楚可怜之色未七是看不上的,若是换做了紫蕙,她一定是会那话刺他,刺得他无话可说,而不是露出这般柔弱之色。 “你……”辛紫苏心里有些不甘,这个蒙国王子为何要坏她的好事? 虽然未七同辛紫苏掐起来了她看着还是挺有趣儿的,可是未七这般也算是打了太子府的脸面,她作为太子妃如何能袖手旁观,“不过是女筝国的彦大人说了个有趣儿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们两人如何就对立了起来?有道是意见不合,也该给人说话的权利。” “姐姐,确实是妾身学识浅薄了,在此卖弄是妾身的不是。姐姐学识渊博,想来一定能够让蒙国的王子心服口服。方才妹妹丢了太子府的脸面,姐姐若是出手我们太子府的脸面也好过得去。”辛紫苏顺着杆就往上爬,一番话下来就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了紫蕙的手里,而且紫蕙若是无法解答了彦说的问题活像是丢了太子府的脸面似的。 她这番话说得好啊,她还真的是推脱不得。 闻言,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连同一直神色淡淡的将臣似乎也来了兴致。 她这看戏看得好好的,这是何苦来的! “辛侧妃这话还是别说的这么慢。”她摇了摇头,众人以为她要推脱或是认输时,她道,“太子府的脸面如何能是一个侧妃就给丢了的,我们太子府的脸面还是在的。” 小小的侧妃,如何有资格丢太子府的脸面呢? “姐姐教训的是。”辛紫苏嚅嚅道,低着头有些可怜的模样。 “你知错就好,下次莫要再犯了。否则,我们太子府的面子可不就是丢来玩的吗,任什么人都能让我们太子府折面子。而且,本妃可没有什么妹妹,你应当知道的,雨国只有本妃这一个公主。”她盯着辛紫苏,带笑的眸子里是压迫感。 辛紫苏感觉到了一种难堪,可是却是无力反驳,也没有那般气势反驳。 紫蕙身份尊贵,如今贵为太子妃,身份更是压了她一头。 紫蕙这般大张旗鼓的压制辛紫苏,本该是让众人反感的,加之辛紫苏的刻意低眉顺眼也的确有那么些许以大欺小的意味。可是,众人又偏偏觉得是理所当然,见紫蕙那一脸的无所畏惧和潇洒,便也没觉着辛紫苏有多少的委屈。 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欺负人也是要光明正大的。 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欺负人了也没办法叫人心生厌恶。 而那么一些人中指的就是紫蕙。 “关于彦大人所说的,让花丛中的花儿来比美,虽然有些荒唐,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华服,然后缓步走到了花坛旁。 然后便是转动着美眸在花坛之中寻找着什么。 众人疑惑,月箐娉道,“太子妃这是在找什么?难道是在找那枝最美的花儿吗?” “自然,否则本妃折腾些什么。”她理所当然道。 “太子妃这举动不是同辛侧妃一般了吗……”不知识谁小声的说着。声音虽小,还是让不少人听了个清清楚楚的。 说话的人正是纪蕃儿,方才辛紫苏被羞辱,她也觉着面上无光,便忍不住找紫蕙的错处。可巧的是,这异国和亲公主竟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来,根本就是连辛紫苏也还不如嘛。 “是谁在编排主子是非!”季毓冷着一张脸看着纪蕃儿,吓得纪蕃儿哆嗦了一下。 “我……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她嘴硬道,料想这大庭广众之下季毓不敢拿她怎么样。 “找到了!”紫蕙惊呼一声,手里已经多了一朵艳红色的小红花。 “难道那就是太子妃所找到的最美的一朵花儿吗?”纪蕃儿顿时有了底气,“这如何能够服众?奴婢倒觉得还是侧妃娘娘略胜一筹呢。” “谁院子里的奴婢,这么没规矩?”紫蕙也没动怒,只是捏着手里的小花观赏着。 美人站在花坛边上,花坛里艳丽雍容的牡丹非但没有压了她的气势,反而为她增添了一份惊心动魄的美感。她的美不在于美得多么的艳丽多彩,而是美得盛气凌人,肆意悠然。 如此美人,方才辛紫苏站在那儿的画面就显得黯淡了许多。 “请姐……太子妃恕罪,是妾身院子里的侍女。是妾身没有教导好院子里的人,太子妃要罚的话就罚妾身吧。”辛紫苏一副护仆心切的模样,好似她真的要做什么似的。 “辛侧妃,须知,上梁不正下梁歪。”紫蕙淡淡道,也没再说什么。 她捏着那朵小花,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大家可不要小瞧了这朵不知名的小花儿,只要本宫一个小小的举动它自然能够变成花丛之中的那枝‘最’。”在众人不信的目光中,她大言不惭道。 “听太子妃这么说,还真像是民间里变戏法的。”月箐娉很给面子道。脸上带着好奇。 “太子妃的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了。”未七冷哼道。很是不给面子,眸光却是带着些许的探究。 “唔,看来大家都很怀疑哦。”她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将黑手伸向了一旁的将臣。 将臣似乎是早有预料,在她的手接近他的头时,他的手轻轻的一挡,她手上的那朵小花已经到了将臣的手上,“阿蕙相赠,本宫自然不会拒绝。” 呃,她没有把花送给他的意思啊! 下一刻,将臣的手已经到了她的头上,转眼间那朵不知名的小红花已经到了她的发髻之上,开得很是灿烂。 “嗯,果然是花丛之中谁为最,发间朱红美如颜。”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眸光清淡之中显露了些许的柔和。 面容俊美非凡的男子,发间戴着小红花的女子,他们坐在一处宛如恩爱已久的小夫妻,温温淡淡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没错,这便是此题的答案。”彦说手里端着酒杯看着那对璧人,“太子妃果然聪慧,竟解了我多年未曾想明白的难题,多谢了。” 第六十七章 看戏的人 “花丛之中谁为最,发间朱红美如颜。美人赠花君莫拒,一段良缘不相负。” 翌日,街头巷尾传颂着四句短诗,诗句只包含着太子妃的智慧,以及太子妃对太子的绵绵情意。而紫蕙也才知道了一个真相,这个真相从此坐实了她对将臣痴心一片的‘事实’。 昔国民间的习俗,若是女子赠花给男子,那便是一心的衷情用这花来诉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女子赠花实属罕见,不过在昔国女子主动些也算不上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毕竟昔国可是差点就成了女皇所统治的女权国家。 只是,紫蕙是不知不觉的就吃了个大亏了,心里有些郁闷。 “季毓,你主子最近有点背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该去寺庙烧烧香,去去霉运什么的……”她照例躺在院子里的榻子上晒太阳,手搭在额头上显得有些无力。想起将臣那张脸,她心里就憋屈,那人可真是会装无辜。 她本意哪里是将花儿送给他,她想着将花儿插到他头上来着,只是没想到被他给反将了一局。真是气人呢!她现在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主子找些事情去做吧,想东想西的难免胡思乱想。”季毓安抚着。 经季毓这一说紫蕙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了,“对了,苏画苑里怎么样了?” “苏画苑里一切照旧,倒没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季毓如实道。 唔,她确实是该找些事情做了。虽然心里边是不大想理会纪蕃儿和辛紫苏那两个人的,可是那两个人未免太不将她给放在眼里了。确实,不发发威风她们是当她做软柿子的想捏来捏去的。 苏画苑。 紫蕙和季毓坐在院墙外的树上看了场大戏。 院子里,纪蕃儿被人脱了外衣,一身单薄的亵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她被人按着跪在辛紫苏的面前,眼里充满了愤恨和不屑。 “辛紫苏,你若是敢动本小姐,我们纪侯府是不会放过你的。告诉你,轩王是本小姐的表哥,宫里的贵妃娘娘是本小姐的姑母。你若是敢对本小姐动私刑,本小姐便要去宫里将你的罪行在人前揭露。堂堂太子侧妃竟然是个装模作样的人,辛紫苏你不是一向自认为是个贤良的人吗?” 堂堂侯府里的小姐,说出来的话也是叹为观止了。唔,这就是千金大小姐应有的教养啊。 辛紫苏被气得涨红了脸,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怒火。她想起方才自己所听到的编排之语,心里边的怒火便是止不住的涌上来。 “你们辛侧妃是不是失宠了?也是,她虽然素有贤良的好名声,可是那张脸到底比不得太子妃娘娘的国色天香。其实我还真的有些怀疑,太子殿下对她又是何来的宠爱?真没看出来。” “主子们的事,奴婢不好妄自评判。” “怕什么。有本小姐在,而且,她又听不到。” 耳边回荡着她方才听到的话语,纪蕃儿语气中的不屑和轻视让她怒从心起。没想到,纪蕃儿在背后竟然这般的编排她,枉费她还想费尽心思的将她拉到太子面前露个脸。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耍弄了,而纪蕃儿却在笑话她。 “纪蕃儿,不对,婢女蕃儿,你可知罪!”如今纪蕃儿是个戴罪之身,在这太子府中她就只是婢女罢了,她又有何惧! “本小姐何罪之有!”纪蕃儿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打定主意辛紫苏不敢对她下手。 “你如今是我太子府的奴婢,可不是什么大小姐。要本妃提醒你吗,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给你定的罪,就算本妃今日处罚了你,也是本妃教导奴婢的分内之事。你以为谁会出面给你讨公道吗?”辛紫苏坐在椅子上,看着纪蕃儿跪在她的跟前,脸上的神色镇定了些,心中怒意也平复了些许。 “你敢!太子殿下饶不了你的!”听闻辛紫苏的口气,纪蕃儿有些慌了。这个女人好似动真格了。 “太子殿下?你一个奴婢竟然还惦记着太子殿下,好大的胆子。”辛紫苏嘲讽的看着她,“纪蕃儿,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殿下何曾将你放在心里过,恐怕连你是何人都记不起来了吧。本妃确实想过殿下或许待你有几分不同,不过如今看来,不过是你的自作多情罢了。本妃长得不如太子妃好看,你自己呢?又如何比的过太子妃的国色天香?” “你……辛紫苏,你不过是个失宠的妾室,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若是有本事就把太子殿下抢过来啊,只是现在殿下看过你一眼吗?枉你还是太子宠妃呢,真是可笑!你现在不会还做着复宠的美梦吧?”纪蕃儿是气极了,心中的美梦被辛紫苏无情的打破,她自然是乱了方寸。此时她已然是辛紫苏刀板上的鱼肉,而辛紫苏又如何能让她这般的激怒? “纪蕃儿,今日不给你些许的教训你是不会知道悔改的,不会将本妃给放在眼里的。”辛紫苏突然笑了,有些阴测测的。“来人,将她给本妃打十个板子,本妃要她长长记性!这里是太子府,不是纪侯府,容不得她胡言乱语的放肆!” 她辛紫苏作为太子的侧妃,纵然没有受宠过,可是如何受过这种气? 顿时,院子里的情状可就好玩多了。纪蕃儿哭天喊地的声音也没能阻止冷冰冰的板子一下下的打在她的屁股上。到底是千金小姐,如何受过这样的苦楚。 苦楚是小,屈辱才是真的叫人怒火中烧。 “唔,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精彩,反倒是有些乏味无趣。 就像是一锅没有放味道的汤,味道偏颇为寡淡。 辛紫苏同纪蕃儿的决裂只是时间问题,两人之所以能够‘心心相印’,不过是想利用对方达成自己的目的。日子久了,彼此的身上并没有自己之前所预想的利益,那么今日的局面不过是提早了些上演。 她不过是找人故意同纪蕃儿说了几句讨她欢心的话语,没两下就撬出了她心里对辛紫苏的不满,可见辛紫苏这个太子侧妃她是从来没放在眼里的。所以,她招了这顿打可见也是该打的。 不过,辛紫苏不见得能捞着好,待三月之期结束,纪蕃儿这个大小姐怕是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却说辛紫苏虽然打了纪蕃儿,心里头是解了恨了。可是事后也是有些后怕,纪侯府也是不同寻常的,若是宫里的纪贵妃对皇上吹枕头风什么的,那影响到了太子殿下又如何是好?若是太子殿下因此而怪罪了她,她又该如何是好? 想至此,她带了侍女便跪在了尘微阁门外,将这件事同将臣说了说。 谁知,展骅也就带出了一句话,“侧妃娘娘,太子说,院子里的奴婢自己管理好。若是管理不好,便去禀报太子妃娘娘。” 闻言,辛紫苏柔软的小脸上有些委屈,到底还是求到了群书阁。 彼时,紫蕙正在用膳,外边辛紫苏便楚楚可怜的进来行礼。 “这是发生何事了,辛侧妃面上如此的憔悴?”她明知故问道。 “妾身却是有一事要向娘娘请教。”辛紫苏将处罚纪蕃儿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不乏遮掩的桥段,以及添油加醋的桥段。说罢,她的脸上有些惶惶不安。 她只希望太子妃能够给她一些好的意见,以安抚她心里边的那点不安。 紫蕙暗自纳闷,罚也罚了,这后悔是怎么个意思?当初她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没见辛紫苏如此的这般的不安,反倒是上赶着到她这儿来露脸。若是她能够像当初那样做了坏事也能脸不红的在当事人面前谈笑风生,她亦要夸奖一下她的黑心。 只是现下,辛紫苏这扭捏的态度让她无法理解了。 “辛侧妃,你是主子,处罚自己院子里的奴婢是你应当做的事情。再说了,府里谁人不知你待她似亲姐妹一般的,这次处罚她,可见是她不知好歹了。”紫蕙对她一番安抚,当然,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 她是看戏人,怎么能跑到戏台子上去唱戏呢?这于理不合。 “娘娘,请您将纪蕃儿收回自己的院子吧,妾身实在是管不了她了。”最后,她忍不住有了退却的心思。终归她同纪 蕃儿是闹翻了,留她在身边更是无用,弄不好是养了条蛇在身边,随时伸出毒牙将她给咬上一口。 “嗯?本妃怎么觉得辛侧妃是怕了吗?”紫蕙好笑的看着辛紫苏,“如果辛侧妃承认你是怕了纪蕃儿,本妃便答应了你的请求。” 她这话说的很清楚了,当初请她将纪蕃儿安排到她院子里去的是辛紫苏,如今不想要纪蕃儿的也是辛紫苏,这个道理如何说得过来呢? 很简单,她一个侧妃想要的便要,不想要了又想踢给她? “娘娘恕罪,方才不过是妾身失言了……”辛紫苏咬了咬牙,收回了自己的话。 第六十八章 她的所有物 夜晚,更深露重。 黑夜里透着朦朦胧胧的薄雾,为这夜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此番昔国太子大婚,女皇陛下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真不知道陛下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是前尘往事了,何必这么想不开呢?”面容艳丽的男子把玩着自己的几缕长发,他的眸中似乎绽放着无限的风情。只是,他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眼角那一抹倩影的存在。 “说到他们的大婚,我不由得想到了另一桩事情。”女子转过身来,沉静的面容上显现了几抹算计。 “哦?是什么事?”并清道。 “将臣今年可已经二十三岁了,可是他的府里边不过统共两个妃子而已。你说,这太子府如何热闹的起来。先前也是我小瞧了那和亲公主,没料到她是个有头脑的。也是,聪明人都不屑于与自己智商不等的人较量。她既然不屑于与辛紫苏较量,我们便想办法送些聪明的人过去,给她添添堵也是好的。”提起如今的太子妃紫蕙,天香的心里便有些不平。 本以为那和亲公主是个头脑简单的,没成想却如此的得将臣的宠爱,可见她并非她所想的那般。至少比之辛紫苏,她少不得是个狠角色。 “天香,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告诉教主,将臣身为一国太子仅仅只有两个妃子,这如何能行?教主已经派人联系了戚王,戚王少不得得给将臣的府上添添堵。”天香笑了,娇而不媚,笑意冷冷淡淡的。 “不对,天香,从一开始你便想错了。虽然我不想承认,可将臣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奇才,后院子里的这些琐事如何能绊住他的手脚。欲成大事者,怎么会被自己的后院所扰乱?况且,我瞧着他的太子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么可能让我们的计策得逞?”并清摇了摇头,男人与女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同的。 天香只看到表象,而看不清重重迷雾之后的真谛。 “照你这样说,那和亲公主根本无法为我们做些什么,反而会变成将臣的有力帮手?”天香眸中闪过一抹不屑,在她的眼里,没有人能足以与将臣匹配,除了她。 并清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虽然他对天香有情,可不足以扰乱他思考问题的神志。而天香,她对自己太自信了。 天香看出了并清的疑虑,“并清你想太多了,将臣那么聪慧,紫蕙公主根本配不上他。” “配与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天香。”并清摇了摇头,纵然她与将臣太子如何的相配,可是将臣的心里没有她,那又有什么用呢? “并清,我发现你似乎很向着那个紫蕙公主,难道那个异国公主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天香摸着自己的袖子,若有所思的问道。就算她不爱并清,可当他的注意力被别人所占据,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不喜欢的一样物件突然到了旁人的手里,而且还被那人呵护的如同珍宝。 “怎么会?我们都不认识。”并清摇了摇头,他对紫蕙算不上认识,又如何的有什么印象呢。只是,应当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戚王府。 别致的院子,烛光通亮的书房内。 戚王一改往日轻浮的本色,一张俊颜是正经了不少,且露出了严肃之态。若是旁人见了指不定得差异一番,这人真的是戚王吗? 此时,戚王仔细的看着手上的信件,字字看得入眼。 “这确实是个计策。我那太子皇弟看着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呢,也难怪他那般受到父皇的喜爱。不过,本王也想看看他后院起火会是什么个情状。”戚王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未到达眼底。 世人都以为,将臣是个难得的奇才,不论是治理国家大事,还是为人做派都自成一派。可他偏偏不服气,世人都爱将臣那治理事物的冷漠手段。既然如此,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一个风流的王爷又如何?他要世人看看,他这个风流的王爷如何颠倒乾坤! 他这般想着,心情也大好了起来,似乎可以预见堂堂太子后院起火的模样。 他起身走出了书房,看着府里头晃晃悠悠的灯笼,“王妃现在在做什么?”他走着,方向已经是往戚王妃的院子里去。 “回王爷,王妃她已经睡下了,院子里也没有留门。” “是嘛?”戚王的身形微顿,到底是没有止了步子,往戚王妃的院子里去。月色之下,他的俊颜显得有些喜怒无常,叫人看了有些害怕。 来到戚王妃所在院子,戚王命人轻轻松松的便打开了院子的门,他走进了院子里,直往进了戚王妃的房间。屋子里烧着暖炉,暖和的像是夏日里的赤阳。 床榻之上,早在戚王踏入屋子里的那一刻幸淳环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而且她早该知道她的夫君不是个会知难而退的人。就像是高位之争一样,便是将臣太子如何的能力卓越,他也是不肯服气半点。 他们是从小长大的,他的秉性她自然揣摩的一清二楚了。 只是,她知道他的心中所想,而他未必知晓她心中所想。 戚王带着一身的冷意上了床榻,不给幸淳环任何的思考时间。他扳正她的身子,一双手带着寒意贴在她的肩头。这然幸淳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到底是没有发出言语来。 “怎么不说话?”戚王似是不知的看着她,“你是本王的王妃,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对。伺候本王是你应该做的事情,还是说,想本王到别的院子里去?” “你是王爷,你说了算。”幸淳环闭着眼睛,不去看他,有些不在意的模样。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果然大度。”戚王冷冷一笑。 太子府,群书阁。 “阿欠!”站在院子里的紫蕙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她穿着单薄的衫子揉了揉鼻子。嘴里呼出了白色的热气,“是何人在念叨着我?” 然后,她想明白了。分明是感冒君在思念她。 她双手环抱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后小跑着跑进了烧着暖炉的屋子里。屋子里暖烘烘的,她不由的发出了满足的叹谓。若是现在睡到床上去,那感觉一定更棒! 季毓是觉着自家主子疯了,大冷的天不呆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却跑到外边去吹冷风。这冻上一冻之后头脑倒是清楚了不少,知道冷了。 紫蕙是振振有词,“这是冷热的交换,只有冷了,才会珍惜这屋子里的温暖。不信你出去试试,保管你能理解其中的真谛。”她示意季毓去尝试一下。 季毓摇了摇头,不懂她为何要这样虐待自己。 层层纱帐之中,床榻之上的男子已经睡熟了。紫蕙踩着厚厚的地毯没有一丁点的声响,她掀开床帐爬到了里侧,掀开锦被钻了进去。顿时觉着暖和和的,整个人都变暖了。 唔,果然有人给暖床就是好! 她缩了缩身子,这才晓得自己方才身上的暖意不过是个假象。她的脚置于锦被之中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起色,连同手也是冰冰凉凉的,怎么也捂不热。 想至此,她将魔爪伸向了熟睡的将臣。 爪子悄悄的搭上那劲瘦的腰身,感受着将臣腰间的温暖,她感动得差点流泪,这身材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她一边取暖,一边不忘暗暗用精神调戏将臣的身材。手上是暖和了,可是脚上还是冷得冰冰的。她移了移脚丫子,然后悄悄的贴到了将臣的腿上,肌肤相贴,只觉着暖暖的。 然后她知道了,将臣就是个大暖炉啊! 手和脚暖和了,她还是尤为的不满足,连同脑袋一起靠了过去,头轻轻的抵着他结实后背,整个人都暖暖的。 某人靠着将臣偷笑的同时,身子轻轻的斗啊抖个不停。只是,下一刻她就悲剧了,将臣轻轻的动了动身子,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她就被某太子压了个结实。 如此场景,惨不忍睹。 紫蕙动也不敢动的,主要是心里心虚。只能由着将臣抱着她的腰,将她半压在自己的怀里。 某太子熟睡的脸庞上却是出现了一抹奇异的微笑,温柔的,淡淡的。还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第二日,虽然被将臣压着睡了一晚,她到底是睡得极好的。于是乎,当皇帝的一纸圣旨传到太子府里时,紫蕙的心情就有些许的微妙了。 她半躺在榻子上,笑道,“好啊,本宫还没吃呢,就有人想来抢食了,这像话吗?”她拿起碟子里的一块糕点用力的咀嚼了起来,看得季毓胆战心惊的。 主子是动怒了的样子。 只是,今日连同圣旨一道来的还有四位美人。主子这感叹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吃?吃什么?这不正吃着呢嘛。 “不过,想从本宫嘴边抢食,借她们一百个胆子也抢不到。”紫蕙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放在心上。她最在意的还是到底是谁在给她穿小鞋,竟然出这么个馊主意。 感受了一整晚将臣的体温,紫蕙完全将将臣归为自己的所有物——暖炉子。 所以,她觉着是别人给她穿小鞋,而不是别人给将臣穿小鞋。 第六十九章 雨露均沾个毛 对于那四位新晋的美人,紫蕙的做法就是叫人打出去。当然,那是不可能的。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只能体现出她藐视皇帝,骄傲自大,且没有容人之处。这样没脑子的女子何以胜任太子妃之位,为太子管理后院之事。 所以说,将那四位美人安顿好方位上上策。不过她们能否见到将臣的面儿,那可就不是谁都能左右的了,除了她。 对于那四个美人的到来,辛紫苏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心里松了口气。照这架势下去,殿下夜夜宿在群书阁,对太子妃堪称是独宠。如今有人来分一分这份宠爱,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侧妃娘娘,你这般高兴又有什么用,太子妃就算会失宠又怎么样,难道殿下会再看你一眼吗?”纪蕃儿站在一旁不屑道。 她身为纪侯府的千金小姐是不会屈服与辛紫苏的小手段的,三个月之后她依旧是侯府里的小姐,而辛紫苏只是个不得宠的妾室,她没必要在她的手下讨好她。 面对纪蕃儿的挑衅,辛紫苏是想明白了,如今收手已经是来不及,她与纪侯府的梁子是结下了。 “蕃儿,你去倒杯水给本妃。”她抬眼看着纪蕃儿,侯府的小姐又如何,现在是她的女婢而已。她是主,她是婢。 纪蕃儿如何的心高气傲,只是现在身份的差异,她也不得不照辛紫苏的话去做。不一会儿,一杯茶水送到了辛紫苏的手上,只是这杯子辛紫苏还没有拿稳,便稀里哗啦的掉到了地上。 滚烫的茶水让纪蕃儿发出了一声尖叫,一双白嫩的小手顿时烫的红彤彤的。 “辛紫苏,你是故意的!”纪蕃儿瞬间翻脸,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了。 “蕃儿,你以下犯上,你可知罪?分明是你茶碗没有拿稳,本妃还未说什么,你倒是怪罪起本妃了!你真当本妃是好欺辱的!”辛紫苏难得的拍起了桌子,一脸的威仪。“来人,将她给本妃关到柴房里去,让她好生反省反省!” “你!”纪蕃儿有苦说不出。她堂堂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却落得这幅田地,“辛紫苏,你会后悔的!辛紫苏!”纪蕃儿被人不客气的拖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叫嚷着。 不消一刻,苏画苑里便清净了。 “你们一个,是太子的侧妃娘娘,一个是纪侯府的小姐,瞧瞧你们两个的样子……啧啧。”一抹倩影慢慢的走进了屋子里,看着辛紫苏的模样心底很是不屑。是侧妃娘娘又如何?连她都瞧不上她呢。 “你怎么来了?也不怕旁人……”辛紫苏吓了一跳,连忙叫人去关了房间的门。 “紫苏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柳如寰已经到了她的跟前,看着一地的狼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姐姐,你可知道,你已经被那公主摆了一道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辛紫苏有些疑惑的问道。 “姐姐还没发现吗?你与那纪蕃儿纠缠不清的,还伤了两人之间的颜面,最高兴的那个人是谁?最想见到这种结果的人是谁?姐姐你糊涂了呀。”柳如寰焦急道。这个蠢货,至今都未发现,她如何能与那公主相斗? 真是,如今只能她来点醒她了。 “你是说……太子妃!”辛紫苏恍然大悟了。“难怪,难怪了她会轻易答应将纪蕃儿放到我的院子里来,原来她一早便没安好心。”她恍恍惚惚的想着,是紫蕙,她是故意的! 闻言,柳如寰忍不住暗暗嗤笑,哪里是别人没安好心,分明是她自己蠢,经不起挑拨离间。 “紫苏姐姐你明白了就好,你想想啊,她为了不得罪纪侯府,为了不给人留话柄,纪蕃儿怎么能留在身边呢。待她不好,外边会说她公报私仇。待她好,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柳如寰继续道。 柳如寰的话让辛紫苏豁然开朗,可是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纪侯府她已经是得罪了,她往日维持的温婉的形象恐怕也要毁于一旦了! “茹寰妹妹,这可怎么是好?我……”她突然慌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弥补。 “姐姐莫慌,你想想啊,纪蕃儿在外的名声一向不大好,骄纵任性、嚣张跋扈。而姐姐你可不同,温婉贤淑的才女,就算纪蕃儿将这些事情传出去了又有什么人会信?是信她吗?旁人也只会道是她的不是,才惹得一向温顺的辛侧妃处罚了她。况且,将她留在府上为奴为婢三个月是太子的口谕,名头又是因为她对太子妃不敬,对女筝国的质子不敬。只这些来看,她便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柳如寰看着辛紫苏的反应,深知她已经听到了心里去,“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对付太子妃,这次她这般作为,太阴损了些。” “照茹寰妹妹你的意思……”辛紫苏已经渐渐的找回了主心骨,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也该是时候给她添添堵了,如今府上又来了四个美人,紫苏姐姐也该劝着太子妃让太子雨露均沾了。” 雨露均沾? 当这席话从辛紫苏的嘴里说出来,紫蕙便觉着很不对味儿。她倒是大方嘛,管起她这个太子妃的事情来了。 紫蕙当时便笑了笑,“辛侧妃,你须得知道,太子是个有主见的七尺男儿。殿下如此的睿智英武、学识渊博,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辛侧妃你知道自己改做些什么吗?”言外之意,雨露均沾个毛啊! 辛紫苏当即尴尬了神色,她没料到紫蕙脸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娘娘恕罪,妾身也只怕外边谣言对娘娘不利……说娘娘是个妒妇。” “这个,辛侧妃就多虑了。殿下睿智英武,自有主见,本妃又怎么能左右他的思想呢?难不成,侧妃你还想做殿下的主吗?”唔,他若是想通了什么雨露均沾,只要他敢…… “娘娘多想了,妾身怎么敢有这种心思呢?”辛紫苏慌忙的辩解道,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她还如何做人? “那就好,若是无事,侧妃就回去吧。切记,不该想的不要想,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本宫也没办法。”就怕辛紫苏想出什么乱点子来。比如说,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带人去给将臣请安什么的。估计将臣会当场翻脸吧? 不过,她确信,将臣那块冷木头是个不解风情的。就算府上有再多的美人,也是不足畏惧的。 不过,到底是谁在给她穿小鞋,这个是她首要想要弄清楚的! 却说这个给她穿小鞋的人,她便从薛玉稳的口中轻易的得到了答案。 “嫂嫂,你也别生气,太子表哥对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从不感兴趣的。这不过是戚王故意用来离间你们感情的计策。”薛玉稳如是道。 “哦?这件事情是戚王搞出来的?”她喝了口茶,心里倒无多少的意外。 “这倒不是,是戚王的母族上书给皇上的,不过我觉得肯定是戚王的意思。”薛玉稳笃定道。一张俏生生的俊脸露出些许的嫌恶来。 “小弟,这是你的猜测吧?”她好奇地是薛玉稳为何会认定是戚王,毕竟戚王外在给人的感觉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的形象。一个浪荡子弟又怎么会有这般的心思,这是不合常理的猜测。 “反正,我就觉得戚王不是个好人。嫂嫂,你可得相信我。而且,看他看季毓姑娘的眼神就不是个好人所该表现出来的,所以啊,我觉得就是他没有错。”薛玉稳认真道,脸上却掩盖了一抹不自然。 季毓? “对了,小弟,说到季毓,你可能不知道。前一阵儿戚王和皇贵妃还找上了我,说是想让季毓到戚王府去做娘娘呢。我瞧着,他们的诚意还是有的……”她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实则眼眸中满是恶作剧般的笑意。 季毓是有些诧异于自家主子会说这毫无相关性的话题。 薛玉稳是顿时炸毛了,“什么!嫂嫂,你难道答应了吗?这可不行啊!那戚王可不是什么好归宿……这会害了季毓姑娘一辈子的……这绝对不行!”他语无伦次的说着。 “可是,戚王好歹也是皇家子弟……小弟,你应当知道,对季毓来说这确实是门难得的好婚事。”她佯装有意的模样,看着薛玉稳抓耳挠腮、上跳下窜的模样也是极有意思的。 季毓有些不解,自家主子为何这样说。 “嫂嫂,我也可以啊!”薛玉稳顿时急了,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嗯?小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佯装不懂的模样,看着面前这个少年郎红了脸,他慌忙的看了季毓一眼,然后便是风一般的跑了出去,什么也没有说。 “季毓,他那是害羞了吗?”院子里已经不见了薛玉稳的踪迹,她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季毓,语调中带着戏谑。 “他应该是回去吃药去了。”季毓淡定道。 “……”季毓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唔,是她这个主子的错,没能好好的培养她的情趣。 第七十章 流言蜚语又起时 尘微阁。 黑芙蓉开得烂漫,在风中摇曳不止。一片黑色的海洋在院子里起伏不断,像是在优雅的舞蹈着,旋转间只是一片黑色的转身。 透过窗,可见书房的清新典雅,以及男子谪仙般的面容。他拿着毛笔,下笔苍劲有力又不失柔和内敛。只是一笔一划之间还是透露出了他心中的些许小心思,走神。 他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放下了笔,眸光不由得朝着窗外看了看。 那边正是一墙之隔的群书阁的方向。 “殿下。”展骅从外边走了进来,“禀告殿下,辛侧妃派人来说太子妃将那御赐的四位美人安排到了府里的偏僻之处。辛侧妃觉得很是不妥,毕竟那四位美人是皇上赐下来的,她想问问殿下的意思。” “后院的事情,自然由太子妃做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展骅是明白了,辛侧妃只是白问了。 展骅出去回了话,然后便见紫蕙端着汤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紫蕙来到尘微阁照例是没人敢阻拦的,就连展骅也被她这般气势给惊得退到了一边。太子妃来了,他还是哪凉快哪呆着为好。果不其然,耳边传来了门被踹开的粗鲁之声。 展骅低着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 书房里,将臣现在倒是能够集中注意力写字了。听到声响,他头也不抬的,“这门是惹到你了吗?”语调之中倒无责怪之意,只是淡淡的。 “人家这么辛苦的给你送大补汤,小臣臣你倒是关心起门来了。”紫蕙的面上不无哀怨之色,“小臣臣,你真的是好没良心。”这般言语,连她自己也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泛起。 “你倒不怕伤着自己的脚。” “……”紫蕙有些奇怪的看了那他一眼,见他停了手上的毛笔,然后端过桌角的汤喝了起来。等等,他刚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吗? 她狐疑的瞅着他,见他优雅的喝着汤,这吃相倒也是赏心悦目的。 “你看着本宫做什么?想喝?”他这般说着,可动作上是没有分享给她的意思。 “我就算想喝也是喝饱了才给你送来的。”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阿蕙,你今日的口味儿略重了。比起前几日的汤,今日的汤咸了些。”他如是说道,嘴里喝汤的动作却也没有停下。 “……”她再一次噎住了,咸才对了。不过看来他今日的口味也是略重,喝起来还没完没了的了。 “对了,听说那四个御赐的美人你已经安顿好了。”将臣漫不经心地问道,紫蕙也是漫不经心的答道,“父皇御赐的美人我不敢懈怠,不过小臣臣你的心思我也不好懈怠。放心,我已经将她们安排到了你永远不会碰到她们的地方,免得你糟心不是。” 她如是说道,这般话下来说得好似是将臣授意她那样安排的。她当然知道辛紫苏派人到他跟前告状了,无非是想让她这个‘妒妇’的名声传扬出去。不过,这个算盘她可是落空了。 想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灵动来,像是小计策得逞后的小欢喜。将臣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 却听紫蕙道,“小臣臣,其实父皇想得也对,左右是为了你着想,这府里的女眷确实是太少了。而且我立志要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首要的便是为你多添些女眷进来,你觉着如何?” 将臣的神色变了变,“贤良淑德?阿蕙,你是不是今晚还要劝着本宫去别的院子留宿?便是本宫的母后也没有这般的贤良淑德。”他淡淡的问道,语调之中几不可察的带着些许的冷意,些许的怒意。 好生生的怎么扯到了皇后娘娘? “非也非也。”紫蕙摇了摇,这么天然的大暖炉她怎么可能上赶着将他给让出去。“你要知道,我虽然立志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夫人,可这也要看小臣臣你的意愿。刚才我还不确定,现在我是确定了。小臣臣你是个货真价实的木头,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冷木头,大约也就我受得了你了。你还想要去祸害谁?” 她说得理所应当,妒妇又怎么了?她是太子妃,将臣的妻子,就算霸占着他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而且,她样貌好,身材好,性情也好,瞧瞧,就算是她这般完美的人也没能将将臣拿下,还能指望谁来将他攻克? “那么,今晚本宫还是……” “当然是去我那儿了,难道你还想去哪儿?”她雄赳赳气昂昂道,话一出口,她觉着自己有些不矜持了。 “如此心急?不若本宫现在就去。” “当然,我的意思是就宿在你这尘微阁里也是可以的。” “自然,阿蕙来本宫这尘微阁留宿也是应当的。” “……”她竟无话可说了。 到最后,紫蕙是有些窘迫的落跑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臣陷入了沉思。她的意思是他很无趣吗—— 小臣臣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木头,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冷木头…… “展骅。” “是的,殿下。”一个人影迅速的闪了进来,然后恭敬的站在了书桌前。 “府里不养闲人,将那四个人打发去洒扫吧。”他不置可否道。 照旁人的想法,这可不是公然和当今圣上叫板吗?御赐的美人竟然打发去做小丫鬟!可是,展骅自知自家主子不会意气用事,便照话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却说苏画苑里。 辛紫苏面上动怒,她没想到如今殿下竟然如此的袒护太子妃,连皇上的面子也不顾了。竟然大发了那四个御赐的美人去做使唤丫头的事情,做那般粗俗的苦力活。 “不对,这一定是太子妃向太子灌输的**药。”辛紫苏笃定道,“方才太子妃从尘微阁里出来之后殿下便下了那样的指令,一定是太子妃在太子的面前说了什么。否则太子怎么会打皇上的脸面呢?” “娘娘的意思是……”新月面上带着疑虑,太子妃真的能够左右了殿下的想法吗? 她却觉着并不是这么回事吧,若真的是这样,她家主子又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太子府里呢? 只是辛紫苏可没有这般的想法,“太子妃未免太欺负人了吧,不过是四个姬妾罢了,她竟然也容忍不了。”辛紫苏犹自为太子愤愤不平呢,也不知道心里边是怎么想的,那四位御赐的美人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她心里边就是不痛快,不痛快太子竟然这般的纵容太子妃。 一时之间,太子府里的事传嚷出去了,紫蕙又成了百姓们关注的对象。自从嫁与将臣之后,紫蕙便清楚的知道,将臣这个备受推崇的太子,他的一切都是百姓所关心的。所以,她这个太子妃的一言一行也势必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 “听说太子殿下将那御赐的美人给贬去做奴婢了,殿下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殿下那是洁身自好,一心扑在政事上,不为美色所迷惑,也是好深的定力。”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确实厉害……” …… “你们说太子殿下是不是……不行啊?” “何以见得。这从何说起啊?” “你们想想啊,太子府上可有小皇孙降世?怎么说殿下府上的侧妃娘娘这五年来也是十分得宠的,可是为何一直没有所出呢?殿下如今年岁……也该有位小皇孙降世了才对。” “胡说八道!分明是那侧妃娘娘身子不行,怎么可能是咱们殿下的问题呢。不信且等着,如今太子妃入府,不出几个月一定会有好消息传出来的。” 到最后,将臣是否是断袖之癖的事情又被重新提起。 皇宫,华津府。 美人墨发绾起,一支杏花的金钗,一袭墨绿的长袍子,宽大的腰带勾勒出了纤细的要身来。一对柳叶般的眉毛,眉宇间透出些许清淡的气势。 “主子,阎教又开始行动了,外边对昔国太子府不利的谣言又开始满天飞。”祈颜替‘她’理了理披散下来的几缕长发,轻声道。 “又是流言蜚语这一招,舆论对太子府是无效的。”陌上霜摇了摇头,将臣在昔国很得民心,这些流言蜚语中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怎么可能激发人心的颤抖。 “主子,有时候真不明白阎教的人在想些什么?他们不是说要将将臣给彻底打败吗,要将这昔国献给女皇陛下。可是,奴婢是在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祈颜道。 “重要的不是他们做了些什么,而是女皇要看到他们的行动。那位女皇陛下是想用整个女筝国来搏一搏啊……”陌上霜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冷冷的,带着些许的恨意。 “主子……” “没事,这与我这个质子又有何关系?且让他们闹腾去吧。”‘她’的神色冷淡了下来,嘴角的弧度也淡了下来,仿佛这一切确实与她没什么关系。 第七十一章 离她远些 凤华宫。 木惜之本打算这太子大婚后边归去,可是因为种种的原因,皇上命人在风华宫里安置了与悟心阁一般的布局,吃斋念佛的也很方便。 当紫蕙来到凤华宫时,她便知道木惜之已然心生了留念之意,不忍离去。 “想来,我应该是想要出家念佛之中心最不成的弟子。”木惜之笑道,打趣儿着自己。 “这又有何妨,只要佛祖在母后的心里,在哪里为佛祖尽心意都是一样的。”紫蕙心里很高兴,至少她可以多一个说话的长辈了。而且,将臣心里应该也会高兴的。 咳咳,最主要的还是她高兴,将臣高兴算什么。 “说起来,见到蕙儿你这样母后就放心了。关于皇上御赐的那四个美人,你们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的事情。”木惜之忍不住安慰道。 “儿臣知道,这件事对我们倒没什么影响。不过父皇那边……”将臣到底是打了皇上的脸面。 “你们正是新婚呢,他也是活该触了臣儿的眉头了。”闻言,木惜之笑了起来,脸上并无担心之色。 “见母后气色不错,想来这宫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泛善可陈了。” “我整日吃斋念佛的,在哪儿也一样。不过,我最想要的还是去你们府上瞧瞧,如果能住上一日那就更好了。”木惜之不免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依着规矩这是不妥当的。而她也不想让人捏了将臣的话柄。 皇后娘娘去太子府上住上一段时日,这是个好主意! “母后安心,这未尝不是个好提议。”只要非常直接告诉皇上,恩山寺和太子府选其一,难道皇上还会有所犹豫吗? “无事,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的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木惜之笑了笑,她身为皇后,去太子府到底是有些于理不合的,也免得旁人说什么闲话,徒增烦恼。 “母后身为皇后,一国之母,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呢。” 紫蕙明白木惜之的顾虑,只是她觉着这实在是没什么好顾虑的。为人母的可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儿过得好吗。而且,将臣又是那副冷性子,真叫人难以揣摩他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呢。正好木惜之道府上来,两人也可增进一下感情不是。 唔,她这般做可决计不是为了将臣,木惜之到了府上她也好有个说话的人呢。 在凤华宫坐了一会儿,木惜之要去礼佛念经了,她便先行告辞。 这会儿,将臣还在皇上的悟省上房里。她便带着季毓在皇宫里逛了起来,等着同将臣一同离开。 只是没成想,这一逛便遇着了一袭墨绿长袍的美人儿。美人儿背对着她而站,一袭袍子略显单薄了些,头上绾起的美人髻倒是好看的紧。 此番碰上,紫蕙预计从后边吓她一吓。 她示意身后的季毓放慢了步调,然后便悄悄的向着那美人靠近。只是没料到那美人却是突然的转过了身子,紫蕙给吓了一跳,正正好扑进了美人的怀里了。 她的双手扒住了她的腰,脸正好靠在了她的胸前,隔着不算厚实的衣裳便觉着软乎乎的触感。 “喂!你……”陌上霜推了推她,紫蕙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情状。她抬头看着陌上霜怪异的神色,淡定道,“大家都是女人,羞什么!况且,我可是个正常的女人。” 她的手还抓着陌上霜的腰,“唔,不过看不出来你的身材这么有料。”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陌上霜起伏的胸口处,没看出来她瘦瘦的身子,原来肉都转移到胸上去了! “还不松了你的手!”陌上霜嫌弃的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受惊的神色。 “唔,你的腰也挺细的。病秧子,你深藏不漏啊。”她叹息着松开了自己的手的同时,在她的腰上捏了捏,还真的是没有捏到一丝的赘肉啊。 “你!堂堂太子妃竟然干起了非礼女子的勾当了!”陌上霜铁青着一张脸,对她怒道。 “对嘛,同为女子你还扭捏个什么劲儿啊,病秧子。莫非,你喜欢的是女子?” “胡说八道!”陌上霜呵斥道,到底是对她彻底的冷下了脸来。当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子,不管是对她冷着脸也好,笑着脸也好,她似乎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看你的精神气儿倒是挺好的啊,看来身子是彻底的好了呀,说起话来都是中气十足的,气儿也不喘了。”紫蕙也不恼,反倒觉得陌上霜的反应很有意思。 那副羞答答的,有些恼火的还红了脸呢。 “借娘娘的吉言。”陌上霜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清淡。 “唔,虽然穿得单薄了些,倒是露出了你的好身材。”她的眼神有些露骨,饶是季毓见惯了自家主子的言行的幽默之处,此时也不由得咳嗽了声,希望主子能够维持一下自己的风度。 风度是什么?紫蕙觉着自己一直都是有风度的。美人当前的,不欣赏欣赏可不是浪费了嘛。 陌上霜是被她看得毛毛的,她蹙起了秀气的眉头,“太子妃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退了。”她的表情完全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脸上一副躲避瘟神的模样。 闻言,紫蕙是有些不乐意了,“病秧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我在此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还是说你在害怕我?”她的眼角泛起了些许的狡黠,有些捉弄的意思。 “太子妃,我本意是不欲与你纠缠。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陌上霜正色道。对她的捉弄不为所动。 “喏,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大家同为女人,我又不是为难你,我不过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她伸手拍了拍陌上霜的肩膀,动作语言之间很是潇洒自如。 相比之下,陌上霜的动作便有些僵硬,她淡淡道,“娘娘想说些什么,我听着便是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她兀自摇头叹息着,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陌上霜瞧,似乎是瞧出了什么来了。陌上霜面不改色的任她瞧着,下一刻才听她道,“没想到你穿得这么单薄身上还这么暖和,果然是我送的补药起了效果了吗?” 说着,她伸手便握住了陌上霜的手,她的手是暖烘烘的,一点也不输将臣身上的体温。 陌上霜有些无语的看着她,表情透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阿蕙。”远处传来了一声沉醉的低喃。 周遭风景如画,青树绿水,还有美人亭亭玉立。 “小……呃,殿下,你怎么来了?”紫蕙看着他慢慢走近,一袭蓝色的华服,衬得他脸上的棱角越发的冷峻。 “寻你回府。”他走近她们,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面色如常,眸光却是微闪。 “见过太子。”见将臣来到,陌上霜行了行礼,手已经从紫蕙的掌控之中挣脱了出来。 “嗯。”紫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交汇,两人都是冷冷淡淡的,连眼神都没有给过对方。她还以为这两人至少也会对视一下的呢,结果这氛围可谓是冷淡到了极致了。 随后,他们也没有多言,将臣动作自然的拉过紫蕙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然后拉着她便往前走去。 紫蕙却是察觉出了将臣的些许不同寻常,只是这不同寻常到底是对着谁呢?好似是见到陌上霜之后所散发出来的。 “小臣臣……”她正欲开口,想从他的嘴里套些什么出来。 将臣道,“以后离她远些。”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认真,倒不是命令她非这么做不可。 哦,既然将臣都发话了,她当然……不会这么听话的了。不过,她真想知道陌上霜在将臣的心里是怎么个印象。毕竟陌上霜看着也是个很有特点的人,秉性什么的也很得她的心意。这年头想要遇上个对胃口的妹子,有点难度。 “阿蕙。”将臣突然止了步子低头看着她,她嘴角尚未收去坏笑被逮了个正着。 顿时,她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没料到将臣会来偷袭这一招,她有一刻的反应不过来。 “不许胡思乱想。”他看了她一会儿,心情似乎是好了起来,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紫蕙摸了摸鼻子,心里是有些疑惑。“我想什么了,难道你能听到我的心声不成?那你倒是说说,我方才心里头想什么了。”她表示有些不服气。 将臣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哈,猜不出来了吧。”见他没说话,她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若是能够听话,太阳估计真能打西边出来。”将臣望了望天,略带叹息的说着。 “……”当然了,想让她听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手拉着手在宫里走着,这让远远看见又慌忙低着头避开的宫人们很是诧异。太子殿下一向是冷冰冰的模样,尊贵的让人不敢接近,何曾看到过他这般的模样,竟然还牵着太子妃逛起了皇宫! 一时间,太子和太子妃恩爱的事情又传开了。 第七十二章 女筝国筹谋 华津府。 祈颜看着陌上霜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言语。她早已察觉出了主子的些许不同,周遭都是冷冷的。以往主子是不理世事的,总是淡淡的,什么都不在乎。而今,主子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而且,主子自从方才从外边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一直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动作,好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祈颜,你说……陌尚莲为什么要那样做?”陌上霜突然出声问道。 “这个……主子指的是什么?”祈颜道,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陌尚莲,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不,或许该说她是以爱的名义在痴狂,实际上什么都不是。”陌上霜凝望着远方的天空,天空悠远开阔。 “陛下的事情,属下不好妄下结论。”祈颜了然,却也不解其中的缘由。 “或许彦说是对的,就算我愿意置身事外陌尚莲也未必会相信。她的疑心病太重了……”突然没了声儿了,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眸光有些恍惚。 权,或许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有了权,人才有资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从前不敢也没能力做的事情。 “主子,容属下越轨,您是不是对昔国的太子妃有好感……”祈颜试探地问道,但到底不敢说出心中所想。说到底她的猜测太荒唐了,那位和亲公主如今已是昔国的太子妃,不管将来如何变幻,主子与她也是不同平衡线上的人。 而且,主子好似是在外边偶遇了那位太子妃吧?虽然她没有跟着去,可是从主子的神色中她也能够猜出些许意味来。 “祈颜,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而且,她虽然是个胆大又有趣的人,我对她也不过是看得顺眼些罢了。”陌上霜淡淡道,声音低沉的轻轻的。 “是属下多言了。主子切莫放在心上。”祈颜放下了心来。不过,主子若是能因着那太子妃而振作起来,这也未尝不是个契机。主子就是生无可恋才会被女皇所利用,若是主子能够振作,便能同陛下较量一二。 陌上霜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致,却将祈颜的话放在了心上。他当真只是对紫蕙看得顺眼吗? 这点连他怎么都不确定…… 女筝国。 被皑皑大雪所覆盖的国度,连同着肃穆的宫殿也像是冰雕而成的。冷冰冰的,晶莹剔透的银光。 今日,使臣大人从昔国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女皇陛下已经在书房里等候他的复命。 彦说风尘仆仆而来,一身的素白,步伐匆忙,形色依旧温文如玉的翩翩公子。他走过清冷的廊道,两侧是漫天飞舞的大雪洋洋洒洒,一眼望去便是一片的雪白色。 “彦大人快请吧,陛下已在里边等候多时。”陌尚莲身边的女侍官道。 彦说点了点头,解下了被雪花所裹住的披风,这才进去。 书房里烧着暖暖的火炉,还烧着袅袅的檀香。淡淡的,闻着很是舒心。 “微臣参见陛下。”彦说行了礼,陌尚莲示意侍官为他赐座。 “彦大人此行,可还顺利。”女声响起,不大不小的声儿,足够的威严,也足够的震慑人心。 入目的一袭金色长袍的女人,看上去不到四十的年纪,保养得宜的脸上画着浓厚的妆容。眼角的妆容深入鬓角,勾勒出了一双狠辣又没有温度的双眸,让人不敢直视。金色的长袍迤逦在地上,华贵又冰冷。 此人就是女筝国的女皇陛下——陌尚莲。 “回陛下的话,此行昔国并无不妥帖之处。”彦说如是道。 “那便好。此行昔国太子大婚,也是我们女筝国同昔国重修旧好的大好机会。”所谓重修旧好也不过是表象上的。陌尚莲点了点头,一双深邃的眸子抬起,看向了彦说,“那太子妃如何?可能与朕的霜儿一较高下?” 当年昔国太子拒与女筝国联姻,舍了女筝国的皇太女,转头却与雨国的紫蕙公主定下了婚约,简直是打了女筝国的脸面。可是没办法,昔国太子不愿娶,旁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回陛下,那太子妃如今已经能看出些心性来,不是个好对付的。所以,她未必能为我们所用。且也不能照着我们所想的那般行事,她并不是个没有作为的人。”彦说道。 “哦?听你这般说,看来她却是不是个善茬儿,倒是朕想错了。以为是个没脑子的,却是个聪明的。”陌尚莲笑了笑,“当初真应该将她以绝后患才对,可惜便宜了将臣了。” “陛下此言差矣。”彦说摇了摇头,“此时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而且臣以为,倒不是那太子妃有多么的聪明,只是对手太过愚钝,所以……若是太子府里能够有一个能同她平起平坐的女人,那么府里便能热闹些了。” “你的意思是……”陌尚莲道。 “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还请陛下放心,阎教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彦说道,没有没有表现出那般势在必行的自负,却也莫名的让人信服。 “这件事交给阎教朕自然是放心的。”陌尚莲道,“此行我们女筝国送上的祝贺昔国太子大婚的贺礼,昔国的帝后可还满意?” “满意与否,臣没看出来。不过将臣太子将‘青玉莲花’置在了府里的花园里,丛花环绕的,也是个好景色。” 闻言,陌尚莲的神色难辨,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沉思,“对了,霜儿在昔国皇宫里可还好?”那件事暂且不谈,她总算是想起了陌上霜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皇太女还是老样子,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彦说简短道。 “那就好。”陌尚莲点了点头。提起陌上霜没有再多言,似乎她本该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才对。 一番询问之后,彦说便退出了书房。他看着银装素裹的宫殿,走在冰冷的廊道上,“昔国那边近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他问着自己的心腹道。 “回大人,不论是阎教还是太子府,皆是平安无事。”心腹回答道。 他点了点头,抬步走出了宫殿,脚下踩着厚实的雪层,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子。 书房里,陌尚莲起身站到了床边,看着窗外的美景,“钦云,你说他们看到那尊青玉莲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朕实在是难以想象。” “陛下,恕奴婢直言。如今您已经贵为一国之皇,又何必被以前的事情所困扰呢?”钦云忍不住劝道,她是陌尚莲的近身侍官,自小便伺候陌尚莲,自然知道她从前的事情。 “不是朕不想放下,人生苦短,如今朕的心里只有那些念想,若是放下这日子可是没了滋味了。”陌尚莲摇了摇头,“何况,听说昔国的皇后娘娘已经回宫了,她不是决意皈依佛门的吗?看来她也是放不下红尘之事。她放不下,朕更没有理由放下了。” 闻言,钦云是无言。她跟随陌尚莲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性。这些年来她从未表现出什么来,可到底是放不下的。所以,多劝也是无意。 昔国,太子府。 府上是一番大休整,只因皇后娘娘即将到府上小住一阵儿。 说起这件事情,紫蕙就不得不感叹将臣的动作够快,才两天的功夫就搞定了他那父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同他老爹说的,当真是照着她玩笑的话语‘若不去太子府,便回恩山寺’? 唔,她还真的是有些好奇呢。可是偏生将臣那厮的嘴巴太硬了,怎么也套不出话来。 木惜之来时很低调,只是纵使再低调也还是惹人瞩目。府中众人按着礼数迎接,只是见着的皇后娘娘不是个穿着华贵凤袍的尊贵女人,而是一身素衣的美妇人。 一双慈眉善目,低声柔和。 “你们不必拘礼,本宫来这太子府也是来自己的家里一样的。”木惜之拉着紫蕙的手道,一旁的辛紫苏闻言便凑上前笑道,“娘娘说得不错,娘娘能来家里,府中上下都很高兴呢。” 这些年听闻皇后娘娘的慈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来,她在这太子府里五年了,也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她若是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亲眼,那么便可打破太子妃独宠的僵局了。 辛紫苏心里边喜滋滋的想着。 “嗯。”木惜之点了点头,只是她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着,便去了紫蕙的群书阁,其余的人都各自散去了。 辛紫苏的脸色顿时不太好了,没想到连着皇后娘娘对紫蕙也是那般的亲昵,那么她还有什么盼头? 紫蕙乐呵呵的接待木惜之,她还只当木惜之想念将臣来此小住几日,放松心情来的。没想到,木惜之是肩负着重大的使命。那个使命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自从前几日将臣将那四个御赐的美人打发去做洒扫丫鬟之后,外边的谣言便愈演愈烈。倒不是针对将臣的不利谣言,而是引起了全民对太子子嗣的大讨论。 第七十三章 擦枪走火 有好事者重点提出了为何太子殿下至今还没有子嗣,虽然众多的理由都推却到了辛紫苏的身上,可是还是不免有人蓄意将原因往将臣身上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大家的注意力现在都集中到了紫蕙的身上,就等着她什么时候能传出好消息来。 现在太子妃有了,再没有子嗣的话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紫蕙听闻外边的风向的时候,也不免大骂一声我擦,现在真是生个孩子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啊!这么多双眼睛瞅着她的肚子看,可见这件事情也是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而辛紫苏心里是不免有些憋屈,无缘无故的她就背了黑锅了。这五年来太子不曾宠幸她,她又何来的子嗣?这件是如何能够怪她呢? “看看,现在连外人都帮着紫蕙,难道本妃就是好欺负的吗?”苏画苑里,辛紫苏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委屈的说着,心里头是越想越气的,“不仅皇后娘娘喜欢她,现在连老百姓都帮着她了,本妃真是……这么谁都能来作践本妃了是吗!” 到底是个女儿家,对于外边的言乱她如何不在意。而且,就连带着她的娘家都来信问,她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毕竟那五年她可是府里唯一的妃子。 这种事情辛紫苏是有苦说不出来的,外人如何会知道她的苦楚?就连娘家她也是不敢透露只字片语的,唯恐传扬了出去。 “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新月唯有轻声劝解道,“只要娘娘有机会怀上子嗣,那么流言蜚语自然会散去的。”只是,这子嗣哪里是说来就来的。 自己主子的情况她还是了解的。 辛紫苏却是想到了什么,“你说的不错,有了子嗣才有了一切。”以往是她想错了,什么太子的宠爱,有什么比孩子重要的? 夜晚,天上飘起了小雨,洋洋洒洒的像是飘洒的小雪花,静悄悄的。 将臣和紫蕙被关进了房间里,两人面面相觑,紫蕙是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是什么意思? 将臣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他走到了层层纱帐之中的大床旁,然后除了外衣便躺到了床上。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紫蕙抚了抚额头,“小臣臣,我们现在就是笼子里头的鸟啊。你竟然还睡得着吗?”都怪那该死的传言! “晚上不睡觉你想做些什么?”将臣平躺在床上,淡淡反问道。 “……”紫蕙无言,然后是默默地走到了床边。也对,大晚上的确是该睡觉了。 她踢了鞋子,然后是默默的爬上了床。只是才刚沾到被子便被将臣伸手拉了一下,他支起身子将她压在身下,她整个人便被他拢到了怀里,被他包围着。 “你干嘛……” “嘘。”他的手抵到了她的唇上,两人四目相对,额头抵着额头,呼吸都纠缠到了一块儿。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鼻息间的微动,带着淡淡的酒香味儿,能看到他眸中自己的影子。 以及,她还感受到了门外轻微的动作,明显是有人在听墙角的意思啊…… 花擦!不是吧,竟然还有人听房! 她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可见外边的谣言很严重了,竟惹得一向吃斋念佛的木惜之这般急迫。 “唔,看样子不做些什么……”将臣的声音被外边突至的大雨所掩盖,雨声哗啦啦的不停歇,纱帐轻悠悠的晃动着,交织着梦幻的弧度。 床榻之上,两人贴的很近。 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正演绎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他始终是温柔的,唇瓣轻轻的摩擦着,流连忘返着,透着些许的缠绵。 紫蕙有些迷茫的看着他,被动的接受着他这般亲昵的动作。缠绵之间,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腰间,温柔的握着,拇指有意无意的隔着单薄的衣裳摩擦着她腰间的肌肤。紫蕙无意识的攀着他的肩膀,只觉着被他这样亲一亲的也挺舒服的。 更何况,他的怀里可真暖和! 她往将臣的怀里靠了靠,感觉他就像是个滚烫的火炉子一样,她的头微微仰起,带着些许的迎合。 屋外狂风大作,听房的木惜之抚了抚自己的胳膊,“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她对身旁的嬷嬷道,听房什么的也太过分了点。 “娘娘放心,奴婢觉得这事是成了。您就等着抱小皇孙,做皇祖母吧。”老嬷嬷安抚道,“到时候外边对太子殿下不利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木惜之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她此番关心的可不是外边的谣言,而是真的关心将臣的子嗣。臣儿年岁确实不小了,也该有子嗣了。虽然她看得出紫蕙很得臣儿的真心,可是她也知道,紫蕙未必将臣儿看得那般重。所以,她才会出此下策到太子府里来给他们一点压力。 “嬷嬷,你说太子和太子妃会不会生气?毕竟我们这样做有些不妥。”木惜之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拉住老嬷嬷的手,“他们两个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她有些担忧道。 “娘娘此言差矣,娘娘也是为了殿下和太子妃好,哪有儿女责怪母亲的。而且啊,正因为他们感情好啊,这事才能万无一失啊娘娘。”老嬷嬷安抚道,眼角笑出了细细的纹路来。 “嬷嬷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木惜之到底是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到底还是和老嬷嬷离开了。 却说屋子里边,两人已经躺在了锦被中,紫蕙面红耳赤的靠在将臣的怀里,心口小鹿乱撞的感觉难以平复。 “咳咳,将臣,你刚才为什么占我的便宜?”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为自己方才的意乱情迷找借口。可不是她把持不住,是对手太强大了,她差点就要……反扑了。还好最后一丝理智尚存,否则真的是要‘清白’不保了。 话说,她现在是太子妃,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你是我的。”将臣坦荡荡道,嗓音中带着一丝低哑的性感。他的手摸着紫蕙的发,轻轻的,像是在安抚。 “不对!我是我的,你是我的!”她抬头控诉道,将臣是她的所有物! “对啊,你是我的。”将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紫蕙撇了撇嘴,忆及刚才的情状,她整个人便有些窘迫。就算有人听房他也不必这么较真吧,何况外边的人能听到什么呢?她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将臣,眼睛却是不小心瞄到了他的唇瓣,唇上有着明显的破皮的痕迹,好像是她方才…… 她连忙想要收回视线,却被将臣低头逮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饶是紫蕙一向厚脸皮也不由得红了脸。 “阿蕙,你方才可真用力。”将臣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爆红的脸颊。 “活该!”她撇过了头,也是被自己语调里的小女儿姿态吓了一跳,“谁让你先狼性大发的,我没把你踹下床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你该感谢我才是,倒是怪上我了。”她有些强词夺理道。 再说了,他咬得她也很疼啊,果然是吻技欠佳。 “那么,谢谢夫人的大恩。”将臣侧着身子,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腰侧。那双清明的眸光瞧见她脖颈上可疑的红色印记后,眸中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耳尖莫名的红色暴露了他此时的另一番心境。 若是紫蕙瞧见了他红着的耳尖,只怕也会打趣一句,会害羞的男人,好可爱。 只可惜,紫蕙现在只顾着反省自己的反常,哪里有心思观察将臣的反应。 夜半三更,紫蕙悠悠的转醒。她的身后似挨着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炉子,后果便是她被这火炉子给热醒了。她毫不夸张的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额上沁出的细汗,这才晓得是身后的将臣热得像个火炉子。 瞬时间,她的睡意全醒了。 唔,他们亲热时将臣似乎就是这样的温度…… 容她好好想想,将臣似乎很想和她亲热,可是却又压制了下去。这才导致他们晚间擦枪走火之际没有发生预计中的事故。虽然走到最后一步她也还没做好准备,可是将臣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呢? 她能感觉的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将臣是昔国的太子殿下,年岁已经二十有三,可是膝下并无子嗣。这一点下来,他的性取向确实值得怀疑。二十三岁了,这在这个时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可是身为他的枕边人,她清楚的感受得到他对她是有感觉的。而且,他的性取向很正常。 所以,对他,她不能说他不能人道,搞不好他就要将她人道毁灭了!只能说,他确实是块冷木头,而且还是块禁欲的冷木头! 她沉思着,身后的人却是有了动作,他的手横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然后,他滚烫的体温似乎慢慢的冷却了下去。 然后,一夜好梦。 第七十四章 将皇后拐出去玩 皇后娘娘来到了府中,府里上下自然有很大的不同。众人都看得出皇后娘娘很喜欢这个儿媳妇,顿时,对紫蕙的尊重又上升到了新高度,便是辛紫苏想要从中捣乱也是无计可施的。 “如今本妃还有什么盼头?紫蕙一入府谁都围着她转,殿下宠着她,皇后娘娘喜欢她,就连着府里的奴仆也对她尊敬有加。本妃看来是只能在这府里头孤独终老了。”辛紫苏看着窗外绵绵的雨,自哀自怜道。 可是,她如何能甘心? 殿下既然不喜欢她,当初为何同意将她纳入府里?这五年来,她事事小心,唯恐被殿下厌弃。如今想来,她何曾得到过殿下的欢心呢? “娘娘,您没事吧?”贴身侍婢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 “新月,你说本妃该怎么做才对?都是紫蕙的错,为何她要这样对本妃?本妃已经对她俯首称小了,她为什么还要独占着殿下呢?她身为正妃为什么这么自私呢?如果她消失了就好了,如果没有紫蕙这个人就好了!”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只能将心中的怨恨归诸于紫蕙,语气中杀意顿现。 “娘娘,您先冷静下来,此时我们只能按兵不动。您可别忘了,皇后娘娘此时还在府里呢,若是……”新月被她发狂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娘娘,总会有办法的,您先别自乱了阵脚。” “本妃冷静又有何用?倒不如同紫蕙来个鱼死网破的好!” “娘娘,您凭着一己之力定是斗不过太子妃的。我们只能同阎教好好商议商议,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您想啊,你一个弱女子,而阎教呢,他们人多势众的。而且对太子妃的态度也是同您一样的,他们同我们是一条线上的,您又何必自个儿在这儿着急呢。”新月苦口婆心的,就怕辛紫苏一个想不开就做些极端的事情出来。 这些年来,自家小姐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初始,满怀一颗征服太子的信心来到太子府。可惜她们连太子的面都很少见到,又提什么得宠。而后,自家小姐沉迷于府外谣言的假象之中。太子府里就自家小姐一个女眷,其余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也是不得眼的,自家小姐自然成为了太子的‘宠妃’,且是独一无二的。 新月的话还是起了反应的,让辛紫苏暂时冷静了下来。这五年她都忍下来了,倒也不差这些时日了! 木惜之所暂住的木华阁里,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不停歇,将臣同紫蕙走过避雨的廊道,来这里陪木惜之用午膳。 “臣儿蕙儿,你们来啦。”木惜之默念了一段经文这才从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前,一脸慈爱的看着将臣和紫蕙。她的眸光很是柔和,看着他们结伴而来很是高兴。 “母后昨晚歇息的可还好?这府里若是有什么不妥贴之处你只管发话便是了,就怕母后你住着不习惯。”她执起筷子为木惜之布菜,尽显一个儿媳的体贴之处。 “自然是好。倒是你们两个,昨晚处的可好?”木惜之看着他们两个,将臣依旧淡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叫人吃不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紫蕙倒是笑嘻嘻的,美眸流转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至于她想看出些什么来,自然是想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生气了。 “嗯,当然同往常一样的,睡得可好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睡得确实是挺好的,可是睡醒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任谁一早醒来看着自己脖颈上的……那什么暧昧可疑的痕迹…… 偏生将臣还靠在床上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一脸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模样。 还好是用粉给盖住了,否则她可真的是要好看了。 “那就好。臣儿呢?怎么一言不发的?”木惜之看着将臣沉静的俊颜。 “母后,食不言。”将臣淡淡道,认真的神色让人生不起气来。他执着筷子优雅的动作着,一双玉白的手指也显得很是好看。 紫蕙和木惜之面面相觑,下一刻都不由得面露了笑容。这厮也太不合群了吧! 一顿饭下来,也是其乐融融的。尽管某人全程一直冷着脸吃饭,也不碍这和谐的氛围。 饭罢,将臣离开去尘微阁办公,紫蕙则留在这木华阁陪着木惜之。 “我觉得天伦之乐也莫过于此了。只可惜,还是缺了点什么。”木惜之若有所指,却是眼尖的看出了紫蕙脖颈上掩盖下的不妥之处。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如何看不出来。顿时,她的眸光便很是暧昧的盯着紫蕙的脖子看。 紫蕙假装看不懂她**裸的眼神,低头喝茶,“咳咳,母后,你想出去玩吗?” 将皇后娘娘拐出去玩,紫蕙觉着大约太刺激了些。可是,刺激才好玩嘛。 所谓雨后芬芳大约便是如此了,微风阵阵,透着丝丝的凉意,带着清新的味道。湿哒哒的地面上,一个个水印子在阳光的折射下像是碎了一地的银镜。 在银镜之中,人声鼎沸,小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卖糖葫芦啰,糖葫芦啰,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烧饼,卖烧饼……” 一路上停停走走的,她们终于在一个茶楼落座。阁楼正好对着下边热闹的街市,将下边的一切看得真切。 坐在阁楼之上,点几份点心,泡一壶好茶,看看街市上的热闹之处,也是一种享受。 只是,当享受变成了刺耳的吵闹声,这未免有些太不应该了。正巧了,街市之上,一群气势嚣张的人正围着一个小姑娘,嘴里嚷嚷着什么。 “哟,小娘子长得还不错,水灵灵的,看着细皮嫩肉的。这大冷的天儿怎么还出来抛头露面的呀,大爷可真是心疼的很呢。要不大爷请你喝点酒暖暖身子吧。啊?小娘子……”听着言语,正是一出恶霸调戏小美人的戏码。 那小姑娘长得娇滴滴的,看着也就十四十五的模样。长得确实不错,身上的穿着却是寒酸了些,可见是普通人家的女 儿。 “不……不用了……”她俨然是被吓着了,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们。 “兄弟们,这小娘子说什么呢?你们听到了吗?”恶霸不依不饶的,他的属下们也是笑了起来。 “洪九老爷,请您饶……饶了我吧。我娘还等着我买药回去给她吃呢……”小姑娘吓得哭了起来,抖着身子低声道。 恶霸哪里肯依,你一句我一句的,光天化日之下的便要强抢民女了。 紫蕙看得津津有味的,倒不是她是个铁石心肠的。她看到远处华丽的马车慢悠悠的往那边去了,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多管闲事,将那小姑娘救一救。 见店小二恰巧也在一旁面目愤怒的看着下边的情形,她将那恶霸的底细问了一问。 店小二叹了口气,“那洪九是个不学无术的,从前也是个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可是自从他救了当今的戚王一命之后人便变坏了。在应城里横行霸道的,没人敢得罪他。” 简而言之,就是个后台硬,人很坏的恶霸。 只是,还和戚王有关。 木惜之听罢,念了句阿弥陀佛。 “母后也别担心,我看那小姑娘还是很有运气的。” 华丽的马车,外边罩着一层雪白的纱,像是翻滚的波浪,在微风中飘然着。一行人一身难掩的贵气,蒙着面纱的女婢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的花灯,看着那群恶霸问道,“是何人在此挡路?” “大胆!我们大名鼎鼎的洪九老爷你都不认识,是刚来的吧!”有人提洪九打抱不平了。那口气,好似洪九真是什么了不得人物一样。 “就是,你们是什么人啊?竟然敢这样的口气同我们说话!” “我竟不知,这应城乃是天子脚下,也会有人目无王法。”车中传来了一道声音,恰似那玲玲水声,令人耳目一新。 “哟。兄弟们听听这声音,这般的悦耳,想来应该是个美人吧。”洪九淫邪的咧嘴笑出了声,露出了自己那一口的大黄牙。那几个人附和着起哄,“是啊,大哥也该给我们找个大嫂了。我们觉得这车来的女子就很不错。” “去去去!”洪九挥了挥手,面上对他们的话很是认同的样子,“美人,如果你愿意现身一见,本大爷就放过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觉得怎么样啊?” 围观的人很是愤慨,却也不乏看热闹的。 “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干系。”白纱之中,车帘微微挑起,那女子冷声道。 洪九愣了一下,然后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对本大爷的胃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紫蕙撑着头吃着点心。 “真是无礼!我们是千香阁的人,相信不是你们能够得罪的起的。”提着花灯的蒙面婢女道,丝毫没有将这些个恶霸放在眼里。 千香阁? “她刚刚说千香阁。听说过千香阁会从庆州移居到应城来,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人道,“看这马车好像的确是千香阁专属的,那这车里的女子是……” 第七十五章 千香阁 庆州,千香阁。 那么马车之中的女子极有可能是千香阁的其中一宝——天香。那位千香阁的其中一宝,国色天香。众所周知,千香阁有两宝,谓之天香,人如其名国色天香。谓之另一宝,小倌并清,才艺双绝,可惜男身女相。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千香阁啊。美人你难道就是那位天香姑娘,那敢情可好了本大爷一直倾慕那位天香姑娘呢。今日若是能够得以一见,本大爷这一生便圆满了了呀。”洪九盯着马车眸光越发的炽热淫邪,活脱脱的一个大色鬼。 光天化日之下看见这么一个大色鬼,也是挺让人糟心的了。 “放肆!”蒙面的女婢有些生气的指着洪九,约莫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礼的对待过。 也是,天香纵然只是一阁的花魁,可也是个知书达理,远近闻名的花魁,这样的败类是怎么也碰不上的。 “小姐姐可别生气,我们老大可是很温柔的人。你家姑娘说不准……”恶霸的属下们脸上带着恶心的笑容。 “就是说嘛,我们还是第一次遇上青楼里的人呢,你们要知道,我们老大一向洁身自好,可从来没碰过楼子里的人呢。” 这般言语竟将天香比作了一般的青楼女子,蒙面的女婢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想要同他们理论,可是无从说起,毕竟同这些人理论让自己也有很掉价的感觉。 “喂,你们听说过‘好狗不挡道’这句话吗?”远远的,一声清冷的女声传了下来。 众人抬头寻声看去,便见阁楼之上一袭蓝色袍子的女子倚着栏杆看着下边的情形。她的动作很随性,可偏偏生透着一股贵气逼人的气质。她的眸光淡淡的,红唇轻轻的勾着,呈现出一个略显嘲讽的弧度。 紫蕙撑着头倚着阁楼的栏杆,眉头挑了挑看着下边的情景。这出闹剧也是够够的了吧? “什么人?竟然敢辱骂我们老大……”众人愣了愣神,连同那些小喽啰看着高处的冷艳女子不由的吸了口气。 “老大,这女子长得可真是……”其中一个小喽啰张着嘴看着紫蕙,嘴里竟然流出了口水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呢,看真是国色天香! “哟,小美人儿,你这是来打抱不平的吗?”洪九的眼中也是流露着痴迷之色。他色眯眯的盯着紫蕙,声音很是温柔,在众人听来便有些恶心了。 “你们啊,太无礼了。”紫蕙摇了摇头,“有没有听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话?可你们呢,看看你的熊样子,我都替你们丢人呢。也罢,我就让你今日一生都圆满了。”她面色柔和道,可那声音和语态之中可没有那般的柔和,倒像是冰冷的剑柄,戳的人心窝子疼。 众人被她的话语惊醒了,面面相觑。 “几个大老爷们刚才围着一个小女孩,现在又是光天化日的调戏我昔国的子民,是谁给你们的权利?”紫蕙继续道,“是想让我送你们去见官吗?” 洪九给吓了一跳,他很久没听到有人给他说教了,“小美人儿何必动怒呢,莫生气了,本大爷陪你去喝喝酒怎么样?本大爷还可以为你添置些绫罗绸缎什么的……” “见官啊?我早已有此意了。”马车之中,天香打断了洪九滔滔不绝的话语,“我也是没想到应城之中竟然会有这等人的存在,也是长了见识了。” “天香姑娘受惊了,我这就让人送他们去见官,天香姑娘且好生回去歇息歇息。”紫蕙道,便要吩咐侍卫下去捉人。 “且慢。此事应当由我们千香阁来处理才对,就不劳烦姑娘了。”天香出声道,声音不卑不亢的,“况且这件事本来就同姑娘你没什么关系,姑娘你就不用多管闲事了不是。”她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紫蕙是颇为欣赏,确实,她这般分的清楚也是挺好的,至少都各不相欠了。不过,她还真的是不识抬举呢!让她有一点点的不爽了。 “哈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送本大爷去见官?本大爷可是洪九,本大爷可是当今戚王殿下的救命恩人呢。本大爷倒是想看看谁敢收你这案子。”洪九听闻她们话罢,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惊慌,反而是气定神怡的有恃无恐。 戚王?又是戚王。 “小红啊,做人不要太嚣张了,你知不知道?”紫蕙摇了摇头。 “……”话说,小红是谁? “可笑。”马车之中,天香似是叹息了了一声,“戚王是戚王,便是戚王犯了错也要受到处罚,而且听闻当今圣上是个明察秋毫的明君,治理的手段尤为清明。何况你只是一个……肮脏的低等人,我倒看看这应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天香的话掷地有声,赢得围观的人阵阵喝彩。 “你……”洪九被说的黑了脸了,何曾有人这般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过。“哼!听闻天香美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可见不过只是众人的谣传。方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有难你可是不管不顾的,这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轮到了自己便要拉本大爷去见官了。可见天香也不过如此嘛。” 洪九嗤笑一声,似乎有些不屑的模样。 “你说的不错,大家有目共睹的,便是洪九你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便是拉你去见官的理由,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马车之中人影晃动,女子的声音字字铿锵有力。 “哦?是嘛?你觉得会有人敢为你作证吗?”洪九继续有恃无恐的。 紫蕙最讨厌别人在她的面前装逼了,自己没什么本事还这般的嚣张,实在讨厌的很!装逼真的会遭雷劈的说! “是吗?”清清冷冷的,那人像是带着一束光华出现,只一道声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有一双清冷的双眸,眸中像是一潭清水,不动声色的威慑着所有的人。似乎只要被他扫一眼,便能让人心生畏惧。 马车之中,天香不由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看着外边那道模糊的身影,待反应过来她已觉血腥味儿十足。 紫蕙愣了愣,暗叫不好,这厮怎么出来了! 紫蕙当机立断一声令下,“烦死了!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扔进大牢里去!”随行的便衣装扮的侍卫便飞身下楼将洪九按倒到了地上,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本该是出来欢快的玩耍的,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过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洪九不老实的叫嚷着,侍卫当即给了他一拳,这才让他老实了些。这般的简单粗暴,围观的人皆是被惊了一跳,就连洪九身边的小喽啰们也是惊得忘记了那个被揍的人可是他们的老大。 “好了,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大家各自散去吧。”她坐正了身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回去喝茶吃点心。 可是,众人怎么可能这么听话,还是眼巴巴的站在那儿看热闹。当然,准确的说时瞻仰将臣的风华。 “把他给本宫关进御府大牢里去。”御府大牢,众所周知是惩处十恶不赦的犯人的牢狱,有进无出,据说里头的刑罚相当的残酷血腥,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这一点洪九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本大爷……本大爷可是戚王殿下的救命恩人,本大爷……你不能……”洪九这才慌了,当然知道这人不会是他能够得罪的起的。 然后他反应过来,这人极有可能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殿下饶命啊,殿下……太子殿下请您饶了小人一命,小人是再也不敢了,殿下……”他挣脱侍卫的钳制,老实的跪在了将臣的面前磕头认错。当然,他是不可能能近到将臣的身,只能远远的跪着。 将臣已经举步上了茶楼,一步一步的透着摄人的气质。 众人惊呼原来是太子殿下!当即看热闹的人散了一大半,他们离得远远的,唯恐惊了太子的驾。 紫蕙坐在原地有些头疼,至于她为什么头疼她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然后她便觉着她为什么要心慌慌的呢,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等待家长的处罚? 想明白了之后她便淡定了,对啊,她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心慌意乱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嘛! “呵呵。”一旁的木惜之笑出了声,她看着紫蕙方才那副纠结的模样,便觉得很好玩,“蕙儿,你还真是可爱呢。”看着她有些恼怒的神情,她便觉着有趣儿。 “……”紫蕙默然,素手掰着一块点心,实则正留意着即将到来的将臣的一举一动。 阁楼之下,华丽的马车缓缓离去,天香闭着眼睛回忆着方才的情景。可惜转来转去的都是挥之不去的那抹淡然的身姿,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将臣,看来我真的没办法忘记你啊。”她嘲讽一笑,笑自己。 说好的不爱便恨的,可是今日一见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恨不起来。相反的,她很在意,那个异国而来的公主,紫蕙。她在意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第七十六章 阴谋 紫蕙掰着手上的点心,却是没什么心情吃。她感觉到了将臣的小宇宙在接近,面上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忐忑。 “母后。”将臣从容地坐到了她的身旁,面上是一贯的冷淡。 “臣儿,你怎么来了?”对于将臣的突然出现,木惜之有那么一丝的意外。 “儿臣虽然公务繁忙,可是该知道的事情也会一件不少的知道。母后今日玩的可还愉快?”他伸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色清绿,清香扑鼻。 “有蕙儿这般的招待我,我自然开心。”木惜之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低着头的紫蕙。 “这是儿媳应当做的,孝敬母后也是为殿下敬一份心意。”紫蕙干笑道,虽然她觉着自己不该有种做错事情的错觉,可是这种错觉还是不可避免的控制着她的意识。 “若要孝敬我啊,最好的便是让我尽早的过上天伦之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她瞬间纠结了,现在是在‘催生’的意思吗?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将臣,某太子淡定的喝着茶水,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木惜之的话听到心里去。话说,这生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吗?凭什么她要自己纠结呢? “母后,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将臣终于出声。 嗯嗯,是这个道理啊!不过顺其自然是什么鬼? 千香阁。 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阁楼之中,白纱被轻轻挽起,一袭白衣的女子缓慢的走出了马车。 绾起的长发几缕垂在胸前,白簪花的长簪子上缀着纯白的花蕊吊坠,吊坠随着她的移动晃动着美丽的弧度。她低垂着眼帘看着脚下的路,那不加修饰的面容美得不可方物。 在蒙面婢女的搀扶下,她终于下了马车,长长的裙摆迤逦于地面,铺开了一片的纯白色。 “今天果然是有不小的收获。”她站直了身子,缓缓的向前走着,步调优雅不失魅力。 “姑娘指的是……”蒙面婢女面露不解。 “紫蕙公主,的确不容小觑。以往是我低估了她,以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被娇宠着长大的公主殿下。是我愿意听信谣言将臣是迫于无奈才娶了,也不愿承认将臣是真的待她不一般。那一丝的不同,注定我棋差一步。”她仰着头,抬头挺胸,纵容她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也不会让自己表现得软弱。 她承认,今日一见,那紫蕙公主确实有几分的不同。 可是,那又如何?日子还长着呢?大家走着瞧吧。 “姑娘是后悔当日放了那紫蕙公主了吗?” “碧花,我怎么可能会后悔?既然是当初做的决定,那么勇于承担是必然的。所以,最后谁赢谁输可是说不定的。”她勾了勾唇角,笑得绝代风华。 “姑娘放心,以姑娘的聪慧之处,日后姑娘到了太子府上一定会让将臣太子对你刮目相看的。而且,教主做这样的决定想来也是相信姑娘的,姑娘只管放心去做。”碧花点了点头。 “嗯。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相信过不了几日我们的目的就能达到。”碧花一副势在必得。 听罢,天香拖着长长的裙摆上了阁楼,美人独上阁楼,也是一副绝佳的风景。 “天香,你这样一意孤行,真的可行吗?”一袭碧青袍子的并清靠在楼梯口看着她,他的目光有些淡淡的,透着些许的哀伤,让人无不动容。 “你知道的,我不打无准备之仗。”天香提着长裙越过了他,白簪花摇摆着优美的弧度。 “将臣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不惜设下计谋到太子府上去为妾为奴?”并清柔媚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受伤,他质问道。“不要把教主的命令当做借口,你扪心自问这不是你一心所求的结果?” “那又如何,并清,你不是我,不要拿你的意图揣测我。”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关上了门。“别想阻止我,这是阎教上下一致的决定。” 她真是入了魔着了邪了! 并清站在门外一阵失神落魄,却又无可奈何。天香说的不错,他如何能阻止得了她?这是她一心所求的结果,他如何能改变,又凭什么改变?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教主同意也就罢了,彦说怎么会同意这个决定? 太子府。 府里亮着灯,在寒风中摇摆不停。 群书阁里,紫蕙洗了浴撩着自己的长发,她踮着脚尖吹灭了少许的灯笼,屋里的光亮便暗了些,很适合睡觉。然后她很自觉的爬到了大床上,然后便是自然而然的窝进了某太子温暖的怀抱里。 唉,他虽然是块‘冷木头’,可是在床上可算得上是个天然的大暖炉子,让她不想放手。 “小臣臣,那个洪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和戚王之间的关系又是何从说起啊?”窝在他的怀里,她还没有倦意,又想起今日那个嚣张的不得了,最后被关进御府的大牢的洪九。 “嗯?本宫怎么知道?”将臣闭着眼睛,嗓音低哑着,像是将睡未睡的样子。 洪九此人,他如何会留意?不过是戚王搞出来的花样罢了。 “……”紫蕙挑了挑眉头,“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她重重的翻了个身,有些生气的样子。唔,她不要依赖他了! 房里一阵静默,紫蕙噘着嘴巴心里很是生气,这厮真的是…… “真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过了半刻,将臣转身便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炽热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单薄的后背。他低沉着嗓音,“是……生气了吗?” 这暧昧不明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紫蕙的耳朵抖了抖,偏生他的气息在她的耳际萦绕不去,她只觉着自己的耳朵此时滚烫的像是充血了一般。 “我大人大量,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她故作镇定道,早已忘了自己方才是如何负气的心境。现在她只想摆脱耳边这低语的家伙,准确的说是摆脱自己此时心跳风速的莫名。 “洪九啊,不是什么……嗯,算不上什么。” “……”花擦!在他的眼里的确是算不上什么,或许,可能连人都算不上吧。 “他嘛,误打误撞救了逛花楼的戚王。怎么说呢,这就是一丘之貉吧。”将臣如是说着,说得云里雾里的,紫蕙听得似懂非懂的,大约还是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大约是这么个意思,戚王便衣出巡,出巡自然是去逛花楼,不可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去花楼里微服私访。然后呢,可能惹到了什么人,约莫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当然,他们都不可能是什么英雄人物。然后,戚王可能是吃了亏,被打得很凄惨,再然后洪九出现,或许也是在逛花楼,喝的醉醺醺的就误打误撞的救了戚王。 唔,这般推理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洪九这般有底气就只是救了戚王这么简单的吗?众所周知,皇上虽然不讨厌戚王,可也绝对说不上喜爱和有多么的器重。 她不耻下问,将臣懒洋洋的答道,“事实虽然如此,可是名头却是好的。旁人哪里知道戚王是逛花楼与人起的冲突,只道戚王是遇到了行刺。” “唔,行刺?!”恕她直言,戚王还没有被行刺的价值吧…… 可是,行刺确实是个好名头啊。戚王的名声再怎么不济也是堂堂的皇室血脉,外人哪里敢胡乱编排。所以嘛,身为皇室血脉的救命恩人,洪九还是很有能够折腾的资本的。毕竟,这种壮举多少年才出一次…… “原来你老爹就让他们这样瞎折腾啊。”洪九可算是胆大包天了,整日的借着戚王的由头胡作非为的。就这点皇上或许不知道,可戚王能忍吗?戚王看着便不是个善茬,更何况洪九也不是什么可塑之才。 “不折腾如何能出事?”将臣淡淡反问。 呃,听着好似是他的阴谋一样。或许,可能真的是他的阴谋!一个不必费多大精神的阴谋。戚王就这样被他给阴了呀。 “对了,千香阁怎么会突然搬到应城来呢?好生奇怪。”想起今天的事情,她不由的想到了那位天香姑娘,一想到天香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而且,千香阁的事情让她有些在意啊。还有那个名叫天香的女子,让她有种莫名的奇怪的感觉。 “小臣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旧地重游一下啊。上次没能见到天香,今天也没见到她的真容,不若我们明天相约去逛青楼吧,也好陶冶一下情操,扩充一下兴趣爱好什么的。你说呢?”她伸手拽了拽将臣的袖子,意味很明显。 和自己的夫君相约去逛青楼什么的,她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了。 将臣已经呼吸平稳的进入了梦乡,似乎是这样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啰,小臣臣。”紫蕙偷笑着,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很是亮堂。 “阿蕙,你乖一点,我好困。” 第七十七章 恩怨情仇 女筝国。 彦说收到并清的飞鸽传书,信中提出了那个计划的弊端,着重的表达了是天香一意孤行的结果,以及对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个决定的质疑。 看完之后,彦说一脸平静。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教主已经有那样的打算,该说一意孤行的其实只有教主呢? 或许,也是个好的开端……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想着,他执笔休书一封,“将这封信交给我师兄。”师兄想要置身事外那是不行的。 他想看看,当紫蕙将要身处危险时,他的师兄还能淡定如初吗?而且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应该齐心协力才对。 “大人,陛下已经差人来问,那件事阎教处理的如何了。” “你去回禀陛下,这一出美人计或许能奏效。”彦说轻启薄唇,或许……会奏效。可是是不是他们所期待的那种效果,这个他就不得而知了。 昔国,太子府。 昨日外边引起的骚动达到了惊人的效果,戚王的人品被贬得一文不值。所谓的舆论的力量大约就是如此。就算戚王之前有多么的荒唐,再不济也就是一个风流的名声,所谓风流倜傥,有有多少人不羡慕他的随性自由呢?现在经过洪九事件后,戚王的名声可是上升到了纵容他人欺压百姓的新高度,就差人人得而诛之了。 唔,戚王也是挺心塞的吧。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着重的对戚王进行了训斥,外加一系列的惩处,势必要平息民愤。 悟省上房,沉奕皇帝看着手上的奏章,一大半是讨伐戚王的。 “臣儿,你的目的可是达到了。”沉奕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皇知道的,他不值得儿臣出手。”将臣淡然依旧,面对帝王的质疑既不急着为自己辩解,也没有表现出不屑一顾。只是淡淡的陈述事实。 “那你倒是说说最后是谁得益了。” “得益的不会是儿臣。” 确实,戚王的失利倒是成就了另外一个人,千香阁的天香。初到应城她已经名声大作,还都是好名声。 连着她以往不惧权贵的事例也是传得满天飞,风头很不一般。 此时,紫蕙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抱着小白,听闻外边的言论也不觉奇怪。 包装加炒作,确实百试不爽。 唔,这个天香很不一般的样子。 她的手搭在额头上,远远的便看见虫娘走了过来。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只是身子还是单薄了些。她走进紫蕙,屈身行礼,“奴婢参加娘娘。” 她的礼节很到位,让人无法想象她曾经是个乞丐。 “身子可好些了?正好小鱼今日下了学明天就可以休息一天,你们母子也许久未见了吧。”说起来她也许久不见小鱼了。 “承蒙娘娘的大恩,奴婢已经好多了。”虫娘点了点头,“只是娘娘的恩情奴婢无以为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虫娘跪在了地上,似乎有些惶恐不安,但更多的还是感激。 “起来吧,诚然你说得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可也不是你这跪一跪就能解决的。而且,这在你看来是天大的恩情,于本宫而言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所以,你便永远记在心里头吧。”紫蕙淡定道。 “娘娘所言奴婢明白。如今您还让小鱼去上学堂,奴婢唯有为奴为婢来尽一份自己的心意。”虫娘有些哽咽着站起了身,脸上已经挂了泪。 “你这哭哭啼啼的,莫非本宫这好事还做错了不成?”紫蕙挑了挑眉。 闻言,虫娘立刻破涕为笑。“娘娘这说得是什么话。” “对了,本宫还想问你呢,小鱼是你的儿子吗?”她撑着头问道。 虫娘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岁,而小鱼只有五岁。在这个早婚早孕的古代着实有些不科学。所以,她觉着小鱼是虫娘孙子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虫娘的神色变了变,眼神似有闪躲,“娘娘……奴婢之前的行径确有不妥,也唯恐影响了小鱼,可是……”她有些慌张的解释着,似乎很怕紫蕙误解了小鱼。 “虫娘,我其实是想问,你今年多大年岁了。” “奴婢其实也才二十有一。” “……”唔,母亲确实很伟大!她这二十多岁的模样竟操劳至此。 关于虫娘的安排,自然是要给她安排个正经的职位,正巧她的院子里正缺个管事嬷嬷。呃,这嬷嬷……虫娘的年岁虽然不足以胜任,可她却是是个管事的好手,也不枉她带着个孩子多年漂泊在外的谋生。 说起这件事,木惜之也是很有感慨。 “说到底,虫娘也只是个弱女子,这些年孤苦无依的,也是难为了她了。不过也亏得她遇上了蕙儿你,这才有今日的善果。”木惜之若有所思道。 “母后你可别再夸我了。”紫蕙摇了摇头。 一行人在花园里绕圈子,正巧了遇到了辛紫苏。她一袭淡粉色的衣裙,衣裙层层叠叠的站在花丛之中,独具一别。她的头上戴着红色的珠花,很是别致,对比她以往清淡的妆容,今日的便显得出彩了不少。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 说起辛紫苏,最近她似乎是消停了不少,也不往木惜之的面前乱晃悠了。只是,今日这样的偶遇,难道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然而,非也。辛紫苏行了行礼便借口退下了,让紫蕙不由得诧异了一番。 唔,她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希望不是她的错觉才好呢。 木惜之对辛紫苏并没有过多的印象,只觉得是个话少文静的妾室。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却又不能忽视的存在,但也不必过多的关注。 花园里,水潭之中矗立着一尊翠绿的玉石——青玉莲花。那是女筝国送来的恭贺太子大婚的贺礼,十分的珍贵。 看到这尊玉石,木惜之的神色很是触动。“说起这尊玉石,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十多年前我与女筝国的女皇陛下还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呢。”她似有怀念的意味,叹息道。 闺中密友? 这从何说起啊? “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她已经贵为一国之主,掌握一国的生死,身份尊贵。她变了,我们也变了。纵然再次相见,恐怕也不再回不到当年的情景了。”她摇了摇头,感慨万千。 “母后,恕我直言。你说了些什么,我没怎么听懂。”当别人在追忆往昔的美好时,这样的确有些不妥。不过既然都已经是曾经,那么便彻底的抛开的好。况且,昔国扣押了女筝国的皇太女,就算曾经有多么的不愉快也该扯平了。 只是国与国之间谈何扯平?在国的界限里,只有利益。 “蕙儿,你啊……”木惜之哭笑不得,“你没必要懂,听我说就好了。” 紫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听故事似乎也不错。 说起来,木惜之和女筝国的女皇曾经是闺中密友似乎也不是什么惊悚的事情。毕竟两人很有共同之处,一个是已经贵为女皇,一个是曾经有机会可能成为女皇。那么,致使她们感情破裂的原因应该不会是权势,而是……感情,一个因男人而生的感情。有可能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事实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残酷而狗血,两人千好万好,可惜在情爱面前就显得不堪一击了。 可是呢,在木惜之的叙述中,她们的分歧似乎并不是男人。怎么说呢,确切的说是不只是因为男人。好吧,木惜之并没有详细的叙述,只是断断续续的表达了对女筝国女皇陛下的惋惜之情。 紫蕙觉着,木惜之所说的不好的事情,应该不会只是小事情。 “呐,小臣臣,你说女筝国的女皇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听说当年她还有意将陌上霜指给你,那可是他们的皇太女,女筝国未来的储君。这足以说明她很看重你啊。”夜晚,紫蕙同将臣说了白日里木惜之所说的那些事情。 女筝国,女皇陛下,陌上霜,皇太女,阎教,以及昔国…… 怎么感觉女筝国就是一匹恶狼,且在试图吞并昔国这头雄狮。 “那又如何?”将臣坐在床上,接着明亮的烛光看着手上的书卷。 闻言,紫蕙抬头瞧了瞧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翻动书卷的修长手指。他的手指真的很好看,细长细长的,还很白,而且看上去也不显柔弱,反倒是很有力的样子。 “于我来说是没什么。只是母后好似很在意的样子,一直忘不了那女皇陛下,女筝国是她心中的一个结。”紫蕙拢着锦被大大咧咧的趴在了他的腿上,长发披散着铺了一片。像是一条墨色的长河,停留在了锦被上。 “母后的心结又何止这一个?父皇也是她的心结。”将臣顿了顿,指尖在书卷上停顿。 “那母后的心里岂不是很累很累。你要知道,人一旦有难解的心结,而且还堆积了十多年了,心里一定是很煎熬的。照我看来,女筝国是母后的心结,父皇是母后的心结,母后有两个结,难怪她会选择带发修行了。” “这话怎么说?” “你想想啊……不对,说起来母后应该是有三个心结才对。还有将臣你!你也是母后的心结。” 第七十八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夜色正佳,重重纱帐之中,书卷轻轻的垂落在了温暖的地毯上,胡乱的翻开了几页,齐整的文字在淡泊的烛光之下隐隐约约。 “你是说……本宫也是她的心结?” “对啊,如何不是?你难道没发现母后对你很是小心翼翼?倒不是害怕你的那种小心翼翼,而是和你相处时她总是有所隐藏。虽然她表现得很正常,一字一句的像是个母亲该有的模样。可正是这种正常她才显得有些不正常,她私心里自以为没有照顾到你,害你小小年纪便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庇护。其实这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她认为你不需要她了。因为她在你需要她的时候没在你的身边,现在的你已经长大,羽翼丰满,她更加没有理由接近你。”紫蕙徐徐道,颇为语重心长。 闻言,将臣是轻声的笑了,“阿蕙,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的笑意让紫蕙有些恼火。感觉他的潜台词就是‘难道这也是她亲口告诉你的’?他这是**裸的质疑啊! “小臣臣,这你就不知道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我身为一个旁观者如何看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情形?”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而不是控诉将臣的质疑有多么的可耻。这样她的说法才会显得可信。 而且…… “小臣臣,你就承认吧。你在掩饰什么?其实母后是你心里的一个结吧?”突然,她坏笑的转动着眼眸望着他,“不要否认哦。你对母后难道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 “没有。”将臣翻动了书卷,淡淡道。 嗯?没有吗?紫蕙挑了挑眉头,她收回了眸光然后闭上了眼睛,睡觉。 夜色深重,紫蕙趴在将臣的腿上睡得香甜,她拢着锦被,只露出了一张小脸,呼吸平稳的很是恬静。 一只大手轻轻的抚着她露出的长发,将臣显得很是沉静。 “惜之,你真的决定了是吗?” “沉弈,我虽身为后宫之主,可是我快疯了,你知道吗?再在宫里待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便是为了臣儿……你也……” “你困不住我,也休想用臣儿困住我!沉弈,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当年你接近我就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昔国的大好江山!当初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呢?如今后妃一个个的入了宫,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只是垫脚石吗?” 脑海中是母后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她确实快疯了。 他有些害怕的躲在暗处,看着母后渐渐远去的背影,耳边是父皇无奈的低喃,“我这样做,只是想为你守住这昔国的江山。我不想让你成为昔国的笑料,亦不想你被百姓辱骂……只是我唯一能信守的誓言。” 之后父皇对他很严厉,他说,“世人只道父皇是因为娶了皇太女而得了权势,从一个游戏山水的平头百姓成为了尊贵的帝王。可是,这昔国江山本就不稳固。臣儿,从今以后就是你同父皇一同为你母后守住这大好江河了。” 他隐约懂得父皇当时的心碎,毕竟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那时,母后在他的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弱者,需要强者保护的弱者。 “唔……”睡梦中的紫蕙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舒坦之后她便安分了下来。只是没过多久她又皱了皱眉头,伸手便抱住了将臣的腰身,整个人直往他怀里钻,似乎是在取暖。 沉思的将臣略略一惊下意识的将她搂在了怀里,紫蕙再次安分的睡了过去。 “阿蕙,该说你的话是一针见血呢,还是该说……是你点醒了我呢?”将臣自言自语的问着,怀中的人无言。 翌日一早。 紫蕙揉着眼睛在将臣的怀里醒来,只是这怀抱有些诡异。人还是那个人,将臣。只是怀抱却不再是个胸膛,而是腿! 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视线中首先是柔软锦被的大特写。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是趴在某人的腿上。唔,没想到他的腿枕着也挺舒服的。 “醒了?”某太子坐在小榻上,眸光从书本上移到了她的身上。 “什么时辰了?”奇怪,将臣竟然还在。以往她睡醒这人就该没影儿了,难道将臣也赖床了? 她疑惑的坐起了身子,然后她的睡梦瞬间清醒了,乖乖,这哪里是她的房间,根本连房间都算不上。 这分明是个马车! 既然是个马车她就淡定多了,只等倒下再睡一觉,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毕竟是个梦嘛。想着,她迷迷糊糊的又枕在了将臣的腿上,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唔,将臣的腿枕着真不错。 将臣见她这般举动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睡到日晒三竿的几率很大。 果不其然,待紫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了。这回她是真的醒了,枕着将臣的腿兀自反省。她现在的警惕是越发的低下了,连被人挪上了马车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安全了吧! “小臣臣,这个问题很严肃。”她坐起身子,认真的看着将臣道。 “的确很严肃。”将臣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弄上马车,而且还到了这……这,这是什么地方?” “阿蕙,本宫的腿都没知觉了,你说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严肃?” “……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紫蕙瞬间红了脸了,她的一张老脸都丢光了。而且,她竟然还有觉着将臣的腿枕着很舒服的错觉!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将臣翻着书,若无其事道。 “话说,小臣臣,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母后可还在府上呢,你竟然就留着她一个人呆着府上?”未免太冷落了吧。她眼神谴责的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孝子’的意味。 “父皇不会允许她在太子府久留的。”言外之意,木惜之已经被接回宫了。 “……”呃,这样也可以的啊。 撩开车帘,外边的阳光正足,是晒太阳的好日子。她吃着点心,懒洋洋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又百无聊赖的趴在了将臣的腿上,“小臣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这马车可是走了大半日了。”她有些狐疑,疑心将臣是不是要把她给卖掉。 “与你说了你也未必知道。”将臣扫了她一眼,看着她这般懒骨头的形象。 “此言差矣,至少下次我就知道了。”紫蕙不服气的反驳道,“而且,小臣臣,你的行迹很可疑啊。偷偷摸摸的将我给弄上马车,而且连季毓都没有带上。嗯,你也没有提前知会我一声,难道……”她仰着头看着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又知道什么了?”将臣继续看着书本。 “唔,不要扯开话题,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敏的。”紫蕙自信满满道,“难道你是带我出去微服私访?” 将臣无言,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 直到到达了目的地,紫蕙在冷风之中彻底的凌乱了。话说,这眼前的景象究竟是什么鬼? 她拢了拢自己的披风,看着满目的荒凉,冷风嗖嗖的,而且周围还没有什么人烟。她幽怨的看着身旁衣冠楚楚,纵然一身单薄的袍子已然傲然而立的将臣,如果不是他,她现在该是在温暖的屋子里吃着点心看着话本子才对。 她的幽怨还未维持多久,将臣已经搂着她往山上边走去。紫蕙很自觉的贴近他,他身上可真暖和啊。 只是,将臣为何神神秘秘的?实在让她困惑。 直到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她的惊奇再次被刷新。 漫山遍野的雪白色的花朵儿,小朵小朵的,像是一片片的雪花在绽放。花瓣在冷风中微颤,晃晃悠悠的又像是雪色的绒毛。 女子爱花,这话是说得不错。 “这是……”这种花很像是绒花,连带着花蕊也是有些毛绒绒的。 这似乎就是雪绒花,花瓣长长的,略尖,花蕊类似于绒毛的绒状。 “听闻此处有一处奇花,生长在高山之上,及其耐寒。虽然外形不出挑,不过倒也值得一观。” “咦?这难道不是雪绒花吗?也可以称作为雪绒草。”紫蕙有些疑惑,难道是她认错了? “雪绒花,雪绒草?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将臣沉思着。眸光看向紫蕙时带着些许的探究。 “……”紫蕙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被阴了。她怎么觉着将臣的心里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呢?难道他是带她来这儿赏花的吗?唔,她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了。而且,将臣没那么无聊吧? “本宫的确是特意带你来看这些花的,雪绒花。”将臣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之中无不带着认真。显然他不是因为无聊才走的这一遭。 “唔,小臣臣,你知道吗?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在逗我玩儿。”她阴测测的笑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远处矗立在一个村落,四周是荒凉的景象,这样的村落无疑是贫穷而落后的。 第七十九章 温暖(上) 事实上,将臣不可能这么无聊,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逗她玩儿。 此处荒凉,人迹稀少,可并不代表这个地方没有人家。这不,远远的方向便从山腰上出现了一个老翁,他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紫蕙是看得心惊,这老头儿佝偻着背,一身瘦骨嶙峋的,两颊凹陷的可见颧骨,花白的头发,一身缝缝补补的大袄子更显得他的瘦小。可叹的是他的精神气儿还很不错,动作也很便利。 “两位小儿从很而来啊?”他看着他们问道,对于他们的出现显得很是惊讶,见他们衣着不凡,气质高雅,且贵气逼人他不经产生了质疑,“老叟可是很久没有见过外来人了,你们莫不是天上的仙子吧?也是,这荒凉之地又怎么会有人来呢?”他摇了摇头,也不等紫蕙回答便蹲下了身子拿出镰刀割雪绒花。 “老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呀?”紫蕙也是来了兴致,她蹲在了老翁的身旁好奇地问道。 “喂牲口呀。”老翁道。 “喂牲口?这可奇怪了,据我所知,雪绒花有一种特别的味道,牲口如何吃得下去?”雪绒花啊,那可是一种珍贵的花种,他们竟然拿来喂牲口吗? “也不是,老叟也用来熬药治病。不过,仙子,你是如何知道家里的牲口不愿吃的?”老翁转头看着她问道,下一刻却是自问自答,“也对,你是仙人,如何会不知道。” “哈哈,老头儿你说话可真有意思。就算我长得好,你也不用一个劲儿的叫我仙人吧。”紫蕙大笑起来,这老头儿不像是个糊涂的,就是有些迷糊了些。 “……没礼貌的小丫头片子!”老翁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然后转过头专心的割雪绒花,不再搭理她。 “老头儿,我看你好像很不一般,竟然知道用雪绒花来熬药。”紫蕙厚脸皮的往他的身旁凑了凑,“老头儿你难道是个世外高人?”她神秘兮兮的问道。 “世外高人算不上。”老翁果然很上道的骄傲的扬了扬头,“不过,村子里的人可是离不了老叟,老叟是村里唯一的大夫,还是个教书先生呢。” “老头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紫蕙配合的点了点头,果然老人就是小孩子的脾气。 “那是。”老翁不客气的附和着,神色带着探究的看着紫蕙,“你这小丫头片子懂得倒是挺多的,知道这是雪绒花的人可不多,你倒是挺有眼力劲儿的。” “唔,这个嘛……很久以前从书里看来的,没想到确实有其存在。”紫蕙心里有点虚,更何况将臣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可是,这老头儿竟然也知道雪绒花,可见这雪绒花在这个时空并非全无记载。 雪绒花位处石山村的领域之内,只是这村子却是有些特别,位于两座大山之中,阻隔了外边的联系。前有乌山,后有靳山,可谓是现实之中的愚公移山中的情景。这也就是这个村落为何贫困至此的原因。 紫蕙是不以为意,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山上的生物乃是自然的恩赐,若是好好利用应当是造福一方人马的有力后盾。 因着天色不早,老翁便热情的邀请他们到村子里休息一晚。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紫蕙走得还算是便利,可惜身上的衣裙实在有些碍事,她只得在将臣的搀扶之下走得稳稳当当的,否则稍个不慎就要滑倒。 “老叟看你们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吧?”老翁稳稳当当的走在前头。 “老头儿,所谓富贵人家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仇视有钱人?”她怎么听出他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的不屑之意? “非也。只是奇怪你们怎么到了这儿来了?”老翁摇了摇头道。 “这个嘛……”紫蕙转头看着静默不语的将臣,用眼神剜着他,你倒是说话啊。这个罪魁祸首惹出来的好事情! “老先生,晚辈也是听闻此处有一处奇花,所以特带内人前来一观。”将臣徐徐道,声音温润如玉,如同一个好好夫君的形象应运而生。 “小儿你倒是有心了。”老翁点了点头,好像是信了他的话了。 “……”唔,谁让将臣长了一张让人信服的脸呢? 石山村,村如其名,荒凉的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个个的茅草屋,看着倒是简陋的紧,而且好似风一吹这屋子就要散乱了随风而去一样。 石山村的村民都很热情,也很意外,这外来人进村倒是头一次呢。而且还是一对好看的不似凡人的小夫妻。 他们的穿着也是他们见所未见的,听倒是听老翁说过外边的奇闻,外边的繁花似锦。 村民们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俩,眼里满是新奇和手足无措。他们有些小心翼翼的,显得几分局促,到底是村里第一次来了外来人。 几个小毛孩儿倒是颇为大胆的靠近他们,伸出小手怯怯的拉着紫蕙的衣裙。小女娃看着也才三岁,穿着素色的厚袄子,小脸红扑扑抬头看着她。 “丫丫……”小女娃的娘亲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很怕惊扰了这对小夫妻。 “没事的,大嫂。我很喜欢小孩子的。”紫蕙温和一笑,蹲下身子将小女娃抱了起来,“丫丫啊,你长得真可爱。”说着,她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女娃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扑闪着,十分的惹人怜爱。 那边,一个小男娃亦是伸手拉上了将臣的袖子,紫蕙抱着丫丫饶有兴致的看热闹。可惜,热闹没看成,将臣却是突然变成了一枚暖男。他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表情很是温和。 唔,真是少见呢! 因为他们的到来,石山村的村民们很热情的准备了‘满汉全席’。在等待满汉全席的同时,紫蕙和丫丫玩的很愉快,小丫头咯咯地笑着,笑个不停。 突然,小丫头拉了拉紫蕙的裙子,似乎要带她去看什么。 “干什么呀,丫丫?”紫蕙笑着站起了身,只是这一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脚踝有些刺疼刺疼的。她怔了怔,脚好像扭到了吗?奇怪,刚刚还好好的呢。或许是走多了山路的原因吗? 丫丫却是不知道,一个劲儿的拉着她的裙子往前拽着,就像头小蛮牛。 将臣坐在一旁抬起了眼帘,他看了看紫蕙轻蹙的眉头,然后走了过去。紫蕙蹙着眉疑惑的看着他,他已经蹲下身子轻轻揽住了丫丫的小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抱着紫蕙的腿,然后对丫丫轻声道,“不可以哦,姨姨现在不舒服。” “姨姨怎么了?”丫丫奶声奶气的问道,果然是没再拉扯紫蕙的裙子了,反倒是好奇的看着将臣。 “嗯,姨姨和丫丫玩个小游戏好吗?那就是坐在原地不许乱走。”将臣继续轻声的诱哄着,很有忽悠小朋友的嫌疑。 “哦,我知道了……”丫丫却似知道了什么,她凑到了将臣的耳边小声的问道,“姨姨是有小宝宝了,对不对?娘娘有宝宝的时候,就不许,不许乱动……” 纵然丫丫的声音很小,紫蕙如何听不到。顿时,她满脸黑线,该怎么和小朋友解释这个问题呢?她无力的抚了抚额头,现在的小朋友都很聪明啊。 “嘘!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好不好?”将臣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伸出手抵着自己的嘴,孩子气十足的对丫丫做了鬼脸。 “……”呃,三岁的孩子懂得什么事小秘密吗?果然,下一刻丫丫就开始发问了,“可是,什么是小腻腻啊?” 哈哈,小秘密,小腻腻? “嗯,就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情。”将臣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嘘!”果然,丫丫很上道的嘟起了嘴巴,学着将臣刚才的模样,小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小嘴上,而且她还转动着小脑袋看了看周围,像是怕被外人听到一样。 唔,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丫丫是被将臣给哄住了,将臣这才站起身来,“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脚有点痛,小事情。”紫蕙莫名的红了脸,在将臣关怀备至的眸光之下,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有些手足无措的。 夜晚,屋子里摆上了煤油灯,不是很亮堂,昏暗昏暗的,外边更显得黑漆漆的。 桌子上摆了五六个菜,一叠花生米,一个青菜,一个榨菜,几个红薯,以及一锅鸡汤。在这个村子里,可算是满汉全席了。 “我们这儿也就这些能招待你们了,真是怪失礼的……”村民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一脸的愧色。这鸡汤还是他们现杀的活鸡,平日里用来打鸣的公鸡,纵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所谓入乡随俗,我们又怎么能免俗呢。”紫蕙拿起红薯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罢,紫蕙觉着相当的满足。只是她吃得少,这让丫丫娘不免有些疑惑,“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怎么才吃这么点?” “对啊,姨姨……小宝宝也要吃的……” “……” 第八十章 温暖(下) 夜晚,夜风凉飕飕的在山间肆意的吹过。在简陋的茅草屋里,感觉不是很安全,大有下一刻就会被狂风给刮走的危险。 屋子里点着煤油灯,昏沉沉的,紫蕙坐在简陋的床榻上,她的脚被将臣握在手心里。他的动作很娴熟为她揉着略红肿的脚踝,眸光专注而认真,在昏沉沉的烛光下显得很是难得可贵。 这是他们睡觉的房间,房间很小的一间,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破烂的木桌子。 “唔,小臣臣,我觉得好多了。”她轻声的道,感觉将臣的表情有些冷冷的。虽然他一贯是以冷漠示人的,可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好似是生气了。 “嗯。是困了吗?”将臣抬眸看着她,眸光温润的像是包含着一抹秋水。 “嗯,有点困了。”说着,她还配合的打了个哈欠。果不其然,很配合的打了个哈欠,眸子里顿时氤氲着蒙蒙的水汽。 “那么睡吧,今天也累了。”将臣点了点头,将她的脚放进了被窝里。这被子不比锦被,摸起来粗糙的有些硌得慌,而且冷冰冰的硬邦邦的,躺进去并不暖和。 唔,这些村民便是这样入睡的吗?也是难为他们了啊。 紫蕙闷闷的想着,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睡着温暖的房子,盖着温暖的锦被,而有的人住着茅草屋,盖着硬邦邦的冷被子,在寒冷中入睡。 “冷吗?”见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将臣已经躺在了她的身边,然后便是一团温暖的碰触。 那是她的披风,将臣将毛茸茸的披风放置在了硬邦邦的冷被子下边,这样倒是舒服多了。这床榻有些小,睡着也是硬邦邦的,同锦被是同步的。 两人紧紧的挤在了一起,紫蕙睡在里边,整个人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将臣的身上,她是舒服了,感觉将臣应该是万分的不舒服才对。 想着,她动了动身子,将臣却以为她不舒服,圈着她腰身的大掌将她往自己的身上带了带,“阿蕙,这样舒服了些吗?”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很好听。 “咳咳,我会不会压坏你啊?毕竟……怎么说呢,虽然我的体重是挺轻的,可是也是有重量的,你受的住吗?”她的本意是担心他,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暧昧不明是怎么回事? “受得住得受,受不住也得受。”将臣替她拢拢被子,结果她整个人都被拢进了温暖舒服的披风里,远离了硌得慌的被子。 “嘻嘻,果然还是得给你好好补补。这样吧,等回去了,我就着手给你制定一份十全大补汤。保证你每天都生龙活虎的,怎么样?”紫蕙被他给逗笑了,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比在温暖的屋子里还要舒服。 因为,她的心里很高兴啊。 “好啊,阿蕙。”将臣轻声道。 “话说,我觉得这个村子绝对是有被致富的资本的。”紫蕙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整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你看啊,他们这儿的雪绒花就能成为一大亮点。你知道吗?雪绒花啊可是一种珍贵的名花呢,能观赏,能制药,若是将它们包装一番,绝对是发家致富的好花。而且啊,这种花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御用的观赏花。”紫蕙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想帮助他们?”将臣问道,没有别的话语。 “难道你带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吗?”她总觉得将臣是故意这样做的,直觉这样认为着。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他的回答模棱两可。 “反正呢,我是准备帮助他们了。占着这样的好的山,没理由让他们荒废下去。我都想好了,我们可以将这个村子重新修筑一下,将它改成一个类似于观光的景点,名字我的想了,就叫绒花山庄。”紫蕙热情高涨,“你看啊,将山上的雪绒花给圈养起来,然后呢给外来的人观赏。只要有人来,就能有钱赚。” “然后呢?”将臣静静的听着。 “然后啊,我们也可以帮忙宣传,那些王公贵族闲暇时也可以来这儿休息休息,感受一下自然的力量和风光。”紫蕙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现在我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反正是这几日我就会出一个计划的。”她脑海中构思出了什么来,她预计自己会大干一场的。 “阿蕙,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将臣不动声色的伸出了脚勾住了她的脚,她的脚还是凉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问题?什么问题?”紫蕙动了动小脑袋,奈何将臣将她整个人都封印进了披风里,她被禁锢的有些动不了。 “别动。”将臣紧了紧她的腰身,轻声斥责道,“阿蕙,你有没有想过,村民们有没有想过改变?而且,雪绒花既然是珍贵的花种,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平静的村子或许再也不会平静了。” 他的话让紫蕙静默了,其实,将臣的话说得很不错。有的人习惯了平静,否则世上怎么会有那些个有才能的人归隐于山林之中,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隐士呢?可别以为隐士只是高雅的人士,他们往往在饱读诗书的同时也要忍受贫穷和病痛。 紫蕙的手捏着硬邦邦的被子,闻着被子上传来的霉味儿,她的耳边听着山间呼啸而过的山风。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道,不是这样的,他们这样贫穷,需要她的帮助。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小臣臣。你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盖的是什么样的被子?”紫蕙摇了摇头,“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外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摸上崭新的衣服,盖上温暖的被子,睡着舒服的床榻在美梦中醒来。这样的人生未免太过遗憾了。” 她很有触动,淳朴的民风固然让人留念,可是荒凉之地又如何让人心生留念呢?或许他们会改变,变得追金逐利,变得利欲熏心,可是那又如何?至少他们尝尽了世间的酸甜苦辣。 “阿蕙,你若想做,便放手去做。可是,会很辛苦的。” “唔,小臣臣……”紫蕙心满意足的蹭着他的胸膛,“你真好。而且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她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有人支持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呢。 屋子里暖洋洋,屋外却是狂风乱炸。风声呼啸着,像是哭泣的人在宣泄自己的情感。夜色宁静,最容易让人害怕,风声不止,紫蕙已经在将臣的怀里安然睡去,呼吸平稳的。 当她再次醒来时,却是呼吸有些不顺畅的让她悠悠的转醒。胸口处似乎被什么重物给压迫了,让她的呼吸有些困难。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是黑漆漆的一片。然后,她才发现那个重物似乎是将臣的……脸! 霎时间,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然后,她整个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的脸正巧贴在她的胸上边…… 将臣的手霸道的圈着她的腰身,她整个人还是置于温暖之中的,她还在他的怀里。只是她的手搭在了将臣的背上,冰冰凉凉的,她这才发现披风和被子大多都在她的身上,而将臣大半个背都暴露在了冷空气之中。 她伸手轻轻的摩擦着他的后背,果然是冰冷的一片。“真是个笨蛋!”她不由的小声嘀咕出了声,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可是尴尬的是,她伸手的同时,胸口更加贴近将臣的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尖……如今她也是顾不上羞涩了,拉过被子将将臣盖了个严实。待做好了这一切,她才来得及尴尬。 她兀自红着脸,心跳突突的,好半晌都睡不着。唔,她觉着自己是失眠了吧。将臣的呼吸很温暖,只是全都闷在了她的胸口处,她能感觉到那温温热热的温度喷涌进来。 天哪,呼吸困难啦! 她深呼吸着,试图缓解自己的面红心跳。只是,如果心跳能够自己控制的话,那么她还是紫蕙吗?她告诉自己,尴尬是应该的,她可是个小女生呢,哪里同男人这样亲密过? 可恶的将臣,竟然就在不知不觉中占了她的便宜。她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他的后背,总算是暖和了点。她暗暗埋怨将臣的睡相,却也只能责怪于这个床榻实在太小了点。 她兀自纠结了半晌,最后总算是迷迷糊糊的了,最后还是不忘摩擦着将臣的后背。 她睡着了,枕着她心口的将臣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光亮亮的,贴着她心口的脑袋却没有移动。待到紫蕙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他才移动了自己的头。 然后,他悄悄的红了半晌的耳朵久久的没能回归平静。他小心的将紫蕙护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夜色深深,屋子外悄无声息的下起了小雨。小雨纷飞,茅草屋无声无息的被淋湿了。 第八十一章 将臣生病了 翌日。 天色阴蒙蒙的,外边还下着淋漓的小雨,山间的小路更显泥泞湿滑。 石山村的布局很简单,两座大山相夹,在前后的夹击下小山村便被悄然的隐藏了起来。因着下雨,山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更加犹如仙境。 “不得不说,这样的景色真的很宁静。”紫蕙披着温暖的披风靠着门框叹息着,只是如果忽略掉那嘀嗒嘀嗒的大煞风景的声音,茅草屋漏雨的声音,那就更加完美了。 “小丫头,来老叟这儿炼丹炉烤烤火取暖。看你身子娇弱的,像是风一吹就要吹走了一样。”那边,老翁悠然自得的坐在火炉子旁,他喝着一壶温好的烈酒,对紫蕙喊道。 “老头儿,你不要破坏我惆怅的心情好不好。”可惜了,她忧郁的心情被打破了。 “不过是下下小雨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翁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哟,老头儿,这酒是你自己酿的吧?”走近老翁,她便能闻到一股药酒的味道。味道清香,就是酒味有些浓厚。 酒她不懂好坏,不过闻着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从前宫廷之中的美酒她闻着也没觉着什么不同,倒是这普普通通人家的酒让她觉着很不一般。 “小丫头,这能猜出来也不算是你的能耐。”老翁抖着腿摇了摇头,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破棉袄。 也是,他们这偏僻的荒凉之地,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其实,她看得出来,这老头儿很不一般,至少不会是个普通的村民。他似乎也懂得很多,看病、识字,说话的口吻和语气也透着不寻常,哪里像是一个村人。他有一双小眼睛很精明,就像是一只精悍的雄鹰。当然,看他的年岁,他是货真价实的一只‘老鹰’。 “我猜你以前很厉害,可能是个游侠,可能只是个教书先生?”她猜测的问道。 “话本子看多了吧?”老翁喝着酒看了她一眼,“你们这些小丫头就是喜欢那些话本子,话本子上的故事不过是骗小孩的而已。老叟的一生很简单,就是懂药理,识大字,在这儿一穷二白的石山村了此这一生。” “老头儿,你看起来应该是很有故事的人才对啊。”紫蕙不依不饶的问道,这老头儿明显是在忽悠她。 “一把老骨头了。纵然曾经有什么故事也该是忘干净了。”老翁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小丫头,你在套我的话啊。”然后,他反应过来有些不对。 “我套你的话做什么?”她不客气的说道。 “别以为老头儿我年纪大了,你就可以欺负老人家了。而且啊,我看你同你夫君也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老翁看着她,喝着酒道。 “哦?”紫蕙来了兴致了,不过他能猜到他们的身份吗? “小丫头,我这是要告诉你,别低估了我这个老头的判断力。”老翁看着她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些生气。 “切,装腔作势的老头儿,你倒是说说看啊。”紫蕙故意甩了甩头,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 “就先说说你吧。看你的面相是尖嘴猴腮的,看着是平淡无奇的毫无特点……”紫蕙静静的听着他的贬低之语,脸是渐渐的黑了下来。 这老头儿可真爱记仇,幼稚。 “不过,奇就奇在你的夫君看着还是很不错的。凭老叟看人多年的经验来说,你的夫君乃是人中龙凤,来头不小吧!”夸起将臣来,老翁倒是不遗余力的。 “那可不,还是本小姐眼光好嘛。”有人夸她的相公,而他们作为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她自然得给些面子。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快,怎么贬低她,抬高将臣的,太不给面子了吧! “只是可惜了,你相公眼神儿似乎不太好,娶了你这样的……果然啊,人无完人。”他的眼神略显嫌弃的扫了扫紫蕙。 “老头儿,你就别打哈哈了,你这般左顾而又言其他的,是想混淆我的视听吧?哼,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他是将臣太子无疑。”老翁端着酒壶,眸光坚定而 “……”她竟无言以对。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翁,是个瘦瘦小小的小老头儿,看着很平常。除去他的行为举止和谈吐,也就是个有些小脾气和幽默细胞的老头儿。按理说,他能一语中的的猜到他们的身份,这一点就让人很怀疑。可是紫蕙从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就算这老头有什么不同,也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 老翁似乎不知道她的打量和沉思,得意道,“将臣太子的风华无人能及,而你的夫君恰巧具备世人的传言,貌若谪仙,面若寒冰。恰恰正是这种气质很难被人忽视。老叟虽然没有讲过太子,不过看人的眼神还是很好的。至少,比你的夫君眼光好。”说到最后他还不忘嫌弃一下她。 “老头儿,我也是服了你了。”这样也能猜得出来,难道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只是,紫蕙嘟起了嘴,“老头儿,你这样夸他真的好吗?做人的底线呢?” “堂堂太子的太子妃竟然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老叟我也是没想到。”老翁哈哈的笑了起来,似乎大感意外,“原以为那小儿的太子妃该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子,没想到是个如此顽劣之徒。” “……”花擦,她真的会翻脸的,“谁规定的,太子妃就该是一本正经的,整日的没个笑脸,没个真性情的。我这可是做人,而不是装作人。”她反驳道,这老头儿说话她怎么这么不爱听呢。而且如此说来,竟是将臣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果然啊,下次出门得给他蒙个面遮起来才对。 “小丫头,你身为他的娘子竟然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吗?”突然,老翁看着她一脸高深莫测道。 “唔,我发现了。”紫蕙亦是神秘兮兮的点了点头,“我发现他长得特别特别的好看。” “还是个好色的丫头。”老翁了然的点了点头,继而道,“你难道就没发现你夫君好似是病了,一早我就觉着他有些怪怪的,脸色煞白的,像是个小白脸似的。” “老头儿,你信不信我会揍你的。” “哟,还护上了。也不枉他眼神不好的娶了你啊。”老翁点了点头。紫蕙是没时间同他计较这些了,她有点在意呢,将臣似乎是有点不对头的样子。 回到他们两个暂住的房间,所谓的家徒四壁就是眼前的这副景象了。房间小小的,地面坑坑洼洼的,还潮湿的有些黏脚,泥泞踩得到都是。 将臣侧着身子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身上盖着补着丁的被子。 一国太子如今这般的情形,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为之同情的眼泪一番吧,毕竟这架势看着是可怜了些。紫蕙是来不及可怜他,她走到了床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有些刻意的避开了将臣。 她隐隐约约的记得昨晚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她和将臣相拥而睡,温暖的不得了。只是,奇怪的是……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想到那一幕,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唔,那好似不是个梦的样子。梦里的景象怎么会那么真实呢? 想至此,她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坐得床榻子咯吱咯吱的作响,似乎下一刻就要轰然崩塌了一般。 她转头看了看侧躺着的将臣,他蜷缩着身子,因着身高的缘故,这床榻子显得短了点,他的腿便曲折着。他歪着头,冷硬的被子遮住了他半张的脸,露出了他洁白光洁的额头。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刚贴上去,他便动了动头,然后又主动的贴上了她的手。手下的是一片冰冷,相较于她并不暖和的手还要冰冷。 唔,这是什么情况? 她有些慌了,将他的那张俊脸从被子里扒了出来,两只手贴了上去,脸也是冰冰凉凉的,还是煞白煞白的。 “将臣,你快醒醒!”她戳了戳他的脸,担心他别是睡糊涂了。 将臣蹙了蹙眉,并没有要睁开眼睛迹象。相反的,他依恋的蹭着她的掌心,似乎在感受她掌心的温度。他的唇动了动,却是无声的说了一个冷字。 看着他这副娇弱的模样,若是以往她也得乐悠悠的调笑一句‘好一个病美人’。只是,现下她是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了。看着将臣这一副惨样,她心里头有些异样的感觉。 想也不想的,她掀开那冷硬的被子,被子里果然是一点温度也没有。她脱了鞋便上了床,床榻子继续咯吱咯吱的作响着,像是有人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他抱着将臣,两个人被裹进了温暖的披风里。 唉,还真是冷啊!她吸了口冷气,没想到有朝一日暖炉子会变成一根冰棍儿。 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谁让他昨晚占她的便宜的。呃,她这样是不是有些没良心啊,毕竟生病的那个人是将臣而不是她。话说,将臣是因为她才会生病的吧? 想起昨晚将臣后背冰冷的一片,她的心中微动。 第八十二章 你还是有的 此时的他,更加像是一尊玉佛了,还是冰冷的玉佛。 棱角分明的脸庞,紧闭的双眸显得墨色的睫毛更加的修长浓密,覆盖的阴影像是一把小小的扇子。伸手触了触他的脸,她的心跳莫名的飞速了,扑通扑通的难以控制。 唔,果然是美色误人。 她撇了撇嘴,将手压到了将臣的后脑勺,然后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用自己的温度试图温暖他。两人挨得很近,呼吸交织到了一处,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对方的脸上。 是芙蓉花的香味儿,紫蕙嗅了嗅,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香香的。 面对一个长得好看,味道好闻,其实对她还算体贴的人,其实她没有理由不将他死死地抓在手心里不是吗?想了想,未免别人捷足先登,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其实,哪里轮得着旁人捷足先登,她已经是将臣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只是,紫蕙想来没有为**子的自觉性,便是她有那种自觉也不觉着将臣已经属于她。虽然她不希望将臣成为旁人的,可是人是一个个体,唯有身心合一才是属于对方,试问他们两个可没有达到那种神奇的境界吧? 所以…… “小臣臣,和我谈恋爱吧,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她抵着他的额头道,语气有些任性,有些霸道,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回答她的是将臣的沉默,“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啦。”她如是道,算是陈词结案了。她心满意足的抱着将臣,感觉他的身子似乎是暖和了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将臣僵硬的唇角慢慢的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就像是冰山破冰时的轰然崩塌般的震惊场面。 所以嘛,冰山虽然冷,化了更迷人。 当老翁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小房间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两人窝在小床榻上相拥而睡,像是一对交颈而卧的鸟儿。 “这两人还真是……”老翁摇了摇头,将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了出去。 自从紫蕙决定了要让让石山村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后,她便开始着力于制定自己的计划。因着阴雨连绵的天气,她便有了在村子里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只是,村民们似乎有些头疼了,不知道该拿些什么东西来招待这对好看的小夫妻。 紫蕙当然也不好意思在小山村里白吃白住下去,何况她还要去采风呢。 等到雨小了些,紫蕙便跟着村里的大娘到山上去摘野菜,摘野果。山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薄薄的,像是拢着一层轻纱,却是异常的清新好闻。 “小娘子,你小心些……”大娘一个劲儿的看着紫蕙的动作,心里那叫一个担心。在她看来,这小娘子性子极好,叫人很喜欢。 紫蕙点了点头,开始打量四周的景色。山上郁郁葱葱的在一片的植被覆盖下更显清冷。 远处的山脉绵延而下,形成一条弯曲的线条。 如此风景,很适合旅游观光。 “大娘,以后你家里富裕了,你最想做什么?”想起将臣的话,她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还是要看他们的意愿不是。 虽然,她很有把握将石山村改造得焕然一新,成为昔国第一村也不为过。 “小娘子为什么问老婆子这个?这个我老婆子可没想过,老婆子已经是一把年岁了,就是盼着今年能平平安安的过去。家里的粮食够吃,穿得能暖和点……”贫苦人家的心愿总是简单纯朴的。不过,于大娘看着也才四十来岁的模样,哪里是一把年纪了? 大娘背着背篓,已经开始动手采摘树上的野果子。 那是一种黑色的果子,长得和苹果差不多大,看着很是可口。 “这是我们村里人很爱吃的一种果子,山上结了很多呢。小娘子待会儿尝尝看……”大娘的热情不减,紫蕙站在一旁看着,完全是搭不上手。 山间有一条浅浅的溪流,从高处汩汩而下,水柱泠泠的坠落到了小潭里,在水中画着一圈一圈的圆形。 待她们下山时,于大娘的背篓里装满了黑色的野果子,以及绿油油的野菜。紫蕙踩着脚下的泥泞,她穿的是丫丫娘的雨鞋,若是穿自己的那双高脚鞋,那肯定是不能再看的了。 小山村的日子虽然贫苦,但真的是悠然自得的很。紫蕙开始纠结了,她有什么理由来打破这样的平静和谐呢? 难道真的是她这个享尽了荣华富贵的人的思想不一样,便觉着这清贫的日子更加难能可贵?也是,大鱼大肉吃惯了也会想吃些清粥小菜的。若是叫她一辈子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刚开始她或许会欣然接受。可是时间一长,她未必能够继续开开心心的接受这平淡的生活。 比方说,有追求的人,可能会变得利益熏心,会不折手段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不是自己变得势力,也可能会被旁人看成是追金逐利。再比方说,安于现状、没有怨言的人,却被旁人看作是淡泊名利。所以说,在追求这回事上面的表现也是个艺术。 中午,紫蕙亲自操刀下了厨,这可让村民们新奇了一把,没想到那长得水灵灵的小娘子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紫蕙自是不知道自己在村民心中的形象又焕然一新了,她端着做好的热汤热菜走进来那间小屋子里,将臣正好生生的躺坐着床榻子上看书卷。 因为吃了汤药,他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是苍白了些,看得紫蕙唏嘘不已。唔,他看着身子是一向强健的,没想到也是个关键时刻不顶用的。看来关键时刻还得看她啊! 见她端着饭菜走到了床边,将臣放下了书,“没什么胃口,阿蕙。” 闻言,紫蕙挑了挑眉,“哦?是嘛?那好吧,那我端出去给丫丫加餐。只是可惜了今天我亲自下的厨呢,竟然会有人不想吃……”她当然知道将臣是什么意思,这两天他颇有些食不下咽的,原因无他,病人总是娇气了些。何况这些粗茶淡饭的确实有些难以下咽。 她装模作样的准备端着饭菜走出去,那边将臣已经急促的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 紫蕙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饭菜就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跟前便是重重的拍着将臣的后背为他顺气,这动作未免粗鲁了些。 “阿蕙,你想谋杀亲夫吗?”待将臣平静下来后,也不免抬眼无言的看着她。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生龙活虎的。”紫蕙心虚的晃了晃眼。 “好啦,我饿了,饭菜端过来吧。”将臣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理所当然道。 “……”面对一个病人,紫蕙自然是不好计较些什么,只能认命的当起了伺候将臣用膳的小丫鬟,“少爷,你看看今天的菜色还不错吧?绿油油的呢,这可是新鲜的呢,我和于大娘去山上采摘的。” 果然,菜色还是不错的,碧绿碧绿的看着很养眼。 实际上,味道确实不怎样。饶是紫蕙的手艺再好,面对有限的资源也是无可奈何的,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呢,资源有限,基本上菜都是水煮出来的,单论味道是不怎么样的,不过好在营养健康的要求是达标了。 将臣安静的吃着,很给面子的应了声。“嗯,还不错。” 紫蕙觉着有些奇怪,他怎么这么乖啊,看来真的是饿着了吧? “对了,你感觉怎么样了?现在好多了吧?”紫蕙大大咧咧的打量着他的神色,一点也不矜持。 “本来就没什么事。”将臣抬头看了她一眼,如是道。 “哼。不晓得是谁哦,到现在都下不了床呢。”紫蕙贼兮兮的看着他,眸光中掩不住星星点点的偷笑,“所以嘛,回去你的大补汤还是要继续喝的,小臣臣。看你娇弱的……”她啧啧的摇了摇头。 “阿蕙,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了。”将臣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她。 眸中闪烁着些许的委屈之意,就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在卖萌。 “你乱用成语。”紫蕙一本正经道。实际上,她很心虚啊,将臣之所以会生病,这归根结底的还是她的问题。 “嗯?你不敢承认吗?”将臣是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明明是你占我的便宜,你倒好意思说了……”说罢,她连忙捂住了嘴巴,唉,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嗯?你说什么?”将臣挑了挑眉,那语气,那神色分明是将她的话听到了耳朵里,而且他还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 “我说……你还是把饭吃完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紫蕙连忙堆起了笑脸,如果将臣真的有良心的话就应该适可而止了才对。 然而,事实上证明,将臣并不是她所感觉的那样有良心…… 他的凤眸一转,眸光移到了她因为呼吸而轻轻起伏的胸口处,眸光中带着些许的探究。 “你干什么?”紫蕙如何意识不到他的视线,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挡住。这动作还真是暴露了她心里的那点心虚了。 “其实,阿蕙你还是有的。” 第八十三章 辩论 其实,阿蕙你还是有的? 有?有什么? 此言一出,紫蕙当即森森的笑了笑,“好哇,你承认了!你承认你就是占了我的便宜!”她伸出食指指着将臣的鼻尖一脸正色道。 “唔,确实,看似无实则有。”将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她的话语。 紫蕙顿时悟了,好恶毒的话,他这是在嫌弃她啊?什么叫做‘看似无实则有’,她看着是个没有胸的女人,实际上又是个女人,女人怎么会没有胸呢? “小臣臣,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吧?占了便宜也就罢了,还要诋毁我。做人做到你这个份儿上也是够够的了。”紫蕙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道,虽然她确实看起来是瘦了点,可是依着她身材的比例还是很正常的啊。再说了,大冷的天她穿的这样的厚实,若是穿得单薄些,怎么看能看不出来呢? “为夫何曾诋毁你了?而且,的确是很便宜。”将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辩驳,那气势汹汹的摸样很是有趣儿。 紫蕙看着他不知错也不悔改的模样当即气笑了,“将臣,你可以说我胸小,但不能说我没有胸!这就好似我可以说你清心寡欲,但绝不会说你不能人道!懂不懂?”这事关个人的尊严问题! 闻言,将臣的脸色微变,“照你的意思,唔,那个胸小不就等于没有吗?而且,清心寡欲也等于不能人道。嗯?阿蕙,你其实想说的是后者吧?”他淡淡的看着她,眸光幽深的像是黑夜中闪过的一道白光,转瞬即逝。 紫蕙顿了顿,她方才好似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姐的身材就是那个样子,你乐不乐意也就那样了,少给我废话!”她的手插着腰,一脸嚣张道。“而且,我怎么可能没有!不过是衣裳穿多了,我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身材有料的好吗?”说起大话来她便有些可不择言了,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若是季毓在一旁,亦要咳嗽一下让自家的主子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才是。可惜季毓不在,紫蕙的真性情被暴露无遗了。紫蕙是不自知,作为一个有尊严有自信的人,她要捍卫自己的真理! “我什么时候说你没有,我一直都在说你是有的啊。”将臣有些无辜的表示道。 “……”紫蕙只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他当然没有说她没有,他的意思是只是要感受一下才知道有没有。 她真的觉着在讨论下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而且和将臣讨论这个问题未免太诡异了点吧,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就这么诡异的讨论了这么久。所以她觉着是时候转移话题了。说到转移话题,她确实是有问题相同将臣商议一下。 “方才我观察了一下石山村的地理位置,确实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山上的物资也很丰富,挺适合游人玩耍的。只是,这样一来,石山村的宁静势必要被打破了。”她有些纠结的表示,致富或许简单,可是致富之后的事情可能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你在担心什么?”将臣道。 “其实你说的很不错啊,这样的平静或许真的用不着打破。”紫蕙认真道。 “借口,阿蕙,这是你的借口。”将臣看着她,眸光清冷之中显现了一抹了然。 “话说,将臣,这明明还是你提出来的疑虑呢,怎么倒成了我的借口了?”紫蕙顿时有些怒了,是谁言辞凿凿的在她的耳边说的,要遵循村民的意见来着? “所以你就害怕了,不是吗?”将臣继续面无愧色的看着她道。 “……”擦!好似都成了她的问题了。以为她为人大度,不会生气是吧! 想着,她嘟着嘴傲娇的转过了身,决定不去理会那块冷木头。哼,她还想过要同他谈恋爱来着呢,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有那样的想法,那样恐怖的想法! 她看着屋子外边的景色,安静的,宁静的,一片祥和之气,连带着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确然,将臣说得也没错。是她顾虑太多,有些束手束脚的。因为她爱上了这个小山村的宁静淳朴,所以不希望发生改变。可是,之后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呢?这是她的借口,拿着村民们在当借口,实际上却没有切身的为这个小山村着想过。 贫穷没什么,想着让贫穷成为过去这才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才对。谁会想在清贫的日子里安于现状呢? “将臣,你说过会支持我的。”想明白了,紫蕙转过身子看着将臣,却是一眼撞进了他幽深的眸光之中。紫蕙被吓了一跳,难不成他……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 大约也没料到她会突然的转过身看过来,将臣的眼神闪了闪,“看情况吧。” “……”紫蕙被噎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块死木头! 小山村的日子总是过得缓慢,节奏很慢。远远的,炊烟长长的升起,一道道的交织到了一起。 石山村也不过二十户人家,居住比较密集。 穿得圆鼓鼓的丫丫拉着紫蕙的裙角往前走着,小小的人走路还算是平稳的,紫蕙跟着丫丫的步子慢慢的走着。 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在石山村里是深有体会的。二十户人家相处和谐友爱,人与人之间都认识,随便出个门就是一连串的打招呼。此番她出来正是来考察实地的。 “哟,这不是那个漂亮的小娘子嘛。”提着篮子摘菜的大婶笑嘻嘻道。 “可不是嘛。没想到这小娘子穿着我们这儿的衣服还是那么好看呢。和丫丫走到一起倒像是一对母女呢……” 她们看着紫蕙身上穿着的胖乎乎的旧棉袄乐呵呵的看着,倒没有似乎嘲讽的意味,只是觉着新奇好玩。 “两位大婶子,你们在干什么?”紫蕙亦是不遮不掩的打着招呼,大方得体的很,还透着一股潇洒。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这不伦不类的衣着而感到别扭。 “我们预计要做饭了,小娘子到我们家里来吃饭吧。虽然你住在老翁那儿,离丫丫他们家比较近。不过,我们家的鸡今天刚下了两个蛋呢,婶子可以给你炒个鸡蛋呢……”大婶将菜篮装的满满的,绿油油的菜有些打蔫。 大婶的好意,紫蕙婉拒了,带着丫丫继续在村子里闲逛着。 “丫丫,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呢?”紫蕙看着丫丫扒着她的裙子慢悠悠的迈着小步子,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可爱。 “我要吃菜菜……”丫丫艰难的抬了抬头看着她,小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灵动。 “你不想吃肉肉吗?”紫蕙看着她的小脸,逗弄道。 “肉肉?”丫丫歪了歪头,小脸上带着思量的神色,“肉肉给姐姐吃……” 紫蕙顿时被她的小表情给逗笑了,“丫丫,为什么呢?你怎么这么懂事?”她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小丫头本来不重,只是穿得太厚了,将她抱着便有些费劲儿了。 “因为姐姐过两天就没啦……娘娘也舍不得……”小丫头断断续续的说着,奶声奶气的有些吐词不清。 紫蕙笑了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不由得感叹,女孩儿果然是件贴心小棉袄啊。 她抱着丫丫回到了老翁的住处,远远地便看到一袭白袍子的将臣站在门外,一身的飘逸,仿佛下一刻便要飞身上天了一样。 “哥哥真好看……”怀里的丫丫也看到了,嘴里嘟囔着。 唔,将臣这是要祸害祖国未来的花朵的节奏啊!紫蕙摇了摇头,然后果断的捂住了丫丫的眼睛,非礼勿视。 小丫头却是很不给面子的挣扎了起来,小身子歪歪扭扭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她的怀里挣脱出去了。而,事实也是这样的,小丫头挣扎着,小身子已经几近脱离出去。 “别动,丫丫……”紫蕙吓了一跳,然而已经来不及,小丫头已经歪歪扭扭的脱离了她的怀抱。 结果就是,正巧落在了将臣的怀里—— 紫蕙艰难的抱着小丫头的小腿,将臣是伸手扶在了紫蕙的肩膀上,而小丫头便被他们两个夹在了中间。如此情状,看着还是几位温馨的。 可是偏偏有人大煞风景的破坏了这温馨的场景,“将臣,你果然很有师奶杀手的潜质啊。” “什么意思?”将臣接过丫丫,然后放在了地上。 “意思就是,你的魅力无法阻挡,下至三岁奶娃,上至八十老太。” “……”将臣愣了愣,然后道,“阿蕙你是三岁奶娃,还是八十老太?” “荒唐,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年纪,正是青春洋溢呢。” “看,那我如何算得上是师奶杀手呢。”将臣点了点头。 紫蕙愣了愣,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时间有些没想明白来。然后,她看了看将臣微微扬起的唇角,突然明白了,只能暗骂一声自恋!她哪里喜欢他了! 第八十四章 何为吻技 夜晚,山风呼呼的吹。 紫蕙在破落的厨房里替将臣熬着药,偏生厨房里有些漏风,火苗被吹得东倒西歪的。 “小丫头,你到底行不行啊?”老翁站在门口看着她守着砂锅里的药,有些质疑的问道。 “我不行,老头儿你来吧。”紫蕙笑眯眯的看着老翁,这老头儿是故意来气她的吧,就算她不行也不见得他会好心的上前搭把手啊。 果然,老翁想了想道,“老叟可以站在这儿指导你。就是不知道以你的聪慧能不能领悟我的话……” “老头儿你还是赶快上床去睡吧,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比不得我这个年轻人。”紫蕙抚了抚额,就知道这老头儿是来看她的热闹的。 “那可不行,我不在这儿看着你,你若是将老叟的厨房给烧了怎么好?”老翁靠着门框如是说道,说得一本正经的,好似她真的会做出那样的傻事来一样。 “你这厨房我可舍不得烧,主要是烧了你的厨房我还怎么给小臣臣熬药。”紫蕙挑了挑眉头,淡定的反驳着。 “小丫头的嘴还挺伶俐。”老翁笑了笑,双手揣在身侧的两个衣兜里。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无声的,只有外边的山风呼啸而过的,倒是烘托了几分清冷和惨淡来。 “老头儿,我们聊聊天吧。”紫蕙无聊的表示。 “小丫头又想套老叟的话。”老翁狐疑的看着她。 “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老头儿。我就是想问问,你觉着这石山村怎么样?”感觉这老头儿在这村里该是待了很久了,相信一定是有些想法的。 “不怎么样。”老翁道,“不过,远离人世的喧嚣,很适合老叟颐养天年。”他的话说得迷迷糊糊的,不过似乎的确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老头儿你来这儿多少年了?有年头了了吧?” “你在套我的话,休想糊弄老人家。” “……”话说,她也就顺口一问,“老头儿,你可真奇怪。你是心里有什么鬼吧,这才疑神疑鬼的以为我要打探你的**。我又不认识你,所以对你的过往表示好奇不是很正常的吗?”见老头儿两次三番的这么在意她打探他的事情,她倒是突然来了兴致了。 “是很正常,不过老叟不喜欢你太正常了,因为不太像你。”老翁高深莫测的说着,“老叟孤身一人惯了,所以,小丫头,不要试图打听别人的过往。或许是很有故事的过往,就算是写下来写成话本子也不为过。只是,那却是老叟试图忘记的过去。”老翁有些疲惫的说道,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遗憾和伤感 “好啦,老头儿,这也不像你了。你这个老头就该乐呵乐呵的颐养天年,整日的研究研究草药,教教小孩子识识字的,喝喝小酒的便是了,突然说这些干什么。”紫蕙不免被他的语气触动。 心中一个声音在默念,放过这个可怜的老头儿吧,偶尔善良一次…… “对嘛,小丫头你还是很有良心的。”老翁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她表现得这么识趣儿表示很欣慰。 “……”呃,她怎么觉着她被这个老头儿给骗了呢? 这老头儿,果然是‘老姜’也不能小看了他。 “对了,老头儿,若是有一日这石山村变得富裕了起来,变得热闹了起来,你会有什么感觉?”这老头儿怎么喜欢平静的生活,他一定不会开心的吧? “挺好的啊,否则你们来这儿小破村子是来干什么的?”老翁了然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吃惊她的问题。 “……”擦!她突然觉着有点心肝疼,弄到现在原来是她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形是吧?连这老头儿都这么清楚现状。 终于,汤药是顺利的熬制好了,没有烧了老头儿的厨房,老头儿也就安心的睡觉去了。她端着汤药回了他们暂住的小房间,将臣正乖乖的躺在床上暖床,紫蕙看着很欣慰啊。 待将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将臣皱了皱眉头,也没什么,到底是一饮而尽。 “唔,将臣,我发现你还挺怕吃药的嘛。”紫蕙看着他蹙起的眉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你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呢,怎么这么怕吃苦呢?学学我,我就不怕吃苦。”她得意的扬了扬眉,存心不让将臣好过。 “是嘛,你不怕苦?”将臣质疑的看着她。 便是这清清淡淡的语调和怀疑的目光让紫蕙彻底炸毛了,“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吃苦吃过来的,什么苦没吃过?告诉你吧,本小姐吃过的药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她大言不惭道。 只是,这怕不怕吃药的有什么好攀比的? 紫蕙怕是也没觉着自己这般的幼稚。 “哦,你说的是你五岁时所生的那场大病吧?” “……”也是,若是正常人的记忆,可不就是哈她五岁时所生的那场大病。但是,按着她前世的记忆,她可是生来就是个药罐子,在医院里,在病床上,在药罐子里度过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你真的不怕吃药吗?”将臣似乎还是有些怀疑的样子,大约在他看来没有人不怕吃药的。 要知道,在人的潜意思里,旁人若是喜欢自己最讨厌的味道,那么他一定会觉着不可思议。比方说,她很讨厌吃胡萝卜,可是偏偏就是有人喜欢吃胡萝卜。那么她就会觉着那人很厉害,竟然喜欢吃那样可怕的东西。所以,这就可以说明将臣为什么质疑她不怕吃苦口的汤药。 “我是真的不怕吃药哦,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便被将臣大手一扯,然后扑腾着压到将臣身上。以一个她上他下的暧昧姿态……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将臣,直到将臣的唇与她的唇瓣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入口的是深深的苦味儿,苦的让人皱眉头。不过,她确实是不怕苦,也没觉着什么不对。然而,这次她皱眉头了,因为这厮在用唇蹂躏她…… 小木床发出了暧昧不明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微微摇晃着…… 将臣已经除了她的鞋,一个转身就将她置于床榻子的里边。紫蕙愣愣的,脸却是火辣辣的发烫,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这厮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她捂着发红的脸,默然的置于暖烘烘的被子里,唔,果然是有人暖床的好处,冷冰冰的被窝都暖和了啊。 “你说,苦不苦,阿蕙?”偏生将臣还要凑到她的跟前询问,这让紫蕙刚刚平静的心情又开始蹭蹭的往上沸腾。你说,她不发发火是不是显得她太过‘逆来顺受’了? 可是她若是发发火吧,又显得有些矫情了……毕竟她的确是没什么火气可发的。 “不……不苦。”她老实道,是时候让她静静了。不过,他的意思是他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她怕不怕苦怕不怕吃药这个问题? 这样一想,紫蕙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皱眉头?”某人不耻下问道。 “将臣,你太阴险了。”他倒是好意思问,那她就没理由不好意思矫情一下了不是。“明明是你的吻技欠佳我才皱眉头的,你若是吻技好一点,我就是享受了,而不是皱眉头了。懂?”关于吻技什么的,好吧,她承认是她编造的。 话说,她也不是很懂得吻技到底是什么才对。 “吻技?接吻的技巧吗?这个应该是要好好练习一下才会有的吧。阿蕙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将臣伸手抚上了她唇,话里有话道。 “喂!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她不会生气他就可以得寸进尺的胡作非为! “嗯?为夫怎么了吗?夫人为何突然生气了?”将臣紧了紧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固定在自己的怀里边,然后明知故问。他似乎很喜欢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而紫蕙也总是不动声色的中了他的计。 “睡觉!”紫蕙觉着自己无需再与他多费口舌,她用力的翻了个身,然后头埋进了他温暖的胸膛上,不让他看见她的脸。她的手拽着他的衣裳,整个人以一种依偎的姿态。 “嗯,睡吧。”将臣轻声道。 紫蕙的心始终有些静不下来,将臣的怀抱她已经熟悉了,暖烘烘的,可比他病时的冰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唔,果然不能让他生病啊,得好好的养着给她暖床才对! 这般想着,她竟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沉静的小山村显现出了些许的不同。 一行行动迅速的黑衣铠甲装扮的人悄然进入,像是风吹过草地的那般轻飘飘的。 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快速的闪进了一间破落的不起眼的小房间,那边,老翁的房间,他佝偻着背静静的站在窗前,不动声色的看着那行人的动作,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房中,黑衣人站在破落的小房间里,他还真没想到自家的殿下竟然在这种地方住了两夜,实在匪夷所思。 第八十五章 归途 夜色凄凄,房里的小床榻上的两人似乎睡得正沉。屋子里没有点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展骅进入小茅屋的那一刻起,将臣已经睁开了眼睛,且将手从怀中人儿的腰上抽了出来搭在了她的耳朵上,“何事?”他轻声道,对于展骅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是属下惊扰殿下休息了。”展骅连忙告罪,“只是,殿下,您和太子妃不在的这两日里,千香阁里已经了有了大动作。属下怕真的被他们给得逞了。” “须知‘放长线钓大鱼’。”将臣若有所思道,对于展骅的担忧并没有放在心上。 “殿下的意思是,随他们去?”展骅有些迟疑道。心中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 “你是在质疑本宫吗?”将臣淡淡道,倒没有动怒的意思,只是语调叫人不容置疑。他的手拢着怀中人的耳朵,似乎是唯恐她的美梦被吵醒了。 “属下不敢。”展骅亦是轻声道,若是惊醒了太子妃的美梦,他可就不用在典殿下的身边做事了。然后他悄悄的退了出去,如同没有出现一般的悄无声息。 将臣伸手拢了拢被子,怀中的人儿已经动了动身子,她含糊不清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唔……我好像听到了你在和什么人说话,难道是你在说梦话吗?”她的脑袋瓜儿还有些迷糊,一时半会儿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好似是和千香阁有什么关系? “是你在说梦话。”将臣如是道。 “胡说!”紫蕙有些生气的反驳道,她明明就是听到了。“明明就是和千香阁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睡着了你就可以忽悠我!”她扯了扯将臣的衣服,然后脑袋便在那温暖的胸膛上蹭啊蹭的,像是只顽皮的小猫咪。 好舒服啊! 她暗自叹息着,两只爪子已经袭上了将臣的腰间,然后果断的扒拉的抱住。她感觉自己正抱着一个暖和的毛绒玩具一样,这让她想起了儿时陪她睡觉的布娃娃了。 将臣默然的感受着她的动作,她还真是‘瑕疵必报’啊。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想着,怀中的人已经蹭开了他的衣襟,软乎乎的脸蛋贴着他的肌肤…… 对于他的默然,紫蕙有些生气,“快说!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她紧紧的扒拉着他的腰身,声音却是软软糯糯的,难得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如果有人想将为夫从你的身边抢走,阿蕙,你会怎么做?”将臣被她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极为的柔软,看着她乖巧中带着些许的娇憨。他的声音柔柔的,淡淡的,像是天边飘渺的游云。 听着他的问话,紫蕙嘟囔了一声,“胆子倒是挺大……那还不简单,将你打包给她不就得了。”她嗅着将臣身上的清香,果然是比发霉的被子好闻多了。 “打包?”将臣挑了挑眉,显然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对啊,然后你负责弄死她!用美人计迷死她!”她的鼻尖蹭着他的胸膛,“不过,谁会对你这块冷木头感兴趣,除非她也是个不怕冷的……”她得意洋洋道,终于算是消停了会儿,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将臣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约莫是睡过去了。 翌日。 天色沉沉的,雨已经消停了一夜,道路虽然泥泞难走,可也是该走的时候了。 他们走得早,怕惊动了村里的村民,否则可能就是一番依依不舍的送别。送别什么的,紫蕙最讨厌了,没由得的有些煽情。 天蒙蒙亮的,关于是上山容易还是下山容易这个话题,紫蕙有了不一样的体会。就像是上楼和下楼,上楼是大喘气,下楼就是欢脱多了,一溜烟的往下跑就行了。 所以,紫蕙气喘吁吁的扒拉着将臣的衣衫,就像是将臣身后的一条小尾巴一样。好在将臣一步一步的走得稳当,否则两人非得从上而下的滚一番不可。 她腾出了一只手抚着额头上冒出的细汗,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话题,“哦……对了,你还是没告诉我……没告诉我千香阁的事情啊,将臣……”昨晚的事情她可还记得清楚呢。 相较于她的大喘气,将臣可就是平静多了,他转过身拉住她的手,“阿蕙,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 唔,这是不告诉她的意思啰。不过,没关系,她会知道的! 路上一番折腾,两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太子府。 紫蕙回到自己的院子,首要的便是沐浴,然后躺到了床榻上做挺尸状。果然,还是这个床睡着舒服。不过,那张小破床还是挺温馨的…… 想起那两日小山村里的生活,其实挺有意思的,值得回味。 “主子。”季毓站在床边看着自家主子莫名其妙的发笑,不由得有些怀疑太子到底是带她去了哪儿,让她这么开心。 “哦,季毓。”紫蕙转头看了看季毓,面上的笑意不改。 “你笑得这么**干什么?”季毓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紫蕙立马收了笑意,她怎么感觉季毓这人总是冷不防丁的就能‘杀人于无形’呢? “主子,眼看三月之期就快要到了,没想到辛紫苏真有办法让纪蕃儿回心转意呢。”季毓站在床边继续道,看着紫蕙的反应。 “嗯?什么意思?”紫蕙有些诧异,难道辛紫苏是开外挂了不成? “就是主子听到的那个意思。”季毓点头道。 “纪蕃儿竟然能够与辛紫苏冰释前嫌?她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宽容的人啊。”其中必有蹊跷啊。 “所以,主子,我们就这样让她们过去……”反正她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纪蕃儿对主子不敬,辛紫苏也是三番两次的暗算主子,虽然主子一向大度,可是也不能任她们嚣张下去。 “季毓,你知道的,你家主子不喜欢主动找事儿。特别是这个时候,你家主子可是被将臣给坑苦了……”不过,如果她们一定要没事找事的话,她也不介意抽出一点时间来陪她们玩一玩。 对于紫蕙抱怨的她被某人坑惨了一事,将臣表示,“本宫说过什么吗?本宫怎么记得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帮助石山村致富的?”他认真的看着紫蕙,如是问道。 “那是……”紫蕙结结巴巴的,仔细一想她确实无话辩驳。这还真的是她自己没事找事来着…… “对不对?本宫还劝你来着。”将臣喝着碗里的汤,无辜的表示道。 “……”明明他就是有那个意图,否则怎么会带她去那个地方,美名其曰是去看雪绒花,实际上……也怪她那么容易上套,还是在他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就自己上的套。 “阿蕙,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是很有守信精神的!”退缩可不是她的性格,她的字典里也没有这两个字。 “那就好。”将臣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她怎么感觉自己又上了将臣的套了。悟了,将臣是无时无刻的没有给她下套啊。 最后,她端着空碗从尘微阁走了出来,季毓在门口等着她。恰巧了,辛紫苏一袭粉嫩的衣裙款款而来。几缕长发垂在胸前,头上戴着金色的珠花,打扮的不同于以往的素净,倒是更加别致了几分。 她的身后跟着纪蕃儿,纪蕃儿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目不斜视的,这模样倒像是个正正经经的丫鬟了。 “妾身见过娘娘。”辛紫苏款款行礼。 “起来吧。”紫蕙点了点头。 “听说殿下和娘娘回府了,妾身便计较着前来看看,来请个安。”她的脸上带着笑意,不骄不躁的,也不见往日的谦卑之态。 她的表现紫蕙看在眼里,紫蕙却觉着辛紫苏的本意是来给她添堵的。只是,看到她和纪蕃儿‘和好如初’她还真的没什么好心堵的。不过,辛紫苏竟然能想到这一层倒是让她颇为意外。难道她已经猜透了她是故意放纪蕃儿进她的院子的? “嗯,辛侧妃有心了。”对于她的礼节周到,紫蕙表示赞同。 这确实是一个侧室该做的事情。 她能看清自己的位置,这般的自觉,她还是很欣慰的。 “那么妾身先告退了,娘娘也好生回去歇息歇息。”辛紫苏的目的是达到了,虽然没看出来紫蕙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过她心里是觉着能给紫蕙堵一堵也是好的。 纪蕃儿看着紫蕙面上毫无波澜的,心里为辛紫苏的愚蠢很是不屑。可是,辛紫苏说得没错,她这些日子受到的折磨都是拜紫蕙所赐,如果不是紫蕙的设计她怎么可能和辛紫苏闹翻?如果不是紫蕙故意让她进到辛紫苏的院子,她怎么可能……她是想明白了,那番挑拨的言语应该是紫蕙故意找人在她耳边吹的风,所以她才会和辛紫苏闹翻了。 可是,紫蕙虽然是罪魁祸首,但是辛紫苏她也是不会放过的。只待她回到国公府做她的大小姐,宫里的贵妃娘娘一定能够为她做主。 第八十六章 事关子嗣 苏画苑。 纪蕃儿低眉顺眼的跟在辛紫苏的身后,她一袭清淡的丫鬟的裙衫,这几个月下来她是明白了,做人是要能屈能伸的。心里想的,未必要表现在脸上。这样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性情。 “蕃儿,你放心,本妃答应过的事情本妃会做到的。其实你说得也没错,本妃是失宠了,如今也该是本妃正视这个问题的时候了。”辛紫苏坐在主位之上若有所思道。 既然她没办法得到殿下的宠爱,她不如培养一个自己身旁的人成为宠妃,分一分太子妃的宠也是好的。 而最佳人选就是纪蕃儿无疑。首先,她的家世够格配得上太子,其次,她的性子亦冲动,或许最好拿捏。 “娘娘这是什么话?”纪蕃儿低声道,也没有反驳她的话。 既然已经和辛紫苏撕破了脸面,在她的面前她是没必要装模作样的。况且,她的确是瞧不上辛紫苏。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太子殿下独宠了五年,难道真的是被太子殿下给宠得智商下降了吗? “记得本妃上次同你说的吗?府里的人的确是太少了,偏生太子妃又是个不能容人的,竟让太子将皇上御赐的美人打发去洒扫了。这样对太子殿下的子嗣岂不是一种威胁?本妃心里急啊,也是该为殿下体贴的人进府了。”辛紫苏面露痛心疾首,语气又些无奈又有些愤慨。 “娘娘的意思是……”纪蕃儿有些不确定道。心里是很清楚,辛紫苏这是想让她成为出头鸟吧? 太子殿下的态度她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分明是宠太子妃宠得入骨。连皇上的脸面也不顾,何况,她现在一个丫鬟又能做些什么呢? “是,本妃的意思是蕃儿正是大好的年华,若是能入得府来,也可为殿下分忧,孕育子嗣。”纪蕃儿或许不是个最好的人选,可是现下她们有共同的敌人——太子妃,两人也可同心协力的同仇敌忾。 辛紫苏心里想得美美的,纪蕃儿可不会那般的蠢笨任她差遣。 眼看着三月之期将至,她又可回到国公府做自己的大小姐,何必在这太子府淌这趟浑水呢?做一个大小姐岂不是更加逍遥自在? 心里这样想着,纪蕃儿面上不显露,反而是面露了惊喜,“娘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也这样觉得呢,只是太子妃实在是太霸道了些,我又怎么能有机会……”她支吾着,面露了难色。 “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还有那份为太子殿下着想的心思,本妃就有办法堵了太子妃的嘴。”见纪蕃儿还是有那份心思的,辛紫苏心里松了一口气。 “娘娘是有什么好计策了吗?”纪蕃儿假意期待道。 “如今太子还没有子嗣,若是我们能……能怀上殿下的子嗣,任由太子妃怎么闹也该是无济于事的。”到底是姑娘家,辛紫苏有些不好意思道。 纪蕃儿顿时悟了,她这是要她同太子生米煮成熟饭! 纪蕃儿心中冷笑,这是什么烂点子,就算是算计太子这件事成了,怕是事后太子殿下第一个就要将她给诛杀了吧!一国太子,如何能够容忍旁人的算计?纵然她确实倾慕殿下,可也懂得分寸。 “这……”纪蕃儿有些踌躇着。 “你不要怕,此事本妃会一力承担的。就算为了那五年的情分,殿下也会网开一面的。”辛紫苏信誓旦旦道。只是,此事又怎么可能由她负责呢? 此举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殿下的底线,若是能成,那么她孕育子嗣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苏画苑里辛紫苏在筹谋着,群书阁里紫蕙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正在做着自己的计划。 她挥洒着手中的毛笔激励奋进着,季毓在一旁抹着砚台。放里边静悄悄的,脚边的小白蹦蹦跳跳的,终于是停在紫蕙的脚边吃着菜叶子,沙沙的嚼着。 对石山村的修改迫在眉睫,首要的便是要引起各方的关注。这个问题她已经想过了,或许编撰一个浪漫的传说是不二的选择,那么雪绒花的作用就可以得到体现了。世人对花都有着不一样的感觉,美丽、淡雅、高贵、娇艳,各人爱各花。花的传说足以引起名人雅士的关注。 她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一个以花闻名的地方,应该得到礼遇。 “娘娘,您也歇一歇吧。”虫娘端着茶水悄悄走进,她低声道,看着紫蕙认真的模样也不忍打扰。 “嗯。”紫蕙点了点头,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她靠在座椅上端着茶喝了起来,茶水清香入喉,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虫娘泡的一手的好茶啊。”她不吝啬赞美之言。 “娘娘喜欢也是奴婢的福分。”虫娘顿时笑开了花儿。 “对了,还想问问你呢,虫娘对于山水名胜可有什么见解?” “山水名胜?奴婢确实不敢有什么见解,只是山水静心,前往山水之中求得也该是个静字。”虫娘摇了摇头,虽然对紫蕙问她的问题有些奇怪,还是如是道。 “也是。”紫蕙靠着座椅想着,可不是求个心静嘛。 虫娘看着紫蕙沉思的模样默默地退了出去,刚出门关上书房的门便见太子殿下面色冷淡的走了过来。虫娘被吓了一跳慌忙的委身行礼,“太子大安。” 然后,她只觉一阵冷风刮过,将臣已经推门走进了书房。展骅站在门口,亦是无话。 她连忙的退出了老远,对于这位世人夸赞的太子,她觉着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正巧,小鱼已经下学回来了,虫娘看见他的手里抱着书,小脸上满是满足。 “小鱼。” “娘。”小鱼脆生生的喊着,小身板已经跑到了她的跟前。 “慢些……”虫娘宠溺的看着他,然后顺利的蹲下身子将他拥入了自己的怀里,“这几天读书还好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问先生知不知道?” “不会的,殿下会教我的。”小鱼乐呵呵道,小脸上满是开怀。 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虫娘的心里也很欣慰。只是,一想到那位谪仙般的太子亲自对小鱼授课,这可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娘,今天好奇怪。展大人说有奇怪的人跟着我……”小鱼有些担忧的看着虫娘,眸光里露出了些许的害怕。 “奇怪的人……”虫娘的眸光闪了闪,在小鱼的面前还是很快的镇静了下来,“没事的,小鱼,没事的。”她温柔的摸了摸小鱼的头,安抚道。其实心里已经已经有些慌乱了,难道那些人真的已经找到这儿来了吗? “娘,我不怕,娘娘会保护我们的。”小鱼点了点头,认真道。 书房里。 将臣走进去看到的就是某人正在泼墨写字,一脸认真的神色。 季毓见到将臣到来,悄悄的退了出去。紫蕙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将臣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季毓,你是想偷懒呢还是偷懒呢?没看到你家主子正在努力的工作呢嘛?你怎么能在一旁悠闲逍遥呢?这像话吗!”她低着头,感觉季毓没有磨墨了,嘴上不由的调侃道。 果然,下一刻已经有人站在她的身旁开始磨墨了。 “嗯,好孩子,孺子可教也。” “你都是这样教育人的?”将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动作,纸上的字迹狂肆潇洒,潦草的像是疯长的野草,字连着字,叫人一眼看上去也看不清楚写了些什么。 “唔,小臣臣,你怎么来了?”紫蕙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他。 “嗯,这难道很奇怪吗?”将臣反问道,一直修长如玉的手慢慢的磨墨。一黑一白的反差,紫蕙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住了,她看着他好看的手指,嘟着嘴看了看自己握着毛笔的手。然后,她悟了,还是他的手指好看些。 “呐,你来看看我写的,对石山村的改造计划。你看看有什么建议可以告诉我的。”她将一纸的潦草字往将臣的旁边一推,大手一挥的就要一边凉快会儿。 “阿蕙,你能告诉本宫你写了些什么吗?”将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了座椅上。他的双手撑着书桌,正巧将她困在了自己的两臂之间。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以一个暧昧的姿态。 “唔,不就是对石山村的改造计划嘛。”紫蕙僵了僵,无处可逃,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她感觉到了高气压的威胁。 “嗯?你大概说一下。”将臣有些疑惑道。 “咳咳,首先呢……我们要把石山村,不对,是绒花山庄的名头弘扬出去。有名声了才会有人去,有人去了才能有机会赚钱。然后呢,我们要修筑一下石山村……不对,是绒花山庄。小路什么的,吊桥什么的要有的……”她概括的说了一下,勾着身子,眼睛几乎要贴到纸上去了。 “嗯,虽然想的还不够成熟,不过还是可以采纳的。” “……”能不能说点人话!她可是很自信好不好! 第八十七章 尾随的坏人 虽然将臣嘴上说着她的计划不够成熟,不过到底是没有否决了她的想法。这是个好的开端,毕竟将臣的态度也会预示着她的成败。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一步的来。 这日,紫蕙穿戴了整齐,一身素青色的锦袍,一头墨色的长发被发冠竖起,活脱脱的一个俊美的小公子形象。她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装扮,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惜了没有一个风流公子的标配折扇,若是再配上一柄折扇,那就更像是一位翩翩公子了。 “主子,你难道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季毓亦是一身的男儿装扮,她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紫蕙对着镜子里比划着,比划着如何更加有男子气概。 “唔,季毓你说的是……哎,我也觉着耶,这衣服的颜色太丑了对不对。”她扯着自己的衣裳,皱了皱眉头。 “不是。是每次主子你乱跑总能被太子殿下逮个正着。”季毓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语重心长道。 “……”闻言,紫蕙的动作顿了顿,“胡说,我们是偶遇着的,哪里是被他逮着的了!”对于季毓的比喻她表示很不服气,说着好似她是个捣蛋鬼一样。还‘总乱跑’…… 不过,经季毓这一说还真是,每次都能被将臣抓个现成。唔,还真的是有些诡异呢! “是是,主子说得是。”季毓敷衍的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的样子。 “就是嘛,而且现在可是朗朗乾坤的青天白日,他又不在府里,怎么可能被他抓住?”她叉着腰,神色有些得意了。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意味。 她是不知,季毓是看得真真的,而且正因为太子不在府里,他们遇上才是情理之中的吧? 好歹也是堂堂的太子妃,她们这副装扮自然是不好光明正大的走大门的,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后门,然后顺便顺走了今天不用上学堂在府里休息的小鱼。 三只在街市上大摇大摆的逛着,小鱼拽着紫蕙的衣角,对于周围的一切并不十分的好奇。也是,他曾经可是个流离失所的小乞儿,对于这些寻常百姓的一切事物也是见怪不怪的。可怜他小小年岁的便懂事了不少,还不曾享受过一个孩童该有的乐趣。 考虑到了这一层,紫蕙买了串糖葫芦,然后很不厚道的自己吃了起来。 小鱼巴巴的看着她动着腮帮子,小脸上眼巴巴的看着,就是不表达自己的想法。 “嗯?小鱼,你不想吃吗?真的是又香又甜哦……”她自顾自的嚼着,实则是已经被酸出了内伤了。擦,她真的从来没吃过这么酸的东西! “小鱼才不吃这些……小鱼是男子汉,这是小姑娘吃的。”小鱼很有定力的转过了小脑袋,小眼神闪了闪,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季毓有些看不下去了,这般欺负小孩子,也就只有她家主子这样的奇葩才干得出来了。 “哦?真的吗?小孩子要诚实,不能撒谎哦,撒谎会长长鼻子的哦。”紫蕙暗自吐了吐舌头,然后是拿着糖葫芦再也下不了嘴了。哎,她还真嫌弃这糖葫芦!照小鱼的说法,她果然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而是个老女人! “没有,殿下说,这不是撒谎,是……是克制!”小家伙言辞凿凿的,说得很有道理。 “……”这话从小鱼的嘴里说出来,紫蕙有片刻的无言。完了,难得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被将臣给‘茶毒’了!不行,她要在这棵小苗苗没有‘长歪’之前拯救他的世界观。 “小鱼,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两个小娃娃,一个呢诚实有爱,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另一个呢,总是冷着一张脸,从不给人笑脸,还总是藏着自己的心里话不给人听。这两个娃娃你会喜欢哪一个呢?你会想和谁一起玩呢?”紫蕙像是个诱导孩子的不良师长,眼里带着些许的狡黠。 “……”小鱼似乎有些纠结了。 然后,他很诚实的接过了紫蕙手上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芦。 紫蕙暗自得意,嚯嚯,将臣一定没料到她只是两句话就将他的小徒弟给制服了吧! 她心里开怀,可惜小鱼的一句话立刻将她给雷得外焦里嫩的,“殿下说过,要事事顺着娘娘的心意。” “什么意思?” “嗯……什么人和女子难养也来着……”小鱼耸拉着小脑袋,有些纠结道。 “……”将臣这是在误人子弟啊! 两个人一个小孩一路上左看看右看看的,两个翩翩美男子,一个软糯可爱的又不乏小大人的严肃。这样的三个人只是走在路上便是一道吸引人的风景,何况这三只还不消停的打打闹闹的,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子的视线…… “主子,事情有点不妙了。”季毓低声道,神色有些谨慎。 “何事?”紫蕙正捏着小鱼软乎乎的小脸蛋。 “后边有人盯我们的稍……”季毓眯了眯眼睛,眼神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后的情景。她早就有所察觉了,那些人似乎是一早就盯上了他们,远远的跟着,武功不乏高强的。 “盯梢?”紫蕙挑了挑眉,神情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吧?我们都打扮成男人竟然后有人盯我们的稍?唔,看来好看是不分男女性别的。”她点了点头,似乎是懂了些什么。 “……”季毓再次无语于自家主子的无厘头。 “是有坏人吗?”小鱼的小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恐惧,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青天白日的,哪里会有坏人。”紫蕙难得温柔的拍了怕他的小脑袋,“再说了,小鱼会保护我们两个的对不对。”她笑嘻嘻的,小鱼倒也不怎么怕了。 “当然了,小鱼还有保护娘亲呢。虽然娘亲一直在保护小鱼,但是小鱼知道娘亲很怕他们,他们很坏……”小鱼似乎还是心有余悸,小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闷。 很坏…… 这两个字从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的嘴里说出来,那便是真的很坏了。紫蕙也没有追问小鱼,小孩子家家的没必要让他回忆那些残忍的事情。 她转过头向后边看了看,心怀不轨的人的心会骚动,她一眼便能看到。 只是,这些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发现我们了。”男子的声音清润如玉,带着些许的细致。 “嗯。”另一个男子点了点头,眸光却是紧随着那个一身青碧小衫的小鱼,看着那张小脸,相似的眉眼让他的眸光显得很是炽热。突然,小鱼的小身子被遮挡住了,以一种护卫的姿态,视线之中的是一个俊美娇俏的小公子。 小公子转过了头,那双冷艳的双眸似乎看了看他。 实际上,她又如何看得到他们这边的情形,只是有些察觉罢了。 “是紫蕙公主。”那人勾了勾自己的长发,一只骨感的手显露了出来,那晶莹剔透的指甲上仿佛涂上了透明的豆蔻,光彩熠熠的。“说起来,的确是她救了小鱼。对了,那孩子现在的名字叫小鱼,彦说,这你应该知道吧?” “只是没想到……”彦说叹息一声,温文如玉的俊颜上露出了一抹迷茫之色。 却说那头的紫蕙已经拉着小鱼往他们这边来了,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敢盯她们的稍! “她过来了。真是个乱来的。”旁人若是发现了他们一定是避之不及或者不动声色,她倒是好,还寻上了门来。并清看着紫蕙一身娇俏公子的装扮,眸光似乎已经是盯上了他们这边,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是势在必得。 “嗯,我们走吧。”彦说点了点头,已经转身离去。 并清看着那边的情景笑了笑,跟着彦说身后离去,“还真是有趣儿……”他勾了勾唇角,那一抹媚色之笑意味不明。 “他们走了。”季毓看着前方,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好那些人似乎对她们并没有怀有恶意,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对方人多势众,武功高强的……主子这般的任性,真是乱来呢! 紫蕙看着那人翩飞而起的墨色的衣角,以及那一抹飘然而起的长发。唔,好像是并清。千香阁的并清公子? 看来,这件事和千香阁很有关系啊。前日里在石山村,展骅夜里前来禀告也提到了千香阁云云,只是将臣没有与她明说。如今看来,千香阁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啊? 她若有所思的想着,想着与季毓不若去探一探那千香阁才行。 太子府。 将臣提前归府,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院子,尘微阁。 “殿下,太子妃娘娘不在府里,带着小鱼出去玩耍了。”展骅跟在他的身后,对紫蕙的动向禀报着。“只是路途上有人尾随,是女筝国的彦说和千香阁的并清。” 将臣沉默着,对于彦说和并清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 “殿下,需要属下去将娘娘她们接回来吗?”展骅小心翼翼的说着,对于自家殿下的心思捉摸不透。 “她不是笼中的鸟儿,待玩够了自会归来。”他一袭黑袍子,走在花园里娇艳欲滴的黑色的红色的牡丹花丛中,袍子在微风中翻飞着,以一个华丽的弧度轻触着娇艳的花朵。 “奴婢参见殿下,请殿下留步。”突然,一个女子委身挡住了前方的去路。 第八十八章 千香阁 千香阁。 说起千香阁,如今的名声可是了不得。这件事要追溯到三日前,却说应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和权贵的贵二代。自然他们很是够格进入这千香阁里来,到千香阁里自然是三件事。 一是品酒听曲,二是与小倌并清煮酒论琴,三是领略一代花魁的风采,天香。 美色当前,那些个纨绔子弟又怎么可能会不动歹念。偏生千香阁不似寻常的青楼,多是以才示人,并非以色侍人。所以纠缠间,天香不可避免的同那些个纨绔子弟起了冲突,然后那些公子哥儿便被打出了千香阁,画面相当的惨烈和狼狈。 然则,世家和贵二代的家族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这不就告到了御前,试图让皇上主持公道。 要紫蕙说啊,真的是打得好!而且,那些公子哥儿的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堂堂世家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可想而知皇上会帮着谁。当即以一句‘如此贞烈女子实乃难得’,从此天香的美名便传播开来,千香阁是再没人去触霉头了。 三只到了千香阁的大门前,果然是把手森严,叫人不敢去招惹。 紫蕙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被看门的大汉给拦住了去路。 紫蕙挑了挑眉,“小爷不想同你们再打一架,叫你们的管事的出来。”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刷脸的时代,息娘扭着腰走了出来,“是哪位要找奴家啊。”她的语调美色如骨,声音很特别,可惜了她的面容还是比较普通的,往人堆里一放便不扎眼了。 “我们又见面了。”紫蕙的面上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顿时晃花了息娘的眼。 “哟,小公子是你啊。”息娘扭着腰肢走近,一眼将她给认出,面上的笑容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你们别拦着了,当心得罪了贵人。”息娘虽然疑惑她的出现,但到底是呵斥着守门的大汉将她们迎进了门。 只是,她看着抓着紫蕙衣角的小鱼,面色有些奇怪,“这小娃娃……”大概有人带着个小娃娃来逛青楼这的的确确的是头一遭! “唔,息娘放心,他不是小爷的儿子。”她毫不在乎的摇了摇头,丝毫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觉悟。 “小公子,问题不是他是不是你儿子,问题是这孩子年岁太小了点……”息娘措辞道,心里头为她这般作为很是纠结。这小公子就算有人宠着,也不该这么不懂事吧? “小爷也还只是个孩子呢。”她摸了摸小鱼的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装嫩卖萌。 “……”息娘成功的被她的话给噎住了,嘴角不由的抽搐着。 “这不是那位断袖小公子吗?”一袭绯衣的男子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他的衣裙华丽,略长的迤逦在阶梯上。他有一双狭长的双眸,眸中妖冶难掩,眼角轻挑着带着一丝魅惑之气。 他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只着一根红色的丝带扎起些许,其余的散落直至腰际。 唔,好一个魅惑人间的蓝颜祸水! “啧啧,美人儿,好久不见。”紫蕙做一副纨绔公子的轻佻模样,看着并清那妖冶的模样很是色眯眯的样子。 “是姐姐吗?姐姐长得真好看呐……”偏生拽着紫蕙袖子的小鱼还出来捣乱,他看着并清,脸上一派的单纯无害。 “……”并清笑意不减,脚步却是顿了顿,“息娘,备些好酒好菜来,将这小公子他们请到我的阁里吧,我们也好叙叙。”他驻足楼梯之上,修长的身姿被一袭绯色的长袍包裹着,在配上他那妖孽之姿的姿容,确实引人入胜。 不过纵然美色当前的,紫蕙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儿。 这般看下来,方才盯她们稍的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并清。 唔,她也没什么根据,只是一种直觉。 千香阁风景如画,紫蕙哪里会那般妥协的同意到他的阁子里去,自然是要将千香阁给好好的逛一逛。 “小公子,还未请教你的名字呢?”并清跟在她们的身后,看着紫蕙蹦蹦跳跳的像是个耍猴的,活脱脱的一个顽皮的小公子。 “问小爷的名字做什么?难道是并清公子看上小爷了?”紫蕙打量着千香阁,漫不经心的说着。 他这分明是在明知故问,若是他真的是尾随她们的人其中的一个,他可不就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吗?这人偏生还要明知故问,这可就没意思了。 “公子放心,我喜欢的是女子。”并清含笑道,眉宇间的魅惑气息不减。 “这样说下来,你可得小心了,毕竟小爷我喜欢的是美男子。”她煞有其事的说着,眉宇间显现了些许的灵动。 “能得小公子的欢喜,也是并清的荣幸。”并清面不改色道,对于紫蕙的无厘头他似乎很能够接受。 “其实,并清,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暗恋小爷?”感觉没必要同并清玩这些花枪了,她需要给他来一剂猛药,刺激刺激他。只是此言一出,并清的面色微变,“小公子何出此言,我暗恋的人可是天香。” “哦?是嘛。那你方才为什么跟着我们?不要否认,我可是看得真真的呢……”她似乎纯心想要逗弄他,看着他微变的脸色,她觉着自己的猜测是可以成立的了。 阁楼之上,隐蔽之处两人站在窗口,看着远处几个人影。 “彦说,你说,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紫蕙公主给除掉呢?如今可是她自投罗网,这么个好机会如果错失了是不是太浪费了点?”天香倚着窗口,绝色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彦说摇了摇头,心知这是天香的玩笑话。 “我还真希望可以这样做呢,一了百了。”天香笑意不减,“何况,现下将臣不是稀罕她稀罕的紧吗?紫蕙公主若是不在了,将臣也该是会痛上一痛的。” “天香,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合适倾诉的对象。”温润的男子皱了皱眉,似乎不喜欢听她的心事。 “也是,还是并清比较适合。”天香了然道。 那头,紫蕙见并清不言不语,她踮起脚尖将胳膊撑到了他的肩膀上,以一种好哥们的姿态,“怎么不说话啦?你难道不想辩解些什么吗?尽管你所说的小爷我不会相信,但是我给你说话的权利。”她颇为大方道。 “我一直在这千香阁里,如何能有时间跟着小公子你呢?”并清淡淡反问道,眸光流转间透过一抹异色。 “很好,有道是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紫蕙点了点头,就像是她的身份他知道却也不点破。 “小公子在说些什么,我还真的不明白。”这是在装糊涂了。 “说起来,小爷今天可是第二次听到并清公子说起天香了,还真的是有些好奇呢。该是怎么的天香国色才能让并清公子这样的美色恋恋不忘呢?”紫蕙也不理会他装糊涂,却是坏笑了起来,“小爷去看看天香姑娘该不是个很难的事情吧?” 听她说到天香,并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小公子确实来得不巧,天香此时正在接待一个贵客,怕是不便一见。” “哦?”紫蕙挑了挑眉,眸光中闪过一丝捉弄,“那贵客该不是将臣太子吧?听说天香倾慕的人可是将臣太子呢,而且你们这千香阁在庆州待得好好的,如何就搬到了应城来了。小爷我琢磨这怕是‘情之一字’吧。”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看到并清的脸色变了变,心里畅快了些。 “小公子可不要胡言。这世人都知太子和太子妃是一对恩爱的眷侣,天香又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念头。”并清似乎是动了些许的怒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嗯?可见天香在并清的心里有多重的位置了。 “并清公子淡定,小爷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何须生气呢?”她笑嘻嘻的,虽然心里对天香有些好奇,不过到底是没有强硬的想要去见上一面。 说到底,她喜欢的可是美男子。美人什么的,她还确实没什么兴趣呢。 如今情形有些奇怪,今日尾随他们的人似乎是冲着小鱼来的,可是其中一人是并清,这实在没什么好牵连的吧?那么便是这千香阁的幕后之人了…… 在千香阁里,她是一番胡乱的搅合,然后拍拍屁股便走人了。 小鱼精神奕奕的拉着她的衣角,小步子的跟着她的身侧,嘴里软软道,“娘娘,今天可真好玩……”他的小手上还拿着一株并蒂的紫色的花朵,那是紫蕙从花坛里辣手摧花来的,他打算送个娘亲。 “……”季毓嘴角抽搐了一下,哪里好玩了? “是嘛,下次还带你出来玩。”紫蕙点了点他的小脑袋,这小孩果然很上道啊! 走出千香阁,她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她感觉到了,一直有人在窥视他们。难道是那个千香阁的幕后之人吗? 第八十九章 吃了大亏了 太子府。 三只从后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糖葫芦和烧饼,那是她们刚刚经过一个小摊顺走的东西,味道还是不错的。紫蕙的心情相当不错的啃着烧饼,小鱼已经松开了她的衣角,两颊鼓鼓的吃着烧饼。 季毓看着前边的一大一小,还真是两个小孩子……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府里都传遍了……” 走着走着,却是听到了假山下两个嚼舌根的小丫头,一个负责传播什么消息,一个负责提问,提出自己的质疑。 “这还真的是头一次呢,咱们的殿下可是个冷淡的,我们这些小丫头可是一年半载的见不到几次呢?” “可不是,还不是纪蕃儿近水楼台先得月……” 纪蕃儿?什么意思? 紫蕙有些疑惑的凑近,然后三只便是猫着身子在一旁偷听。 “说起来也只有咱们的太子妃娘娘进过殿下的院子呢,那般的宠爱竟然让纪蕃儿给打破了。” “就是说啊,听说是被她半路拦了下来,说是给殿下送羹汤呢?我看她就是瞧准了娘娘不在府里,这才趁机而入,真是个狐媚子……” “可是殿下竟然没有怪罪她,实在是奇怪。” “……” 唔,听到现在她还听不出来是什么情况,那她的智商可就令人捉急了。好啊,趁着她不在府里,就有人撬她的墙角啊。真的是好得很呢,将臣! 苏画苑。 一袭粉色衣裙的佳人站在院子里,她看着满院的繁花,神色有些愣愣的。她低垂着眼帘,一张素净的脸不施粉黛,远了看也是个清淡佳人。 “新月,你说本妃这样做到底是错是对?”她心情不佳,有些低落的问道。 “娘娘是后悔了吗?”新月轻声安抚道,“娘娘要知道,纪蕃儿此举对娘娘有益无害,至少我们是试探出了殿下的心思来了,殿下对太子妃并非是一心一意的。不对,该说殿下那般心怀天下的男子哪里会为儿女私情缠身,只不过殿下速来冷情,不曾将那些感情放在心上。” “你说的不错,殿下如此睿智,心怀天下,儿女之情又怎么可能缠住他。只是便宜了纪蕃儿了,那院子便是本妃也未曾进入过呢。”辛紫苏的脸色有些不悦,说到底是她不得殿下的欢心,该说从一早殿下便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对啊,如此说来娘娘并不是没有机会怀上子嗣的,我们需要的是时机。”新月暗暗叹了口气,总算是稳住了自家小姐了。 “此番我们的试探……虽然我们的计划到底是没能得手,不过纪蕃儿已经进了太子殿下的院子,府里上下众所周知,便是殿下没有碰那纪蕃儿,也是不得不纳了她了吧。”其实,殿下的心思她也不懂,他分明是对纪蕃儿没有心思的,为何会将她领进自己的院子? 对了,就像当初她也没想到未来的太子妃会如此得殿下的宠爱一样,殿下的心思哪里是她能够看出来的。 “还不知道太子妃会闹成什么样子呢?”末了,她不由的弯了弯唇角。 他们还不过三个月的新婚呢?太子妃如何能忍受殿下‘沾染’她人呢? 这话辛紫苏是说得没错,不过紫蕙听闻了府里的传言心里边再怎么不悦,到底还是打算回自己的院子里换身衣裳再去将臣的院子同他理论理论。 可巧了,将臣正枕着她院子里的小榻子等着她归来。 他闭着眼睛,一袭黑袍染黑了她的小床榻。院子里静悄悄的,微风静悄悄的,风拂过旁观的黑芙蓉,拂过榻上人的眉眼,榻上人的黑袍子。此情此景,像是一幅画卷般的唯美。 看到这幅画面,紫蕙心中的怒火是莫名的就熄灭了。 他这幅样子倒像是等待妻子归家的好丈夫呢…… 不对,她不能为美色所动,然后她抬步便走到了小榻旁,然后是一脚就踢到了将臣的小腿上。力道之大,连着小榻子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季毓见自家主子盛怒的模样,连忙带着小鱼去了虫娘的房间,且让主子自己发疯去吧。 “轻些……”榻上的人似被人扰了好梦,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眸中带着波澜不惊的睡眼惺忪,“本宫等你许久,没料到等到的是这般的……礼遇。”他抬眸看着她,眸光透着星星点点的委屈,唯独不见被踹后的怒意。 好啊,还是她的错了是吧! “将臣,听说你背着我乱搞关系了。”她扬了扬眉头,自动屏蔽了他的委屈,“你的眼神似乎不太好啊,我这么个大美人你都能坐怀不乱,那清粥小菜的你就能下得去口了!”她很是为自己鸣不平。 “什么意思?”将臣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 “好啊,你还不承认了。我问你,她长得有姐好看吗,皮肤有姐白吗,眼睛有姐水灵吗,身材有姐好吗,胸有姐大吗?”她边说着还边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材,就这样对着自己一阵的‘**’,只是手到了胸部才惊觉她这副男装的扮相如何会有胸呢? “你是在吃醋吗,阿蕙?”将臣定定的看着她。 “吃醋?”紫蕙突然笑了,“本宫最不爱吃酸的了。”唔,想起那酸酸的味儿她就止不住的难受。 “那你就是吃味儿了。”将臣了然道。 “……”紫蕙翻了个白眼,“将臣,你贯会自作多情的。” “过来,阿蕙。”将臣坐起了身子,朝她伸出了手。 紫蕙不动,她可还生着他的气呢!此时如何不摆出些臭脸来。 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将臣已经伸出了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带,然后紫蕙以一个暧昧的姿态趴到了他的身上。他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身,凑到了她的耳边,“以后不许以‘姐’自称,真难听。” “你……”紫蕙感觉他喷出的热气在她的脖颈处有些痒痒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已经抚着她的脸庞抚摸着,“你长得好看,皮肤也很白,眼睛也水灵。身材嘛,唔,腰挺细的。”他的手顺流而下已经摸着她纤细的腰身轻轻的抚着,语调低沉,透着一抹坏坏的基调。 “……”紫蕙被他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心眼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心跳如鼔一样的跳个不停。 “还有,你的胸……”他似有停顿,手滑到了她的肋骨处,最后终于是缓缓的滑了上去轻轻的按着。“这个,阿蕙,你确定要本宫说出来吗?” 完了,将臣一秒变成色魔了! 紫蕙有些窘迫的想着,然后她顿时怒了,这只咸猪手,她迟早要剁了他! “青天白日的朗朗乾坤,将臣,你这个色胚终于暴露本性了!”她用力挣扎开来,试图扒开那只咸猪手,奈何她这是在雪上加霜,那只咸猪手反而因为她的加入贴的越发的紧密。 “现在嘛……感觉还是有的。”将臣似乎是叹谓了一声。 擦!紫蕙的脸红得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表露了。 “将臣,你这个色胚!还不松开你的咸猪手!”紫蕙登时便怒了!她这可是吃了大亏啦! “好啦,别闹了。”将臣闲闲道,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你可知道纪蕃儿找本宫做什么?” “哼,不是送羹汤吗?”紫蕙怒道。该死的死木头,竟然占她的便宜! “非也。”将臣摇了摇头。 …… “奴婢参见殿下,请殿下留步。”纪蕃儿委身行礼,语调恭敬有加。 “大胆!”展骅呵斥道,正欲叫人将她赶走,纪蕃儿已经抬起了头,“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请殿下听奴婢一言,奴婢在殿下的面前不敢故弄玄虚。” “何事?”将臣淡淡道,未曾看她一眼。 纪蕃儿面上做楚楚动人,声音却是认真的,“殿下,侧妃娘娘正在暗处看着我们这边,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上。”将臣面无表情道。 “是。”纪蕃儿端着羹汤,面上是一阵欣喜。她转头看了看暗处的辛紫苏,给了她一个计划成功的眼神。暗处的辛紫苏看着她跟着将臣身后缓缓离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难免心闷。 至少她的计策是成功了。 到了群书阁,纪蕃儿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她跪在将臣的脚边,将手上的羹汤往地上一放,“求殿下饶了奴婢一命,此事不是奴婢的主意,完全是辛侧妃一意孤行。”她低着头,不敢看面前这个冷漠如仙的男子。 “说吧。” “回禀殿下,这羹汤里确实有不好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辛侧妃说殿下如果喝了这羹汤便会……浴火焚烧,神志不清,须得……阴阳交合。”说到这儿,纪蕃儿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不由得面红耳赤。 只是辛紫苏打的好算盘,她纪蕃儿纵然心仪太子,可到底是不会任她耍弄。 “凭你的一面之词,本宫如何相信?”将臣淡淡道。面上无甚表情。 “奴婢不敢欺瞒太子。”纪蕃儿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而且,辛侧妃所做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 第九十章 狗咬狗 紫蕙坐在将臣的怀里听他道明了纪蕃儿的来意,心是慢慢的静了下来了,“她说的我都知道啊。”辛紫苏与阎教有所勾结这件事她老早就知道了好不好,而且她才不信将臣会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知会本宫?”将臣兴师问罪。 “将臣,你可别装模作样,整个太子府都在你的掌控中呢吧。”紫蕙立马吹胡子瞪眼。小样儿,竟然还在她的面前装无知! “本宫如何会理会这种小事?”将臣反问道。 他还有理了! “照你的意思,纪蕃儿是想改过自新,然后弃暗投明,再然后就是抱你的大腿。”她就知道纪蕃儿不是个蠢笨的,倒是没有轻易上了辛紫苏的当。反而还自发的收集起了辛紫苏同阎教勾结的证据。恐怕也只有辛紫苏自己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呢。 唔,辛紫苏竟然想对将臣下手,还想往将臣的身边添人,可见她的确是个‘贤良淑德’的。 “阿蕙,事情就是这样,这件事你想如何处理?”将臣的下巴抵着她的发,她的发上带着淡淡的幽香,却是染上的芙蓉花的香味。 靠在他的怀里,她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种事情我最讨厌了,就让她们两个自个儿折腾去吧,我可没那份闲心去理会呢。”她大手一挥,说的很是大方。 她虽然喜欢凑热闹,可也不喜欢掺合进去。而且,她现在手头上还有要紧的事情,哪里有闲情逸致看两个女人掐架? “你想让本宫的后院起火吗,阿蕙?”将臣眸光微敛,大掌若有若无的隔着衣衫摩擦着她的肋骨。 “你!”紫蕙惊了一跳,那细致的触感很是敏感,让她不由的有些气恼,“自己的后院自己修理,哪里有让我这个看戏的人掺合的道理。况且,谁让你招惹那些麻烦的!”说罢,她用力一挣,然后拂袖而去。 这个该死的木头,是吃错了药不成? “莫不是真的恼了?”独留将臣坐在小榻子上面露疑惑。 紫蕙回到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心里默念的将将臣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死木头,大色胚! 不过,今天的事情确实说明了一个问题,辛紫苏似乎是太悠闲了些,也该收拾收拾她了。 于是乎,某太子妃在百忙之中还不得不抽出些许的时间来整治一下某太子的后院。 夜色静悄悄的,府院里灯光恍恍惚惚的,带着朦胧的美感。 苏画苑里可是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安静,柳茹寰得到了辛紫苏暗地里算计了将臣的消息,便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纪蕃儿躲在暗处,看到那一抹身影走进了辛紫苏的房间。她勾唇冷笑,辛紫苏啊辛紫苏,是你想算计本小姐的,那本小姐就要你万劫不复。勾结阎教的人,那可是相当于与殿下作对呢,谁不知道阎教是昔国的一大死敌。 “紫苏姐姐,你为何不先于我商量商量呢?这般擅自行动,实在不是个明智之选。”柳茹寰私心里对辛紫苏的举动很无语,自个儿无法让太子宠爱也就罢了,竟想着如何往他身边塞人。 面对柳茹寰的疑问,辛紫苏倒是淡定的喝着茶水,然后抬了眼睛,“茹寰,你是在质问本妃吗?”她面露不悦,也是个端起了一个太子侧妃的架子来了。 她自认自己的计策还是有效果的,如何能容许柳茹寰这样的怀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柳茹寰连忙笑道,想要稳住辛紫苏。 “好了,你的意思本妃明白,不过我自有自己的思量,你不必多言。”她语气不善的开口,带着些许的盛气凌人,心里头早已对柳茹寰乃至阎教失去了耐心。 说起来她和阎教合作了这么久,可是又有什么用?她不希望紫蕙以太子妃的身份入府成为太子妃,至少不是活着成为太子妃。可是呢,紫蕙如今已经是尊贵的太子妃,还整日的在她的头顶作威作福,让她心里很不舒坦。所以,她同阎教似乎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紫苏姐姐。”还是头一次听到她这么不耐烦的语调,柳茹寰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突然翻脸。 “茹寰啊,不是本妃说你。大半夜的你跑来做什么,若是被人发现了本妃也救不了你了。”辛紫苏坐在座椅上,以一种主人的姿态看着柳茹寰脸上的错愕。 错愕之后,柳茹寰是懂了,她这是要同她乃至阎教撕破脸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柳茹寰是被气笑了,她本也不是受气的,两人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夜深了,本妃有些困乏了。” “好!辛紫苏,就此别过!”柳茹寰立刻拉了笑脸甩袖而去,临走之际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辛紫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日后你且好自为之吧。” 她打开门,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夜色极佳,看来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的人也不止本宫一个人啊。”墙头之上,一袭华袍在空中飘飘,那一头墨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散,长空月夜之下仿若仙姿。 柳茹寰立刻止了步子,抬头看着墙头上端坐的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 “柳……柳小寰,好久不见了。”她坐在墙头之上,一条腿平放在墙垣之上,一条腿曲起,这般坐姿竟也是坐得稳稳当当的。那裙下露出的红色高脚鞋更是带着几分的娇俏和艳丽多彩。 正巧迎着月色,她的侧脸便显得极为柔和,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银光。 柳茹寰真的是被吓了一跳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辛紫苏听到了外边的动劲儿,见紫蕙坐在墙头,低着头端详着自己手上的长鞭,脸色亦是惊慌失措的变了白。 “唔,如此月色,辛侧妃的院子里竟然‘金屋藏娇’啊。”她开口道,声音不大,却是莫名的带着威仪。 金屋藏娇?季毓忍不住为自家主子乱用成语而感到汗颜。 “太……太子妃……”辛紫苏有些慌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措辞,只是下一刻她看到柳茹寰,脑海中暗生一计,“娘娘,妾身正要向你和殿下禀报呢,此人是阎教的人,竟然想来策反妾身为他们做事。来人,快将她抓起来!” “……”紫蕙转过了头,见辛紫苏喊叫了起来。 这个蠢女人! “辛紫苏,你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策反你?”经辛紫苏这么一闹,柳茹寰反而是不紧张了,她轻蔑的看着辛紫苏唱着独角戏,面露不屑和厌恶。 紫蕙听到那就‘策反你’的轻蔑反问,忍不住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别搞笑了好不好’。 策反你?别搞笑了好不好? “柳茹寰,你这个阎教的叛逆,本妃要替天行道……” “别激动,小心我手里的匕首不长眼。”可惜,柳茹寰袖中的匕首出鞘,已经抵在了她洁白的脖颈上。 “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声东击西还是在拼演技呢?”紫蕙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狗咬狗’,这一副画面很是精彩。两人之前可还是姐妹相称来着,转眼间就是刀剑相对了,还真是有趣。 “娘娘,救救妾身……妾身不想死……”辛紫苏是心里怕的要命,身子不由自身的颤抖了起来,那冷冰冰的匕首压着她的咽喉,说话间更是贴的更近,她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喂,柳小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她淡淡的看着,柳茹寰以为她是要妥协的前奏,哪晓得她接下来的话让人虎躯一震,“你说说你还不若一刀结果了她的好,何苦让她在恐惧中煎熬呢。有道是‘缩头是一道,伸头还是一刀’。不过,你要不要换个锋利点的匕首,或者菜刀也可以。仔细看看,你那匕首是削苹果用的吧,如何能干净利落的割掉人的血管呢。唔,别弄到最后没有一刀封喉,反而让辛侧妃在痛苦中死去。想想看,那皮肉被那钝刀给割破,血管裂开了一个小口,血水喷涌而出,可能会喷你一脸,那么好看的小脸若是变成了小花猫可就不好看了。而且,辛侧妃可不是会在煎熬中死去嘛。血水慢慢涌出,你那一身粉嫩的裙子会被染成血红色的,不晓得你喜不喜欢那个颜色呢……” 她的话引人入胜你,辛紫苏的面上已然泪水涟涟。 她说了那么一大段,柳茹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没想到堂堂太子妃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府里的侧室去死也不愿意救一救她的命。如此面目,不知道天下人倾慕的将臣太子会作何感想,万民会作何感想?” “柳小寰,你不必激本宫。你们都死了,谁会知道呢?旁人只道,辛侧妃是英勇就义,与阎教的叛逆同归于尽了。如此美名,相信辛侧妃就算是到了黄泉路上也会欣慰的不是。”紫蕙不以为意。 “本座却是不知道,昔国太子妃这般能说会道。” 第九十一章 白面教主 一面白色的无颜面具,一柄合气的木制折扇,一袭白袍的衣抉飘飘,他姿态优雅的蹲在墙头,墨发半散乱着,潇洒中透着神秘。手上的折扇低垂着放在他的膝上,执扇的手指轻轻敲打着。 夜色轻飘飘的,他的出现着实将紫蕙吓了一跳,让她险些栽下了墙头,“小伙子,大半夜不睡觉的出来装什么白无常?怪吓人的。”她也不恼怒,无伤大雅的默默地稳住了身形后面上笑颜如花。 倒是院子里警惕着的柳茹寰似乎是看到了一线生机,她看着出现的白面人,神色出现了一丝清明。 “也是,今晚你们阎教将折损一人,你可不是要出来替她勾个魂不是,也免得柳小寰做一个孤魂野鬼。”她将柳茹寰的神色看在眼里,暗付着竟然将阎教的头头给诈出来了。 院子里,柳茹寰保持着警惕,手里的匕首依旧钳制着辛紫苏。辛紫苏吓得浑身哆嗦,狼狈不堪的。虽然她坏心眼不少,可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娇小姐,如何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紫蕙瞅了瞅柳茹寰,她的动作保持着这般竟也不觉手酸,也是挺不容易的。 “太子妃好生厉害的嘴。”那人不动如山,声音不辨男女,只面具上露出的一双眸子透着深意。“不过,你是如何笃定本座是阎教的人?” “过奖了。”紫蕙应承一声。“至于你的问题嘛,本宫不仅能猜出你是阎教的人,而且还知道你是阎教的教主。你若不是阎教教主难不成你是吃饱了没事撑的,大晚上的跑到这儿来看热闹的?况且你方才不是以‘本座’自称的吗?本宫又如何猜不出来?”紫蕙睨着他,语调轻松,说得理所当然的,眼神带着‘你竟然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的’的疑问。 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弱智…… 阎教教主当即觉得自己被轻视了。虽看不到他的神色,却是知道他似乎有些动怒了。 “说起来,贵府的侧妃娘娘如果发生什么不测真的没关系吗?”他挥开了折扇,语调低沉中带着思量。 “那么教主呢?教主觉着没关系,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她淡淡反问道。话里藏着玄机,死小子,还敢装模作样的教训她! “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啊,太子妃。”那人似乎叹息了一声,他一张白面,叫人看不清神色,只是语调里已经染上了杀意。“既然话不投机那本宫对你也无需客气了。” 这是要动手的前奏啊! “且慢。”紫蕙伸手做了一个手势,面露挑衅,“本宫不和无名小卒较量,免得是本宫欺负了你。你且先报上名来。” “本座的名字,凤邪。”话音刚落,他已经挥动着折扇发动了攻击,目标直指柳茹寰和辛紫苏所在的方位,动作迅速而敏捷。 他要么是去搭救柳茹寰而杀掉辛紫苏,要么是杀了柳茹寰灭口的。 不论是哪一种,她怎么可能会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得逞! 唔,他们这算是一言不合的就打起来了吗? 其实,紫蕙是没想过要同凤邪如何的打得你死我活,不过是想要较量切磋一番。只是她没想到,凤邪虽然是阎教的教主,可好歹也是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与她这个女子打斗起来也是毫不手软的。 她顿时来了气,以为她是个女子就好欺负了是吧! 夜色之下,月光倾洒而下。本该是诗情画意的静谧,此时是另外一番情状。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斗在了一块,凤邪用折扇轻易的挡住了她的攻击,折扇流转间行云流水的煞是好看。 “也该本座反击了吧。”凤邪的语气不善。 果然下一刻,在紫蕙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发动了攻击。他手中的折扇向她袭来,一阵冷风贴近她耳际的同时那柄软趴趴的折扇顿时变得如同刀刃般的锋利无比,紫蕙错身躲开了他折扇,却躲不过他那极具内力的掌风——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软剑飞奔而来,直直的向着凤邪袭去。凤邪身子一偏,掌心错开了紫蕙,堪堪打到了她的肩膀。 紫蕙闷哼一声,身形不稳的向后边栽去。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掌扶住了她的肩膀,她这才稳住了身形。她偏头一看,却是将臣沉静如水的双眸。 紫蕙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心中有气的时候,将臣偏偏是撞到了枪口上,“你,靠不住!”说罢,她转头去看那边的战况,边看还边义愤填膺的喊道,“季毓,给我狠狠的教训这个小子,要他好看!这厮太不怜香惜玉,太不尊重女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凤邪对她似乎有着很深的敌意,似乎很讨厌她。当然,她不会自大到所有人都喜欢她,对她有好感,可是凤邪好像比较特殊。就像是她很讨厌吃胡萝卜,可看到别人吃胡萝卜就会觉得怪怪的…… 季毓的身手好,下手干净利落,一柄软剑风舞的也是不居于人下,配上她那杀伐果决的表情更是惊艳的很。 紫蕙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的,恨不得冲上去给季毓做帮手。 “你给我安分些。”将臣将她揽在怀里,面色有些沉沉的。 “哼!”紫蕙冷哼一声,继而抒发对他的不满,“人家都欺负到你的地盘上来了,你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看啊,等哪日人家卷土重来占了你的府院,抢了你的……你的侧妃娘娘,使唤你的丫鬟,你才知道哭鼻子吧。”可不是嘛,没看到她被人给欺负了嘛,他才姗姗而来的,太不像话了! “……”将臣被她的无厘头噎了一噎,也没恼怒,只是揽着她看那么的战况。 只是,战况似乎不容乐观。季毓已经明显处于下风,胳膊上挂了彩,光荣的负伤了。只是,季毓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怎么也不肯收手。 “够了,季毓,快回来。”紫蕙立刻出声阻止她,不见点血,季毓是不会听话的。紫蕙暗暗叹息一声,这丫头的性子也太过要强了些。 季毓果然听话,正欲收手抽身而回,凤邪却是突然发动了攻击,招招狠辣,欲置季毓于死地。 紫蕙心中冷意蔓延,不是她的错觉,凤邪却是对她有很深的敌意。他突然对季毓下狠手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她的眸光慢慢变冷,看着季毓被展骅救下,凤邪挥着扇子站在一边,一声白色的光华,一张无颜的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却觉得这个人面目可憎。 侍卫将苏画苑围得水泄不通,任凭凤邪的武艺再怎么的高强也是难以逃脱的。 “今晚该不是贵府特意为本座设的一个局吧?”他的眸光投向了他们所在的方位,紫蕙却觉着凤邪的话是对将臣说的。 将臣不答话,紫蕙是不客气的开口,“原意是捉住藏在府里的小泥鳅而已,谁知道却是一只乌龟浮出了水面。所以说,泥鳅也好,乌龟也罢,都不可放过。” 柳茹寰是那只小泥鳅,凤邪是那只乌龟。本意是捉住泥鳅,而乌龟只是附赠品罢了。 “太子妃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呐。”凤邪冷哼一声。“什么泥鳅乌龟的,泥鳅手滑,你们恐怕也是捉不住的。” “想从太子府把人带走,不可能。”将臣的话语不容置疑,他抬眼扫了一眼白面的凤邪,目光冷冷的,淡淡的,语调清冷的称述着一个事实。 “莫非太子想亲自动手,也好,本座也想讨教一二。”凤邪不以为意道。 “私闯太子府,阎教教主好大的胆子。不过既然送上门来了,本宫也是却之不恭。”他淡淡道。轻轻抬了手,四周潜藏的暗影卫便齐齐出现,“本宫想以礼相待,不过教主似乎并不懂礼数,唐突了太子妃。那么教主的安危也只能各凭本事了。” “世人道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鸣,果然如此。”凤邪似乎是笑了笑,手中折扇已经化作武器,与暗影卫打斗了起来。 他虽然是个武艺高强的高手,可是到底是以寡敌众,胜负之间已经明了。 紫蕙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逃走,还要在这儿耗着。难道柳茹寰是他的相好不成?紫蕙被自己的猜测个惊悚到了,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太吓人了! 果然,几招之后凤邪到底是败下了阵来。倒不是他武艺不精,实在是暗影卫不是吃素的。 凤邪撑着身子站得笔直,只是衣襟间血红色的痕迹暴露了他此时的负伤,血从白面之下滑落,堪堪落在他的衣襟上。 人都说,外伤好治,因为看得到。而内伤难治,不是因为看不到,而是琢磨不透伤至何种程度。紫蕙估摸着,他这是内伤啊。 “教主……”见凤邪重伤,柳茹寰整个人都沮丧了,连教主都无法救她了…… 辛紫苏抓住了机会,胳膊肘趁机将柳茹寰用力的一捅,然后逃出了她的钳制。她犹如逃出生天,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狼狈的跪在了将臣同紫蕙的跟前哭诉道,”殿下,娘娘,这两个叛逆竟然企图让妾身做他们的内应,来个里应外合的对付殿下和娘娘,还好妾身没有做多不在太子府的事情,求殿下和娘娘做主……“ 第九十二章 黑衣人 紫蕙看着辛紫苏哭诉的嘴脸,觉得很是无趣。 将臣则是看也未看她一眼,抬手吩咐人将柳茹寰给控制了起来,唯独凤邪执着折扇一张面无表情的白面似乎在暗自冷笑。他的身姿挺拔,看着是不似凡夫俗子的。 此时的局面便有些奇怪而可笑了,凤邪被暗影卫围困其中,不觉他有丝毫的惧意,反倒是气定神怡的。反观辛紫苏的狼狈虚伪,可不就是可笑吗? “殿下,娘娘……”辛紫苏暗自哭泣,见没人理会她她顿时慌了。 她就如同一个跳梁的小丑,这般丑态却也没人有心情看。 “你先退下吧。”紫蕙看着她挂着眼泪的脸,心中有些厌烦。正是个紧要的关头,谁有时间理会她在这儿演戏?还是苦情戏! “娘娘……”辛紫苏怔了怔,怯怯的抬眼去看将臣,将臣眉眼低垂,周遭散发着森森的冷意,辛紫苏被惊着了,心也跟着颤了颤。她连忙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再不敢多言半句。 院子里是安静了不少,凤邪似不觉自己此时的处境,“太子想如何对付本座?” “本宫从未想过对付你。”将臣抬了抬眸子,将紫蕙揽在怀里,“你没有被对付的价值。”他的语调是平淡的,不带丝毫的感情,包括不屑或者蔑视之类的。 就像是对方从未被他放在眼里过,只是突然闯入的猎物,既然不曾当做过对手,又怎么会想过如何对付他? 将臣这般毒蛇,紫蕙也不想落在他后头,“阎教的教主似乎是自作多情了啊。”她娇笑一声。 “是吗?”凤邪嚼着这两个字,语调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既然如此,本座自然是不好久留的。府上没有诚心相邀,本座便就此告辞了。”他执着折扇拱了拱手,颇有翩翩公子的风范。 “你好大的口气。当本宫的府院是你的菜园子不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紫蕙有些不服气,本就对凤邪很不爽,如今她心里边是更加生气了。 “太子妃不信便试试看。”他略带挑衅道。 暗影卫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对方的身手不容小觑。 “本宫没必要同你置气。”她冷笑一声,“教主须知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凭本宫将你剁成鱼丸也没人会说什么。所以,你还是有点觉悟会比较好。”她好心提醒道。 可惜,凤邪怎么可能有那般的觉悟,“身为女子,更加要有自知之明才对。” 他这是指桑骂槐。 “女子又如何,男子又如何?不过是世俗的观点在作祟,便是女子也能提起刀枪上阵杀敌,便是男子也有缴械投降的那一刻,所以说,男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缓缓道,“而有些人呢,就是眼高于顶,恐怕连养在闺中的弱女子都不如呢。”她指桑骂槐。 “太子妃真是好口才。”凤邪似乎是在夸赞她,在她听来却是另一番味道,嘲弄的味道。 身为阎教的教主,凤邪自然不会容许自己缴械投降。可惜,他受了重伤,如何敌得过暗影卫的人多势众。 只见他执起折扇,扇面变成如同刀刃般的锋利,以一种战斗的姿态看向暗影卫。“他已经潜伏多时了,你们难道还没发现吗?” 话音刚落,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袭来,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很快便打破了此时的局面,他已经带着凤邪突出了暗影卫的包围圈,一招一式之间竟也毫不费力。 这人突然出现,将臣静静的看着,竟也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直到黑衣人将受了重伤的凤邪成功带走,将臣也是没个声响的。 紫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方才那黑衣人好奇怪……她看到那黑色蒙面之上的那双眼睛,竟觉得有些许的熟悉。是的,就是那双眸子, 然后,她抬眼看了看将臣,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将臣道,“我们该回去安寝了。” 紫蕙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奇怪,“将臣,你是傻了吗?”她问得如此直白,丝毫没有婉转。可不是傻了吗?阎教的教主被人给救走了,他们也就捉住了一个阎教的‘小喽啰’一样的角色——柳茹寰。到手的鸭子都飞走了,他竟然还想着去睡觉! “他?不足为惧。”将臣正色道,一双幽深的双眸露出了些许的困倦。“不过,他们的确办事不利。你们下去自己领二十个板子,以示惩戒!” “是!”暗影卫齐声道,下一刻已经消失了踪迹。 “哈?”紫蕙挑了挑眉,暗影卫却是听话的很,一溜烟的都没影儿了。是啦,将臣才是真正的眼高于顶,似乎什么事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事。便连惩处暗影卫她也觉着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的罢了,分明是没有当回事儿的样子。 “你不困吗?本宫困了。”说着,他转过身慢悠悠的走出了苏画苑。 紫蕙抚了抚额头,颇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触。他这般自大,这怎么了得! “将臣,是不是要有一日他们占了你的府邸,抢了你的侧妃,使唤你的奴仆,让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才会觉得大祸临头啊。不对,你才会当做是回事啊。你看看,阎教教主马上就要被我们给抓住了,你却突然放水,这是何道理?”她跟在他身后道,心里略有不痛快。 她的不痛快来自没能将凤邪给打一顿。 “胡说些什么?”将臣回头看了看她,“第一,这话你方才已经说过了。第二,不会有你所说的那一日到来。第三,本宫从今晚之后没有侧妃了。还有第四,我们今晚的本意就是捉住柳茹寰,凤邪本就不在我们的考虑之中。而且,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的确不简单。”他如是道,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带着她并肩而行。 “……”他说了一段让紫蕙有些无语的话,紫蕙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弱智’。“还有第五吗?” “第五,我们该回去安寝了。” “……”紫蕙当然不会乖乖的回去睡觉,她撇下了将臣去了季毓的房里。今晚季毓同凤邪的那一战所幸季毓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大夫诊治了一番,开了点药,又擦了些膏药也算是完事了。 紫蕙看着季毓胳膊上那被缠着厚厚一圈的白布,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然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活像是个木乃伊,他们也太小题大做了。” “主子,你你还是快回房休息去吧。”季毓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好了,你也该早些休息了,今晚辛苦你了季毓,明天允许你睡懒觉。”她很大方的表示着。 “……”分明是主子自己想睡懒觉吧。 夜色深重,两道身影在树林之中匆忙而过。待到他们觉得安全的位置才停下了脚步。 凤邪早已放下了警惕,他的手抚着自己的心口,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来,末了,他抬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不言不语的黑衣人,“皇兄,别来无恙啊。” “不敢当。” 夜色寂静,树林之中更显静谧。 凤邪听出他声音中的清淡寡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之间一阵无言,凤邪拽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白色的面具落在他的脚边,染上了鲜红的印记,看着有些吓人。 “你似乎知道我会来救你?”陌上霜抬眸看他,蒙面的黑面罩已经褪了下来,露出了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不是女子的漂亮,而是俊美儒雅,带着星星点点的冷意。 “手足之情,皇兄不会忘,也不会容许自己忘,不是吗?”凤邪笑了,嘴角还挂着血迹。 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只那模糊的轮廓确实与陌上霜有些许的相似,并不是面容相似,而是形似而神不似。 “我念着手足之情又如何?凤邪教主似乎并没有挂念着那份情意。今日救你是抵不过彦说的相求,抵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并不是我愿意妥协,愿意为阎教乃至女筝国效力。”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希望他能听明白。 “皇兄,我知道你这几年在昔国过得艰辛,可是身为女筝国的皇子,你的肩上有那么一份责任,这一点你是无法否认的。”凤邪定定道,不容许他置身事外。 “我如今是在昔国的质子,陌上霜。早已不是女筝国的皇子。”他毫无波澜,“而且,此事只此一次,若有下次你可别再有所期待了。”说罢,他抬步欲走。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师兄何必与我们争锋相对。”树林之中,一袭锦袍的彦说缓缓走出,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在这种情景之下亦是面不改色的,好似一个谦谦君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与他们如何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今晚搭救凤邪完全是遵从自己的本心所想,却不是为了同他们做一条道上的人。 “且慢,师兄,我们谈谈吧。”彦说阻止了他的步子,吩咐人将凤邪带下去疗伤。 第九十三章 魔障 “今天的事情多谢师兄出手搭救。”彦说恭恭敬敬的对陌上霜行了一礼,他的动作优雅又不失气度,那一张谦谦公子般的面容更是叫人难以拒绝。 “我倒是奇了,彦大人何时须得我出手搭救?”阎教的人又哪里是吃素的?他心里明白,分明是彦说设的局,上回收到他的信件他便知道,彦说抓住了他的软肋,一个隐藏在他心里的软肋。 “师兄言重了。紫蕙公主身边如今是危机四伏,你知道凤邪的心性,一旦吃了亏就会想方设法的以百倍还之。况且那个‘美人计策’教主也已经思量许久,便是我也没办法劝解他。”彦说一番话说得很隐晦,叫人听不明白。 “她的安危与我何关?”陌上霜的眸光一闪,心里是泛起了点点涟漪。 “那么师兄呢?当真愿意一辈子做个闲散的质子,更何况你本来不该是那个质子。女皇用一招偷梁换柱的法子保住了她想保护的人,师兄甘心做她手中的棋子,还是一颗废棋。”彦说不动声色的说着,温文如玉的叙述中带着奇异的蛊惑,“更何况,你同我一样身负家仇恩怨,如何能置身事外?” 家仇恩怨…… 陌上霜的神色微变,那是他不曾忘记的事实。他本以为做一个闲散的质子,离开她的视线,不做她眼中的刺,离得远远的她该是会放过他的。可是事实证明,那位女皇陛下并不想放过他,她想利用他,利用他仅剩下的些许价值。 他知道,彦说说得很有道理。他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呢? “还请师兄回去好好想想。”彦说对他拱了拱手,踏着月色悄然离去。 回到华津府,他褪去了身上那身黑色的夜行衣,换上了女子的衣裙,散下了自己的一头墨发。他坐在镜子前对镜贴花,描摹着自己的眉毛,眉毛像是细致的柳条,弯弯的,衬得他的脸很是精致。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本是男儿身,却装扮成女子生活了六年之久…… “主子……”察觉到了主子的失神,新月上前打理了他的长发,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的动作。 “新月,你说我当真要以女儿之名活下去吗?”他有些茫然的问道,六年了,他为何现在有了疑惑呢?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所坚持的日渐松懈。 “主子当随自己的本心。”新月不由的叹了口气,主子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心里是既喜又悲的。喜的是主子的想法有所改变,不在随波逐流。悲的是主子的改变似乎是那位太子妃出现之后才慢慢显露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约莫是魔障了……”闻言,陌上霜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彦说心思很深,我是被他的话给影响了……”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试图说服谁。 翌日。 太子府里是另一番景象,太子侧妃辛紫苏因为勾结阎教叛逆已经被押入了大牢,而纪蕃儿因为戴罪立功揭露了辛紫苏的罪行而被提前送回了纪侯府,外加赏赐一堆。 紫蕙早就知道,辛紫苏勾结阎教的事情一旦被揭穿,她这个太子侧妃是做不得的了。只是让纪蕃儿给捡了个大便宜,也罢,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这样也省得她动手了,还少了不少的事情呢。 只是这般局面有些不对,辛紫苏的娘家人,当朝的一品大学士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而告发的人是纪侯府的大小姐,而纪侯府是纪贵妃的娘家人,纪蕃儿是轩王的表妹。深入一点想想,轩王同太子的关系也是耐人寻味的,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继承大统的对手…… 却说府上薛玉稳却是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紫蕙正在喝茶便听到薛玉稳的大呼小叫,“嫂嫂,季毓呢?听说她受伤了,没事吧?”薛玉稳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在一旁为紫蕙端茶倒水的季毓。 “什么风把小弟给吹来了?”紫蕙故作不解的问道,眸中带着狡黠的光彩。 “季毓姑娘,听说你受伤了,没事了吧?”薛玉稳看到季毓便整个人贴了上去,他的手抓着季毓的胳膊,一脸的急切和担忧面露于色。 季毓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唔,小弟,你抓到季毓的伤口了。”紫蕙看得真切,有些替季毓肉疼。他抓得那么用力,季毓该是得有多疼啊。 闻言,薛玉稳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还吓得跳到了边上,离季毓足足一丈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愧疚的看着季毓的脸色,很是内疚。 “奴婢没事。”季毓摇了摇头,“而且,奴婢不和小孩子计较。”她如是道,让薛玉稳有些受打击。不过他现在担心季毓的伤处,哪里顾得上她话里讽刺他年纪小的话语。 “没事便好,害的我吓了一跳呢。”薛玉稳松了一口气,好似受伤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小弟,你可是有很久没来太子府了呢,若不是季毓昨个儿受了伤,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来呢?”紫蕙看着薛玉稳那担忧的模样,像是在担心自己的媳妇儿一样,她不由的弯了弯唇。还真是好玩…… “我……”薛玉稳却是突然红了脸,小小少年红着脸的模样更显俊俏,薛玉稳看到季毓手上拿着茶壶却是皱了眉头,“受了伤怎么还做这些事情呢?你快回去休息吧,伤处是在胳膊上不是吗?”他已经有了动作,伸手便接过季毓手上的茶壶,语气中透着些许的责怪。 “……”季毓淡淡的看着他,面上有些不悦,“多谢世子担心,奴婢并无大碍。” “那怎么行,你好歹是个女孩子呢,如何不注意修养修养。”薛玉稳不由分说,将她按到了座椅上,不是一般的坚决。 “小世子,我虽然是个奴婢,可也是太子妃的奴婢,用不着你这么……”季毓睨着他,不知道如何措词他这般的行径。然后她是想到了,“用不着你管得这么宽吧。” 面对她的恶语相向,薛玉稳似乎没事人儿一样的继续唠叨,“到底是谁将季毓姑娘打伤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本世子在场的话,一定会保护你的。还有,你身为一个女子也该好好保护自己才对,就算府上出了恶人,你也该躲起来不叫人发现才对,怎么还拿着刀往前冲呢?”薛玉稳教训道,一说起来有些没完没了的。 紫蕙看着季毓脸上的不耐,想着她若不是胳膊不舒爽,恐怕早就挥着拳头叫他闭嘴了。 唔,还可怕…… 她暗自摇了摇头,耳边是薛玉稳的絮叨,果然是有了美人就忘了嫂嫂了呀! 她望着窗外的阳光,想着昨晚的事情。凤邪,那个阎教的教主,让她有些在意。难道他似乎是认识她,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连带着她的贴身侍女他也动了杀机。好生的奇怪,不说她紫蕙长得倾国倾城的,就是她这般的性情也是不与人结仇的,该是讨人喜欢的才对啊……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身手了得的,将凤邪给救走了…… 偏生将臣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个结在她的心里便打不开了。如今只捉住了一个小喽啰柳茹寰,只是柳茹寰虽然是个小角色嘴巴却是牢实得很。 唔,怕是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不过你们休想从我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柳茹寰表现得很是硬气,她坐在牢房里,散着一头长发,衣裳也是褶皱不平的,抖着身子厌恶的看着一身光鲜亮丽的紫蕙。 “呐,别说本妃没提醒过你,别在本妃面前装b,否则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炼狱。”紫蕙一脸笑意的吐露话语,她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在她的面前装b了,当真以为她是软柿子不成。 “你!”柳茹寰到底是被吓了一跳,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处境,竟也敢于反驳,“如今我左右不过是个任你拿捏的阶下囚,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嘛?唔,抽筋削骨、剥皮挖眼的你也不怕吗?”紫蕙被她逗笑了,“若是在你的脸上将面皮上的肉一刀刀的割下来,想想看,冷冰冰的刀刃切入你的皮肤,血顺着刀刃的进入迅速的嘀嗒落下,你的面皮与你的脸分离,留下一个个的血窟窿……啧啧,好好的一张脸变成了那般模样,那该是怎么的感觉。好好奇啊,希望柳小姐到时候还能有力气告诉本妃。” 女子爱美,便是一个阶下囚也不会例外。 柳茹寰被她的叙述糊弄得不敢出声了,她惊恐的看着紫蕙,警惕的,好似她下一刻便要拿出刀去剜她脸上的肉。 “放心,本妃暂时不会这么做,除非……你太不听话了。”她轻声道,声音中的阴狠语调控制的刚刚好,柳茹寰很配合的缩了一下身子。 嗯,乖孩子。 “希望柳小姐能够替本妃解答一下彦说,彦大人是何方神圣?” 第九十四章 事关彦说 彦说其人,既是女筝国的大臣,又是阎教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长得是斯斯文文的,一张彬彬有礼的俊颜,说起话来也是温润的像是个谦谦君子。可是,能够做到那般高位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紫蕙对彦说的印象不是很深,他们之间的见面屈指可数,她潜意识的这样认为着。若是多见了几次,那她对他的了解岂不是不止如此了。 她见柳茹寰同彦说似乎有些联系,便想打探一二。 “彦说?”柳茹寰似乎有些惊讶于她有此一问,到底还是不敢打马虎眼,如是道,“彦大人是我们阎教的军师,是教主身边的得力人手,教主有什么事都会找他商议的。彦大人虽然为人很温和,可是做起事来很是果断利落,阎教上下无一不服。” 说起彦说,柳茹寰的神色微变,眼神变得些许的柔软。 小姑娘的眼神紫蕙自然看得出来,那点小心思……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姿态。 “是嘛,他看起来是软趴趴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厉害,真的假的?”她有些狐疑瞅着柳茹寰,眸子里满是不信。 “当然是真的。彦大人真的很厉害,便是在女筝国也有一席之地,连女皇陛下也很器重大人呢。”柳茹寰急于为彦说辩解,可惜这些事紫蕙都知道,听着也并不新鲜。以至于她的表情上写满了不信,她的不信让柳茹寰立马放了大招。 “而且,你知道千香阁的幕后老板是谁吗?”她有些骄傲的看着紫蕙,紫蕙是不知道她那骄傲是来自哪里。只觉得她有点傻,因为有点傻她才不屑于欺负她。 不过经她这样说,紫蕙顿时悟了。唔,原来彦说竟然是千香阁的幕后老板吗?那么千香阁也是阎教的所有物了,并清,天香也该是毫无例外的是阎教的人,乃至于是女筝国的人。 “这下你信了吧,彦大人真的很厉害。”柳茹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紫蕙的套,自作聪明的想将彦说那很厉害的方面表现出来。 “嗯,是挺厉害的。”紫蕙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有些漫不经心的。 “是啊,他那么厉害……”柳茹寰见她信了自己的话,自个儿反倒是有些失魂落魄了。她呆呆的坐在破烂的床榻上,眉眼低垂着,周遭散发着淡淡的孤寂和哀伤,“他那么优秀,我一直想追上他的脚步,可是一直都跟不上……他那样的谦和,对谁都一样,都是彬彬有礼的……” 她低声自言自语的说着,完全没有了当初刁蛮狠毒的嚣张嘴脸。 “呐,柳茹寰,你不会是因为彦说才误入歧途的吧?不对,你是明知那是歧途却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了上去。” “他做的都是对的,所以我的选择也是对的才对。”闻言,柳茹寰目光坚定道。 “……”真是没救了。只是没想到柳茹寰还是个痴情的,她怎么没看出来呢。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再看柳茹寰失魂落魄的模样,迈着步子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心里头有些纳闷,彦说当真是不简单呢。那么,上次尾随她们的人其中会有彦说吗?而且,他们的目标是小鱼,为什么是小鱼呢,一个小娃娃会有什么秘密吗? 她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或许有问题的不是小鱼,而是那些小鱼口中的‘坏人’。不知道将臣知道多少呢,反正他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估摸着她不问他也不会说。 “主子,为何不趁热打铁的在询问些别的问题呢?”季毓跟在紫蕙的身侧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在她看来,既然已经打开了柳茹寰心底最柔软的所在,那么再问出些别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紫蕙摇了摇头,“你觉得以柳茹寰的……嗯,以她的脑子在阎教之中会是个有一席之地的人物吗?她不过是只小虾米而已,我方才也只不过就是想试探试探她而已,没成想倒是误打误撞试探出她心悦彦说。她在乎彦说,自然对彦说的事情会比较关注。” 没成想她还是个痴情的,真是让她相当的意外呢。 “那么柳茹寰所说的倒也有几分可信了。” 可信吗?未必吧。倒不是柳茹寰所说的不可信,而是她所说的未必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她所泄露出来的消息或许对阎教来说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否则阎教怎么可能轻易的让柳茹寰被捉住还能活着呢? 这些事情真是想想就伤脑筋。 她甩了甩头,脑海中浮现了彦说那张温文如玉的俊秀脸庞,有些人就是这样,看着平易近人的无害,可是心思却是不可猜测的。她突然想到了小鱼那可爱软乎乎的脸蛋,当彦说同小鱼的轮廓在脑海中相撞…… 呃,等等! 那两张脸竟然有些许的相似之处? 难道…… 正冥思苦想,虫娘端着茶点远远的走了过来,她一袭清淡的碧色衣裙,看着很是朴素。看起来三十出头,虽然她实际上才二十多岁,可谁让她长了一张三十岁的脸呢? 当她和彦说……呃,那画风还真是诡异的出奇! 待虫娘将点心放在了桌子上,动作利索的一番收拾。她的手很巧,做出的点心很精致,味道也十分的可口。或许彦说就是喜欢这款贤妻良母的也说不定呢? “虫娘,从未听你说起过小鱼的父亲呢?本妃挺好奇的,什么样的男人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妻子。”她喝着茶,吃着精致的点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虫娘的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虫娘的神色一僵,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是顿了一下。 她这般反应,紫蕙不由得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 “不怕娘娘笑话,小鱼他爹长得很是俊俏,小鱼是随了他爹的。可惜奴婢身份卑微,他是一个颇有才情的翩翩公子,如何能将奴婢放在眼里呢?也是奴婢不识好歹,只希望留在他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他心里没有奴婢,又怎么会善待奴婢呢?”她手上的动作又恢复了利落,语调里带着自嘲,一张神采飞扬的脸也黯淡了下来。 听着是一出渣男负心的好戏。 紫蕙沉默的听着,觉着她的话多少还是有所保留的。不过这也没什么,虫娘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坏心,就算她撒了谎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从小鱼口中的尾随他们的‘坏人’就可以知道。 只是,她到底隐藏了怎么的秘密?同阎教同彦说有什么干系吗? 晚间,她痛痛快快的沐了浴,坐在镜子前有些走神。所以说,就算是性子再如何跳脱的人,也会有一定的时间来放空自己。只是,她的走神是用来思考问题了。她想着黑衣人的那双眸子,特别的熟悉…… 鬼使神差的,她拿过一旁的纱巾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只留出那一双探究的眸子。 唔,还真是伤脑筋。她丢下纱巾径直打开层层纱帐躺到了床上。算了,想得太多未免伤脑子,搞不好还会提早衰老呢! 她安慰着自己,伸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心安理得的钻进了锦被里。空荡荡的大床上,任凭她如何的翻滚也是绰绰有余的。仔细想想,她好似有很久没有一个人霸占这张大床了。再仔细想想,将臣今晚竟然还没有过来! 罢了,她自个儿一个人睡也是挺美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人暖床了,这让她心情惆怅的同时不免将将臣给臭骂了几句,“死木头!” 深夜里,气质华贵的男子携着一身的冷风悄悄而至,他轻轻的推开了门,纱帐里隐隐约约可见的被一条腿拱起的锦被立刻恢复了平静,安静的好似睡着了一样。 将臣的视线顿了一下,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纱帐里的某人正自作聪明的装睡,可还是忍不住忍住呼吸,竖起耳朵想听听房里的动静儿。可惜那人似乎是属猫的,除了进门时被她听到了一丁点儿的声响,而后便是安静的不似有人走动一般。 难道是她的错觉,根本没有人进来,将臣根本没来? 她有些怀疑,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过身子去一探究竟的求知**。 唔,她发现有点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呢?潜意识里,她希望是将臣进来了。 唔,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她已经开始想念将臣了吗?果然是两个人睡得久了,她竟然不习惯没有他给暖床的日子。还仅仅只是一晚不到的时间,她就开始不适应了吗? 她惆怅的想着,完蛋了,将臣这厮果然是好计策,让‘她在床上离不开他’! 若是季毓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也会忍不住说一句,这想法未免太令人浮想联翩了……主子,你还是快点睡觉吧。 可惜没有季毓为她点明迷途,她便自个儿纠结着。直到锦被被轻轻的掀开,有人钻了进来,轻轻的靠在她的身后,呼吸浅浅的,很温暖,让人贪念的那种温暖…… 第九十五章 暖床 可惜她不是个贪念温暖的人,好吧,可以暂时不贪念他的温暖。她心里很硬气的哼了哼,有本事就别上她的床!然后她的身子往里边挪了挪,离后边的热源远了些。 后边的某人却是跟着贴了上来,往她的身边挪了挪。 紫蕙暗暗挑了挑眉,唔,这块冷木头的眼力劲儿似乎不太好呢,没察觉出她是在嫌弃他吗? 然后她又往里侧挪了挪,还故意很大力的掀开了锦被,灌进了些许的冷风。可惜挨着她后边的某人似乎的确很不解风情,跟着她的动作挪动着。两人就这般一来二去的在锦被之下展开了无声的追逐。 周而复始的,直到紫蕙被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她面对着冰冷的墙壁有一刻的迟疑,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故意的吧! 她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凭什么要‘面壁思过’!顿时她心里老大的不满,挣扎着爬了起来爬到了外侧躺下,独留将臣一人‘面壁思过’。 只是将臣哪里会这么的老实,他翻了个身,正好凑到了她的跟前。紫蕙暗道不妙,身子往外边挪了挪,将臣闭着双眸亦是往她的跟前凑了凑。两人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追逐,直到紫蕙退无可退的无声的落到了床下。 所幸床下铺着毯子,她不至于摔得一副惨样。 她躺在毯子上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可叹她竟然被‘赶下了床’! 她一溜烟的爬了起来,怒视着床上心安理得的霸占她床榻的某人。某人正闭着双眸,对方才发生的事件似乎是一无所知,呼吸平缓的像是睡着了。 这人还真是……好得很! 她忍着没发作心头的不爽,咕噜的一声躺到了毯子上。然后缩成一团。 她就是要他知道她宁可睡地上,她宁可不睡自己的床也要同他划清界限,不同他同床共枕的决心!可是,这里真的挺冷的,还很不舒服…… 她暗自叹息一声,真是找罪受! 床榻之上,将臣默默的睁开了眼睛,便见床下的某人蜷缩着躺着,不由的无奈的弯了弯嘴角。她就像是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咪。不对,是会拿出爪子挠人的猫儿。 紫蕙躺在床下正默默的心里骂着娘,身后却是一只有力的臂膀已经将她给捞上了床。她被带进了温暖的锦被里,她不由的感叹一声果然还是床榻上舒服。 “难道是在闹脾气吗?”那人慵懒着嗓音问道,胳膊自然而然的揽着她的腰身,对于她睡在床下这件事似乎很不解。 闹脾气?好啊,她就闹给他看看,什么叫做‘闹脾气’! “谁让你上我的床的?以后都不许,现在也不许!”她开启了无理取闹的模式,伸手拽着他领口前的衣裳,衣裳质地轻柔,不一会儿便被她大力的给抓得皱巴巴的。 “这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是有了些反应,语调依旧是懒懒的,“连你都是我的,何况这张床榻?” “胡说!我可是一个有思想有作为有建树的独立人,什么时候是你的了!我可不是你的附加品,别臭美了!” “阿蕙,你今晚是怎么了?”将臣抵着她的额头。 “唔,你不知道无理取闹是女人的专利吗?” “嗯?这是你的天性才对吧。”将臣揶揄道。 “天性?哦,你这样说其实也没错啦。”她故作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是抓着他胸膛上的衣裳便是用力的一拧。正巧拧到了他的肉,将臣捉住了她作乱的小手,压在自己的心口处,那个心脏跳动的位置。 “安分些。”他低沉着嗓音呵斥道,身体便有些发热了。不是那种温暖的热,而是滚烫的热。 紫蕙是会被吓唬住的人吗?答案显而易见,她似乎是想同将臣唱反调,将臣叫她安分些,她倒像是找着了将臣的软肋,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挠个不停,挠得人心痒痒的。 “不听话会受到惩罚的……”将臣轻笑一声,已经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 紫蕙心中又不好的预感,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无声的压了过来,将放在胸膛上的那只小手压到了柔软的枕头上,他轻轻的扫了她来不及反应的带着迷茫的眸子,唇角一勾便覆了上去。 “唔……”她有些抗议的折腾着,将臣不容许她反抗,揽着她的腰身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暧昧的基调蔓延开来,纱帐之中两人纠缠到了一处,墨发散乱着也纠缠到了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仿佛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 紫蕙要被将臣给搞疯掉了,她生性好强,怎么能容许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占了上风呢。唔,她所指的不是斗嘴那方面,便是亲吻这方面的事情她也是不想被他占了上风。 于是乎,她挣扎着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然后果断的勾住了某人的脖颈,对着将臣就是一顿反客为主的又啃又咬的,完全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可怜将臣就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之下,被某太子妃给咬破了唇瓣。 “哟,美人儿,你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事后,她装模作样的舔了舔唇,勾着将臣棱角分明的下巴,脸上带着风流公子的坏笑。这话一出口,她顿时有种找到了自己主场的赶脚。 果然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久违了。 “这句话该我来说,不是吗?”将臣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尖。他的脸贴在她的脖颈间,呼吸有些不稳,对于她转换性别的调戏并不生气。 “躲开!”紫蕙伸手一把拍在他的脸上,然后将他的脸按到了一边。“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将臣被她按着脸默然,只是手上加了动作,将她拖到了自己的怀里。脸微微一侧,压着她的手掌便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无视她的意思吗? 紫蕙嘟了嘟嘴,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矫情了,靠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实话,她的确很喜欢靠在他怀里安睡,很舒服,很暖和。虽然他这个人是块冷木头,可身上确实一点也不冷。果然是个暖床的好工具。 “小臣臣……”她蹭了蹭他胸膛上的衣裳,有些娇气的叫唤道。 将臣没出声,只是用脸蹭了蹭枕头,似乎是在默许她继续说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彦说就是千香阁的幕后之人?千香阁是阎教的所有物?”她将事情前后理了一遍,觉得将臣知道的可能性很大。 “那又如何?”将臣轻声反问道。 紫蕙被他的反问噎了一下,也是,那又如何? “你便安心将石山村的事情弄好,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知道吗?”一句话封死了她继续打探消息的念头。 “你?靠得住吗?”紫蕙有些质疑道,语气里满是嫌弃。她心里边打着小九九,将臣这厮也该是打压打压的时候了,看着是风轻云淡的清心寡欲,没想到这自大起来也是狂妄的很。 回答她的是将臣一声又一声平缓的呼吸。好吧,她被彻底的无视了! 翌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正是出门的好日头。 紫蕙装扮一番,符合太子妃的行头又不失雅致。一袭红色的锦袍,不过分的华贵,衣袍上绣着金色的小花朵。头上戴着白色的珠花玉坠,发髻轻挽,几缕垂在身前。一张面容粉黛略施,更显惊艳芳华。 “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季毓在一旁看着虫娘替她理了理衣着,禀告道。 “嗯。”紫蕙应了声,这安静的模样倒是颇具古典美人的古韵气质。 “嫂嫂,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带上臣弟吧!”外边,薛玉稳吵吵闹闹的跑了进来,不过到底还是碍着规矩等在了门外边,声音里倒是掩藏不住的雀跃。 “哟,小弟怎么一大早就来了?”紫蕙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一声不吭的季毓。“怕是一早就得到了风声了吧?” 闻言,季毓的脸上到底是露出了不耐来,她那不耐当然是对着薛玉稳的。单从季毓受伤那几日来看,薛玉稳这个小世子可谓是天天驾临太子府,表面上打着的旗号是来看看太子表哥,来太子府串门的,实质上却是另有目的。 季毓这几日可谓是被薛玉稳缠得烦不胜烦,偏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也只能冷着脸。当然,她冷着脸也没什么用,薛玉稳好似不会看人的脸色。 看着季毓变换的脸色,紫蕙暗中偷笑。唔,她可从来没想到那个小世子竟然还有做‘管家婆’的潜质,一不许季毓做那,二不许季毓做那的,还真是……有趣儿。 “嫂嫂。”薛玉稳一袭碧色的锦袍,衬得他那胶原蛋白的小脸青春洋溢的。他的眸光似乎是不经意的看向了季毓,见对方不理睬他他也不恼,倒是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季毓姑娘可好些了?胳膊上的伤处也该结痂了吧?” 第九十六章 后宫三两事 薛玉稳这般的殷勤关心,季毓淡淡的点了点头,脸色是不变的冷淡。 “那就好。”薛玉稳也不恼,俊美的脸上反倒是带着些许的光彩。 紫蕙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也就随他们去了。“小弟,今日可是不巧了,本宫这要去宫里陪母后说说话呢,要不你就先回去吧?”话说,薛玉稳来太子府也不是找她的,完全是冲着季毓来的。 “巧!巧得很,嫂嫂,臣弟也要去宫里呢。许久未见皇帝舅舅皇后舅母了,正好去请安问候一声。”薛玉稳连忙道,脸上那眉飞色舞的劲儿,真的是凑也要和她们凑到一处去。 对此紫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带着他一块玩了。 一路上有薛玉稳这个‘话唠’在此,倒也不显寂寞。只是他时时将话题往季毓的身上扯,这就是他的不对了,也难怪挨了季毓好几眼的飞刀了。 凤华宫。 木惜之依旧以一袭素色的衣着示人,她的手上拿着碧绿色的佛珠,眉宇间是不改的温柔慈爱的光辉。见紫蕙的到来,她的脸上更是带了笑意。 “母后大安。” “舅母大安。” “快些免礼吧。”木惜之含笑道,已经起身将两人虚扶一把,“玉稳今天怎么来了?你是个闲散的性子,今天怎么跑到宫里来了?”木惜之见着薛玉稳不免有些疑惑。 “瞧舅母这话说得,我这不是想舅母了吗?”薛玉稳是个讨喜的,说起好听话来也是能哄得人高高兴兴的。 “是个嘴甜的。”木惜之笑道。两人一番寒暄薛玉稳便要去皇上那处问安,木惜之便拉着紫蕙坐下,“蕙儿,我也是昨天才听说了太子府里的事情,府里头可还好?没有因为辛侧妃而有什么影响吧?” 听木惜之这一说,紫蕙有片刻的疑惑。而后她是懂了。也是,辛侧妃怎么说也是顶着曾经的太子宠妃的名头的,如今被揭露勾结阎教叛逆,这可不就是背叛太子吗? “母后忧虑了,这件事并不严重,阎教叛逆已经捉拿归案,至于辛侧妃她除了勾结阎教,至今倒是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紫蕙安抚道。这确实是大实话,辛紫苏虽然想借助阎教的势力暗中打压她,可是最后却是自食其果了。 “我只是没想到罢了,听闻辛侧妃对臣儿也是一心一意的,谁知道……”辛紫苏平日里看着是个懂规矩的,是个贤淑的,最后却是做下了那样的事情。 “人总要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负责的。”前几日辛紫苏已经被遣送回了娘家,紧接着便被送进了家庙清修,可想而知她这一生唯有与青灯古佛相伴了。她这般结局让紫蕙颇为唏嘘不已,大好的年华也只能守着庙宇度过了。 外边的阳光正是充足的时候,紫蕙提议去花园里晒晒太阳,一行人便出了凤华宫。一路上风景怡人,阳光暖烘烘的,连着桥下的流水也是清粼粼的。 “母后,你既已经淡了去意,何不好生享受着无限的风景。整日待在凤华宫,也空无聊。”紫蕙欣赏着道路两旁姿态万千的风景。 “风景无限好,我自个儿也是无心欣赏的。”木惜之道,“你知道宫中生活拘谨,远不如外头的精彩肆意。” “母后何必拘着自己呢?一宫之中如何不能够肆意的生活?”她这话说得有些霸道,可也确实在理。 “你说的不错,不过这地方总让我感觉拘束得很。” 却说她们觉着这外边风景迷人,迎头便遇上了声势浩大的皇贵妃。皇贵妃一袭华服,打扮的精致妥帖,她的脸上画着精美的妆容,十指豆蔻纯正的大红,看着很有气势,摆足了皇贵妃该有的派头。 再看看木惜之这位正宫娘娘素净的妆容,不施粉黛,不穿华服,没有气势的行头便矮了对方一头。好在木惜之姿容属上乘,以清水芙蓉之姿倒也胜了皇贵妃一成。 “妾身参见娘娘。” 任她妆容衣着如何的细致,身份摆在那儿也是不争的事实。 “诸位免礼吧。”木惜之道。 紫蕙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行人,不只是皇贵妃,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妃子,大约是依附着皇贵妃而生存的地位略低的妃嫔。 “娘娘好兴致,还未见过娘娘出过凤华宫呢。”皇贵妃优雅起身,眸光看向了紫蕙,“也难怪了,太子妃这般的孝顺。”她笑道,话里倒是没有夹枪带棒的。 “皇贵妃娘娘安好。”紫蕙顺势见了礼。 “是个好孩子。妾身的儿媳可是没有这般体贴的,让人好生的羡慕。”皇贵妃对着她便是一番的夸赞,只是这贬低自己的儿媳的话语让紫蕙略皱了眉头。 唔,她看着那戚王妃也是个好的才对。 “娘娘谬赞了。百善孝为先,只是孝分为多种方式,儿臣也只不过是替太子殿下尽一尽心意而已。”紫蕙淡淡道,没有同皇贵妃如何的热络。 只是,说到底,这孝与不孝还是要看自己的儿子。儿子教的好了,儿媳自然也是孝顺的。 “太子殿下?也是,殿下自然是个孝顺的。”皇贵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变了味道。似乎是有些质疑的,嘴上却是另外一番的说辞。 众所周知,太子这个人冷冰冰的,连带对他的生母也是不冷不热的,所以皇贵妃这番说辞确实有些说笑话的意思。 “臣儿自然是个孝顺的。”木惜之并不放在心上,面上含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虽然臣儿从未表达过对她的亲密之举,但是她心知肚明。 众人见皇后娘娘这副姿态,对皇贵妃若有若无的挑衅也不恼意,以为是个好欺负的空架子。众人皆知,皇贵妃的娘家是大名鼎鼎的容氏一族,容氏历代为官,如今皇贵妃的父亲更是官拜丞相一职,兄弟在朝也是重要职务。 而皇后娘娘呢?不过是曾经的皇太女,可实质上她什么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和身份又有什么用?在朝中没有实职的家族说什么都是空话。连自己生的太子同她也没有几分的亲近,这又有什么好忌惮的? 紫蕙看出了皇贵妃和随行嫔妃对木惜之若有若无的轻视,“本宫倒是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嫔妃胆敢直视皇后娘娘的凤仪,难不成真的是该挖了眼睛才能彰显皇后娘娘的威仪?”她故作惊讶的看着那几个面生的嫔妃,说出的话像是在开玩笑,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颇具气势。 那几个嫔妃被紫蕙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嫔妾该死!求娘娘恕罪!” 紫蕙继续故作不解,“本宫还以为宫里规矩多呢,没想到几位娘娘连太子府里的丫鬟的礼数都不如呢?本宫非得去请教请教父皇不可,这是个什么道理?”这些人就是见风使舵的,虽然是不敢对一宫之主做什么实质上的无礼,可是这般的怠慢也是万万不该的。 听紫蕙这么一说,几位嫔妃皆是看向了皇贵妃,眸光中带着不安。 唔,看来她们是只听皇贵妃的话啊。 “太子妃这话说得,你这不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吗?说到底这宫里的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在管理,便是这规矩……可不是娘娘说了算的吗?”皇贵妃掩着嘴笑了,似乎是在笑紫蕙最后是指责到了自己婆母的身上。 她这话说的不错,后宫里出了什么事情,首要的便是正宫娘娘的错处。 “母后是宅心仁厚,看她们娇得像是花儿一样的不忍责怪她们。不过看她们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难不成是有人可以包庇?后头有人给撑腰便连母后的凤仪之尊也敢明目张胆的瞻仰?”紫蕙有些惊讶的看着皇贵妃,眸光中带着疑惑。 “太子妃说的不错,娘娘宅心仁厚,所以应该不会怪罪她们吧?”皇贵妃却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还真的是顺着杆就往上爬呢。 “皇贵妃此言差矣。”木惜之听着她们俩的话语终于发声,“宅心仁厚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若是助长不正之风可不就是本宫的失职吗?众人皆知本宫是吃斋念佛的惯了,本意是不想理会宫里的小事情,想着宫里也该是能够恪守自己的本职的。只是今日确实让本宫长了见识,若是在这样下去本宫恐怕难以再做这宫里的皇后了。” 木惜之笑道,脸上的柔和不带威胁,只是那话语是让人吓了一跳,那般柔和呃威仪也是十分的摄人。 到底曾经是先皇宠在心尖上的皇太女,这般气度是与生俱来的。 “娘娘恕罪,是嫔妾失礼了!请娘娘责罚!”皇贵妃身后的那几个嫔妃是被惊着了,连忙跪下认错,再不敢摆着自己嫔妃的架子故意让皇后下不来台。 “娘娘,这……”皇贵妃正欲在说些什么。 “好了,本宫处理后宫之事不过是自己的职责所在,相信皇贵妃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第九十七章 帝后情谊 木惜之凤眸中含着笑意,便是动怒也是那般笑意绵绵的。这点同将臣的是有些许的相似,将臣便是从来都面不改色的,就算是动了怒也是那般不动声色的。 “本宫贵为一宫之主,本意是不想同众位计较这些小事情。宫里规矩多,重礼节,本宫以为你们是府中的佼佼者才能得以入宫服侍皇上。谁知道个个这么没个眼力劲儿的,这让本宫以后如何相信你们是有自觉的?后宫是大家的,如何将这后宫交给你们?”木惜之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嫔妃,含笑问道。 “娘娘息怒,嫔妾是再也不敢了。”几个嫔妃顿时乱了方寸,只能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认错,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罢。按照宫里的规矩你们应当尊敬本宫,不过你们目中既然没有本宫,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木惜之叹了口气,“传本宫的旨意,目无法纪者位降一等,在自己宫中面壁思过三个月,以儆效尤。”她吩咐身边的嬷嬷道。 “谢娘娘。”那几个嫔妃抖着身子谢恩。 这飞来横祸的可把她们给吓了一跳,本以为这皇后娘娘是个软和的性子,离宫多年了该是个好拿捏的。而且皇贵妃也在,她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谁知道这皇后娘娘一发起威也是够受的了。 “皇贵妃以为本宫这样处理可还算妥帖?”那几个嫔妃受了教训便连忙退下了,生怕木惜之再说些别的。木惜之看向了面露不悦的皇贵妃,面上笑吟吟的问道。 “娘娘你是一宫之主,自然是娘娘说了算。”皇贵妃面上不显,语气却是带着些许的敷衍之意。好似是在说,没错,你是皇后,可是那又如何? 皇贵妃初始对木惜之的回归心里头很是忌惮和怀疑,可是久而久之她却发现什么并没什么好忌惮的。没有皇帝的宠爱,身为皇后也可以是个摆设。木惜之回宫三个月了,可是皇上并没有对她表现得有多么的特别,两人之间也只是相敬如宾的相处着。 所以,她身为皇贵妃,不过是矮了她一头而已,似乎也必要让自己放低姿态。 “自然,本宫如今也是突然意识到了,原来本宫还是一位皇后呢。”木惜之并不将她的轻视放在眼里,反倒是恍然大悟的叹了口气,“以后本宫会尽到自己身为皇后的职责,注意一国皇后的威仪。这还需的皇贵妃的帮助呢。” “臣妾只当为皇后娘娘分忧。”皇贵妃愣了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 木惜之驻足片刻,方携着紫蕙同皇贵妃告辞。 一行人路上无话,紫蕙注意着木惜之的神色,见她的面色依旧柔和,不见喜怒。只是她的眸光之中透露了些许的失神,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责怪儿臣方才的言行举止让你有些为难。”紫蕙想着方才的事情确实是她挑起来的,未免担忧木惜之不理世事的性子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未曾。”木惜之摇了摇头,“我到底是离宫十多年了,一时之间不适应罢了。从前,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蕙儿,你可能无法理解,当一个人安逸的生活过多了,便不想改变。可是一些人一些事逼着我改变……” 一些人一些事逼着她改变? 紫蕙很快就知道木惜之所说的一些人到底指的是谁了。 不消一刻的功夫,宫里边已经传开了,皇上的旨意,今日开罪了皇后的那几位嫔妃已经迁至到了宫里最偏僻的宫殿里,其偏僻程度不亚于华津府。至于原因,很简单的便是,既然蕴杏宫里的那几个嫔妃不将皇后放在眼里,那便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如此便永远不许出现在皇后的面前,以及皇上的面前。 皇上此举,无疑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站在了皇后的一边。宫里的风向立刻变了,一向致力于吃斋念佛的皇后娘娘终于有了亲自管理后宫的觉悟,最重要的是皇上还是念着皇后的,并没有如宫里秘传的那样对皇后不理不睬的。 紫蕙觉着,皇上这招用得挺管用的。初始对皇后的冷淡正好给宫中嫔妃留下了揣测圣意的空间,给人轻视皇后足够的理由。一旦皇后有发飙的意图,他便站出来力挺,将皇后置于风口浪尖,再想吃斋念佛那是不容易的了。皇后只能行使自己的权利,好生呆在自己的后位上,而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同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将臣的老爹这样处心积虑的,可见对皇后那是真爱来的吧? 紫蕙撑着头思考着这个问题,这当是好事来的,可是木惜之似乎并不为之欢喜,而是为之忧愁。 凤华宫。 宫中一片安静,悄悄的,听不见往日里念经的木鱼声。 木惜之躺在榻子上,神色有些懒懒的。她如今是没了念经参悟人世间苦乐的气力了,难得的犯起了懒意。人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她现下便是那份气力也使不上劲儿了。 “惜之,你受累了。”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额头,温柔的拂过她鬓角的发丝。 “我是累了,我也老了,没办法像当年那样同你闹了,沉弈。”她没有睁开眼睛,她私心里留念额角的温暖,那个她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温暖。 “胡说。”沉弈皇帝轻声呵斥道。 “当年是我错了。” “你……你后悔了吗?” “不,我永不后悔,嫁给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正确的选择。”她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他也已经不复当年年轻时候的风采,岁月让他变得沉静而沧桑,那是来自人生的沧桑。 “你这样说莫不是在哄我?” 见他面露质疑,木惜之笑了,“当年是我错了,沉弈。我的每一次逃避任性都让你很为难吧?那时候你是新皇登基,顶着众人的质疑和嘲笑……我该知道的,那时候你有多难。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帮过你,就连那皇位也是我附加给你的。我后悔我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置气,每一次你的为难我没有放在心上,便是放在心上了我考虑的还是我自己的感受。” “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沉弈,是我的错啊。可是,便是如此我们回不去了,不是吗?”木惜之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每一次皱眉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生气或者忧愁。 “我们不需要回去,回去那些不好的回忆。”沉弈坚定道。 “所以,你算计我。从我回宫的那一刻起,你便在算计我不是吗?” “纵然我算计了你,也是为了让你弥补那亏欠我的十几年,为了让你陪着我走完接下来的岁月。况且,臣儿的太子妃可不在我的算计之内。世事变幻无常,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出差错。”一向以冷意示人的帝王也露出了柔和的一面,他坐在木惜之的榻前,语调里带着淡淡的祈求。 “罢了,是我欠了你。”木惜之叹息一声,内心的彷徨不安化作了转瞬即逝。 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摇摆着回府,路上没了薛玉稳的叨扰显得异常的清净。倒不是薛玉稳放了她们鸽子,自己先跑回去了。实在是季毓故意为之,叫人告诉了薛玉稳错误的等候地点。 她这般自作主张的行径紫蕙没有责怪,也该让小弟知道知道季毓的脾气和为人了,免得下次挨打怪她没告诉过他。 “季毓,你也是,怎么同一个孩子计较呢?” “孩子?”季毓表示很怀疑。 “对啊,他也就比你小了两岁不到,你怎么总拿他当做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呢?你们两个是平辈的,应该好好相处才对。”紫蕙撑着头教育道。 “……”主子这倒打一耙的功力见长啊。 察觉到季毓对她异样的目光,紫蕙是撑不住的咳了声,“对了,最近华津府里有什么异常吗?”她转移了话题,去过了皇宫自然会让她想到华津府里的那位。不过将臣也说了,叫她不要操心太多,那她也就消停消停。 “异常确实没有,华津府里一向低调,宫里也有人监视。作为一国质子,应该是不会出什么篓子的。”紫蕙道。 “是嘛。”这点她表示很怀疑呢。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外边却是慢慢的嘈杂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热闹可看。 什么情况? 紫蕙撩起帘子,耳朵灵敏的听到了有力的消息。 “听说了吗?方才将臣太子遇刺了!” “可不是嘛。那般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胆敢在昔国行刺太子殿下。我方才也听说了,就在前边呢,场面煞是吓人,听说还见血了呢。” “该不是殿下受伤了吧?” “呸呸……胡说些什么呢?听说是千香阁的天香姑娘受伤了,为了救将臣太子以身为殿下挡了一剑呢,可真是好胆量呢。” 第九十八章 美人救美 将臣遇刺了! 几个大字在紫蕙的脑海中盘旋着,她如梦初醒,方才还慢慢悠悠行驶的马车立刻在街市上飞奔而去。随行的侍卫也是紧跟着浩浩荡荡的,众人这才恍然这是太子妃的座驾。 太子殿下遇刺的事情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情,围观的民众离得远远的,场面混乱的同时也是井然有序的。太子妃的座驾突然而至,自然是没有人阻拦的。 马车还未停稳当紫蕙已经撩开车帘子走了出去,她的目光搜索着将臣的身影,这一搜索却是探到了一副堪称唯美的画面,让她的眸光顿了顿。 貌若谪仙的男子怀抱着一袭白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的脸埋首在他的怀里,不见其面容。只那一袭白色衣裙在微风中翩飞,有些无力的,像是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在风中微颤。 唔,看来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嘛,生龙活虎的。勿怪美人在怀的,听说却是‘美人救的美’? 她正兀自看着热闹,那边将臣已经是有了动作,他一把欲将手里的美人温柔的放进了马车里。好吧,他哪里是温柔的将她放进马车里的,分明是想毫无怜香惜玉的将人给丢进马车里。她的眸光微变,心里头有些替那位天香姑娘心疼。 “太子殿下,不可!这位姑娘受伤严重,不可移动。”可惜将臣的动作还没有得逞,被匆忙而来的大夫给制止了。他的声音很大,围观的民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照他的意思那天香姑娘只能一直躺在将臣的怀里边? 紫蕙挑了挑眉,那大夫已经到了将臣的身边,“请太子将这姑娘放在地上,老夫要立刻为她止血诊治。” 那大夫颇有些道貌岸然的指挥着将臣,只是约莫是被将臣身上的冷然气给吓着了,立刻改口道,“请殿下恕罪,只是人命当前,老夫也顾不上许多了。请殿下将这姑娘放在地上……” “这怎么能行?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你这是要让我家姑娘将清白昭示于人前吗?”一旁蒙面的丫鬟已经哭哭啼啼的阻拦了,她气愤的看着那老大夫。天香的伤处不偏不倚的伤在肩胛处,若是要诊治,必然要肌肤坦露。 “性命才是最紧要的,你想看你家姑娘命丧当场吗?”那老头儿苦口婆心道,“还请各位官爷背对着我们站在一处替这姑娘遮挡一二,也好保住姑娘的清白。” 嗯,这是个好计策,侍卫们将他们围起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外边的人也看不到。然后,将臣也很自然的被陷在其中,很自然的看到了天香的清白之躯……看到姑娘的清白之躯应该怎么办?真笨,当然是要对一个清白的姑娘负责任啦! “老先生说得不错,人命关天的时候也无需在意时间和地点了。”紫蕙一副善解人意的走了出来,很赞同那大夫的提议,众侍卫对她行了行礼,“太子妃娘娘。” 她已经走过来蹲下了身子蹲在将臣的身旁,这才看清楚那位传闻中的天香。呃,她戴着面纱,不过容貌大体的她还是看得清楚的。一双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彻底暴露人前,面纱之下隐约可见的红唇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那细腻的肌肤分外的白皙,的确是个美人。 像是玫瑰花一样的美人儿。 她又转过头去看将臣,两人的目光相撞,将臣的眼底毫无波澜,只是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嗯,在紫蕙的理解之中可解读为‘嫌弃’。 他是在嫌弃天香吗? 唔,可不是吗,她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只好看的手拽着他的衣袍呢,有些依赖的意味呢。 他的表情让紫蕙的心情莫名的大好了,她伸手将天香往自己的怀里揽,她这般动作让大夫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娘娘,不可……” “有何不可?”紫蕙抬头看向那个道貌岸然的大夫,面上带笑,却是透露了‘你敢再多说一句本宫就要你好看’的信息。她的眸光带着冷光,成功的制止了那大夫的废话。 想一直赖在将臣的怀里,想得美! “天香姑娘放心,小臣臣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不懂美人心。可是本妃是个爱美的,美的东西美的人都应该细心的呵护。就如同现在的天香姑娘,你现在这般的娇气,本妃自当怜香惜玉的。”她轻声道,扣着天香的肩膀将她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边,地上铺着毯子,没有让她们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可惜,她的轻声安抚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天香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将臣的衣袍不撒手。 “姑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家姑娘,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能再耽误了!”那蒙面的丫鬟大声叫嚷了起来,似乎紫蕙要对她家姑娘下毒手一样。 “是啊,娘娘,时间刻不容缓,不如就这样吧……”那大夫也跟着帮腔,这般听来倒是她这个太子妃不近人情。 天香救了她的夫君,她此时倒是在计较这些事情。 刺啦的一声将蒙面的丫鬟和大夫给吓了一跳,天香的手已经落到了地上,却是将臣挥剑将自己的袍子割破了,他的表情冷淡,“你们莫要再废话了。阿蕙,先交给你了。”看向紫蕙时总算带了些温度,说罢,他提着剑走出了人墙。 “现在,大夫快些医治吧。”紫蕙有些语气不善的开口,胆敢算计她的人,他们做好觉悟了吗? 然后,紫蕙这才看清楚天香的伤处,恰巧是伤在了心口上方,一节细长的暗器却是深深的嵌在了她的血肉里。血还是鲜红鲜红的,染红了她的白袍子。仿佛是纤尘不染的白色花朵上染上了尘埃的颜色,煞是醒目。 “娘娘,待会儿老夫要拔了这暗器,只是恐怕突然拔出会鲜血不断的涌出……待会儿老夫拔这暗器时,请娘娘的手按在这姑娘的胸口上,以防鲜血不止。”大夫嘱咐道。 紫蕙点了点头,哦,原来他们是这么算计的啊。若是她今天没有恰巧路过,那么现在的那个人岂不是就是将臣?不晓得那厮会不会真的这么听话做她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呢。 不过,千香阁的天香姑娘的伤处确实是下了手笔的,至少那血的消耗量可是不少呢。 “那么便开始吧。”紫蕙伸出了手,她一个姑娘家的,不晓得天香会不会满意呢。毕竟,这和他们所预计的有很大的不同不是吗? 嗯,落差越大,效果才会越好嘛! 想着,她的手已经搭上了天香的心口处,她配合大夫的动作大力的压了上去,天香闷哼了一声的同时那一截带血的暗器已经被拔了出来。看着淋淋的鲜血涌出,紫蕙抽回了自己的手,手上是黏黏的血渍。 蒙面的丫鬟就着大夫的吩咐解了天香的衣裳,顿时美人香肩半裸的躺在她的怀里。果然是一抹香肩,旁人见了恐怕也会七窍流血的吧。那肤色,那细腻的……浮想联翩的便有些香艳了。 唔,可惜了这般好的福利,她竟是个女子! 就算袭上了美人的胸,也不过是类似于**而已。嗯,她们的身材确实是差不多的……额,她可以用将臣的人格担保,她的胸不会比她的小。 不过见到那狰狞的血肉翻出的伤处,紫蕙有些替她肉疼了,日后留了疤痕都不好意思穿露肩装了啊。 一番收拾,天香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她的丫鬟替她包扎了伤处,虽然是抖着手完成了这项任务,但紫蕙还是细心的发现她的娴熟掩藏在包扎的手抖之中。应当是个熟练的! 待处理好了她的伤处,天香挣扎着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她的眸子似乎是水做的,纯粹的同时带着晶莹的光彩。只是当她的眸光触及紫蕙时,那光彩似乎有些诧异的黯淡了下去。 紫蕙笑吟吟的看着她,只当不知她这失落是为何而来。“天香姑娘,你可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多……多谢。”她沙哑着嗓子说道,声音低低的,有些挣扎的开口。 “该是本妃谢你才对。”紫蕙道,她脸上的笑容刺到了天香的双眼,“你便好生的修养吧,本妃会亲自去千香阁道谢的。”也不等她再多说些什么,已经吩咐了侍卫将她抱上了马车,且让他们亲自护送回千香阁。 唔,那天香似乎很意外会看到她的样子,她似乎很失落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将臣呢。其实,她更失落的是将臣没有占她的便宜吧?紫蕙毒舌的想着,已经迈着步子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将臣却是下了马车,他站在前边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紫蕙挑了挑眉,他已经是够招蜂引蝶的了,还要这般出来的张扬,实在是没有觉悟呀。 待她走近,将臣已经伸出了手想去拉她的手。紫蕙顿了顿,却是错开了他想拉她右手的手,转而将自己的左手放入他的手心。她可是没忘记,她的右手上还沾着血渍呢,而且那是触碰过天香心口处的手。 第九十九章 意欲为何 坐在马车上,紫蕙才细细的打量起来将臣,“小臣臣,不错嘛,还有人为你只身挡了暗器。我看了那伤处也是了不得呢,恐怕以后会留疤。” 紫蕙阴测测的盯着将臣看,回答她的是将臣的行动。 “喂,你脱衣服干什么?我不接受**的!”紫蕙有些奇怪的看着将臣脱了自己的外袍,她嘴上这么说着,不过那两只眼睛却是看得起劲儿。 然而,将臣也只是除了自己的外袍而已。呃,她方才的反应好像有点过激了…… “**?阿蕙你想看什么?”将臣眯了眯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时他脱了黑色的外袍,只着一袭白色的内袍,端的那叫一个出尘的姿容。一张俊美的容颜仿佛笔墨下最唯美的画卷,线条之间是难以言表的美。简单来说,任何词汇用在他的身上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不可用语言表述他的气质。 白色啊,他果然也挺适合白色的。她暗暗的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是浮现了天香的那一抹白色。以及那一抹春色撩人的香肩…… 唔,倒不是她被天香给**了,实在是那一抹白色太碍眼了! “小臣臣,美人如此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就不感动吗?”想起天香光明正大的想要钓她的夫君,紫蕙心里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的蹭蹭的往外冒。 从这一点来说她确实是挺小气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为了她的夫君差点搭上性命了呢。只是,她可不信凭将臣的能力会躲不过天香,躲不过那刻意为之的救命一挡。 “刀剑无眼,岂是本宫能够掌控的。”将臣不为所动。“有人想去寻死,本宫为何要去阻止?”他理直气壮的反问。 “……”呃,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天香挡了那暗器而没有反应! “而且,展骅护主不力,本宫已经让他自己去受罚了。”将臣继续道。 “这和展骅有什么关系啊?”紫蕙有些疑惑,分明不是他自己故意的吗? 将臣神色郁郁的看着自己黑色的外袍,道,“平白的浪费了本宫的袍子。”他的眸光冷冷的,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展骅很无辜的表示,当天香倒进殿下怀里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没料到,以至于动作慢了一拍,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被天香得逞。而且殿下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他便没有点破。 只是他低估了太子殿下的隐忍程度了,竟然是秋后算账。 紫蕙是明白了,原来近身侍卫展骅不仅是将臣的侍卫,还是将臣的挡箭牌。 “美人在怀你可惜的竟然是自己的袍子?”这绝对不是个正常人,不对,正常男人该有的表现吧? 然而,将臣就是那么的……特别。 “唔,也不能一概而论。”将臣思索着,抬头看了看紫蕙,眼神很奇怪。紫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怎么觉着将臣的眼神好似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她正纠结着,将臣已经倾身坐到了她的身旁,然后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看,美人在怀本宫也可以是一种享受。” 他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一样,有些孩子气的蹭了蹭她的头发。 “还说不是在**我?”紫蕙享受着将臣的温柔,心中不免有些质疑他这举动的本质。 “那阿蕙可被本宫诱惑了?”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般文文淡淡的更是一种诱惑,像是汩汩温泉轻轻的划过心间。 “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的问题本质上就是一种蛊惑。”紫蕙义正词严,大有要抵制了他的意思。 “那么换一个问题,阿蕙担心本宫吗?”将臣也不恼怒,那温柔的语气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 “是挺担心的。”紫蕙毫不避讳的开口,“你这个人一向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世人都道你是清心寡欲。我倒觉着你这人挺自大的,虽然你有自大的筹码,不过万一不小心轻了敌你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将臣静默了,在紫蕙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开了口,“那以后你便护着我好不好?”紫蕙听到了他恬不知耻的开口。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紫蕙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话真的是将臣这块冷木头说出来的话吗?这般撒娇的话语,真的是是这厮说出来的? 她觉着她可以在风中凌乱了…… “想说便说了,本宫还是管得住自己的嘴的。”将臣淡定道。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好吧。”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是倚在将臣的怀里开始分析今日的刺杀事件了,“奇怪,难道真的是阎教弄出来的事情吗?可是,未免太无聊了吧,就为了来个‘美人救美人’的戏码。说起来,那天香姑娘确实伤的很严重,阎教为了这场戏码可是下了血本了。” “你有这份闲心倒不如关心关心本宫。”将臣不以为意,揽着她坐在马车上的小榻上。 “唔,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少没良心了。”紫蕙不乐意的掐了掐他箍在她腰上的手。然后继续分析,“难不成他们其实是想来个美人计,让你对天香有别的想法,从而来个‘红颜祸江山’的戏码……” 将臣默然,静静的听着她的揣测,不做评判。 “不对,你是块不解风情的冷木头。再说了,太子府里有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太子妃,外边又盛传我们两个如何的恩恩爱爱。他们哪里会有那个自信来个‘美人惑君心’的戏码呢?除非,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越想越不对劲儿,紫蕙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来,“而且,我记得,在石山村的那一晚,展骅也提及了千香阁的动向……而后我旁敲侧击的,你才说了什么会有什么人会来将你给抢走……” 紫蕙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东西在思绪中渐渐明了,却还是怎么也无法看清楚。 千香阁。 此阁俗称为青楼,却又不是普通的以色侍人的媚俗的青楼。此阁以清明出尘的作风被风韵雅士所看重,是个谈诗论道的风韵之所。如今,千香阁更是了不得,素有国色天香之绝色的天香救了当今的太子殿下,以身为太子挡箭,被百姓所盛传。 此时,被百姓所热议的天香正在自己的阁子里疗养身子。 她所在的阁楼被侍卫们重兵把守,由此可见太子府对她的重视。 屋子里密不透风,一股浓郁的苦涩的药味儿在屋子里挥之不去。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一双美眸郁郁的看着亮堂的窗口。只是没有开窗,她却是看得出神。 便连屋子的门被轻轻的推开,她也是毫无反应的。 “姑娘……”碧花看着她这般的出神,也不敢太大声,唯恐惊扰了她的思绪。 “嗯。”半晌后,她方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闭上了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张惨白的脸带着惊艳的美感,像是个易碎的琉璃,叫人只敢远远的看着,不敢轻易的接近。 “姑娘先将药给喝了吧,此次你可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了。还好太子府是没有置之不理的,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碧花将药放在桌上,对天香安抚道。 “我知道了。”天香轻声的开口,嗓音低低的,哑哑的,不同以往的悦耳好听。 伺候她喝了药,碧花便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下了,“姑娘好生歇息吧。”她退出房门不由的叹了口气,她当然看得出来天香的心情欠佳,并不是受伤后的不适所引发的,而是心上的伤复发了。 她作为姑娘的丫鬟多少也是知道姑娘的心思的,她对昔国太子根本无法相忘,即便是恨心里也是痛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看着那太子同太子妃是琴瑟和鸣的,姑娘心里该是怎样的情景呢? 她心头有些凝重,一转身便见着了一抹碧青色的身影。 “并清公子?”碧花对那人喊道。 “她如何了?现在可清醒了?”并清看着紧闭的房门发问,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流转着些许的担忧。 “瞧公子说的,公子既然已经到了门口了,便进去瞧瞧呗,也耽误不了多少的时间,总比在这儿担心好啊。再说了,奴婢的片面之词你以为未必放心啊。”碧花笑道。 “算了,免得打扰她歇息了。”并清摇了摇头,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个是止痛用的,听说她伤的严重,你替她放在药汤里,或许有效。” 碧花接过瓷瓶,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去。 并清慢慢的走着,步伐透露了他的失魂落魄。走着走着,他渐渐的加快了步子,一袭碧青的袍子在空中翻滚着好看的弧度,挟卷的风也带了些许的冷意。 “彦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对天香……”他快步的走进了一件屋子,屋子里笔墨浓厚,书香满飘。 “知会你一声有什么用?你能阻止天香,还是能阻止教主的决定?” 第一百章 筹码 阁楼之内,彦说坐在书桌前,他抬着眸子看着并清,一双温和的眸子带着不置可否的威慑力,“天香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让她就此罢手是绝无可能的。” “你的意思便是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吗?”并清不敢置信的开口,大约没料到彦说会放任天香这般胡闹下去。 “事已至此,是她和教主的意思,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彦说收回了视线,眸光微敛,看向了桌上的账册上。“我劝你对天香也别陷得太深,最后伤身又伤神的那个还是你自己。” “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法子呢?”听罢,并清的神色一顿。他垂头丧气的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上是不在乎,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我对天香就像是天香对昔国太子一般无二的感觉。彦说你让我别陷得太深,只是如今已经深陷其中,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彦说翻看着账册,谦谦公子也难得的温淡道,“我怎么知道。” “那我还真想看看彦说深陷感情泥潭而无法自拔的那一日呢。”并清摇了摇头,漫不经心中带着打趣,最后他若有所思地说着,“你去看看天香吧,听说她醒了,一直还未入睡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我知道了。”彦说点了点头,已经起身合起来账册,“你也回去歇着吧。”他拿着册子拍了拍并清的肩膀,见他的神色有些落寞,脸色也不大好,不免关怀一下。 “对了,彦说,你为什么没有将小鱼的事情告诉教主?难道不应该告诉他吗?”并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问,他的眸光带着探究。彦说的步子顿了顿,面不改色,“我这样做自有自己的道理。倒是你,你会告诉教主吗?” “我们是兄弟,兄弟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张扬的。再说了,我连教主的踪迹都不知道,便是有那个心思也是有心无力啊。”并清信誓旦旦道。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教里。”彦说算是做了一个简短的解释,推开门走了出去。 并清坐在座椅上有些出神,以他对彦说的了解,未必是彦说嘴上所说的那样。只是,他肯告诉他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对阎教也不会有什么二心的。 彦说缓步走在阁楼的廊道上,方才并清是在试探他。有时候一根筋的家伙也是挺难糊弄的不是吗? 他暗自摇了摇头,不过并清不是什么问题,也正因为他想得太少,反而不会刻意去琢磨他的事情。何况现在他的面前可是摆着一个大难题呢。 “公子,方才宫里来人了,赏赐了好些的东西呢。”息娘扭着腰走到了彦说的跟前,然后便是恭敬的屈身行礼,“看得出宫里对天香姑娘也开始重视起来了。” “是件好事。”彦说点了点头,“天香救了当朝的太子殿下,是她应得的福气。” “公子说得在理。”息娘附和道。“如今我们千香阁也是越发的受到外边的注意了,这名头也是越发的响亮了。不如趁热打铁,将千香阁拓展开来……” “这个啊,未免操之过急了。”彦说摇了摇头,温煦的俊颜看不出什么旁的神色来,只觉得他的话语间只有温和和礼遇,移不开视线。 “息娘省的了,这件事还是该公子思索的。”息娘暗怪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件事怎么也是轮不到她拿主意的。虽然这鲜少露面的东家为人很是和善,可她也该自知自己该懂得规矩。 “现在首要的便是照顾好天香,天香如何了?”他是千香阁的幕后东家,在这些人眼里的确只是这样罢了。 当他到天香的房里时,天香正闭着眼睛安睡。因着肩胛处受了重伤,她的身子很不爽利,睡觉也是睡得不安稳,昏昏沉沉的。加上心里边也不舒坦,可谓是身心俱疲。 彦说站在门边隐约可见纱帐里她安睡的身影,便询问了碧花几句天香的情况。 “姑娘睡得很不踏实,昏昏沉沉的还总是做恶梦呢。奴婢想着是不是请大夫开些安神的药汤试试,这样下去恐怕对姑娘的身子不好。”碧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去吧。”彦说赞同的点了点头。 很快,房门被关上了。他轻轻的走到了床榻边,里边传来了天香噩梦连连的声音,“不是……不该是这样的……”她轻启薄唇,嘴里呢喃着什么,有些惊慌失措的。 “天香。” “母皇……” 彦说的神色微动,似一湖平静的死水下所掩藏的惊涛骇浪。只是在浪花即将拍打岸边的时候,他温声细语的呼唤了天香的名号,“醒醒,天香。” 天香是浅眠,察觉到了异象立刻从昏睡中醒来。她眯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带着警惕,待看清那人是彦说后她是松了一口气,“彦说,我方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呢。不对,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她哑着嗓子道,脸上的笑意更像是在哭。 “那又如何,不过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彦说安抚道。 “在我心上过不去。”她摇了摇头,神色几分清明几分迷茫的,“他松开了我,而且不屑于我的触碰。他宁可割断了袍子也要松开我……实在是可笑至极,我心里边实在是过不去……”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想起将臣淡漠如寒冰的模样,即使她那时的意识不清楚,可是却是记得真真切切的。 “那种心痛的感觉怕是过了十几年几十年也是过不去的。所以,天香,你要记得自己的痛,便要以十倍百倍的奉还才对。何苦在这儿为难自己呢。”彦说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悦耳,仿佛载着无线的温和善意。但是他的表情在温柔的面具下似乎是僵硬的,带着些许扭曲的痕迹。 “我当然知道。听说宫里来了人,是昔国皇帝身边的人。我已经让碧花将我写的信交给了那人,相信他一定会帮我将信带到昔国皇帝面前的,到时候我的心意到了,昔国皇帝应该会成全的。”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牵扯到了肩胛的伤处让她忍不住吸了口气。 只是,可笑这伤处恰恰正是她的筹码呢。 “公子,外边好大的阵仗,是太子妃娘娘带着谢礼来看望天香姑娘了。”息娘站在门外禀告着,语气带着欢喜和紧张。 紫蕙站在马车上看着千香阁的牌匾,经过天香以身搭救将臣之后,这牌匾的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吧?唔,也不对,本质上它还是一座青楼而已。 她点了点头,为自己这般的觉悟。 她提着裙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千香阁,这次可是没人再敢拦着她了。“你们楼里的天香姑娘住在哪处?”方才息娘是逃也是的去请教……说是东家,约莫是她这般不招呼的前来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嗯,她最喜欢给人惊喜了。 “娘娘恕罪,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我们还没什么准备呢,先请娘娘去花园里坐坐喝喝茶吧。” 开什么玩笑? “不用了,本妃前来可不是喝茶赏花的。为的是天香姑娘的伤势,特地来探望感谢的。”她直接摇头拒绝道。 然后她是瞄准了目标,向那边把手阁楼的侍卫方向走了过去。那些侍卫她是认得的,是护送天香会千香阁的侍卫。果然,侍卫见到她的到来,皆是恭敬的行了行礼,“太子妃娘娘,天香姑娘就住在上边的阁楼里。” “嗯,本妃知道了。”她看了看阁楼,是个风雅的居所,倒也配得上天香两个字。 她找着了地方是没人敢在阻止她了,她提着华丽的衣袍一步步的走上了阶梯,一边走还颇有兴致的观赏楼子里的好风景。不得不说,千香阁确实是阁如其名,风雅堂皇的很。偏生还不是那般简单的华丽,反倒是颇得文人雅士的青睐的那种华丽。简单来说,就是高雅。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站在上边的息娘,“娘娘怎么上来啦?是奴婢照顾不周,请娘娘责罚。”息娘连忙请罪。 “恕你无罪。”紫蕙淡淡道,在外边她这个太子妃还是端着一个‘高冷’的形象和姿态的。“天香姑娘可是在里边歇息?” “是,只是姑娘身子不爽,恐怕……”息娘有些为难道。 “本妃当然知道。”紫蕙暗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还来看她做什么? “是奴婢愚钝了。”息娘连忙认错,她低着头不敢正视紫蕙的容颜,听着声音她觉着是个不好招惹的。 “这些虚礼便免了吧,本妃是来探望天香姑娘的。”这息娘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呢?怕不是天香不方便,而是她的房里藏着不方便的人吧?她倒要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 她暗暗的想着,心里头是有了计较。 第一零一章 病美人 息娘为难的站在门前,似乎并不想让她推门而入。可是,对方是堂堂的太子妃,这般对待未免有失礼数了。 “请娘娘移步前厅,奴婢这就差人前来伺候,也好让天香准备准备拜见娘娘才是。”她硬着头皮说道,她低着头眸子闪烁的看着紫蕙那双红色的高脚鞋,鞋面绣着黑色的牡丹花,华贵异常。 “嗯?本妃不过是来看看天香姑娘的,怎么推三阻四的?”紫蕙挑了挑眉,“难道是怪太子殿下没能亲自千香阁道谢吗?”她眸光一敛,带着捉弄。她打量着息娘慌乱的模样,觉着这‘猫捉老鼠’的戏码也挺有意思的。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息怒。”息娘被她话语吓了一跳,连忙便要跪下谢罪。 “好了,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倒像是本妃在欺负人呢。”她笑了一声,语气是随和的,叫人听来心下不由的放松下来。 “谢娘娘的体恤。”息娘不知为何,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不敢抬头看她。毕竟是当今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娘娘,她不敢贸然抬头去打量。 “总算是见着了传闻中的太子妃娘娘,果然是名不虚传。”来人一双墨色的凤眸,一袭花开的红裳,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垂直至腰际,男儿身,容颜却是掩着无限的风情。 不似简单的妖娆风情,他像是画中的妖孽,一举一动间像是花妖一样的男子。 “哦?如何的名不虚传?”紫蕙看着来人,正是千香阁的并清公子。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好,一张绝色的容颜带着些许的憔悴,不是病态的憔悴,而是忧愁的憔悴。那一袭红裳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可惜他似乎还不自知的穿着这身红装。 她觉着,约莫是天香的事情让他这般的思虑过忧了。似乎在天香的世界里,他一直是那个单恋的角色。唔,这可是他自个儿说的,可不是她的猜测。 “太子妃生的美,一双眸细致得很,叫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并清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胆敢直视太子妃的容颜,他也是个大胆的。 寻常人听到旁人的夸赞该是娇羞的掩面而笑,或是一番羞涩的推辞。不过,并清这话在紫蕙听来就有些没意思了,弄得和真的一样,她就不信他没认出来她是谁,还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原来本妃在传闻中是这个德性的吗?”对于他的回答,紫蕙似乎有些不悦,“并清公子知不知道,美貌对于本妃来说只是附赠品而已,本妃一向是重内在而轻外在,你这‘马屁’可是拍到了马蹄上了。” “我所说不过是事实,当不起娘娘所说的拍马屁。而且娘娘难道不是‘内外兼修’的吗?”并清面不改色的,一张妖孽的容颜越发的吸引人的眼睛。 “本妃倒是没想到,传闻中的并清公子是个这么庸俗的人。什么‘内外兼修’啊,外在本妃生来便具备,选其一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的。”紫蕙摇了摇头,一双冷艳的眸子似是包含了对他深深的鄙视之情。两人怎么说也是见过几面的熟人了呀,这样装模作样的可是没什么意思的。 不过他竟然要这么的生分,她也不好热脸贴人冷脸不是? “并清本就是俗世中人,如何不是俗人呢?”并清也不反驳,他一袭红裳端着是个风情无限的,“倒是太子妃娘娘,大驾我们千香阁,却是来得突然了些。”他似乎有些疑惑。 “细想一下,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本妃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来亲自道谢的,反倒是你们好似很诧异的样子。好似是本妃来得很不是时候呢。”她是直言不讳,这般直白的言语她说得是面不改色的。 天香救了她夫君一命,唔,表面上确实是这样的,至少在世人的眼里天香如今可是不简单的角色。 “娘娘说笑了,并清这就请娘娘进屋子里去看看天香。”比起息娘的紧张神色,并清便淡定多了。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示意息娘将房门打开。 息娘顿了顿,最后到底是将房门轻轻给推开了,“听说天香方才喝了安神的汤药,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娘娘还请恕罪。”喜娘试图辩解些什么,将太子妃拒之门外这片刻,她的心里有些惶恐。 “难道本宫便这般的面目可憎,动则便是恕罪。”紫蕙笑了,眸光微冷的问道。也是够够的了,她一向自诩亲和力极佳的好不好,怎么到了千香阁露出了自己太子妃的真面目倒是几番受到阻挠的呢? “奴婢……” “好了,息娘,你先下去吧,我会招待太子妃的。”并清打断了息娘的辩解,已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紫蕙进入天香阁。 紫蕙提着一身繁重的长裙走入了天香所在的屋子,屋子布置的清雅高洁,屋子里点着安神的檀香,掩盖了些许苦涩的药味儿。纱帐轻垂,隔绝了里边的床榻。 是个诗情画意的,布置的很雅洁。 也不愧她天香的名号。 窗边置着一张书桌,一张茶几,放着一架古琴,墙上挂着书画,颇具古典的韵味儿。 房里边没个声响,天香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紫蕙放慢了步子,径直走进了层层紫色纱帐之中,总算见着了天香的庐山真面目。她生的美,不是那种过目就会让人淡忘的美,而是一种凌冽的,带着英姿飒爽的美。眉若柳叶,可惜一张脸苍白了些,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病态般的美感依旧不减。 原来天香便是长得这个样子啊。紫蕙暗暗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她还真的没怎么仔细打量过她的长相呢,试想一下,面对一个费尽心思另有所图的人,她在乎的自然是她的目的,而不是她的容貌如何的出彩。再说了,她身为一个女子,对于另一个女子的容貌似乎也没什么好关注的吧。 她淡定的坐到了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天香她想着要不要上下其手一下让她‘醒过来’。只是行动已经先于她的思考,她的手已经覆上了天香的额头,体温正常,触感也不错。 天香恰巧悠然转醒,她迷糊的睁着一双眸子,睡眼朦胧的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香姑娘受累了。”紫蕙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没人转醒,这画面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啊。 “你是……”天香疑惑的开口,视线迷离的看着紫蕙,两人仿佛是第一次打照面一样。 “说起来,许久之前在你入住应城的时候,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呢。”紫蕙思索着开口,“不对,那时候你未曾露面,本妃可还替你解决了一个试图对你无礼的粗鲁之人呢。”她若有所思道,看着天香的眸光带着些许的玩味。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啊。”天香恍然大悟,却没有表现出惶恐来。“请恕民女身上带着伤,不能对太子妃娘娘行礼了。”她落落大方的开口,不卑不亢的,苍白的脸颊透着虚弱。 “听闻天香姑娘是个有气节的人,风骨傲雪,为人也是藐视权贵的姿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紫蕙意味不明的看着天香,她的神色一改笑意,语调中蕴含了些许的威严。 “民女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责罚。”天香神色一顿,苍白的小脸透露着坚定,便是认罚也不低人一头。 她似乎以为紫蕙是动了怒,表现得很是淡定,一副任他所为的模样。 “嗯?难道本妃真的是那般刁钻任性的人吗?”紫蕙有些怀疑道,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让她处罚呢?实在是不可思议呢。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见天香规整的床榻,床榻里边隐约着一道黑色的暗影,隐隐约约的叫人看不清楚。她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想要去一探究竟。她刚刚抬起了手天香已经有了动作,“娘娘,这床榻上是一股子的药味儿,娘娘还是到桌边去坐坐吧。” 闻言,紫蕙收回了手。她当然不会真的去一探究竟,不过是个幌子,想吓一吓她罢了。 嗯,她挺上道的。这样很好。 “本妃倒不觉得呢。今日前来不过是来感谢天香姑娘为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本妃会铭记姑娘的大恩的,不知道姑娘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管说出来便是了。”她坐在床榻上不动,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似对临终之人所说的一样。 未了的心愿? 季毓站在纱帐之外,听着自己主子的话语不由的嘴角抽搐。 “劳娘娘挂念。民女虽然只是一介庶民,不过也不劳烦娘娘了。救太子殿下是民女自愿所救,却也不是为了殿下的赏赐和感恩戴德。若是旁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向我一样的吧。”天香面色不变,锦被之下的手却是发生了变化。 “其实你是误会了,倒不是殿下挂念着你的好,是本妃心里放心不下。” 第一零二章 赐婚 紫蕙觉着,她来探望天香多半是来给她添堵的。唔,她胆敢算计她的夫君,就该做好被她茶毒的觉悟才对…… “民女以为,殿下同娘娘是一体的,若是娘娘的意思,也该是殿下的意思。”天香面色不变的说着,一副淡然处之的,她自然知道以将臣那般冷漠的性子,如何能指望他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有什么感念呢? 何况,他怕是对她看都懒得看一眼吧? 这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太子妃,那个能够同他站在一处的女人。此时她便坐在她的面前,以一副高傲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唯有忍,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啊,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她同将臣从此是敌人。对敌人如何能够心慈手软,如何能够动了自己的恻隐之心呢? “嗯……你这样想也没错。”紫蕙对她的识时务还是很受用的,“要说起怜香惜玉嘛,本妃可比那厮更有觉悟呢,须知美人是该呵护的。所以,天香姑娘便念着本妃的好便是了,至于太子啊,他是个不上道的。”闲暇之余,她也乐意调戏调戏美人,还是那种躺在床上任她调戏的。 突然想起曾经也有过一位病美人躺在床榻上任她调戏来着。只是那位病美人更加讨她的欢喜,这位病美人嘛……她不动声色的将天香再次给打量了一番,唔,很不合眼缘呢。 同是病美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她不由得的低头思索这个严肃的问题。 “……”天香被她这副样子打得措手不及,从没见过女子还有这般作态的。也是,早就见过了她扮作男装上青楼的做派,如此不端庄的女子如何能担任太子妃呢? 天香想起了这位太子妃曾经扮作男子上青楼的模样,油嘴滑舌的,丝毫没有一个太子妃应有的自觉。她看着紫蕙眉飞色舞的眉眼,言语间带着些许的调笑。不过饶是她曾经见识过,如今轮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是很不适应。 紫蕙是没想过要保护自己形象的事情,她是个什么德行相信千香阁的人应该是见怪不怪的了。不过,说来她此番的真实目的嘛,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千香阁的花魁救了当今的太子殿下,这份恩情人尽皆知,她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有所表示。虽热人家并不如何的领情呢…… 到最后告辞时,她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床榻的帐内,那片黑影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不曾有什么动劲儿。紫蕙也不戳破,迈着优雅的小步子走了出去。 并清将她送了出去,紫蕙看着自己的脚下若有所思道,“原来你们千香阁的东家喜欢藏在天香的床榻上?还是他就是有藏在旁人屋子里的癖好?”她似乎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板一眼的猜测着。 “……娘娘这是何意?”并清面不改色的装着糊涂。 “嗯?这么说吧,难道天香同你们的东家是一对神仙眷侣?”她故意曲解了其中的关系,见并清不动声色变换的神色,她心中大悟了。熟人之间玩这些虚的,在她看来是挺没意思的。 “并清不懂娘娘的意思。”并清继续装傻。 “你懂的。”紫蕙回以他一个笃定的眼神,然后带着季毓慢慢的走远了。 天香阁里,并清回到了屋子里,果然见彦说站在屋子里边,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她发现你了。”并清道。 彦说的动作一顿,倒不是意外,而是没料到紫蕙会同并清说起,“别忘了,柳茹寰在他们的手上。”他自然有所预料的,以紫蕙的聪慧程度,她一定能够从柳茹寰那里套出有力的消息的。 “哼,猎物都送上门来了,我们却一次次的让她平安无事的走了出去。真是可笑……”床榻之上,天香一声冷笑。她一反常态的冷笑并不是笑他们,而是笑她自己。将臣的太子妃与她咫尺相对,可是她却没能下手结果了她,这实在是那位太子妃好运还是她自己的懦弱呢? 并清没有搭话,彦说的眸光闪了闪,“这不是天香你所计划之内的吗?”他的神色温和如昔,带着让人安心的安抚之意。 “只是我心里头很不痛快罢了。”天香摇了摇头,已经闭上了眼睛。是啊,她要亲自打败紫蕙,不能叫她在这般的得意下去了。她倒要看看她同紫蕙到底是谁更胜一筹呢! 紫蕙坐着马车,仔细回想方才在千香阁的每一个画面。那个藏在天香房里的人是彦说无疑了,唔,若是当场将他给揪出来相信那场景一定很好看吧。可惜了,他们不会如了她的意的。也罢,只是并清好似对天香的确是用情很深呢,他如何能容许天香心里头念着旁的男子,而且还为了那人不喜豁出了性命去。 仔细想来,他的心里边应该不好受吧。 该日有功夫了,她可得好好的去宽慰宽慰他才是,也不枉他们相识一场呢。 紫蕙想着,马车已经到了太子府。她提着裙摆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太子府门前停着一辆外来的马车,马车小巧精细,外边缀着一层黄色的流苏绸缎子。好似是宫里边的马车…… “娘娘,您可回来了,妙公公已经在府里恭候您多时了。”管家听闻太子妃回来了,连忙出府接迎。 “妙公公?”紫蕙有些疑惑着。 “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呢,听说是传了皇上的旨意前来下旨的。”管家解释道。 “太子不在府中吗?”既然是皇帝派来的人,那么将臣理应出来应付才对。而且,将臣今日才昨日才遇了刺,便是明面上也不能出府了吧? “回娘娘,殿下在书房里呢……”管家暗暗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殿下的院子他哪里敢去触霉头啊,再说了妙公公指明了这旨意是给太子妃的。 紫蕙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这是什么道理? “老奴见过太子妃娘娘。”妙公公尖着自己的嗓音朝紫蕙行了行礼,这般怪腔怪调的也不辱他太监的名声。 “公公前来所为何事?”紫蕙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她在旁人面前端的是个高冷的架子,叫人心里边犯着嘀咕。 “确实是身负皇命前来,还请娘娘接旨。”妙公公拿着手上的圣旨对紫蕙示意道,似乎是要她跪下接旨的意思。他虽然身负皇命,心里边是犯了嘀咕,这太子妃看着是个不好招惹的啊。 “公公便直说吧。”紫蕙假装不知他的意思,转身便坐到了座椅上,然后便示意妙公公宣布皇帝的旨意。 下跪接旨什么的……她能来接旨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好不好,将臣那厮在自己的院子里都不出来呢,她便有理由不循规蹈矩的了。再说了,府里也没旁人,她不说他不说的,谁又知道她没有遵循这些礼数呢? 便是旁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妙公公到底是宫里头的老人了,他是看出来了这太子妃不是个好招惹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皇上有命,听闻太子遇刺一事甚感担忧,幸得千香阁的天香姑娘搭救。特此将此女纳入太子府为侧妃一位,为太子尽一份心力。”妙公公一字不漏的将圣旨读完,神色也是大感不妙。 他怎么突然觉得周遭都凉飕飕的呢?好诡异…… “这是皇上的意思?”紫蕙淡定的询问道。 “确实是皇上的意思,不知道娘娘可否……”可否接旨被妙公公宴咽回了嘴里。他怎么觉得这太子妃虽然是面不改色的,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却是怎么看怎么叫人心里头凉飕飕的呢? “唔,这可叫本妃难办了……”她自言自语道,神色颇有几分苦恼。 “娘娘也莫忧心,府上的侧妃娘娘不是因为……所以,皇上便忧心殿下身边的女眷到底是太少了些,碰巧千香阁里的那位天香姑娘出现了。如今又是殿下救命恩人的好名声,否则依着那位天香姑娘的身份如何能做殿下的侧室呢?”妙公公想了想,可不是嘛,太子妃同太子殿下的大婚还不过四个月的时日呢,难免太子妃心里头又旁的想法不痛快呢。 “皇上的决定本妃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她爽快的拿过了妙公公手里的圣旨,唔,将这锦布烧了,不晓得和柴禾是不是一样的呢。她似乎可以试试呢,在给将臣熬制大补汤的时候。 妙公公诧异于太子妃如此的爽快,他还以为要颇费一番波折呢。如此也好,也省了他的事了。 管家恭敬的将妙公公送了出去,紫蕙拿着圣旨思量着。“听说宫里今天还派了人去千香阁。” “确实是去探望了天香,还赏赐了好些的东西。”季毓道。 “那便好,如此天香入府了嫁妆什么的也能足够了。”紫蕙点了点头。 “……”季毓不知主子这无厘头是该笑还是该无视了。 与此同时,千香阁也接到了宫里头的圣旨。 明黄的圣旨上的一字一句,天香抚摸着,脸上终于是带了笑容。 第一零三章 你真的不在乎吗 赐婚的事尘埃落定,不过是府里添了个侧妃娘娘罢了。因着辛紫苏的事情,天香正好来填了辛紫苏之前的位置而已,紫蕙的确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接了旨意之后,她果然是到了厨房里去给将臣熬制大补汤了,这汤几乎是每日都会熬上一盅的。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太子妃对太子可谓是尽心尽力的,而且难得的是太子殿下也不排斥,两人可谓是一对神仙眷侣。如今那千香阁的姑娘要到府里来,不少人都为紫蕙打抱不平呢。 “听说是恰巧为殿下挡了暗器呢,那有什么呀,以殿下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就是这个道理啊,殿下身边的侍卫武艺高强的,哪里轮得到她出风头……”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人家到底是个有福分的,竟然被纳进了府里做侧妃娘娘,那可比在千香阁做姑娘来得尊贵。以后啊,咱们也得给她见礼问安……” “那又如何,总不会比咱们太子妃娘娘来得尊贵吧……” 几个小丫头凑在一起谈论府上的事情,提到千香阁的天香姑娘面露不屑,不过到底是羡慕的。天香的大名在应城之中本就无人不知,以藐视权贵、为人高洁而闻名,是个才情颇深的美人。 紫蕙端着汤去了尘微阁,腋下还夹着那道明黄的圣旨。 尘微阁里满院的黑芙蓉开得灿烂妩媚,像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在风中翻腾着黑色的浪花。 只是一片黑色之中,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碧色的小身子。唔,那小鬼在干什么? 紫蕙有些疑惑的瞅着,然后端着汤悄悄的走近。黑色的花丛之中,碧色的小鬼勾着身子慢慢的移动着,黑色的芙蓉几乎淹没了他的身子。紫蕙走近,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团子正巧从花丛里跳了出来,停到了她的脚边。 是那只没良心的兔子! 小白凑到了她的脚边,嘴里咀嚼着什么。不用看她就知道,小白定是贪吃把黑芙蓉当做零食点心了。 她忍不住抬脚将脚边碍眼的小白轻轻的踢了踢,这一踢她悟了,小白又长胖了不少呢。 “你这般诱惑我真的好吗?”她有些纠结的盯着小白,就像是在盯着一团发酵好的面团,下一刻就能变成各色美味可口的点心。 “啊!是娘娘!”小鱼扒着自己头上的花叶子,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自己可爱的小脸蛋。待看清来人是何人时,他大惊失色的立刻将小白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藏起来。可惜,小白到底是长得太胖了些,他这小小的身板如何能将它藏得住呢? “……”紫蕙有些无语的看着小鱼的动作。唔,她也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小白罢了,戏言过一次要将它做成烤全兔来着。结果小鱼这厮倒是当真了呀,只要他在就决不允许小白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你也是小没良心的。”紫蕙看着小鱼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有些孩子气的笑骂了一句。 “娘娘,小白一点也不好吃,你不要吃了它……”小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怀里抱着那只没良心的胖兔子哀求道。可惜胖兔子似乎并不领情,在他的怀里不住的挣扎着。 “你没吃过小白怎么知道它不好吃呢?乖,让娘娘给你做顿烤全兔,你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得多吃点肉。”她不免起了戏弄的心思,蹲在小鱼的身旁循循诱导着。“我们可以先试想一下,将兔子烤制酥香的金黄色,放上美味的酱料反复的烤制。知道肉质香脆,满嘴流油……” 说实话,看着小白如今胖的不成样子了,纵然她真有吃它的心思,如今也是全然没有胃口的了。 “我吃过小白,真的一点都不好吃。”小鱼却是一脸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所动摇。“在梦里我把小白给咬了一口,全都是被子的味道。”小家伙认真道,小表情还配上了嫌弃的神色。 “……”唔,他那是做梦把被子给咬了吧? “娘娘,你是来看殿下的吗?”小鱼抱着小白,看着她软软糯糯的问道。他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放在地上的那盅汤。 “小鱼,想尝尝娘娘的手艺吗?”她闻而不答,已经掀开了那盅汤。那是一盅清淡的鸡汤,汤色清亮,飘着些许碧绿的葱花,看着很是好看。 小鱼闻着那淡淡香气,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这不是给殿下的吗?”他到底是忍住了。 “尊老爱幼是千年来的传统美德,他会明白的。”紫蕙道。 然后,小鱼愉快的将那盅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的。 紫蕙这才发现尘微阁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院子里支了张小榻,和她的院子里的一般无二。她抬步过去躺了上去,望着蓝蓝的天空,晒着明媚的阳光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感觉就这样小眯一会儿应该是不错的吧。 想着,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还没萌发的睡意不消一刻便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她的面上覆上了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的阳光。她不悦的睁开了双眸,正巧对上了一双墨色的眼眸。 “嗨,小臣臣。”她对来人打了打招呼,眉眼笑得弯弯的。 将臣是一言不发的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紫蕙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满是疑惑不解,“这是干什么啊?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不过是睡了一下你的小榻子嘛,大不了多让你睡两次我院子里的小榻子好了。” 这厮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小鱼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捂住了小白的眼睛,一只手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不过到底是露出了一只眼睛偷偷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困了便到屋子里去睡,外头风大。”将臣抱着她抬步便往里边走,看样子是要去他的房间的意思。 紫蕙觉得有些奇怪,他这温柔的让人心里有点发憷啊。呃,这有点不对啊,要发憷也该是她让他发憷才对吧。 “睡什么睡啊,我来是有正事的,去你的书房吧。”她不客气的拿着圣旨敲了敲他,然后便是不客气的瞪眼。“看什么看,快走啊。”她的语气勘称恶劣至极。 将臣眸光幽深的看了看她,然后抱着她坐到了小榻子上,一言不发的。 “……”太不给面子了吧? 紫蕙一阵无语,这厮未免太不上道了吧?哼,她生气了,表示不理会他了。 “这旨是你接的?”将臣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圣旨,语气淡淡的问道。 紫蕙歪了歪头,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理会他,还是该继续生气。只是当将臣的手揽在了她的肋骨上的位置,她不由的僵了僵,“是我替你接的旨啊,这美娇娘又不是赐给我的……”她嘀咕的开口。 “是吗?阿蕙你倒是大方。”将臣道,“你找本宫便是为了这个正事?” “唔,这哪里算得上是正事啊。”紫蕙摇了摇头,话说她倒不是大方来的,实在是将臣这块冷木头对天香并没什么好感,对她也没什么威胁。再说了,天香是阎教的人,阎教派她来太子府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她也挺好奇的,她已经痛快的提供给了他们表演的场地,那么接下来她就要看看他们会如何精彩的表演了。 “我是想来问问,石山村的事情怎么样了?那边改造的怎么样了,和我们预先定下的进度差不多了吧?”紫蕙这才问起了自己关心的正紧事。 “这件事不是一直是你在打理吗?如何来询问本宫?”将臣好似不怎么关心的样子,风轻云淡的让紫蕙有点恼火。 好嘛,不管就不管,她才不要感觉是在求着他一样的呢! “殿下说得也对,这件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唉,人果然还是得靠自己啊,旁人是靠不住的。”她若有所叹道,拐弯抹角的暗骂将臣这个死木头! 说罢,她欲起身离去,将臣的手却似黏在她的腰际了一样,怎么也挣不开。 “生气了吗?”将臣将下巴靠在了她的肩头上,难得温和的问道,“方才我是生气了,所以才让你现在生气的。”他似乎是在解释什么,语气柔和的叫人不由得想要沉溺其中。 “你为什么生气?”紫蕙不想让自己泄露了自己方才生气了的真实感受,忍着心里头的不爽问道。他还好意思生气的吗?她都没表现出自己生气给他脸色看呢,他倒是好意思的很呢! “你是不是不在乎,阿蕙?旁人入太子府,你真的不在乎吗?”将臣轻声问道,一双冷漠的双眸变得迟疑和迷茫,还有些许的担忧和失落。 紫蕙也是在气头上,哪里会认真的听他的话语。在她听来,将臣不过是有些诧异于她的淡定而已。 唔,这死木头难道以为她就该围着他转,以他为天吗?凭什么!哼,这个自大狂,死木头,想得到挺美的!她不生气不吃醋他倒是心里头不痛快了吗! 其实天香的到来对紫蕙不是没有影响,不过她更多的不是生气,而是见机行事。在她看来,将臣是不会对天香有什么感觉的,而天香又是阎教的人,若是她胆敢招惹她,她自然会让她好看的。 第一零四章 我擦,时运不济 两人最后可谓是‘不欢而散’,紫蕙越想越气,以至于带着季毓便往石山村去了。好嘛,他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处理吗,那她就自己去处理,保管是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宫里边收到了太子妃似乎是负气出走的消息,彼时皇上正在凤华宫同皇后娘娘用膳。 听闻来人的禀告,木惜之放下了玉质的筷子,面上有些担忧,“臣儿莫不是同蕙儿闹矛盾了?这可怎么是好,这两人的关系一向是挺好的。难道真的是你赏赐的那位美人的关系?” “她若是这般的小家子气,朕如何放心让她做臣儿的正妃。”沉弈道。 “你该是知道的,臣儿喜欢的女子不会是你口中的那种小心眼的女子的。”木惜之倒是笑了,执起筷子替他布菜。“只是,为何顺了千香阁的心意,将她赐给臣儿为侧妃呢?你应该知道,臣儿便是答应了也不过是将她当做是个摆设罢了。” “惜之,你以为我这是无聊之举吗?非也,朕是想考察一下太子妃的能力,她若是连臣儿的后院子都管理不好,以后如何为一国之母,为后宫之主呢?”沉弈说得很认真。 “这些我不懂,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木惜之继续为他布菜,面色淡淡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沉弈停下筷子看她,原本冷峻的面容露出了些许的紧张,“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木惜之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从前,我什么都没能帮到你,如今臣儿有了个能干的妻子,我倒觉得挺好的。” “乱想些什么,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无可取代的。”沉弈的神色闪了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抚她的失落。“惜之,别乱想好吗?”他轻声道,早已没有了皇帝的威严和稳重,反倒像是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有些不安的看着木惜之。 “不是的,沉弈。有些事容不得我想或不想,因为那是事实啊,我们要正视那些事实才对。”木惜之抬眼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眸中的无措,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让她想到了他们年轻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个样子,事事顺着她,唯恐她心里头又不舒坦。 “还是夫人说得对。”沉弈忍不住握着了她的手,孩子气般的绽放了微笑。 ‘夫人’一词一时之间再次勾起了木惜之的回忆,那是美好的回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平稳的,幸福的。可惜,她那时候没有想过他的处境,留下他一个人在朝堂上挣扎。而今,她所希望的便是臣儿不会走他们的老路…… 却说另一边,紫蕙带着季毓踏上了前往石山村的路程。石山村位于应城外的偏远之地,路程遥远,赶马车也需得大半日。这时前往石山村,恐怕也得天黑才能到了。 “主子,你怎么这么任性呢?”季毓坐在马车上忍不住这样说道,没有给她丝毫的心理准备,两人是什么都没准备的便踏上了这样的路程。 “怎么说话呢,季毓。”紫蕙立刻瞪眼儿,她这丫头,是不是欠收拾了。 “是奴婢说错话了。”季毓似乎是很上道的样子,立刻改了口,“主子一向这么任性的。” “……”紫蕙无言以对的躺在了马车的小榻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马车在路上飞奔,终于到达石山村所在的大山外边。天色已经晚了,蒙蒙亮的,四周鸟无人烟的,风呼呼的而过的没有阻碍的吹着,莫名的叫人有些害怕。 紫蕙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景象。 唔,大概就是这里了吧?她的手里提着准备好的灯笼,又嘱咐了驾马车的小厮五日之后来这儿接她们,这才带着季毓上了山。 山上一片的荒芜,没有树木,一望是一片的寂静。 “主子,你确定是这儿吗?”走了许久,周遭的景象没什么变化,两人似乎是在原地打转呢。 “呃……”紫蕙看了看周遭的景象,唔,她怎么知道是不是这儿呢?话说上次还是将臣那厮带她来的这儿呢,她好像完全没有记路来着,而且这边的景象也是差不多的啊。 “哦,主子,你迷路了是嘛?”季毓看了看紫蕙那一头雾水的表情,她顿时明白了。 “咳咳,季毓,更正一下,不是我迷路了,是我们迷路了。懂不懂?”她不由的有些尴尬,这个时候也是一本正经的记得纠正季毓呢。 “……” 荒郊野岭的,冷风嗖嗖的吹,丝毫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 紫蕙被风吹的头晕眼花的,只想找个榻子一头栽下去睡一觉才是最要紧的。然而,这荒无人烟的,四周也没见到有人家的迹象。反而是有滋生鬼怪的潜质……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反正已经是迷路了,也就无所顾忌的随便乱走了。走着走着,前边却是隐约的透过了淡淡的火光,风迎面而来,还带着淡淡的肉香味儿。 “唔,季毓,你饿了吗?”紫蕙咽了咽口水,此时她腹中空空的,闻着肉香味儿腹中更是唱起了空城计。 “主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季毓的神色有些警惕,她看着前方的那片淡淡的火光,眸光透着一股冷意。 很显然,那片火光的主人也看到了她们,因为她们可是提着灯笼呢。只是两方离着距离,季毓却从风中闻到了一股危险的血腥味儿。那边似乎是有古怪。 “放轻松,我们去和那人好好说说便是了,说不准他还是村子里的人呢。”紫蕙感觉到季毓的紧张,已经将她护到了身后,做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 然而,事实上不是和那人好好说说,而是同那些人好好说说才对! 当紫蕙被那群匪寇包围住时,她才不由的怒骂一句,我擦!真的是时运不济啊! 当那群匪寇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们时,“大哥,你快来看看,这大晚上的,还是这荒郊野岭的,竟然还能碰到两个这般水灵的娘们儿呢。”小喽啰色眯眯的看着紫蕙和季毓,狭小的眸光中透出了窥视来。 唔,就像是那个大俗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啊,大哥,这两个小妞长得可真是漂亮的很,那小脸蛋像是水蜜桃一样的。小弟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呢。” 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将紫蕙和季毓打量了个干净,可到底是不敢上前动手动脚的。饶是他们本就是匪寇,可那女子冷冷的眸光还是让他们不敢轻易上前去。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美人儿啊。”他们的老大似乎是不信,语调里带着不屑。 “大哥,您若是不喜欢,那可就便宜兄弟我们了……”小眼睛的小喽啰搓了搓手,似乎是已经将她们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你们几个小子,老子倒要看看真的是什么稀罕的不成!”被这些人称为大哥的人似乎已经有了动作,那群人都在静静的等待他的到来。 “就是这个时候!季毓。”紫蕙已经执着自己早已防备好的长鞭,同季毓一道向着周围的人开打。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放松了警惕,只当她们是长得好看些的女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他们大概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而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一柄长鞭,一柄软剑。 打的匪寇们措手不及。 只是匪寇们到底是有经验的,而且都是练家子,气力也大。最重要的是,他们人多势众,而她们只有两个人。人数的参差已经是不公平的了,何况他们的武功也是不俗。 “好啦,不要伤到那两个小娘子了。毕竟她们的脸长得确实精致。”老大出声阻止,那些匪寇们便停止了动作。 紫蕙是尤觉打的不过瘾,“怎么,你们是怕了我们不成?”她出口挑衅,脸上是丝毫也不害怕的。 “小娘子,好生漂亮的脸蛋,老子可舍不得叫人弄坏了它。”那个老大调笑着,也是一双狭小的眸子,块头很大,虎背熊腰的,也却是担得起旁人叫他一声老大。 “脸是本小姐的,与你何干!”紫蕙也是气笑了,真的是时运不济啊!这匪寇头子长得也太磕碜了吧。 “老子喜欢,这小娘子够味道!”匪寇头子满意的看着紫蕙,还不忘对自己的手下道,“这小娘子果然长得俊,可比那些娘们长得好看多了,性子也对老子的胃口。” “哈哈!是啊,大哥,没想到我们今天也不算是空手而回了!” “恭喜大哥了!” 众人笑作一团,似乎真的是有什么喜事似的。 “也是,老子还以为今天没找着那个村子,今晚是白跑了一趟了,没想到却是逮着了两个美娇娘呢。”匪寇头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虎背熊腰的大块头前仰后合的。 “喂,傻大个儿,你傻笑些什么呢?看你那副熊样儿,本小姐看着就想揍你。”紫蕙挑了挑眉,挑衅道。 第一零五章 无礼行径的惩罚 那匪寇头子不怒反笑,“这小娘子的声音也好听呢,真想听听她在老子身下是如何的叫唤呢。肯定跟黄鹂鸟一样。”他色眯眯的看着紫蕙,狭小的眸子暴露了他眼底的渴望。 “小子,你真的是太无礼了。”紫蕙也是勾了勾唇,然后手上的长鞭用力的一甩,匪寇头子一声哀嚎,已经捂着鼻子叫了起来。鲜血顺着他脏兮兮油腻腻的指缝间流了出来,滴落在了干涸的地表上。 “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顿时,小喽啰们紧张的看着那匪寇头子。 “小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们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狭小眸子的小喽啰怒视着紫蕙,那双小小的眸子折射出了阴狠来。 “就是,别以为长得好就能在我们大哥面前摆脸色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呢。”小喽啰们跃跃欲试,却是没一个人动手的。 “你废话可真多,不服气就来找打吧。”紫蕙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那般自信的语调,那冷艳的脸庞叫人不由的看痴了。 “好生厉害的小娘子。”匪寇头子捂着鼻子阴沉的看着紫蕙,好似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兄弟们,这两个小娘子还是有两下子的,可别给老子整怜香惜玉那一套了。这个厉害的小娘子归老子了,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哑巴小娘子就归你们了。听到了吗?” 他说着,已经是拿起了自己的大斧头,鼻子是被紫蕙给打红了,血是止住了,只是鼻尖一团红色的印子,看着很是有趣儿和狼狈。 他手下的小喽啰听到了他的吩咐,个个跃跃欲试的,看着季毓的眼神更加的露骨了。那个厉害的小娘们儿是个烈性的,这个不说话的看起来应该是好点儿吧。 “好大口气啊。”紫蕙不屑的看着他们,面露挑衅之意,“不是本小姐看不起你们,瞧瞧你们一个两个的,啧啧……” “哼,是不是我们口气大,小娘子你试试便知道了。”说着,那匪寇头子已经举起斧头向紫蕙砍去,他手下的喽啰也挥着武器向季毓攻击而去。 只是,紫蕙和季毓连手也未动分毫的,这群匪寇便被无声无语的暗影卫给制服了。并没有给他们丝毫反应的机会,暗影卫的刀剑都为出鞘,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恭敬的拜倒在了紫蕙的面前。 “暗影卫奉旨前来保护娘娘。” 他们一身黑色的装扮,脸上带着纱罩,声音是公式化的,叫人听不出什么来。 “嗯,你们做得很好。”紫蕙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暗影卫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唔,倒不是她有那般的神通能感觉到他们潜伏在暗处,而是她知道这是将臣安排的。 “大……大哥……” “大哥,我们都动不了了。这是怎么回事?”小喽啰们吓傻了,身子不能动作。 她执着长鞭看着那些不能动弹的匪寇,“如何,可是心服口服了?” “你……你们使诈,老子不服!”匪寇老大瞪着眼,手上还是举着他的大斧头,以一个攻击出动的姿态。只是,他的动作很有问题,他若是一不小心拿不动了,那锋利的斧头可就直愣愣的掉到了他的头上了,那力道非得批了他的脑壳不可。 “兵不厌诈。你这个大老粗是不会懂的。”紫蕙摇了摇头。和这些匪寇说什么诚信啊,这未免太可笑了。 “好啊,是你们使了美人计这一招……你们一直想抓老子,这次可真的是好计策了。”匪寇头子继续瞪着眼,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一样。 他这般说,紫蕙是有些糊涂了。哦,他以为这是他们有预谋的行事。非也,不过是她误打误撞的罢了。只是,这些匪寇如何到了这儿,而且听他们方才的说法,是准备来抢劫这石山村的吗?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本宫问你们,你们来这儿是有什么目的?大半夜的不回自己的狗窝去,在这儿吃露天烤肉不成?”她有些狐疑,这些匪寇到底从何而来。 “哼!想知道?老子偏不告诉你。”那匪寇头子倒是颇有几分骨气的模样。 只是,他手上斧头决定他的骨气到什么时候。可不是吗,他手上的斧头可是已经摇摇欲坠的,紫蕙直盯着他头顶的斧头,真想看看那斧头几时敲得他头破血流的。 她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那斧头瞧。 匪寇头子已是冷汗淋漓的,他自然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身子也不由的抖了起来。 “诶,你可别斗啊,那斧头都快拿不稳了。”紫蕙好心的提醒道,眸光探究着,像是在看一个新奇好玩的玩意儿。 “大人,老子认输总行了吧。老子快支撑不住了!”匪寇头子抖着身子道,语调也是颤抖的,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处境是有多么的艰难。 “好啊,回答本宫方才的问题。”紫蕙慢悠悠道,叫人不好讨价还价。 也是,现在被摆到菜板上的鱼肉可是他,她自然是气定神怡的。 “好好!老子说就是了……”匪寇头子爽快道,“老子也是听说了,这附近有个石山村,听说是被一户大人家看中了,给了好些钱财修筑村子。老子的寨子里也是许久没有……所以,老子便带着弟兄们来找那个石山村。可是……可……”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 紫蕙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他。 “大人,大人救命啊……老子……”匪寇头子大叫了起来,却是他手上的斧头已经慢悠悠的滑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落到了他的头上。 “急什么啊?”紫蕙只管盯着看,相对于匪寇头子的冷汗淋漓,她是淡定多了。唔,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得悠哉的欣赏这个画面了。 只听啪嗒的一声,匪寇头子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斧头也只是落到了地上,堪堪砍掉了他胡乱绾起的头发而已。这下,他便是披头散发的,油腻腻的长发盖住了他的脸。 “小子,这是对你方才无礼言语的惩罚。”她只管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看着那匪寇头子吓得抖着身子,好似下一刻便要尿裤子了一样,“没想到你是白长了那么大个块头啊,果然是个没脑子的。”那斧头是无乱如何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的,便是落到了他的头上,也是无伤大碍的。 “你……你骗我。”匪寇头子尤觉惊魂未定的,抖着一张嘴道,到底是没了那嚣张的气焰了。 “不要为自己找借口,明明是你太笨了。而且本宫没那个闲情逸致的戏耍你。”紫蕙摇了摇头,她不过是无聊罢了,正好看个热闹,“对了,听你刚才的话,你是没有找到那个石山村。” 石山村确实是不易找到的,隐藏在两座大山之中。可是,也不可能找不到啊,依着她对石山村的改造,那里应该是有所改变的。除非这里离石山村的还是有些距离的。 “若是找到了,老子怎么可能在这儿吹冷风啊。大人,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们一定洗心革面,不再胡作非为了。”匪寇头子终于是告饶了起来,方才可是将他给吓了一跳,唯恐这个女子再戏耍他。 “哦,这样啊。”紫蕙点了点头,那匪寇头子的话也是没怎么听进去。她心中暗道,那谁来为她指明道路呢?难不成要在这儿山上待上一夜? 只是想想,她便觉着浑身上下的发冷。 “哟,这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正想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月色之下,一个穿着棉袄的老头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拄着拐杖,佝偻的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背篓,背篓里边似乎还装着什么药草之类的植物。 “是你,小老头儿!”紫蕙一眼看过去,见那人是石山村的老叟。 “这个声音挺耳熟的……”老翁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的步子缓慢,但是一步一步的却是平稳有力的。待两人都走近,老翁才慢悠悠道,“原来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啊。” “老头儿,亏你还记着我呢。还以为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记性应该不好了,没准第二日便把我给忘记了呢。”紫蕙忍不住戏谑道,但打心里头的还是很高兴。 “你这丫头,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没大没小的。”老翁一双锐利的眸子中带了笑意。 “老头儿,我说你吧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看他背着背篓的,该不是大晚上的出来采草药的吧。唔,那这老头儿应该是用生命在采药啊! “老叟做事,和你这个丫头片子说了,你也不懂的。”老翁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看了看那边几个被点了穴道的匪寇,“倒是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紫蕙看了看那几个迎风而立的匪寇,然后示意暗影卫将他们给处理掉。当然,处理自然是报官处理,而不是……暴力的处理掉。 第一零六章 夜色茫茫 天是彻底的黑了下来,紫蕙和季毓提着灯笼走在老翁的边上,这越走紫蕙越发的明白了过来,感情方才她和季毓是走得离石山村越来越远的节奏啊。 “老头儿,你大晚上的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采药啊?你也真的是不要命了吧。”紫蕙看着矮了她一截,佝偻着身子,步子依旧稳健的老翁,不由得有些为他担心了。 这老头儿虽然是精神气儿还不错,可是到底是一大把岁数的了。还好今晚是遇到了她,否则他今晚可能就与这些匪寇打上照面了,搞不好就是阴阳相隔的距离了。 “莫说老叟了,自从你这丫头上次不告而别的,村子里的人可是一直念着你呢。倒是今天晚上叫老叟给碰到了。等等,容老叟想想,你是不是迷路了?”老翁沙哑着嗓音问道,语调里带着几分揶揄。 “咳咳,说起这个……这不是好运气遇到老头儿你了嘛,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吧。”说起迷路这茬儿她也是不遮不掩的,倒是身旁的季毓忍不住哼了声。 紫蕙是直接无视了她。 “是吗?”老翁眯了眯眼睛,那双锐利如鹰眼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疑问。 三人走了半晌了,总算是来到了石山村的临近点。 夜色的衬托下,山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远处的灯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叫人看不清楚。翻过了那个山头,石山村的面貌才慢慢的展现开来。也勿怪那些匪寇没能找到石山村,这恍若世外桃源一样的隐秘之处,恐怕也只有村子里的人才能找到。 山间的小路弯弯曲曲的,都是白色或黑色的小石子铺成的,延绵而下的像是一道小溪流。这原本一下雨便湿滑泥泞的小路变成了这样,也是有模有样的。 踩着这样的小路上,呼吸这山间特有的气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呢。 “老头儿,这里真的是那个石山村吗?”紫蕙心情大好的问道,这哪里还是她来过的那个村子啊,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嘛! “难不成你以为你是在做梦吗?”老翁笑了,拄着拐杖,背着背篓稳稳当当的走在前头。 远处的山壑之间,横架着一条摇摇晃晃的吊桥,山风呼啸而过,它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石山村里一片安静,一户户人家都已熄灯睡去,只有门外头的灯笼还在风中摇晃着身姿…… 紫蕙站在老头那破落的小院子里,看着周遭的改变,唔,果然是按着她的那个计划书做的变化呢。看看那边修筑的小路,连着田地之间的小路也是小石子铺成的。而且,这些茅草屋看着是茅草屋,然而他们的内核已经改变了,都是重新修筑的,外边铺上了茅草做的装饰罢了。 “季毓,你看看,你家主子还是很有创造性的吧。”紫蕙不免心中得意一番,只是现在雾头还是有些大,景致还是有些看不清楚,若是能够观个全景,那一定是极佳的视觉效果。 “主子,我现在只觉得很累了,创造性什么的,我们明天早上再来领略吧。”季毓很不给面子的说道,然后是走进了老翁的厨房里去帮忙。 “……”紫蕙摸了摸鼻子,没眼力劲儿的丫头。然后,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欠!”然后,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还真的是有点冷呢。 因着她们两个一路风尘仆仆的而来,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呢。老翁很贴心的给她们热了热锅里剩下的粥,两人用罢也是累了,随便的清洗了一下便去睡了。 这回,这小茅屋可是焕然一新了,也是小小的房间,内核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四周是白色的墙壁,屋子里摆着一张床榻,榻子上都是崭新的被褥,连帐子都放好了。 不由的想到了上次她和将臣所处的那个小破屋子,更别说睡觉了,便是看着都是冷冰冰的,何其的凄凉。 这回啊,果然是个大变样啊。 想着,她心满意足的倒在了床榻上。只是突然想起将臣那厮,她心里边便有些郁闷了。也不知道将臣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起她呢? 说起来,两人自成婚之后可是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远过呢,而且是日日同床共枕的。今日…… 不对,她才不要去想那个该死的冷木头呢!那厮实在是太不懂风情了,根本没有将他给放在心上,她才不要去想他呢,就让他今晚自个儿睡去吧。也好让他一个人面对着墙壁好生的反思反思才对! 唔,说起来,今晚她也是要一个人睡觉了呢。会不会孤枕难眠啊? 想着,她翻了个身,然后拥着被子纠结的想着。不过是这一晚上的事儿,她竟然已经对他开始想念了吗?她对将臣的心思嘛,他是她的夫君,那副皮囊又生的极好的。否则,她又怎么会在六年前初见他时便将他给调戏了呢? 记得初见将臣,他正在池子里沐浴,一双清冷的双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生得好,一双幽深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庞,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嘛,就是在引诱她犯罪。 照着六年前的记忆,就是在那时两人被捆绑在了一处。说来,这段姻缘也是她打打闹闹得来的,若是她不去招惹他,两人又怎么会有交集呢?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脑壳有些昏昏沉沉的,最后总算是睡了过去。 夜色之下,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屋子外边。他站了好一会儿了,一直没有动作。安静的像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一动不动的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注意。 “小儿,怎么还不进去?老叟估摸着那丫头也该是睡过去了。”老翁手里拿着一壶酒,瘦小的身子靠着门框,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今日的事情,多谢老先生了。”将臣侧了侧身子,语调淡淡的向着老翁道谢。他便是道谢也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可是偏生叫人也没什么反感的。 “你这一谢,老叟可是受之有愧了。不过,老叟便暂且受着吧。”老翁喝着酒,面对他的道谢也是心安理得的受着。 说来,他也是收到了太子府的飞鸽来信,这才知道太子妃跑来了他们石山村。不过,他也确实是晚间要外出采药,说来也不过是顺便与她引路罢了。 将臣没有搭话,总算是移动了步子,准备进屋子里去。 “对了,你们是吵架了吗?”老翁看着青年颀长的背影,忍不住发问。他就像是个老顽童,打听着他人的私事。 “……算是吧。”将臣倒是点了点头,阿蕙似乎是生了他的气。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吭的跑到这儿来。置于她为何事而生气,他便有些疑惑了。 “小夫妻嘛,总是精力旺盛了些,倒也有精力打情骂俏的。不过,正所谓夫妻之间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儿,你要不要老叟教你些哄夫人法子啊。看你是个冷情的样子,该是不懂得女人欢心的。”老翁了然道,语调里却是带着些许的捉弄。 就像是一个老顽童在琢磨着什么有趣好玩的事情。 若是紫蕙听到了他的这番言论,也是要气鼓鼓的暗道一句‘老顽童,切勿为老不尊’。 可惜,紫蕙在屋子里睡得沉,错过了这个揶揄老翁的好机会。 好在将臣上道,“先生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勿怪这两个能成为夫妻呢,果然是很有夫妻相的,不懂得尊老爱老的。”老翁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须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后头呢。”他抱着酒壶,不服气的喃喃道。 屋子里,紫蕙抱着锦被睡得沉沉的,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悄悄的入侵了她的领地。 一只手将她轻轻的托起,悄悄的抽走了她怀中的被子。这样的转变让紫蕙不乐意的动了动身子,抗议自己的不满。她红扑扑的笑脸上,一双秀气不失英挺的双眉皱了皱,仿佛下一刻便要苏醒过来。 将臣眉心一动,已经坐在床榻上,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她的怀里。紫蕙扯过他的手,砸吧了嘴,最终是没有闹腾了,心满意足的消停了下来。 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将臣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 最后,他躺下了身子来,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紫蕙本能的贴了上去,她散乱着一头长发,将小脸埋入了那个带着淡淡芙蓉花香的胸膛里。 翌日,窗外风光无限好。 紫蕙揉着自己的那一头乱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昨晚睡得好听挺好的,果然是换了新被子的缘故啊。她还以为自己会铁定失眠的呢,没想到一觉醒来却是神清气爽的。 她伸了个懒腰,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那块空出来的位置,好似那是某人躺在她身边睡过的痕迹。从前她倒是未曾注意过这样的细节,应该是这样的痕迹吧? 她寻思着,然后悟了。她这是魔障了啊! 第一零七章 很喜欢看你哭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轻飘飘的,好似下一秒就要飘下去了一样。想她紫蕙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害怕这吊桥摇摇晃晃的快感,实在是失策啊失策。 她正兀自的纠结着,拉着吊桥上的绳索动弹不得。 “阿蕙,过来。”突然,一道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淡淡的,夹杂着温淡的音调。像是吊桥下,山腰上那潺潺的,溅起水花的溪流,叫她的心头不由的一顿。 他一袭墨色的长袍,站在吊桥的尽头,颀长的身影仿佛洗尽了千华。一双没有温度的剑眉,清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是一尊玉质的佛像,冷冷的,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温柔。 就是这样一个冷热杂糅在了一处,竟也是毫不矛盾的。 他如此温情的凝视,她的眉心一动…… “死木头,你这话倒是说得好听,凭什么是姐过去,而不是你自己滚过来!以为姐是你的宠物不成,会这么的听你的话!”山间美景诗情画意,却是回荡着女子豪迈近乎粗犷的语调。 惊醒了林间栖息的鸟儿…… 季毓站在一旁也是惊呆了,她家主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威武雄壮!她已经不忍心去看某位太子殿下的脸色了。 “好,为夫这就过来。”相反的,将臣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至少是没有大发雷霆的迹象。他像是个惧内的好夫君,果然已经迈着步子向紫蕙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吊桥便是晃晃悠悠的,怎么也止不住的摇晃…… 紫蕙死死地扒拉着绳索,看着将臣一步步的向她走来。她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同时,竟也想着,将臣不会是过来揍她的吧。很有这个可能,看他那张脸,似笑非笑更让她觉着可疑万分。 他若是冷冷的看着她,若是动怒甩袖而去,她还觉着自己是安全的,至少不会被他揍一顿。可是他这般似笑非笑的,眼底带着无奈的柔意才让人觉得恐怖呢! “喂!你给我站住!”紫蕙看着他越来越近的步伐,忍不住喊道。 可是,谁又会搭理她呢。 “夫人未免太任性了,为夫可是只会听这一次话的。”言外之意便是,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她没有准备好就浪费了,他也没办法了。 擦,他什么时候真正的听过她的话了! 紫蕙不满的睨着他,便是这半空之中的不适也在不知不觉只减轻了。 终于,他站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紫蕙抬头也是回视着他,只是这气势可是差得远了。 “将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紫蕙气呼呼的问道,不免反思为何总在她狼狈的时候遇到他。什么时候她才能痛痛快快的赢他一次? 对于她的提问,将臣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伸出手想将她拉起来,紫蕙却是避开了他的手,“才不要你帮忙呢!”她也是小姑娘的倔脾气犯了,手紧紧的抓着吊桥边上的绳索,就是不伸手,有种要和他耗到底的意味。 “怎么了?”将臣蹲在她身边问道,眸光里带着探究。 “你自己说过什么话都忘记了吗?”紫蕙别过头去不看他,小脾气一上来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为夫说了什么,惹得你这么生气?”将臣看着她生气的嘴角,竟也是无声的笑了起来。她生气的模样,也是这么的有趣的吗?或许她自己是不知道吧。 “你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吗,还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难不成真的是掐着时间俩看我出丑的?”她心里头顿时涌起了一股委屈的感觉,这厮未免太不懂女儿心了吧? 昨日他可是言辞凿凿的,她不过是想问问他关于石山村的改造进行到了何种阶段了。他倒是高冷了,一副不关他什么事的样子,让她自己负责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好嘛,她不过是一张热脸去贴了他的冷脸了,他倒是挺会给她甩脸子看的。还以为两人之间怎么说也是有情分的,相处也是打打闹闹的好不和谐。他这一遭倒是让她冷不防的被打醒了,原来他们两个相处得挺不错的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什么狗屁恩恩爱爱的夫妻,什么琴瑟和谐的太子太子妃! 好嘛,她还不伺候了便是了。 可是,这厮偏偏又凑了上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他的记忆是七秒钟的鱼,她的脾气还是驴的脾气呢! “阿蕙,你指的是昨日的那件事情吗?”将臣听着她的话,隐约的有了眉目。 “……”看看,他还一副无辜的模样呢?看来,她的事情他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嘛,倒是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越想越委屈,到最后她嘟着一张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哼,她要是在理会将臣,她就不是紫蕙! 她兀自生着闷气,一双有力的臂膀已经将她凌空抱起,一个完美而温柔的公主抱。将臣也不安抚她的情绪,抱着她便往吊桥的尽头走去。 “喂!你这样我要叫绑架了!”紫蕙抬起头威胁道,毫无疑问的,她的威胁只能让人会心一笑。 “别闹了。”将臣抱着她,一张俊颜上带着淡淡的无奈。事情他已经可以推测出来了,原来昨日他的那番话是让她误解了吗?这样可不太好。 “擦!你说什么,谁闹了!你给我说清楚再走!”紫蕙也是暴脾气上来了,明明就是他的问题,怎么反倒成了是她在上演无理取闹戏码的既视感呢!她表示很不服气! 她红着一双眼睛瞪着某人,便是在某人的怀里她也是不安分的挣扎了起来。 “想让为夫把你给丢下去吗?”将臣低了头看着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写着他不是在开玩笑的认真感。他这么个清冷的人,随便说句什么话便让人觉着是认真的,紫蕙自然是立刻红了双眼。 她一反常态的保持了沉默,闷不做声的被他抱在怀里,走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 将臣这厮,太伤人了,她都生气成这样的了,他不会哄人也就算了,还只会雪上加霜的!他对她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特别,去他的宠爱。外边还说什么他宠她宠得厉害呢,都是狗屁! 想着,泪滴扒拉着像是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她也是后知后觉的,直到手背上湿润的触感,她才发觉自己是被气哭了! 她连忙擦了擦脸,可是泪水是怎么也止不住,像是决堤而过的洪水,还越擦越汹涌。 将臣已经抱着她走过了吊桥,这才低头来看她,以为她默不作声的是消停了,没想到…… “你……阿蕙?”他有些慌张的将她给放了下来,轻轻的扶着。可是紫蕙是不理他的情,她伸手推了推他,“看你做的好事,刚才干嘛吓我!都是你……”她恶狠狠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痕,凶巴巴的说道。 “怎么办……”将臣却是怔怔的看着她抹泪,然后道,“好像很喜欢看你哭……” “……”紫蕙抬了眼,泪眼朦胧的看着将臣,眸光里满是不可置信和不可思议。他刚才说了什么吗? 好像很喜欢看你哭? 对的,没错的,他说的就是这句话!我擦,他竟然说这种话! 顿时,她是哭都没心思哭了。她认输,她认输好不好,他们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 “将臣,以后别和别人说你认识我,真的。”她揉了揉眼睛,便是连同他生气的那份闲心和气力也是没有了。和他这个冷木头生气,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不如自己和自己生气来得痛快呢,和这冷木头生气……哼哼,她脑子被驴踢了吧! 她看了看将臣那副死样子,然后转身走了。 身后的将臣看她恢复了那副活泼的样子,心下是松了一口气。相处许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她掉眼泪,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吗?将臣低着头沉思着,眸光微变。 被忽视许久的季毓远远的从他的身边经过,她可她家主子不同,不爱看热闹,她方才可是非礼勿视的。虽然,太子好似是把她家主子给弄哭了来着。 “你知道怎么哄你家公主吗?她好像还在生本宫的气。”将臣却是抬了眼眸,提了疑问。似乎是希望季毓能为他解惑。 季毓是停了步子,很是惊讶的看着某太子,她可是从没想过,太子会向她请教这种问题,而且还是向她请教! 当然,季毓的答案是否定的。她家主子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前一秒可能还在与你谈天说地的,后一秒可能就会毒舌的叫人头顶冒烟。所以嘛,她家主子生气的话,估计也是这么个规律。说不准下一刻便和太子说说笑笑的了。 而且,她也是看出来了,太子也是很有‘杀人于无形’的资历的。 那边,紫蕙已经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仪容来,一张小花脸很有喜感。 她一边打理一边思考将臣方才的话语,真的是有让人头顶冒烟的冲动啊! “季毓,你有没有觉得将臣是吃错药了?”她整理着自己的脸,不忘向季毓询问着。“你作为一个旁观者,该是能看清些什么来吧?”她红着一双眼看着季毓,一副‘他的确有问题,快认同我’的表情。 “主子,作为一个旁观者,奴婢负责的是看山间的美景。”季毓如是道,一句话封死了紫蕙想要继续发问的念头。 季毓实在是太厚道了些,有戏竟然都不看,实在是浪费啊可耻!她心中暗付道。 在水源边一番清理之后,她带着季毓去看雪绒花。站起身来便见将臣站在不远处,紫蕙瞅了他一眼,然后带着季毓走开了,好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他们来到那块花田,其实,雪绒花遍布全山,整座山就是一个花山。可惜这些花长得不起眼,这边的人又不懂其的珍惜之处,所以才让明珠蒙上了尘土,掩藏了光芒。 “主子,这便是雪绒花吗?”季毓看着这奇怪的花草,这种花草见所未见,而且同那些名贵的花种有很大的区别。若是按照赏花的习性,这样的花草的确是普通了些。 “季毓,不要小看这些花草,经过一番包装之后它们就能大放光彩了。事物不能只看表面的,若是赋予深刻的含义,这花草可就是不一般了。而且,‘物以稀为贵’,这种花草可是极其少见的。”说起这些雪绒花,她的表情是怎么个眉飞色舞的。 第一零八章 你真的喜欢我 紫蕙带着季毓在雪绒花旁谈论着自己的‘宏伟蓝图’,那侃侃而谈的气势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的。 季毓很配合的作为一个听众聚精会神的听着,还不时的点了点头。末了,她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以示自己在很认真的听她说话,“主子,那应该如何将绒花山庄给发扬出去呢?” “这个还不容易,只要赋予雪绒花美的寓意,就好像说到雍容华贵就会让人想到艳丽的牡丹,出淤泥而不染的淡泊名利就会让人想到莲花,高洁之士和美人就是芙蓉花的代名词。而雪绒花嘛,应该赋予恋人之间感情的纯粹和浓情,这是一个重要而美好的回忆。”紫蕙又是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主子,这未免太片面了些……”季毓听着还是挺有趣儿的,但是她还是无法体会到自家主子的感受。 “让我想想,看到蝴蝶会让人想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悲情恋歌……”她低着头,思索着,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很久,只是虽然有头绪却总是想不清楚该怎么做。 以梁山伯与祝英台为蓝本,或许可以沿着这个类似的情形走。 她有了思绪,便站起了身,眺望远处的风景。难道是一对殉情的恋人?这种老套又乏善可陈的故事?唔,她并不是好那口的人,想着便有些老掉牙了。 那么,该是什么新奇又不乏深情的故事呢? 她站在一边认真的想着,孰不知季毓已经在将臣的指示下走远了。不对,季毓一向是个很会看情形的人,见将臣向自家主子那边去了,她便很识趣的走远了。 方才太子殿下还询问她让公主不生气的法子,可见太子他是自己有法子了吧。 他慢慢的向紫蕙靠近,一袭墨色的袍子不然纤尘,又是冷淡又是肃穆的。 他看着兀自沉思的人儿,然后从后边将她轻轻的拥住。紫蕙身子一顿,整个人反应了过来,这厮是又在抽什么风了! 她决计不理会他,可是他这么抱着她也不是个事儿吧。 “这位……这位公子,请拿开你的手好吗?”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冷淡而疏离的说着,手上是没什么动作,既不挣扎也不推搡的。 “夫人,难道没有感觉到吗?”将臣也不恼她的这个戏码,凑到她耳边高深莫测的问道。 紫蕙一听,果然很上道,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感觉到什么?”然后,她是反应过来了,她的戏码给打破了…… “喜欢一个人可以很简单。”将臣道,“偶尔喜欢看着她气急败坏的发脾气,便是自己被她戏弄心中却是愉悦的。喜欢看着她笑,喜欢看着她正气凌然的教训旁人,或是不动声色的引旁人入她下好的套。还喜欢看着她掉眼泪,一副想哭又不想承认自己软弱的一面……”将臣徐徐道,他的低语在紫蕙的耳边声声不绝,像是缠绵的琴音,如痴如醉。 “……”她有些晕头转向的听着,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摇晃的吊桥上,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怔怔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欢呼雀跃,不知道是什么,一触即发的像是要跳出心口。 “只是,不确定她在不在乎这样的喜欢。便是旁人觊觎她的夫君她也是无所畏惧的模样,像是不放在心上,意外的让人恼火……”将臣继续道,语调中带着些许的哀怨之气。 觊觎她的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将臣的话语还是让紫蕙转动了一下脑筋,联想到了昨日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她兴致盎然的去询问他石山村的近况,而他冷淡的回应这是她的责任所在。然后,他板着脸好似问了她,‘旁人进府你当真不在乎’? 当时她心里头正生气,当然没有细想。 如今细细想来,却是某人在吃醋的嫌疑……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他喜欢你啊! “将臣,你是在同我表白吗?”某人呆呆的,后知后觉的问道。 她转过头,将臣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唇瓣与她离得很近,一个危险而暧昧的距离。 “阿蕙,你好似并不开心。”将臣眯了眯眼睛,语调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一秒还是情意绵绵的暖男,下一刻已经化生冷漠太子殿下。 “……”她是已经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吗!这实在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但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须得好好的消化一下,她怕消化不良啊。 只是,在某人消化的过程中,某太子已经彻底的恢复了冰冷本色,变身那个世人眼中谪仙的太子。仿佛方才那个温柔深情在她耳边低喃着情话的人只是一个错觉。 当紫蕙后知后觉的发现时,某太子已经松开了她转身而去。 “小臣臣,你方才说你喜欢我!”待她终于是消化完了,不由的大喊出声,声音之大,山间都是回音在颤动。 小臣臣,你方才说你喜欢我……你方才说你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 走远的季毓顿了顿身形,原来太子殿下是真的放大招了呀。 绒花山庄的人听到了,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农活,不由的竖起了耳朵想听个究竟。 山上边,紫蕙已经顾不得其他追上了某太子的步子,然后果断的扯住了他的胳膊,“你真的喜欢我啊!”她厚脸皮的问着,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态。 “不要想太多。”某太子一脸的傲娇样。 “哦,我就知道,你是在拿我开玩笑。” “你认为本宫方才费尽口舌的是在开玩笑!” “那你就是喜欢我的意思啰!”某人立刻欢呼雀跃道。 某太子看了看她得意的模样,然后果断不理她往前走去。紫蕙不依不饶的拉着他的胳膊,“喂,小臣臣,你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一句喜欢我吗?这样很难吗?怎么说我也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说智慧有脑子的,这么个完美的人你会喜欢上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紫蕙跟在他身后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将臣没有理她,面无表情的走上了吊桥。 紫蕙连忙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心里头有些害怕。当踏上吊桥的那一刻,她觉着自己有点腿软了。身旁的人已经抽搐了胳膊,紫蕙睁开了眼睛就差哭给他看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哭,将臣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身,让她稳稳的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心里不可抑制的冒起了粉红的泡泡,好贴心哦! 只是这种想法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因为过了吊桥之后将臣便毫不犹豫,毫无怜香惜玉的松开了手,然后是率先走开了。突然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紫蕙的心中很是不爽。 前一秒还对她温声细语的调戏,现在就又开始后甩脸子了!果然是块死木头! 应城,千香阁。 天香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碧花禀报外边百姓的传言,“姑娘,现在太子妃的处境可不会太好。外头百姓们都在谈论太子妃因为姑娘你被皇上赐给太子殿下负气出走的事情呢,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 “都在传言些什么?”天香淡淡的问道。 实则她很想知道那位太子妃被传言成了什么样的人,这般事下来,外头的说法应该不会太好听才对。 “堂堂太子殿下,如今府中只有太子妃一个妇人,这本身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偏生那太子妃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招,外头都说太子妃太过善妒,而姑娘你又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便是以一命换取侧妃之位也是姑娘该得的。”碧花如是道。 “如今舆论对我们是有利的。”天香点了点头,眸光里带着些许的探究。 一张美轮美奂的面容不复苍白的存在,经过了两日的调理她已经平静多了,至少是心里边平静了。那么,何不趁热打铁,让那太子妃在众人的眼里变得一文不值? “是啊,所以姑娘便好生的歇息着,等身子差不多了,就该去太子府了。”碧花见她似乎心情好了些,心里头也是松了口气。这几日姑娘的心里郁郁的,虽然她从不表露些什么。但身为她身边的人,她如何察觉不到。 “嗯。”她躺在床榻上,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肩胛处的伤,隔着包扎的白布。 这伤既是为将臣而受,那便是将臣欠了她的。而偿还的方式,便是叫紫蕙不好过! 那边,山间的夜色总是飘渺得如同迷雾重重。安静下来之后,让人忍不住沉睡下去。 却说紫蕙躺在床上,看着某人从容不迫的除了外衣,然后在她的注视之下上了她的床榻。她眼睁睁的看着某人掀开被子,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躺下了身子,一句话也没有,重要的是他还是侧着身子背对着她的姿势睡觉! 好嘛,她才不要热脸去贴他的冷脸呢!一整天都是阴晴不定的,一点都不体贴人! 她也是有志气的好吧!弄得跟真的一样! 想着,她也是用力的掀了下辈子,然后也是侧着身子背对着他睡,两人似乎是第一次这般的‘同床异梦’。紫蕙有些不适应的缩着身子,像是只小虾米,蜷着自己的身子。只是这个姿势便导致了两人隔开的那道缝隙,呃,漏风。 背后凉飕飕的,可是那厮又不靠过来,难道要她靠过去?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是,真的好冷哦。特别是此时还在山中,屋子里也没有暖炉子,四周静悄悄的,这般衬托下来,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觉着冷飕飕的。 唔,她放着旁边这个天然的大暖炉不用,这样的委屈自己真的划算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想明白了,她是顾不上什么闹别扭不闹别扭的,转了个身子便从后边抱住了某太子劲瘦的腰身,还很不怀好意的身手摸了摸。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心满意足的蹭了蹭。果然是暖和多了呀,而且手下的还是副好身材呢。 她偷偷的想着,嘴角不由的扯了扯。 只是,她这还没偷笑多久呢,整个人已经是被将臣压在了身下。他俯身看着她,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怀抱里。 “喂……你怎么了?”紫蕙被他吓了一跳,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着他的眸光亮亮的,像是一颗夜明珠,更像是一头凶恶的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当然,他的眸光不可能是恶狠狠的,但是却像是被豺狼虎豹盯着猎物般的,让她不禁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突起。 唔,他不是要把她给揍一顿吧! 第一零九章 传闻中的神仙眷侣 夜晚,外边的景色杂糅到了一处,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定,与夜色交缠。 屋子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到了一处,一股暧昧的气息喷涌而出。她的心跳怦怦的跳个不停,两人凑得很近,她可以感受到将臣的呼吸有些沉重和急促,就像是……就像是生气时候在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愤怒时的那种呼吸。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慌得很。 “呃,小臣臣,你真的想……揍我吗?”她决计打破沉静,再这般下去她感觉自己会受不住的,这种感觉好生的奇怪。 闻言,将臣的呼吸顿了顿。末了,他已经压低了自己的身子。紫蕙只觉着身上一沉,他已经趴在了她的脖颈间平复了呼吸,似乎有些无奈的抱着她的腰。 “阿蕙,我认输了。”他似笑非笑的道,脸颊贴着她的锁骨,喉咙里发出了些许的叹息。 “认输?”紫蕙的心下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是浮现了些许的疑惑,“呐,认什么输?”她有些好奇,她是如何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的。 “你有时候就像是个呆子。”将臣道,他的头枕着她的锁骨,若有若无的贴在她的心口处。却是没有什么杂念的,只是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你就是块木头,还好意思说我是呆子。”紫蕙不服气的反驳道,身子是有些僵硬的。她当然知道,或许两人刚才差点就是**了,试想一下,孤男寡女的睡在一处,而且将臣白日里还说了类似告白的话语。可是…… 没有人捅破,她也不会捅破。这种事情她该怎么说呢,或许女子想得总是很简单的,平平淡淡,细水长流…… 将臣没有说话,整个人安静的趴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像是只褪去了高傲的猫咪。 “将臣,你真的喜欢我,对不对?”她忍不住轻声问道。“喂,我可不是想要拿你对我的感情炫耀什么,只是如果你喜欢我,我就愿意接受你的表白……”然后,他们可以慢慢的谈恋爱,不分手的恋爱。 她到底还是有些少女情怀的,虽然她已经是个二十岁的‘老女人’了。 “嗯。”将臣从喉咙里轻轻的哼了声,声音很小,但还是让紫蕙听得清楚。 “哈,我就知道。”得到他的回应,她忍不住雀跃,“像我这么完美的人哪里去找,你喜欢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对不对?” 将臣闭着眼睛,耳边是女子欢快的语调。其实,不止是喜欢啊…… 但是,他不打算告诉她,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将臣……”紫蕙感觉到他似乎已经有了睡意,她伸手扒拉着他的头发,轻轻的,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但惟独没有戏弄的意味。“……我也喜欢你哦。”其实,她不想告诉他的。可是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告诉他,同他一起分享自己愉悦的心情。 唔,再说了,他这么完美,这么高冷,怎么会不让人喜欢呢。 她静静的等待着将臣的回应,可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他出声。 “嗯。”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将臣轻轻的哼了声。 只是喜欢是不够的,阿蕙。将臣的嘴角弯了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像是阳光普照下的冰川,整个人却笼罩着温柔的气息。 嗯!只是嗯吗? 她表示有些不爽,这厮未免太矜持了吧?不过,这个回答比较像这厮的作风吧?哈哈,臭屁的作风! 两人相拥而眠,交颈而眠,如同一双鸟儿贴在一处。 他们是睡得香甜的,可是这样的夜晚,也是有人睡不着的。 千香阁里,天香睁着一双美眸看着帐顶,神色淡淡的,有些许的落寞掺杂其中。将臣竟然追着那太子妃去了吗?真的是郎情妾意呢! 她的手不由的紧紧的抓着锦被,因为太过用力,连带着肩胛处的伤口也是微微的阵痛着,可是再痛也不及她心里边的恨意和疼痛。说好的决不为此伤怀,只是若是能够自己决定痛或是不痛,那么她又何须如此伤怀呢。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袭蓝色袍子的彦说缓步而入。 “天香,还不歇息吗?”彦说站在纱帐外,轻声问道。 “睡不着呢。”她从伤怀中片刻抽身而出,回道。 “无需多想,只等你入太子府便是了,如此你的目的也就打到了。”彦说道,“所以没必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他若有所指,语调里是不置可否。 “什么意思?”天香有些不解道。 “天香,你知道若是露出了马脚了,你这个太子的救命恩人会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吗?所以没必要再对将臣的太子妃出手,那些流言蜚语不会有什么大用处的。”彦说道。 “你是在责怪我吗?”她知道彦说指的是什么,无非是外边事关那太子妃的谣言,如今更是传得满天飞,无非是她容不下她这个千香阁的姑娘。 “如今你感情用事,恐怕会打乱你的计划。”彦说端的是副温文如玉的俊颜,说起话来也是毫无动怒的意思,倒是像在劝谏。让人也是生不起气来的。 天香沉默了,彦说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她心里头的不甘让她怎么也无法置身事外的等着进入太子府再慢慢的发作。那些苦痛已经慢慢的发酵了,如何控制的住? 不过,她还是赞同彦说的话语,“你说得没错,进入太子府之前,我都不会再生事端了。” “那就好。”彦说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么你好好休息吧。” 他转了身,慢慢向门口走去,才将将推开门,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对了,并清这几天有些不大好,让他见见你吗?” “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天香反问一句,算是否决了他的问题。 闻言,他是彻底的推开了门走了出去。门外,并清失魂落魄的靠在边上,面上不带笑意,而是扑面而来的颓唐之气。好歹也是个翩翩美男子,如今却是一脸的菜色。 若是紫蕙瞧见了,也是要叹息一声这么个美人儿,委实是可惜了了。 “天香果然是个心狠的。”并清惨淡一笑,没有血色的脸上叫人看了心疼。 彦说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他身边的小厮道,“快扶你家公子回去休息吧。”说罢,他转身走了。 “彦说,能陪我喝一杯吗?”并清却是叫住了他。 更深露重,并清兀自为自己斟酒,然后便是一口而饮。 彦说看着他兀自喝着,面上露了几分的醉态,“看来你并不需要我陪你喝。” “彦说,你倒是开导开导兄弟啊,如此冷眼旁观的,还有兄弟的道义吗?”并清胡乱道,意识还是清醒的,唯独是想醉却也无法真正的醉倒。 “不若你离开千香阁,回去庆州吧。”闻言,彦说道。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轻轻的嗅了嗅酒香。这是百年的陈酿,照并清那般的喝法,实在是浪费了。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能走得开吗?”并清却是反问道,提到离开,他的心便是揪着疼,怎么也忽视不了。 “那我也无能无力了。”彦说道,酒入喉肠,确实是好酒。 到最后,并清终于是醉成了一滩烂泥,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天香,别走……”他低喃着,趴在石桌上,翩翩美男子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醉鬼。 彦说看了他一眼,面露了怜悯之色。可是也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很快他恢复了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他给过他机会了,可惜……他辜负了他的兄弟道义,那么他也无需顾忌什么的。 “带并清回去歇息吧。”他对那小厮道。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端着好看的酒杯独自饮着。当然不是并清那般的牛饮,而是慢慢的品味,品味其中特别的酸甜苦辣。 “阁主,属下已经将那件事查清楚了。”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站得远远的,隐于黑暗之中。 “如何?”他道。 “那个叫虫娘的人,确实是从前夫人身边的人,只是经过颠沛流离之后面貌改变了许多,但确实是她无疑。”那黑影道,回答是公式化的。 “那么那个……孩子呢?”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语调里已经带了一丝轻颤。 “属下已经查明,确实是夫人拼死生下的那个孩子,如今在太子府里被太子亲自教养。”黑影道。 “我知道了。”彦说轻声道,思绪已经飘远了。 半晌之后,他弯了弯唇角,笑容带着些许的邪魅,“该怎么感谢你呢,太子殿下。不对,该说是太子妃。”他端着酒一饮而尽,片刻之后已经恢复了那个温润公子的面目。 翌日。 季毓很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家主子同太子殿下的相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先不谈他们昨日里还在闹着别扭,而今天便是异常默契的一起用了早膳。虽然两人没有表现出亲密来,或是喜形于色来,但她怎么看怎么觉着不对劲儿。 “季毓,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你家主子睡了一觉之后变得更加貌美如花了?”紫蕙是偏颇为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脸的臭屁。 “小丫头,你这样老叟可是看不下去了。”老翁看着她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沉醉状,不由得道,“就像是你所说的雪绒花,外在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的内在。”老翁语重心长道。 “唔,老头儿,我可是内外兼修的,完美!”她眉飞色舞道,还不由的扬了扬头。 然后,老翁嫌弃的走开了。 “……”这老头儿,真的是太不给面子了吧! 却说应城之中,对太子妃不利的谣言因为官府的一条告示得以停歇。官府一直想要缉拿的西山匪寇已经捉拿归案。而顺利将他们送到官府来的正是当今的太子妃娘娘。 这下众人是明白了,原来太子妃不是负气离家,而是去捉拿匪寇为民除害去了。如此壮举谣言是不攻自破,太子妃如此英勇,让人啧啧称叹。 然后,紧接着一副画卷在城里边广为流传。 洁白的画卷之上,青山绿水为背景,袅袅轻雾为背影,一对男女相拥站在山边。笔墨的勾勒也掩藏不住他们的绝世风华,衣裳飘渺间,似是仙人下凡。 女的惊艳,她的惊艳有两种写法,冷艳而不失灵动。男的倾华,他的倾华有了两种写法,温淡而举世皆无。 “这便是传闻中的神仙眷侣吧!”而这幅画卷的名字便叫做神仙眷侣。 “可不是嘛,这画卷可真是独一无二啊,这般风华的璧人,世上恐怕是没有的吧。” “不对,听说是倪画家亲眼所见,便是照着那对璧人所画出来的。” “如此说来,这对璧人是确实存在的了。而且这山间美景也是确实存在的了。” 一卷画纸在百姓之中流传,有人说那是山中的人家吧,小两口的看着很是恩爱。可是,画上边他们的衣着是飘飘欲仙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小村子里的夫妻。便有人揣测,这两个是天上的仙男仙女,来到人间谈谈情赏赏景的。更有人猜测,这是山中的妖物,幻化作人形来迷惑人的。 可是,有这般倾华姿容的妖物吗?妖物不都是长着一口的獠牙,红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瞪着人的吗? 然后,紫蕙才知道,原来妖物在古代都是这么个形象呢。这让白娘子如何自处呢? 第一一零章 可怜的小弟 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就此落下帷幕,有人证实,这画中惊为天人的两人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毫无疑问的,竟然是太子和太子妃,百姓之中又是一番风风雨雨的。只是,两人身份贵重,到底是没有人胆敢说些什么风言风语的。 只是,画中之人确实存在的话,那么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是真实存在的。 据倪画家透露,那个地方很是偏僻,不过胜在风景优美,精致秀丽,他便是在那里采风来着,碰巧遇着了一对如画的男女,然后便画了下来。而且,那里盛开着一种奇特的花草,长相不精致,却是难得一见的花草。 果然,画卷之上却是有那种花的存在,听说被太子妃称之为‘雪绒花’,长在高山之上,寻常人是难得一见的。 于是乎,这雪绒花的名号是打出去了。有人不禁要问,为何太子同太子妃要跑到那种偏僻的地方去,有人透露是为了去见一见那雪绒花,这种花草在古书上有记载,既是良药也是奇特的风景。 太子妃还为那花草定下了话语,是重要的回忆。 至于是何种回忆,大家不言而喻,自然是同太子的种种。 众人悟了,原来这雪绒花还是一种‘定情之花’呢,这可得要好好的去见识见识去。 已经有人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去了绒花山庄,回想画卷之上那对出尘之气的男女,确实是让人心生了向往之心。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这是无可厚非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突然的解决了吗?”听着应城之中的传言,紫蕙不由的啧啧称奇。她这还没发力呢,怎么事情就圆满的落幕了呢? “这样不是很好吗?”季毓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的质疑,不由得反问道。 “问题是,是哪位大天使这么有爱,竟然凑巧将我和太子给画了下来,画了也就罢了,私底下自己藏着算了。还非得弄得人尽皆知的。”她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怀疑。 “……”季毓默默的走开了,把这个难题无声的交给了某位看书的太子殿下。 他坐在窗边,完美的侧脸给人无限的遐想。一袭墨色的长袍规规矩矩的低垂着,墨色的长发垂在背上,与袍子几乎融为一体。他的手拿着书,骨指分明,细长细长的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反正这个男人啊,是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看不够的。 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可以让人过目不忘。 “小臣臣,你说这事怎么回事呢?”她走到了将臣的身旁,然后坐在他的身旁,一双美眸流转间,自然是在欣赏某太子的绝色姿容。 “是本宫叫人做的。”将臣淡淡道,手上的书也是翻过了崭新的一页。 “……”他这般承认的直白,倒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还没开始逼问呢,他倒是承认的痛快。只是,这人都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哄人的吗?像什么‘我看你整日的思索这件事情,便想为你分担一些’之类的柔情蜜意的话语。 唔,算了,这和他的形象气质实在不搭,他若是这般说法,她倒是要怀疑他的内核是不是被换了呢。 还是得她来好生的****才对啊,呐,她要放大招了! 等等,还是先把绒花山庄的事情给解决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却说绒花山庄是匆匆忙忙的来了一位贵客。他一袭青葱的袍子,额际带着细汗,走在山间修改的小路上,嘴里不住的抱怨着,“本世子要被累死了,这是什么地方啊……无法相信表哥和嫂嫂会找到这么个地方游山玩水。”他停下步子揉了揉自己的老腰,一张俊颜上带着埋怨。 然后,还是认命的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前方确实出现了一个小村落,这两山夹击之下,它也是藏得严实。小村落看着很是朴实,也很整洁的,确实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薛玉稳看着四周的景致,看着看着,便被一道身影所吸引住。她一袭浅色的衣裙,站在阳光下,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没有紧蹙的眉,或是一本正经的摆出一副长辈模样的严肃和冰冷。 此时的她,宛如一个邻家女孩儿,两人之间也没了距离。 以季毓的警惕性自然发觉了有人在盯着她看,她倏地转过了头,然后撞进了薛玉稳微笑的眸光里。他的眸光是单纯的,带着些许的满足和欣喜,还有一丝道不明的光芒。 薛玉稳没料到季毓会突然发现他,还这么突然的转过了头,一时之间也是错愕不已。 于是乎,变成了僵局。 待薛玉稳反应过来,想起打招呼时,季毓已经转过了头,然后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冷然。 薛玉稳呆呆的看着她走近自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季毓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小世子,你怎么来了?”她疑惑的看着薛玉稳,没料到会在这儿看到他。 只是,薛玉稳听到‘小世子’三个字是瞬间被打回了原形,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听闻这里风景优美,本世子便来看看山水。而且,太子表哥同嫂嫂不是在这儿吗。”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边有些不高兴,他不过是比季毓小了一岁多而已,为何她总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对待他。 “小世子同奴婢来吧,奴婢带你去见主子他们。”季毓点了点头,不疑有他。先行转身过去,做了一个带路的架势。 薛玉稳看着季毓纤细的背影,心里边更是生气的很,“其实本世子主要还是来游山玩水的,不妨请季毓姑娘带着本世子在这儿逛逛,看看有什么特别的景致。”他板着一张脸道,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这在季毓听来就是个孩子在闹脾气一样的,便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没什么事可做,主子的身边有太子殿下在,她也不好在一旁呆着旁观。 用她家主子的话来说,就是做电灯泡。 她带着薛玉稳上了山,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季毓本来就是个话少的,两人便是零交流她也是没觉着有什么奇怪的。不过薛玉稳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看着季毓走在他的前头,走得那么快,离得那么远,她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此,某位世子的脾气是爆发了。 他大步的走上前去,然后果断的扒住了季毓的肩膀。季毓的反应也很迅速,下意识的就想给他一个过肩摔。然而,薛玉稳像是有所警惕的,堪堪躲过了,然后一脸郁闷的看着一脸冷然的季毓,“你这是做什么?本世子不过是想找个支撑罢了,你看看本世子这副样子,怎么还忍心下毒手的!” 他无辜的瞅着季毓,看着是可怜兮兮的,叫人不忍拒绝。 “……”季毓无言的看着薛玉稳,偏生还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罢,他就是个孩子气的人,她还能同他计较不成。 “那你来吧。”她叹了口气,然后向他伸出了手。薛玉稳嘟着嘴,可怜兮兮的拉住她的手,像是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只是,季毓没注意到的是,某世子眼底闪过的得逞般的笑容。 他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季毓的小手,整个人若有若无的靠在她的身上,心情不由的愉悦了起来。 季毓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发现了他的那点小心思,而是薛玉稳实在是长得高了她一头,他这般的贴着她便让她无形之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就像是一个孩子爬到了她的头上去作恶了,可是她还不能斥责他。 两人别别扭扭的上了山,季毓自然是带他去看雪绒花,毕竟雪绒花才是这边景致里的奇特所在。而主子又势必要将这个地方发扬出去,让人想到这里的第一反应便是雪绒花。 “季毓,难道那副画就是在这儿被人画下来的?”薛玉稳看着那些奇特却不会让人第一眼惊艳的花,忍不住问道。那副画卷他也是看过的,确实叫人难以忘记。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季毓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小世子未免太得寸进尺了,竟然整个人歪倒在她的肩头,这痞气十足的做派让她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轻浮! “季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薛玉稳凑到了她的面前,担忧的问道。手还摸上了她的脸颊,入手的是一手的舒服触感,像是摸着上好的丝绸缎子上边,难以言表的触感。 薛玉稳的动作顿了顿,此时的距离,他可以看清楚她脸上洁白的肌肤,以及她近在咫尺的睫毛。 这样的距离,叫他的心跳突突的跳个不停。 然而,回答他的是季毓的一个强有力的过肩摔。这次他没能幸免,因为他被美色迷惑了。 当他爬起身来,揉着自己的屁股和腰时,这才晓得,和季毓单独相处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哟,小弟……”紫蕙看着薛玉稳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进了院子,她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看着热闹,“你是腿折了还是腰扭了?” 她若有所思的瞄了瞄季毓,见季毓冷着一张脸,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而薛玉稳可就惨了,一走一顿间似是万分的艰难,这不难看出……他们两个很有问题。 “嫂嫂,好久不见……”薛玉稳扬起了一抹勉强的笑容,真的是比哭还难看,“哦,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身上好似疼得厉害呢。 唔,可怜的小弟,以为她一双火眼金睛看不出来吗? “小弟,没人能骗得过我。”紫蕙道,有种他要不说实话她就不罢休的意味。 “嫂嫂,真没事。”薛玉稳动了动嘴皮子,然后转移了话题,“太子表哥……” 然而,将臣并不理会他,只管看着自己的书。好似能从书上看出一朵花儿来似的。 唔,可怜的小弟……紫蕙在一旁叹息着。 夜晚,薛玉稳鬼哭狼嚎的叫声响彻了正个绒花山庄。原因无他,老翁正在往他的身上抹药酒,看着他身上紫了一块青了一块的,力道那是相当的狠。 “小儿你叫喊些什么,这便受不住了。”别看老翁长得小,岁数还大了,可是那手上的力道绝对不算是轻,再加上他身上的淤青的确有些严重,这便雪上加霜了。 “季毓,下手重了点了。”紫蕙捂着耳朵不想挺某人的惨叫,倒是不忘打趣季毓,“还说不是你干的。” “奴婢无话可说。”季毓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对某人的惨叫无动于衷。 “看来是他活该了。”紫蕙点了点头,然后道,“唉,可怜的小弟,千里迢迢的过来……原来是来受罪的呀。” “……”季毓无语。哪里有千里了? 事实证明,季毓还是很有责任心的,见薛玉稳躺在床上行动不便,她很贴心的过去照顾。谁让这里就她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呢。 紫蕙觉着,小弟该偷着乐了吧。 第一一一章 失恋的人 因为那副画卷的事情,绒花山庄的确做到了真正的名扬开来,雪绒花这一物种被重新定义。 这几日确实有人陆续的到了这个曾经偏僻无人的地方,都是些新鲜面孔的富贵人家。大约是瞅着画卷上的谪仙佳人,也想来体验一番这里有何不同之处。 眼见着曾经贫穷落后的石山村已经成功的跨越了转型,紫蕙的心中很是欣慰,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临走之际,她留下了太子府的人代为看管此处,倒不是放心不下村民们会突然作恶。而是要叫人知道,此处是当今太子的管辖之地,是太子罩着的,也好叫那些目中无人的人不要多生事端。 只是,这一举动,无非是在告诉世人,曾经的石山村能有今日的改变都是靠着太子府的帮助。 更有甚者扒出了其中的内幕,原来石山村的改变都是太子妃娘娘一手打理的。据说,偶有一日太子妃同太子殿下路过此地,得村子里的村民善念留宿一宿,太子妃便心生了这般的念头。 “这般说来,咱们的太子妃可是个大善人呢!” “就是说呢,前有她不计前嫌的帮助挑事儿的乞丐,后有她一介女子却是抓住了让官府头疼不已的匪寇,如今她又帮助了一个小村落成功翻身……” “太子妃娘娘可真是我们昔国的福星呢!” “真没想到太子妃娘娘竟是这般的威武,可笑之前还有谣传诋毁我们的娘娘呢,是在可笑至极!” “可不是吗,事实证明咱们的太子妃娘娘的确是无人能及的。便是那千香阁的天香姑娘也不过是个侧室罢了,之前还叫人抬得那么高呢。” “小声些,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呢?” “……”也不过是救命恩人罢了。 千香阁,碧花自然不好将外头的传言一一对天香言明。前段日子还是好好的呢,可是现在却是让那太子妃全盘推翻了。她也未曾料到,那个太子妃会如此的厉害,的确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姑娘只管好生的养伤便是了,过几日伤口便结痂了。”她替天香擦了擦手和脸,低声道。 “碧花,你还没告诉我,外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呢?”天香躺在床上,一头青丝披散着,垂到了枕头上,如泼墨的画作,一泻而下的利落笔调。 “听说,太子同太子妃今日已经回府了,两人之间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改变。”碧花道。 “能有什么改变呢?”听闻将臣的消息,天香神色淡淡的反问着,神色晦暗不明,“对了,外边对那太子妃的不利传言可是有增无减?” 被问及此事,碧花的手不由的顿了顿,然后她站起了身子,“姑娘,这件事……”她知道,天香若是问起,她是如何也瞒不住的。 “说。”天香也是看出了她神色的不自然,脸色一沉。 碧花只好将外头的转变告诉了她,待说完,天香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怒或者愤愤,而是弯了弯嘴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对付的。也是,若是这么简单便败了,又如何做我天香的对手呢?”她笑了,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碧花心里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天香有些不对劲儿了。 却说太子府里,紫蕙气定神怡的坐在自己院子里的小榻子上晒太阳。突然想起来,她好似许久没有同她的小榻子亲密接触了,她索性躺了上去,准备补个觉。 只是才将将躺下,她便突然起了身,唔,好似有件事情没有做呢。 季毓看着自家主子这神神叨叨的模样,然后心中又不好的预感了。 事实也证明了,她的预感是多么的准确。没过多会儿,紫蕙便拉着她去换了套男装,然后便风风火火的带着她出门去了。作为一个懂规矩识大体的侍女,她所要做的就是默不作声的跟着主子去便是了。 “季毓,你都不问问我们这是去哪儿的吗?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紫蕙倒是不忘打趣儿她道。 “……”季毓很无语的表示,便是问了她也拦不住啊。 直到两人来到了千香阁的门前,季毓是忍不住出声发问了,“主子,你来这儿是做什么?是来调戏美男子的还是来将那个天香姑娘给揍一顿的?”她实在想不通了。 “你家主子有这么庸俗的吗?”紫蕙挑了挑眉表示质疑,她有那么好色,有那么暴力的吗? “这个不是重点。”季毓咳了咳,面上有些心虚。 唔,这当然不是重点啦。 她一身小公子的装着,一袭黄色的袍子,墨发用黑色的丝带竖起,低调中带着掩藏不了的张扬。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还真真是造就了一个活脱脱的小公子形象呢。 她带着季毓走进了千香阁,这次是没人再拦着她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她作为一个公子哥进入千香阁可谓是拿到了一张无形的通行证,谁让这是息娘亲自交代过的呢。 “哟,小公子。”果然,息娘迎了上来,热情的接待她。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虽然脸长得是普通了些,不过好在身段过人,看着也是妖娆妩媚的。 “息娘可是好久未见了。”她也不怕被息娘认出身份来,不遮不掩的调笑道。 实际上息娘又怎么认得出来呢,那日紫蕙以太子妃的身份大驾千香阁,她碍着太子妃的威仪,一直没敢抬头去看。所以,她并不知道太子妃是何容貌,自然是认不出她来的。 唔,便是她认出来了又如何?也是不敢随便的说出来的,便是说出来又如何?好似对她也没什么好处的。 “小公子来我们这儿是来……”息娘看着这个俊俏的小公子,问道。 “来青楼嘛,自然是来看美人的嘛。你们并清公子在吗?”她做出一副风流公子的姿态来,一脸的理所应当。 息娘对于他这副姿态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是感叹一个俊美的小公子如何成了断袖了呢,真是可个可叹。只是,听她说起并清,她的脸上有些许的为难,“并清公子在是在的,只是他这几日状态不佳,所以……” 千香阁的人都知道并清公子喜欢天香姑娘,只是郎有情妾无意的,如今天香已经是指给了当今的太子殿下为侧妃,并清公子是有念想也无可奈何的了。 “小爷我就知道,并清公子是在为情所困吧。”紫蕙点了点头,她就知道,并清那厮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呢。 息娘是转念一想,这小公子似乎同并清公子的关系挺不错的,不若让他上去劝解一番也是好的。如此,紫蕙是大摇大摆的去了并清所住的阁楼,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未至阁楼,却听琴音袅袅而来。 音调优美哀怨,仿佛一只失了配偶的鸟儿在山间吟唱,孤独而凄婉。 唔,原来失恋的人就是这个状态的吗?这琴声倒是不错的。 她兴致不错的闻着琴声而去,见一绝妙公子背对着她,坐在景致优美的院子里拨弄琴弦。依旧是一袭红裳,此时到不仅仅是被他穿出了惊艳的光彩,也带着一丝孤寂,显得很是孤独。 紫蕙瞅着美人的背影,不免叹息道,“听说你失恋了,并清。” 琴音骤停,停得叫人措手不及的。 “你怎么不弹了呀?挺好听的呀。”她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他的身旁,佯装疑惑的问道。 并清看清来人,一张不加修饰的脸也是毫无神采的,“你怎么来了?倒是好兴致。”他的语气略带嘲讽,一张妖冶的面庞失了光彩,像是死了的胡波,兴不起风浪来。 紫蕙看清了他的脸,毫无往日的妩媚妖娆,不由得叹息一声,“唔,可惜了你这张好脸了。原来情之一字这般的伤人啊,小爷我还以为喜欢一个人该是件高兴的事情……如此伤怀,小爷我是宁愿出家做和尚去,也要逃离这滚滚红尘。” 她似乎是被并清的模样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是古灵精怪的。 “……”并清顿了顿,到底是看向了她,“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啊,小爷就是来千香阁看看美人儿的,不过听说有人失恋了,小爷也就顺便来看看热闹的。”她很无辜的表示道,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并清,一副‘没错的,我就是来看你的’的表情。 “哼,你倒是逍遥。”并清若有所指道。 “何须自寻烦恼呢?”紫蕙扬了扬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并清。“小爷我看啊,你倒不如到庵里边去做姑子呢?看看你这副样子,可惜了了这副好皮囊了。” 她看着并清的脸,心中很是感叹,可惜了呀,这么长好脸,却是没能好好保护。 “……”并清被她的话噎得沉了脸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静默不语。 “唔,怎么不说话了?小爷好歹也是专程来看你的,这么不给面子啊,难怪了情场失意呢。”紫蕙挑了挑眉,一副不懂事的小公子模样。 “陪我喝酒吧。”并清低着头道。头顶上仿佛是顶着一片的阴霾,看着好不可怜。 “呃,需知喝酒伤身,而且‘举杯消愁愁更愁’,没什么大用处的。这是何必呢?做人呢,就是要想开点,有些人就是得不到的,你就不要惦记着了。”紫蕙安抚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必为了一只鸟放弃整片树林的鸟儿呢,你说是不是?” 只是,她这哪里是在安慰人啊,分明是来搞笑的。 “你确实是想得开,心里边便不吃味儿吗?”并清轻笑一声,带着些许的哭笑不得,“哦,听说你倒是吃过味儿了,街头巷尾的都在传呢。” “胡说!”闻言,紫蕙是怒了,谁在造她的谣!她哪里是吃味儿了,分明是去做大事情的。“小爷我吃什么味儿啊,这与小爷我有什么关系?” “有无关系,你自己心里边清楚。”并清道。脸上带着笃定的神色。 只是,紫蕙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她表示,并清这厮绝对是失恋了便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样子,竟然还一副‘你不要在装模作样’的眼神看着她。唔,真是奇了,他心里边虽然对她的身份什么的一清二楚的,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表达出来的呀。 果然啊,人一失恋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并清,你受刺激了这脑袋瓜子也不好使了呀?”紫蕙狐疑的对他道。 “紫蕙公主,太子妃。你瞧,我人还是清醒的,至少还认得出你是谁呢。”并清笑了笑,语调带着些许的嘲讽。 第一一二章 是敌亦友 紫蕙公主,太子妃…… 并清抚着自己的琴,以一种自嘲和威胁的语调道。他的眸光看着紫蕙,见她一副没事儿的样子,不由的问道,“你是真的不怕,还是在假装不怕。” 他看着她一副娇俏小公子的打扮,虽然是女扮男装,她也的确是假扮出了一个富家小公子的纨绔做派来。也难怪了,旁人都看不出她是个女子来。 “啧啧,并清美人儿,你是在威胁小爷我吗?”紫蕙不以为意的看着他,自顾自的想要为自己沏一杯茶,“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茶水也不叫人端一壶上来。”可惜茶壶似乎是个摆设,她有些口干舌燥的抱怨道。 “……”并清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就算他真的想对她有什么坏心眼,现在也是该散去了。“陪我喝杯酒吧。”最后,并清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明明,他们该是敌对的一面的,可是他是无论如何也对她下不了狠心的。这可真是奇怪…… “小爷我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吃花酒的。”紫蕙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可惜,并清是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我的地盘上边。而且,来青楼不吃酒,岂非是白来了一趟。” 当那香醇的陈酿被端了上来,紫蕙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倒不是她喜欢喝酒,的确是那香味儿很奇特,嗅着便叫人有些飘飘然的赶脚。 “并清,你不会是让人在里边搁了蒙汗药吧。”她对此表示质疑。 “并清先当为敬。”闻言,并清是举起了就被一口饮下,一袭红裳,美酒顺着喉咙而下,唇上绽放着艳丽的光芒。不愧为千香阁的第一公子,确实担得起绝色两个字。 “唔,小爷看着你喝挺好的。”紫蕙撑着头欣赏美人忧郁的眉眼,忧郁的美人饮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的说,“并清,你看看你长得这般的美,喜欢自己不就好了吗,为何还要浪费自己的心意去喜欢旁人呢?其实,喜欢一个人可以卑微,但觉不能卑贱。而且世间最难得的便是两厢情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你这样又是何苦来的?” 并清的神态的确是叫人不免怜惜的,不过紫蕙到底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此番她不过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对并清说道说道。 “看样子你还真的是专程来看我的热闹的呀……不管怎么样,冲着你这话,我也要道一声谢意。”并清顿了顿,对她所说的话有几分的触动。他心中微动,然后慌神的时候手里的酒杯再次被倒满,却不是他自己倒的,而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某人倒的。 霎时间,并清心中涌起的一抹莫名的感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被坑了呢! 紫蕙挑了挑眉,坑的就是他! 到最后,并清被灌了个酩酊大醉,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喂,别装醉啊,小爷我可是火眼金睛来的。”紫蕙伸出脚提了提他的小腿,并清没有反应。她只能暗道这厮的酒量忒差了些,也不晓得是真是假。要不就是受不了她灌酒所以装醉,要不就是想试探试探她的来意装醉,反正两者都是装醉,她也不好辜负了他的这番心思了不是。 “唔,我们走吧,季毓。”她嗅着满院子里的酒香味儿,不由的皱着眉头伸手扇了扇风。 “主子,你还真的是来安慰这位并清公子的?”季毓忍不住问道,看他们两人相处的毫无阻碍的,怎么看怎么和谐的模样实在是叫她奇怪。 “唔,这个嘛……”她做沉思状,“我能说我的确是有点无聊吗?”说起来,这个无聊的想法是自从天香被赐给了将臣做侧妃之后就起了的,她便想着来单独见一见并清安慰安慰来着,毕竟他们两个人怎么说也是‘同病相怜’来着的。 “……”季毓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也没人陪我无聊了,我们还是走吧。”她拍了拍屁股便走人,也不管醉倒在桌上的并清如何。 却说她走了之后,趴在桌子上的并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依旧是趴在桌子上,一双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困惑。为着紫蕙方才的话,也为着他们之间相处的如此合拍。 只是,可惜了……若他们不是敌对的状态,恐怕也该是一对好友吧? 可是谁知道呢? “并清。”一道女声轻声呼唤道,声音轻轻的,却是好听的很。 并清的身子僵了僵,一时之间屏住了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了。这个声音,他当然知道会是谁。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抬头去看,唯恐是他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了。 “咳咳……并清,你喝酒了?”女子坐到了他的身旁,闻着空气中还未散去的淡淡的酒香,忍不住咳嗽出声。 并清已经起了身,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天香,“身子还未好怎么出来了?”他已经拿过了一旁的毯子披到了她的肩上,她的肩头很单薄,穿得也不厚实,这个就是他一直喜欢着的,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啊。 可惜,一直以来她都不需要他的保护。该说她是不屑一顾呢,还是本就不将他放在心上? 耳边响起了紫蕙的话语,世间最难得的便是两情相悦……说来也是他自讨苦吃。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这几日的状态也不好呢。”天香随意的拢了拢肩头的毯子,一双娇俏的眸子显出了些许的神采来,对于并清的神色她看着倒是精神多了。 “原来你也是会关心我的吗?”并清苦笑一声,语调透着些许的酸涩。 “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不是吗?”天香不置可否道,对于他的苦涩置之不理。“方才那个人来了,昔国的太子妃,那个紫蕙公主?”她单刀直入道。 “我早该知道……”他早该知道她来这儿的本意自然不是为他而来的,而是打探她情敌的消息。“对,她方才确实是来了,她扮作那个小公子来千香阁看美人儿的,性子确实是讨人喜欢。”他虽然喜欢她,可也总该有自己的骄傲。 正如紫蕙所说的,喜欢一个人可以卑微,但不可以卑贱。 “她胆子可真是大,明知道这里是我们阎教的地盘的……到底是我们太过心慈手软了才让她这样的有恃无恐。”天香的眸光一冷,她的心里对紫蕙是很不满的,是一种恨意。那种恨意想要化作烈火将她焚烧殆尽,化作烟尘而去。 并清看着她冷下的眸光,心中一顿,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早该知道的,在天香的眼里是看不到他的。 远处的阁楼之上,一抹青色的身影看着这一切。他摸着自己精致缝合的袖口,一抹奇怪的笑意浮上了俊颜。就是这样,他们的心渐渐的远离,那样会省了他很多的功夫。 “阁主,那太子妃带着自己的侍女去了规元书斋。”一道黑影跪在他身后禀告道。 大街上,紫蕙和季毓依旧是一身的男装,两人在规元书斋的门前晃悠着,偏生还未到下学堂的时候。不过,紫蕙是不会安安分分的在门口等着的。除非,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可惜没有除非。 两人翻进了书斋,书斋里是朗朗的读书声。景致优美,确实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两人本就是偷偷摸摸的进的书斋,偏生还是大摇大摆的在书斋里逛着。紫蕙是不知低调为何物,季毓是觉着不该低调,没必要这样。走着走着,前方却是出现了异常的情况。 “思明,这件事是你的不对,你该向小鱼道歉的,为何要在背后说小鱼的不是呢?”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两个孩子的身旁语重心长的说着,他穿着儒雅的长袍,似乎是这书斋里的教书先生。 两个孩子身形差不多,看着都是五六岁的模样,看着是呆萌可爱的。 “先生,你为何不说他弄坏了我的书本呢?”名叫思明的孩子反驳道,略显稚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急切和不平。 唔,这是怎么回事儿? 紫蕙猫着身子站在一棵树后边看着这突然遇上的小热闹,有些好奇的瞧着。 “思明,你……”教书先生似乎是没料到这孩子会反驳,面上有些难看。 “先生,这也有我的不对……我不该毁坏了他的书本,我向他道歉便是了。”小鱼是面上不显波澜,真心诚意的想要认错。然而那教书先生似乎是有些惶恐,“小鱼,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何必认错呢?思明,无论如何你须得向小鱼认错,否则先生可是不答应的。” 这先生对小鱼是和颜悦色的,可一到那个叫做思明的孩子便是换了另一副样子了。 闻言,那孩子当然是不依的,“先生,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公平。因为他有太子殿下撑腰吗……我爹可是礼部侍郎。” 唔,原来这是个看身份看家世背景的世界啊。 紫蕙是颇为唏嘘不已的,攀比什么的,‘我爹是某某某’原来便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流行的啊? 那教书先生被噎住了,一时之间难以反驳。 “祁思明,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毁坏了你的书本。可是你也不该背后非议太子殿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别人呢?”小小的小鱼对那个小男孩说教道,一板一眼的堪比那教书先生更像是个老师。 “谁让你……一天到晚的炫耀自己的才华……”祁思明被小鱼说教了一通,心里边到底是有些不服气的。可是五六岁的孩子如何能藏得住心事呢? 照小屁孩的意思大约是小鱼太出风头了,可能功课什么的笔他们做得好。同是同龄人,心里边难免不服气。 “才而不露,这是殿下时常教导我的。而且,我只是上课认真听讲,回答了先生的问题。”小鱼继续一板一眼的道,“总之,我向你道歉,你也不许再在背后……嗯,编排殿下了。” “既然你都同我道歉了,我也不好小气的。”祁思明点了点头,有些别扭道,“我也同你道歉,以后不会说你的坏话了。” 两个小孩子就这样打成了共识,徒留那位老先生在风中凌乱了。他本想着小鱼是太子殿下让人送进来的,不好得罪,只是没想到倒是他弄巧成拙了啊。 所以说,男孩子之间的矛盾应当自行解决,小矛盾来得没由来的,去得也是没由来的。男孩子之间的交往总是简单而利落的。 唔,这小不点表现得还是不错的。 紫蕙看完了这场闹剧,不由得点了点头。不骄不躁的,活脱脱的……翻版将臣啊! 一想到是活脱脱的‘小将臣’,紫蕙便觉着头皮发麻了。咦?感觉好恐怖的感觉哦。 第一一三章 她在干什么 两人在规元书斋里一番闲逛,好歹是混到了他们下学。值得一提的是,当紫蕙走到自家府里的马车前时,小鱼看到她先是一喜,然后是傲娇的慢悠悠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喜色也是被掩藏了起来。 “小鱼,看到我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嘛?”紫蕙挑了挑眉质问道,翻版‘将臣’的即视感越发的强烈了。 “娘娘,我这是喜……喜不形于色。”小鱼振振有词道,小肉脸蛋上满满的都是严肃,活像是个小老头儿。 “唔,是嘛。”紫蕙点了点头,一双爪子是攀上了他的小肉脸蛋,毫不留情的捏了捏,直到给他捏出了一个笑脸她才满意的看着他,“小孩子嘛,就是要这个样子才对头,什么喜不形于色的。” 小鱼被她捏着脸不好挣扎,只能认命的在紫蕙的手下被揉捏。 “主子,有人在看着我们。”这般的欺负小孩子,季毓是忍不住抚了抚额头。 “看我们?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紫蕙不以为意,“不看我们才不正常呢。以我们这倾国倾城的容貌,便是一身男装也是难以掩盖的不是。”这般不要脸的话说起来也是毫无压力的。 “咳咳,主子,奴婢的意思是上次那些尾随我们身后的人,现在正在暗处盯着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季毓是严肃了表情,这些人毫无疑问是武功高强之辈,从她们一出千香阁便悄悄的出现了。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在暗处跟随着。 “哦?”紫蕙是松了手下被蹂躏的小鱼,忍不住朝四周瞧了瞧,可惜以她的资历她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突然,她勾了勾唇,摸了摸正在揉着自己小脸的小鱼,“小鱼儿,你就没有什么想同娘娘说的吗?” 看着小鱼这张软软糯糯的小脸儿,看见长大后也是个美男子的潜质,确实是同彦说有几分的相似。以她的猜测她是觉着两人是父子的关系,否则彦说为何跟着他们,还总是在小鱼在的时候出现,这总不见得是为了她而来的吧? 小鱼抬着眸子看了看她,小身子瑟缩了一下,他怎么觉着娘娘的表情好诡异呢?然后,他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想同她说的。 “乖。”她又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笑得好不‘阴谋’。“在学堂了有没有被人欺负啊?”方才小鱼虽然表现得深明大义的,不过小孩子被人欺负了不是一般都会告状的嘛。 “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闻言,小鱼非常严肃的看着她道,“我不欺负他们,他们又怎么会来欺负我呢?”他的表情有些许的严肃,这在紫蕙看来便是呆萌得不得了的了。 “唔,没人能骗得过我紫蕙。说吧,方才我可是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的,和那个小屁孩闹什么矛盾了?”她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眸光中闪烁着逗弄的狡黠。 “那个……”小鱼是瞬间被泼灭了自己的气焰,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小脑袋。 “方才不是还在教育娘娘我吗?怎么了,没话说了。”紫蕙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像是有了底气一样得意洋洋的瞅着小鱼。这小不点就是欠收拾了。 “娘娘,你偷偷进我们书斋了?”某小鱼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狐疑的看着紫蕙。傲娇的小脸上带着严肃认真,好似是在控诉她的这种不好的行为。 “……”这小不点,没法聊天了。 紫蕙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严重觉着这小不点的重点放错地方了。最后以一个重重的摸头动作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因为戏弄小鱼已经不能让她感到满足了,她看了看外边的美食觉着更加吸引她。 暗处,彦说一袭青翠的袍子,看着远处的俊俏公子手里拿着一个玉米棒以一个诱惑的动作在板着小脸的小鱼面前晃悠着,小鱼是不为所动的板着一张小脸。 只是当她将他手中的糖葫芦抢走之后,小鱼是追了上去,一大一小的闹作一团。 瞧着,彦说的面上几不可察的带了笑意,温文如玉的那个谦谦公子的笑意。 一路闹闹腾腾的回了太子府,紫蕙自然还是走的后门,虽然这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不过就算这不是什么秘密她还是要低调些的好。所以,带着季毓大摇大摆的走了后门。 只是,这一走还凑巧了,又听到了府里的小丫鬟们在嚼舌根子。几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兴致勃勃的凑到了一处,讲着自己心中的热闹事儿。 “殿下和娘娘总算是回来了,过几日那侧妃娘娘也是要进府了吧?” “可不是嘛,可惜了殿下和娘娘这对神仙眷侣了,还是得有人来掺合一脚呢。” “那有什么办法,这可是当今皇上亲自写了圣旨赐的……” “这般说来我们还是少议论的好……” 唔,她们倒是挺有觉悟的。紫蕙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玉米棒大摇大摆的去了自己的院子,也不避讳着那几个小丫鬟。小丫鬟们可是被吓了一跳,当即是一哄而散的跑了。 她啃着玉米棒,心里头是有了些许的计较。也是啊,天香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的了,也该进府里来了。可惜啊,那般如花似玉的人儿注定是来守活寡的……可不是活寡嘛,她都还没吃呢。 群书阁。 到了自己的院子,她擦了擦嘴走了进去,刚走进去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将臣躺在她的小榻子上闭目养神的,一副繁华围绕的美人卧宿图。 他一袭墨色的袍子,衣角垂在榻子的边上,在风中随着摇曳的芙蓉花一起翩翩的摇摆着。双手随意的垂在小榻的两侧,骨指分明的玉手在微风的轻抚屹立不动,墨色的长发搭在小榻上,些许垂下床榻,随意而不是格调。 突见这副绝世的‘画作’,紫蕙是放轻了脚步。倒不是她怜香惜玉的不想惊了某位太子的好梦,实在是这景象太过熟悉了!好似那天她女扮男装归来他霸占着她榻子的场景,然后他…… 呃…… 总之她还是小心为妙,不能让他看到她这副装扮! 她猫着身子迈着步子轻轻地走着,佝偻着背活像是个老太太。如此她才知道,做一个‘入室行窃的小偷’该是个多么不容易的技术活,就是这个走路不发声就够纠结的了。 “阿蕙。”轻轻的,躺在床上一副‘睡美人’状态的某位太子还是发出了一声呼唤。他闭着眼眸,风略过他的眉眼却带不走一丝一毫属于他的风情。 阿蕙? 紫蕙狐疑的转过了头,觉着这是她的幻觉吧?这厮怎么看都是睡着了的模样啊。 想着,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她轻轻的走到了小榻旁,一个劲儿的盯着某位太子看。唔,长得确实是不赖的,看看这眉眼这鼻子嘴巴的,无处不在诉说着一个真理——‘我长得真俊’! 看到最后,她突然发现,这厮确实是睡着了。唔,他既然是睡着了她可就用不着怕他了吧?用不着小心翼翼的了吧? 想至此,她坏笑一声,已经动作先于思考的伸出了自己的魔爪。魔爪的目标就是那个英挺的鼻子…… 当她的手即将得逞的时候,某位太子已经睁开了双眸定定的看着她。被抓包的当场无非是三个重点,一震惊,二尴尬,三忽悠! 震惊之后,尴尬之后,她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是若无其事的甩了甩,“小臣臣,今天的太阳不错哦。”她望了望天,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一副她刚才什么都没干的模样。 余光瞥见某太子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决定采取第四个重点,四是逃跑! 她甩了甩手,然后是突然拔腿就跑—— 然而事实证明,出其不意真的不能决定什么,反应迅速才是硬道理。所以,因为将臣的反应迅速,她被成功的抓包了。 紫蕙后知后觉的发现,将臣的反应能力真的不是盖的。 “阿蕙,你刚才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飘荡,气息痒痒的,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有些许的怀疑,怀疑这厮是在**。 “咳咳,我刚才没做什么啊,就是看到有个美人儿在睡觉,然后就是欣赏了一阵儿。”她若无其事的狡辩道,眸光些许闪躲的看着院子里的芙蓉花儿,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是嘛?”将臣已经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正是那只想要捏住他鼻子的那只小手。 “哈哈……唔,我的手长得还是不错的吧。你看看,又细又长的是不是……”她嘴里打着哈哈,不动声色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摊平,像是在炫耀一件艺术品一样。 “唔,这个嘛……”将臣看着她的小手,语调一顿。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手难道不好看吗?”她弩起了一双眉,恶狠狠的问道。对的,就是要这样先发制人的来个出其不意的出奇制胜! “姑且算是好看吧。”将臣勉强的点了点头,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移动了目光。 “呃,好看的话你就多看看我的手呗……”她自然察觉到了他目光的移动,不由的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动,好似她的手有多么的独一无二似的。 “阿蕙,你为何……”将臣揽着她的腰,目光停在了她的心口处,带着探索。“你是心口痛吗?”为何一只手好似若有若无的护在自己的心口上? “……”完了完了!这厮不会再次狼性大发吧! 犹记得上一次的情景,他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 紫蕙警惕的看着将臣,大有他敢伸手她就……呃,她还真的是不能怎么样呢。 “你好似很害怕我……所以故意遮掩住的。”将臣看着她一副警惕的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如沐春风,冰山都要给融化了的节奏。“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毕竟也没有不是吗?” 紫蕙还没来得及瞻仰他这一笑桃花开的魅力,瞬间被他的下一句话给噎到了!我擦,她有没有说过,他可以说她胸小,可是不能说她没有! “将臣,你是故意的吧!”紫蕙也是笑了起来,一副你不要搞笑了的模样。可是下一刻她已经有了动作,伸手就将将臣的大手按到了自己的胸上边。看他还敢说她没有! 她似乎是没有意料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只是想要证实自己确实是‘有的’。将臣也很君子的任由她抓着他的手,没有动作,“我知道了,你是有的,就是小了点。” “对嘛!我怎么可能没有呢。”她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将臣如斯知错就改,很好! 只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表示很汗颜了。唔,她这是在做什么? 第一一四章 较量 紫蕙暗地里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淡定的将将臣的手放了下去,“事实胜于雄辩嘛,什么事情都得一探虚实的嘛。所以,我确实是‘有的’,以后不许你诬陷我‘没有’。”她忍着心中的无语认真的看着将臣。 天,看在她都昏头了的份上就放过她吧! “唔,夫人说得是。”将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模样。“可是为夫记性不大好,每次都得一探虚实才能辨别。”他的眸光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直笑得紫蕙头晕眼花的。 倒不是被他迷得头晕眼花的,而是被气得头晕眼花的。 算了,她说不过他好了吧!她认输好了吧! 她起身往自己的房间去,将臣坐在榻子上看着她颓废的背影,“阿蕙,换好衣服同我一起去宫里。”他的心情似乎好得很,说起来的话也是轻松闲逸的。 她认命的去房里挑身庄重些的衣裳。 夜晚,天空是幽深的,蓝幽幽的,深得要将人给吸进去了一样。 下了马车,在宫人的指引下他们直接来到了设宴的宫殿。这次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家宴那么简单,看着是庄重了些。 紫蕙同将臣走在一处,两人一袭墨色袍子和一袭红色的袍子,飘逸的质感端的是个高贵典雅和出尘的风范。 直到到了那设宴的宫殿,紫蕙这才知道,这果然不是普通的家宴,天香是赫然在座的。 她一袭白色的袍子,头上戴着白玉珠花,一对柳叶的双眉,一双银杏的大眼,一面惹人无限爱怜的绝色面容。身段也是仿若蒲柳般的柔软,的确是衬得上国色天香四个字的。 有的女子就是这般,看着是个柔柔弱弱泪眼婆娑的面容,可是个人的气质却是清淡高雅,还带着几分的孤傲和出尘,绝对是想不到‘白莲花’一词的。 而天香就是这样的代表,她站起了身接迎太子和太子妃的到来,眉眼低垂,却让人感受不到低眉顺眼和卑微,反而是不卑不亢的。 “太子和太子妃可是来了。”皇上坐在高座之上,看着他们两人的到来。 两人皆是收敛了神色,面带清冷之气。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紫蕙心里边有异,面上不显,此时也是摆出了自己身为太子妃该有的气场和架子。 “好了,快些入座吧。”木惜之含笑着点了点头,让他们入座。 今日她是一袭金色的华服,那是皇后该有的标配,一袭金色的凤袍。她不再是素净的修行之人的打扮,面上也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发髻之上也装饰着金色的凤凰步摇,一切的标配都是正宫之主所该有的。 比之之前那个修行的木惜之,此时的皇后娘娘可谓是真正的母仪天下了,笑容之间也是带着高贵典范。 无疑,木惜之已经真正的掌管了后宫,而不是那个不理世事的悟道师傅。 木惜之似乎是意识到了紫蕙的打量,毫不生疏的向她点了点头。今日的宴席是皇上一手安排的,她也是无从插手。自从沉弈那日同她说过要好生的磨练一下太子妃,似乎是真的着手起了此事…… “谢父皇母后。”两人就坐在了一旁,倒不是挨着一处的,两张卓在摆在了一处,还是隔着小小的距离。 太子和太子妃入座后,天香也在皇上的准许下落了座。她一直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唔,不知父皇母后召唤进宫,是有何事吗?”紫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面前的菜色是毫无兴致的,不由的开门见山的问道。瞧着这架势,她也是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的。 “近日朕听说了太子妃的各种善举,很得百姓的心意。这是个好事,也不枉太子妃如此为民着想,朕想着不如赏赐太子妃一个物件或者什么的,不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沉弈皇帝道,给紫蕙的感觉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这本就是儿臣的分内之事,实在不好让父皇赏赐什么的。只是,儿臣倒是想求个恩典呢。”紫蕙装模作样的说着,她怎么感觉这皇帝老儿好似是故意的呢,就等着她钻进去的样子。 “哦?说来听听。”沉弈皇帝道。 “说来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儿臣一直羡慕父皇同母后之间的情意绵绵。儿臣便想着若是儿臣能同殿下如此恩爱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若请父皇成全了儿臣的心意,允了殿下身边只儿臣一人。”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皇帝的眸光直直的盯着紫蕙,像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无疑,她这番话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 可偏生她自己像是不知道似的,还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入喉肠,有些烈,有些冲,不是她所喜欢的那种味道。她咧了咧嘴,表情有些生动。 “太子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沉弈皇帝面色沉沉的看着她,倒也没有表现出动怒来,只是那冰冷的气场就够渗人的了。 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是早已吓得跪下求饶了,可惜紫蕙不是旁人…… “父皇,您只说这个恩典给还是不给?”紫蕙抬了头,眸光直视那个尊贵而威严的帝王,看着这个同将臣相似面容的人。 她这般问,偏生叫人火不起来。 “太子妃是醉了吗?”沉弈皇帝沉敛一声。紫蕙暗付,我擦,她的酒量不至于如此吧! “皇上,民女以为太子妃也是对太子一番情意,若是换了民女,恐怕也是不想让夫君纳了旁人进府的。”一旁的天香站起了身来,一席话说得很是在理,似乎是完全没有旁的意思,而是就事论事。 “哦?那么你为何愿意入府与太子为妾?”沉弈皇帝的目光移到了天香的身上,淡淡的问道。 “理由有二,其一是民女也确实是心仪太子殿下,殿下风华无人能及,天下女子无不倾慕。其二,殿下身为一国储君,民女自然不敢有什么奢求。”她不卑不亢的答道,叫人挑不出刺来。 这么一番对比,紫蕙便显得小气了些。 紫蕙觉着天香的话绝对不是出于真心的,而是故意的。天香该是知道皇帝是金口一开就绝不能食言的,所以她才有此一说。 “太子妃可听到了?天香能有如此领悟,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沉弈皇帝道,没有给太子妃留面子的意思。虽然此次宴席没有旁的人,可是宫里边哪里是藏得住事情的,只怕明日一早紫蕙的言论便会传遍宫里宫外了。 而皇帝的意思也很让人在意,他似乎是有意抬高千香阁的天香。 紫蕙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知自己的处境还是毫不在意,“就知道父皇不会答应的,真小气。”她摇了摇头,语调里是预料之中的意味。 “若是儿臣愿意给阿蕙一生的承诺呢?”静默不语的将臣淡淡道,清晰的语调毫无起伏,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像是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将地上砸了个骷髅。 紫蕙有些愕然,她是没想过将臣会开口说话的。因为她早就知道那个恩典是行不通的,之所以要说出来就是要告诉天香,她敢于说出来当然是将臣宠着她,她是有恃无恐的才会说出这种在古代称之为‘大逆不道’,简称要‘逆天’的言语来。其目的就是要给天香一个下马威,敢于算计她的人,她就该做好觉悟! 而且她也是看出来了,皇帝老儿这厮似乎是故意的要抬高天香的意思啊。 只是没成想将臣这厮要横插一脚,这可难办了…… “太子,你是想让朕收回旨意吗?”沉弈皇帝道。 “唔,父皇息怒,殿下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只不过是在回应儿臣方才的话罢了。”紫蕙道,然后对将臣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管。怎么说这也是她捅出来的篓子呢。 可惜,将臣不会这么合作的,“儿臣就是那个意思,不知道父皇能否成全?” “……”完了,她方才是玩的太嗨了,好似是没有考虑到将臣的感受啊。这厮肯定是生气了。 “太子,天香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置她于何地?太子妃胡闹也就罢了,你如何能跟着胡闹?”沉弈皇帝似乎是动了怒,语气里是不置可否的。 “儿臣将这条命还与她便是了。”将臣有些无所谓的表示道。 闻言,天香面上不显,云袖之下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说些什么傻话呢。”木惜之忙出来打圆场,“今日设宴该是开心事,本宫瞧着你们两个感情和睦的也是件好事,太子同太子妃本该如此。只是……这件事因太子妃而起,还是要看太子妃的意思。”木惜之看着紫蕙,眸光一如往昔的温和。 “是儿臣的不是,叫父皇和母后为难了。儿臣换个恩典便是了。”紫蕙道,语调是毫不在意的,好似方才她所说的不过是醉言。 “这就对了,这茬儿就此揭过去,谁都不许提起。”木惜之笑了笑,只是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认真。言外之意便是在场的人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能将这件事传扬出去,毕竟对紫蕙的声誉有碍。 好吧,只有紫蕙觉着自己是没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在场的宫人无不记到了心里,这些人都是皇上和皇后身边的人,嘴巴是严实些的。 最后,紫蕙只是随便的要了个玉蝶子作为奖赏,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香身上的伤也是养得差不多了,不如早些进太子府,也好同太子妃一起伺候太子。”沉弈皇帝总算是说到了今晚的正题了,在紫蕙昏昏欲睡的时候。 好嘛,这皇帝老儿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自己儿子的后院起火的吗? 紫蕙有些无语的表示,也不用这么急吧? “天香仅凭陛下的安排。”天香起身谢礼,如是答道。 “嗯,太子妃你怎么看?”然后,沉弈皇帝的眸光再次转向了紫蕙,似乎是在询问她。 “……”这摆明了就是将臣他老爹一手操办的,还问她做什么?“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她似乎是已经放弃挣扎了的模样,再次喝了被桌上的酒,酒不知道是什么酒,确实是烈得很。 她果然是不喜欢喝酒的。想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最后天香入府的时间是被定下来了,就在后日里,是个……好日子。 唔,好日子,入府之后她们两个也好好生的较量较量,切磋切磋不是。 第一一五章 耍酒疯 月至中天,隐于淡淡的云雾之中,彷如一颗夜明珠子置于层纱之中所散发的光芒。 月下一袭白衣的佳人漫步着轻巧的步子,她蒙着轻纱,眼睛流转间却是带着抓不住的光彩。她的身后跟着侍卫,他们负责护送她出宫。这般被重视的架势,天香的身价似乎有被抬高的嫌疑。 走着走着,前边是迎上来了一行人。 前边两个提着宫灯的小宫女停下了步子,慢慢的退到了两旁,她的主子便慢慢的显露了正身 一袭华贵的袍子,一头精贵而不浮夸的头饰,一身的行头也是端庄得体的又不失一个皇贵妃该有的体面和荣华。这个人便是宫里的皇贵妃娘娘…… “听说今日宫里来了个贵人,便是你吗?”皇贵妃走近她,含笑的看着她,声音柔和,面目可亲。 “民女天香拜见娘娘。”天香也是不显惶恐的模样,淡定的行了行礼。 “果然是个讨喜的,这性子也确实及得上太子殿下的。”皇贵妃点了点头,似乎对天香很满意。只是,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满意。“你可能不认识本宫,本宫是宫里的皇贵妃,没想到我们俩会在这儿遇上呢。” 这番偶遇,或许只有这位皇贵妃自己清楚是偶然还是刻意为之。 “是民女的荣幸。”天香表现的十分识大体,不慌不忙的,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对了,还未感谢娘娘前几日的赐药之恩呢,多谢娘娘挂念着民女,民女何德何能……” “这是什么话,你救了太子殿下的性命,也就是我们昔国的功臣,本宫也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心意罢了。不过,看你的身子是大好了,本宫也就放心了。”皇贵妃道。 “娘娘心善了。”天香道,没有谄媚或是趁机拍马屁,倒是让皇贵妃重新审视起了她。 “今日一见,天香姑娘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这样貌也是没法挑的,当得起‘国色天香’四个字。还是太子好福气,太子妃能干,这侧妃也不简单呢。”她似乎是话里藏着话,让人听着有些奇怪。 “该是民女的福分才是。”天香也是不慌,轻声道。 “说得不错。”皇贵妃点了点头,突然转了话题,“听说你后日里便进府了,本宫今日遇上了也不好没个表示。”说着,她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镯子是碧绿色的,清透碧玉的,只看一眼便知道绝对是上好的玉质。 天香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推脱,皇贵妃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意图。一只手握着天香的手,一只手已经替她戴到了手腕上,“看看这手……可比本宫戴着好看多了。”她摸了摸天香的手,叹息道。 “民女谢娘娘赏赐。” “客气什么,很快便是一家人了。”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已有所指道。 一番寒暄之后,天香在碧花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天香泛着笑意的脸上淡了下去,弯弯的嘴角也抿成了一道没有弧度的冰冷。 “姑娘,那皇贵妃是在……是想讨好我们吗?”碧花有些不解的问道,想起方才的情景,饶是她也是见多了这虚伪的场面,心里头还是有些疑惑。 “不是。”天香摇了摇头,“或者该说我没有那个资格让她讨好。她见我不过是千香阁的一个花魁,没权没势的,便想叫我投靠她为她办事罢了。”她靠在马车上,脸上似乎带着些许的不屑。 “可是,她为何对姑娘这般礼待呢?”碧花有些想不明白了,那皇贵妃看着是个高傲的性子,可是却能拉下脸面来…… “礼待?若是将我换做是紫蕙,你还能觉得这是礼待吗?”天香摇了摇头,面纱下的脸带着些许的嘲讽,“若是换做是紫蕙,那便不是礼待了,而是理所应当的,只因为她的身份是太子妃,而我只是一个没权没势无背景的青楼女子。也正是这一点,皇贵妃才会觉得我是个好拿捏的。” “姑娘你的意思是……”碧花有些恍然大悟了。 “前几日的送药,和今日的偶遇,这个皇贵妃心里头打着算盘呢。她无非是想让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太子妃得太子的宠爱,我一个侧妃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可是姑娘你如今有皇上的支持,难道那个皇贵妃看不出来吗?还想着来拉拢姑娘你。”碧花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 “她也是急了呀。如今宫里边是皇后说了算,皇上又和皇后破镜重圆,她如何不慌了不急了?这一急了可不就要乱投医了吗?”所以可不就将主意打到她这儿来了嘛。 不过她会成全她的,怎么说轩王也是阎教的好伙伴不是吗? “华津府里的那一位最近可有什么动作吗?”来到了皇宫,她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华津府里那位身份特殊的人。 “那一位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动作。”碧花道。 天香点了点头,开始闭着眼睛沉思。想着这次宴席之上,那位太子妃的表现。不得不承认,她或许是个难缠的对手…… 太子府。 紫蕙在季毓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红着一张脸,两颊绯红的像是打上了厚厚的胭脂,活像是猴子的屁股。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不浓,却是难以掩藏的。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跟着季毓的动作移动,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头脑有些混沌的像是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乱蹿…… 一回到群书阁她便迫不及待的倒在了床上做挺尸状,连鞋子也是懒得蹬掉了,就这般随意的歪倒在床榻上。可惜,头脑发胀的也偏生睡不着,反倒是心里有什么在燥热着,想要爆发出来。 “主子,你是不是喝多了?”季毓看着她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心里头很是质疑。她家主子好似喝了好几杯的闷酒,现在是一身的酒味儿呢。 “我根本就没喝,怎么可能会喝多了?”紫蕙是含糊不清道,然后是挣扎着坐起了身子,似乎是要证明自己没有喝醉一样,“你看,我还能走能跑能跳呢。” 她歪歪扭扭的站着,像是个夜游的晃来晃去的。 “主子,你还是洗洗睡了吧。”季毓抚了抚额头,她怎么感觉她家主子是要耍酒疯的前奏呢。 然而,她的预感并没有错。紫蕙晃悠着身子,嘴里边便是叨叨着,“将臣那厮呢?那块冷木头人呢?好嘛,方才回来时,马车上他一个字都没说……好像是我欠了他钱似的!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怜香惜玉呢,没看到我喝醉了吗?” “主子,你不是没醉吗?”季毓再次抚了抚额头。 “废话,你见过喝醉的人说自己喝醉的吗?”紫蕙白了她一眼,然后晃晃悠悠的出了自己的房间,嘴里边还叨叨着要去找某位太子爷理论呢。 季毓连忙跟了出去,也不阻止她,只是跟在她的身旁。 “可恶的将臣,怎么这么不懂我的心啊,非得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才算是在乎他吗?”紫蕙心里边有些气不过,她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觉着勒得脖子有些紧,有些热,说话也很不方便。 “……”季毓淡定的看着她耍酒疯,这场景是几百年都见不到的吧。 然后,看着看着紫蕙就已经爬到了墙头上去了,那是与太子所在的尘微阁一墙之隔的墙头。看她那架势是要从这里过去找太子殿下去。只是她立在墙头,在微风中摇摇欲坠的却是叫人为她捏了一把汗。 终于,她摇摇晃晃的,一头就要栽倒了下去。 所幸季毓及时伸出了手将她给拉了一把,她才顺顺利利的下了墙头,到了尘微阁里。否则她那一栽下去非得压坏旁边的芙蓉花不可,那可就是罪过了。毕竟,花花草草的可是很无辜的。 季毓看着自家主子淡定的还知道绕过黑芙蓉,而不是一脚踩上去,觉着她该是没有彻底的醉了,便是醉了也还保持着自己的风队。 然而,风度什么的……紫蕙走着走着便开始解自己腰间的腰带了,瞬间,腰带飘飘的随着风落到了芙蓉花上边,一件外袍也是脱落到了地上,那副场面真的是叫人想入非非。落于花上摇摆的腰带,凌乱落在地上的长袍…… 季毓看着她那豪放的动作,在风中彻底的凌乱了。 紫蕙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她只觉着热,想要脱了这些繁重的衣裳,然后清清爽爽的同将臣理论。 虽然醉了,她还是找得到书房的所在,瞄准了目标,她胡乱的踹开了门。不知道是不是她力道小了些,踹了半天却只听到嘭的声音,门是怎么也踹不开。 “将臣,死木头,你使了什么妖法,为什么这门……怎么打不开了?人家的脚痛死了……”她叫喊道,声音里有些委屈,好似这门欺负了她似的。 季毓立在墙头看着,这回她是真的可以确定,她家主子是醉了,因为…… “叫嚷些什么?”将臣冷着一张脸打开了门,眉头轻轻的蹙起,倚在门上看着不远处耍酒疯的某人。 “咦?”听到他的声音,紫蕙歪了歪头,“你怎么从那边出来了?你使的什么妖术,门怎么跑到那儿去了?”她看了看自己方才用脚踢过的地方,又看了看将臣所在的位置。 唔,她好像找错门了吗? 她正兀自疑惑着呢,将臣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一双深如潭水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你的衣裳呢?”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她给撕碎了。 “哦……热,就脱了。”紫蕙睁着一双美眸无辜的看着他,然后瑟瑟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唔,好像有点冷了。 将臣已将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里,用宽大的云袖将她遮了个严实。他冰冷的双眸看着院子里散乱的衣裳,一时之间哭笑不得,面上的冷意也是淡了些。 “来本宫这儿做什么?醉了便回去歇着,别来耍酒疯。”他虽然这么说着,却是抱着她没松手。闻着她身上的酒味儿,他忍不住将她抱得紧了些。 月色之下,芙蓉花旁,微风凉凉,他们这样抱一抱也是颇具诗意的,氛围也是极佳的浪漫。 可是偏生紫蕙是没觉着此时有什么浪漫不浪漫的,她是听清楚了,将臣是在赶她走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喜欢我了?哦,也是……后天又有美娇娘上门来了,反正你也不缺我这一个是不是?到时候美人在怀,就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是不是……” 第一一六章 酒后那什么那什么 紫蕙觉着,将臣一点也不怜惜她,见她醉了还只是想赶她回房休息,不许打扰了他。想到此处紫蕙的心里边是十万八千的不爽,似乎有什么正在心里边奔腾着想要冲出来一样。 “闹些什么?”将臣轻声呵斥道,对于她的控诉带着些许的无奈何……愉悦。 “好嘛,姐……姐现在回去睡觉就回去睡觉,谁稀罕你一样……”醉鬼如何会听他好好说话呢,她挣扎着挣脱了将臣的怀抱,晃悠着身子就走了。只是倒不是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她是驾轻就熟的朝着尘微阁的卧房里去了。 将臣看着她晃悠晃悠的背影,捡起她脱得凌乱在地上的衣裙,慢慢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嘭的一声,她这回是……还是没能找对门。她站在那儿,坚持不懈的抬着脚踹着,是怎么也踹不开。人还晃悠悠的靠在边上,似乎有些心伤了。 “将臣,你院子里的门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这么不听话!”她转过头对将臣控诉道,一脸的委屈和生气,好似下一刻就要将他院子里的门全都给卸了。 “……”将臣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门,抱着她的衣裙走了进去。紫蕙歪了歪头,又看了看自己跟前的‘门’,唔,这门又转移位置了? 她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摇了摇头赶忙跟了进去,如果那门再转移了位置她不就进不去了吗。 好在她是顺利的进入了房间,见将臣修长的身姿站在屏风边上,正将怀里的长袍挂起来,看着有些‘贤妻良母’的风范。紫蕙走上前去,一把将他给抱住,“小臣臣,你为什么都不同我说话?还有,你手里的是那个狐狸精的衣裳,我怎么没见过?”她抱着他的腰,还不安分的伸出一只手拽住那衣裳的衣角,似乎是想扯下来看个究竟。 “狐狸精?”将臣轻轻扒开她的手,终于是将她脱下来的衣袍个挂好了。“你不就是那个狐狸精吗?” “谁是狐狸精?你才是狐狸精呢!你们全家都是狐狸精!”某醉鬼立刻翻脸,立刻破口大骂。 将臣定定的看着她,直看得某个醉鬼更加晕乎乎的。而后,他轻声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喝醉了会是这般的模样。”他摸了摸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没醉……我都没喝酒怎么会醉呢?”她一脸清明的模样,语调却是飘忽的,有些含糊不清。“看,我还知道那是床呢,嗯……对了,我要睡觉去……”说着,她晃晃悠悠的往床上去,然后是一个潇洒的动作倒在了床下的毯子上。 “唔,知道该睡觉了,也是好的。”将臣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过来睡觉?快过来啊,我给……我给你留了个好位置……”她伸手拍了拍毯子,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大言不惭的叫嚷着。“唔,快来给我暖床。” 将臣看着她的动作,懒懒的躺在地上,看着是有些滑稽好笑的,偏生在她做来又是如此的寻常,竟是带着几分的娇憨可爱。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内罩的衣裙,有些单薄的露出了里边淡粉色的可疑的物件…… 他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躺在毯子上,紫蕙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无辜的像是个孩子。他弯下了腰,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她也是顺势双手扒拉着他的肩膀,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他,眸光里倒映着他的脸庞。 两人四目相对,四周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他正欲松手,紫蕙却是双手扒拉着他的肩膀,扒拉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了起来。 “小臣臣……我难道长得不好看吗?我的身材难道不好吗?”一双美眸流转间似乎藏着无限的风情,纯粹而无辜,还带着些许迷蒙的妩媚诱惑。“你还没有被我诱惑住吗?你这块冷木头还没被我捂化吗?这不科学……” 作为一个醉鬼,她很称职的在演绎着醉鬼说胡话的戏码。 “阿蕙,你是在诱惑我吗?”将臣沉着嗓音问道,他的双手撑在枕头上,将她困在自己的怀抱之间。他看着她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她只是在认真的注视着他,周遭静谧的好似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对啊,你被我诱惑到了吗?”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声的说道,像是在说悄悄话。 “可惜……你喝醉了。”他弯了弯嘴角,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闻言,紫蕙挫败的将头放回到枕头上,一脸疑惑的瞅着他,“小臣臣,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唔,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好了,大不了我们做一对世界上最纯洁的最无性的夫妻好了。”她这是在公开的质疑他。 “阿蕙……” “嘘!”紫蕙伸手抵住了他的唇,小声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就算你是断袖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了不起我们不做夫妻做姐妹嘛,做一辈子的好姐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贤良淑德……唔……” 她的话被堵在了嘴里,眼角的狡黠映入将臣的眼底。 紫蕙睁着一双眼睛瞅着他,眼底分明在问‘你为什么偷袭我’! 将臣已经闭上了眼睛,唇齿间将她的气息全部吞下。紫蕙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像是扑闪着的蝶翼,笼罩出了一小片阴霾,看着煞是勾人。 紫蕙眨了眨眼睛,已经反客为主,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抱住他的脖子,张嘴便往将臣的唇上咬了上去。她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力道也是粗鲁的可以,牙齿细细的磨着他的唇瓣。这感觉也不赖嘛,他的唇软软的呢…… 她迷糊的想着,整个人贴了上去。 将臣被她咬得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明的双眸蒙上了一片淡淡的幽光和炽热。 四目相对,紫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瞪着他,嘴只管往他嘴上咬。只是她还没得意多久,将臣已经彻底的将她压在了床榻上,气势汹汹的攻略而下。 然后紫蕙才晓得,原来接个吻也是件很累人的事情。 她觉着全身都发热,似乎是出了汗了。她觉着浑身都不舒服,开始扒拉着自己身上剩下的单薄的衣裙,这一拉扯便露出了里头淡红色的抹胸,衣衫半掩的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做什么?”将臣呼吸不稳喘息着按住了她作乱的小手。 “热……热死了!”她挣扎着,总算是半拉半扯之下露出了一抹白皙的香肩,那一抹淡红色也是露出了些许,不经意之间流转着魅惑的气息。 “要不要洗浴?”将臣别开了眼睛,语调沙哑的问道。 闻言,紫蕙抬眼看着他,“唔,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动心?难道我真的……真的没有魅力了?枉费我那么喜欢你……”借着醉意,她理直气壮的问道,更像是在控诉他的冷情。 将臣却是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清明中蒙上了一层异样的光芒,“阿蕙,喜欢我是不够的,你知道吗?”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与她的气息相交融。 紫蕙安静了下来,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和着芙蓉花的香味儿,让她觉得很安心。 “我承认,我有点生气……”她轻声开口,“她要进府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可是我还是不高兴了……小臣臣,我吃醋了。我讨厌那些人喜欢你,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必需盖上我紫蕙的印章才行。将臣,我很喜欢你哦,比你想象中的喜欢还要多很多很多……”她继续抱着他的脖子,有些霸道的抱着。 “还是不够。”将臣微微俯下了身子,没有压到她,两人的距离是悄悄的贴近了。 无论是人还是心。 “你真霸道……”紫蕙嘟囔一声,“我那么喜欢你。告诉你一个秘密,喜欢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哦……”她娇笑一声,带着些许的灵动。 爱未免太沉重……她不知道她对将臣算不算是爱,只觉得已经离不开他了呢。 层层纱帐之中,遮掩了些许的光辉。 将臣已经彻底的俯下了身子,与她亲近。他伸手抚着她露出的肩头,气息越发的粗重了起来,一双永远清明淡然的双眸也是渐渐的发红了,眼底流露出了炽热来。 紫蕙的脸也是烧了起来,她不敢去看将臣,只觉着自己浑身都战栗了起来,在他的触碰之下有些无力。 唔,这算是肌肤相亲了吗?感觉……好奇怪,奇怪的同时又无法抗拒。 将臣的唇落了下来,在她的脸上,唇上落下了一吻。然后沿着下巴落到了肩头,缠绵着,落下了一个个难以掩藏的印记。 他这般的磨蹭,让她不安的弓起了身子,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几只蚂蚁在身上爬,叫她有些难受。她倒觉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好,这般的煎熬…… “唔……你到底行不行?”紫蕙有些火了,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抓不住了,她有些害怕这种感觉,这不像是她自己了的感觉。 显然,她的这个问题是不该问的。 质疑一个男人的能力,而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夫君,这显然是愚不可及的。 第一一七章 圆满 听说,做真正的夫妻须得经历一番痛处……痛过之后才算圆满。 紫蕙迷糊的想着,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躺在床榻之上任将臣肆意为之。所以,她才不想这样呢,她要翻身做主人的好不好! “将臣,你行不行啊,磨磨叽叽的……不行让姐来!”她直视着将臣那双意味不明的双眸,一副‘我比你厉害’的样子。 闻言,将臣是笑了,似乎是在笑她的不知所谓。“阿蕙,为夫行不行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到时候受不住可不要退却哦……”他笑起来很好看,性感的薄唇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是泠泠的泉水,此时泛着些许的低哑,更是性感的让紫蕙差点喷鼻血。 紫蕙只是看着他的唇,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感觉自己的唇好像没他的好看。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个动作俨然是一个挑逗…… 之后的一切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两个人交缠到了一处。 他的手轻轻的滑进她的里衣里,大掌握着她的腰肢慢慢的抚到了背后,然后大掌抵在她的后背上,以一种支撑的姿态。 “唔……什么妖法?”紫蕙脑袋瓜儿是彻底的清醒了,感觉她单薄的里衣被彻底打开,他滚烫的大掌抵在她光裸的后背上,让她不由的喘息出声。 “阿蕙……”将臣的唇落在了她的脸上,低声的叫着她,声音中的沙哑令人沉醉。“阿蕙,你是我的……知不知道?” “将臣,不许用……用妖法……”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难受,滚烫的像是发高烧似的,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她睁着眼睛瞅着他,见他露出了精瘦的上身,她还有闲情逸致欣赏一番,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呢。 她浑身难受也不想让将臣好受,她吃力的抬高手便摘了他束发的发冠,瞬间一头墨发散落,劈头盖脸的便落到了她的脸上……结果到最后还是她自个儿倒霉。 不过看到他墨发散乱着,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蕙,怕不怕?”他也是笑了一声,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沉着嗓音问道。 “……”据说那档子事顶顶的恐怖,不过说起害怕来,她倒是没怕过什么呢。她胡乱的摇了摇头,裙身上下却是滚烫的,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来。 “阿蕙,别怕……”将臣也是不好受,一头墨色的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他的声音低喃着沉醉着,轻轻的呼唤叫紫蕙不由自主的看着他。见他似乎是红了脸红了眼,往日的清冷淡然不复存在。 “将臣……” 屋外冷风嗖嗖的吹着,院子里的芙蓉花在暗自吐露芬芳,如此夜色好不惬意。 屋子里纱帐轻垂,轻轻的在飘动着,床上的几抹春色隐隐约约。 “唔……”紫蕙闷哼一声,似乎是难以忍受的,她忍不住张嘴想要咬住将臣的下巴,可是他也是紧绷着的,叫她怎么也咬不到他的下巴。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抬起头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边,她也是发了狠了,这般也是结结实实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将臣也是哼了一声,用力的握着她纤细的腰身,一张俊美的容颜带着些许的克制。方才被她用力的咬住了脖子,让他有些难以把持…… 紫蕙是疼得掉了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泪珠子,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划过她带着媚色的脸庞然后融入了身下的锦被之中。她喉间轻声的呜咽着,只是死死的咬住将臣的脖子。这个时候她竟也想着,嘴下的似乎正好是将臣的颈动脉,她可不能咬得太过用力了。 否则,可真的成了‘谋杀亲夫’了。 可是,她真的疼啊…… “阿蕙……”将臣沙哑着嗓音轻轻的抚摸着她光裸的后背,低下头寻着她的额头便怜惜的吻了下来。 紫蕙的嘴不由得松了开来,唔,咬得她嘴有些疼呢。 她觉着,将臣似乎也不好受呢……感觉他身上都是汗,身子也是紧绷的,便连着亲吻她也似乎是在克制着。 “小臣臣……快些吧。”终于,她视死如归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放弃抵抗了。还是给她来个痛快的吧! 她仰起头,有些鲁莽的撞上了他的唇,像是头横冲直撞的小兽,青涩又逞强。 将臣的身子一顿,终于是彻底的俯下了身子与她亲密无间。飘起的纱帐轻飘飘的晃悠着,古色古香的床榻之上掩盖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月儿藏到了薄薄的云层里,淡淡的月光倾洒进远处半掩的窗户里,像是在偷窥着床榻之上交缠的两人。 千香阁。 天香站在阁楼之上,手上端着一盏茶,看着寂静的风景吹着冷风。她穿着白色的睡袍子,袍子飘逸蓬松,衬得她纤细的腰身更加的纤弱。她像是一个风筝,仿佛下一刻便要摇摇欲坠的落到阁楼下边去。 “姑娘,当心身子啊。”碧花替她披上了一件暖和的外衣,“你身子本来就还没好呢,如何能疏忽了。” “嗯。”天香点了点头,拢了拢肩上的衣裳,“彦说在楼里吗?” “彦公子出去了,听说是进宫去了。”碧花道。 进宫?天香有些疑惑,下一刻是想起了什么,或许是进宫去找华津宫的那位去了。听说那位虽然顽固,不过已经被阎教说服了,毕竟她身上流着的可是女筝国的血脉。 皇宫,华津府。 破落的院子,月色之下散乱着些许的落叶。纵然是这般的略显萧条之景,一方石桌之上还是摆上了一壶清酒,一袭青绿的袍子,一袭淡雅蓝的袍子,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奇怪。 “怎么?你是来展示你们计策成功的吗?”陌上霜举起酒杯,只是看着而不是饮。 “师兄对我似乎一直有成见?”彦说温文如玉的眉眼不变,语调温淡而不失礼节。配上他那副俊秀横溢的容颜,真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风范。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陌上霜道,女子娇艳的容貌之下是一副与之不配的男性特有的低沉嗓音,他的眸光不似女子的柔媚和淡雅,而是淡淡的,带着些许的锐利。 “师兄是在为那个太子妃打抱不平吧,不要否认,你对她就是有些许的不同。”彦说了然道。 “那又如何?”陌上霜却是笑了,一脸的无所谓,“听说你们的‘美人计’计划已经成功了,不过两日便要送人进太子府去了,我倒真的希望这不会是个徒劳。”他略带嘲讽道。 “借师兄的吉言了。”彦说也不恼,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师兄该是知道的,师弟一直所希望的并非是这个计策的成功,毕竟这不过是我的障眼法罢了。不这般顺着女筝国的意思去做,那位女皇陛下如何能够一直信任我。何况,这阎教一直是女筝国所有的教派,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罢了。” 闻言,陌上霜的神色一顿,“她还是不肯罢手吗?”她指的就是那位女皇陛下。 “这么些年下来了,师兄还在期待些什么呢?不,还是该说师兄想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他一双温淡的双眸盯着陌上霜,那双眼睛是温和的,却奇异的叫人不敢轻易的望进去。 “如今我已经下定决心与你合作,你又何必说这些。”他将手中的酒一杯饮尽,“我知道她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做滥好人……”他冷笑一声,带着些许的冷意。 “师兄有所领悟便好,我们的身上可都身负着血海深仇,须得与她一一清算才是。”彦说低着头替他添了一杯酒,敛下的眸光之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幽光,仿佛深山里的野兽,透着血腥。 一一清算?又如何算得清的。 陌上霜暗暗的摇了摇头,他与那位女皇陛下之间的仇恨该怎么算呢?算来算去也该是一笔糊涂账…… 夜深人静,太子府。 屋子里烛光幽亮幽亮的,纱帐之中更是隐隐约约的透着亮光。 轻轻的,一抹修长的身姿撩开纱帐走了进去,他一袭黑色的睡袍子,墨发披散着,颇有几分的仙风道骨。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怀里边藏着一个娇小的人儿,她懒懒的扎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没个动劲儿。 轻纱垂了下来,他已经将怀里的人儿轻柔的放在了换了崭新床单的床榻之上,为她盖上了崭新的锦被。而后他也上床躺下,从后边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唔……”原本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的人儿轻轻的哼了声,似乎是在抗议他扰了她的好梦。 实际上,她并没有睡着,心塞的是她是想睡也睡不着的,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坦的,似乎都在叫嚣着难受。她唯有闭着眼睛休整休整,感叹一下圆房什么的果然不是个好差事…… 虽然是不至于……但这后遗症实在让她头疼,怎么也睡不着。 “阿蕙……”将臣的手揽在她的腰上边,两人之间流转着沐浴之后暧昧的微光,气氛有些……甜甜的。 紫蕙只管闭着眼睛休眠,不理会他的呼唤。 将臣已经有了动作,唇顺着她洁白的后颈吻了下去。他似乎很有耐心的流连在那儿,乐此不疲。终于,他伸手将她的睡袍轻轻的扯下了肩膀,唇也跟着吻到了她的肩头…… 紫蕙的身子僵了僵,感觉到他的唇在她的肩头细细的吻着,他坚实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背,似乎是袍子穿得宽松,有些肌肤相贴的亲密触感。 第一一八章 羞涩的事实 唔,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嗯,是悸动的感觉! 她忍着全身上下的不适想着,偏生身后的人还紧紧的挨着她,鼻尖温暖的气息喷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真的是要死了! 她用力的转过了身,然后双手捧住某位太子的脸便亲吻了上去。准确无误的袭上了他的薄唇,她用力地吻了上去,像是在泄恨一般的,毫无‘怜香惜玉’的意味。 她胡乱的吻着,竟也觉着自己似乎表现的很不错,将某太子治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惜,只听到某人喉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笑意,意味不明…… 而后,她便被结结实实的按住了身子,被压到了床榻上,以一种他上她下的姿态。他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身,唇齿之间满是无尽的缠绵。 唔,很有要擦枪走火的前奏啊…… 到最后紫蕙是有些受不了了,她伸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可巧了,他的袍子是穿得松松散散的,她那一双素手便堪堪与他的胸膛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别看他长得是清清瘦瘦的,没想到着实是深藏不漏了。肌理间线条结实,硬邦邦的,触感确实不错呢。紫蕙暗暗的想着,只是手下的肌肤是烫人的很,也不晓得是她的手烫还是他的心在发烫呢…… 这番下来,她只觉着唇是火辣辣的,腰也是被他箍得生疼生疼的。 “疼……腰疼……”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眸光有些可怜和委屈的意味。其实何止是腰疼啊,她是哪儿哪儿都疼呢。 “那……为夫帮你揉揉。”将臣看着她,气息不稳道。 “嗯……”紫蕙嘟着嘴点了点头,看着好不可怜。 只是,她没想到将臣所说的按摩会是那么个按法! 他的大掌顺着她宽松散乱的袍子贴了进去,大掌果然是轻轻的按了起来。我擦,他那绝对是在占她便宜的意思好吗!紫蕙有一阵的凌乱,好在是他除了……那啥,动作也是规规矩矩的,果然是细心的按揉了起来,也是挺舒服的。 紫蕙舒服的呼了口气,懒洋洋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抬眼瞥见他的脖颈上有个十分可疑的痕迹,有些红,有些发紫,似乎还有着一个称之为牙印的轮廓! 紫蕙是想起来了,这好似是她咬出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疼不疼啊?”唔,那时候下嘴未免太大力了些。她有些心疼的想着。 “不及你疼的,阿蕙。”将臣怜惜的看着她,看着她略显红肿的眼眸,可见她疼得有多厉害,轻易不肯掉眼泪的人今晚可是一直在掉眼泪。“嗯?现在还疼吗?” 被他这突突的一问,饶是紫蕙一向厚脸皮,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可是她是个逞强的,哪里肯像是个小媳妇似的低声细语的羞涩言语,“唔,下次不许你……你不许那么用力。”她到底还是羞红了脸,不敢抬眼去看他。她觉着自己就像是个羞答答的小媳妇,唔,还真的是奇怪呢。往日里两人可是没这么不好意思过的呢。 “好。”将臣郑重其事的轻声应道,下一刻却是弯了弯唇角,“阿蕙,如果我不用力的话,好像也不大好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许用力的捏着我的腰,你是什么意思?”紫蕙挑了挑眉看着他,一副‘你这个大色胚’的表情看着他。 “为夫自然也是这个意思……难道阿蕙方才以为我是什么旁的意思吗?你究竟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嗯?”将臣轻声道,嗓音低哑而沉醉,带着些许的戏谑。 闻言,紫蕙有些无语,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想着,她凑到了他的跟前,看着他脖颈上的牙印忍不住凑了上去,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又露出一口白牙咬了咬,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唇贴了上去,小舌头在那个牙印上流连忘返。便是这般,她也是舔得有滋有味的。 “阿蕙……”将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脖子处被她舔得有些痒痒的,直痒到了心里头去了。 感觉到他咽口水的动作,紫蕙更觉着很是好玩,一下子便舔上瘾了。她的唇移到了他的喉结上,小舌头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好玩的东西。 将臣的喉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哼声,轻轻的,像是在叹谓着。 他的大掌顺着她的腰移到了她的后背上,轻轻的压着她的背,让她更加的贴近自己。 到最后她终于是玩够了,将臣的喉间却是发出了好听的喘着气,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平息了下来。“下次不许调皮。”他惩罚的将她压进自己的怀里,语调沙哑着,煞是好听,不复以往的清明和冷淡,夹杂着几分迷乱。 “那我们可以睡了吗?”她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边,感觉到了些许的倦意。现在便只想靠着他睡一睡便好了。 “嗯,睡吧。”他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摸了摸她披散开来的长发,语调温柔的应道。他的下巴轻轻的抵着她的头顶,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两人都是闭上了眼睛,他的大掌轻轻的抚弄着她的后背,只是安抚性的抚摸着,不带旁的动作,不消一刻紫蕙是沉沉的睡了过去。听着她平缓的呼吸,感觉她乖乖的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觉得很满足,今晚也很……圆满。 翌日一早。 天气很好,日晒三竿,阳光透过半掩着的窗户悄悄的溜了进来,透过飘扬的纱帐偷偷的窥视着床榻之上的人儿的风情。 床榻上的人儿似乎是翻了个身,“唔……”她痛呼着,**的吸了口气。然后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白色的帐顶,很显然不是她的房间。 她愣了一刻,然后是淡定的翻了个身,看着屋子里的摆设。 记忆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几乎将她给淹没了。她当然没有忘了昨晚发生的,嗯,发生的那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她记得她原本是打算借着耍酒疯来同将臣理论的,可是没成想倒是睡到了他的床上去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她抱着被子做了起来,身上的还是那身松松垮垮的睡袍,却也是穿得妥妥帖帖的。只是身上还是酸痛得厉害,脑袋也有些昏昏的晕晕的,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宿醉’吧。 她瞅了瞅屋子,然后接着躺下。将臣这厮太过分了吧,竟然丢下她一个人睡在床上自个儿溜了,太不像话了吧!怎么说他们……呃,他们也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呢。 她抱着被子心里头老大的不爽了,感觉将臣那厮是占尽了便宜便跑路去了…… 那她岂不是吃了大亏了,太便宜他了吧! “死将臣,死木头,死木头……”她抱着被子嘴里边骂骂咧咧的,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只是,她没察觉到,一抹修长的身姿已经在悄然接近了。纱帐被轻轻的撩开来,一袭墨色的袍子,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清粥小菜,耳边听着某人正在说他的坏话。 “阿蕙,你在做什么?”他坐到了床榻边上,看着赖在床榻上的人儿小声的嘀咕着。 “咦?”紫蕙迟钝的抬起了头,一眼见到将臣她便连忙用被子将自己给埋了起来,完蛋了! 倒不是她怕了他,而是……她脸红了!怎么办,一看到将臣她就忍不住的脸红起来,昨晚的一幕幕就涌上了脑海,怎么也忘不掉……现在她的小心脏还在不停的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呢。 她自个儿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她觉着她不能现在见将臣,否则会被暴露了她羞涩的事实! “怎么了,阿蕙?”将臣疑惑的扯了扯她身上的锦被。 “……”唔,怎么办才好呢。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露出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便看到了某位太子俊美非凡的面容,依旧是那般清清冷冷的模样,可是也是不同的。 不同在哪里呢?看起来是温柔了不少的赶脚呢…… 她暗暗的想着,身上的锦被已经被一双大手掀了开来,她瞬间被暴露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她的脸是爆红,眼神闪躲的不敢看他。 “你是……是发烧了吗,阿蕙?”将臣揶揄的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佯装不懂的问道。 “……”闻言,紫蕙有些无语,而后她是用力的坐了起来,“唔,你看清楚,我这是脸红,不是发烧。我承认总行了吧,姐就是羞涩了,害羞了行了吧!这样你满意了吗?”她气势汹汹的看着将臣,一番的连番轰炸。 将臣却是淡定的看着她,眸光定格在她的胸口处。紫蕙奇怪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是伸手迅速的拢了拢自己的睡袍,掩住了露出的那一抹可疑的春色,小脸更是红得充血。 这绝对是失误啊失误! 她咬着唇不说话,就是瞪着将臣似笑非笑的面容。 “嗯,身上还疼吗?”将臣看着她轻声问道。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紫蕙那瞪人气势也是弱了下来,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她撇了撇嘴,眼神开始游移,然后是游移到了将臣的脖子上,那里一道牙印很是明显。 呃…… 她再次游移了目光,只当做是没看到。 “你在别扭些什么?”将臣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跟前,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问道。“莫非当真是害羞不成?” “都和你说了我羞涩了。”紫蕙白了他一眼。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将臣道。 “唔,我真的会翻脸的哦。”她气鼓鼓的看着将臣,一脸的傲娇样儿。她好不容易脸皮薄了一次,羞涩了一次,这厮竟然还敢质疑她,实在是岂有此理! “为夫只听说过翻跟头,可没听说过什么翻脸呢。”将臣笑道,摆明了是不给她面子。 “……”紫蕙是一咕噜的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然后气冲冲的爬下了床,然后被自己身上这身松松散散的睡袍子给绊了一跤,“啊!”只听她一声惨叫,然后扑在了某太子的腿上。 “小心些。”将臣皱了皱眉头,将她扶了起来。顺势将她拢到了自己的怀里边,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呃,没这么夸张吧,姐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呢?”她嘴硬道,实际上心里边是甜到不行了。暗道将臣这厮很上道,也知道心疼心疼她了。 “你是我的,自然不能磕着碰着了。”将臣道,带着些许的霸道。 “不对,你是我的才对。”紫蕙歪着头戳了戳他的肩膀,严正声明的纠正着。只许他有大男子主义,还不许她有大女子主义了。 “嗯,我是你的。”看着她那一双灵动的双眸还有些浮肿,将臣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长发过了腰际,他顺着长发摸到了她的腰上,动作温柔而含着怜惜,“还要休息一会儿吗?还是吃点东西再休息?” 第一一九章 明日事明日思 她靠在他宽广而结实的怀里边,确实是不舒服,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叫她不想动弹。可是,她也确实是饿了,现下都已经是日晒三竿的时候了。 将臣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被靠在自己的身上。他端起一碗浓稠的清粥,修长的手指拿着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然后递到了她的嘴边,“张嘴。” 紫蕙迷离着一双眸子盯着他的手指,觉着很是好看,看着竟比那瓷碗还要光滑皙白一样。 她也是饿了,柔顺的任他伺候着,眼睛却是一只盯着他的手看。一碗清粥下肚,她的困意更加明显。她缩回了床榻上,蜷着身子缩进了锦被里,脑袋像是一团浆糊的,晕晕乎乎的。 隐约之中,淡淡的芙蓉花的香气靠近了她,她动了动脑袋,鼻尖抵着他身上的衣物。知道是他来了,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然后是摸索着将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还不忘嘟囔一句,“你的手可真好看,真暖和……像是女子手一样的秀气。” 如果不说最后那一句话,相信也是句好话了吧。 她的背抵着他的胸膛,心满意足的昏昏欲睡。 只是才刚惬意了一会儿,还不忘问道,“今天没什么事情吗?怎么和我一起偷懒……” “无事,陪你躺会儿。”他轻声道,语调轻轻的,淡淡的,却是不同的,带着些许的柔和。紫蕙听着,慢慢的便睡着了,唔,将臣的声音还有催眠的功效呢…… 这一觉醒来已是日薄西山了,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柔软的锦被,然后歪了歪头,察觉自己被固定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眯了眯眼睛,意识是清晰了不少了。 一只手臂斜着横在她的胸前,将她牢实的抵在自己的怀里边。身后的人似乎也是睡着了,毫无动劲儿。 紫蕙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是被他固定得牢牢的,怎么也挣脱不得。 唔,这可难办了呀,要不接着再睡一觉?搞不好这一天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 她认命的躺在床榻上,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这已经是睡了一天了,她如何还睡得着呢? 突然想起一件不大不小却也有些重要的事情,她转动了眼眸,然后是果断的将将臣给弄醒。她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他的手也是就着她转身的瞬间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边。 她就知道,这厮绝对是醒着的! “小臣臣……”可是为了维持她‘贤妻良母’的典范,她还是决定温柔些对待他,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戳得她有些手疼。 “怎么了?”将臣闭着眼眸,大掌按着她的后背,一副慵懒的姿态像是刚刚苏醒过来。 他的墨发散乱了几缕,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冰质的美感。一双美眸闭着,长长的睫毛便被凸显开来。他的衣袍也是有些皱皱的,微微散乱着,凌乱的美感是毋庸置疑的。 没想到他会对她使用‘美人计’,紫蕙是看着他愣在了当场了。 谁说只有女子能惑国了,这厮也是绝对有那个资本的好不好!她若是一代女皇,非得将他抢到自己的后宫里边珍藏起来不可。搞不好就是一代荒淫无道的女皇了。 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都想飞蛾扑火般的向他涌来了…… 想至此,她有些酸酸的感觉了,“呐,明天那个谁不是要进府了吗?”她口气不善道,心里有些感觉到被添堵了。 “嗯?”将臣应了一声,这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他动了动身子,替她拢了拢被子,道,“那又如何?莫非你是醋了吗?唔……我可是记得谁说过不爱吃酸的。” “咳咳……我说正经的呢。”紫蕙咳嗽了两声,为着将臣这般的一针见血很是心虚。“怎么说也是小臣臣你的大喜事儿呢,你想我怎么为你操办操办呢?” “你想如何操办?”闻言,将臣睁开了眼眸,深深的看着她。 “将她一顶小轿抬进来便了了呗。”唔,不将她给扔出去就算是不错的了,还想她操办呢,想得美! “只怕你想这样做,也是有人不依的。”将臣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神色也是透露了几分愉悦。只是一想到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情,他的眸光闪了闪。 “会有谁不依呢?侧妃进府嘛就是这个样子的啊,我也是按着规矩来的。”她嘟囔了一句,已经是猜出了几分来了,“那个人不会是你老爹吧?”虽然是疑问句,不过她是笃定的。 想着昨日宴席上边将臣老爹的表现,很明显是要抬高天香的意思。便是天香是将臣的‘救命恩人’好了,也大可不必这般的殷勤吧? “他?”将臣哼了声,“自从母后回了宫了,他或许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人一旦闲下来了就会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的。”言外之意,他老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唔,他这般言语,似乎也是挺有道理的。 两人又在床榻上腻歪了一会儿,终于是起身了。 紫蕙换上了一身袍子,神色也是精神多了,一整日的都躺在床榻上睡觉,她觉着是舒服多了。 待将臣去书房里办公,离开了房间,季毓才慢悠悠的现身出来伺候她梳妆。看着自家主子那眉宇间都是柔情和蜜意的,季毓自然感觉到了她的不同。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她被季毓看得有些发麻,忍不住瞪着眼睛吓唬她。 “主子,你好似变得好看了。”季毓替她梳着头发如是道。 “胡说!你家主子一直都是这么好看的好不好!”真的是会不会说话呢! “那是自然,只是,主子,你这眉宇间含羞带怯娇的,倒像是院子里含苞待放的芙蓉花呢,惹人怜爱。”季毓难得的取笑起了她,在她看来自家主子今日的确是很不一样,像是刚刚绽放的花儿,水灵灵的。 “……”闻言,紫蕙默了。难道经过昨晚,她看起来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吗? 她不由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唔,还是那般倾国倾城的容貌啊。皮肤够白,眼睛够大,脸上带着自信的光彩。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嘛,她的内核还是那个紫蕙。 一番梳洗,她迎着外边的落日在院子里散了散步,腿脚都利索了些,还不至于腿软的走不动路。 昏沉沉的日光倾洒着,洒落在她的身上,瞧着几分的明媚,她的眉宇间也似乎是带着几分明媚的风情,一颦一笑间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站在窗边,看着她蹲在院子里同小白玩闹,同小鱼玩闹,确实是还带着些许的孩子气呢。她似乎是在捉弄小鱼,小鱼板着一张脸不理她。她便是一副大人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着,嘴里边似乎还在说着些什么大道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小鱼给唬住了。 不过,她这般的动作,配着一副正经的模样,倒有几分母亲在教导孩子的正经意味。 孩子?母亲? 将臣的心底划过一丝悸动,他们的孩儿该是十分可爱的…… “殿下……”展骅站在不远处禀告着什么,不知为何他觉着太子殿下的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只是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便叫人出奇的觉着几分的柔和。 这该不会是他的错觉,他们的太子殿下,一向是以冷漠示人的。 “明日的事吗?便将她安排到从前侧妃所住的院子里吧,这件事也不用让太子妃烦心了。”他冷声道,语调里是与面容上很不协调的冷淡,好似他眸光里的柔和都只是为了一个人的。 “小鱼,你要知道,娘娘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平日里这么死板做什么,都没了孩子的天真乖巧了。这实在是一种悲哀,知不知道?”紫蕙摸着小鱼的头教导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娘娘……”小鱼抬着小脑袋看着她,表情很是庄重,“我虽然是个小孩子,可你不能忽悠我。” “唔,你倒是说说娘娘忽悠你什么了?”闻言,紫蕙挑了挑眉,她还不信了,这小不点难道还能成精了不成? 然而…… “娘娘,你看着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怎么还是没个大人样儿呢。”小鱼道,一脸认真的将她给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疑惑的说出了自己的见地。 “我这叫童真懂不懂?若是长大了还能保持几分童真,娘娘也是要佩服你的。”紫蕙撇了撇嘴,佯装镇定,心里边是哀嚎着,这小不点真的已经是被某人给带歪了啊,竟然敢质疑她的话了,实在是叫人火大啊火大! “所以嘛,娘娘,还得等我长大了才行啊。”小鱼很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紫蕙有些无语了,让她说些什么好呢,唔,此娃娃已经成精了,她还是放过他吧。他长成这么大也是不容易的……成精更是不容易的。 想至此,她偏了偏头,抓住直往芙蓉花丛里钻的小白。嗯,还是小白好,至少它是不会开口质疑她的话。 千香阁。 素手摸着肩头桃红色的嫁衣,镜子里的佳人面色难测。她将肩头的衣裳拉扯而下,露出肩胛处明显的痕迹,那里有一个疤痕,很明显的疤痕,有些丑陋的盘亘在她的肩胛。 “姑娘着实不必在意这小小的痕迹……”碧花站在一旁连忙安抚,毕竟是女儿家,如何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而且,越是完美的人更加容不得自己有丝毫的瑕疵。 “碧花,你不必多言。”天香却是勾起了唇角,这痕迹本来就是她刻意留下的,若是想要褪去这痕迹她有很多种方法的。可是,她就是要永远记着,记着时刻的提醒她,太子府的人于她而言就如同这疤痕一样。 或许褪不去,可是也决计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将嫁衣穿好,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曾几何时起,她也是有过待嫁的羞涩,可是终是求而不得的结果。如今……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桃红色的嫁衣,总是有些碍眼的,侧室穿不得正红。 那边,并清在院子里摆起了琴,弹起了曲儿,颇有几分闲情逸致。他的神色好了许多,不见往日里的颓废和失魂落魄,一位翩翩佳公子的风采也是彰显了出来。 “公子,你不去看看天香姑娘吗?”身旁的小厮看着自家公子的转变却是很担心,他自然知道公子钟情于天香姑娘多年了,可是明日天香姑娘便要去太子府了…… 他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得避嫌,她便是皇家的人了。她想嫁,我怎么拦得住?” 第一二零章 侧妃天香 翌日。 应城之中,一顶花轿,前边后边都跟着随行的人,他们穿戴齐整的,这般的阵仗也是不容小觑的。 今日是太子纳妃的日子,按理说不该这么大的阵仗的,毕竟对方并不是什么高门里的千金小姐。只是,如此阵仗可见皇家对这位侧妃娘娘的重视,怎么说对方也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要说啊,还是咱们殿下好福气,前有倾国倾城的太子妃娘娘,后有国色天香的侧妃娘娘。也是一个一个的好看,一个一个的良善之辈……” “你懂什么?太子妃才是殿下的福星呢,初来昔国便慈悲为怀帮助了那些乞丐。前段时日又捉住了西山那边的匪寇,连着那边穷乡僻壤的小村子都被致富了……” “……” 天香坐在花轿里耳尖的听到了人群之中的这一对话,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袖口,那里绣着精致的花纹。她的指尖有些发白,连带抚摸袖口的动作也变得用力。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阴沉的弯了弯嘴角。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太子府进发,然而太子府内却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群书阁里,紫蕙迷糊的坐在梳妆桌前,迷离的看着息娘打理她那一头散乱的墨发。她迷迷糊糊的想着,今日好似是有什么事情来着,究竟是什么事情她一时半会儿的却是有些想不上来了。 “娘娘,奴婢给您绾一个大气尊贵的发髻,一定很好看。”虫娘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唔,今日的主角又不是本妃,随便打扮打扮就行了,反正你家娘娘是天生丽质的,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是知道了,原来她根本就没忘了那件事情啊。 可不是嘛,今天是天香进府的日子,她就算心再大又怎么可能一股脑的全给忘了呢? “娘娘说得是。”虫娘应道,手上的动作很是伶俐,不一会儿她那一头散乱的墨发便是齐整了,绾成了一个精致的半翻髻,发髻之中点缀着一支玉白色的芙蓉花,在发间轻晃着。 “不错不错,虫娘的手艺越发的好了。必需得赏!”她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满意的点了点头。 镜中女子的装扮显得几分清淡,脸上略施粉黛,一个精致的半翻髻,发髻上一支入发的芙蓉花簪,一双眸子灵动不失水灵,掩藏不住的娇俏风情流转开来。 对镜贴花,叫花黯然失色。 “谢娘娘。”虫娘见她确实开心,心下也是松了松。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这位尊贵的太子妃有深的了解了。是位心思纯良的女子,做起事来大气凌然的,说起话来是不骄不躁的,毫无盛气凌人的感觉。她是真心的希望她同太子殿下恩爱到老,可是眼下府里来了位侧妃,她还是忍不住为太子妃担心,毕竟世事境迁,之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主子,外边千香阁的喜轿已经快到了。”季毓淡然禀报,并没有担忧之色。 “是嘛,这么快。”紫蕙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太子呢?” “殿下在自己的书房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季毓道。 “……”他这是怎么个意思?自个儿纳妃还要她替他不成?唔,这是个好办法。“竟然佳人已经上门,本妃便去招呼招呼。”说罢,她从餐桌上顺走了一根油条,大大咧咧的边走边吃了起来。 “主子……”倒是注意点形象呐。 于是乎,嘴里边咬着油条的太子妃娘娘便到前院去看好戏去了。 喜轿停到了太子府大门前,随行的侍卫隔绝了看热闹的人群。太子府的大门被打开,一脸老练的管家走了进来,道,“请侧妃娘娘入府!” 那顶华丽的喜轿便被众人抬了进去,随行的送陪嫁的也是缓缓进入。 紫蕙站在不远处看着嫁妆一箱一箱的抬了进来,看样子确实是不少的。看吧,她早前就说过了,就将臣老爹那大手笔的,天香这嫁妆是少不了的了。 季毓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馋涎于那些嫁妆不由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现在好似不是关注那些身外之物的时候吧? 花轿之中,一袭桃红色嫁衣的天香已经站在院子里。美人一袭红装,发髻之上戴着新嫁娘的红色簪花,她的眉目略显清冷,敛着一双美眸也是掩盖不住白莲般的风情。 她的婢女扶着她在管家的带领下向正厅走去,侧室入门最紧要的便是向正室敬茶聊表心意,以示尊重主母的意思。 紫蕙连忙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走进了正厅,等候天香侧妃的到来。 天香一步一步的,仿佛脚下踩着莲花儿,那步子是好看的紧,那一抹纤腰轻轻的扭动着,确实是国色天香的风采。 “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她福了福身,一个标准的行礼姿态。 “不必多礼。”紫蕙不加掩饰的打量着美人的姿态,那一袭桃红色的嫁衣,那几缕垂在她胸前的青丝,那一声不卑不亢的行礼,无不彰显着这位侧妃娘娘是个美人儿。 府里的侍女已经端了煮好的茶水到了她的身旁,她也是个懂礼的,结果茶水低着头双手奉到了紫蕙的面前,“请娘娘喝茶。”她也不多言语,语调带着些许的清冷。 紫蕙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赞了一句好茶,“今日侧妃也该是累了,先行回院子里去歇息吧。”她淡淡道,只字不提将臣的消息。 这位侧妃是个沉得住气的,她不问,她自然也不会白白的提供消息不是。 天香至始至终低垂着眼帘,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在管家的带领下,她们去了苏画苑。按着侧妃该有的标配,院子里也是不少的奴仆婢女,洒扫看门。只是这苏画苑,曾经辛侧妃的住所,难免让人觉得是个不祥的地方。毕竟当初辛侧妃是背叛了太子府,竟与阎教的人有所勾结,是被休弃回府的罪妇。 “姑娘……娘娘,这院子未免太过……”碧花有些质疑的看着这个府院,疑心是太子妃故意给她们穿小鞋来的。 “这又有什么干系?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来这儿享福的。”天香不以为意,看着府院里低着头等候她安排的奴仆婢子。她本就有种气势,叫人难以相信是青楼里出来的女子。 “你们都先下去吧,娘娘此时身子困乏,明日再与你们做安排。”碧花知道她的意思,便对那些奴仆婢子道。 “是,娘娘。”奴仆婢子们行了行礼,不一会儿都退下去了。 天香进了房间,屋子里的器具是全新的,床榻上的锦被也是大红色的全新的,透着些许的喜气。不过,她到底是个侧室,出身也不高,所以这场婚事也的确只能这般草草了事了。 若是换了另外一个身份,她同紫蕙平起平坐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至此,她的心底到底是有些不甘的。 “唔,将臣竟然将她安排到了苏画苑里头?”紫蕙有些奇怪的说道,继而有些气愤,“他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吗?旁人还以为是我给她这个侧室穿小鞋呢?本妃该是何其的愿望!” 她蹭蹭的跳了起来,暗骂将臣是个不懂后院子里的那些争斗的。 “主子害怕旁人议论这些不成?你好歹是太子妃,便是欺负了她一个侧室又如何?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谁敢说什么呢?”季毓不以为意的道,语调里很是霸道。 闻言,紫蕙咕噜咕噜的盯着季毓瞧,这丫头倒是很上道嘛。 “别装了,主子。这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想?”季毓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她,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 “季毓,你真是本妃心里头的蛔虫。”她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如是道。 是夜。夜色朗朗,星辰点点,微风阵阵,灯笼悠悠。 将臣在群书阁用了晚膳,然后是理所当然的准备在她这儿歇下了。紫蕙觉着,将臣很上道,嗯,值得夸奖! 她换了睡袍,坐在床榻上看着书籍。好吧,其实就是民间搜罗来的小人书,譬如现代的漫画。那画质嘛自然是比不得漫画的,不过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这个时代嘛,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将臣沐了浴,一袭墨色的睡袍轻悠悠的走了过来。他披着长发,赤着脚无声的踩在地毯上,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的。他撩了撩碍事的长发,见紫蕙坐在床头抱着书,脸上好带着些许搞笑的神情。 “哈哈!太搞笑了吧!”她抱着书兀自大笑着,完全沉浸到了小人书那个‘逗比’的世界里,连着某太子的靠近都没察觉到。 见她笑着倒在了枕头上,喉间发出哈哈大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俯下身子,如玉的手指轻轻松松的便抽走了她手上的书,然后看了一眼,然后是丢在了地毯上,表情有些嫌弃。 “唔,那是我的书,你……”紫蕙气势汹汹的瞪着她,那可是她的心头好,他怎么能那么粗暴的对待它呢?太过分了吧! 第一二一章 耳尖红 将臣挑了挑眉,轻轻松松的便让她将质问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他刚刚沐了浴,身上似乎带着水汽,一头墨色的青丝随意的披散着,几分慵懒的优雅无声的散发了出来,仿佛万种风情般的叫人无法抵挡。 妖孽一词,用在他的身上也是毫无违和感的。 “阿蕙,我们该就寝了。”他放下身子,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环在了自己的怀里,以一副入睡的姿态。 “睡觉就睡觉嘛,你撩拨我做什么……”她咽了咽口水,这厮干什么诱惑她啊,她差点就把持不住了!果然是美色如刃! “嗯?我做什么了吗?”将臣疑惑的问道,喉间轻哼着,带着些许的慵懒语调,性感的不要不要的。 “……”说起来他还真的是什么都没干呢,只是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便给勾去了心神。果然是定力不够啊!她有些忧伤的想着。 唔,她要挺住,绝对不能让他的美色得逞了。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然后躺在了他的怀里准备睡觉。 可是……抱着她的人似乎并不安分呢。 “咳咳,小臣臣,你是不是想……” 他已经拉开了她系在腰间的腰带,轻轻的一扯,衣襟便散开了。他的大掌贴在她的小腹上,慢慢向上攀移,移至腰间,入手的是滑腻的触感。 紫蕙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得不说他的抚摸确实是挺舒服的呢。 “阿蕙,舒服吗?”耳边是男子特有的气息,炽热的散在她的耳际,她的耳朵不由的红了。 天啊,这是将臣吗,竟然会问她这种……呃,暧昧不明的问题!可是偏生听来是毫无违和感,声音反倒是染上了什么一样,沙沙的,哑哑的,很是性感,很是好听。 “为什么不说话,嗯?”他的大掌不在满足于腰际的滑腻,他摸索着轻轻的往上移动,有些迟疑的,还是覆上了她起伏不断的胸口。 紫蕙有些难受的哼了哼,手是已经按住了他作乱的大手。“你又……你又用妖法!”她轻轻喘息着控诉道,眼神有些迷离。 将臣也是不好受,他隐藏在长发中的耳际微微的泛着红色,那是桃花一样的颜色,若是紫蕙见了也是要好好的端详一下的,记录下这一刻将臣害羞的模样。 “你难道不喜欢吗?”将臣却是笑了,喉间意味不明的哼笑着,像是带着几分的醉意一样,叫人欲罢不能。 “……”我擦,她这是害羞了好吗? 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儿家,害羞是她的本能好不好! “你不是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原来是逗人玩的吗?”他的声音透着奇异的妖冶,带着奇异的魔力。 只是,紫蕙是听出来了,他是在‘嫌弃’她的意思吗? “唔,小臣臣……你别用激将法,我还真……真就吃这一套呢!”说罢,她用力的翻转了身子,挣脱了他的桎梏,已经是以一个她上他下的姿势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四目相对,他的长发垂在他的肩头,垂在他的胸口,掩住了那一抹衣袍透露出的好景色。 “看嘛,谁说只能女下男上的,我们女儿家的也是能够翻身做主人的好不好?”她有些得意的瞅着他,眸光里带着些许的狡黠。像是得逞了一般的。 “做主人?你想如何做……”将臣却是调笑的看着她,眸光是不信。 “又是激将法,都和你说了,我很吃这一套的……你还偏要来招惹我!”她有些生气了,撩开他的长发,小手便拉扯着扒开了他本就宽松的袍子,然后是一寸寸的轻轻的抚摸了下去。 她的小手像是在抚摸着小白一样,柔柔的,带着怜惜。 可是,很快她察觉到了这厮和小白质的不同,小白是毛茸茸的,这厮是硬邦邦的…… 摸着摸着,她准备用嘴,瞧见他颈项上的那个痕迹,似乎是淡了些许,可是瞧着还是醒目的。她歪了歪头,唇已经贴着他的脖颈亲吻了起来。她吻得毫无章法,只凭自己的喜好,伸出舌头舔了舔,像是在舔吃食一样的津津有味儿。 她的小手撑着他的**的胸膛,两人的姿势很是暧昧。 将臣的手放到了她的后脑上,微微的压着她的脑袋,让她的唇与他的颈项更加亲密的相贴。 他哼了哼,好听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喘息之意。 紫蕙亦是喘息着抬起了头,她红着一张脸,到底是摆不出得意的神色来,脸上是一片的羞红。她的小手抚了抚他散乱的墨发,只是待他露出了耳朵,她才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小臣臣,原来你害羞是耳尖红啊……”她伸手摸了摸他红红的耳尖,同他白皙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像是摸他的耳朵摸上瘾了,面上是不由的得意了起来,“原来你这么纯情啊,还会害羞呢……”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眸光里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此时,她还跨坐在某太子的肚子上,一只手还撑在他**着的胸膛上,及其暧昧和危险的姿势…… “这很好笑吗?阿蕙……”将臣挑了挑眉,眸光中带着笑意,是危险的笑意。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她吞入腹中,连骨头都不剩了。 “唔……是有点好笑呢……”她不怕死的说道,娇俏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妩媚的风情。 “嗯……”将臣却是眸光一转,直直地盯着她的身体瞧。这一瞧不要紧,她的袍子先前是被她解了腰带了,此时便是敞开的,里边透露出了无限的好风光…… 她连忙想要遮掩,某太子已经有了动作,果断的一个翻转便将她压制到了自己的身下,大掌贴着她的锁骨,慢慢向下移动,让紫蕙不由的颤了颤身子…… “阿蕙,冷吗?”他已经俯下了身子,亲吻她。 怎么会冷呢?热…… 她伸手抱着他的脖子,攀着他的肩膀,美眸迷离的看着他,这是她的夫君,一辈子走下去的人! 终于,她**出声,带着女儿家的娇喘,女人家才有的风情和妩媚。 然后她是悟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圆房啊,至少她是感觉到了传说中的……嗯,传说中的**滋味儿了。勿怪现代会有‘牛郎’的存在了,原来女子也是可以享受的…… 两人在床榻上缠缠绵绵,锦被覆上,盖住了那羞人的春色。 却说苏画苑里,有人独守空房。 烛光微晃着,她躺在冰冷的床榻上,孤对烛火,难以入眠。 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将臣不会碰她,哪怕她如今是他的侧妃。 “主子,您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给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呢。”碧花看着天香神色空洞的看着烛火,不动声响,心里头不免为她担忧。 “你去歇息吧。”天香没什么反应,所幸还是回答了她的话。她依旧眼神空洞的看着烛火,莫名的透着些许的落寞。 “是。”碧花点了点头,到底是退了出去,她看了看天香沉静的神色,叫人莫名的有些害怕了。她的嘴角似乎是带着笑意,阴测测的笑意…… 呆愣了片刻,她翻身下了床,打开窗户看着外边黑漆漆的天空。自她受伤以来便再未见过将臣了,说来好笑,如今她身为他的侧妃,竟然也是没见过他一面呢。 将臣,真是好得很哪,他这个人可真是狠! 群书阁里,床榻之上两人交颈而眠,一夜好梦。 只是一觉醒来,紫蕙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上下酸痛难忍的,果然是那啥那啥之后都会出现的后遗症啊。早知如此,她便不会由着他乱来了,今天她还要带天香侧妃进宫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呢。 她扎在将臣的怀里不想动弹,有些埋怨的掐了掐某太子的腰间的肉。可惜,他腰上哪里有什么赘肉啊,怎么掐都掐不到,她气得张嘴咬了咬他,也不知道是咬到了他哪里,惹得他轻哼了一声。 “阿蕙,你想叫人怎么传?”将臣揽着她的后背,有些无奈的说道。 “唔,咬到你哪儿了?”紫蕙睁开了眼睛,赫然是某人的下巴,下巴上确实是一道牙印…… “旁人还以为我家里有个母老虎呢,对夫君这么狠。嗯?”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戏谑道。 “少唬人了,待会儿就消了,谁看得到,谁敢盯着你看。再说了,就算是看到了又怎么样嘛,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儿,谁敢嚼舌根子。”她理直气壮道,伸手抱着他的腰继续赖床。 唔,以后那啥那啥必需谨慎,太辛苦了点。 她闭着眼暗道,整个人都不好了。凭什么她一副死鱼样儿,他却是神清气爽的,这不科学! 将臣搂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按揉着,感觉到了她的疲惫,“累了今日便不要进宫了,明日再去,父皇母后不会放在心上的。”他轻声道,语调里带着柔情。 “哪有那么娇气啊,我可是女汉子呢。”她蹭了蹭他的衣裳,故作坚强道。 最后还是起身一番梳洗,她伸了伸赖腰,到底是哀怨的剜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 第一二二章 妯娌 太子府门口,进宫的马车早已恭候多时。 天香一袭湖水蓝的衣裙,她站在马车旁,低垂着眼帘,只是静静的站着也是无碍她身上那特别的气质,清冷中带着高傲的淡雅。见紫蕙一行人的到来,她抬起了眼眸,面容是让人惊艳的。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她恭敬的行礼,不卑不亢的,很是扎眼。 “天香侧妃什么时候来的,可是久等了?”紫蕙不免一番询问,场面上的事儿她还是要顾着一点的,否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妾身也是刚到。”她简短答道,是个不来事的,这般性子很得紫蕙的欢心。 只是,可惜了,两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知心人的。 三个人各自上了马车,紫蕙同将臣在前,天香在后,一路上相安无事。 三人先去了皇上的书房,这个既是流程,也是不得不做的。 三人去了皇上的书房,皇上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像是肃穆的雕像一样,帝王或许就该如此,叫人看不透。这让紫蕙不禁有些好奇这帝后之间的相处该是怎么样的,或许反差会很大的吧。 “这侧妃昨日入府,可还习惯?”书房里,皇上发话了,却是询问了天香在太子府里的生活,也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呢。 “回皇上的话,天香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只是如今伺候殿下,难免不适应。”她这话也是说的直白,没有丝毫的遮掩的模样。她这般同皇上说话,叫人觉着皇上果然是她的后台来的。 “太子的后院太子妃还是要好生打理的,不可让太子烦心了。”闻言,皇上对紫蕙道,有些教育她的意味。 烦心?只要他不捣乱就可以的了,太子又怎么会烦心呢? 紫蕙暗暗撇了撇嘴,面上是不显露的,“瞧父皇这话说的,儿臣当殿下是心头至宝呢,又如何舍得他烦心呢。”她的眸光闪着些许的狡黠,早先就传言了她钟情将臣已久,她又有何不可的拿来说说呢。 “如此是最好的了。如今太子的府里就你们两个,你们须得好生的相处,知道吗?”皇上的脸色微变,沉着嗓音对她和天香道。 “儿臣明白。”紫蕙只当没听到,听到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过滤掉。 “天香明白。”天香道,没有丝毫的辩白。 这皇帝老儿是被什么附体了吧?怎么什么事都想管呢?这种后院子里的事情也该是皇后娘娘嘱咐她们才对吧,这感觉还真的是有些奇怪呢。 紫蕙再次暗暗的撇了撇嘴,将臣他老爹有毒啊! 听过了皇上的教诲,紫蕙便带着天香往皇后娘娘的凤华宫去了。 比之皇上书房的庄严冷清,风华宫里便热闹许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和天香回来,还是她们往日里也是经常往凤华宫里来的,待她和天香到时,宫里的娘娘正坐在风华宫里喝茶。 “娘娘,太子妃和侧妃到了。”看门的宫人忙进殿里去禀告,话音刚落,紫蕙同天香已经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生的别有风情的,一个清淡高雅的美,一个冷艳肆意的美,美得没了章法和规矩。 “哟,母后这里可真是热闹呢。”紫蕙行了行礼,看着在座的妃嫔不由的打趣儿道。唔,这就是皇宫,真正的皇宫,妃嫔济济一堂的,看着倒是挺和谐的。 “蕙儿,你们来了,快来这边坐吧。”木惜之坐在高座之上,如今也确实是有一宫正主的架子和派头了,可不是以往那个不理世事的皇后娘娘了。 两人走了过去,依次落座。 “这就是新晋的太子侧妃了吧,长得果然是个端正的,听说还救了我们太子的命呢。”一个妃嫔道,神色不明的打量着天香。 她这一说,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天香的身上,见天香确实长得出众,更难得是不怯场,在她们的注视下也是不慌不忙的,这份气定也是难得的。 “要怎么说还是我们太子殿下的福气好呢,正妃是个能干的,遇上刺杀也有美人挡箭的……”是谁掩着嘴笑出了声来,语调是没什么阴阳怪气的。 天香是一言不发的,一副气定神怡的淡雅。 “你们一个个的,也不怕吓着了太子侧妃。”皇贵妃发声了,有些打圆场的意味。 紫蕙看着这些妃嫔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是替木惜之头疼了,这些个女人也真是会来事儿,话都挺多的,也是难为身为皇后的她整日的与她们周旋了。 她不由得转头看了看木惜之,木惜之回以她一个微笑,似乎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是,同这些女人周旋最重要的便是耐心,看谁有耐心就能玩死谁。 “本宫倒觉得大家都是有福的,如今国泰民安,昔国昌盛,实乃我大昔的福分。”皇后娘娘开口了,众妃嫔自然是不管乐意不乐意的都得附和。“娘娘所言极是。” “娘娘,外头戚王和戚王妃来了。”看门的宫人小跑着进来禀报。 果不其然一双璧人出现在了殿门口。戚王一袭华贵的袍子,戚王妃一袭黄色的衣裙,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看着也是颇为匹配的。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各位娘娘。”两人行了礼。 “快些起来吧,来人看座。”木惜之抬了抬手,叫人给他们添了座榻。她虽然摆着皇后的架子和气势,不过一向是温和待人的,倒不似历代皇后给人的‘笑里藏刀’的狠毒的通病。 两人道了谢,依次落座。 紫蕙这才打量起了戚王妃,幸淳环。她的脸色似乎有些差,桃红色胭脂也掩藏不住她眸光里的些许灰败光彩,好似一支打了蔫的花儿,鲜艳是鲜艳,却是美中不足的。 “唔,本妃怎么瞧着王妃的脸色好似不怎么好呢?”紫蕙若有所思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对幸淳环挺有好感的,毕竟让她能有好感的女子着实是不多。 “多谢太子妃关怀。”闻言,幸淳环抬起头看了看她,感激的笑了笑。 “说起来我们也是妯娌,王妃不必客气了。”紫蕙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只是她这‘妯娌’之说让众人的神色都有了些许的变化。这话或许也就太子妃敢说了,旁人怕是想也没想过这话的。 身在皇家之中哪里有什么亲人之说的,有的只是争夺和暗算,可算是不见光的一层暗斗了。 “蕙儿说得不错,你们是手足,你们也自然是妯娌了。”木惜之笑道,这话还真的是没有人说过呢。既没有人想过,自然也不会人来说了。 如今她虽然已经是重新回到了红尘之中,可是她那十多年的佛不是白念的,斋饭也不是白吃的。如今她的心态平和,所想所思自然也是‘和谐’两个字,这于国于家来说都是件好事情。 她们这般说,众妃嫔只能是附和着,是没有人正面作答的。 “王爷和太子殿下是手足,妾身与太子妃自然是妯娌。”幸淳环也是表示赞同。她的这般应话让皇贵妃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她的眸光也是带着不满。 只有戚王嘛,有些无动于衷的意味,对于他的王妃的言语没有什么表示。 这两人的关系还真的是有些奇怪呢,戚王好似并不讨厌他的这个王妃,反倒是有些故意在冷淡她的意味。唔,这可真是有趣儿了呀。 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有些奇怪了些。 终于,嫔妃们起身告辞了。戚王也到皇上的书房去请安,幸淳环随着皇贵妃走了出去,皇贵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要发怒的前奏。 “皇贵妃娘娘请留步。”突然,紫蕙出了声,走到了皇贵妃的身旁,“儿臣想同戚王妃闲聊几句,皇贵妃娘娘不会介意吧?”她面带笑容的问道,一副晚辈对长辈的礼貌模样。 可惜,某位长辈似乎并不想给她这个面子。 “这个……本宫有话要吩咐戚王妃呢,太子妃不若下次与戚王妃约一约。”她摸着自己指甲上的红色豆蔻,红唇轻启。 “唔,那还真是不凑巧呢。可是,儿臣想与戚王妃这个‘妯娌’好生的探讨一下妯娌之间的交往呢,娘娘便不能通融一下吗?”紫蕙是笑了,明面上与她抢人了。 ‘妯娌’一说被拿了出来,皇贵妃再怎么不乐意也是不得不放人了。毕竟皇室之中‘手足交好’实属难得,她若是挡着便是她的不近人情了。 如此,紫蕙便顺利的将幸淳环从皇贵妃的魔爪里解救了出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皇贵妃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给她摆脸色看是少不了的了。可是谁让紫蕙也不喜欢这个皇贵妃呢,为了给她添堵她便是帮一帮戚王妃也是无伤大雅的。 “多谢太子妃搭救了。”幸淳环难得的笑了起来,不带任何阴霾的,放肆的微笑。她的笑容似乎都是带着压抑的,如今这一笑倒是灿烂了不少,整个人也是神采奕奕了不少。 “无事,谁让我们是妯娌呢。” 第一二三章 顺眼的人 外头艳阳高照,木惜之便吩咐宫人将东西搬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摆上了茶和点心。四个人便依次落座,木惜之、紫蕙、幸淳环和天香,这般组合也是挺有意思的。 “你们年轻人就该多走动走动,否则也是怪冷清的。”木惜之喝着茶,看着那三个小辈,她们是各有各的风采,各有各的性情,让她也有些怀念从前的那个自己,在她们的身上似乎能够看到曾经的自己呢。 “那母后也该来太子府多串串门的。”紫蕙却是笑道,有些打趣儿的意味。 “这成何体统。”木惜之摇了摇头,脸上却是带着笑容,温柔和善的笑容。 “这有什么,叫殿下去同父皇说说便是了,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这事还得看将臣的,虽然不知道将臣是怎么搞定他那难搞的老爹的。 闻言,幸淳环抬起了头,看了看皇后和太子妃之间的相处。原来她们便是这般相处的,没什么规矩的限制,没有身份的隔阂,像是无话不说的知心人,足以叫她觉着惊奇。 毕竟她的婆母可是整日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对她是永远如此的。 “戚王妃也尝尝这些点心,本宫亲自做的芙花糕,也是难得露一会手艺的。”木惜之笑着招呼有些拘谨的幸淳环,身为皇后的架子一丁点也找不到,似乎只是一个温婉的夫人模样。 “谢母后。”幸淳环暗自镇定下来,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局促。 “不必多礼,你们虽然都是小辈,也没必要害怕本宫而拘着自己了。”看出了幸淳环的拘束,她出言安抚道。并不是对这个戚王妃没有芥蒂的,只是紫蕙待她有些不同,她也就‘爱屋及乌’。这番看下来,这个戚王妃给她的感觉也没什么反感的。 该是个妥帖的。 如此,也就只有天香闷不做声的坐在一旁,喝着茶吃着点心。她垂着眼帘,周遭透着淡然的傲骨。她给人的感觉便是有些冷淡的,傲气的,叫人不好接近。 木惜之在院子里小坐了一会儿,便叫紫蕙扶着她回房去歇息了。 “蕙儿,可是怨怪你父皇?”终于,她问出了声。 曾经,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同喜欢的人做一对只有彼此,没有旁人的夫妻。只是造化弄人,事实无法改写,她虽然心中不甘,不过十多年过去了,她也是可以理解了,理解沉弈当初的无奈选择。 只是,臣儿和蕙儿之间的第三个人却是他们强加的,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且,那天香给她的感觉有些奇怪,似乎是似曾相识的…… “母后,你这话说得……儿臣如何会怨怪父皇,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为何不是旁人,而是天香。”她觉着,那皇帝老儿心里边是盘算着什么小九九,这才将自己的儿子给推了出来。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沉弈是不会害了你们的。”沉弈的心思一向很深,连她也是难以揣摩,毕竟在那些事情上边她也是不爱费心思的。 “儿臣自然知晓,母后不必担心。况且我同将臣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唔,感觉还更加甜蜜的节奏,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便好,本宫瞧着那个天香也是个守本分的……”说着,她却是顿了顿,那天香若是个守本分的,沉弈又怎么会用她去试练蕙儿呢。想至此,她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同臣儿好便好,早日为臣儿开枝散叶也是正经事情。这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说呢?” 她含笑看着紫蕙,紫蕙却是难得的红了脸。如今说起这件事情她是能够有所体会的,不似往常听到的那般风轻云淡了。 唔,说起这个,好似……也不是不可以的,因为他们做了真夫妻了,怀孕生子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顺其自然啊,母后。”她正色道,摆出一副正经样儿。 “好,我不说了。”木惜之看着她俏红的一张小脸,作为一个过来人她也是能够看出些许的苗头来的。 待紫蕙回到院子里,院子里只剩下了幸淳环还在喝茶吃点心,天香已经是不知踪影了。 “你们府里的这个侧妃倒是有些特别,行事什么的倒是跟随自己本心。”幸淳环打趣儿道,她坐在远处,看着紫蕙走近。 “人生在世嘛,还是活得潇洒一点的好。若是太过拘谨了,难受的那个还是自己,这是何必呢。”紫蕙不以为意,抬步走到了自己方才的座位上,似乎是要与她‘煮酒论英雄’。 “太子妃这话说得也是不错的。”幸淳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方才太子侧妃说是觉得有些闷,想去花园里转转,我便寻了个宫女带她去了。”她如实相告,倒也不怕得罪了这位太子妃。 “唔,不说侧妃了。倒是你,怎么瞧着憔悴了不少的样子。”说着,她抬眸仔细的打量起了幸淳环,见她脂粉下是难以掩藏的苍白,身子也是……唔,她倒的确是不知道她先前是何种状态,只是这状态确实是有些病态了。 “府里头的事儿多,可不似太子妃你这般的闲情逸致啊。太子速来清心寡欲,太子妃也是省了不少的烦心事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诉说着自己的无可奈何,“娘娘也知道,戚王速来风流,这风流债可是数不胜数的。” “你只管叫他自个儿去处理就是了,何必理会?”戚王嘛,怎么说也是花名在外的,这是可以想象的。 “非也,毕竟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便是我有心避事,这事还是赶着来找我。怎么躲也躲不过的。”她有些头疼的说着,嘴角浮现一抹清淡的笑容,唯独没有一个正妃该有的醋意。 “那便叫她们好看。”紫蕙坏笑起来,“你作为正妃总该有些威仪的,可不能叫人给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觉着,这戚王妃看着是个柔弱的,不过骨子里该是个硬气的。 “只是难免伤神费脑的……”她耸了耸肩,似乎是认命了。 “不妨当做是一种乐趣,若是能够乐在其中便不怕她们没事找事了。你试过没有,看到‘狗咬狗’的戏码很是有趣的,虽然情节有些无聊,不过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紫蕙开始出主意了。 “这倒是可以一试。”幸淳环笑了。 在府里的妇道人家是没什么娱乐项目的,而且府里边的小妾还整天的找晦气,不妨玩玩‘宅斗’,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另一边,杂草丛生,树木密集,一座破旧的宫殿隐匿其中。 天香提着自己的衣裙,华丽的衣裙上还是沾染上了尘土,她的高脚鞋上也沾上了些许的泥泞。她看着远处的宫殿,确实是呈现一片的灰败景色,与之华丽的皇宫相比,仿佛是被践踏进了尘埃里。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实在是不好进入……若是有人寻过来了,也不好作解释。”碧花跟在她的后头劝道,这边实在是没有人的迹象,有些吓人。 “怕什么,我都不怕。”天香跨过地上的枯树枝,向着那个宫殿而去。 碧花无法,只能跟在她的身后。 “原来她便住在这里吗?该说是昔国的待遇好吗?”她看着破旧的大门冷笑一声,上边的匾牌已是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刻便会掉落下来一样。 “娘娘,这里便是华津府。”碧花也是第一次来,见着这般破旧的宫殿也是大吃一惊。 吱呀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了。里头却是干净的很,朴素的,不见任何皇族该有的华贵。 院子里摆着一张石桌,是普通的石头做成的桌子,只是那石头却是女筝国所特有的。 “娘娘,里边好像没有人。” 同幸淳环聊了好一会儿,戚王已经派人来寻她出宫了。幸淳环施施然的告辞,紫蕙也是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主子,为何同戚王妃这么投缘呢?”季毓有些好奇的问道。 “唔,这年头能遇到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女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紫蕙想了想如是道,然后带着季毓去了宫里的那片湖。 季毓以为主子是要去找天香的,没想到却是来了这儿。正当她有些疑惑的时候,看到另一抹身影她是释然了。原来如此! 湖边,女子靠坐在大树边上,一袭湖水蓝的衣衫,墨发披散着,些许绾成了一个少女发髻,显得很是安静美好。她看着微光粼粼的湖面,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只是,当紫蕙向她的方向移动步伐时,她已经转过了头。 一张素净的小脸,没有了病态的虚弱,看着精神气还是不错的。 “唔,病秧子,你果然在这儿。”被人给发现了,她索性也就不作怪了,大大方方的向她走了过去。她是确实没有确定陌上霜会在这儿的,完全是自己的直觉在作怪,没想到还被她给蒙对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猫碰上死耗子’? 第一二四章 壁咚! 湖边吹着冷风,迎着阳光也觉着是凉飕飕的,更何况她们还是站在树荫之下的。 “这边吹得可是冷风,难道是冷风把你给吹过来的?”陌上霜看着她走到了自己的身边,面色是淡淡的,没什么惊喜,倒是有些惊讶的模样。 “装什么糊涂,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紫蕙挑了挑眉看着她,一脸的质疑,“昨日太子府里侧妃进府了,今天侧妃自然是要来宫里请安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到底是说了出来,想看看陌上霜会是什么反应。 “是嘛?”陌上霜淡淡的反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唔,你就这点儿反应啊?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将臣了吗?”紫蕙疑惑的看着她,见她却是没有黯然神伤或者是伤心什么的,反而是了然的。 “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闻言,陌上霜看着她,眸光里却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哦,我知道,那些的都是过去式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紫蕙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模样,看得陌上霜很是气节。“为何总喜欢将我同你的夫君绑在一处,你倒是个心宽的。”她似乎是在嘲笑她。 “说起来,若是你入了我们太子府应该会更加热闹一点的。你可不知道,那个千香阁的天香姑娘可真是冷淡到不行,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呢。可没劲儿了。”她忍不住抱怨道。大有将她给纳进府的意思。 她心里边打着小九九,可见陌上霜同阎教也是有牵扯的,若是两个人在一个府里,或许能够擦出不小的火花呢。 “……”陌上霜却是不说话了,约莫觉得她这茬儿不接也罢。 “你觉着怎么样,病秧子?说不准你就对将臣旧情复燃了呢,让你重温一下当年少女怀春的快感……”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语调里俨然是要将这件事给弄成真的的意味。 只是,她还没说完,陌上霜已经伸了手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呃?”紫蕙疑惑的瞅着她,没料到她会有这手。 一旁的季毓和祈颜也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怎么反应过来。 “其实,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夫君。准确的来说,我是不喜欢男人……或许没有人知道,我喜欢的是女人。”她的手揽着紫蕙的纤腰,大掌似乎是在细细的抚摸着,像是在品味一道佳肴,“男人干巴巴的,摸起来可没有女人舒服。嗯,你身子骨虽然是瘦了点,摸起来可比男人舒服多了。看看,你的胸至少就比男人的柔软吧……” 陌上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胸,眸光是淡淡的,却是透出了些许的炽热来,好似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意味。 或许,她这招早就吓坏了一个正常的闺阁女子。可是,紫蕙是什么人,什么奇葩没见过…… “唔,病秧子,原来长得美也是一种过错啊。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堕落的。”紫蕙同情的伸手摸在她的手背上,眸光真诚的看着她,“可是,你要知道,我是个有夫之妇,我不能再引诱你犯罪了。你是个好女人,可惜我不是个‘好男人’。对了,你觉着千香阁的并清公子怎么样?他应该很符合你的要求,长相那是绝对的女气,连我也是甘拜下风的。要不改明儿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紫蕙真诚的看着她,眸光里不带一丝的嫌弃和鄙视,似乎很能够理解她这个取向的问题。 “……”季毓和祈颜是看得呆掉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的对话未免太过非人类了吧! “呵呵,可是我喜欢的是女人啊……”陌上霜是笑了,分明是不买她的帐。 “唔,你真的喜欢我啊?”紫蕙痛心疾首的问道。 “……对啊,我就是喜欢你,这难道也是一种过错吗?”陌上霜回答的很认真,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她,将她的脸刻在了自己的眸子里。 被一个女子告白什么的,这大约是紫蕙最刺激的一天了! “不,错的不是你,是我,谁让我喜欢的是男人呢。”紫蕙痛心疾首的表示,这个世界要癫狂了!“而且,说到身材问题,你的身材好像比我……好一丝吧。”她不会好意的瞄了瞄陌上霜的胸口,似乎下一刻就要伸出咸猪手来。 陌上霜似乎是若有所料的,很快的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哼!小样儿,她就知道这个病秧子是在拿她开涮呢!还喜欢女人呢,扯淡! “唔,病秧子,你不喜欢我了吗?方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喜欢我来着,原来是假的吗?”她一脸委屈的看着陌上霜,眸光里闪烁着狡黠。“方才人家差点就要动心了呢,真是太过分了……” “……”陌上霜别过了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嗯?就你欺骗我感情的这回事儿,你说说该怎么算呢,病秧子?”紫蕙却是突然欺身而上,一双手撑到了大树的两旁,实实在在的来了个‘壁咚’的戏码! 壁咚! 季毓和祈颜看得目瞪口呆的……这,太子妃未免太威武了点吧! 她将陌上霜困在了自己的两臂之间,这才醒悟这病秧子好似比她高了很多,唔,半个头? 她不确定的看着她的身高,一时之间有些纠结了。 “你想怎么样?”陌上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一副玩闹的孩子模样,暗自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堂堂太子妃连我这个女子也不放过了吗?难道太子殿下无法满足你……”她微微低下了头,两人之间离得有些近了,呼吸交织在了一处。 唔,紫蕙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这莫名的暧昧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她的话—— 难道太子殿下无法满足你?! “你是在挑衅我吗?”她挑了挑眉,眸光一冷,那副嘻嘻哈哈的性子是收敛了下去,仿佛被将臣上身了一样,周遭带着冷淡的气息。 “太子妃认为我说得是什么意思,我指的不过是难道太子殿下无法满足你对美色的垂涎?” “……”闻言,紫蕙毫不掩饰的对她翻了个大白眼,“下次说话好好说,很容易叫人误会的。”她倒是理直气壮的教训起了她来了。 “太子妃既不在意此时的情状被人误会,我的言语又有什么好误会的呢?”陌上霜看了看她,哼哼道。 “两个女人搂搂抱抱的有什么好误会的,除非……”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开放吧,‘女女之爱’还是闻所未闻的呢,所以,她怀疑的看着她,“除非,你不是女人?” 除非,她不是女人…… “……”陌上霜保持沉默了,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实则心里边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她这是误打误撞的乱说的,还是…… “哈哈,开个玩笑。”看着她吃瘪的模样,紫蕙大笑出声,表达自己心里的开怀。只是下一刻她是笑不出来了—— “阿蕙。” 这两个字,饱含了……嗯,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谓是一种深情。如果忽略掉其中的森冷的话。 紫蕙苦逼的回头看了看出现的很是不该出现的将臣,心里边是满满的心塞。唔,她是撞霉运了吗?怎么这厮出现的这么的‘及时’呢? 她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方才的‘壁咚’大戏已经告一段落。她瑟缩着身子,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唔,可是她为什么要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呢? 她做错了什么了吗? 想到此处,她是挺直了腰板看着将臣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只是,他每走近一步她心里边就虚到不行……唔,她讨厌这种反应。可惜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咳咳,将臣,你怎么……”你怎么老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呢?这不科学! “太子妃娘娘,我们寻了你好久呢,原来你在这儿。”后边,天香站在不远处,似乎是跟着将臣一同来的。 然后,紫蕙心里边有些不痛快了…… 她瞄了瞄将臣,又瞄了瞄陌上霜,然后道。“咳咳,我方才不是去找天香侧妃嘛,偶遇了陌上公主便随便的聊了两句而已。唔,仅此而已。”这样够可以的了吧,话说她虽然是太子妃,可是是自由的吧,往哪儿跑还不是她自己的权利,毕竟腿长在她自个儿身上的呀。 “本宫知道。”将臣道,“本宫只是来知会你一句,宫里边有事,你自个儿回府去,不必等本宫一道走了。”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她。 这场景有些诡异了。 “……”紫蕙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吗,她走到了他的跟前,手自然而然的扒住了他的胳膊,“那你什么时候回府啊?”她抬头看着他,有几分的讨好意味。 “不许与她有身体的接触,离得太近也不许。”将臣却是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有些霸道的威胁她。“否则为夫会惩罚你的,还记得吗?” “唔,你之前还说让我离她远点呢。”紫蕙却是笑嘻嘻的看着他那张冷峻的面容,“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是不能同她见面呢?” “我说不许,你便会听话吗?” 第一二五章 夜探深宫 唔,她会听话吗?这是个好问题,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你说的话我多少还是会听一点的。”她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一副她很听话的模样。只是,她都说了是‘多少’会听一点话了,重点当然是在那个‘少’字上头了。 “那便早些回府去。”将臣似乎是笑了,有些无奈的对她说道。 “好哒。”紫蕙点了点头,还真的是乖得很呢。 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淡淡的,却是温情脉脉的,叫人好生艳羡。天香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近,面上不显神色,只是袖子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泛着狰狞的白色。 陌上霜已经是别过了脸去,她看着一旁的天香,将她掩藏下的不甘和嫉恨看在了眼里。阎教也真的是乱来,竟然让她进太子府,也不知道是捣乱还是去干什么的。 突然,天香转了视线,同她的视线相撞。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平静无波的,眼神中似乎传递了什么消息。 待将臣离去,紫蕙见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不免有些无聊。 “天香,你到这边来,我们一起看看风景。”她招呼天香同她们一起看湖光,她觉着天香同陌上霜之间必定是有什么联系的,叫她相信方才天香只是单纯去了花园里赏花她可是不信的。唔,天香一定是去了华津府,只是她没料到陌上霜没在那里罢了,反倒是扑了个空。 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的联系也不是十分的明显,或许只是天香单方面么的想要找陌上霜也说不准。 “这位……难道就是陌上公主吗?”天香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近,看着陌上霜有些疑惑道。她那副疑惑不似作假,两人似乎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天香侧妃,你可真是好眼力,这也能看得出来的吗?”紫蕙表示质疑,摆明了是不信她。 这儿也没外人了,做什么还要演戏呢?嗯,不过看她们装傻充愣的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陌上公主,从前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妾身也是略有耳闻的。而且,看这位小姐的年纪也是不大,总不可能是宫里的妃嫔吧。”天香道,不慌不忙的分析着。 “……”这话说的是不错,可未免有些牵强了些。“病秧子,没想到你在我们昔国也是有人挂念着的呀……”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陌上霜的反应,可惜陌上霜却是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不曾透露自己的心境。 陌上公主,早在成为昔国质子的那一刻,她的名号就已经湮没了,世上似乎是再无陌上霜这个人了。连这位曾经名扬四海的皇太女都随着时间而沉淀,那么‘她’这位假皇太女的过去该是在女筝国已经不留痕迹的了。 想至此,她面色微变,有些嘲讽,“太子妃还是别再讽刺我了,如今不过是昔国的阶下囚,还说什么皇太女。” “好汉不提当年勇,病秧子,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什么皇太女的荣光啊,能吃吗?”紫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想想也是,连女筝国都将她这个皇太女给放弃了,可见她心里边该是多么的不好受的。 “太子妃同陌上公主的关系好似很好?”天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虽然不是十分的亲近,只是那自然而然的却是毫无生分的感觉。 “……”陌上霜静默了,好似这个问题难以解答。 “这个嘛,本妃还想着亲上加亲些呢。可惜她很不乐意的样子,实在是可惜了……”紫蕙是有些苦恼的说着,看着陌上霜的眸光也是有些哀怨的。 “亲上加亲?”天香眸光一变,并不是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娘娘你倒是大方,竟也想着为殿下张罗妇人吗?”她的语调里满是不信,有几分高傲的质疑。 “只是可惜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是挡也挡不住。”闻言,她是苦恼的叹了口气。没有正面的回答天香的质疑,却是言外之意的表达了‘天香是那个不该来的人’。 “做人呢,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否则便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天香佯装不懂,一番话里面却是蕴含了深意。 两人之间似乎是悄然的燃烧起了硝烟的战火,一个不甘示弱,一个无声挑衅。 “那是自然,只是千万不要将旁人的好心当做是另有所图,说不准下一个吃亏的就是自己了。”唔,说起来,她若是想要阻止天香进府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如果那样做了,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他们的那番筹谋,浪费了天香为将臣所遭受的痛苦了吗? 说到底,她这个人还是个心软的,见不得旁人的计策落空了。 “你们这是在吵架吗?”陌上霜是听出了些许的苗头来了,见两人似乎是在暗中相斗,她不由的出了声。 “怎么会?我这个人一向是大度宽容的,轻易不与旁人起口舌之争的,那样太没格调了。”她嘛,通常是以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浪费口水可不是她这个节俭主义者会做的事情。 “我们不过是在就事论事,陌上公主言重了。”天香道。一派的清冷孤傲的做派。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倒是难得的统一了战线。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没能擦出火花,这场戏也只能提早收场。这不,各回各家,各做各事儿去。 夜色悠然,紫蕙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也不见将臣回来。这可真是奇了,他这夜不归宿的倒是头一遭呢。她撑着头,看着幽幽的黑夜,晃动着小腿也是悠然自得的。 “主子,夜深了,先行歇息吧,还是别等太子殿下了。”季毓走到了她的身旁道。 “季毓,我这是在欣赏星星呢,谁说我这是在等他了?”她挑了挑眉,反驳道。心里边是有些触动的,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在等将臣。等着他给她暖床呢,没了他她睡觉都是没滋没味儿的呢。 这好似不大好啊……原来同一个人困觉也是会上瘾的吗? “……那主子便数星星吧。”季毓看了看乌云密布的黑夜,哪里有什么星星啊,只见一片漆黑漆黑的景致,实在是没什么好欣赏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星星隐藏在云层里,透过云层就能发现它原本的光彩是多么的夺目。”她却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拿起桌边的点心填起了肚子。都怪将臣那厮,他不在,连带着她吃饭都吃不香了,害她连饭都没吃。 唔,她才不会承认,她是因为将臣不在而食不下咽呢! 夜风凉凉的,一身劲装的展骅从外边疾步而入,他对紫蕙行了行礼道,“娘娘,太子差遣属下来知会一声,今天宫里边有事情,晚上便在宫里歇一晚了,娘娘不必等殿下了。”他公式化的禀报着。 闻言,紫蕙顿了顿,然后扳起了脸,“谁说本宫等他了?”擦了个擦,他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展骅顿了顿,辩白道。 “唔,其实你说得也不错。你去告诉殿下,没有他的日子害本宫得了相思病了,吃什么都不对味儿呢。他怎么忍心丢下本宫一个人在冰冷冷的府里……”她的声音有些黯淡了,似乎有些伤心的意味。 “……”闻言,展骅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到底是应了她的话,“属下一定将娘娘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 “嗯,一字不落的?需要本宫给你写个信条什么的吗?”她语调认真的问道,好似真的有那个意思。 “……这个就不用了麻烦娘娘了。”展骅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对于这位太子妃的无厘头言语他表示有些招架不住。 “嗯,那就行,你很上道啊,展骅。”她点了点头,嘴里吃着点心表示认同。 “……”最后展骅是匆匆离去了,去与将臣交差。 紫蕙看着夜空,吃着点心反倒是生出了些许的惆怅来了。 “主子,这下你可以去歇息了吧?”季毓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的问道。 “当然……”她点了点头,然后是拍了拍手便向着屋子走去。只是她似乎不是进去睡觉的,而是进去换装的,一袭黑色的劲装。 季毓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紫蕙拿了件夜行衣便向着她走了过来,意思很明显。 啧啧,那皇帝老儿竟然敢扣着将臣不给她暖床,这晚不睡觉也罢!她非得跑到皇宫里去一探究竟不可。 紫蕙是属于行动派的,想到什么便要立刻去做。当她们爬上高高的城墙时,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唔,瞧瞧啊,她还是宝刀未老的嘛,这城墙能奈她何呢? 夜色之下,两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穿梭着,叫人看不清楚,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到了鬼魅。 当她们顺利进入了皇宫,紫蕙是有些发愁了,现在问题来了,将臣会是住在哪个宫殿呢? 唔,她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方向感欠缺了些。如今夜色凄凄的,她更是难以辨明方位了。 “主子,你又迷路了?”季毓跟在她的身旁了然的问道。只是这个‘又’字让紫蕙有些不悦了,“怎么会呢?这里怎么说也是你主子的主场才对吧。” 然而,季毓表示质疑。 在季毓质疑的眸光中,紫蕙自信满满的指出了一条道,“嗯,就是那里,那里离凤华宫近些,将臣应该会住在那边附近的宫殿里。”她信誓旦旦的说着,一副她打包票的模样。 “主子,以奴婢的见解,那边似乎更加准确。”季毓道,无情的打破了紫蕙的自信。 “要么兵分两路……”她沉思道。“虽然我不确定你说的对不对,但是我给你实践的权利。”在这方面她是个宽容的主子,绝对不会独断独行的。可见,她对自己的自信不是一般的自信。 闻言,季毓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还是听主子的吧。”到底是季毓妥协了,罢了,就让她家主子折腾去吧。 第一二六章 人妖 然而,事实证明紫蕙的运气或许是背了一点,而且背的不是一丁点,而是作孽的背。 当她们向着那条道儿走去的时候,不远处却是传来了喧哗声,“刺客!有刺客!快来捉拿刺客啊!”侍卫的声音在宫里边传遍了,他们拿着火把在宫里边搜寻着什么。 碰巧了,她们两个正好就被侍卫给发现了。然后便成为了被捉拿的对象。 “在那儿!快追!” 紫蕙茫然的表示,她们两个什么都还没做呢?怎么就成了刺客了呢?我擦,这霉运未免太美了点吧! 只是宫中侍卫穷追不舍的,他们武功也是不俗的,眼看着就要追了上来。突然,另一边一个黑影飞快的闪过,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引起了紫蕙的注意。 罪魁祸首大约就是那个黑衣人了,他应该就是侍卫口中的那个刺客…… 想至此,她也是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完全不在乎后边还有追兵在追赶她们。 那黑衣人武功不俗,且对这皇宫的布局似乎也很熟悉,几个迅速的转弯便将侍卫们给绕晕了,将他们给甩到了后边。可惜,他遇上了紫蕙,被紫蕙紧追不舍。 他闪身进了一个宫殿,紫蕙也是紧随其后的闪身而入。 宫殿里黑漆漆的,不辨明亮。 他躲在暗处,借着外边的月色可见紫蕙猫着身子走了进来,她弯着腰,走路也是无声的,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在寻找着什么。 见她走到了另一边,他这才无声的像窗边靠近,想趁机闪身而出。只是,一条软剑甩在了他的面前,一袭黑衣的季毓已经做出了一副攻击的姿态。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闯昔国皇宫。”紫蕙已经靠近了他的身边,一副势在必行。可见方才她不过是在声东击西罢了,同她的侍女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小刺客,还不快束手就擒。”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似乎也是刺客吧。”那黑衣人却是一点也不惊慌,反倒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以为是同道中人才想着救你一救,没想到你却要恩将仇报?”他嗤笑一声,声音有些模糊的难辨男女,却有些鄙夷的意味。 紫蕙也不恼,“什么救不救的,这个逃命还是各凭本事的好,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你这样不是在多管闲事吗?”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个黑衣人要么不是什么危险的人,要么便是认识她的人,否则为何会冒着被暴露的危险而搭救她? 只是,他这如意算盘是打错了。那些侍卫本就是冲着他去的,她和季毓不过是恰巧遇上了,差点做了替罪羊。所以,她对他又怎么会有感恩之心呢? “你这样说,倒是我做错了。”那人似乎是笑了。 “当然是你的错,侍卫是你招惹的,自然由你负责到底,这与搭救有何关系。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放过你,想得太多了吧?”紫蕙心中是笃定了,这个人该是认识她的,而且她或许也认识他。 “放过我?哼,只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话才好。”那人哼笑一声,似乎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闻言,紫蕙挑了挑眉,已经甩出了自己的长鞭朝着黑衣人袭去。那边,季毓也是执着自己的软剑去助阵。这黑衣人武功很不简单,若是单打独斗肯定是会吃亏的。所以,她们两人唯有联手对付他。 霎时间,三人便缠斗到了一处,将屋子里的书打得散乱了起来,凌乱不已。 论武功,紫蕙和季毓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可是那人似乎并不想伤了她们,只是点到为止的。那么,他这点仁慈的小心思就给了紫蕙很多偷袭的机会。 而且是偷袭成功的机会…… 瞄准了机会,紫蕙一跃而起,成功的拉扯下了他脸上的那一方黑色的蒙面,那人似乎是吓了一跳,大约是没料到她意在于此,而且还被她给得逞了,与此同时季毓用软剑抵上了他的脖子,暂时将他成功制服。 三人缠斗的局面告一段落。 借着屋外的月光,紫蕙还是没能看清这个人的脸。只是四周静悄悄的,他背着光,很是沉静。 紫蕙觉着,这个人有些许的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是谁。 她伸手钳着他的下巴,终于露出了他的面容来了,“咦?”她有些惊奇的看着这张脸,有些不确定了。 “太子妃便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那人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哪怕是他已经暴露了,他也是毫不惊慌失措的。 “是你……”紫蕙却是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的,干净的,不带一丝的杂质。“我擦,你到底是……”人妖!她有些纠结的措辞道,一时半会儿也是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就怕把对方给吓着了。 “没错,就是你看到的这般……”陌上霜的眸子直视着她,没有闪躲。这般理直气壮的,叫紫蕙很是纠结。 “不是吧,真的是人妖?”紫蕙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 “人妖是什么?”陌上霜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很是不懂她口中蹦出来的词汇。 “人妖就是一半男一半女,简称不男不女。”紫蕙很称职的解释道,然后她看到陌上霜的表情变化了,然后她是悟了,“指的不是太监。” “……” 终于,她看了看他,道,“唔,病秧子,你先让我缓一缓。黑衣人是你,那个被侍卫追捕的刺客是你,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而且还很不安分。” “你想说的便只有这个?”便是被她识破了身份,他也是不慌不忙的看着她。 “还有,你到底是男是女?”她盯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他的脸干干净净的,未施粉黛,也不见女子特有的柔媚,活脱脱的一个美男子。 “你觉得呢?”他却是反问道,言语之间不见情绪。 “咳咳,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将手上的黑色蒙面重新蒙到了他的脸上,“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晓得这样可不可以代表她的清白。 “呵,会不会太晚了点。”陌上霜挡住了她的动作,是个拒绝的意思。 紫蕙顿时郁闷了,这厮是什么意思嘛?便是暴露在她的面前他也不在意不成? “唔,你的装扮未免太过炉火纯青了吧?看着还真像是个男人一样的,看看这脸,这身材,还真的是很像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呢。你能不能教教我?俗话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她的爪子摸着他的脸很是惊奇的说道,这个她可得好好的讨教一番啊,怎么才能变得像是个真正的美男子一样。 “这个,不外传的。”他挣脱了她的手。 “那你可以内传啊,现在凭我们之间的关系……嗯,怎么说我们也是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了,对不对?”她的眸光里闪烁着狡黠,看着他的那张俊颜也是面不改色的。 “你真想知道?”陌上霜却是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这技巧嘛……其实同男扮女装是一样的,只要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就行了,自己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男扮女装?唔,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 “可女子毕竟是个女子啊,难道能一辈子扮作是个男人吗?”她摇了摇头,“人啊,还是做自己的好,没必要去做别人,你说是不是?”唔,他好像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呢。 她该当做听不懂呢,还是该放在心上呢。 “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就像是太子妃,好端端的为何要这番打扮。难道不是因为迫不得已吗?”陌上霜摇了摇头,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 迫不得已?他又在暗示她什么? 唔,这般了不得的秘密,他真的不打算来个杀人灭口吗?毕竟他的武功摆在那儿,撂倒她和季毓该是不在话下的吧。可是他没有,反倒是对她吐露了心声? 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当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他们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讨论他的性别这个问题。紫蕙的心中是有些许的惆怅的,就好比是自己的一个女闺蜜突然之间告诉你,她其实是个他,是个男闺蜜。这种心情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就是心里少了点什么。 “呃,我是来打酱油的。”她无辜的表示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是好。 “打酱油?”陌上霜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般无厘头的言语他是无论如何也听不懂的。 “咳咳,你知道将臣今晚歇在哪儿了吗?我是来找他的,嗯,有正事找他。”她才不会承认她是依赖将臣呢!不对,她才不会依赖他呢! “将臣?他已经连夜出宫了?你不知道吗?”闻言,陌上霜的面色微变,语调里有些异常的变动。 “……”她知道个毛啊知道! 将臣竟然出宫去了,好心塞的赶脚!她的心情更加惆怅了,女闺蜜突然变成了‘男闺蜜’,自个儿的夫君又突然跑了,她怎么觉着今天是她的倒霉日来着的呢? 早知如此,她就不来皇宫里了,也就没必要面对这些红果果的烦心的事情了。 “说起来,病秧子,你这身打扮到底是所为何事啊?”既然已经够倒霉的了,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她顶得住! “你就这般确定我会告诉你吗?” “你看啊,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了,也不介意再多一个秘密吧。”她理直气壮道。 “你难道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这个道理吗?”陌上霜冷冷的看着她得寸进尺,一时之间两人竟有些对峙了起来。 “我活腻歪了总行了吧。”紫蕙却是笑嘻嘻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叫人奈她不何。 第一二七章 我们还是好姐妹吗 紫蕙觉着挺奇怪的,她与陌上霜之间说不上关系有多么的铁,可是就是那么的投缘。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异性相吸’原理?只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病秧子,你真的是个……”可是,她是个男人耶!还是个男扮女装多年的男人! 这感觉甭提有多酸爽了,让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狠狠的提高了不少。 “你想说什么?”陌上霜镇定的看着她,好似不知道她心里边的小九九。 “我还得确认一次,你真的,确定是个男人?”不晓得她大喊一声‘还我病秧子’会不会有效果呢,估计会引来一群人围观吧。算了,没必要纠结这件事情,这和她有什么干系嘛!她就当做是不知道好了。 可是,他若不是陌上霜,那真正的陌上霜在哪儿?女筝国到底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男人。”陌上霜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调整她的措词。 “唔,那你不是个男人总行了吧。”闻言,紫蕙很上道的改变了自己的说法,只是这说出来的话便有些奇怪了,意思变得有些贬义。 “你便好生的做你的太子妃便是了,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理会的,毕竟……你的夫君会处理的,你没必要掺合进来的。”陌上霜若有所思道,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 “那你呢?你的本意也是不愿意掺合这些事情的吧,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初衷?”她有些好奇,初见陌上霜她便觉着这个人该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虽然对她有着刻意为之的敌意,可是他身上的那份淡然是无法掩藏的。 “我是什么样子,你又了解多少呢?”陌上霜反问道,一张俊颜上带着微怒。 看着他微怒的俊脸,紫蕙是笑了,“病秧子,你这是被我看透之后恼羞成怒了吧。别生气,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直白的,大不了以后不同你说不揭穿你便是了。”被别人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这种感觉的确是不怎么好的,也勿怪他有些生气了。所以,她还是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陌上霜沉吟道,声音里透着些许的认真。 “等等,你就这么相信我吗?相信我不会将你的事情给捅出去?”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想着,他凭什么有这般的自信呢? “你应当知道,我没什么恶意的。”他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似乎便是她将他男扮女的事情说出去了他也是无伤大雅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将希望寄托到了紫蕙的身上。 “……”他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些吧。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他似乎是在向她起誓保证,那样的叫人无法质疑。 “……”看着他真诚的双眸,紫蕙竟是无法怀疑他了。“喂,病秧子,不要用美人计,我只接受将臣的**。”她正色道,一脸的严肃。 “……”陌上霜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很是词穷。 “唔,那你告诉我你今天晚上怎么是这副打扮?难道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她故意做出一副拷问的表情来,若是他敢撒谎,那她可就必需得动摇了。 “没听说过做坏事的人还会搭救人的。而且,我若是在做坏事,第一件事就是杀人灭口。”陌上霜若有所指道,意思很明显了,首要的自然是将她们两个人给打杀了,否则他的身份岂不是分分钟被暴露了。 “好吧,我相信你的人格,希望你的人格不会让我失望。”她觉着,陌上霜确实不会是什么坏人,因为他对她一直不坏。“对了,我们以后还是好姐妹吧?”她睁着一双真诚的眸子看着他,眼前这个面容俊美的男子,而不再是那个对她冷淡的女子。 “……你还是早些回府吧,别再宫里晃悠了,我可不会救你第二回了。”陌上霜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已经是转身准备走了。 紫蕙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弯了弯嘴,“我们可是好姐妹呢。” “你当真不怕太子一个人在府里会有人趁虚而入吗?”陌上霜却是头也不回的,已经一个跃身消失在了屋子里。 唔,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谁会乘虚而入?入什么? “这病秧子也真是的,话也说不明白的。”她忍不住怨怪道,转而看向了季毓。“季毓,你说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季毓却是有些伤神的思索着问题,“主子,你就这样的相信了他的鬼话?”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你说,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喜欢将臣,想要趁虚而入?”紫蕙却是左顾而又言其他,对于陌上霜方才留下的那一句话很是纠结的样子。 “……”季毓已经放弃挣扎了,算了,这是主子的选择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在的,她也只能选择跟从主子的决定。 “其实啊,你想想看嘛,陌上霜那个人看着也不是个坏心的,可能就是有点缺心眼儿了。”她分析着,“你看啊,他竟然这么相信我们两个,也不怕我们去告发他的小秘密,这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她忧心的摇了摇头。 “这个,还真是。”季毓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于陌上霜的此举她也很是不解。难道是迂回战术,为了取得她们的信任? “对嘛,而且啊,他男扮女装多年,这么听话的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做……没有比他更缺心眼的人了。”紫蕙继续分析着,脑子里闪过些什么,“莫非他确实是想做个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唔,这点也不是不可能的呀。”想至此处,她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否则,他一个男人家的为何扮作女人这么多年?白白的浪费了大好青春! “主子,这点我觉得有些不妥。”闻言,季毓看着她道,“奴婢倒觉得他是挺喜欢主子你的呢……” “停停停!”紫蕙却是打断了她的话,面上很是纠结,“季毓,虽然你家主子长得倾国倾城的惹人艳羡,可是自恋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得的。我知道喜欢我的人还挺多的,可是也要有个限度吧。” “……”这还不叫自恋? 太子府。 夜色森森的,群书阁里还是灯火通亮的。 他坐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桌上便还摆着吃了些许的点心,点心屑落在软榻上有些难以直视。这到底是谁的杰作呢,自然是这个院子的主子的杰作了。 小白耸着毛绒绒肉呼呼的小身子在软榻上移动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冷意,它经也不敢轻易的像往常那般的靠过去了。只是移动着小身子,嗅着榻子上点心的香甜味儿,红红的鼻子一刻不停的移动着。 “殿下,娘娘现在还在宫里边呢……好像是,是迷路了,出不来了。”展骅弯着腰禀报着,只是这个理由着实让他有些汗颜,都不好意思同殿下说明。 “是吗?”他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连带着宽大的云袖,顿时盖住了他的整张脸,只听着那声音很是诱人的性感。低沉的,好听的尾调却是听不出情绪来的。 “殿下,以您的意思……是让暗影卫出马还是……”展骅都不好意思说了,暗影卫可不是这样用的。但是,太子妃一直困在宫里也不是个事儿啊。难道让她自个儿折腾去?这好似更加不妥! 回答他的是,将臣已经站了起来,一袭墨色的袍子很是冰冷,清冷的气息叫一旁的小白默默地挪动了小身子,然后是乖乖的不动了。 “本宫看看她在做些什么?”他已经是轻飘飘的走了出去,声音淡淡的却是透露了他异样的情绪。 展骅是知道了,到底是太子殿下妥协了,这大半夜的竟然亲自去了。若是叫暗影卫出马岂不是更加的省事…… 只是太子殿下心意已决,他也不好左右殿下的决定。 不过还未出府,路上却是遇上了天香侧妃。她一袭白色的衣裙在夜色下散步,长发只是简单的绾起,些许披散在肩上垂直纤细的腰际,淡雅的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女。她的身后跟着的侍女提着一个灯笼,那清淡的光辉更是为她洒下了冷色的光,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像是在散步。 “妾身见过殿下。”她似乎也是没料到会在这儿遇到太子,忙垂下了眼帘恭敬行礼。 可惜,将臣眼睛都未动一下便直直的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仿佛是没有看到她一般的。他匆匆的身形走过,撩起了一阵冷冷的风,直叫天香的心都冷到尘埃里去了。 “娘娘……”碧花看着她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不由的担心的看着她。谁都看得出,太子的心里压根没有她的存在,恐怕连她这个人都未曾留意过…… “听说是太子妃出了什么幺蛾子了……”她已经无伤大雅的站了起来,表情淡淡的。 “看太子形色匆忙的,约莫是要去皇宫里。”碧花小心翼翼的道,唯恐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是吗?”她勾了勾唇,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第一二八章 唔,偷窥? 宫墙之内,紫蕙这才晓得原来这皇宫是这么的大,足以让她迷路的程度。 唔,真的是丢死人了,她竟然在皇宫里迷路了!这个,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咳咳,季毓,你也真的不记得路了吗?”紫蕙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到了季毓的身上,然而季毓很无辜的表示,初入宫门她是记得地形的。可是,当主子带错路之后,她已经彻底的分不清方位了。 “唉,你真没用,季毓。”于是乎,某人恬不知耻的叹了口气。 “……”季毓表示她无话可说。 两人在宫殿上行走着,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走动巡视的侍卫,否则那就不好看了。想想看,堂堂太子妃夜闯皇宫,这怎么说都不好听吧。难道说她是来宫里……找将臣的? 唔,还是算了吧,她宁可说她是来宫里找御膳的…… 御膳?想到御膳她也是真的被勾起了馋虫了,她晚上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现下更是觉着胃里边空荡荡的,还真的是饿了呢。 正想着,空气里却是飘散着一股香味儿,似乎是鱼的味道,顿时勾起了她的味蕾。她咽了咽口水,向着四周看了看,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她脚下的那个宫殿里,香味儿似乎就是从下边传上来的。 然后她才知道,她脚下的不是旁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御膳房。 两人悄悄的潜入了御膳房,里边还点着灯火,厨房里还有几个厨子在细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 “难为我们这么晚做的呢,只是风华宫里皇后娘娘已经亲自为皇上做了宵夜,这些也是浪费了。” “那我们把这些东西给吃了吧,省得浪费了。” “那怎么行,这是给主子们吃的,你想被杀头吗?” 几个厨子小声的说着,一时之间也是犹豫不决的。 紫蕙看着那边桌子上的烤鸡和糖醋鱼,咽了咽口水就想大喝一声‘让我来’,半路却是杀出了一个太监,看他的装扮应该是管理御膳房的掌事太监,“哟,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啊,杵在这儿做什么?” 他尖锐着嗓子说着,一副让人不喜欢的嘴脸。 “全公公,我们这就去休息。”几个厨子连忙赔笑,说着便要走。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那公公是指着那边的菜色问道,脸上有些不悦,“是不是你们的手艺让皇上不喜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菜?” “瞧公公说的,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给皇上做了膳食,所以……” “这样啊,那把这些菜都端到我房里去,这几天我也是累的很,是该补补了。”那公公是恬不知耻的指了指那些菜色,只是很难从他肥滚滚的身材里看到‘疲惫’两个字,反倒是有些营养过剩的嫌疑。 果然啊,掌管御膳房就是‘肥的流油’的。 然后嘛,那些被紫蕙垂涎的菜色自然是端到了那太监的房里去了。只是,被她看上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容许旁人染指呢? “走,我们去找乐子!”她阴测测的笑了笑,笑得有些恐怖。不过,在季毓看来就是猥琐了。 屋子里边,那太监看着桌子上的佳肴,不由得的笑了起来,“这个御膳房果然是个好去处啊,不仅有油水捞,整日的大吃大喝的更是不在话下啊。”他自言自语的,那双胖手就要去掰烤鸡上的大鸡腿儿。 只是,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窗户嘭的一声便炸开来,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 那太监被吓了一跳,胖乎乎的身子一个哆嗦,缩着身子看着窗户,“什么人?”他有些警惕的问道,到底是有些害怕的,站在原地愣是不敢动弹半步。 窗户却是吱呀吱呀的晃悠着,没有人应他的话。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艰难的移动了步子想去将窗子给关起来。只是手才搭上窗户,一个人影迅速的闪了过来,她披着长发,盖住了自己的脸。黑发之下却是传来了阴森恐怖的笑容…… “鬼啊!”那太监尖叫一声,季毓正要出手将他给敲昏了,他是很上道的自个儿已经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眼睛还翻着白眼,似乎是被吓晕过去的。 “哈哈,这也太不经吓了吧,亏他还长得那么个大块头呢!”紫蕙已经哈哈的笑了起来,她撩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长发,毫不在意的将长发撩到了后边,任期随意的散乱着。 她从窗子里跃了进去,大步的跨过了那太监肥胖的身子,然后是准备填饱自己的肚子。 然后,她便手拿着一只烤鸡,在宫殿之上悠闲的逛了起来。有了吃食,她焦躁的心情也是得到了缓解,也就不急于去找皇宫的出口了。一路上她丢着鸡骨头,嚼着酥香的鸡肉,两颊是吃得鼓鼓的,叫人想要去捏一捏她肉嘟嘟的小脸。 只是,走着走着,她们好似是来到了一个很熟识的宫殿——凤华宫。 唔,凤华宫,皇后娘娘所居住的宫殿…… 来到了这里,那就说明——可以找到出口了。对于凤华宫的方位她还是很熟识的,毕竟是去过好多次的了,这她还是识路的。这就好似是来到了她的主场,她完全可以掌控局面了。 “主子,我们快出宫去吧。”季毓也是能够找到方位的了,心下是松了一口气了。若是运道不好,弄不好她们今晚都出不去了呢。 “唔,等等。”她却是玩心大发了一样,准备溜进凤华宫去偷窥一番。听说今晚将臣他老爹是来了凤华宫了,那她就十分的好奇平日里帝后的相处是怎样的了。 怎么说呢,因着皇帝老儿为将臣赐了侧妃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对将臣他老爹一直很不爽。所以嘛,她倒要看看这人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于是乎,她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正巧能看到帝后之间的相处而不被人发现。她勾着身子,咬着手上的烤鸡,吃得是津津有味儿的满嘴流油。寝宫里边亮堂的很,只可见人影听不到声音,这是美中不足的,就像是在看无声的电影。 不过看那情状,两人之间的相处很是平淡,像是寻常的夫妻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特别之处还是有的,那就是堂堂皇帝这般的表现就是一种特别,实属难得,堪称二十四孝好郎君。 两人似乎是说了一番体己话,皇帝老儿已经有了动作,将木惜之轻轻的拥入了怀里,面色很是温和。温和的让紫蕙有些怀疑,这人是那个冷面皇帝吗? 正想着,两人似乎有了进一步的表现…… “主子……”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撤的时候,一旁的季毓已经戳了戳她的肩膀似乎是有话要说。 “唔,别吵吵。”紫蕙动了动肩膀甩开了季毓的手,看着那对含情脉脉的夫妻。 只是那双手却是锲而不舍的继续戳了戳她的肩膀,紫蕙顿时有些来气了,将手里的鸡骨头往后边一丢,“别闹了,没看见你主子正忙着呢嘛。” 鸡骨头丢没丢到人她不知道,她听到了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抽气声,以及身边若有若无的森冷的冷意。 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谁的小宇宙逼近了,她觉着很熟悉。唔,淡淡的芙蓉花的味道,还有后边那覆于她上方的影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给笼罩了起来。 她决定先发制人。 于是乎,她顶着一副委屈的模样转过了头,泪眼朦胧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将臣是不吃她那套,低了低头,看了看她方才张望的方向,然后脸色顿时就变了,“阿蕙,你还有这偷窥的爱好啊?”他挑了挑那对好看的眉毛,戏谑的看着她。 唔,被人抓包,还是被将臣抓包她‘偷窥’他的老爹老娘,她的颜面何存啊! “呃,这个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她举着手上的鸡骨头道,然而这倒是提醒了某位太子她方才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也是想到了这茬儿,连忙将手里了的鸡骨头丢了,一脸的无辜,“你没觉着他们之间笼罩着一层温馨的感人的光辉吗,我也是被那道光辉所吸引,也是借鉴下而已。” 她有些讪讪的笑着,她的一世英名啊!她要强调一下,她觉对不是偷窥狂。而且这般的距离,她能看到什么呀!也不过是他们搂搂抱抱了一会儿…… “唔,是嘛。”闻言,将臣将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往那边看了看,帝后确实是抱在一块儿而已,周遭很是温馨。 “喏!你也看了,你是同谋!”紫蕙突然指着他,一脸的狡黠,眸光很是灵动,像是什么被她给得逞了一样。 “这是什么道理,阿蕙?”将臣眨了眨眼,无辜的看着她。 他的眸光一向是冷的,这般的装起了无辜也是无碍他冷淡的气质,反而是带着另一种特殊的魅力,叫她很是受用。 “反正你同我是一伙儿的了,想赖也赖不掉了。”她是紧捉着他不放过,“所以,你不许怪我!” 第一二九章 暴露了 她似乎是抓住了将臣的小辫子,这时候也是谈起了条件来了。 “你可真狡诈。”将臣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是看了看她油腻腻的小手,又看了看自己脚边的鸡骨头,“那这个怎么算呢?阿蕙,这可是你干的。”他踢了踢脚边的鸡骨头,已有所指的看着她。 “你想怎么样嘛?”她像是已经放弃了抵抗,一双莹莹的双眸看着将臣,一副任他惩处的模样。 “那么,先说说吧,为何跑到宫里边来了?”他的眸光微变,看着她纯洁如水般的眸子,脸上还是那般的面无表情,似乎是在探讨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闻言,紫蕙有些不满的看着他,她都已经‘委曲求全’了,他竟然还得寸进尺,“可是人家困了嘛……能不能缓缓再问啊。”她软软糯糯的说着,有些撒娇的意味。大概可能就是在撒娇,她顺势倚靠到了他的怀里,油腻腻的爪子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袭上了他的腰间,然后抓住。 “嗯?你是在考验本宫的耐性吗?”将臣却是不吃她的这一套,声音还是那般的清明。倒是任她折腾任她抱着她的腰,他是一动不动的,也不回抱她以表安抚。 顿时,紫蕙心里边不痛快了,她这都示弱了,他竟然一点儿怜惜的意思都没有。 “小臣臣,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睡得着呢?不仅是睡不得,还食不下咽呢。因为你不在府里我就寝食难安了,害我得了相思病呢。所以……”她顿了顿,有些委屈,“所以人家才想着来宫里找你嘛,人家很想见到你,很想抱着你睡觉啊,可是谁知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 擦,好险,差点把她迷路的囧事给暴露出来了!还好她机智! 只是她的这番话一出,季毓很丢脸的拍上了自己的脸。展骅是忍着笑,不能笑的痛苦。 将臣是理所当然的听着,似乎紫蕙的话大大的取悦了他,他的表情已经是柔和了不少。 “你真的这么想我,嗯?”他佯装怀疑的问道,语调里隐藏着几分的愉悦。 “想啊!你都不来陪我用完膳,我怎么吃得下呢?晚上也没有你给捂床,冷死了,我怎么都睡不着。你说说,你是不是该补偿我啊?”她仰着头看着他,皱着眉头,表情是可怜兮兮的。“人家还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呢,差点就让人给当成是刺客了呢,吓死人了。” 她说话说得顺嘴了,然后把刺客的事情也给说漏嘴了。 唔,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刺客就刺客呗,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是她千不该将她同刺客偶遇的事情也同他说了,然后,她这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嗯?怎么不继续说了?”将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摆明了是不会放过她的。 索性她也是不要面子和里子了,“人家都困了,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人家都困了你还以一副拷问的样子看着我,我又不是犯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你是不是喜欢我了,所以故意这样对我的……”她有些胡搅蛮缠的说着,完全一副刁蛮公主的模样,让人大跌眼镜。 季毓再次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家主子是没救了,这胡搅蛮缠起来的功力也是叫人无语的了。 展骅是长了见识了,原来他家殿下也是有克星的。 将臣是一言不发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便往前面走去。紫蕙也是消停了,心安理得的靠在他的怀里,他一步一步的走得平稳坚实,她竟有了些许的睡意。 果然啊,只是这么靠着他她便觉得安心了不少。 一路上两人是沉默不语的,他大摇大摆的走在皇宫里,来往的侍卫皆是退避三舍,唯恐惊扰了太子的圣驾。这让紫蕙想起了她是如何的被这些侍卫当成刺客追着跑的情景,还真的是差别对待呢。 她哭笑不得的想着,将臣已经抱着她走进了一处宫殿,那是他偶尔在宫里边歇息的宫殿。里边很是简洁,还挂着点着烛火的灯笼,亮堂堂的。 “蕙宫。”紫蕙看着匾额上的字轻声的念出了声。 蕙宫?紫蕙?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想着,她有些怀疑的看着将臣,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下巴。看到这儿,她是玩心大发,小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奈何她的手是油腻腻的,是怎么也抓不住的,像是在抓着一条滑溜溜的鱼儿一样。 “唔,那个蕙宫是怎么回事?不要敷衍我。”她的瞌睡是一扫而光乐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将臣,似乎是非得问出了个所以然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将臣言简意赅道。 “骗人,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她的手攀着他的胸膛,手上的油腻是擦得差不多了,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袍子上蹭着。理由很充分的,反正他也是一身的墨色袍子,怎么脏了也是看不清楚的。 “你自然不是个小孩子。”将臣道,已经将她放在了寝宫的大床上边,“却比小孩子还顽劣。” “你不要转移话题。”紫蕙是难得的沉得住气性,没有因为他的那句‘顽劣’而立刻炸毛。天晓得她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一跃而起的去找将臣的晦气。 “难道不是吗?”将臣已经接过宫人端来的清洗盆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就着锦帕拧干了水,然后轻轻的擦拭着她的手,那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呃,像是在照顾一个孩子。 “……”紫蕙有些无语的表示,将臣这厮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来的。“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在我们雨国暂居的那个宫殿好似是叫做‘紫苏园’来着。这难道和辛紫苏有关系?你不要告诉我你同辛侧妃还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情缘?”她有些怀疑的问道。 紫苏园?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可是,若是他同辛紫苏有过一段情,她真的要质疑质疑他的审美和眼光的独到了。唔,这绝对是贬义的,不是褒义! 闻言,将臣握着她的手抬起了眼帘,眸光纯粹的,幽幽的。 “若真要说起来,她的名字还是照着紫苏园搬来的。”他的语调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啊?”她有些疑惑的啊了声,提起这茬儿来,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呢。莫非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可惜,将臣只是挑起了一个话头,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紫蕙觉着,他恐怕也不是了解的很清楚的,像他那般的性子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只是,照他方才的话来看,辛紫苏以前的本命并不叫紫苏,而是之后换了名字。 辛紫苏的名字是照搬‘紫苏园’得来的? “小臣臣,她不会是为了给你当侧妃而将自己的名字改做紫苏的吧?”她有些不确定的猜测道,抬头看着将臣一丝不苟的替她擦着手,那专注的神情实在叫她不好去打扰。 “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他轻启薄唇,无关紧要的说着。 那时,他的身边确实是缺一个人,一个无论是谁都行的女子,为的只是掩人耳目。否则这六年来,他的府邸怎么可能会如此安然无恙的,只为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可是,这一切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哎,小臣臣,我们商量商量吧。”紫蕙很是严肃的坐正了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你知不知道这样……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你吃了一个好吃的东西,可是呢只吃了一小口就没了……对,就是那种酸爽的感觉,那种感觉实在是太伤人了。” 她控诉道,控诉他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却让她不能如愿。 “是吗?可是我没觉得啊。”将臣是疑惑的看着她,面上露出了些许的无辜来。 “……”唔,这块死木头。她该知道的,同他说是说不通的。想着,她的灵光一闪,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哦?是这样的吗?那……今晚我可是在皇宫里遇到了一个好玩的人呢。长得那叫一个英俊潇洒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俊的人。” “据我所知,你在宫里遇到的那个……嗯,那个英俊潇洒的人只有可能是那个刺客。” “胡说,宫里这么多的人,他是个太监不行啊!”她有一种要被暴露了的预感,连忙否认道。 “难道是御膳房的那个太监?”闻言,将臣有些戏谑的看着她,“阿蕙,你的口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他似乎是有些诧异的,语调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的审美还没到那种‘弱智’的地步吧。 “而且,今晚似乎只有华津府的那位能同你碰上……”他了然的说着,却是也没有戳破什么。 坏了,将臣这厮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呢!她心里边咯噔一声,倒也没有意外的意思,早该料到的,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将臣呢? 唔,这下子病秧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这件事可怨不得她,她可是什么都没说的。 第一三零章 秉烛夜谈 夜深了,外边的景致也是静悄悄的。 蕙宫里,紫蕙泡着温暖的热水洗浴。没想到这里有个砌好的大浴池子,水温也是刚刚好的,让她泡在里边有些昏昏欲睡的。她浇着温暖的热水洗了洗自己的脸,水中的长发仿佛是海藻般的漂浮着,上边还缀着几瓣红色的花瓣。 终于是泡够了,她从浴池子里抽身而出。 唔,凉飕飕的,果然是泡在热水里便恨不得一直呆下去,这才刚起身便是温差的骤变的明显了。 她擦干了身子连忙穿上了睡袍,一头长发则是包裹了起来。她突然发现大晚上洗头很是不明智,现在这会儿了如何干得了,估计得湿着头发睡觉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睡袍,走回了寝宫里。 将臣果然是个喜静的,蕙宫里也是没看到一个宫人前来伺候的。 撩开纱帘,紫蕙是被眼前的景象给看呆了。将臣背对着她,换上了黑色的睡袍。他正理着床榻上的锦被,将其慢慢的铺平,似乎是很久没在蕙宫里歇息的缘故,寝宫里是简单的很,反倒显得很是空荡荡的。 紫蕙是慢慢的靠近,这个男人竟然在整理被子在铺床,实在是没有比这个更加震撼的事情了。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紫蕙的靠近,手上摆弄着被子,有些手生的样子。只是他那副模样看在紫蕙的眼里煞是可爱了,没想到这个尊贵的男人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呢? 她忍不住偷笑,然后走到了他的身后果断的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似乎是睡袍比较薄,她能隔着衣衫感受到他肌理分明的肌肉,抱着也是挺舒服的。 “唔。”她惊叫了一声,有些受惊的。 “怎么了?”将臣被她抱着,侧了侧头询问道。 “头发掉了……”可惜美中不足,她用毛巾包裹的长发很不幸的散了下来,到底是头发太长了些,她包裹头发的技术也很不到位。 “头发掉了?”他似乎是笑了,咀嚼着她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你才秃顶呢!”她顿时炸毛了,不管不顾的掐着他的腰。 将臣捉住她的手顺势转过了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是一副沐浴后的湿气所笼罩,一双美眸也是湿漉漉的泛着水汽。一头黑色的青丝散乱着,湿哒哒的,带着一副凌乱的倔强的美感。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一直顺上而下的抚摸到了腰际,“头发怎么这么湿?不想睡觉了吗?”他有些责怪的看着她,语调里也是带着几分不满。 “啊……”她是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嘴巴张的大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小臣臣,人家好困啊,你还不许人家睡觉嘛。”这下她是真的泪眼朦胧了,伸手扒着他的袖子,眸光水灵灵的,带着几分可怜的狡黠的光芒。 将臣看着她,顿了顿,“头发干些才能睡。”他已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毛巾,一条毛巾擦她的头发显然是不够的,他举步去了洗浴室。 见他转身去了洗浴室,紫蕙是直接爬上了床,准备在床上等他来给她擦头发。 她泪眼朦胧的侧着身子,虽然有些困了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前边,殿里点着烛火,用纱笼笼罩着。灯火之中,看将臣慢慢的走近她。他的眸光里似乎带了几分责怪的意味,她连忙拉着他的袖子摇晃着,“人家困了嘛……”声音娇滴滴的,似乎很怕他会责怪了她。 “阿蕙……”将臣轻声的唤着她,看了她一会儿,手上已经有了动作,将她的长发轻轻的包裹了起来。然后才道,“阿蕙,你今晚是怎么了,感觉有些不正常。”他一针见血的批判了她撒娇的小女人主义。 “……”我擦,好不容易想同他撒撒娇罢了,这厮竟然还敢质疑她! 真的是累觉不爱了……唔,她决定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只是,将臣轻轻的替她擦拭着头发,动作温柔的叫她心中很是悸动。她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小臣臣,都是你的错,害的我睡不着觉了。”她有些抱怨的说着,实则是他擦头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享受。 “你睁着眼睛如何睡得着?”将臣再次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真相,手上的动作是不缓不慢的。 “……”她开始质疑是将臣这厮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她的表达有什么问题。这是个未解之谜。“小臣臣,我们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好好的玩耍了?”她感觉自己有些不爽了。 这厮莫不是故意的,故意同她抬杠! “你不是困了吗?”将臣正色道。 “说个正经事吧。”她亦是正色道,表情很是严肃,“你觉得……嗯,你觉得我的发质没有有好一点儿。我记得上次某人还说过我的发质不如他,而且他的发质是天生的呢。小臣臣,你看看我的发质有没有好一点点。”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擦拭她头发的手顿了顿,将臣摸了摸她的长发,已经干了很多了。他将毛巾扔下了床去,整个人伏了下来,“阿蕙,你若是睡不着我们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他的嘴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吐露着令某人耳红心跳的字眼。 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她有些心慌意乱的,感觉他的手已经轻轻的扯开了她腰际的丝带,大掌贴着她的腰身移动。 “唔,小臣臣,我觉得我们还是睡觉吧,这大半夜的了……”她伸手按住了他作乱的大掌,正色道,“而且昨晚不是才……”好吧,她便是脸皮厚点,那什么什么的还是说不出口的。 “嗯?什么?”将臣抱着她的腰,到底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这让紫蕙有些疑心,他方才大概只是在吓唬她的吧! “将臣,你太狡诈了!”她翻了个身用力的抱住他,整个人扎在他的怀里,那感觉甭提有多**了。只是这样抱一抱,她便觉着很安心,“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她有些疑惑的低喃着,还真的是离他不开了呢。 “因为我也……”将臣也是低喃着想说什么,到底是转了个弯,“因为美人爱英雄。” “臭不要脸的!”她靠在他怀里闷声道,“应该是紫蕙爱美人才对。你就是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她大言不惭的说着,嗅着他身上的芙蓉花香,那般的‘气人心脾’! 他似乎是笑了,胸膛略有震动。没错,紫蕙爱美人。 “怎么办,我睡不着了。”她扒拉着自己的一头乱发,抬着头看着他。见他撑着头,也是没什么睡意的。 “睡不着?那我们做些……” “打住!”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真怕他再说出什么非礼勿听的话来,破坏了他这个完美男神的形象。 将臣挑了挑眉看着她,面上有些许的委屈的意味。只是他这委屈还是坦坦荡荡的,完全不是小媳妇儿那般的委屈,又是叫她心中悸动的表情。 唔,所以嘛,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表情都是一副勾人的诱惑。 所以,长得太捉急的孩子不建议模仿,只会叫人瞧着猥琐。 “那你说说吧,为何还要我来找你,你怎么都不知道回府呢?我可是记得叫你早些回府的。”他开始审问起了她,眸光是清清淡淡的,但绝没有拷问的冷漠。 “那个……这个……”见他开始问起了正事来了,她不免有些支支吾吾的,难道要老实的交代,其实她是迷路的所以才……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她紫蕙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 “嗯?”将臣发出了疑问的语调,低沉的,煞是勾人。 “你还好意思说了,说好的今晚呆在宫里过夜不回府的。好嘛,人家找过来了你又跑了,差点害我白跑一趟。”她倒是委屈了,表情忧伤的控诉起了他的‘恶行’。 “如此说来是为夫的错了?”将臣看着她伤心的表情,尽管知道是她假意为之,面上还是有些触动,“你当我是为了谁,你不是叫展骅传话给我吗?好好想想你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闻言,紫蕙是有些疑惑了,然后是蔫了。 你去告诉殿下,没有他的日子害本宫得了相思病了,吃什么都不对味儿呢。他怎么忍心丢下本宫一个人在冰冷冷的府里…… “咳咳,那个是……那个当然是真的啊。我的确是连晚膳都没用呢,不信你去问问府里的人,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才没有欺骗你的感情呢。”等等,将臣好似不是怀疑她的意思吧。难道…… “唔,你的意思是说,就因为我的那句话你才想着连夜出宫回府的吗?”她的眼睛都亮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将臣那张淡然的俊颜。“是不是?快说!” “我……” “算了,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她却是飞快的打断了将臣话,难得这般温馨的场景,可不能叫将臣一出口就给破坏了。“小臣臣,没想到你还这么浪漫呢。唔,我要奖励你……” 说着,她双手捧着他俊美的容颜,然后是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第一三一章 不同寻常 “唔,小臣臣,你真的是耳朵红耶……”寝殿里,是某人惊奇的声音。一吻罢了,她捏着某位太子的耳朵仔细的观察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一样。 “……”将臣无言的看着她捏着自己的耳朵,然后是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表达自己的不满。 “哎呀,干嘛啦,让人家再看看嘛。你是难得害羞一次,不要害羞呀……”瞧着他背对着自己,紫蕙是不依不饶的扑到了他的身侧,扒拉着他的胳膊撒着娇。 “睡了,阿蕙。”将臣已经闭上了眼睛,语调清清冷冷的,还是泄露了他的些许慌乱。 “唔……小臣臣害羞了。”她也是难得的听话了一回,安分的躺下了身子,果断的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她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腰侧,额头抵着他结实的后背,感觉很是舒服。 只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小臣臣,你睡了吗?”她呼唤着某位太子的名字,本来是没想着他会回应她的,某位太子却是轻轻的哼了声,这让她不得不继续着话题了。“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她试探着问道。 “那么……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吗?”闻言,将臣闭着眼睛反问道。 “你这话说得……难道我想让你不知道的你就能不知道吗?”她扒拉着他的腰,小手是不安分的抚摸了起来。她像是摸上瘾了,玩上瘾了,小手隔着薄薄的衣料顺着纹理滑动着。 她玩得起劲儿,将臣却是久久的没有回答。 “那……阿蕙,你不想让我知道些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的,嘶哑的,好听的叫人想要喷鼻血了。 “唔,你又将问题给抛回来了,将臣,你太狡猾了。”她盯着他的后脑勺,小手是抱着他的腰不动了,“唔,你的腰还挺细的嘛,感觉和我的腰也是不相上下的呢。”这大约算是情不自禁吧,她竟然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了。 寝殿里的灯光挺亮的,隔着几层纱帐也是清晰可见的。 床榻之上,某位太子已经是以掩耳盗铃之势覆到了她的身上。他的身上拢着锦被,弓起身子看着她有些迷茫的表情,随后她的脸上慢慢的染上了些许窘迫的红霞。好似打上了胭脂的柔美…… “冷死了,你干什么?”她气鼓鼓的瞪着他,实则是有些心虚的。 “你说,你是睡还是不睡?”将臣却是笑了,似乎看着她这番恼羞成怒的模样心里很是愉悦的模样。 他笑了,紫蕙心里头可是不爽了,她本就是个好强的性子,见不得自己比旁人表现出软弱来。而且那个旁人还是将臣…… “睡!”怎么不睡呢?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眸光中带着揶揄,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今夜,皇宫里很是不安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若是眼力极佳的人或许能够看到那翻飞的白衣。 那道白影翩然的落在了偏僻的宫殿里,华津府。 “夜里边也是一身白衣的,你倒是很有雅致。”陌上霜推开了门,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 “皇兄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的。”他执着一把折扇,一袭白色的衣袍显得仙气十足的。墨发束起,面上带着白色的无颜面具,只露出那双意味不明的双眸。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装神弄鬼的了。”他看了看凤邪的那身行头蹙了蹙眉,面色淡淡的走到了石桌旁坐下。慢悠悠的沏了一杯茶,“这么晚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他开门见山道。 凤邪走了过来,已经摘下了那张无颜的面具,“你这么晚还没歇息,可见也是在等人的吧。”他低垂着眼帘,一张脸是看不清楚,只是那隐约的轮廓却是完美的,勾勒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 “我想着,如今是你的用人之际,你也该来找我了。果不其然,阎教的教主总不会是无事登三宝殿的。”他端着热茶,轻轻的吹着那热腾腾的热气,动作优雅也不失高贵之处。 今晚,他是一袭男装,素色的袍子,墨发只用一根丝带轻轻的拢在身后,清清淡淡的,像是个文人雅士。 “你我是一脉相承的亲人,皇兄又何必用这样的话来噎我。”凤邪面色一顿,“再则,皇兄你也是女筝国的一份子,也该为母皇分忧,为女筝国效力。”他的语调有些不置可否的,到底是一直身处在高位的人,说起话来倒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了。 “分忧?效力?”陌上霜也不恼,只是细细的思索着这两个词,然后开口道,“还请教主赐教。” “皇兄……”似乎是为着他这‘教主’的称呼,凤邪蹙起了眉,到底是说起了正事。“如今皇兄的身份是不起眼的质子,这六年来也是安分守己的。这般的身份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关键时刻还是要皇兄出马……” “你们的意思是叫我做里应外合的细作?”他的面上不见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 “这是母后的意思。”凤邪道,语调里似乎透露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陌上霜没有说话,只是站起了身来,“看来如今是用不上我的,等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吧。”他抬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也只是暂时妥协罢了。作为一颗棋子,他很尽职的扮演了六年。只是,棋子做久了难免乏味,他们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吧,才对他如此步步紧逼的。 他弯了弯唇角,笑意中带着些许的凉薄。 对于陌上霜的转变,凤邪是有些许的疑惑的。因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找陌上霜谈论这件事情了,可是每一次他都是避而不见的,似乎并不想牵扯其中,只想安安分分的做一个质子。 只是,这一次他的转变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他之前确实是有些许的动摇了。 想至此,他离开了华津府,去了千香阁。 千香阁之中一片静谧,他去了那个属于自己的阁楼,屋子里,彦说毫无意外的正在等他。 “教主从何而来?”他坐在烛火之下,手上拿着一卷书卷,一双温润的眸子正仔细的看着书中的内容。一袭淡蓝色的袍子,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书卷气和优雅。 “我方才去了皇宫,还去了华津府。”凤邪道,“皇兄同意了我们的要求,表明在必要的时候会祝我们一臂之力。” “哦?”彦说疑惑的哼了声,似乎是有些怀疑为何陌上霜的转变会如此之快的样子。 “他到底是我们女筝国的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凤邪道,心里是没什么怀疑的。 “那便好。”他点了点头,赞同道。只是敛下的双眸之中似乎含着些许的笑意,那笑意很不单纯,像是酝酿着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这样真的很好,自作聪明的人会知道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的…… 翌日一早。 紫蕙自昏昏沉沉中醒来,察觉到自己好似是被谁抱在了怀里移动着。她不免伸手抱住了那人的脖子,小脸还蹭着他的胸膛呢,表现得很是满足。 将臣低头看了看她理所应当的睡在他的怀抱里,像是只慵懒的猫儿,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昨晚不好好的睡,白日里是贪睡了。 华丽的马车径直驶向了宫外,一路上紫蕙窝在马车上的小榻里,睡得是安安稳稳的。 终于,马车是停到了太子府门前。她还没有醒过来,睡得安稳。 将臣依旧是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她的头发未打理,只是套上了整齐的外衣,看着有些不着调。不过到底是个有底子的美人,便是怎么不修边幅的也是不差的,反倒是给人一种慵懒的美感。 所以嘛,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样都是好看的……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啊。 尊贵的太子殿下亲自抱着太子妃回了府,府里的宫人们都是惊呆了。虽然见惯了两位恩恩爱爱的模样,这般的情形还是让人叹为观止的。特别是他们的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的抱着怀里的佳人,周遭散发的冷意叫他们不敢窥视佳人的情形…… 虽然他们很明白,太子妃一定是没有梳洗没有清醒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远远的,天香走了过来,淡淡的问着众人。 “奴婢见过侧妃娘娘。”宫人们连忙行礼,这位新来的侧妃娘娘她们到底是不知根知底的,只晓得是皇上在其背后给撑腰,也是惹不起的人物。 “起来吧。本妃方才看着好似是太子殿下……”她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的确是太子殿下,侧妃娘娘。”宫人们小心谨慎的答道,没有要多嘴的意思。 她们不是不爱嚼舌根子,而是太子太子妃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天香点了点头,便没再问什么了,表现得很是淡然和大气。“厨房里可做早膳了,殿下整日处理政务的很是辛苦,这些吃食还是要好生注意的。”说罢,她带着自己的侍女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了。 留给众人一个美好而神秘的背影。 府里的人都知道来了一位新主子,一位侧妃娘娘。只是这位侧妃是神秘了些,整日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性子多少是有些冷淡和孤傲的…… 只是,今日一见感觉很是不同寻常。 第一三二章 撂脸子 她踏着莲步,慢悠悠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画苑被她改成了无题院,本来是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她确实是很不喜欢旁人用过的东西。走进院子里,清清淡淡的,没什么人。人都被她打发下去了,除了每日所必要的打扫,着实不必在她的面前晃悠了。 “娘娘,用些早膳吧。”碧花摆好了膳食,劝道。 这两日姑娘似乎是没什么胃口,她都看在眼里也是别无他法。她早该知道的,太子的心里没有她,只是认不清,便是认清楚了也是不甘心,反倒是折腾自己了。 “嗯。”她点了点头,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膳食她略略动筷,面色处变不惊的,好似并没有什么会影响到她的心情“流言蜚语对他们是无效的,这个我知道,本也没打算旧计重施的。不过是如今我身为太子侧妃,总要自己的建树才行。”她吃着小菜淡淡道,语调里带着筹谋划策。 “娘娘,如今我们不过刚来到太子府,这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了。你说呢?”碧花附和着。 “你说得不错,今日也不过是第三日而已,我们有的是时间。”她点了点头,面色淡然无波的,她这般木然的样子叫碧花心中更是担忧。她的神色天香又怎么会看不到,“碧花,你好似是害怕我会坏事吗?” “奴婢不敢。确实是担心娘娘你罢了。”碧花心头一惊,只能如实相告。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天香是笑了,那一抹笑容足以叫人看花了眼去。 群书阁里,紫蕙是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了。 她端着茶坐到了自己的榻子上,一只手慵懒的揉着自己的脖颈。唔,约莫是睡得太舒服了,舒服过头了点,反倒是觉着有些不舒服了呢。 她翘起了腿,一袭绛色的长袍挥动着,同一旁在风中摇曳的芙蓉花很是相衬。 “对了,皇宫里没出什么事情吧?”她喝着茶水,想着昨天夜里的那件事情还是觉着很是怪异。 “主子以为会出什么事?”季毓反问道,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没事便好。”她放下了茶杯,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说起来她虽然是莫名其妙的相信着陌上霜,可是谁知道那厮万一不小心抽风了,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她可不就是同谋了吗? 虽然他看上去还是很可信的样子,不过看他心甘情愿的男扮女装的作为质子在昔国宫里边呆了这么些年下来,他的智商还是值得她去质疑一下的。 想至此,她甩了甩头,还真的是一件烦心事呢! “主子没有同太子殿下明说吗?”看着她烦心的样子,季毓忍不住问道。 “唔,说什么?”闻言,紫蕙撑着头好似无暇的看着季毓,她挑了挑自己的秀眉,灵动的双眸里带着不怀好意。季毓这厮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啊,她的事情都好意思插手了? “主子放心便是了,奴婢可不会随便嚼舌根子的。”季毓是冷了脸了,她家主子啊,看着是个大人样儿,可事实上是玩心重的像是个孩子。指望她正经些,还真的是有些困难呢。 “嗯,季毓真乖。”看着她吃瘪的模样,紫蕙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这件事情能明说嘛?怎么说你家主子也是个守信的呢?也不能前脚才答应了别人,后脚就去告密了吧。怎么着也要等着过了两三天之后才能告诉将臣吧。” 她撑着头,思索道。 “……”季毓是称职的做了个背景来了,她家主子又在胡说八道了。 “而且啊,这事儿不一定得明说啊,我们可以给小臣臣打暗语。唔,还是得看看他的领悟,看看他的智慧。说起来,他若是听不懂我的暗语,也和该是我们夫妻之间的默契不足……哎,这可犯难了,我们之间的默契程度不就暴露了吗?”她有些苦恼的看着季毓,似乎是想让季毓给她出出主意。 季毓瞧了她一眼,很是高冷的别过了头去。 “哟,小丫头片子还挺有志气的嘛……”紫蕙是笑了,取笑的意味十足。“总会找个人来治治你的。”她撇了撇嘴,有些孩子气的。 说到这儿,那个能将季毓治一治的人似乎是来了。 远远的,看门的侍卫从外边跑了进来,堪堪停在了门边上恭敬行礼道,“娘娘,世子爷来了,正往我们群书阁来呢。” 看吧看吧…… 紫蕙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冷着脸的季毓,她挑了挑眉,“季毓,快去替我迎接一下世子去。” “人眨眼便到了,主子还是……” “叫你去就去,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她伸出脚踢了踢季毓的小腿,一副尖刻主子的狠劲儿。 季毓到底是冷着脸去了,面色如常,紫蕙是看出来了她是不情不愿的。约莫是被小弟给缠得狠了些,不过也不至于吧,除非她对小弟…… 远远的,便听到了薛玉稳欣喜若狂的声音,“季毓姑娘,怎么是你来接我的?实在是受宠若惊啊。”他的语调不似将臣那般的波澜不惊,带着成熟男子的魅力。而是少年气盛的喜形于色,却是很感染人的。 “世子言重了,您到府里来看望我家主子,奴婢理应对您礼遇的。”季毓是四两拨千斤的平淡无奇,她低垂着眸光,只能堪堪看到他白色的锦袍衣角,却不抬眼去看他的脸。 确实是做足了一个侍女该遵循的礼数。 “你我之间如何这般的生分了?说来也是有一阵儿没见面了呢,季毓。”察觉到了她的疏离,薛玉稳俊美的面上还是带着笑容,见到她他的确很开心。只是,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他们的相处也该有些许的不同了,可是一转眼她似乎又转变了回去,如同两人初识的那般。 “世子,娘娘在院子里等着您呢,您请跟我来吧。”季毓不接他的话茬,先行一步走到了他的前面引路。 看着她纤弱而冷淡疏离的背影,薛玉稳面上的笑容也是淡了些了。 群书阁里,紫蕙自然是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些许不同。就像是一对恋人吵架之后的冷战一样,一个是冷冷淡淡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个是碰了冷脸后也是冷淡了下来。 唔,季毓那块冰块将小弟的热情都给冻灭了? “哟,小弟,许久未见了,你好似……你好似又年轻了不少嘛。”她抬起眼眸将薛玉稳给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将他给戏谑了一番。 “嫂嫂……”薛玉稳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的意味,“嫂嫂,后日我便要行成年的冠礼了,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嫂嫂,你也就大了我两岁,怎么能说我是个孩子呢。若是这样,那你岂不是也是个孩子吗?” “小弟,嫂嫂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她无辜的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说他是个孩子了? 好吧,好歹是她方才可是没提过‘孩子’这两个字眼的。 “嫂嫂,你就别笑话臣弟了。不过是比你们小了一两岁罢了,却是臣弟心里头的一根刺儿呢。”他哭笑不得的坐到了一旁,神色不明的看了季毓一眼。可惜,季毓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边,到底是没有理会他的。 紫蕙是看明白了,薛玉稳的意味很明显了,季毓嫌弃他比她小呢。也是,她们总是拿着这茬儿去揶揄他,他难免心里边没什么想法不是。 “就是说啊,你年岁小也不是你的错不是。再说了,你不是后日便要十八岁的成年礼了吗,再怎么也不能说你是个孩子了。唔,你说是不是,季毓?”为了安抚小弟那颗受伤的心灵,出于无奈她也只好将季毓给拉进来了。 “主子,这件事奴婢可没什么发言权。”然而,季毓却是头也不抬的,冷声道。好似这件事同她并没多大的干系,好吧,事实上也确实是同她没多大的干系呢。 “唔,这么严肃做什么?大家还是好朋友不是?”紫蕙连忙打圆场,可惜季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的,一直是冷着一张脸的。她冷着脸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那生硬的语调,叫人听着很不舒服,像是故意为之。 “嫂嫂,臣弟今日来也是来送请帖的,还请嫂嫂后日务必赏光前往府上参加臣弟的成人礼。”薛玉稳是笑不起来了,也没那个心思在笑了。他将红色的请帖双手奉上,不一会儿人便走了。 走得那叫一个潇洒。 “哎,他已经走了,你也不必再装作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了。”紫蕙甩了甩手上的请帖,对季毓没好气道。“季毓,你今个儿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怎么给人撂脸子呢?” “主子……”季毓却是定定的看着她,一张冷脸有些无奈的模样,“主子你就别瞎掺合了。”她家主子就是闲得慌,没事找事呢。 第一三三章 突至的青梅妹妹 自‘打狗还得看主人’的言论一经发出,季毓心里头的那点动容便被扑灭的星点不剩了。她就知道,自家主子的嘴里是蹦不出什么好话来的。 “主子,我们就事论事,你不觉得是你想得太过了吗?”季毓正色道,面上很是严肃认真,“不说小世子比我年岁小些,我们之间还有着身份的鸿沟,单说我的表现好了,难道我表现出了喜欢他的意思了吗?往后啊,主子你也收敛些,总是将我们两个凑在一起算什么意思?” 闻言,紫蕙不免反思了一下,唔,季毓好似是生气了呀。 “可是小弟喜欢你啊。”她义正言辞的嘟囔着,“再说了,喜欢一个人谁说的非得说出来不可的……”她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声狡辩着。 “……”季毓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放弃了同自家主子好好言说的想法。 紫蕙则是看着手上的请帖犯了难,后日是薛玉稳的生辰,十八岁的成人礼。她该送些什么东西才好呢?原本吧,她觉着将季毓送给他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呢,估计季毓会用眼珠子剜死她不可。 却说时间过得飞快的,转眼间便到了前往国侯府参加世子成人礼的那天了。 国侯府里端的是个喜庆大气的,前来参加世子成人礼的皇亲贵族也是不在少数的。只是,大多以贵小姐为多,这其中的意味很是惹人遐想了。也是,国侯府的世子今年也是十八岁的年纪了,不是个孩子了,只是至今还未娶亲,便是连个妾也是没有的。 此时,正好也是个选定世子妃的好时机不是。 待紫蕙同将臣在众人的恭迎下进入了国侯府,紫蕙看着院子里形形**的千金贵小姐,也是要感叹一句的,这场面实在堪比选美现场。唔,小弟也是好艳福的! 她忍不住转眼看了看季毓,季毓是没什么反应的,只是诧异于自家主子为何瞅着她不放。 “老臣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国侯府连忙过来接迎,他长得很硬朗,高高瘦瘦的,有几分文人的书气也有几分为官的严肃气质。总而言之,这侯爷看着还是挺顺眼的。 “嗯。今日是玉稳的生辰,侯爷不必太过拘礼。”将臣淡淡的应了声,面上一派的清冷,话里虽然说着不必拘礼,只是他那冷漠的气场如何不叫众人心惊胆战的,如何叫人放松下来。 “太子表哥,嫂嫂你们来了。”成人礼的主角薛玉稳今日一袭深色的锦袍,看着很是干练,少了些许的少年之气。他本就长得俊美,脸上带着笑意更是显得如沐春风的。 比起某位太子殿下的谪仙倾华,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冷漠,薛玉稳这个俊美随和的‘小鲜肉’自然是更加吸引人的。况且,谁叫太子身边的太子妃也是个不好招惹的…… “小弟,今日确实是个喜庆的日子呢。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双喜临门呢?”紫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薛玉稳,见他今日神清气爽的,确实是不同于以往的少年气盛。 “借嫂嫂的吉言,臣弟自然是觉得喜事越多越好的。”薛玉稳的话语很隐晦的表达了什么,说话的神色之间也是带着一个世子该有尊贵,哪里还有往日里小小少年的稚气。 紫蕙不说话了,只是随着将臣在国侯府的安排下坐了下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宾客远了些,大约也是怕有人会冲撞了他们。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小臣臣,你说这究竟是给小弟庆生呢还是给他选妃呢?”她撑着头看着那些个如花似玉,各有各的风采的千金贵小姐们,忍不住调侃着。 “这种事很常见,两者也可兼得。”将臣淡淡道,已经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照你这么说,你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啰……”她挑了挑眉,表情有些八卦的,似乎是想挖一挖将臣曾经的八卦来乐呵乐呵。可惜,将臣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反倒是反问起了她来了,“夫人不是一向自诩自己倾国倾城的吗,恐怕为夫是比不过的。” “那是自然的!”闻言,她高傲的扬起了头来了,好似她的行情确实比他好一样。 呃,事实上……他不说这茬还好,他一说这茬紫蕙简直要为自己叫屈了。 自从十四岁顶着‘昔国未来太子妃’的巨大光环,她的桃花还没有绽放就差不多死绝了…… 再说了,她的倾国倾城是有目共睹的,怎么能说是她自诩的呢? 成人礼还没有开始,千金贵小姐们聚在了一块儿,拉帮结派的就看谁的号召力和人气比较好了。紫蕙同将臣坐在那边略显清净,冷面太子不是谁都能来沾亲带故一下的,紫蕙便觉着有些无聊了。 她吃着点心,见将臣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便悄悄的走开了去。 有道是,去找乐子!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便见薛玉稳朝着他们的方向来了,眸光是定定的看着她身后的某人。他一扫往日的少年青涩,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眸光坚定的叫她移不开眼。 她怎么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她站定了身子,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季毓自然是有所察觉的,亦是不动声色的站到了紫蕙的身后,低垂着眼眸一派的镇定。 可惜,薛玉稳的步子也是被中途打断了。 “薛玉稳!”只听女子的一声娇呵,一道红色的身影已经是迅速的跑进了院子,准确无误的投入了薛玉稳的怀抱里。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对男女搂搂抱抱的,便是昔国民风开放,也不至于如此的不知礼节。 紫蕙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她觉着吧,这少女这投怀送抱要么是早有预谋的,要么就是演练了无数次了,否则她是怎么能这么顺顺当当的就撞进了小弟的怀里的。 所以,她表示质疑…… 薛玉稳似乎也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是没有什么反应,愣在了当场。 “看,我抓到你了。”女子抬起了头,一张十六七岁的少女娇俏的容颜。她穿着粉色的衣裙,发髻是精致的莲花髻,带着粉色的珠花,一袭红裳在风中翻飞,也是透着一股特别的风情。 “秦素馨,怎么是你?”待看清来人,薛玉稳也是错愕不已,他将少女推出了自己的怀抱,双手捏着她的肩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下一刻已经是转变为了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自然会回来,今天可是你的成年礼,以前我们便说好了的,待你成年礼我是一定会回来为你庆生的。你难道忘记了?”少女蹙起了眉不悦的看着他,更像是在撒娇一样的。 “那不是从前的戏言吗,你还真的记在心上呢。真的从南边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薛玉稳笑了,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的较真。但更多的还是愉悦。 “那是当然的,本小姐可是很守信的人呢。”闻言,秦素馨是骄傲的扬起了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那本世子可得多谢秦小姐的大驾光临了。”薛玉稳笑了,如沐春风的带着些许的玩笑意味儿。 两人站在一处,一个是阳光的少年,一个是娇俏的少女,怎么看怎么都养眼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猜猜我千里迢迢的从南边回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了?”少女的声音转而变得娇俏神秘了起来,好似是准备了什么惊喜一样。 唔,这两人之间必定是有奸情的。看到这儿,紫蕙撑着头下了一个结论。 紧接着,她是有些好奇了。惊喜吗?她最喜欢惊喜了。 “馨儿,可是你一个人从南边回来的?”薛国候已经出来打圆场了,约莫也觉着这两人这般人前的表现亲近有些伤风化了,“你快来坐下歇息歇息,你薛奶奶也是很挂念你呢。” “薛叔叔。馨儿这一声不响的便来打扰了,实在是失礼了。”秦素馨总算是放过了薛玉稳,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薛国候做了一个礼,也是表现出了一个名门贵族的风范来了。 单从‘薛叔叔’的称呼来看,这少女同国侯府的渊源便很是不浅的样子呢。 “你能来,想必玉稳的心里是很高兴的。”薛国候看了看薛玉稳,意味不明的说道。 “对了,薛叔叔,您不会介意我带了另外一个人来吧。” 话罢,一袭白衣的女子从外边缓缓走进。她有一张如画美人面,敛着一双美眸,发髻之上装饰着两株红色的珠花,清淡的素雅,素雅的端庄又不失风情。她缓步走进,那清淡的风情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带着几许不似凡尘的清冷。 天香,如今的太子侧妃。 “多亏了这位侧妃娘娘了,否则我这好不容易从南边带回来的礼物可就白费了我的一番心意了。”秦素馨走上前去,亲亲热热的拉住了天香的手,话语之中满含着感谢。 第一三四章 巧妙回击 说起这个秦素馨,自然是个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一只罢了。只是,她的贵重之处也是贵在她出身名门望族,祖父是归隐而去的前朝丞相,可谓是德高望重的。而她的父亲,如今也是镇守南边的执掌重兵的大将军。这家境,这背景也是实实在在的,叫人无可诟病。 唔,可是那又如何? 紫蕙看着如今的场面也是要冷笑一声的,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同她家季毓抢男人!只是,她这般愤愤不平的,季毓却是淡定如斯的,没有丝毫的反应呢。 季毓有些在意天香的到来,她是有什么意图吗? 那边,秦素馨拉着天香的手亲亲热热的,天香是一派的冷淡,倒也没有翻脸的拿开她的手,“秦小姐不必客气了,我这样做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她淡淡的说着,面上带了些许的笑意,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姐姐,你这是哪里的话,你这举手之劳可是帮了馨儿大忙了,理应好好谢谢你的。”秦素馨不依不饶的拉着天香的胳膊,少女的面上满是感激,还带着些许的崇拜。“姐姐也知道,馨儿初来应城,有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往后还得多多的叨扰姐姐了。还不知道姐姐的尊姓大名,是哪个府上的呢?”她这意思,似乎是赖定了天香的意思。 “原来侧妃娘娘就是帮了素馨大忙的那个人啊,本候在此谢过了。”薛国候以一个长辈关怀小辈的姿态向天香道谢,也是礼数有加的。 “侧妃娘娘?”秦素馨有些疑惑的喃喃着。约莫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会是这样的身份。 “侯爷不必客气,本妃也不是刻意为之的,不过是顺便遇上的。”天香直言道,说起话来没有拐弯抹角的,却是让人听来莫名的没有反感的意味。“而且,本妃此番前来也不过是送秦小姐,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本妃便先行回府了。”说着,她似是要转身离去。 “哎。姐姐,你怎么能走呢?馨儿还未谢过你呢?再说了,今日是玉稳的生辰,也请你留下来坐坐。”秦素馨却是不依不饶的,拦着天香叫她走不得。 对于这个少女如此黏人的举动,天香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秦小姐如此相邀,本妃自然不好再拒绝。只是,今日是国侯府的大喜事,本妃确实是没有什么准备,未免有失礼数了些……”她措词婉拒道。 “无妨,侧妃娘娘既是国侯府的客人,我们侯府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小事情呢。”薛国候连忙打着圆场,遂了秦素馨的愿将天香挽留了下来。 “奇怪,玉稳,这位姐姐既然是太子侧妃,为何没有随太子妃来国侯府呢?难道太子妃没有来吗?”秦素馨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之处,她虽然离开应城有五年之久,可也是知道太子同薛玉稳之间的关系。换句话说,这位侧妃姐姐也可以算得上是薛玉稳的‘嫂嫂’了。 闻言,众人心中了然。无非是打压侧室的举动罢了,方才这太子侧妃也说了,她今日未曾准备什么礼物,可见是并未收到前来贺礼的消息的。 顿时,着气氛便有些微妙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总有刁民想害本宫。”紫蕙坐在远处将那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的,她站起了身来,踏着得体的步子走了过去,“唔,这边好生的热闹,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嫂嫂。”薛玉稳有些心虚的瞅着她,对于秦素馨所说的他完全可以替紫蕙反驳的。只是,天香此次是帮了秦素馨的忙,他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所以…… “你便是太子妃吗?”秦素馨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见她一身荣华得体的妆容,反观天香那清汤寡水的装着,这一对比很容易叫人有所怀疑了。 “小丫头,本宫若是你,便不会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旁人看。”紫蕙对她笑了笑,语调带着些许的低沉和戏谑,只是那笑容也是带着些许太子妃的气势,那张冷艳的面容很是威严。 “娘娘大安,臣女想请教你一个问题。”闻言,秦素馨是愣了愣,转而是对她行了行礼,“还请娘娘不要责怪臣女的冒昧之处。”她这般礼节做得也是相当妥帖的。 “你问吧。”都说了是冒昧了,那么回答不回答她的问题就是她的权利了。 “臣女想问,为何你来国侯府参加世子的成人礼没有带上这位侧妃姐姐呢?”她问的直白,颇有些为天香打抱不平的意味。 只是,她这打抱不平的叫紫蕙有些无语。她这问题本就很有问题,她为什么要带天香来参加小弟的成人礼呢?请帖是小弟给她的,并没有邀请侧妃的意思。 只是,她却不能这样反驳,难免有些牵强的意味。 不说旁的,今日在场的或多或少的都是来打酱油的。换句话来说,便是同小弟没多少的交情,不过是连带关系罢了。所以,她若是那般直白的反驳,恐怕显得她有失水准了。 于是乎,她笑了笑,笑意中带着一个大人看待一个孩子的目光。 “娘娘为何发笑?”秦素馨是板起了小脸,有些疑惑不解的。 “小丫头,你这个问题还真的是……”她摇了摇头,眸光中蕴含着狡黠与戏弄,“这么说吧,你的府里可有庶出的姐妹?” “那是自然的。”秦素馨很上道的点了点头。 “很好。如果有一天你的闺中好友邀请你去游湖,你会带上自己庶出的姐妹一块儿去赴约吗?”她继续问道。 “娘娘,你这个问题好生奇怪……既是闺中好友邀请臣女同她一起去游湖,臣女自然是会单独去了,臣女又怎么会带上那些不相干的人去凑热闹呢?”秦素馨觉着这个问题很是不找边际,她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闻言,众人却是懂得了其中的意思。天香侧妃便是同那些不相干的庶出姐妹如出一辙的人,这可不是打了天香侧妃的脸了吗? 对此,紫蕙很无辜的表示,“秦小姐如此聪明,竟也解答了你方才提问本宫的问题。”唔,讲道理,她也不想叫天香难堪的,要怪就怪她遇人不淑,让这个小丫头着了她的道儿了。 “……”秦素馨也是反应了过来,面色有些不好看了。而后,她却是爽朗的笑了起来,有些羞愧道,“是臣女的错,不该提那般的问题,这下子害的自己同侧妃姐姐都出了丑了。没想到太子妃娘娘这般的聪慧,臣女不敢再搬门弄斧了。”她这番话下来确实是直白到不行,性子倒是个爽利的。 “你自己也知道呢?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喜欢挖个坑让自己钻进去。”薛玉稳戏谑道,“这下好了,不仅自己丢人现眼的,还连累了旁人。” “哎,你别说了……”闻言,秦素馨是羞红了脸,有些恼怒的。 “好了好了,本世子不说了,真是懒得说你了。”薛玉稳摆了摆手,一脸的笑意,“嫂嫂,天香侧妃,你们可别介意,素馨就是这样的直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自己是没什么恶意的。往往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 “薛玉稳,就你了解本小姐是吧!”秦素馨连忙伸手捂住了薛玉稳的嘴,不叫他说话,脸上是恼羞成怒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来。 “这种事情本宫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不过是乐呵乐呵的就过去了。”紫蕙满不在意的说着,看着他们两打情骂俏的,这两人该是很了解对方的。类似于青梅竹马的关系…… 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呀,青梅竹马?她家季毓可怎么整呢? 算了,她还是淡定的看戏就好了! 来参加世子成人礼的都是名门贵族皇亲国戚,这阵仗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这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秦素馨,不免叫人有些郁闷了。瞅着世子爷薛玉稳一直陪伴在秦素馨的左右,在坐的千金贵小姐们都是嫉妒得红了眼睛了。 也是,她们今日精心打扮而来的可不是单单是来参加这个成人礼的,更多的还是将心思花费在了世子妃一位的角逐上面。可是,如此看来,她们的机会该是不大的了。那秦素馨也是个身份不可小觑的,还是世子爷的交好……可不是印证了‘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句话了吗? 紫蕙坐在自己的位上,下边坐着天香。两人之间无言,气氛有些淡淡的诡异。 “天香侧妃,心里边可是责怪本宫方才对你的不留情面?”她撑着头,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的调戏着冷色的美人。 “太子妃何出此言?”天香淡淡道,端的是个高傲的好修养。 “唔,想必是本宫多虑了。天香侧妃也是好兴致,今天怎么想着出府了呢?也不知会本宫一声,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怎么好?”到底她今日的出府是早有预谋还是巧合呢?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信天香会无事随便的跑出去。 “太子妃未免想的太多了。妾身不过是出府去透透气罢了。再则说了,千香阁也算是妾身的娘家,妾身便是往千香阁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吧。”天香喝着茶,面色有些冷然。 她的意思是,她今天是去了千香阁,然后碰巧遇上了秦素馨的吗? 天香大约是没这么无聊的吧,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去搭救那些不相干的人呢?恐怕也是那人对她有所价值吧? “唔,天香,你别激动,本宫只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她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天香,天香实则是个很有个性的人。该怎么说呢,她不甘屈居她之下,偏生又还是守着一个侧室对正室该有的礼数。这便导致她看上去有些孤傲、有些冷漠了。 “那么,妾身多谢娘娘的关心。”闻言,天香弯了弯唇角,面上在笑,心底似乎是在淌血般的冷笑。 “这是本宫应当的。”紫蕙亦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笑容便是有些随意的洒脱了。 面上,两人似乎相处的也是其乐融融的。众人看着也是唏嘘不已的,只能暗叹是太子殿下的好福气。府中虽然只有两个妇人,可两个都是绝色。一个冷艳,气势惊人;一个清淡,宠辱不惊。 如此双株,堪称牡丹丛中的绝代倾城。 “侧妃姐姐,来,馨儿来陪你聊聊天。”两人之间是暗流涌动的,这时,秦素馨是很没有眼力劲儿的跑了过来。 第一三五章 情敌 作为一个聪慧的女子,紫蕙觉着,这个秦素馨很有问题。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唔,谈不上有什么依据,凭着她多年的直觉来看,她很不喜欢这个少女,总觉得她有些奇怪。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季毓时,季毓神色清明的看了看她,“主子,你想得太多了吧。”很显然,季毓对她表示了深深的质疑。 “哦?是嘛。那么我们走着瞧……”闻言,紫蕙是冷笑一声。 “……”季毓看着远处的两人一脸笑意的谈天说地着什么,两人相处的好不和谐。可不像他们两人相处时的水火不容的,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的平静过…… 她有些出神的想着,突然,薛玉稳似乎是转头看了看她,看不清他是何种表情,他又转头对秦素馨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两人便从那边走了过来,正好是往她这边来了。 季毓是别过了脸去,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侧妃姐姐,来,馨儿来陪你聊聊天。”秦素馨笑嘻嘻的跑到了天香的跟前,天香面色如常的,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秦素馨的亲近。紫蕙是察觉到了,天香似乎对这个秦素馨略有嫌弃? “秦小姐还是陪世子多聊聊吧。”紫蕙几乎可以断定天香的潜台词,‘我同你没什么好聊的’。 唔,这两个人倒是挺有趣儿的嘛。难道这两人的确是没什么交集的,只是今日偶遇上的? “姐姐,馨儿总觉得同你有缘,我们两个也该是聊得来的,以后馨儿还要去姐姐的府上叨扰叨扰呢。姐姐可别嫌弃啊。”秦素馨约莫当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小丫头,便是见了天香的冷脸她也是能够往上凑的。 不过,从她的话语里倒是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她似乎是要在应城长期的留下来了。嗯,这可是个问题呢。她的家人都在南边,她若是打算长留,可想而知她应当是会留在国侯府居住…… 那敢情好啊! “秦小姐这么喜欢我们天香,有时间便来太子府串串门儿也是好的。你不知道,天香的性子较为温吞,是慢热型的,你若是都陪她说说话也是极好的不是。”她是个不怕事多的人,喜欢将事情搅合搅合的,然后她在一旁看着便是了。 “多谢太子妃的体恤,臣女便不客气的上门叨扰了。”秦素馨点了点头。 “嫂嫂,太子表哥人去哪儿了?”薛玉稳站在季毓的身旁找着话题,他看了看一旁空了的座椅,如是问道。 “唔,他啊,好似是被侯爷请到书房里去了。”紫蕙道。她转头看了看薛玉稳,顺带着打量了一下季毓的神色,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她好奇的是,小弟被秦素馨打断之前到底是想干些什么。那时他的眼神分明是看着季毓的,坚定的,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和幼稚。 “那臣弟先去找太子表哥,嫂嫂你们随意。”说罢,他挥了挥袖子便要走。 “等等,玉稳。”突然,秦素馨是眼疾手快的扯住了他宽大的云袖,一脸天真可爱的模样,“带上我一块去吧。我也是许久未见过薛奶奶了,也该去同她请安的。” 这秦素馨还真的是事多呢。 薛玉稳也是愣了一刻,随后道,“祖母也是十分惦记你呢,你且随我一道去吧。”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到底是带着她去了。 两人一走,紫蕙便觉着有些没意思了,没乐子了。她看了看天香,天香是兀自的喝着茶,端的是个心静不怕无聊的。 她是闲不住的,也是不会任凭自己怎么无聊下去的。寻了个由头,她带着季毓便向着后院走去,远离了热闹的前院前厅。后院里是风景美如画的,也是清净了不少。 只是,在这清净之中却是从不远处传来了女子嚣张的声音。 “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片子,竟然也敢缠着世子爷不放。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莫非也是冲着那世子妃的位子来的?”女子的声音嚣张到不行,带着些许的刁蛮小姐的通病。 听着情形,那边肯定是有好戏可看的。 “就是,不过是听说是世子爷小时候的玩伴罢了,如今还是自个儿寻上门来的,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吧。”语调中带着嘲讽的肆意。 要紫蕙说啊,这些个什么贵小姐个个都是人精来的。 想必是在自己府里也是磨练出来的,后院子里一家子的女人是斗来斗去的,可见现在哪里有什么大家闺秀,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若是嫁人,也是闹得夫家不得安宁的才对。 有道是,‘最毒妇人心’嘛,这才是正解呢。 两人悄悄的走近,便见两方人马在对峙着。唔,两方人马……其实就是一边是三个大家小姐,一边是秦素馨在孤军奋战。这凄凉的情状,紫蕙都想替秦素馨叫屈了。 “几位小姐,馨儿初来应城,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几位小姐还请包涵包涵。”秦素馨有礼的说着,这气派,这话语才是大家闺秀的标配才对。 她一袭红裙,并不十分的出彩,相貌比之那三个小姐确实也是没高出多少来,可谓是姿色也是差不离的。只是,她周身所散发的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比之那几位所谓的大家小姐可谓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哼,你这话倒是说得好听,也勿怪世子爷一直在同你谈天说地的好不开怀。”那边的刁蛮小姐们开口了,一副不依不饶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是何苦来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三位小姐,馨儿同玉稳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这般情意自然是不同的,你们何必这么揪着不放呢。再说了,馨儿便是喜欢玉稳又和你们有什么干系?你们还管得着这些了吗?”秦素馨也是收敛了笑容了,板起了脸色。 “你们听听她这是什么话,竟然说是喜欢世子爷!而且她竟然还敢直呼世子爷的名讳……”那三个刁蛮小姐很是不买账了,面目狰狞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将秦素馨个撕碎了。 “主子,我们要去帮忙吗?”看这情形,秦素馨的后果会很不妙啊。 “怎么?我们是多管闲事的人吗?人嘛,若是想要成长必定得认识到社会现实的残酷,认识到人性的扭曲和变态。所以嘛,看她的造化啰。”她这纯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论。只是,季毓突然有替秦素馨解围的意图,这让她有些疑惑了,“季毓,你很奇怪哦,你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主子,奴婢也只是有些看不过去罢了。”季毓道,神色微变。 “少来了。你,我还不知道吗?说说吧,你是看上那位馨儿姑娘了吗?”她打趣儿道,看着季毓纠结的脸色,她是顿了,怕是季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常的吧。以她的见解,一定是因为小弟的关系。 季毓这是‘爱屋及乌’的表现。 “主子,这一点也不好笑。”紫蕙是冷着脸,不再听紫蕙的胡言乱语。 却说那边,三位刁蛮小姐是被秦素馨的话给刺激得不轻,已经是到了快要上手的地步。当然了,动手的不会是她们自己,而是她们的爪牙丫鬟小厮们。 紫蕙是来了兴致了,正要好好的观摩观摩。她自然知道,这些小姐们是不会真的叫人动手的,也就是将秦素馨给吓唬吓唬罢了,了不得再加上些口头上的警告罢了。若是真的动手了,她们可就是真的没脑子了。 “小姐,世子爷从那边来了。”负责望风的小厮连忙跑过来禀报。 那三个刁蛮小姐是早有准备的,一个个的都换上了笑颜如花的表情,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一个个的变脸也是堪称信手拈来的。 果然,远远的便见薛玉稳走了过来,当他看到那三个刁蛮小姐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素馨,这几个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对秦素馨疑惑的问道。 “臣女见过世子爷。”那三个刁蛮小姐已经变身了举止有礼、语调轻柔的千金小姐,她们向薛玉稳行礼道,似乎完全是不怕秦素馨将她们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 “你们是……”薛玉稳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解。 “世子,这秦小姐可真是有趣儿,我们同她相处的很是融洽呢。还希望以后能来国侯府做客,同秦小姐好好聊聊天呢。” “听说了秦小姐在南边的奇闻异事,臣女也是闻所未闻的,当真是有意思得紧呢,” “……” 三个刁蛮小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同秦素馨是一见如故呢。 “哦?素馨,你还挺有人缘的嘛,这一会儿的功夫便结识到了好朋友了……”闻言,薛玉稳是相当的欣慰的。作为一个男儿,他自然是不会知道女人之间的暗斗的凶猛的。 “才不是她们说的那样。”秦素馨是扳起了脸,“她们在说谎!”她指着她们控诉道。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三六章 搭救与否 在那三位刁蛮小姐的面前,秦素馨很是直白的揭露了她们的伪装。弄得那三位刁蛮小姐脸一阵红儿一阵白的,约莫是也没遇到过这么不上道的人。 紫蕙是觉着秦素馨此举很得她的欢心,该说秦素馨是一根筋呢,还是这是她的一个局? 薛玉稳也是愣了一下,没弄清楚现下是怎么个意思。他一个少年郎哪里知道后院子里那些暗斗的如狼似虎。 “这……秦小姐,便是方才我们有什么语言不当的,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了。”蓝裙的少女委婉措词道,脸上也是表现出了无辜和委屈来。她低着头,语调真诚的道着歉。 只是,她这幅样子自然想表达的是她们并没有错,而是秦素馨小题大做了而已。 “我们好像也没说什么吧?”另一个少女有些奇怪的反问道,似乎也是被秦素馨这话给弄得云里雾里的。 “也不是,好像是林家小姐方才说秦小姐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来着……这话的确是有些伤人了。”唯独一袭黄裙的少女低着头支吾着,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她这一番话,局面立刻发生了改变了。 “你说什么?”闻言,薛玉稳面色一变,一张俊美的面容有些阴沉的。 “啊,对的,世子,就是林家小姐方才对秦小姐有些无礼了,还说秦小姐也是冲着世子妃的位子来的。”另一个少女也是反应了过来,她看了看黄裙的少女,两人之间是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所有的矛头直指那蓝裙的林家小姐。 “喂!你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林家小姐立刻炸毛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两个少女把她推出去做了炮灰,“大家人人都有份的好吧。我们不是看这个秦小姐一直霸占着世子爷才出此下策的看她落单了好教训她一下的嘛……你们现在是全怪在我的头上了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心想同秦小姐做朋友的……”黄裙少女立刻辩白道。 “就是,不信我们问问秦小姐……”蓝裙少女笃定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素馨,你怎么说?”薛玉稳的面色很是难看,秦素馨可是他自小到大的玩伴,如何能让人欺负了,而且还是在他的府里被人给欺负了! 秦素馨的面色恢复了正常,没有初始的激动,她看着那三个刁蛮的小姐,又看了看玉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们几个也是喜欢你,见我一直同你黏在一处难免会多想。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玉稳你这般的有魅力呢。”她拍了拍薛玉稳的肩膀,似乎是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情给放在心上。 听她这般一说,那两位倒戈相向的刁蛮小姐的面色是挂不住了,“秦小姐,我们可没有对你无礼,都是那个林小姐……她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了……”蓝裙少女急于辩解道。 “喂,谭蕴,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们吗,为何这般的诬陷于我?方才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难道本小姐还能拖着你们跟着我来吗?”林家小姐是反应过来了,这两个人分明是要她去做炮灰,之前三人是商量好的,想要教训教训那个野丫头。可是这两个人却突然倒戈,明摆着是故意为之的。 “分明是你想要挑唆我们的,我们可没有上你的当……” 顿时,三个人是吵了起来,上演了一场并不精彩的传说中的撕逼大战。 薛玉稳是看得目瞪口呆的,这三个少女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的千金,没想到说起话来竟是这般的涵养。 于是乎,这三个刁蛮小姐是被齐齐的赶出了国侯府,美名其曰是她们身体不适先行回府,可大家都是人精,只是不点破罢了。这三位小姐必定是触怒了国侯府的人,才会如此收场。 看了那样的一出好戏,紫蕙比较在意的是,为何方才另外两个少女会突然临时起意的指认是林家小姐是主谋,难道真的是内斗引起的。 她有些奇怪的想着,远处的廊亭遮掩之下,一袭白裙转了个身悠然远去。天香的唇角勾了勾,眸光中透着些许的狡猾和势在必得。 院子里,薛玉稳俊美的面容有些带着些许的冷意和羞愧,“素馨,真是对不住,你这才刚来到国侯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惭愧。”惭愧于没有照顾好她,叫她给人欺负了去。 “这又不是你的错,她们以为本小姐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呢,真是想得美!”秦素馨好爽的拍了拍薛玉稳的肩膀,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性子略显爽利。 “若是有下次,你尽管拿出你从前的狠烈劲儿便是了,无需顾忌些什么,本世子给你撑腰。”薛玉稳是笑了,有些打趣儿的说道。 “那怎么行,这里是应城,我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免得给远方的父亲添堵。”秦素馨认真道,那一根筋的性子又被凸显了开来,倒是招人喜欢的。 “你啊……”闻言,薛玉稳面色一僵,然后是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见两人相处的融洽,紫蕙的心思一动。 “哟,小弟,你们在这儿呢?本宫可找了你好一会儿了呢?”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也是不管季毓此时的脸色是如何的纠结的。“唔,秦小姐也在这儿啊。” “嫂嫂。”薛玉稳连忙摆正了身子,对她行了行礼,一副尊敬的模样。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到这儿了?”秦素馨似乎是有些好奇的样子,“难道方才您一直在这儿附近吗?”她瞧了瞧那边被回廊所遮掩的位置,若有所思道。 她这话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叫薛玉稳不由的侧目。 “秦小姐何出此言?听你的语气,你是在质疑本宫吗?”紫蕙是疑惑不解的模样,面上是从容淡定的很,完全没有被人拆穿之后的心虚和惊讶,那表情活灵活现的是个不知会她所言为何。 唔,这个秦素馨……她是在挑战她的威严吗?她那套时而迷糊时而真性情的面具在她这儿可是不管用的。有道是,她想要展现自己的直言直语的爽利,她可就不会让她如意的。 再说了,睁眼说瞎话可是她紫蕙的拿手好戏呢。 “素馨,我知道你是个直来直去的,可是当着太子妃的面也不可如此乱了礼数。”薛玉稳道。 “是馨儿太过无礼了,娘娘见谅。”闻言,秦素馨也是没有被薛玉稳教训之后的恼羞成怒,反而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馨儿也是在想,若是方才娘娘在附近的话馨儿也不会被旁人欺负了。” 少女无辜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所想,面上是带着些许的纯真模样。 “……”薛玉稳是哭笑不得的,为秦素馨的这番天真。 “唔,秦小姐此言差矣。”紫蕙看着秦素馨,摇了摇头是满脸的不赞同,“若是本宫在这儿附近,又与秦小姐你有什么关系呢?”她说得理所当然的,一副‘我为什么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嫂嫂……”薛玉稳是越发的哭笑不得了,他这个嫂嫂啊,说话就是这般的气死人不偿命的。 “太子妃难道不会搭救一下吗?这是为何呢?”秦素馨询问道。约莫是没料到紫蕙会这么说。 “秦小姐,若是有一日你的丫鬟在外头让人给欺负了,你会想着给她出一口气吗?”她提了一个问题道。 “那是自然的。不说旁的,旁人欺我丫鬟也是打了我这个主子的脸面,我自然势必是要去出这一口气的。”秦素馨点了点头,说的很是真诚。她没有说是去为丫鬟讨公道,而是为了自己也要去出这一口气。 “那么,如果有一日你见到旁人欺负了你庶出姐姐的丫鬟,你会想着为那丫鬟出一口气吗?”她继续提问道。 “这……这似乎同馨儿便没什么关系了吧。馨儿或许会多管闲事的搭救她一下,可是为了她讨公道,这似乎是犯不着的。”秦素馨道,然后是懂了这位太子妃是何意思了,“娘娘,馨儿懂了你的意思了,馨儿便是您所说的那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丫鬟是吗?娘娘的比喻确实很贴切,只是这样未免有些伤人。” 秦素馨的表情微微一变,也是不怕两人身份之差的对紫蕙略有指责。 哟,这小丫头还挺会借题发挥的…… 以为她会故技重施吗?不好意思,她的套路有很多种,足以绕晕她。 “非也,本宫可不是这个意思。这其中蕴含了一个深刻的道理,秦小姐难道没有发现吗?”她摇了摇头,一双美眸中流转着灵动的光彩,“本宫只是想告诉你,别人若是故意找茬的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便是了,千万不要注意形象这种东西,千万不要多费口舌……给她狠狠地打……打得她遍地找牙是再好不过的了……” “……”秦素馨原本是一副受教的模样,她低着头听得认真的,大概是以为这位太子妃会说出什么深刻的大道理来,没成想……却是一番这样无厘头的言论。 “咳咳,嫂嫂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太子妃的仪态,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呢……”薛玉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回头看着秦素馨一脸迷糊的模样更是觉得好笑。 “哦?小弟,本宫的仪态怎么了嘛?要不你给本宫指点一二?”她看着薛玉稳挑了挑眉。 “臣弟不敢。”薛玉稳是连忙老实了,努力的绷着一张脸。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三七章 有孕 被紫蕙这般的戏弄了一番,秦素馨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本就是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这生起气来时便是小脸板着,也不同紫蕙说说笑笑的了。似乎是在独自生着闷气。 “对了,素馨,方才祖母已经听人说了你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等着你呢,我这就带你过去。”薛玉稳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那走吧,方才便叫你带我去了,偏生拖到了现在了。”闻言,秦素馨是嘟了嘟嘴,有些埋怨的意味。 “嫂嫂,要不同我们一起去?”薛玉稳看了看紫蕙邀请到,一双凤眼似乎是若有若无的看了看一旁安稳做背景的季毓。见她没什么反应,他便收回了视线。 秦素馨似乎是若有察觉,也是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季毓。似乎是见季毓并没什么特别的,也是收回了视线。 “小弟,你确定要本宫去?”到底是想让她去,还是让季毓去。 薛玉稳愣了一下,“那嫂嫂便在国侯府里好好逛逛,需要臣弟派个人跟着伺候吗?” “唔,有季毓伺候着呢。”紫蕙道,就是不给他同季毓说话的机会。 “嫂嫂……”薛玉稳幽怨的看着她,眸光里有些许的委屈。 “小弟,别同本宫卖萌,本宫是生产萌的。”小样儿,还是先解决了他这个棘手的青梅妹妹再说吧,否则一切免谈。他就一个小孩儿,哪里懂得女子的小心思。她是感觉到了,这个秦素馨怕是对小弟势在必得的。唔,别问她有什么依据,她会理直气壮的回答这是女人的第六感来的。 合情合理合法,合乎她的想象。 “……” 薛玉稳终于是带着秦素馨离开了,离得不远还能听到秦素馨欢呼雀跃的声音,“这些年没见了,还真是想薛奶奶了呢。不知道薛奶奶还能不能将馨儿给认出来呢。玉稳,你说要是薛奶奶认不得我了可怎么办?” “她想你得紧呢,怎会认不得?再说了,你确实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跟在本世子屁股后边的小不点……” “胡说,你也就比我大了两岁而已,而且,那时候我明明是比你高的……你才是那个小不点呢。” “哎,你可别狡辩啊,那时候是谁一直跟在本世子屁股后边跑的……” 听着那两只的对话,紫蕙满脸坏笑的看着季毓,都这样了她还不信她没什么反应。果然,季毓的脸色却是是不怎么好,一如既往的冷淡…… “季毓,你真觉得那个秦素馨是个好的?”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如是问道。 “主子……”闻言,季毓是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家主子,心里边是有些纠结的,主子似乎是对那个秦素馨很是不信服的样子。而她呢,私心里也有些奇怪的感觉…… “说真话,怎么同我也有‘二心’了吗?”她佯装不悦的模样,果然唬得季毓开了口。 “奴婢是觉得,那个秦素馨便是有什么坏心,似乎跟我们也是没什么关系的。”确实是同她们没什么关系,毕竟她便是又坏心也该是对着薛玉稳的,她同她们又有什么矛盾呢? “嗯,你说得有理。便是小弟被那个小丫头给弄死了也是小弟的命数,旁人又能管得着什么呢。”紫蕙是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主子这话从何说起?”季毓连忙问道,她家主子贯会装模作样的,还是引得她入套。 “唔,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惹得季毓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她还真的是验证了那句‘关心则乱’了吗? 想至此,她也是愣了愣,为什么她会想到关心则乱这个词呢? 要说这后院子里的女人是没一个安分的呢,当紫蕙在后边的院子寻到了一个清净之所在,预备等到薛玉稳小世子的成人礼正式开始之后在下去凑热闹。 她同季毓是爬上了庭院一角的大树上,就着粗壮的树干便躺在了上边,树木茂密,树叶是将她们给挡了个严实,这情景是别提有多悠闲惬意的了。 只是,她们两个还没躺多久,前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好吓人啊,没想到戚王发起火来竟然那么恐怖,差点将我们这国侯府给掀了……”两个小丫鬟拍着自己的胸口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说起来还不是他自己宠妾灭妻,那侧妃也是委实大胆的,竟然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敢对戚王妃下手。” “可不是嘛,那戚王妃也是可怜的,摔了一跤便晕了过去……” 唔,戚王妃? 听到这儿紫蕙是坐不住了,她要去看热闹!看的自然是那个侧妃的热闹,敢于对戚王妃下手,她就要做好被消灭的准备。就是戚王偏爱那侧室,有她这个太子妃在,也是要叫那侧室好看的。 不过,她私心里觉着,纵然戚王妃幸淳环看着是个柔柔弱弱的,可也不是好欺负的。有时候,柔柔弱弱也未尝不是个有力的武器不是…… 当堂堂太子妃从树上边飘然的落到了地面上时,那两个嚼舌根的小丫鬟是吓了一跳了,看着她竟然是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请娘娘恕罪……” “本宫还要谢谢你们将这个消息告诉本宫呢。”否则,她极有可能会错过一个好戏。 却说戚王妃幸淳环被安排到了国侯府的厢房里,一屋子的大夫正战战兢兢地替她诊脉。一旁的戚王的脸色堪称吓人,不同以往的沾花捻草的风流样儿,此时他似乎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周遭散发着阴狠的气势。 “怎么样,如何了?”他守在床边,看着大夫为幸淳环诊脉,唯独不敢看幸淳环苍白的脸色。 “这……”老大夫转了转眼睛,似乎是探查出了什么了。 “你倒是给本王说话啊!”戚王顿时是暴跳如雷了,脸色越发的吓人了。 “老夫给王爷道喜了,如果老夫没有诊错的话,戚王妃这是怀孕了。而且已经是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了……”老大夫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若是这戚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这条老命怕是休矣。只是,他有些奇怪,这戚王妃这般的月份了,怎么能一直没被发现呢? “什么?王妃有身孕了?”戚王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晕迷不醒的幸淳环,转而又担忧了起来,“大夫,你是说……王妃有身孕了?那……那她现在身子如何,方才可是直接从阶梯上……”想起方才的情景,他的面色沉了沉,也是后怕了起来。 “王爷放心,王妃的胎脉还是很稳当的,只是身子有些孱弱,要好生的静养和进补才是。”老大夫道。 “王爷,妾身在此恭喜王爷和王妃了,这可是我们府上的大喜事啊。”一旁花枝招展的戚王侧室一脸笑容的凑了上来,方才她是被王爷的暴怒给吓坏了。不过,王妃在府里一向是不受宠爱的,便是她往日里对王妃不敬王爷也是明知不管的,所以她是笃定了王爷心中是没有王妃的位置的。 “确实是大喜事。”紫蕙点了点头,拖着自己一身的华服走了进来。 “哼。”戚王看了看紫蕙是哼了声,转而看向了那个侧室,“柳氏,你方才蓄意谋害皇嗣且对王妃不敬,你该当何罪?” “王爷,妾身愿望啊。妾身并不是有意要推搡姐姐的,只是被自己的裙子给绊倒了。而且,妾身并不知道姐姐已经是怀有身孕的人了,又何来的谋害皇嗣一说啊。”那柳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开始喊冤了,可见她往日里在王府里是如何的做派,竟然敢反驳戚王的话。 她确实是不知道王妃怀有身孕,若是知道,她又怎么可能只是想要她在众人面前摔一跤出出丑那么简单的。只是她这一摔却是摔出了一个皇嗣…… “柳氏,你好大的胆子,是本王太宠着你了,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吧。”戚王看着她可怜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由的冷笑了一声,那声音叫人有些害怕。 “王爷……妾身真的是冤枉啊妾身……”柳氏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本以为王爷不过是要做做样子,毕竟好些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就顺着解释一番也就是了。可是,看王爷这副样子并不是做做样子的。 “喂,你们在这里吵吵些什么。没听大夫方才说了嘛,戚王妃需要静养。”紫蕙已经坐到了戚王妃的床边,对那哭诉的侧室很是无感。也好在戚王还是有良心的,没有包庇那个侧室。 闻言,戚王看了看床榻上昏睡的幸淳环,没有反驳紫蕙的话。 叫人将那侧室用帕子捂着嘴拖了出去,那架势可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而且还是叫自己的侍卫给拖出去的,可想而知那个侧室的下场该是怎么样的前景了。 戚王都不怜香惜玉了,那侧室估计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人前了。 国侯府里本来是好端端的一个喜事,却是出了这么档子的事情。不过还在最后也是个大喜事,戚王妃有孕了,皇室将会添加一位新的成员。 屋子里的人都退下了,紫蕙很自觉的留在屋子里充当起了伺候幸淳环的人。 “唔,别装了,本宫知道你醒着呢。” 第一三八章 以自己为代价 床榻之上,女子安稳的闭着双眸。她的脸略显苍白,未施粉黛更加难掩她娇艳的容颜。她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突然,一双美眸是轻轻的睁开了,“太子妃大安啊。” 她的声音是略显虚弱和疲惫的,同她那苍白的脸色而是相得益彰的。 “本宫自然是大安。”紫蕙点了点头,很赞同她的话。 “太子妃如何知道妾身是在假装的?”闻言,幸淳环是笑了起来,“而且,你为何不揭穿我呢?你是不是将我的小把戏都给看穿了呢?”她看着紫蕙坐在她的窗边,搅动着碗里熬好的汤药问道。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本宫为何要揭穿你呢?揭穿你对本宫有什么好处呢?是谁能给我银子还是能够载入史册呢?”她端着汤药,见温度是适宜了些,便端到了她的面前,“唔,药的温度刚刚好,快喝了吧。” “多谢。”幸淳环坐起了身子,道了声谢。 “说起来,本宫还是头一次这么殷勤的伺候过一个人呢。戚王妃,你可是三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看着她一口气将汤药饮尽,紫蕙不由的大言不惭道,好似被她伺候是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妾身可是不信的。太子同太子妃如此恩爱,难道都是假的不成?”一碗药饮尽,满嘴的苦味儿她是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苦味儿了。 “唔,所以说你是第一个被本宫如此照顾的女人才对。”紫蕙点了点头纠正道。接过了她手上的空碗放到了一旁,“看你这样子,是没少喝药吧。还是你天生就喜欢这种苦味儿?所以喝药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的。” “太子妃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是喝药而已,又不是毒药。”幸淳环笑道,面色还是有些苍白虚弱的。 “喏,和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在府里边经常叫那个侧室欺负啊。做正妃做到你这个丢脸的份上也是够了……”她叹息一声,对幸淳环教育道。 “太子妃是不知道,王爷确实是个多情的主,府里的女人可不是太子府里的可比拟的,个个都不是简单的。我一个正妃有顶什么用,也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反正我是不受宠的,便由着她们自己去斗吧。”她无所谓的说着,语调里却是不经意的带着苦涩的味道。 仿佛是她方才喝入腹中的汤药,那般的苦涩难以下咽。 “要真说起来,你们的王爷才是那个真正不简单的主儿吧。”紫蕙若有所思道。 眼前的这个柔弱的王妃其实并不似面上的那般软弱可欺,相反的,她其实很坚强,孑然一身的周旋在那个后院里。 “他啊,心太大,所以累。” “其实,你还是挺喜欢你家王爷的吧。所以你那样特别。”这也是个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再说了,感情这回事也不需要什么依据,用不着什么依据的。 “太子妃呢?为何对我这么特别?”她们该是敌对的一方才对,可是这个太子妃一直对她表现出了特别的善意,她对这个太子妃也是很好奇的,也很喜欢……像是一个知心的朋友。 偶尔对她吐露自己的心声,那种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因为你特别啊。本宫只喜欢和特别的人一块儿玩耍。”紫蕙道,这个回答是模糊不清的。 “其实我一点也不特别。”闻言,幸淳环愣了一下,转而是无奈的笑了起来,“我同那些使心机的女人没什么不同,我也会利用自己能够利用的东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说着,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紫蕙看着她的动作,感觉有些奇怪。 “你脱衣服做什么,便是本宫觉着你特别,本宫喜欢的也还是美男子,对你这个病美人,还是个有身孕的病美人是没什么兴趣的。”她连忙摆明自己的立场,表示不接受她的‘**’。 “太子妃,你在说什么啊?”闻言,幸淳环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只见她解开了衣裳,小腹上却是缠着一圈又一圈的束腰,将她的腰身缠得平平坦坦的。“没听大夫说吗,这是快四个月的身孕了,如何会不显怀呢?不过是我使得一个小计策罢了,才没让他们看出来。” “怎么说,你是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对于这一点,紫蕙也是没有多少的惊讶的。四个月的身孕了,便是再迷糊的人也该是有所察觉的才对,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 “是啊,所以我才想着利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铲除那个柳氏,也借着这个机会将孩子公之于众,这也是个好时机不是吗?王爷总不会再偏袒那个柳氏了,而且现在的月份胎像也是比较稳妥的,我也不怕那些暗箭来袭。”她徐徐道,似乎是在将自己的心机公之于众。 “唔,听你这么说,你这计策确实是不错的。而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反倒是心事重重的呢?”紫蕙点了点头,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的。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吧。没想到要达成目的是要付出这样的代价的,往后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面对紫蕙的反应,幸淳环感到很欣慰,总是有一个人可以倾诉自己心中不耻的那一面的,这样真好。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紫蕙突然问道,表情有些严肃的模样。 “一个问题哪里够,我身边都是问题在转悠。”幸淳环愣了一下,然后道。 “还是这个问题比较重要,如果每一次你想要达成目的都是建立在伤害自己的前提下,这未免太划不来了吧。”她很认真的说道,面上是难得的正经。“你若是只能以自己为代价的话,那么还不如不要达到那个目的,这样你自己不会受伤,你想达成的事情不会达成,这样岂不是公平的。” 她的意思便是,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还伤脑筋浪费时间呢,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要受伤的。 “以自己为代价……”幸淳环的表情有些迷茫了,是啊,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伤脑筋的那个还不是自己吗? “你好好想想吧,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那么累,那是何苦来的。”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的意味。然后她是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这么严肃正经的调调好似不是她的风格吧? 又陪着幸淳环坐了一会儿,她便带着季毓离开了,也是时候让幸淳环自己好好静静的时候了。 推开门,正巧同戚王打了个照面,“弟妹,王妃现在可好些了?”他认真的问着,没了往常不正经的调调。 听闻他的称呼紫蕙不由的挑了挑眉,不过看他脸上的担心不似假装的,她便做一回好人吧,“只要你不要进去气她就比什么都好。”她如是道,这话叫戚王黑了脸。 然后,她是踏着悠然的步子离开了。 幸淳环靠在床头,腿上搭着锦被,见戚王从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她微微的抬了眼帘。 “如何,你……你觉着好些了吗?”见她直直的看着他,戚王有一瞬的不自在和手忙脚乱。 “好多了,让王爷担心了。”她轻声道,是没力气再同他冷言冷语的了。或许,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该同他缓和缓和关系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你没事就好了……”他走到了床边,见她软和了性子,同往常很是不一样,他不由的试探着出声,“真的没事吗?你不知道,本王看到你直直的摔下阶梯……可真的是吓坏了……”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感受两人之间难得的宁静。 “也不是头一次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担心……”她自顾自的说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她连忙住了嘴。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顺口便说了出来。两人是难得这么相处,她也不忍心破坏了这个好气氛的。 可惜,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经历的多了也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小事情嘛,总是不小心便说了出来。 “是本王的错,是本王放纵她们……”他有些愧疚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也是住了嘴,“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好?免得你不开心了,我们的孩儿不开心了……”看着她纤瘦的身板,他再次顿住。 “怎么了,王爷?”幸淳环道。 “没什么?”戚王摇了摇头,转而是想起了某位太子妃,“你同太子妃的关系似乎挺好的?” “太子妃啊,她对妾身多有照顾呢,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她。”她不管他们的大事情,她作为一个小女人只看自己的感受罢了,所以…… “是这样啊。以后你还是……”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看了看她黯淡下来的双眸转而变了话题,“以后你要好生的养身体,知道吗?你看看你这身子骨。” “嗯,我知道了。”幸淳环乖乖的点了点头。欣慰于他到底还是顾念着她的想法的,这样很好。 第一三九章 逾期付款 在紫蕙这个局外人看来,戚王对幸淳环不可谓是没有情意的吧。只是,有情意又如何,他那么多的红粉佳人只怕也是不差这一个的吧。不过是幸淳环如今有了身子,手里头有了筹码而已。 “所以说,她们这些女人也是苦命的,就看看谁比较聪明了。”紫蕙不由的叹息道,似乎有些惋惜的意味。 “主子,你说的好似你不是女人一样。”季毓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她为旁人惋惜的模样,更觉得有些恶寒。 “你主子能和她们一样吗?我可是立志要做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自然是刀枪不入的。”她豪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江湖小儿郎的气派。 “主子,隔墙有耳啊,你可别丢脸都丢到国侯府来了。”她左右瞄了瞄,好在那些下人离得都比较远,又不敢直愣愣的盯着她们看,该是什么都听不清楚的。 “唔,季毓,你是在嫌弃本宫吗?”岂有此理啊! “咳咳,主子,太子在那边呢。”某位太子的出现及时的解救了季毓此时的处境。 果然,紫蕙很上道的往那边看去,果然见一袭墨色锦袍的某太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的身边似乎是带着云雾,端的是个清心寡欲的做派。像是那池子里的莲花,只可远观。 紫蕙也是抬步向他走了过去,四目相对的,紫蕙还是发现了旁人的存在。 他的身后跟着许久未见的轩王,轩王也是打扮得器宇轩昂的,当然器宇轩昂的形容是对他的衣着进行评价。至于他本人嘛,反倒是他的衣着有些‘喧宾夺主’的嫌疑。直译成大白话来说,那就是他的颜值不过关! 最要命的是,他还同将臣站在一处,这红果果的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偏生他还不自知。 “听说,刚才太子妃去看过戚王妃了,没想到太子妃同戚王妃的关系这么好。”轩王若有所思的说着,眸子里似乎暗藏着什么阴险的计策。 “本宫以为,妯娌之间理应如此。”紫蕙是懒得理会他,轻轻松松的挡了回去。 “还是太子皇弟娶的一个好贤内。”轩王讪讪的笑了笑,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然后是走开了,大约是去看戚王妃了,便是走走过场也是要去的。 “唔,他这是在嫉妒你吗?”她走到了将臣的身旁,忽然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为何?”将臣很上道的顺着她的话问道。 “笨,当然是嫉妒你有个这么倾国倾城、美貌智慧集于一身的我啦。”她大言不惭的说道,语气那是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 “……”将臣淡定的看着她这般的自恋行径,似乎是早有预感她会说出什么叫人哭笑不得的话来,“嗯,单看脸也是能够看一辈子的。”他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话。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叫紫蕙有些无言以对了,“原来你也是外貌协会的啊。小臣臣,你真是庸俗……”她了然的看着将臣,眸光中多了一丝称之为鄙视的意味。 “……” “不过我喜欢。”唔,就是喜欢他的‘庸俗’。 闻言,将臣伸手拉着她的小手,眸光中带着称之为温柔的名词。“对了,为何同戚王妃走得那么近?”他拉着她慢慢的走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为什么吗……”紫蕙乖乖的跟在他的身侧,似乎是思索着这个问题,然后她道,“因为喜欢啊,因为我喜欢她。” “阿蕙,你的喜欢难道不是属于为夫一个人的吗?”某位太子有些不满的蹙起了眉头,那一双墨眉泛着些许的冷意,还带着些许的小情绪。 “唔,小臣臣,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吗?”某人是转动了双眸,眸中带着狡黠和灵动。然后,她开心的扒住了将臣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意味,“当然是不同的,你是最喜欢,他们仅仅是喜欢罢了。” “他们?”某位太子的脸色微变。 “小臣臣,你要相信,你喜欢的人有一颗博爱的心。” “唔,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夜色降临,国侯府里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 国侯府的世子爷成人礼可算是进入了正轨,来往宾客很多,共同见证了这一仪式。 只是,这个成人礼也算是美中不足的。来往宾客都知道,趁着这个成成人礼国侯府该是要挑选世子妃的,这是大家私底下都明白的。可惜,国侯府似乎对那位远道而来的秦小姐很是青睐,便连鲜少露面的薛老夫人也是拉着那位秦小姐和蔼有加的。 这让众人知道了些什么,国侯府怕是看上了那个秦素馨了。 对于这些事情,薛玉稳却是不知道的。今晚他喝了不少的酒,一张俊美的脸也是红彤彤的。 不过是过个生日罢了,他这整的像是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一样的。 紫蕙看着薛玉稳略有醉意的向他敬酒,不禁暗自好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猴屁股吗? 宴席还未散去,不过成人礼的仪式是结束了,他们也就先行告辞了。她也是喝了不少的酒,走起路来便有些晕晕乎乎的,仿佛是踩在云端上。不过好在意识还是清楚的,还知道倚着将臣身上靠着他走。 “你醉了。”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众人是看在眼里,不由的暗叹太子同太子妃果然如同传闻中的那般恩爱。 紫蕙乖乖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张小脸也是红红的,烫烫的。 薛玉稳起身相送,他走到了季毓的身旁,跟在紫蕙他们的后边,也是合情合理的。 秦素馨坐在薛老夫人的身旁,看到此情此景面色微微一变,却是转而巧笑着为薛老夫人布菜。她低头对薛老夫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是悄悄的离了席向那行离去的人走去。 “素馨,你怎么来了,不是陪着祖母吗?”薛玉稳见她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有些不解。 “不是侧妃姐姐要走了吗?我特意来相送。”说这话,她是走到了天香的身旁,“侧妃姐姐这便走了吗?过几日我去你那里叨扰叨扰哦。”她这话说得也是得体的,只是叫人听来却很是不同。 就好像是……好像是这国侯府是她的府邸,她是这国侯府的主人一般无二的姿态。 季毓不禁看了秦素馨一眼,见她乖巧的笑着,并没什么不妥之处。 “秦小姐客气了,太子府也不是本妃自己的府邸,你想来自然来得。”天香似乎对这个秦素馨的自来熟不怎么感冒,说起话来也是冷得能噎死人的。 秦素馨却是不自知的,对天香友善的笑了笑。 他们上了马车,紫蕙在将臣的怀里是舒服的睡了过去,不管那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素馨,你先回去吧。”薛玉稳也是跟着上了马车,对秦素馨挥了挥手。 秦素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也没有追问什么,目送着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去。 马车里,将臣抱着紫蕙坐在里侧,薛玉稳同季毓正巧了是坐在外边的,一人执掌一个角落。将臣是个冷淡的,见薛玉稳跟着他们上了马车也是没有言语的,只是抱着熟睡的紫蕙闭目养神。 气氛便有些怪异了,季毓便开口道,“小世子,你这是做什么?”他同他们上马车是怎么个意思?据她所知,宴席还没有结束呢。 “本世子是想亲自送送表哥和嫂嫂罢了,反正也是没什么事情了。”他靠着马车冰冷的车壁,这个动作衬得他整个人是潇洒了不少。唔,如果忽略他因为喝了酒脸上不正常的红色,那还是挺潇洒倜傥的。 他这般说,季毓是没话说了,毕竟太子殿下也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一路上,马车上的几个人心思各异。当然,恐怕也只有薛玉稳和季毓的心思各异了,毕竟这同某位太子和某人是没什么干系的。 当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薛玉稳晃晃悠悠的下了马车了,将臣抱着紫蕙径直走进了府院里。只是走了几步之后他微微顿了步子,道,“你是自己走回去还是本宫派人送你回去?”这话是在问薛玉稳了。 “多谢表哥关心,臣弟以为季毓姑娘送臣弟回去是再好不过的了。”说着,他笑了笑,然后是一把捉住了季毓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叫季毓逃脱不得。 “喂,小世子……” “难道季毓姑娘不愿意吗?”薛玉稳打断了她的话,也不晓得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笑起来是有些坏坏的弯了眉眼,语调也是透着几分轻浮的调调。 就像是小混混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一样的。 “奴婢……”她自然会是不愿的,只是薛玉稳如何会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太子表哥,就这样吧。您同嫂嫂说说,她的贴身婢女臣弟就先借用一下了,臣弟定会完璧奉还的。”他拉着季毓的手便往外走,哪里有喝醉的模样。 “早去早回。”突然,靠着将臣怀里的紫蕙嘟囔了一句,她的小脑袋在将臣的怀里蹭了蹭,“若是逾期了,可是要叫你付银子的。懂不,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 不过,有了紫蕙的亲口‘圣旨’,薛玉稳便是有了底气了,这可由不得季毓的不乐意了。 第一四零章 默契 夜色茫茫,两人行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两人都是沉默着,少年固执的拉着女子的手,气氛有些僵住的意味。 “世子爷,你究竟想怎么样?”季毓看着身侧的人,莫名的有些恼火。他是喝醉了吧,否则怎么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嘘。嫂嫂可是答应我的,今晚你归我。”薛玉稳转头看着她,两颊是红彤彤的带着坏坏的轻浮的笑容,这完全是一个醉鬼所该表现出来的模样。 “你胡说些什么?我虽然是个奴婢,可也不是能够任由你摆布的。”闻言,季毓也是来了脾气了,她用力的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心里收回自己的手,却是徒劳无功的。薛玉稳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力道大得很。 “怎么?你怕我吗?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他的手微微一收,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侧,以一个暧昧的姿态将她笼罩着自己的气息之下。 虽然他年岁是比她小些,可是他的身高是毋庸置疑的,比她是高出了不少来。他低头看着她,见她只在自己的肩膀处,这般看下来,她就显得有些小鸟依人了。 “世子爷这话可是说笑了,奴婢为何要害怕?”季毓有些恼怒的抬头看着他,面色微冷。 “还是说你讨厌同我呆在一处。”薛玉稳定定的看着她,表情有些受伤了,语调也是带着些许可怜的尾音。 “你喝醉了吧,我们之间无亲无故、无冤无仇的,奴婢为何要讨厌你?”季毓淡定的反问着,小脸却是扳了起来,一双美眸微微低垂着,不去看他。 “也是,本世子长得风流倜傥的一表人才,似乎有许多人喜欢我呢……”他笑了起来,有些自大的,可是偏生是叫人讨厌不起来的。 “……”季毓不说话了,她怎么有种薛玉稳被她家主子上身的即视感呢。 “既然你不讨厌我,而且嫂嫂也是答应了,你今晚必须得跟着我才对。”说罢,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两人挨得很近,她几乎是贴在了他的怀里。这下子她总算是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身高之差了。 身高的差距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往常她未曾注意过,该说是未曾正视过呢。 想着,她别过了脸,不动声色的想离他远些。 可惜,薛玉稳不晓得是变得机灵了还是今晚他确实是被紫蕙给上身了,竟然突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转而是大大咧咧的揽在了她的腰侧,红果果的占她的便宜。 “你的腰可真细,这就是传说中的只手可握吗?”他的拇指若有若无的隔着衣衫摩擦着她的腰身,嘴里发出了一声感叹。 “薛玉稳!”季毓不可抑制的红了脸,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我在这儿啊,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薛玉稳无辜的看着她,似乎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你……”季毓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的厚脸皮,这让她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给她的印象可是坏透了,整个就是一个轻浮的风流公子。 说起来,她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现下倒是没什么经验来应付这样的局面了。 面对这样一个人,打不能打的,骂他也不顶用,而她的修养也不允许她对他破口大骂,如此只能僵持不下,或者任他为所欲为了。 “人挺多的,你可别被挤到了。”他拦着她的腰微微侧了侧身子,正巧躲过了挤过来的人流。 这下子,她可是结结实实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这手足无措的感觉,叫她有些心慌意乱的。偏生某人还在她的耳边唠叨着,“看吧,刚才差点被人给挤到了。” 按理说,今晚应该没什么热闹之处的,可是这边似乎是有什么活动,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走,我们去看看热闹。”他是美人在怀的,脸上的笑容更是春风得意的。 季毓有一种错觉,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年已经不是那个让她调侃做‘小世子’的薛玉稳,感觉他似乎是变了很多,让她感到手足无措的,有一种奇怪而难以言说的感觉。 似乎,在她面前的不仅仅是薛玉稳这么个人…… 原来,今晚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灯会,是一个茶馆所举办的,前来凑热闹的都是些年轻男女。无外乎是一对一对的有情人。而他们扎在其中,这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由于他们两个的外貌实在是出挑的很,扎在人群之中便如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亮着灯光的小舟,让人难以忽视了。两人便是被周围的人给不加掩饰的打量了一番,女子是娇羞的看着薛玉稳,男子是感叹佳人已经是别人怀中的佳人。 “薛玉稳,你能不能松开我。”被人这般的盯着,季毓自是不怕的。只适合他们眸光中所蕴含的暧昧实在让她难以消受了,便是她如何的好定力也是在众人的眸光中红了脸。 “我们两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为何要避讳旁人?”薛玉稳义正言辞道。实则心里边是打着小九九的,这样的情形正合他的意呢,他自然是不能合了季毓的意。 “你……强词夺理!”薛玉稳的脸皮委实是厚上了许多,而且还是个油盐不进的。 “那又如何?”他一副欠扁的样子,似乎是知道季毓不会揍他而显得有恃无恐。 “各位,各位公子小姐,感谢各位前来参加这个等会,前来捧我们沁坊茶楼的场。接下来,我们这里有一个小游戏请各位前来尝试。游戏很简单,便是两位从这独木桥的两端分明出发行动,若是两位能够成功在桥中心碰头,那么就算是挑战成功。而后,我们沁坊茶楼会送上精致的小礼物。”这场活动主事的人介绍了一下规则。 只见,一个圆形的大池子上确实是搭着一个独木桥,看着倒是平淡无奇的,没什么玄机的模样。 果然,主事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对人兴致匆匆的前去参与了。 只可惜,那男子将将踏上了独木桥便发生了一件十分让人咋舌的情形。只听扑通的一声,那男子便华丽丽的跌入了大池子里,溅起了一层巨大的水花。 “这位公子实在是太心急了。忘了说了,我们这独木桥可不是看上去的那么轻松,若是两人配合的默契不够可是会成落汤鸡的哦。”主事的解释道,随后是叫人将那落水的公子给捞了上来。 池子里的水不算深,可是跌进去实在是不是很好看。 如此一番,便没有人愿意去尝试了。 “各位请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游戏,还有人想来试试的吗?”主事的笑着询问道,可是哪里有人应声啊。 季毓觉着,这么无聊的游戏谁还愿意玩呢。 然而,万万没想到…… “本公子倒想来试试呢。” 季毓的心里是咯噔了一声,有一种大祸临头的不妙之感。玩游戏的是要两个人,而薛玉稳这般积极的自然是将她也给拉下了水了。这说不准的,待会儿还真能把她给拖下水去。 “薛玉稳……”她咬牙切齿的,她恨啊! “太好了,两位请先行准备一下,相信一定能够马到成功的。”见有人再次愿意尝试,主事的是松了一口气了,就怕一不小心的就冷场了。 眼见那对容貌出众的璧人走了上去,凑热闹的也是沸腾了起来。毕竟嘛,见他们两个成为落汤鸡一定是非常有趣儿的场面。 季毓冷着一张脸,见薛玉稳却是兴致勃勃的。她眸光一闪,待会儿非得叫他去那池子里边游一圈不可。 两人是同时伸出了脚踩上了独木桥,可谓是默契满满的。独木桥微微摇晃了一下,因着两人踩着两端倒是略略的平衡了一下。可是也因着两人体重的差异,季毓便处于危险的边缘上便轻轻的晃悠着。 薛玉稳笑了笑,是慢慢的移动了步子,往前滑动了两步,两人这才真正的平衡了。 “哇,他们两个可真厉害呢……” “果然是一双璧人呢……” 凑热闹的是接头交耳了起来,不住的赞叹着。 闻言,季毓听了他们的话是眸光一闪,她动了动脚,木桥便是不可抑制的摇晃了起来,打破了这好不容易掌控的平衡。薛玉稳更是在那头左右的晃起了身子,眼瞅着是一个不小心就要掉下去了。 只是,他突然稳住了身形,对季毓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可恶!季毓有些气恼的想着,对薛玉稳继续发动攻击,有一种他不掉下去她就不罢休的意味。 可是,到最后她才惊觉薛玉稳似乎是乐在其中,而且他似乎是掌握了其中的要领,不管她怎么做他都是牢牢的站在那边,稳稳的掌握了局面。而她呢,差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将自己给晃下去了。 然后,她是吸取教训了。她还是就此作罢吧,早些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也好过与他在这无聊的游戏上僵持不下的好。 果然,两人配合一致之后是顺利了很多了,不一会儿便在独木桥的中心碰了头。 “两位可真是默契呢,我们这个游戏测试的便是默契程度……”看到这儿,主事的觉着是圆满了,他们这个活动是有史以来的圆满了。实在是可歌可泣…… 然后,季毓是有些后悔了……默契什么的怎么那么奇怪呢?不过看着薛玉稳喜滋滋的拿着沁坊茶楼送的小礼物,她竟也觉着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没想到这个游戏还挺有意思的嘛,下次我们还来玩吧,季毓。”薛玉稳有些意犹未尽的说着,季毓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只能保持沉默。 两人沉默着逛了一会儿,薛玉稳便揉着独自有些哀怨的出声,“好饿啊,今晚我都没吃什么东西呢,肚子饿得好疼啊。”他揉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说着。 季毓不理会他,假装没听到。 “哎呀,要饿死了……”薛玉稳再接再厉的嘟囔着,有气无力的。 “……”季毓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个需要关爱的孩子,她撇了撇嘴,她看了看周围,正巧前面有一个面摊,她就不假思索道,“那吃面吧。以前听主子说,生辰那天吃面是长寿面的寓意。所以,你……” 突然,她是住了嘴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 “嗯嗯!那就吃面吧。”薛玉稳可爱的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是黏在了季毓的脸上。 “……”季毓是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她怎么觉着自己是生无可恋了呢。 第一四一章 四个女人一桌麻将 无题院。 屋子里烛火通亮,天香已经宽衣解带的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柔然的睡袍。白色的睡袍迤逦余地,露出了那纤细嫩白的小腿。她的心情似乎是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洗浴后的结果,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是柔和了不少,她坐在梳妆台前让碧花擦拭她湿漉漉的长发。 “娘娘,那个秦素馨果然如同传闻中的那般,真是让人拿她毫无办法呢。”想起那位秦家小姐,碧花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似是个爽利又单纯的性子,可是也是难缠的很。 “南边那样的地方,她自然不会同应城里的大家闺秀是一个模样的。这正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结果。”天香淡淡的弯了弯唇角,似乎是笑了笑,那笑意叫人是琢磨不透的。 “只是,奴婢还是有些看不出来那个秦素馨是个什么性子,看上去确实是个单纯无害的。”碧花道,虽然传闻中那位秦小姐传闻是个厉害的角色,到底现下为止她是没看出什么苗头来的。 “你可以想想,她是为谁而来的,自然会为谁而疯狂。”闻言,她的笑意渐深。 “娘娘你的意思是……” 夜色寂寥,薛玉稳回到国侯府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了。他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国侯府,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喜色。他的手上提着沁坊茶楼所送的精致小礼物,一份包装的很是好看的茶叶,他同季毓一人一份,也是很得当的。 “茶叶啊茶叶,本世子就知道她对我一定是有感觉的!怎么可能是本世子一个人在单相思呢!你说对不对……”他拿着装着茶叶的盒子,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回想起方才同季毓一起吃面的情形,他整个人都要飘飘然了,脸上的笑容更是显得傻气而痴迷,吓坏了往来的仆人。 “薛玉稳!”突然,一声少女的娇呵响起,秦素馨正瞪着他站在不远处的假山旁,看那架势是等候他多时了。 “素馨,你怎么还没休息啊?”薛玉稳是好心情的,也没留意她脸上是何种表情。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了。”秦素馨双手叉着腰走到了他的跟前,满脸的不悦和质问,“还有,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看看你笑得一脸的傻样儿,自己也不嫌丢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也是,你一个小孩子不要管我们大人的事情。”他喜滋滋地晃悠着自己手上的茶叶,笑得好不欢快。 “哦?是嘛。”闻言,秦素馨是笑了,然后是一个跳起便将他手上的东西给夺了下来,“本小姐倒要看看里头是什么好东西呢,看你那个得意的样儿……” “哎……” “不就是茶叶吗?”她打开盒子,像是只小动物的凑上去嗅了嗅,“嗯,是我很喜欢的甄叶茶,是买给我的吗?”她有些惊喜的瞅着薛玉稳,眸光里满是感动。 薛玉稳看着她,然后是伸手拿回了她手上的盒子,“咳咳,不是买给你的,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小丫头现在还喜欢喝茶了呢?”他有些尴尬的掩嘴咳嗽了几下,脸色有些不自然。 “看你这个小气的样儿,难道是喜欢的人送给你的?”秦素馨撇了撇嘴揶揄道。 “咳咳……”这下子薛玉稳是真的被口水给呛到了。 “难道被本小姐给说中了?原来你还是个重色轻友的啊,真是没想到。”秦素馨鄙夷的看着他,眼神里也是红果果的鄙视之意。 “……”薛玉稳是闹了个大红脸,心里边的小九九是冒了出来,其实也可以算是季毓送给他的吧? 薛玉稳傻乎乎的抱着茶盒子,表情有些痴痴傻傻的,嘴角的笑容却是灿烂的很。秦素馨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她别过了头,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的,“算了,本小姐还是去睡觉吧,也总比看着某人大晚上发春的好。” “喂,秦素馨,你说谁呢!”待薛玉稳反应过来也是尴尬不已的大叫了起来。 “对了,你那个情人是哪家闺秀啊,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们两个的关系怎么说也是……应该的吧。”秦素馨是突然转过了身走到了他的跟前,有些神秘兮兮的问着。 “这个……”薛玉稳顿了一下,有些犯难了。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爽快点行不行?”秦素馨豪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忍无可忍的样子。 “不行。”薛玉稳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 “……”秦素馨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随后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算了吧,本小姐还想着可以帮你出谋划策的呢,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你?”闻言,薛玉稳质疑的看着她,“小丫头片子的懂什么?” “所以算了呗。”她耸了耸肩,大有些被伤了心的意味。 “喂……” “其实那个人是太子妃娘娘身旁的那个侍女对不对?”秦素馨突然又转过了身子,一脸了然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看来本小姐是猜对了嘛。”秦素馨点了点头,见他一脸惊讶的模样,她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惊讶,谁让我们从小两小无猜的呢。” “……不能和旁人说,知不知道?”难道他对季毓的心思已经叫人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吗? “还真的是她啊……”秦素馨却是低着头若有所思的低喃着,声音之细小叫人难以听清,她眉宇间更是晦暗不明的轻皱着。 “啊?的确是她啊,本世子的眼光是不是很好。”他还不忘炫耀一番,颇有些自得的。 “放心,我会帮你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秦素馨的眸光微变,笑容满面的看着薛玉稳。她会像对付今天那些上不了台面、心里边却还惦记着世子妃的位子的女人那样对付她的,相信一定会非常的有趣儿。 或许没有人知道,她今天不过是随便的挑拨了两句,说薛玉稳喜欢的是林家小姐那种小家碧玉的,那两个女人事先就倒戈相向了,转而去对付那个林家小姐。还真的是挺没意思的,都是蠢货。 至于那个侍女,或许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翌日,是个好天气。 风和日丽的,温暖的风儿吹过便叫人暖洋洋的。 紫蕙趴在榻子上,手里拿着书卷垂在榻子边上摇摇欲坠的。她哀怨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季毓,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透露着淡淡的水汽,分明是一副惹人怜惜的表情。 可惜,季毓是不理会的,只管站在那儿遵守着自己身为贴身侍女的职责。 “季毓,你一点都不喜欢你主子,你一点都不心疼你主子了……”她瘪了瘪嘴控诉道,“你竟然敢甩脸色给你主子看,真是反了天了。”这像话吗? “……”季毓也不搭理她,她便像是在自言自语的了。 “摆什么脸色啊,你昨晚晚回来了我都没说什么呢。”她气冲冲的翻了个身,脸色微微一变,透着些许的狡黠,“好啊,你不说是吧,那我去问问小弟昨晚他对你干了什么了,惹得你这一天是不言不语的。” 说着,她作势要翻身下榻…… “主子,你……”闻言,季毓是吓了一跳了。 “启禀太子妃娘娘,外头小世子来了,还带了一位姓秦的小姐。”正说着,外头看门的侍卫已经站在不远处禀告着。 “哟呵,还会真的是来得凑巧呢,本宫正巧想找他呢。”这来得可不是凑巧嘛,特别是他的身旁还跟着秦素馨,看样子她应该是打着来看天香的旗号来的。 唔,这三个女人是唱的一场好戏的,四个女人能干什么呢? 唔,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于是乎,在花园的亭子里,摆上了一桌可口的点心,沏上了一壶清香的好茶,三男一女的围坐着。 “娘娘,这个茶可真香啊,好像是甄叶茶吧。”端着茶,秦素馨可爱的笑了笑,她嗅着茶香道。 “唔,是吗?”紫蕙反问道,茶好不好的她是不知道,只觉得喝着不涩口便是了,“说起来,这茶还是季毓孝敬本宫的呢,你们可是有口福的。”说着,她还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薛玉稳,见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 “那还真是巧了,昨天玉稳也是拿了些甄叶茶回来,我最喜欢喝这种茶叶了。”她的话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季毓听来就不是那回事了。就好像是因为她喜欢喝甄叶茶薛玉稳才会带回去的,听着是有些混淆视听的暧昧不清。 紫蕙也是听出来了,她这是红果果的炫耀的意味啊。 “秦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她抬眼看着秦素馨,认真的语调里似乎是下一刻便能蹦出一番深刻的话语来,“你这个年纪喝茶可能会影响智商的发展。” “……”秦素馨。 “……”薛玉稳。 “……”季毓,谁能告诉她,她家主子这是在说冷笑话吗? 天香喝着茶,也是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 第一四二章 小皇孙 面对众人的侧目,紫蕙是浑然不觉的,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模样。 期间,天香是不怎么搭理秦素馨的,偶尔应了两声也是不痛不痒的。唔,这让紫蕙很在意天香同秦素馨之间到底是怎么个关系了,看起来天香是很嫌弃秦素馨是的,依旧摆着自己的孤傲清冷。 “娘娘,你们花园里的这块玉山可真是漂亮,看这质地也是极佳的,到底是太子府里边的大手笔。”秦素馨指着不远处池子里的那块碧绿的‘青玉莲花’,似乎是有很大的兴趣,“不介意臣女前去瞅瞅吧。”说着,她已经是站起了身子,朝着那池子走去了。 ‘青玉莲花’,正是女筝国送给昔国太子太子妃大婚时的贺礼。如今是被放在了清水池子里,也是相得益彰的。不知名的藤萝爬上了块玉山,在水光的反射之下更是透着晶莹而奇特的光彩。 “的确是上好的玉石。”天香难得的出了声,不动声色的变换了一下神色。 “怎么,天香侧妃对玉石也是有所研究的?”紫蕙懒洋洋的靠着座椅,语调是慵懒的。 “这倒未曾,只是太子同太子妃的大婚也是名震天下的,妾身不可能没有耳闻。”天香收敛了神色,如是道。 “是嘛。”紫蕙眯了眯眼睛,看着天香一派自得,没有丝毫旁的情绪。她觉着很是可疑也…… “啊!”正说着,那边秦素馨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像是被是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唔,怎么了?”紫蕙抬眼看去,见一旁的花丛里,窸窸窣窣的晃动着,而后是钻出了一大一小的两只,睁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们。 五六岁的小正太咕噜的爬了起来,他的怀里边抱着放弃挣扎的小白兔,不,是一直肥兔子。他两只手都抱着小白,只是小白长得胖乎乎的,他竟有些抱不住了。他的头发因为钻花丛的缘故,有些散乱的,发丝里还夹着些许的花瓣…… 他睁着一双眸子看着他们,有些迷茫的。 只是看看这情形,紫蕙是立刻懂了,定是小白又乱跑了,小鱼也跟着它乱跑。 “这位姐姐,小鱼吓到你了吗?”他看了看似乎是收到了惊吓的秦素馨,摆正了一副认错的姿态,端的是个小大人的正经样儿。 “我……” “可是姐姐你也吓到我了,那么我们扯平了。”他又是一番的琢磨,小脸上带着思索,然后是抱着小白走到了紫蕙的身旁。“娘娘,小白它又不乖了,您还是把它给炖了吧。”他摸着怀中小白的长耳朵,对紫蕙建议道。 “小鱼,你说过你要对它负责的。”闻言,紫蕙高深莫测的看着小正太,然后道,“所以,我们还是把它给烤了吧。烤起来味道比较好,兹兹的直冒油呢,那香气四溢的。而且啊,可以直接用手撕着吃,那感觉绝对是啧啧的。”她煞有其事的说着,脸上也是眉飞色舞的。 小白是不淡定了,蹬起了自己的小肥小短腿,似乎是在抗议。 “哈哈,嫂嫂,这小白这么可爱,你忍心吗?”看着他们的互动,薛玉稳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这烤兔子的味道一定很诱人……” “就知道吃,要你何用?”紫蕙嫌弃的对薛玉稳说着。 “……”薛玉稳很无辜的撇了撇嘴,他招谁惹谁了? “这个孩子是谁啊?是小皇孙吗?”秦素馨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小鱼和小白。“长得可真可爱,就是和娘娘您不太相像呢。” 小皇孙一词在太子府来说是有些禁忌的意味的,因着太子殿下已经二十有三,着实不是个小年纪了。而且,至今太子府没有小皇孙的降生。太子同太子妃大婚也是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实在是有些可疑。 虽然一直盯着太子府动向的人心有疑惑,但到底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的。这一传扬开来到底是指太子殿下有问题呢,还是太子妃有问题呢? “对了,小鱼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薛玉稳想要转移话题,唯恐秦素馨说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 “小皇孙?秦小姐的眼力劲儿可不大好哦。要说起来嘛,最近戚王府是出了件喜事,小皇孙有可能在戚王妃的肚子里。”紫蕙也不恼,说起子嗣这件事情她是坦坦荡荡的。 这种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再说了,她没觉着她同将臣的年岁已经到了急不可耐的生孩子的地步。不过,若是旁人跟着干着急了,她可是会叫他们好看的。 “是臣女失言了,娘娘莫要怪罪。”闻言,秦素馨似乎是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认错。 “哦?秦小姐既然认错,本宫焉有不原谅的道理。”她也不推脱,反倒是有些打趣儿的意味。 “那么多谢娘娘大人大量。” 那边,小鱼已经走到了薛玉稳的跟前,有礼貌的叫着‘世子哥哥’,然后是将怀里的小白吃力的放在了他的腿上,拍了拍自己的小手。俨然是轻松了不少了。 “小白怎么长得这么胖了?”薛玉稳略略吃惊,伸手将小白抱起来颠了颠。这不抱不知道,抱过之后才知道小白的确是重实了不少。 “它太懒了。”小鱼总结道。 “……”兔子这类的动物可不就是生来为吃而来的嘛,说它是吃货也是不为过的。 突然,约莫是感受到了薛玉稳对它深深的嫌弃,小白是趁他不注意就跳到了地上,直奔季毓的脚边。季毓将它抱了起来,准备去喂它吃些蔬菜水果。 “怎么把它抱走了呢。”终于,薛玉稳是瞅准了机会,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大摇大摆的追了上去。在他的心里是圆满了,终于能同季毓搭上话了。 唔,这个没出息的! 紫蕙摇了摇头,对于小弟的定力也是叹为观止了。 “等等我,我也要去看小兔子。”秦素馨似乎也是坐不住了,跟着薛玉稳追了上去。 只是,秦素馨这一去似乎有些不妥啊。不过嘛,这是他们的事情,她只管坐着看戏就好了嘛。 这下子,院子里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了,她和天香。哦不,确切的说是还有小鱼这个日益长成的小正太,也是不可忽视的。 天香看着小鱼,神色中带着打量。小鱼也是看着天香,软软糯糯的可爱模样也是带着几分的打量。 他转动着黝黑的双眸,一大一小的默默的对视着。 “你就是新来的侧妃姐姐吗?”他歪着小脑袋,小脸上似乎是带着思索。 “你……”天香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一时之间有些奇怪的感觉。奇怪,这明明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了,该说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这个孩子吗? “娘娘,这个侧妃姐姐怎么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呢?”小鱼已经走到了紫蕙的身边,有些奇怪的问道。 “唔,大概是小鱼你长得太俊了,叫侧妃给看呆了吧。所以嘛,你就别到处乱放电了。”紫蕙煞有其事的解释道,然后是对着小鱼可爱的小脸就是上下其手的一番蹂躏,左看看右看看的,“小鱼啊,你最近果然是俊了不少了嘛。难道是跟着将臣身边的缘故吗?没想到俊美这种无形的东西也是能够传染的吗?” 小鱼是板着一张脸任她捏来捏去的,一张小脸也是露出了些许将臣才有的正经样儿。 原来如此,天香在一旁看着,心里边是有些了然了。这孩子确实是同将臣有几分的相似,那身上的气质有些许的相似。难怪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的吗? 紫蕙以为,他们千香阁之间的内部人员之间该是没有秘密的。比方说小鱼同彦说的关系天香也该是知晓的,然而天香似乎是不知道的样子。难道……这对彦说来说是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吗? 唔,也不对,并清似乎是知道其中的内情的。毕竟他可是同彦说盯过他们的稍的。那么,便是天香被他们排除在外了吗?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有些好奇的想着,再看着小鱼脸上的不符合年岁的沉稳,果然是被将臣给传染了啊。 得带他出去晃荡晃荡才行啊,否则这小正太长大后还不得变成第二块冷木头啊。 后院子里,季毓抱着小白走在前面,薛玉稳厚脸皮的跟在了她的身侧,时不时的对她瞄上一眼,见她冷凌的侧脸。她绷着一张脸,也不看他,只是往前走着。倒是她怀里的小白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在她怀里舒舒服服的趴着。 薛玉稳一瞬间有些不爽了,他宁愿做她怀里的那只兔子呢。 “这位姐姐,我们是要去哪里啊?”秦素馨跟在他们的身后,将薛玉稳小心翼翼的神色看在眼里。什么时候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也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去讨好一个人了? “当不起秦小姐的一声‘姐姐’。”季毓面色不变,对着秦素馨也是一般无二的冷淡。 “这姐姐的脾气好生冷漠呢。”秦素馨也不生气,反倒是有些喜欢她这脾气的意思。 “秦小姐到底有多少个姐姐?为何逮着人就叫姐姐的?”她难得的话多了起来,实在是自家主子对这位秦小姐没什么好感,连带着她也是觉得秦素馨有些可疑。 “……你好像是在讽刺我吗?”闻言,秦素馨的脸色微变,语调却只是透着些许的疑惑。好似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的样子。 “奴婢不敢。” 薛玉稳走在一旁是完全插不上话的感觉,他只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是有些不妙,好像还有点……敌对吗? “咳咳,你们两个倒是挺善谈的嘛。”他讪讪的开口,一个是他喜欢的女子,一个是他的发小……此时的气氛是连他也能觉察些许的不对头来了。 “这位季毓姑娘的性子倒是挺有意思的……”秦素馨点了点头,如是道。 “……”薛玉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于是乎,一行三人无话。直到到了院子里,季毓将小白放在了桌子上,便要进屋子离去那水果出来。薛玉稳阻止了她的行动,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个我知道,我进去拿好了。”为了在季毓的面前寻找一下存在感,他也是拼了。 “看来玉稳对太子府还是挺熟悉的啊。”秦素馨看着薛玉稳离去的背影,面色沉了沉。她印象中的那个少年是个十指不沾琐事的世子爷,是个身份地位尊贵的主子,而今却为了一个奴婢…… 季毓本来就不是个熟络的性子,只是抱着小白摸着它柔软的皮毛,一时之间并没有搭话。她站在一旁,一袭素色的衣裙,并不扎眼。可是配上她那清冷的气质,却远比那些府里的大家闺秀更加吸引人的注意。 首先,她生的美,却是不加修饰的,随性自然的惊艳之美。 秦素馨暗暗的打量着她,一张单纯无害的小脸上透着些许的算计。 突然,她走进季毓,然后脚似乎是绊到了什么还是扭了一下,摔倒在了季毓的脚边…… “素馨,你没事吧?” 第一四三章 相信 院子里,季毓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脚边低声吸气的少女。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叫她有些始料不及。她低着头,冷眼看着少女坐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脚,一张小脸上流露出了痛苦隐忍的神色来。 “素馨,你没事吧?”从屋子里拿了水果出来的薛玉稳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什么原因秦素馨摔在了地上,她的额头上冒了冷汗,似乎是很严重。 “没事……没事,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也不过如此……嘶!”秦素馨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勉强而逞强的笑容,似乎是怕薛玉稳担心。只是她动了动脚想要站起来却是下意识的抽气,似乎是很疼的模样。 薛玉稳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在了地上,“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真的是丢人丢到了太子府来了。”他有些好笑的瞅着她,将她扶了起来。秦素馨似乎是疼得厉害,整个人便倚在了他的怀里,看上去对他是无限的依恋。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刚才不知道是不是绊到了什么还是……反正就是摔倒了。”她咬着牙说道,而后是有些后怕,“该不会是有什么邪乎的事情吧,否则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 闻言,薛玉稳下意识的看了看季毓,眸光中带着探索…… 接收到了他的眸光,季毓忽的冷笑了一下。她捡起地上的苹果,“劳烦世子爷这一趟了。是奴婢没能照顾好秦小姐,是奴婢的失职。至于这邪乎之事嘛,秦小姐只管怪罪奴婢便是了。”说罢,她转身便走了。 “哎,季毓……”薛玉稳想叫住她,只是她走得太快,而他又搀扶着秦素馨,转眼间人便不见了。 “都是我不好,害的你的佳人跑远了。”秦素馨抬头有些愧疚的看着他,脸色疼得有些苍白了。 “你也知道啊,怎么不照顾好自己呢?”薛玉稳故意这么说着,已经搀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他想问问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季毓突然对他那般神色。可是,事情似乎是有些奇怪。 素馨倒在了季毓的脚边,她却是无动于衷的,这…… “你喜欢的那个季毓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秦素馨坐在石凳上认真的说道,她的神色之间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叫人很难不怀疑她方才摔倒是和季毓有些许的关联。 “她啊,性格使然,她看上去也不太喜欢本世子呢。”他有些幽怨的说着,并没有往秦素馨所希望的那方面去想。秦素馨的神色微变,从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她若是受了欺负他一定是冲在第一个的。 可是现在,他竟然问都没问。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她好像有些迁怒我……”她委婉的措词,一副不想揣测他的心上人的模样。 “哦,你的意思是……她在吃醋!”薛玉稳却是想歪了,在他的潜意识里就不会觉得季毓是在针对秦素馨,所以无论秦素馨说了什么他都不可能往她所希望的那方面去想,怀疑季毓对秦素馨有什么敌意。 所以,季毓之所以没有去搀扶素馨,是因为她认为他和素馨之间有什么吗? “当然不是……”秦素馨顿觉一口恶气喘不上来,偏生这个时候季毓已经领着一个大夫模样的老头子走了过来。 “请这位大夫给这位小姐瞧瞧吧,她方才好像是扭到脚了。”季毓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同那位老大夫说着。 “好,老夫给这位小姐看看。”老大夫抚着自己的胡子,已经有下人拿了小凳子过来,将秦素馨的脚放在了凳子上微微抬高,这一过程中让秦素馨的脸色疼得越发的苍白了。 “好疼啊。”她伸手拉住了薛玉稳的手,紧紧的握着,那般模样叫人毫不怜惜。 “请大夫给她好好瞧瞧,是不是伤到脚了,莫不是伤到筋骨了?”薛玉稳看她这个样子也是不忍心,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成想秦素馨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住了顺势靠在了他的身上,小脑袋正好靠在他的肚子上。 薛玉稳有些奇怪,但终究是没推开她。 季毓冷眼旁观着,眸光低垂着,掩盖了些许的黯淡。 只是,秦素馨似乎是若有若无的盯着她瞧,那眸光中带着些许的挑衅。 “这……恕老夫有一个问题,这位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年纪吧,老夫这样直接诊治没什么问题吧?”虽然昔国的女子不是那般夸张的保守,但是毕竟是个小姑娘,还是的忌讳些的好。 闻言,季毓挑了挑眉,她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对方是个医者,医者仁心,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吗? “老先生说的是呢……”秦素馨却是点了点头,“不若玉稳你去替我看看,然后把状况告诉老先生……” “哎,你什么时候这么将就了?小时候可没见你这么……” “你好好看看,本小姐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好不好,当然不能同小时候一个样儿了。”她理所当然的辩白着。 “奴婢来吧。”冷不丁的,站在一旁做背景的季毓出了声。也没有征求他们的答案,她已经蹲在了秦素馨的身边,一只手拿起她的脚看了起来,“老大夫,她的脚有些淤青,约莫是磕着了……嗯,还有点肿……” “嗯,老夫知道了。还请姑娘你给她捏捏,看看她的反应。” “啊!疼……”季毓照着老大夫的话,在秦素馨的脚上捏了捏,引得秦素馨的反应很大,蹬着脚险些提到了季毓的脸上。好在季毓的身手不是吃素的,轻轻松松的便躲过了。 “以老夫看来,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普通的扭着了,只要擦些膏药就行了。”老大夫点了点头,下了结论。 “看看你,只不过是扭伤罢了,怎么一直叫个不停的。”薛玉稳忍不住一直抓着他手的秦素馨玩笑道,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可不是这么娇气的啊。 “人家现在已经是个小姑娘了……”她不依不饶的拉着他的手,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子不是吗? “对哦,小姑娘了。”薛玉稳点了点头然后离她远了点,“那我可得离你远些了,得避嫌。”她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让薛玉稳意识到了两人之间该保持适当的距离,虽然他们是发小来的。 “喂!”她没料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给了他这么个理由了,一时之间气恼不已。眼见着他已经小跑着去追送老大夫出府的季毓,秦素馨更是恨到不行。 她还就不服了,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就算薛玉稳再喜欢,国侯府还能同意吗?就算同意了,也不过是个妾室的位置罢了。想至此,她的心里才舒服了些。 “季毓,你是不是生气了?”薛玉稳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觉得季毓似乎是生气了。至于是生了什么气他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的很。 “世子说的什么话,奴婢不敢。”季毓一副婢女该有的样子,也不同他摆脸色,也没有旁的情绪。 “不要这样好不好?”薛玉稳有些气恼了,昨日他们还好好的,可是今天她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让他有些心伤了,昨日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有破冰的嫌疑…… “世子不用回去照顾秦小姐吗?不怕待会儿又会有人对她‘下毒手’吗?”听着他问她‘不要这样好不好’,她的心里边便不由自主的柔软了一下。可是,方才秦素馨摔在她脚边,他看了她的那一眼……他明显是在怀疑她,是她对秦素馨下了黑手。 “这是什么意思?”薛玉稳有些头晕了,完全没听懂季毓的意思。只是她话里的那个‘又’字让薛玉稳灵光一现,是他让她误会什么了吗? “没什么事情,奴婢要回去伺候主子了。”季毓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屈身行了行礼,转身就要走。 只是,她还没踏出一步,身后的人已经伸手将她抱住—— “你……” “季毓,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道歉,可是我没有误会你哦。你和素馨无仇无怨的,怎么会针对她呢?我知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所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他的头顶在她的发顶,语调里带着些许的撒娇和祈求,还有一丝无赖。 好似她今天要不消火,他就不会放开她,要抱到地老天荒去。 “喂,世子……”没料到他会这么大胆,在太子府里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季毓一时之间也是恼怒到不行。“喂,薛玉稳!我没生气,你快放开我……”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我看得出来。”这种难道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手呢? “你……”季毓有些词穷了,只能停止挣扎让他抱着。一时之间是安静了下来,薛玉稳享受于此时的安静,季毓就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两人也没有什么隔阂…… “以后不许躲着我了,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躲着我做什么呢?”他低声道,语调里透露了深深的满足。 季毓微微歪了歪头,对于他的碰触她并不反感呢…… “薛玉稳,如果我告诉你,不是我针对她,而是她针对我,你会不会相信?”她低声道。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因为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的,这件事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的嫉妒罢了,一个喜欢薛玉稳的小姑娘在暗中嫉妒的手段。可是,私心里又想看看薛玉稳会不会相信她?还是会对她有所误会? 就是在这样矛盾的状态下,她还是问了出来。 “你是说,素馨故意的?”故意摔倒的,摔倒在她的脚边? 季毓没说话了,薛玉稳也没说话了,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他一定是犹豫了,甚至于是认为她在无理取闹?季毓暗暗想着,心里边还是有些失望和失落的。其实这样也好,以后他不会再来缠着她了,两人也可以趁机划清界限…… “我相信你。”好一会儿,薛玉稳才郑重的出声,“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相信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想要为秦素馨辩解。或许这只是个误会? “因为她喜欢你,这个理由充沛吗?” 第一四四章 禁欲系男神 这几日,将臣很忙,真的很忙。已经忙到没时间同她一起睡觉了岂不是真的很忙吗?唔,她指的只是单纯的睡觉,简称纯睡觉。 这晚,尘微阁里灯火通亮,紫蕙趴在墙头有些无聊的望着一墙之隔的黑芙蓉,然后是有些怨念的望着某位太子书房的方位。他这般的忽略了她这个娇妻真的好吗? 当然是不好啦,非常的不好! 想着,她动了动身子,轻轻松松的便翻过了那道围墙。这种事情她也是驾轻就熟的,没什么好难的。她倒要去看看将臣这厮这几天在忙些什么呢,竟然将她这个大美人冷落在了一旁…… 她慢慢悠悠的在尘微阁里走着,还不忘顺带欣赏欣赏黑芙蓉,顺带辣手催话的摘下一朵黑芙蓉来,然后是不动声色的往将臣的书房去了。 她趴在窗边,果然见里边的人正在忙碌着。 一只骨指分明的手拿着文案,一双墨色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夜间,他换了身白色的常服,不同以往墨色的华服,很是有几分居家的味道。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似乎是刚刚沐了浴的样子,长发看上去湿润的,更显柔顺。 唔,好美色。 她不由的欣赏着,欣赏着某位太子侧脸的绝色姿容,一双美眸看得直发直……那神色,也是够丢人的,有些丧心病狂的花痴着。 “看够了吗?还不进来。”他伸手翻了一页纸,对窗边正在偷窥的某人有几分纵容的无奈。 “这话不对,小臣臣,我若是将你看够了你就危险了知不知道?”她理直气壮的说着,边说还边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然后身手利落的落在了书房里。 闻言,将臣抬头看了她,一双墨色的眸子煞是好看,虽然其中泛着些许称之为寒光的东西,不过也不妨碍他的姿容。 “看我做什么?”见他定定的看着她,她不由的蹬起了眼来,“看我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我也这么觉得耶,本来长得就很好看了,没想到这种美貌还在日益剧增的改变。再这么下去我岂不是要美的往惨绝人寰的地步发展了。” “你还真说得出来。”将臣看着她耍宝,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似乎是桃花都要开了。 “喏,美貌若是一种错误的话,我已经可以死千次万次了。”她自信昂扬的说着,一双美眸也是带着自信的光彩。“你难道是想质疑我吗?”见将臣莫名的笑了,她有些不满了。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将臣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文案,向她伸出了手,“过来让本宫看看你有多美貌。”他的语气淡淡的,只是尾调透着些许称之为质疑的东东。 “绝对亮瞎你的……你的眼。”她想说‘狗眼’来着,估摸着这厮会用‘狗眼’冷死她的,也就作罢了。 她也不客气,走过去就一股脑的坐到了将臣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张小脸凑到了他的跟前晃悠着,一双美眸还不住的眨巴着,好似在说‘被我的美貌给震惊了吧’。 将臣的手摸到了她的发顶,轻轻的揉着,然后移到了她的后脑勺抵着。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四目相对更是孕育出了一种称之为暧昧的氛围。偏生紫蕙是个不安分的,见他勾着她的头,她也是凑热闹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头,触手的一头柔顺丝滑的墨发,那手感绝对是顶呱呱的。 “你用什么洗的头?头发怎么这么滑啊?”她很是不甘的摸着某太子滑滑的墨发,更觉着自己的头发似干草一样的燥。当然,那是同将臣相比,若是同旁人相比她的发质也是不错的。 “你觉得呢……” “嘘!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大煞风景了。”她已经伸手抵在了他的唇瓣上,她可是还记得某人说过他的头发是天生丽质的,是她羡慕不来的这样嚣张的话。所以,她拒绝听到他的辩白。 将臣可没那么乖,也不管她的手是不是抵着他的唇,“怎么,说不过本宫就想让本宫保持沉默吗?没有这样的道理的,阿蕙。”他柔软的唇瓣摩擦着她的手指,两者之间的触碰让紫蕙又羞又恼。 她不由自主的便红了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她太纯真了,而是某人的‘撩妹’技术对她来说也是够脸红心跳的了。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算是红着脸也好进行‘反攻’。 “你想不想做‘坏事’?”她的声调透着些许的妩媚的诱惑,偏生又带着些许的羞怯,听来更是勾人的很。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将臣可称得上是‘禁欲系男神’。首先,他确实是有那种气质,淡淡的,清冷的,清心寡欲的,叫人看来很是吸引人。其次,他也确实很禁欲……呃,毕竟,那个啥,他们已经……没有那个啥了。 唔,这点让紫蕙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禁欲系’还是,他‘不行’…… “夫人想就寝了?”将臣的脸已经凑了过来,唇瓣更是似有似无的故意摩擦着她的手指,叫她忍不住收回了抵在他唇上的手,实在是叫她有些脸红心跳的…… “哈!你被暴露了!”她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将臣,一副识破了他本性的模样,“想些什么呢?夜色还早呢,就想着睡觉了,小臣臣你的思想很龌龊哦……”她似乎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眸光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哦?”将臣挑了挑眉,动作优雅又惑人。还得紫蕙险些没把持住。 “我的意思是,既然天色还早,我们不妨去散散步,欣赏欣赏夜色美景,吸收一下天地精华。”她一本正经的说着。 然后,将臣便被她拉着出了尘微阁,两人的确是要去散步的架势。说起来,成亲这大半年了,她还没同将臣在这太子府里逛逛呢,也是够神奇的了。 夜色极佳,星星点点的布满了夜空。风儿偶来散步,撩起了两人的长发,吹起了他们翩翩的长袍,是另一种绝佳的风景。 两人走到了府里的一处湖边,湖面上是月色倾洒的微波粼粼,偶有柳条略过湖面轻荡着。 “唔,这大晚上的风光也是依旧嘛。不对,是别有一番风光啊。”她不过是打着散步的幌子想逗逗将臣的罢了,没成想倒是收获到了无限的好风景呢。 “你也知道是大晚上的了?阿蕙,你一点也不体谅我。”将臣似有控诉,语调带着几分的委屈。 紫蕙有些诧异的转头,眸光有些懵了,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你是将臣吗?我可爱的小臣臣去哪了?” “……” “你真的累了?”而后,她开始反思这个问题了,这厮这几日确实是很忙的样子,忙到忽略了她的地步,“你真的累了的话……那我抱一抱你吧,抱一抱你你一定能够元气复苏的。”说着,她豪迈的张开双臂抱住将臣的腰,期间不排除她接机占便宜的意图。 “其实,不是很累。陪你看风景的精神还是有的……”将臣怔了怔,也是被她的举动和语言给逗笑了。他是真的很愉悦,所有的疲倦都可以在紫蕙这里得到纾解。 他,这算是在说情话吗? 紫蕙莫名的觉得有些感动了,这厮还是挺会浪漫的嘛。这是被她给捂化了的迹象了吧,他这块冷木头被她给捂化了吧。 她抬头看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然后笑道,“小臣臣,你低下头来,我要好好的犒劳你哦!” 夜色之下,月色之下的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男子披散着长发,几分的仙风道骨,一袭白衣更是纤尘不染的。女子一袭红裙,如火般红艳,如花般娇艳。 男子低下了头,女子闭着眼睛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唇齿相交,两人的气息也是相缠在了一起。 看着她闭着眼睛,他也是闭上了眼睛,唇上更是深深的吻了下去。情到浓时,他伸手抱住了紫蕙的腰,将她抱离了地面,两人便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贴在了一起。 紫蕙被他的动作惊得睁开了眼睛,将臣似乎是心有灵犀的也是睁开了眼睛,紫蕙谴责的看着他,责怪他偷袭。然后是抱着他脖子的手改为抱着他的头,气势汹涌的咬着他的唇不放。 不远处,一身白衣的女子看着那边的情形。因着夜色并不是看得十分的清晰,不过两人之间的情浓意浓却是掩盖不住的,仿佛空气之中都带着他们之间深深的情意。 她伸手折下了身旁的一株花,面色带着些许的苍白,手中的花更是被狠狠的握着,直攥着变了形,没了方才的娇艳美丽。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她淡然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扭曲,她的牙齿正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呢。 知道唇瓣破了皮她才晓得松开自己的唇,舔了舔唇上的血迹,舔了舔伤口…… 第一四五章 引诱我犯罪 亲吻固然是件享受的事情,可是…… “唔!你为什么咬我的嘴,咬得我好痛啊。”紫蕙控诉的揉了揉自己的唇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觉似乎是要破皮了呢。唔,还真是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呢。 “你是在引诱我吗?”看着她的动作,将臣的眸光闪了闪,抱着她腰身的手更是紧了紧。 “胡说,明明是你在引诱我。”她一副不满的模样看着他,而后是凑到了他的耳边低语,“你在引诱我犯罪哦,小美人儿。”语调带着些许的俏皮,还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暧昧妩媚。 随后,她是玩心大发的伸手撩开了他披散的长发,那藏于长发之下的耳朵是露了出来。她凑上前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果然是有些烫烫的。肯定是红了的…… “呀,小美人儿,你是发烧了吗?怎么耳朵这么红啊。”她打趣儿道,更多的还是有些玩味儿,像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会耳红的男人啊,你好纯情哦……唔,可以被列为珍惜物种了。”她索性趴在了他的肩头,虽然是看不清楚他的耳朵到底是红了没红,可还是觉得十分的有趣儿。 “嗯?是吗?不过我自己又看不到,莫不是你在匡我?”将臣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他自己看不到,她说什么都可以啰。 闻言,紫蕙是从他的肩头抬起了头,面对某位太子的质疑她表示不淡定了,“我这么善良的人会骗你吗?我长得这么的纯良哎,看我的面相就能知道一二的吧。有没有搞错,你竟然还质疑我!不信的话自己看看啊……” “怎么看?”将臣很上道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问得好!这还不简单,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看我眼睛里的你耳朵的倒影。唔,不对……这个法子不好,你可以回房看镜子嘛,我绝对没有骗你!”她有些纠结的说道道。 然后是转念一想,恐怕到了房里了他的耳朵也不红了吧? “阿蕙,你怎么这么……”闻言,将臣是笑了起来,而后是补充说明了自己方才没说完的话,“你怎么这么傻呢?”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笑意,透着魅惑的气息。 “……”我擦!她还以为他会说她怎么这么可爱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 “将臣,我们友尽了!”说罢,她想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奈何将臣将她禁锢得紧紧的,她也只能作罢了。只是,方才被激发的雌性荷尔蒙都被他一句话给扑灭了,这厮真的是太会大煞风景了,好好的气氛就此浪费了。 “嗯,感觉很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将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清冷的眸光中透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温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小心的像是在对待一个孩子。 “喂,我虽然比你小了三岁,可也不足以让你有一种为人父的优越感吧。”紫蕙翻了个白眼。其实她感觉他的手法是在摸一个小动物,而不是一个……人。 “胡说些什么?”将臣无奈的看着她,清冷的面容上是带了一丝笑意,而后他的神色一冷,那种清冷入骨,将紫蕙给吓了一跳。“哎……你淡定点啊,不会是想揍我了吧?”不至于吧,她不过是说了句俏皮话而已。 事实证明是她自作多情了,只听将臣对着那边冷声道,“躲在那边做什么?”他一早便发现那边有人了,不过是不想搭理罢了。只是,她似乎是看到的听到的太多了些…… “……”紫蕙有些无语的往那边瞅了瞅,那边躲着什么人吗? 只见一袭白裙的女子走了出来,便是被人给发现了她也是不慌不忙的,没有一丝的难堪和尴尬。她也是个懂礼数的,对着他们屈身行了行礼,“妾身见过殿下见过娘娘。” 是天香。 紫蕙看了看她同将臣之间的姿态,她还被他悬空的抱着,动作别提是多么的亲昵暧昧了。想了想,她到底是从将臣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虽然她没觉着她同将臣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在旁人的面前她还是要保持一下端庄的嘛。 将臣也没拦着,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这么晚了,天香侧妃还没休息?”她淡定的问道。就算被天香看到了她同将臣之间的亲昵,也是无伤大雅的。恐怕心里边内伤的还是天香之间吧。 “殿下和娘娘也还没歇息,妾身也觉着天色还早,便在府里边散散步。只是没想到遇到了殿下和娘娘,实在是失礼了。”天香也是不卑不亢的,即使方才将臣已经动怒了。 “你难道不知道府里有过了酉时便不能在府里走动的规矩吗?”将臣冷声道,声音里只是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旁的情绪来。只是他周身的气场确实十分摄人的,叫人不敢反驳的气势。 “还请殿下明示,妾身并未听说过这个规矩。”闻言,天香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他,眸光也是淡淡的,却是在隐忍着什么。 “就在刚才,本宫定下的规矩。”将臣淡淡道。 “……”便是紫蕙也要为将臣的回答拍案叫绝了。还真的是让人无法反驳呢,谁让他是太子府的老大呢。 这话,叫天香有些难堪了。她也是听出来了,他是在针对她呢!只是,他便连针对她也是吝啬于一个眼神一个关注,还真的是伤人呢。 “妾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殿下。”天香敛下了自己的神色,低着头不想让紫蕙看到了自己的脆弱,不想让紫蕙暗暗的得意,“殿下,妾身怎么说也是御赐的侧妃,您为何要这样对待妾身?您是要将皇上的旨意放在何处?是放在地上践踏吗?妾身丢脸没什么事,只是殿下打妾身的脸就是在打皇上的脸。若是皇上丢脸了还传言了出去,对我们太子府也是百害而无一益的。” 她暗暗的咬着牙说完了这席话,心里边却似滴血般的疼痛。 “本宫未曾戳破罢了,你又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说罢,他看也未看她一眼,牵着紫蕙的手轻飘飘的便走了。 紫蕙是发现了,将臣说话真的是够毒够犀利! “殿下,若真的是说起来,妾身又有什么过错呢?不过是挑错了时间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污了你们的眼,让殿下和娘娘厌烦了罢了。”身后,天香的声音传了过来。语调里带着些许的忧伤,像是凋零的花瓣随风而去的显得有些无力,让听者无不动容。 也是,说白了,她一个青楼的花魁,还是被皇上给赐婚来的成为了太子侧妃。而且,她还是就过太子性命的救命恩人,说来她成为太子侧妃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想她一个女子初来太子府,不受太子的宠爱,太子妃又是一人独大的……今晚又是被太子‘刁难’的,仔细想想,她怎么看也该是个无辜的可怜人的形象。 当然,从表面上来看是这个样子的。 实质上嘛……她是阎教的人,阎教是反昔国朝廷的组织,背后可能是女筝国的势力……若真说起来,她就是个细作,是个卧底,是个特务,该上军事法庭的。 所以嘛,秉持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的宗旨,紫蕙决定不能够袖手旁观。 “天香侧妃,从你选择进入太子府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接受自己所要面对的一切。太子府里就是规矩大,人多嘴杂的,传扬了出去也不好听不是。”紫蕙笑嘻嘻的说着,端的是个平易近人的正室风范。 “还请娘娘示下,妾身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唔,本妃什么时候说你犯了什么错了吗?”紫蕙挑了挑眉,这天香今晚很是不同寻常的样子。 “无需多言了。”说罢,将臣已经牵着紫蕙往尘微阁的方向去了。 徒留天香一人站在远处低着头,云袖掩藏下的那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狠狠的握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娘娘。”身后,碧花担忧的看着她,而后是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她,“娘娘别太伤心了……” “本妃为何要伤心呢?让他们逍遥快活这种事情我可是绝对不会容忍的!”她低声道,脸上却是带了笑容,笑容未达眼底,只是在她的脸上游移,看上去有些诡异。 只是下一刻,她已经歪倒了身子倒在了碧花的肩头昏了过去。 “娘娘,您没事吧,娘娘……” 第二日,太子府的太子侧妃便病倒了。太子府里的流言蜚语也是传扬了出去,虽说太子不是个宠妾灭妻的,可是现下这个情形是要宠妻灭妾的节奏。而那位侧室还是皇上亲自下旨御赐的,再说那个侧妃还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如此对待……让人疑心是太子妃暗中挑唆的。 这一流言便像是疯长的野草,一时间在应城里传扬开来。 而且,便连太子府一直未有小皇孙的事情也是再次被提起,太子妃的生育能力再次得到了质疑。 第一四六章 年岁小犯的错 而流言中的主角却是一身女扮男装的打扮站在船头,一身墨色的袍子在湖上边翻飞飘散,活脱脱的一个美男子的形象。她闭着眼,感受着湖风的安静与气息,似乎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拂过了她的脸颊,十分的舒服呢。 此时,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 什么流言蜚语的,那是紫蕙太子妃的事情,和她‘甄花心’可没什么关系。 没错,她此时就是个‘如假包假’的真男儿! “娘娘,这水上有什么好玩的呀?”突然,一只小手轻轻的拉扯了她的袖子,脸上满是不赞同,“再说了,你又没同殿下说吧,说你今天要出来玩。”小鱼一副了然的模样,表情那叫一个严肃认真的。 紫蕙低下头看了看这个小大人一样的小不点,眸光中闪现了恶作剧的光芒。小鱼也是个机智的,立马就感受到了,在紫蕙有动作的那一刻已经躲到了季毓的身后,小眼神警惕的看着她。 “小鱼,娘娘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呀。”她叉着腰,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我很善良的好吧,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她循循诱导着,可惜小鱼就是不上当。 “娘娘,你的表情可和善良那两个字没什么干系啊。”季毓一句道出了真谛。 “我不过是想教小鱼钓鱼而已,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心思这么黑暗呢?”她拿起船头的鱼竿有些无辜的表示,她是真的想钓鱼来着的,为什么就不相信她呢? “好吧,我相信娘娘了。”闻言,小鱼从季毓的身后走了出来,走到了紫蕙的身边。小小的人长得不高,不过看他的表情还是很难让人觉着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娃娃罢了。 “唔,教小鱼钓大鱼,这一定会很有趣儿的。”然后,她发现,原来她是不会钓鱼的,又怎么教小鱼钓鱼呢? “……”季毓在一旁抚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无语的表示这货一定不是她家主子。 “没关系,我不会,季毓一定会的。”紫蕙点了点头,她的任务是吃鱼,不是钓鱼。按着以往的惯例是这么个理儿的,一般……不对,每次都是季毓大显身手的钓鱼,她就负责如何吃鱼,吃出特点来。 最后,季毓认命的拿起了鱼竿做起了渔民来了。 小鱼果然很听话的站在季毓的身旁,认认真真的学起了钓鱼这个技术活来了。这一瞬间,紫蕙是觉着怎么没有存在的价值了,索性她坐到了一旁的小榻上,看着湖上的美景,果然是别有一番的风味儿呢。 湖光粼粼的,风一吹便是波光粼粼的,像是镜子里晃动的波纹,荡起了好看的纹路。 她们的船是停在远处的,远远的,却是一艘花哨的船向着她们的方向远远的靠了过来。倒不是那艘船有什么花哨的地方,实在是看上去便不是正经的传家做派。 粉色的纱帘在空中翻飞着,翻飞着一个暧昧的弧度。远远的便传来了琴音,琴音浅浅的,饶是她这个不懂风雅的人也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来了。太过雅致了,雅致的好似是身在青楼一般的冒着粉红的泡泡…… 所以,她猜测那是一艘‘花船’,通俗来说就是水上的青楼。 说起水上青楼来,她还真的是没见识过呢,她可要好好的观摩观摩呢。 想着,她已经是趴在小榻上,冲着那艘花船张望着,想看看有什么玄机。 粉色的纱帘飘散着,便是里边的情景不如何也是让人浮想联翩的想到什么香艳的画面。然而,纱帐翻飞间,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她坐在小榻上弹曲儿,看不清容貌,只觉……普通了些。看她的背影便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紫蕙转移了视线又瞅了瞅,望进了一双温淡的双眸里。隔着纱帘,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温和的气息。 她定睛一看,男子的面容很是俊美温柔,儒雅的模样似是一位翩翩公子。他也是看着她,约莫也是没料到会在这儿看到她,眸光中也是透露了些许的惊讶。 “哎?这不是那位……小公子吗?”突然,一道男声响起,并清已经是探出了头来。 “哟,两位……还真是闲情逸致的,好风雅啊。”紫蕙已经弯了弯唇角,眼神还是暧昧的看着他们。唔,一个是开青楼的,一个是青楼的小倌,然后这两个人还逛起了花船,还真是……有趣儿。 “小公子,还真是巧呢,难得出来一次竟然也能碰到你。”并清摇了摇头,语调里似乎是有些嫌弃的意味。 他似乎是一如往昔,面容是带着些许男子所没有的媚色,而同女子的媚也是不同的,他是清雅的媚,媚而不俗。他的气色似乎也是不错的,同她上次见他……唔,他上回是怎么个气色她倒是记不住了,只是他脸上的笑意倒是挺扎眼的。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有时候就是这样,这种缘分是躲也躲不掉的。”她颇有些感悟的感叹着,煞有其事的分析着。 “呵,小公子说的不错呢。”并清讪讪道。 “倒是并清公子你,怎么,是同这位公子在游湖吗?”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彦说,一双美眸带着些许的灵动和恶作剧的光芒,“并清公子还真是多情呢,这么快就忘了天香姑娘了吗?”她撑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着,眸光在他们两人之间穿梭徘徊,暧昧不清的,有点想法的人都能从她‘澄净’的眸光里看出一二苗头来。 “奴家还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呢,倒是这位小公子点醒了奴家呢。”这时,一旁弹琴的女子已经转过了身来,她长得是个妖艳美貌的,只适合脸上的妆容精致浓艳的叫紫蕙有些嫌弃了。 此时,那女子正冲着紫蕙抛着眉眼,似乎是已经将并清同彦说看得透透的了,再不敢有什么歪心思了。 “这位姑娘是哪位?并清公子不打算介绍一二吗?”真是奇怪,他们两个游湖便游湖吧,怎么还带着个姑娘呢?难道是想掩盖些什么?那还真是欲盖弥彰呢。 “小公子似乎是对这位姑娘很感兴趣吗?”闻言,并清悄然一笑,笑容中透露了一个称之为阴谋的东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难道你们不喜欢美人?唔,你们可能喜欢的是美男子是吗?”她也是面不改色的。 彦说一直保持着儒雅的翩翩佳公子的风范,对于紫蕙的话语虽未反驳,但一双温润的眸子里已经透露了些许的笑意,是无奈的笑意同什么东西混合在了一起。总之,看上去就是在看一个孩子在胡言乱语。 这让紫蕙相当的不舒服了,这厮还真是淡定呢,待她将小鱼‘牵出来遛遛’,看他还敢嚣张! “小公子,奴家闺名牡丹,还请小公子道明身份。”那女子已经是娇羞的看着紫蕙了,她低垂着眼帘,想要看她又收回了视线,宛如一个痴情怀春的少女。 “牡丹?好名字。”紫蕙自顾自的点着头,而后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牡丹姑娘也是当之无愧的。”她面不改色的继续忽悠着。 “小公子可真会说话呢……”牡丹似乎是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了,一双美眸大胆的看着紫蕙。 “对了,小鱼快过来。”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那边还在学习钓鱼的小不点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小鱼便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她。 “这个小孩子是……”牡丹有些疑惑了。 “乖,小鱼这些人是爹爹的朋友,快和他们打招呼吧。”她温和的摸了摸小鱼的头,眸光温柔的似乎是要拧出了水来。 “这是公子你的儿子?”牡丹有些不相信的叫出来声来,毕竟这位小公子看上去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是这个孩子已经是四五岁的样子了…… “唉,也是本公子十二三岁年纪小不懂事犯下的错误。不过索性这孩子是个省心的,也是个聪明的,一直被我视为‘掌中宝’,含着怕坏了,捧着怕摔了……”她肉麻兮兮的说着,浑身已经是起了鸡皮疙瘩了。 制敌致胜的方法就是,恶心对方的同时也要恶心恶心自己。自己都被恶心到了,便不怕恶心不到他们了! “公子是好福气。”一直未说话的彦说打量着小鱼道,温润的翩翩公子很是有一中知识渊博的风范。 “唔,听你的口气似乎是很羡慕我嘛。”紫蕙有些得意了,看自己的儿子做了她的儿子,他的心里应该很纠结吧。哈哈,谁让他‘抛弃妻子’的,活该! “非也。只是这孩子真的是公子的儿子吗?看着并不相像呢。”彦说微笑着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来。 “你们为什么都要怀疑呢?”紫蕙有些头疼的说着呃,然后对着小鱼使了使眼色,“乖儿子,叫声爹爹来听听。” 小鱼眨巴了眼睛,到底是个听话的,“爹爹。” “嗯,乖孩子。”紫蕙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看了看彦说,“小鱼,叫哥哥。”哈哈,小鱼叫她做爹爹,叫他做哥哥,她的辈分是立马上来呀! “哥哥好。”小鱼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不是个拘谨的,张口便是礼貌的叫了声哥哥。 “这块玉佩送给你做见面礼吧,也不枉你叫了我一声哥哥。” 第一四七章 众人齐聚 玉佩看着是个普通的玉佩,实则似乎也是个普通的玉佩。是圆形镂空的白玉,其形态是一片竹林,雕刻得是栩栩如生的,仿佛还真的让人以为是看到了一片竹林呢。 只是,玉佩乃是男子的贴身之物,如何能够随意的转赠他人呢? “古人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这位公子可真是对我儿爱得真切呢。”紫蕙站在一旁看着彦说手上的玉佩,不免笑出了声来了。 只是,彦说的举动也让她更加断定了小鱼就是他的孩儿的这件事情,虽然觉着是有些不可思议,彦说瞧着也不是个负心汉的形象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在下彦说,小公子不必客气,既然是并清所熟识的人,本公子自然也是礼遇的。何况,这孩子确实是讨人喜欢的很,送了这玉佩也是无妨的。”彦说也不恼,温润有礼的说着。语言中也未点破两人的身份。 “如此,也是却之不恭的。”紫蕙点了点头,示意小鱼不要客气收下彦说的玉佩。 小鱼从彦说的手上接过玉佩,他虽然年岁小,不过到底是个识货的,“这玉佩可真好看,摸起来暖呵呵的,和哥哥你一样的,温文如玉。”小鱼也是个嘴甜的,把玩着玉佩嘴上是不吝啬赞扬的。 小小的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够让人会心一笑的了。 “小鱼可真会说话。不若哥哥我将这柄扇子送给你,你也说说好听的话哄哄我。”并清是被小鱼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将自己的折扇往小鱼的面前一晃,等着小鱼夸奖他。 “唔,小鱼,这位是姐姐,不是哥哥。”紫蕙在一旁冷不丁的出声纠正,让并清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会?他明明是哥哥!”小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并清,小脸上满是不信。这让并清开怀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一张略显艳丽的脸上带着欣慰。不过,小鱼也是意识到了不能拆了娘娘的台,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这位哥哥长得也是怪好看的,嗯……一如牡丹,一如水仙,比我娘娘还好看呢。” 他晃悠着小脑袋如是道,小脸上一板一眼的说得跟真的似的。 “小鱼,我是哥哥,怎么会比你娘还好看呢?”并清有些哭笑不得的表示着,试图纠正他,循循诱导着。“你想想看,哥哥是个男人,怎么能同你娘作比较呢?” “对啊,哥哥怎么会比娘娘还好看呢。那你是姐姐,姐姐就能比娘娘好看了。”小鱼总算是露出了孩童的天真烂漫来了,看着并清那张如花的俊颜如是道。 “……”并清是放弃了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心思了。他干笑着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站在船头摆出了一个翩翩公子的风范来。可惜,他的身旁是彦说,风头自然是被压了下去了。不说彦说长得确实是没他‘好看’,只是那温文儒雅的气质是难以掩盖的,像是一缕阳光,叫人感到舒心。 紫蕙是继续躺回到了自己的小榻子上去看季毓垂钓,也不管那两个不请自来的便到了她的船上的人。 “哥哥,这个玉佩怎么戴啊?”那边,小鱼拿着那块相对于他而言有些大了的玉佩,看着彦说摆出了一副要好好学习的姿态来。 “来,我帮你戴。”彦说已经拿起了玉佩缠到了他的玉带上,小小的人带着块大大的玉佩也是挺好笑的。紫蕙是不由的笑出了声来了,“小鱼啊,看你那小身板……倒不如将玉佩收起了,哪日没银两买糖了将它拿去换糖也是好的。” “我又不喜欢吃糖,给……爹爹换糖吃吧。” “乖孩子。”紫蕙欣慰的点了点头。 彦说没什么反应,只是嘴角依旧是衔着一丝微笑,叫小鱼忍不住向他靠近。 “用他的玉佩去换糖吃,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啊。”并清是走到了她的小榻跟前了,然后是不客气的一股脑的坐到了她的身旁,一点也不客气。“这小榻子倒是不错,软软的呢……” “本公子的榻子是你呆的吗?”紫蕙挑了挑眉,看了看来人。他以为他是将臣吗,是谁都能抢她的榻子的吗? “怎么了,大家同是男人,难道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并清有些疑惑的模样,看着紫蕙脸上的温怒,表现的好不无辜。 “须知,男男也是授受不亲的。”说罢,一脚就已经是过去了,将并清给踹了个结结实实的,只听嘭的一声,并清是直接给踹到了榻子下边去了。 这情状可是不好看的…… “怎么,恼羞成怒了?”并清难得脸皮厚的,也是不恼,反倒是就着躺在船板上摆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姿态,那凤眸间流转着慵懒又不失妩媚的风采,好不勾人。 紫蕙瞧了瞧他,淡定的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傻?” 闻言,并清撩了撩自己的袍子从地上优雅起身,他抚了抚自己的袍子,很上道的站到了一旁。 “哎……问你个事儿。”似乎是件难以开口的事情,他有些别扭的看着远方的风景。“就是那个……” “唔,你是不是想问问天香的事情?”紫蕙一语道破了他的小九九,眸光闪了闪,“你还真是奇怪了,你难道会打听不到天香的事情吗?还是说,你在逃避,所以不敢去打听?” “……”并清似乎是放弃同她说话了。 “是个爷们儿就该勇敢的面对,失恋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口久久的难以愈合,半吊子的不显难受啊。”紫蕙若有所思道,并清无疑是个痴情的形象,只是,“唔,纠正一下,我忘了,你那是单恋,不是失恋。” “你非得在人的伤口上撒盐吗?”虽然没听明白她所说的单恋和失恋是何意思,不过不用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意思。 “撒盐?偶尔撒撒胡椒粉也是使得的。比方说在烤鱼的时候,涂点特质的酱料,然后撒撒胡椒粉,那味道是极佳的美味儿呢……”她砸吧着自己的小嘴巴,似乎是想到了烤鱼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也是凑巧的很,在她砸吧着嘴的同时,季毓那边的鱼儿也是上钩了,还是条大鱼呢。 “季毓……”一艘豪华的船舫停靠在了他们的旁边,上边赫然站着一个人。正是越发风度翩翩的薛玉稳,而船舫上似乎还有旁的人,除了秦素馨还有谁呢? 呀,这可有趣儿了呢。 小弟,你该怎么让季毓好不容易有所松懈的心再次为你打开呢。她自然是知道的,季毓一开始对小弟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想法。可是,近日里是有了明显的变化的,她可能自己也不晓得呢,对待小弟她已经无法像往日里的那般冷眼相对的似是对着一个陌生的不相干的人…… “季毓?难道是太子妃娘娘在这儿吗?”秦素馨一身纱织的裙装,打扮的分外的可人。她提着裙子从里边走了出来,精致的妆容同前几日的黄毛丫头的随意打扮可谓是天差地别的。 可惜了,季毓虽然是一袭男装,不过那精致的小脸还是很吸引人的眼球的。更不提她周身冷淡的气质,叫人忍不住一个哆嗦呢。 “哟,巧了,小世子怎么也出来了?还有秦小姐,脚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她坐在小榻子上,撑着脑袋煞是有趣的看着此时的情景。 虽然她同彦说他们不过是没有戳破对方的身份罢了,此时小弟却是前来插上了这一脚,他自然是认得彦说的,毕竟彦说那时可是女筝国的使臣来参加过她同太子的大婚的。而并清嘛,他也是见过的…… “嫂嫂,你们这是……”薛玉稳还没看清楚现在是怎么个意思呢,他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季毓,以及船上的其他的几个人。 当扫过彦说和并清时,他虽然是疑惑,到底是没有将心中的疑惑给说出来的。 “太子妃娘娘,你们怎么在这里,还是这么身打扮?这倒是挺有意思的,玉稳,也给我找套男装吧,好像很好玩呢。”秦素馨端的是个天真烂漫的,好奇的打量着季毓的装扮,“没想到季毓姐姐打扮成这样也是有几分男儿的风范呢。” 季毓没理会她,自顾自的收着鱼竿,果然是钓到了一条肥美的大鱼。鱼儿活蹦乱跳的在空中挣扎着,引得小鱼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季毓的跟前,抓着她的衣裳,小脸上带着惊喜和新奇。 “哇,好大的鱼哦,哥哥你真棒!”无疑,小鱼是个尽职敬业的。 “以后啊,小鱼也会长成这样的大鱼的。”季毓似乎是笑了笑,并没有因为薛玉稳和秦素馨的到来而受到什么影响。 “才不要,会被……吃掉的。”小鱼小声的凑在季毓跟前说着,语调里是已有所指的。 “你才几两肉啊,她不会吃了你的。”季毓终于是被小鱼的小表情给逗笑了。 “因为……她喜欢吃瘦肉啊……” “唔,好像谁在说我的坏话嘛。”紫蕙佯装用手掏了掏耳朵,看了看小鱼的方位,语调带着危险的调调。“不想吃鱼了是吗?” 第一四八章 酸菜鱼 说来也是巧的,天工突然很不作美起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刚开始还是细碎的小雨,而后却是突然的大雨倾盆,给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众人一股脑的去了船舱,好在她们的船虽然不是豪华级别的,可是也是低调中透着奢华的。船舱很大,里边该有的都有,带着纱帐的床,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椅凳和置茶碗的小茶几。这般大小,容纳区区五六个人也是可以的。只是…… 紫蕙翘着腿看着这些来到了她的船上的不速之客们,她的眉头便皱起的仿佛能够夹死两只苍蝇。 “喂喂!”终于,她伸手敲了敲桌子,“说你们呢,自己不是都有船的嘛,怎么都跑到本公子的船上来了?”她的眸光不善的扫过彦说、并清、薛玉稳以及秦素馨。这些个人,来的真是不凑巧啊不凑巧! “就是说,你们为何跑到我嫂……跑到这位公子的船上来了?”薛玉稳首当其冲的质问起了彦说和并清。在他看来,这两人一个是女筝国的官员,一个是天香阁的清倌,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么会凑到了一块儿?莫不是传闻中的…… 想至此,他看他们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审视了。 “有你什么事儿啊?你也是不速之客。”紫蕙看了眼狐假虎威的薛玉稳,又看了看秦素馨。 “嫂……我怎么会是不速之客呢,我们可是好哥们儿呢!”薛玉稳立刻变了脸色,脸上带着无辜。 “好哥们儿?”秦素馨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面上露出了天真来,“这不是太子妃娘娘吗?是你的嫂嫂啊,怎么变成好哥们儿了?” 总之,虽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还是被秦素馨这个貌似不会看眼色的给捅破了。 “素馨,出门在外的哪里还有什么身份之言?”薛玉稳对秦素馨说道,对于她如此低下的眼色劲儿也是一阵的无奈。 “你们到底下不下去,是让本公子赶你们呢,还是自己走?”她的话够直白的了吧,若是他们再不有所行动,她得好好的感叹一下他们的厚脸皮程度了。 “小公子,怎么这么说呢?这未免太伤和气了。”并清撩了撩袍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凳上,意思很明显,他就是个脸皮厚的。 “唔,照你的意思就是要本公子亲自出手啰。”她挑了挑眉。 “人说有缘相会,可见今日一聚是我们同你有缘分,这哪里能怪我们呢?”彦说笑颜温煦的说着,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淡淡的,却是十分的舒心的,叫人难以拒绝。 “对对对,彦公子说得很对,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聚一聚呢?”薛玉稳连忙跟风,就怕紫蕙真的把他们给赶下船去了。 “……”她竟无言以对了。 “况且,听闻公子的手艺极好的,正巧此时是该吃午膳的时候了。”说着,彦说也是坐了下来,也是一点也不生疏的样子,竟然管她要吃要喝的了。 到底,紫蕙是做了一锅的酸菜鱼,无关什么,因为她也是饿了,才懒得同他们计较呢。 酸菜鱼热腾腾的上了桌,很快被一扫而空。简直堪称是神速! “喂,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的吗?”虽然她的厨艺的确很好,可是他们的速度未免太快了点吧? “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呢,真没看出来啊,堂堂的太子妃还有这等的厨艺。”吃饱喝足之后,并清靠在船舱边上,欣赏外边的雨景,颇为的悠闲悠哉的。 “我也没看出来一个楼子里的清倌竟然还出来逛花船。”紫蕙反呛他,“而且,你们都吃饱喝足了,是不是可以各回各家了?”她坐在那儿一副大爷样儿,又开始下逐客令了。 她本就是一身的男装,还是少年郎的装扮,这番下来便流露出了几分的痞子气息。只是瞧着也是无伤大雅的,反倒是更加像是个少年郎。 “嫂嫂,我们还可以谈谈人生嘛。”薛玉稳是凑了过来,一副讨好她的模样。只是他是讨好错了对象了,讨好她没用,关键还是看季毓的意思。而且,她有些搞不懂了,他今个儿带着秦素馨是干嘛来的,看样子是游湖来的。 唔,孤男寡女的,男未娶女未嫁的,怎么看怎么让人怀疑不是。 “和你有什么好谈的,小弟你还是个孩子呢,我是长辈,你和我谈人生?人生是个深奥的东西,你还是先考虑眼下吧。”她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摆足了一个长辈的派头来。 季毓是站在一旁恪尽职守的遵守着一个侍女所应该遵循的规矩,她看着船外的风景,面无表情的。 “主子,船已经到岸了,我们可以下船了。”看着堤岸慢慢的接近了,她这才转过了身向紫蕙禀报道。 “好啦,你们都听到了,我们要下船了,你们随意。”他们不走,她走总行了吧。再说了,这下雨天的似乎也没什么好游湖的了,还是早些回府去的好。 “太子妃娘娘,臣女能同你一起去太子府吗?听说侧妃姐姐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我想去看看她。”闻言,秦素馨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紫蕙的身旁,“侧妃姐姐到底是什么病啊,上次见她还是好好的呢,真是奇怪呢。”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旁的并清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到底是侧了目,似乎是在听秦素馨的话语。 他倒是个痴情的…… “秦小姐,你这么关心我们太子妃的侧妃,很让本妃心生疑惑了呢……”闻言,紫蕙是挑了挑眉,“你这样的行径很容易让人误会了哦,误会你喜欢我们的太子侧妃。” “……”秦素馨愣了一下,对于紫蕙的这般认真的神色说着这般奇怪的话,“娘娘……何出此言啊?”她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的模样。 “的确很可疑呢。”紫蕙却是摸着自己的下巴,眸光中闪过某种深意,“天香长得不错,性子清冷的竟然还会出手帮了你一回,这实在是可疑。是你缠着她的吧,因为你一看到她就对她心生了好感,所以……” “娘娘,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侧妃姐姐?”秦素馨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紫蕙再次挑了挑眉,眸光中满是恶作剧的光芒,“嗯?本妃看你就是喜欢天香,否则怎么一天到晚的惦记着她?别说什么姐妹情深的话,本妃可不信,而且姐妹情深什么的未免显得太过做作了些。” 呵呵,还怕她不入套吗? “娘娘,你的话可真是奇怪,臣女是女子,侧妃姐姐也是女子,我们之间不是姐妹情还能是什么呢?” “唔,那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这个,倒是没有。” “看,你就是喜欢天香。而且,谁说女子之间便只能是姐妹之情,男子与男子尚能心心相惜,女子之间为何就没有这个可能性呢。而且,你又没有心仪的男子,还说不是喜欢天香?”她步步紧逼道。“除非你有心仪的男子,否则你就是喜欢天香。” “太子妃娘娘,您这样说臣女也是无话可说了。”秦素馨摆正了表情,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嫂嫂,素馨也是没什么旁的意思的……”薛玉稳在一旁求情道。 “哎呀哎呀,我不过是同秦小姐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这么认真呢。”她是笑了,脸上是没心没肺的,“素馨这么善解人意,应该不会当真了吧?” “臣女不敢。”秦素馨低下了头,嘴上说着不敢,面上是闷闷不乐的。 “还有你,小弟,你竟然当真了?”她挑了挑眉,眉梢带着笑意,却是渗人的很。好啊,她这个乖乖的小弟现在是为了一个‘佳人’在质疑她吗? 唔,果然是有了‘女票忘了兄弟’啊。这样的做派可不好啊不好。 “我……”薛玉稳支支吾吾的。 “走啰,小鱼,我们到了。”她已经率先走出了船舱。 只是,当船靠岸了紫蕙是傻眼了,这…… 外边的雨依旧下着,雨滴在湖面上打着圈,像是一曲雨的舞蹈,不休不眠的欢乐着。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风景再怎么的诗情画意同她也没多大的关系。 问题在于,她们的马车跑哪儿去了?而且,这个地方似乎并不是她们上船的那个岸堤。 “对不住啊,小公子,是我给弄错方位了,正好到了这个反方向了。实在是对不住了。”船家歉意的表示道,而且现在已经起了雾,也很难在坐船返回了。 紫蕙坐在船上忧伤的想着,她这是遭了什么霉运了? “走吧,我们的马车在那儿。可以送你们回太子府,也算是报了那顿雨宴的恩情。”彦说撑了伞站在夹板上,他一袭碧青色的袍子,端的是个温文如玉的形象,长得也是个挺拔的身材,站在那儿倒像是根翠竹。 “他像不像是根竹子?”紫蕙已经凑到了小鱼的耳边说着,脸上带着偷笑。 虽然小鱼一直是个正经的小孩子,此时也是忍不住被她的话给逗笑了,笑过之后他似乎觉着自己这样很不应该,便道,“竹子哥哥,你要送我们回去吗?” 然而,竹子哥哥一词已经暴露了他们之间的悄悄话。 “……”紫蕙抚了抚额。 第一四九章 讲道理 一行人上了岸,彦说撑着伞,紫蕙走在他的身旁,中间还夹着小鱼。不要问她为什么要同彦说在一把伞下边,因为她不想淋雨而已。没带伞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只是后边的情形可就精彩了,并清同季毓在一把伞下,两人之间该是没什么言语的。可是并清似乎是同季毓打开了话匣子,不时的同季毓搭话。季毓也是一改往日的冷漠,不理不睬,反倒是一两句话的回答着,虽然话不多,可是也足以叫人惊叹的了。 比如说薛玉稳便是盯着季毓同并清‘有说有笑’的红了眼。只是,秦素馨站在他的身旁,他也不好抛下她不理不睬的。 因着下雨的缘故,路上的行人不多,多是撑着伞踏着小碎步跑开的,哪里像他们这般慢悠悠的在雨中漫步。 小鱼走在他们两个的中间,难免有些跟不上步子。他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果断的伸手拉住了彦说的衣袍,又拉住了紫蕙的手,这才不至于被他们两个给忽略了。 彦说低头看着他,见他拉着自己的衣袍,神色微变,却是扬起了一道温暖的笑容。 “干什么,小不点,吃你‘爹爹’的豆腐啊?”紫蕙可没那般的好性子,要知道这小不点自从和将臣‘混在一起’之后可是没有和她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的。要不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要不就是‘教育’她。 “你又不是豆腐。”小鱼振振有词的说着,两颊鼓鼓的,像是课小包子。 “那你拉我的手做什么?”紫蕙也是小孩子的性子犯了,竟然同小鱼争论起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哭笑不得。 “喏,娘娘,你看她们不就是这么拉着手的吗?”闻言,小鱼指了指远处的一对母女,母亲拉着女儿的小手,看着很是温馨的场景。 “哦,小鱼这是想你娘了呀。看你这般大的人了,怎么还依赖你娘呢,怎么还黏着虫娘呢,这……实在是不好。”她摇了摇头,叹息道。 “没有。”小鱼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他才没有依赖娘亲呢,“我是怕娘娘你走丢了,所以要拉着你走路啊。”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小大人的模样让紫蕙乐不可支。 “胡说,难道你拉着他也是怕他走丢了?”她看了看彦说,拆穿了小鱼的‘阴谋’。 “不是,我是怕娘娘和我走丢了。所以才要拉着这个竹子哥哥的。” “……”竹子哥哥? “我说,前面的那三位,你们这般还真像是一家人呢。”后边传来了并清调侃的声音,他看着那三个并排而行的人,特别是中间的那个小不点,可不就是像是一家人嘛。 “唔,你说什么?”一家人? 她不由的扫了扫彦说和小不点,而后是伸手一把搭在了彦说的肩膀上,以一副好哥俩的姿态,“你确定我们有传说中的‘夫妻相’?”她回头看着并清如是问道。 彦说不动声色的变换了表情,并清是不怕死的笑了,“非也,我什么时候说像一家人就是夫妻了?公子,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 “哦?是嘛,那你和季毓还挺有夫妻相的嘛。” “……”并清笑容一滞。 “……”季毓是无言以对。她这算是躺中吧。 “夫妻相是什么?”小鱼懵懵懂懂的出来凑热闹。 “夫妻相啊,就是……呵呵,不告诉你。” “……”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突然,紫蕙指了指前边的店面,“我们去那儿吧,喝喝茶吃吃点心。”说着,她撩了撩袍子率先想跑过去。 只是,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那边迅速的驶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彦说伸了手将她轻轻一扯,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紫蕙回头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再看了看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可不正是在他的怀里边吗,她不由的挑了挑眉,“小子,做什么呢?”这父子两个的,一个两个的都当她是吃素的吗? “是在下失礼了。”彦说已经很是君子的放开了她,脸上带着无伤大雅的笑容,毫无裂缝的笑容。 “没事,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紫蕙得了便宜卖乖,很是潇洒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颇为大方的说道。似乎是忘记了方才是哪个人还大大方方的搭过人家的肩膀呢。 众人进了那家茶馆,沁坊茶楼。 寻了处靠窗的位置,茶馆里的人是少得很,大概是下雨的缘故,生意很是清冷。 “哟,这两位可真是眼熟呢!”这一行人走进茶楼自然是引起了掌柜的注意,很快他便看到了两张略显熟悉的脸。“呀,这两位不正是上次夺得头筹的公子小姐嘛,实在是两位同沁坊茶楼的缘分啊。” “……”季毓不动声色的别过了头,也没说什么,这茶楼她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潜意识的想要忘记罢了。 “哦,是我们。”薛玉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可惜季毓是不理会他,这叫掌柜的看出了些许的眉目来了。他看了看季毓和薛玉稳,又看了看跟在薛玉稳身旁的秦素馨,似乎是懂了什么了。 掌柜的目光让薛玉稳很不舒服,那种看着他和素馨的奇怪眼神。 “唔,你们之间好像是有什么小秘密嘛。”紫蕙对季毓挑了挑眉,小声的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季毓面无表情的答道。 一行人坐定,一壶好茶,四五道精致的点心,却是是个安逸的下午。窗外的雨滴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声很是清晰,路上也是湿哒哒的,满是水渍。 “彦说,你的袍子怎么湿了?”并清瞅着彦说湿透了的肩旁,有些疑惑的道,“好似是方才撑伞的时候淋湿的吧?”他走在后头自然是看到的,他们三个人撑着一把伞,总得有一方是要被淋到的。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彦说道。 “竹子哥哥,你冷不冷啊,我可以把我的外头脱下来给你穿哦。”小鱼小可爱的说着,还做足了动作想要解下自己的小袍子呢。可惜,他那般的小身量顶个什么用堂? “依我目测,也不是不可以的啊。”紫蕙点了点头,然后道,“照小不点你的说法,以后也是不必给你添置新衣裳的了,还能一直穿下去的,穿到你长大为止。” “不用了,小鱼,听你娘娘的话,这衣裳留着以后自己穿。”彦说如是道,语调里似乎是带着些许的揶揄和笑意。 “……”紫蕙撇了撇嘴,说得好似她对小鱼有多苛刻似的。 “娘娘似乎很喜欢孩子呢?”秦素馨适时的开口,她吃着点心,脸上带着些许的探究。 “怎么可能,孩子都是小恶魔。”她喝着茶漫不经心的说着。 “娘娘不喜欢小孩子的吗?”秦素馨似乎是有些吃惊,而后是有些了然的表情,“难怪娘娘还不同太子殿下生个孩子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她的脸上带着天真。 唔,子嗣? “听你这口气,你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 “他们挺可爱的,我嫂嫂就给我生了个小侄子呢,整日的和我要抱抱,真好玩儿。”闻言,秦素馨天真烂漫的笑了起来,带着少女的纯真和些许的迷迷糊糊。 “唔,秦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孩子同本妃讨论这个问题……莫非是思春了?”她直白道,“这般喜欢孩子,不若赶快找个夫君,你的年岁也是不小的了。以本妃的眼光看,在坐的这三位都是不错的人选。” 和她谈子嗣,她会让她哭得很有腔调。 “娘娘……”秦素馨顿时有些委屈了,偏生她似乎还是个倔强的性子,“若是臣女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娘娘指出来便是了,何必这般的讽刺臣女呢。”她红着眼眶质问道,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你认为这是讽刺?在座的三位难道在你的眼里是讽刺?”紫蕙漫不经心的问道,“再说了,你也知道自己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吗,怎么偏生还挑拣些本妃不爱听的说呢。本妃这无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只是这样你就委屈了?” “臣女……”她还要辩驳些什么。 “好了素馨,别再说了。”薛玉稳今天的心情也是糟透了,不过是一直在强颜欢笑罢了。他觉得自己对秦素馨的耐性也是快用尽了,今日带她出来游玩无非是祖母的意思,他也顺带尽一下地主之谊而已。 换言之,自从季毓与他表明了些许的心迹,他不是没想过同她保持距离的,毕竟两人的情分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而今……却是由不得他们了。 “我……”秦素馨到底是住了嘴了,表情很是委屈。 “你说说你们,吵吵些什么,有什么好吵的。像我作为一个文明是不会吵架的,所以你们都要像我学习才对。”紫蕙看着他们训斥道,像是个训斥顽皮孩子的大家长。 这是,她这般‘贼喊捉贼’的行为叫人很是无语。 秦素馨低着头,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裳,似乎是在无声的克制着什么。 “娘娘教训的是,是素馨话太多了,还总说些叫娘娘不高兴的话。”她的手松开了自己的衣裳,抬起头展露了笑颜,“还希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素馨下次不会这样了。”那认错的姿态也是无可挑剔的,脸上的笑容更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又带着些许的爽利。 “唔,就是这样才对,大家都讲道理嘛。” “……” 第一五零章 好朋友 沁坊茶楼。 紫蕙拿着并清的折扇在阁楼上漫步着,那是并清承诺给小鱼的见面礼,虽然后边被她给搞砸了,不过她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那边,并清从阶梯上一步步的走了上来,他是一袭清淡素雅的衣袍。可惜,他长得实在是太过招花引蝶了些,瞧着像是只花蝴蝶,这身打扮倒也衬得他的华丽低调。 “我就知道你会跟上来。”紫蕙一副了然的模样,她看着阁楼之下的清淡景象。外边的风雨不绝,雨水化作了一道道的丝线倾斜而下,一派唯美的画风。“唔,这边风景倒是不错的,你说是不是?” “说起来,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公子呢。”只是如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他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两人的相处模式了。 “称呼这种问题不过是个代号罢了,管你叫我什么我也是不会少块肉,不痛不痒的。”她无所谓的表示道。 “是吗?便是叫你一声‘夫人’也是无关紧要的吗?” “我叫你一声小清清你敢应吗?”闻言,她挑了挑眉,笑颜如花的好不俏皮。不过那双美眸里诉说着一个真理,他若是真的敢这么叫她的话,她会让他死得很有节奏。 “算了,说正事吧。”并清转过了头,表现得一脸正经的。若是同她比‘不要脸,厚脸皮’他恐怕会输的很不好看的。 “你你说吧,你同彦说此次出来是做什么的?我可不相信你们两个就是出来游湖的,而且还是两个大男人的游湖。啧啧……” “等等,我们不是要说天香的事情吗?”并清很不买账的表示,“而且,你旁敲侧击的无非是想知道彦说的事情吧?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并清,你对自己很不自信哦,说不准本公子是对你有兴趣有企图呢。”她做一副无良公子的调调,看着很不着调。 “……”并清无言的表示,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虽然他对紫蕙有了一定的认知和了解,可是到底还是对她的无厘头无言以对的。 “话说,你想知道天香什么呢?还是,你想从本公子这儿得到些什么别的你想听到的消息。”她揣摩着并清的心境,觉着他无非是想知道天香的近况,和将臣的近况,“告诉你好了,将臣被我独占着,她想插足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 “你这是在教唆我去勾引你们府上的太子侧妃吗?”他哭笑不得的表示道。 “听你这么说也是哦,我好像让你在将臣扣上一顶绿帽子一样的。”她恍然大悟了。唔,罪过了,虽然绿帽子很时尚,不过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我知道,天香不会是你的对手的。”并清道,“只是她太过执着了,从不肯认输,便是头破血流的也要往前走。倒是你的性子挺好的,可惜天香不是你……”有时候他会想,若是天香有一半紫蕙敢爱敢恨的潇洒,或许他与她之间的缘分不会只限于此,他总是站在她的身后叹息。 “忧愁些什么呢,小伙子,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做什么要为明日担惊受怕的。再说了,今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保不住你同她还有一线机缘呢。”她难得认真劝慰道,“而且,我不见得会对她做些什么,不过是看着她自个儿耍着小丑的把戏罢了。那也是挺有趣儿的不是吗?” 对于天香,她表示她可以很大度的看待,当然前提是她没有对将臣动什么旁的歪脑子。否则……那可就说不准了。 “你倒是个大度的,她窥视你的夫君你也能置之不理。”并清笑了起来。“而且,你不怕……”天香会做出些什么来那可是说不准的…… 他看了看紫蕙,每次见她多半是少年郎的打扮,性子中透露的不羁和潇洒让他既惊讶又欣赏。这样一个女子,着实是不多见的。 “唔,小清清,你是在担心本公子吗。”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紫蕙勾了勾唇角,面上带着揶揄的看着他,“本公子知道自己魅力难挡,可是千万不要爱上我哦,这样我会很困扰的。因为并清是很好的人,很好的朋友哦……” “……”某位公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某人这般的自恋他表示很纠结了,“我喜欢的是女子好吧,对你不会有什么兴趣的,你放心吧。”他调整了一下在的表情,如是道。 只是,对于她口中的‘很好的朋友’的说法,心下还是有所触动的。当她作为一个小公子的时候,他们或许是朋友。只是,当她作为昔国太子妃的时候,他们之间只能是不熟识的……敌人。 “你这么说还真的让人很伤心哦。”她遗憾的摇了摇头,颇为忧伤的说着。 “……” 却说太子府里。 皇宫里是来了人了,华丽的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百姓们远远的望着这边的情形,小声的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听说了吗,好像是府里的太子侧妃重病了……” “可不是嘛,还惊动了皇上呢,派了太医来亲自诊脉呢。” “那这太子侧妃的身份可是不一般了,竟然这般让皇上看中。不过,听说太子侧妃生病好似是同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这个谁知道呢?好似是太子妃独占着太子殿下,太子侧妃一直独守空房呢,真是可怜……” “胡说些什么,分明是太子殿下宠着太子妃,哪里是太子妃独占了……” “可是,这也委实是不像话了,太子妃竟然这般的善妒……再怎么说也该劝劝太子云露均沾才对。否则,着太子府什么时候才能有小皇孙降生呢?” “……” 总之,如今的形式对紫蕙是多有不善的,恐怕还是要拜幕后的操手所赐。否则怎么可能一片倒的形式? 紫蕙依旧是一身的男装,带着季毓同小鱼从后边悄悄的进入。虽然她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不过人言可畏,不得不防不是。再怎么说,太子妃的身份摆在那儿呢。 只是,今日的的情形似乎是不同寻常的…… 刚走进后院子,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众侍卫在等候。好似是在等候她…… 紫蕙略微惊讶了一下,这倒是奇怪了,难不成是有人通风报信的,他们竟然在这儿堵着她。 “主子,要不要绕路?”季毓也是惊讶了下,若是不想被他们发现,她们最好是绕道而行。 紫蕙摇了摇头,这算是什么,太子府可是她的府邸,她想进来还用得着绕路,偷偷摸摸的?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她挥着折扇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侍卫将领也是远远的便看见了她,见她一身男装也是差异不止,“末将见过太子妃娘娘。”到底是对她行了礼,面上却是疑惑的很。 “你是什么人?如何在这太子府里?”她面色一冷,对于皇上派了太医来替天香诊脉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皇帝老儿到底想做什么她却是不知道了?难不成是来找她问罪的,没照顾好天香的罪责? “禀娘娘,末将是宫里皇上身边的侍卫,特来请娘娘进宫面圣的。” 皇上身边的侍卫? “本宫倒是奇了,这后院子是你们能随随便便进的的吗?也不怕惊扰了这院子来往的女眷了?皇上身边的侍卫,这般的不懂规矩吗?”对于这些侍卫似乎是知道她会从这里进入这件事情,紫蕙是有些不快的。 还真像是拿她进宫问罪的呢? “是末将思虑不周,还请娘娘息怒。”那侍卫首领连忙认罪,“只是,太子侧妃已经下令女眷回避,而且听闻太子妃会从这里回府,末将这才在此等候。”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说起话来面面俱到的。 “天香侧妃吗?”紫蕙点了点头,她不在府里天香就做老大了是吧?“如此,倒也是合情合理的说法。”天香啊天香,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唔,或许值得拭目以待不是吗? 无题院。 天香确实是病了,她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肩胛处的疼痛让她皱着一双完美的眉毛。纱帐轻垂着,隔绝了些许的亮光,让她看起来有些许的如梦如幻。 “太子侧妃这是思虑过度了,而且又染了些许的风寒,导致肩胛上的伤处旧疾复发。老臣以为,要多多的静养,每日吃些安神的药,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老太医道。 “多谢太医,奴婢这就送您出去吧。”碧花看了看床榻上昏睡的天香,心下也是担忧不已的。 待送走了太医,碧花立刻返回到了天香的身边,“娘娘,您还好吗?” 天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太子妃呢,太子妃回来了吗?”她的语调有些沙哑,听来有些渗人。 “太子妃已经进宫去了,娘娘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太医说您是思虑过度,引发了旧伤,需得好好的静养一下。”碧花劝慰道。 “我自然得好好的修养,否则如何同她……” 第一五一章 私会(二更) 说来,她也是许久未到皇宫里来了。只是,此次前来皇宫似乎是有大的不同,那就是皇帝老儿专程的召见。这也不是头一次的事情,不过还是让紫蕙心下有些疑惑。 将臣他老爹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 难道真的要为了侧妃训斥她一顿? 悟省上方,皇上所在的书房。 紫蕙迤逦着一袭正红色的宫装走了进去,周身透露着无可比拟的华贵和尊贵,“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大安。”书房里,皇上不苟言笑的严肃的很,反正在旁人的面前是没怎么见他笑过的。 “太子妃来了,起来吧。”皇上抬了头,又吩咐人赐了坐。完全是一番的礼待,完全没有一副兴师问罪所该有的架势。难道是她猜错了? “谢父皇。”她也不拘礼,理所应当的坐了下来。 “你可知道朕召你前来是为了什么?”皇上抬眼看着她,一双锐利的眸子中带着审视,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儿臣悉听父皇的教诲。”紫蕙一副乖巧的模样道,心里边是暗想,他是皇帝他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她听着便是了,至于是不是一耳进一耳出,她就不是很能保证的了。 “你可知道雨国近日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皇上道,“内乱了,你的皇兄们都在暗中的夺权,雨国过阵子怕是不会安生的。”皇上若有所思的说着。 “是吗,儿臣确实是还不知道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那结局该是毫无悬念的才对,“不知道父皇是不是有什么指示,还是想问问儿臣的意思?”雨国内乱与她何关,总不见得她也能分得一杯羹吧。 “朕是想问问你的意思,需要我们昔国援助你皇兄吗?”他这话倒是问的直白,不过在紫蕙听来是这皇帝老儿想要从中捣乱的节奏啊。 这皇帝老儿的这个问题还真是奇怪,为何是昔国援助她的皇兄呢,虽然她是昔国的公主,不过到底是嫁出来的公主了。 “父皇为何有此一问?恕儿臣大话一句,皇兄的能力儿臣还是很有信心的,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雨国太子的,旁人不过是跳梁的小丑罢了。”她的皇兄虽然是个温温如玉的人,不过到底是一国太子,处理政务和敌人也是颇有些手段的,虽然他看上去是那般的手无缚鸡之力。 “既然太子妃对雨国太子这般的有信心,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太子妃去看看皇后吧,她近日还念叨着你呢。”说罢,已经是下了逐客令了。 “……”紫蕙是一阵的无语,这皇帝老儿可真是任性呢,真是……他叫她来皇宫到底是做什么呢?她怎么感觉他只是顺带找她谈谈话的,其实最主要的是去见皇后。 不过,说起来,雨国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在意的。她的那些皇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翻起脸来个个都是不认人的,不晓得她的太子皇兄会怎么处理呢? 正想着,她这才发觉自己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凤华宫的方向。至于是走到了哪儿了,她表示不是很清楚了。作为一个迷路专业户,她淡定的表示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只是,这里的确是陌生得很,风景怡人,周边的宫殿是朱红色的,四周安静得很,不见一个人。云层中拨开云雾露出了太阳的光辉,宫殿上不时滴落雨滴。她悠闲的转了个圈看着周遭的景色,朱红的墙垣上几只鸟儿停下又飞过,衬得这里越发的安静了。 她凭着自己的直觉向前走着,前边是一片茂密的丛林,透着些许神秘的色彩。 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向着树林深处走去。只是,看到的不是什么美妙的风景,而是两个……人。两个她很熟悉的人。她来到的声响也是惊动了那两个人,两人均是转了头向她看了过来,十分默契的摆出了略显惊讶的表情。 “唔,你们两个?”她才是那个讶异的人才对吧!这两个家伙怎么凑到一起了,难道是她看错了? “见过太子妃。”陌上霜向她行了行礼,然后对将臣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他已经转身离去。今日他是一袭淡色的裙装,活脱脱的一副女子的妆容,紫蕙一直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怎么也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个男人家啊。看那身段,那走路的姿态,那一举一动之间的的确不像是个男儿身。 唔,总归是扮演了好些年的女子了,或多或少的会染上些女子的特性吧。比方说…… 比方说是喜欢上男子! “什么情况,我才刚来,他怎么就走了?”不过,她比较在意的是病秧子对她的态度,太过分了吧,看到她救走了,是怎么个意思。还有那厮为何会在这儿? “小臣臣,老实说吧,背着我你都在做些什么?竟然同病秧子在这儿私会?”她面色不善的看向了将臣,今日他是一袭墨色的袍子,站在绿色的景色之中也是丝毫不逊色的,看着是越发的清冷,仿佛是同周在寂静的景色要融为一体了。 “你这是在质疑你夫君的性取向吗?”回答她的是将臣的一个挑眉,迷倒万千少女的风情展现。 “我质疑陌上霜总行了吧,毕竟她之前那么喜欢你。” 紫蕙咽了咽口水,并非单纯的为着他这姿容,而是他话里的话,照他的意思他是知道陌上霜的身份的。唔,这并不是有多么让她震惊的事情,毕竟将臣这厮好似很厉害的样子。令她在意的是,他明知道陌上霜的身份竟然同他见面,这两人是在暗中筹谋着什么吧? “放心,不管敌人如何的强大,为夫心仪的那个人只会是夫人你。”某太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那淡然的模样可是没有丝毫的扭捏,只看得紫蕙有些把持不住。 “咳咳,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们背着我私会在干些什么?”她努力克制着,叉着腰质问道,“难道……你们真的是在私会?”她面露了惊恐之色,演绎的活灵活现的,就是戏份太过了点。 “只是没想到,这里也能被你给找到,看来这里并不安全。”将臣不理会她,反倒是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安静的出奇,极少有人会来这儿的。紫蕙果然是个列外。 “……”他这是在无视她吗?紫蕙有些气恼的表示着。 “走吧,你这是又迷路了吧,为夫带你去凤华宫。”将臣走到了她的身旁,一针见血的拆穿了她的误打误撞事件。 “咳咳,明明是你指引我到这儿来的,才不是因为迷路呢。”她嘴硬道,迷路这么衰的事情她才不要承认呢。而且啊,“你休想背着我做坏事情,因为不管你跑到哪儿去我都能找到。”最后,她有些洋洋得意的总结道。 “是是,为夫领命。”将臣很上道的回应道,完全一副‘二十四孝’好夫君的标配。 被他这般的忽悠了一番,紫蕙是忘了追问他同陌上霜的事情了,便是她追问了他也不见得能如了她的意不是。再说了,她也不是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小计谋。唔,真的不是很感兴趣,她确定! 不过,她是想起另外一桩事情了,那就是皇帝老儿同她说的那件事情。 “小臣臣,你说你老爹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啊,为何会询问我雨国的事情呢?”紫蕙有些好奇的问道。 “并非是询问,只是探探你的口风儿,看看你有什么看法。毕竟雨国的事情你也管不着不是吗?”将臣如是道,让紫蕙的面子很是搁不下了。 什么叫做雨国的事情她管不着? 将臣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淡淡道,“你有那个能力掺合进去吗?” “……”话说,是她不想掺合好吧! 夫妻双双去了凤华宫,可是把皇后给高兴坏了。眼看着皇后木惜之是瞧着越发的滋润了,想来在宫里的日子过得是很好的。 木惜之对紫蕙没有什么旁的要求,如今就是想抱抱皇孙,她隐晦的提了提自己的意思,倒没有逼迫或是命令。只是他们成亲也是大半年了,天下人都看着呢,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未免说闲话。 唔,这几日是已经传出闲话来了…… 紫蕙无奈的表示,这明明是将臣的问题才对。再说了,以她看来他们两个还年轻的很呢,虽然将臣已经快二十有四了。 “说起来,当初我生将臣的时候也才十七岁,那时候懂得也不多,不过确实是很幸福的。所以啊,蕙儿,你这着实是……可以生了。”皇后娘娘慈爱的看着紫蕙,并没有责怪她这半年的没有怀孕,而是采取了迂回的战术。 紫蕙对木惜之笑了笑,然后是悲愤的看向了一旁悠闲喝茶的太子殿下,眼神中诉说着一个真理,‘都怪你,是你的问题’! 某太子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然后继续喝茶,继续听那两人婆媳的相处之道。 第一五二章 美人易推倒 在凤华宫用了晚膳,将臣同紫蕙这才出宫去了。至于天香的事情,反正是没人提起的。 马车上,紫蕙是昏昏欲睡的,今日也是一天的都在路上跑着,也是累坏她了。她心安理得的枕着将臣的腿打着瞌睡,这舒服的简直是不要不要的了。 某位太子也是极为体贴的,大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哄着她入睡呢。 外边似乎是又下起了雨来了,天气就是这么的任性,变化无常的。听着耳边的雨声,紫蕙是再难入眠了。她索性躺平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将臣俊美的脸庞。 睡觉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来得痛快呢。 她对将臣挑了挑眉,又眨了眨眼抛媚眼的,那可爱的模样带着些许抽筋的特质,简直是可爱又好笑的不要不要的。果然,将臣毫无悬念的笑出了声来,褪去了往日里的冷漠,此时的他显得几分的慵懒和随性,看着很是吸引人。 “你真好看,真想就这样看着你一辈子。”她不争气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美色当前,她也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被搅乱了心智。当她反应过了了自己的话语时,虽然略觉自己有些猥琐。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长得真的很俊很好看啊。 “不够。”将臣看着她有些傻愣的模样,缓缓的低下了自己的头,凑到了她的面前,“喜欢这幅皮囊是远远不够的,阿蕙。”他说的很认真,像是在向她要一个诺言。 “当然啦,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但你最好看。不过,若你不是你,我也不会喜欢这副皮囊。”因为是将臣啊,所以才会喜欢不是吗? “你是在说喜欢我吗?嗯,是吗?”闻言,将臣盯着她的双眼道。她的眸子透彻而美丽,大大的,幽深的,像是广阔的天空,令他有些痴迷于她眼底的灿烂光彩。 “对啊,最喜欢小臣臣了。”她也不矫情,喜欢一个人就该说出来,就是要让他知道。被她喜欢他该是很高兴的吧,嚯嚯,被她喜欢也是他的荣幸不是嘛。 显然,她的回答取悦了将臣。将臣的唇角勾了勾,眼眸游移到了她的唇上边,眸光带着暧昧的探究。 只是,当紫蕙以为他要亲吻她的时候,并且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时候,将臣却是突然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胸腔内微微的震动着。似乎是在……偷笑。 紫蕙严重怀疑自己是被耍了,而且罪魁祸首还在偷笑! 于是乎,她气闷了,导致一路上再没理会过将臣。 到了府里,她冒着雨气呼呼的进了自己的院子,然后是气恼的沐了浴,换上了舒服贴身的睡袍躺在了床榻上,心里边是对将臣颇多的怨念呢。 死木头,坏木头,竟然敢戏耍她,看她要他去独守空房去! 她平躺在床榻之上,门是被某人轻轻松松的推开了,然后是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紫蕙自然是听到了动静了,奇怪,她可是好端端的锁了门的,这厮还会撬门不成? 想着,她也不理会他,气呼呼的翻了个身,想着如果那厮敢上床的话她就给他致命的偷袭。哼哼……想至此,她的心里边是好受了些,竖着耳朵听着某位太子的动静。 偏生,她等了许久了也不见将臣上床,而且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有些奇怪的坐起了身子,哪里看到了那厮的影子。她狐疑的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而后是自里间的洗浴室里听到了声响了。轻轻的声响,是水声,唔,洗澡的时候特有的水声。 他竟然还好意思用她的浴池子! 可恶! 想至此,她自床榻上走了下来,跛着自己的鞋子,然后倒不是气势汹汹的跑去浴室同他理论。其实待她回想起来还是简单粗暴来得好,或许能将他给吓一跳,有时候太过战术反而是反效果。 只适合,她也是懂得战术的,放慢了步调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里边点着烛火,朦朦胧胧,胧胧朦朦的。 瞧见了被他随意脱在一旁的墨色长袍,白色的里衣也是搅合在了一起…… 如此景象,着实令人眼前一亮了。 她伸着小脑袋,鬼鬼祟祟的看着里边的景象,望了望浴室的水池子,可是哪里有将臣的身影嘛。 哎?奇怪,那厮跑哪去了,难道是掉到池底被淹死了? 想着,她移动了步子,悄悄的走了进去,里边是安静的很,哪里像是有人的模样。这个……这个好像是传说中的‘空城计’! 她也是个机智的,只是待她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了,某太子从角落里走到了她的身边,长臂一挥便将她捞进了自己的怀抱里,脸上还带着不良的笑容。 “夫人这是做什么?想同为夫来个鸳鸯浴吗?”他从后边抱着她,语调透着些许的暧昧和邪魅,让紫蕙红了脸。饶是她一向脸皮厚,可是这被抓包偷看他洗浴也是够精彩的了。 “胡说!我就是进来看看你是不是被淹死了。再说了,这是我的房间,我想进来就进来的。你……你管不着!”她有些强词夺理的说着,心下是有一丝的尴尬和心虚的。 想她紫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抓包过了。可是,遇上了这厮她就一直被抓包,真是毁了她的一世英名了! “所以,看到你想看到的了吗?”闻言,将臣也不拆穿她,反倒是很配合的问着。 “这个,有点遗憾,你还好生生的站在我的身后,而且对我欲行不轨。”她也是个机智的,倒是懂得反咬一口,贼喊抓贼的。 “欲行不轨?夫人这点倒是说到正题上去了。”将臣点了点头,也没反驳些什么。 而后,他已经有了动作,将紫蕙转过了身,然后深深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再看就……就把你吃掉!”她气鼓鼓的看着将臣,一脸的小傲娇。 “自然是看你。”将臣忍着笑,已经伸手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将脸向着她缓缓的凑近,欲意很明显,就是要亲亲她的前奏。 看着他缓缓靠近的俊颜,紫蕙有一刻的被蛊惑,不过她可是没忘了方才是谁戏耍她来着的。她可是个记仇的人! 于是乎,当某位太子的唇就要得逞的时候,某人立刻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某位太子给推进了浴池子里去了。 只听哗啦的一声,水花四溅,场面是无比的震撼。 “看什么看,洗你的澡去!”她胡乱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被水花祸及道的脸和睡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是跑了出去。 紫蕙回到了床榻上将自己给裹成了一团,好比是一具木乃伊一样的。然后是豪迈的睡到了大床的中间,意思很明显,今晚这里没有某太子的位置了。 可惜,将臣似乎是没有意会到她姿态中的深刻含义。他穿着白色的睡袍站在床边,然后是睡在了紫蕙的身旁。要怪只能怪这床榻实在是太大了,她这小小的一只又怎么能霸占呢。 “唔,匀些被子给我。”某位太子已经厚颜无耻的扯着紫蕙的被子,只一会儿的功夫紫蕙这具‘木乃伊’便被新鲜出炉的拆了出来,某太子驾轻就熟的将她抱住。 脑袋搁在她的后劲处,还很不老实,呼吸刺激着她的皮肤,鼻子轻轻的蹭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的手也不老实,搁在她的腰上,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撩拨着。 紫蕙也是不好受的,毕竟也还算是新婚燕尔,至少他们在那方面还是新婚燕尔来的。将臣已经轻轻的扯了她睡袍上的腰带,修长的手指像是在弹拨一架古琴,温柔之余带着些许的霸道。 紫蕙有些被动的感受着他的动作,终于是忍无可忍的翻了个身,然后双手搭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发力,顺利的将谁在床边上的某太子给推了下去。当然,结果就是连带着也将自己给推下了床去。谁叫将臣一直抱着她的呢? 坠地无声,柔软的地毯上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撑在将臣的胸膛上,紫蕙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态…… 她上他下的,她堪堪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撑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还能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呢…… 这下,她是乐了。这情形,他完全是处于下风了,她处于上风了。 “唔,果然是美人易推倒啊。”她叹息了一声,一副色眯眯的看着将臣‘柔弱’的被她气压,唔,就是压在身下。“小臣臣,没想到你这么好推倒的啊。”她语调坏坏的,像是调戏良家少女的小混混,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勾人和油嘴滑舌。 但不会让人反感的,反倒是带着些许的魅惑。 紫蕙或许自己不知道,此时她的模样极尽妩媚和纯情的矛盾色彩,既勾人又俏皮…… “阿蕙,可知道推倒美人之后该做些什么?”将臣质疑的看着她,语调淡淡的,但在紫蕙听来就是另外一番的风情了。 唔,他是在质疑她吗?这样可不太好哦。 第一五三章 情到浓时(二更) 扑倒美人之后该做些什么呢? 紫蕙看着将臣的俊颜思考着这个问题,“我觉着吧,扑倒你之后就该睡觉了。”她点了点头,为着自己的这般领悟,她表示自己果然很机智啊。 说罢了,她便作势要爬上床去睡觉,只是将臣哪里肯依。 他捉住了她的手,不叫她走。紫蕙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上床睡觉呀,还是说你比较喜欢睡在床下边?” “这个主意也不错。”将臣赞同道,好似这个提议是紫蕙提出来的一样。 “啧,那你就睡床下吧,我不会阻止你的。”说着,她把手从他的掌控中抽了出来,只是与此同时将臣似乎是要起身。紫蕙察觉到了,那只怎么了得,她可还坐在他身上呢? 于是乎,她伸出手便按住了他的手,拖着他的手压到了他的两耳旁边,这姿势委实是……惨不忍睹了。 堂堂的七尺男儿真的被一个‘弱女子’给压制住了,还是以一个暧昧异常的姿势给压制住了。 对于这个姿势,紫蕙表示十分的满意,真是有趣儿耶。她扣着将臣的两只手,两掌相贴,这姿势完美的诠释了‘霸王硬上弓’的内涵。 “啧,美人儿,你的手可真好看呢。”她吹了吹口哨,此时正是调戏美人的好时机哦。 某太子也不做挣扎,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从容的扮演了一个被调戏的‘弱女子’。 “美人儿,怎么不说话呢,我一个人说话很无聊的。”紫蕙有些不满地说着,满是挑衅的看着他。 “无聊吗?”将臣静静的看着她,眸光中倒映着她俏丽的脸庞。随后,他似乎是思考着什么,身子发力似乎是想要坐起身来,无奈他的举措被紫蕙个识破了,紫蕙用力的压着他的手,不叫他起身。 “唔,想起来啊,你觉着可能吗?除非,你想用蛮力,当然前提是我可能会因此受伤哦。”保不准他一发力她就摔个底朝天的。 “当然不会。”说着,将臣用力的坐起了身子,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自己的怀里,“看,你受伤了吗?嗯?”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的,尾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听起来煞是邪魅。 “你……”不对,是这厮偷袭的,她还没准备好呢。 “嗯?我什么?”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已经轻轻的捏住了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一如方才浴室里的情形。 她立刻感受到了一万点的个人危机,她警惕的看着将臣,现在真的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了。 “呐,小臣臣,你是不是想亲我?那就快亲我吧,还有你这前奏未免也太长了点吧……” 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将她的喋喋不休都一股脑的收下。分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可是还是那般的悸动,令她心跳飞速了,无可抑制的陷入在了他的柔情温柔之中。不得不说,他的吻技是越来越好了…… 想着,她也是回吻了回去,并非是凶狠的,像是她往常的性子那般火急火燎的。她也是温柔的回应着,慢慢的跟上了他的节奏,伸出舌头对他的唇舔着,露出牙齿对他的唇瓣轻轻的刮蹭着,像是在品尝一道上好的菜肴,令她欲罢不能。 “唔……”她忍不住低低的的吟了起来,两人的呼吸也是渐渐的……升温。 她坐在他的怀里,仰着头接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慢慢的,他的吻移动开来,吻上她的下巴,轻轻的啃着。撩开凌乱的长发,顺着脖颈亲吻下去…… 察觉到他的手已经拉扯着她的睡袍,轻轻的扯开了一点,露出了一抹性感的香肩。紫蕙只觉着衣裳脱离,些许思绪却是突然回归了…… 她迷离着一双眼睛,有些许的清醒,“唔……你不会是要在这儿吧……”她胡乱的按住他的手,感觉睡袍已经是松松垮垮的了,如今这种情形已经是十分的危险了。 “情到浓时,还分什么地点吗?”将臣的声音依旧清冷,似乎是还保持着理智。不过他的语调上已经染上了喘息,气息起伏的很是厉害,“而且,是你先引诱我的,知道吗……”说着,他的手顺势滑进了宽松的浴袍里,毫无阻碍的贴在那滑嫩的肌肤之上游走。 “不行……到床上去……”她觉着有些奇怪,一时之间很是不能理解床榻就在眼前,为何……难道这地毯上会比较舒服吗? 将臣却是不依,抱着她继续亲吻。 “到床上……”紫蕙翻转了身子,也不管将臣了,自己动了动腿想要爬到床上去,可惜将臣伸了手便轻松的将她勾进了自己的怀里,“跑什么……” 他的气息喷涌到了她的耳后,炽热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纤细的后背。 手顺着纤腰握着,“果然是不盈一握,阿蕙。”这般脸红耳赤的话叫紫蕙很是纠结,很是意乱情迷。那只手已经顺着腰身慢慢的往上,一路上带着令人战栗的触感。终于,他的手摸上了她肋骨处的抹胸边缘,而后慢慢向上,带着些许的挑逗…… “唔,这里也是不盈一握。”他似乎是叹谓了一声,手已经严严实实的贴了上去,将她的心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闻言,紫蕙不由的大骂了一句,“混蛋!”竟然说她胸小!不过还好,他总算是没说她是没有胸的。 “骂为夫做什么?” “死木头!”她转过了身,狠狠的咬着他的下巴。 将臣顺势将她压到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压着。地毯是大红色的,衬得她衣衫半解之中的肌肤分外的白皙,像是雪花落在了红色的花朵上。 “阿蕙,真美……”那双清冷的眸子燃烧着**,炽热在他的眸子中翻滚着,几乎要将她给融化了。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带着怜惜,烙下了一个个暧昧的红痕…… “唔……到床上去啦……”紫蕙也是个很执着的,一直纠结于床与地的区别。 将臣微微一愣,索性是堵住了她的嘴,不叫她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这般的分神。于是乎,某个十分纠结于地点的人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没了思绪。 可恶的冷木头!她也是被气极了,开始伸手挠着他,将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给挠了下来,彻底的露出了他精壮的上身。 “嗯……竟然敢挠我……”他已经彻底的伏下了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肌肤相贴,奇妙的快感慢慢的升腾着。 “冷木头……你轻点……”女子低声的叫唤在屋子里轻飘着,她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并非是痛苦的忍耐,而是欢愉的,带着几分克制。 “阿蕙……阿蕙……生个孩儿吧,嗯……阿蕙……”男子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致命的诱惑。像是屋子外边盛开的黑芙蓉,在黑夜了悄然绽放,黑色的诱惑。 雨声悄悄的,润物细无声。 她疲惫的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一张小脸上还染着可疑的红晕,一双轻轻紧闭的双眸彻底她此时无比的安静。 将臣将她搂在怀里,一只大手也是不安分的轻轻的蹭着她腰间的肌肤。他似乎是没有什么睡意,侧了侧身子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呼吸有些急促,照紫蕙的话来说就是欲求不满。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紫蕙是不耐的转过了身子,很明显的 拒绝了他的骚扰。 看着她纤细的背,将臣也是不依不饶的凑了上去,伸手扯开她松松垮垮的睡袍,白皙的玉背映入他的眼帘,伸手便摸了摸,手感十分的好。让他的喉间不由的叹谓了一声,那双清冷的眸子再次发生了变化…… 紫蕙哆嗦了一下,某人已经就着她的后背亲吻了起来,轻轻的,温柔的,温润的唇瓣亲吻着她裸露的背部,自上而下的…… “嗯……”下一刻,她不由的哼了哼,某人竟然伸出了舌头! 濡湿的触感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如何还睡得着,他这分明是在扰她的好梦啊! 她愤愤的转过了身子,然后豪迈的趴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压制住了,然后倒在他身上就睡了,“睡觉。” 某太子也算是老实了,大掌搭在她玉背上,摸着摸着似乎觉着有什么不对。而后他拉了拉被子遮住了她裸露的几分,手继续放在她的背上,老实的不动了。 只是,当他的眼眸低垂的那一瞬,某人松垮的睡袍中透露出了一抹奇异的风采,一抹好风景。他看了看,眸中带着思索,最后是伸手替她拢了拢衣襟,还是不看的好。否则这一看,又得出事…… 紫蕙似乎是睡得不怎么好,她迷糊的嘟囔着,“好难受……小臣臣,快哄我入睡……”她蹭着他的胸膛,身子毫无阻隔的靠着他,似乎很是安心。 闻言,某太子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发顶,大掌已经轻轻的拍起了她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这招还是很管用的,不过若是某太子在哼哼小曲儿什么的那就更好了。入睡之前,紫蕙有些遗憾的想着。 第一五四章 我爱上你了 阴雨绵绵,天色十分的不善,阴沉沉的,好似下一刻就要霹雳闪电的将人给吓一跳。 紫蕙呆在自己的书房里,翻看着寻来的奇异书籍,简单来说就是话册子和故事集汇之类的。脚边,一白一灰的兔子正沙沙的吃着蔬菜水果,相处的好不和谐。 季毓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两只兔子,有些出神的,不知道思绪游移到了何处去了。 突然,那只灰兔子蹦跶到了紫蕙的跟前,嗅着她的鞋子,那模样实在是可爱到不行。紫蕙伸脚轻轻的踢了踢它,用脚尖顶了顶它的脖子,小灰兔也是乖乖巧巧的。 “呀,这小兔子该不是被我的美色给迷住了吧?”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疑惑的说道。 闻言,季毓的思绪是回归了,乍听主子这般言乱,她也是服了,“主子,放过这只可爱的兔子行吗。”可怕,她家主子已经丧心病狂道连兔子都不放过了。 “……”我擦,说的她好像有多禽兽一样的,“季毓,这几天你是怎么回事,好像魂不守舍的嘛。”她拿起书,逗弄着兔子,将矛头转向了季毓。 对此,季毓是无言以对。主子说得也没错,这几日她确实是心思有些烦躁,魂不守舍的,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还真的是糟透了呢。她不该是这样的,这不是她…… “你呢,正是花季的年级呢,有些烦心事是很正常的,这又不是什么绝症,淡定点。”紫蕙很贴心的安抚道,“而且啊,照我看,小弟就是欠教训了点,不过他对秦素馨肯定是没什么想法的,你就宽心吧。” 只是,她安慰人的方式只有让人想哭的冲动。 “主子,你别说了。”想起自己的烦恼的来源,她就觉得更加的烦躁了。 她对薛玉稳……怎么可能?可是,事实又偏生就是这样的,她烦恼的来源确实是那两个人。 “哎呀,愁眉苦脸的做什么,你要知道,心情不好会老得快的。唔,前几日我才刚安慰了并清,现在又要安慰你了吗?看来我很有做‘知心姐姐’的潜质啊。”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季毓决定她还是自动屏蔽的好。 “娘娘,外边天香侧妃求见。”门外边传来了小丫鬟的声音。 “嗯,请她到正厅去吧。”紫蕙道,而后整理了下桌上的书,这才站起身来,越过了地上的两团兔子。 天香站在那儿,带着大病初愈的柔弱美感。身材算是高挑的,头上绾起精致而雅洁的发髻,些许墨发垂直而下,直至腰际。她穿得有些厚,外边还披着披风呢,大约是病后身体较弱,避免感染了风寒。 “天香侧妃杵在这儿做什么?坐吧。” “多谢娘娘。” 天香是个颇为讲究礼数的人,人前人后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是天生养成的好气质,便是她们敌对也是未从她那里感受到强烈的敌意。也是她掩藏的好,一举一动之间透露着高雅的气质。 所以说,对于她一心一意要做将臣的妾这件事情,她是觉着有些惋惜的,以她的气质和容貌做正妻也是足够匹配的。唔,不过古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的身世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风尘女子才对。 等等,彦说的身份是千香阁的幕后东家,那么千香阁里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呢?保不准天香也是有个有力的后盾的人呢。 “妾身特意来感谢娘娘的,感谢娘娘前几日特意熬了汤药给妾身喝。”她彬彬有礼的,语调里又带了些许的冷意,俗称为高冷。“今日特意自己熬了点银耳汤请娘娘尝尝。” 说着,碧花已经将汤放在了桌子上,果然是一盅热气腾腾的甜甜的银耳汤,看着也是很不错的。 “这是……”紫蕙挑了挑眉,觉着她这算是要还人情吗?而且,那些汤药也不是她自己亲自熬制的,不过是吩咐厨房的人想着意思意思就是了。 “妾身的一点心意。”天香道。 “唔,本宫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呢?” 她盯着那盅银耳汤,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句话出来,而且还是十分认真的神态,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太子妃娘娘,您要是不信的话,奴婢可以先尝尝,以证明侧妃的清白。”碧花也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来,当下有些激动了。 “急什么,本宫同你家主子开玩笑呢。”她轻轻松松的便将碧花的话给反驳了回去,脸上是笑眯眯的。 “……”众人也是一阵的无语凝噎。 “娘娘,娘娘!”外边,小鱼小跑着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的,小腿却是行动间极为的矫健,可见身手了得。 “做什么?老远便听到你的声音了。”紫蕙淡定的抿了口茶,看了看火烧屁股了一样的小不点。 闻言,小鱼也是个机智的,连忙放慢了步子,然后是中规中矩的行了礼,“娘娘,呀,侧娘娘也在啊。”他又看了看天香,表情有些惊讶的模样,不过到底是走到了紫蕙的身旁。 “娘娘,我的小兔子呢?跑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了?”他眨巴着一双水灵的眼睛,小脸红扑扑的,偏生表情和语调还是带着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 “小兔子?小白还是小灰?唔,我倒是忘了,小白可不算做是小兔子呢。”就它那体型,根本就是只胖兔子,想着小白,紫蕙有些嫌弃了。 “当然是前几天带回来的那只兔子啦。” “哦,它啊,挺好吃的,小鱼也知道孝敬娘娘我了。嗯,孺子可教也。”紫蕙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戏弄着小鱼。 “娘娘,你骗人,骗人不可以的。”小鱼继续一本正经的,一本正经的戳穿了她的谎言,小大人似的教导着她。 “骗你做什么,骗小孩子可不好玩儿。” “因为你刚才说话的时候转动了一下眼睛,我看到了。” “……”我擦,这小不点简直是成精了嘛! 天香看着一大一小的在斗嘴,眸光不由的集中到了小鱼的身上。听说这个孩子从前是个小乞丐,是紫蕙将他给带回府的,感情看起来也是很不一般的…… 想着,她的眸光闪了闪,几不可察的划过了什么算计。 夜晚,天色暗淡无光的,只有院子里的灯笼透着些许的亮光。 季毓伺候了紫蕙安寝,好吧,实际上也没什么需要她伺候的地方,主子虽然贵为公主,贵为太子妃,不过到底不是个精贵的做派。她神色淡淡的走在院子里,有些发呆。 她看得出来,自己主子活的挺快活的,太子殿下虽然是个冷淡的性子,不过对上自家主子而是迁就的。 说起来,她也该是活得快活的,毕竟跟着主子也确实是没什么好烦心的。可是…… 心里边烦躁的很,无可抑制的,总是想起薛玉稳的脸,还有秦素馨暗中对着她略带挑衅的眼神。不得不说,秦素馨不说旁的,身份确实配得上薛玉稳,而且他们又是青梅竹马,若是结此良缘,表面上看来也是佳话的…… 可是,她很不喜欢呢,秦素馨那个人,明明该是个烂漫的少女,可是心机颇深。 薛玉稳啊薛玉稳,没想到她竟然也栽到了他的身上,还真是有趣呢。 她有些郁闷的想着,靠着一旁的假山上,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自己心里边的不快。她的神色十分的郁闷,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双眼眸中的猎物了。 只是,当她发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手抱住了她的腰身,禁锢着她便闪身进了假山的另一边,隐秘而黑暗的地方。 “唔……”季毓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反攻,不过到底是没有行动。因为她察觉到了,这个人,这个夜闯太子府的人是谁了。 “不出声我就松开你。”薛玉稳紧紧的抱着她,那双眸子满是侵略性的看着她。他的嗓音有些哑,虽然是个单薄的身板,此时季毓是完全能够感觉到他身为男子所拥有的力量。 季毓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动劲儿。 “为什么没反应?”薛玉稳看着她的眸子,凉凉的,冷冷的,倒像是夜空里的星星。可惜,今晚没有星星。 “……”反应?要她有什么反应?将他给暴打一顿的反应吗? “那我当你是默认了。”薛玉稳说着便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那只是也是没闲着,直接放在了她的腰上,抱住。 季毓也不挣扎,就是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秦素馨,可是我不是故意要将她带到你面前去晃悠的……还有,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话,可是祖母非得让我去陪她游湖,我也只是做做样子的罢了。”薛玉稳也是看着她,直视她冷冰冰的眸子,有些无助的说道。 “世子爷想做什么同奴婢有什么关系吗?奴婢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是太子妃跟前的奴婢,管不着世子爷的事情。”终于,她开口了,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你是故意伤我的心吗?”闻言,薛玉稳定定的看着她,眸子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受伤来。 “请世子爷放开奴婢,还有,这太子府现在这个点了,着实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季毓,你非要这样对我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对,我就是喜欢你,我爱上你了,爱上你这个冷冰冰的女人了!我就是爱上你了!”他似乎是哭了,少年执拗的说着,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这几日季毓的态度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的凌迟着他的心,他感觉自己是要疯了一样。 想要马上见到她,把事情说清楚,只希望她对他不是那般的冷漠,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冷漠。 季毓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刚刚说…… “世子爷,您回去吧,别坏了规矩了……唔……” 薛玉稳已经狠狠的将她抵在了假山上,很是侵略性的吻上了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别看他似乎是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吻得不带章法的,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对着季毓的唇瓣一番的蹂躏,啃咬,纠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里的恐慌。 季毓已经被惊呆了,只能愣愣的由着他胡来。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慌张的,难以掌控的,便连胸腔里的那颗属于自己的心脏似乎也是要跳动了出来一样…… “季毓,做我的世子妃好不好……” 第一五五章 定亲和赐婚(二更) 啪的一声,紫蕙直接用手上的小人书拍上了将臣的肩膀,她一本正经的看着将臣,丝毫没有因着自己的暴力行径而感到愧疚,或许可以说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暴力行为。 “小臣臣,看书的话去书房看好了,这里是寝室,不是看书的地方。”她的语调却是柔柔的,与她的行为是大相径庭的。 对于将臣的所作所为,她很是气愤。这厮真是掉到书眼子里去了,在她的寝室里也是看书的。 “夫人这是怪为夫冷落了你吗?”将臣抬了眼看着他,他是一袭白色的睡袍,睡袍本就是个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性感的锁骨,连着那胸膛也是若隐若现的很是吸引眼球。 他拿着书,骨指分明的手指只是轻轻的捏着书,却也是拿的稳稳当当的,更加奇异的是衬得他的手指很是好看。 冷落? “冷落你个头!” “你说什么?” “说你的头!” “……”将臣放下了手中的书,面带笑容的看着她,“阿蕙,你再说一遍。” “就说你的头!”哟呵,想威胁她,说得和真的一样。 “唔,阿蕙真乖,真听话。”将臣却是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亲亲热热的抱着。 “……”擦,她怎么觉着她是被将臣给摆了一道了。她后知后觉的想着。 然后是果断的伸出了手,放在了将臣的发顶处,调戏之。她的手插入他松散的墨发之中,仗着坐在他的腿上,她更是毫无顾忌的,伸手抱着他的头抚摸着…… 像是在摸一只小动物一样的。 将臣也没吱声,反倒是有些享受的任她动作着。 另一边,季毓被薛玉稳突如其来的表白也是惊得一愣一愣的,她迷茫的看着薛玉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些什么。按着她之前的意思,她该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对,该是先对他一顿暴打,打到他根本没有机会说出这些话的程度,可是如今…… 有些话不是什么物件,不可以原封不动的收回。 “季毓,毓儿,你不必回应我什么……因为不论如何,我只会认定你做我的世子妃……” 只是,事与愿违,隔天里,国侯府里就传出了世子同秦家小姐定亲的大喜事来了。 这件事情,薛玉稳并不清楚,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这件事情被先斩后奏的传扬了出去,薛玉稳才突然醒悟。他虽然觉得秦素馨可疑,可到底顾念着小时候两人之间的情分,所以对她虽然冷淡了不少,可到底是客客气气的,只是不曾想前不久还信誓旦旦的对他说他们只是好朋友的人,还说要帮他打动季毓的人,既然就成了她的未婚妻子了。 薛玉稳觉得自己是受到了欺骗,当即跑去找秦素馨,想与她当面说清楚。 “世子爷,秦小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呢……这秦小姐是真不错,这么早就孝敬起了未来的祖母来了。”院子里的小丫鬟笑嘻嘻的道。 “胡说些什么!”薛玉稳有些心烦意乱的呵斥道,将那小丫鬟给吓了一跳。 世子这是怎么了,还从未见过他怎么生气呢。 薛玉稳心事重重的进了薛老夫人的院子,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他只觉得刺耳得很。可是,祖母那么喜欢秦素馨,他能有什么办法让祖母改变想法呢? “老夫人,世子爷来了。” “哦,乖孙来了,快进来。”薛老夫人喜形于色的说着,薛玉稳一脸凝重的走了进去。 “孙儿见过祖母。”他虽然心中存疑,脸色也不好看,到底是顾忌着薛老太太的,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谁招惹你了不成?”薛老夫人摸了摸薛玉稳的脸,是个疼爱孙子的典型代表。薛玉稳觉得,祖母这么疼着他,或许祖母会站在他这边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老人家疼爱孙子是一回事,择选自己心中的孙媳妇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祖母,外边是怎么回事,说我和素馨定下了婚约?”他皱着眉头,脸上很是不满的问道。 “怎么,你还不乐意了。人家素馨可是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过生辰的,而且,秦家与我们薛家又是交好,你们两个在一起是再好不过的了。”薛老夫人乐呵呵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孙儿变化的神色。 “素馨,你怎么说?”他看向了一旁没有说话的秦素馨,脸色有些冷淡。 “玉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素馨低着头,似乎是有些为难道。不过这在薛老夫人看来可就是在害羞了。 “祖母,这亲事定的是不是太仓促了?”闻言,薛玉稳抬头看向了薛老夫人,“这样未免太委屈素馨了,虽然我们是青梅竹马,可到底还是要顾着她的。” “玉稳这么说也确实是……” “而且,祖母,您是不知道外边都传成什么样儿了,这样对素馨的名声不好,我们还是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玉稳,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而且,我们就要定亲了,外边所传的也不算是空穴来风啊。”秦素馨突然说道,只是薛玉稳时她也是没有半点心虚的。 她也是慌了才会出此下策,这几日薛玉稳的变化她看在眼里,他对她是越发的冷淡了,两人是一天都见不上几次面的。这还是在国侯府呢,在他的府里,她若是就此回到南边去,两人之间怕是更无交集了。 所以,她急了,想要尘埃落定,让薛玉稳彻底的放弃季毓。她就不信他敢当着薛老夫人的面将季毓的事情给说出来。且不说季毓的身份薛老夫人容不下,便是她如今在他们的府上,而且她早就同薛老夫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她是为了薛玉稳而来,薛老夫人早就将她当做了世子妃的不二人选…… 她也是猜的不错的,薛玉稳不敢同薛老夫人明说,就怕适得其反,加之秦素馨还在一旁看着。 “素馨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你们早晚是要定亲成亲的,外边说得也不错,又何必去辟谣呢。而且啊,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亲了,依祖母看啊,不若直接成亲吧。” “奶奶……”闻言,秦素馨是羞红了脸了。 看着她的神情,薛玉稳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浮现了季毓的那双冰冷的眸子,昨晚她就是那般盯着他的,亮亮的,似乎是照亮了他的心,连带着他的心都在颤抖。 不论如何,他是非季毓不娶的! 看着薛玉稳离去的背影,秦素馨有些诧异于他的态度。他似乎不怎么高兴,可是竟然没有大吵大闹这是不是说明他对那个季毓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并不似她看到的那般深情,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比如娶了她之后将那个季毓纳进府里? 哼,这种事情他想也不要想,到时候来个宠妾灭妻的戏码吗? 只是,秦素馨是料想错了,薛玉稳可比她想象的深情多了,也狠多了。他离开了国侯府直接进了宫面了圣,求皇上赐了婚。如今他同秦素馨还没有定亲,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赐婚的对象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季毓?” 高座上的皇帝蹙了蹙眉头,看着跪在下边的,自己的亲外甥。他的妹妹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生下这孩子就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去了。说到底他心底里对这个外甥是疼爱的,将早去的妹妹的那份疼爱加在了他的身上,如今似乎是有了展现他疼爱他的地方了。 “是,舅舅,玉稳想娶季毓做自己的世子妃,今生也只此她一个女子。”薛玉稳郑重道,脸上带着无比的坚定的认真。他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此时却是褪去了少年所有的稚气和少年气盛,反倒是坚毅的,带着承诺的意味。 “朕知晓了。”皇上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 “舅舅,您真的同意了玉稳的请求了吗?”薛玉稳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座上的皇上,虽然那是他的亲舅舅,可是他也是一国之主,昔国的皇帝,他对他从来都是尊敬有加的。 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反倒是有些无法适从了。 “对了,你想求娶她,人家未必会愿意。”皇上道,“不过这是你的问题。”大笔一挥,沉弈皇上难得的没有乱点鸳鸯谱的赐婚,而是做了一回‘月老’,成全了自己的外甥。 当圣旨赐下的那一刻,秦素馨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没想到薛玉稳还会有这么一手,而他的行动无疑是在打她的脸。他同她定亲的事情才传扬出去没多久,他却是进宫去求皇上为他赐婚。 “薛玉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秦素馨受伤的看着他,眼眶里的泪在打转。 “素馨,你知道的,我喜欢季毓,你一早就知道的。”那么她之后所要承受的就只能是自己自作主张自作自受的结果。况且他也是给过她机会的,可是她执迷不悟,说什么他们之间的事情尘埃落定。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无须为她感到愧疚。 只是,府里的薛老夫人如何能够同意,听说那女子不过是太子妃的一个侍女罢了,如何配得上她的孙儿,世子的身份呢。 “你这是要气死你祖母啊?你这是要叫多少人看笑话了,快去宫里同皇上说说,取消这个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薛老夫人拄着拐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薛玉稳,又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的秦素馨,“还有,你让素馨的脸面往哪儿放,秦家的脸往哪儿放!现在外边都传扬成什么样儿了!” “是孙儿的不是,惹祖母生气了。”薛玉稳面露了难色,诚心的对薛老夫人表示歉意,“可是,祖母,孙儿是真心喜欢季毓的,对素馨从来没有过那种意思。” “你……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求皇上赐婚是吗?” “祖母,事已至此,我们国侯府总不能去打皇上的脸面吧,孙儿只求祖母消消气。这本来是件大喜事情,还望祖母不要气坏了身子了。”皇帝舅舅的圣旨已经下了,此时该是去往太子府的路上了,如何阻止的了,而且这本就是他所期望的事情。 “你……” “薛奶奶,您别说了,玉稳说的不错,这是件大喜事……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玉稳也是喜欢我的……”秦素馨有些哽咽道,虽然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她的心里边是真的难受,“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也会真心的祝福玉稳的……所以,就此告辞了。”说罢她便往外边去了,步伐匆匆的像是要逃离这里,脸上还带着泪。 “素馨……”薛老夫人有些急道,连忙看向了薛玉稳,然而薛玉稳已经有了动作。 他走上前去轻轻松松的便挡住了秦素馨的去路,沉声道,“你这是要回南边去了吗?” “索性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自然是该回去了……”她低着头,语调好不忧伤。 “还是先别走了。”薛玉稳劝慰道,秦素馨神色一动,然而薛玉稳下一句话叫她心下更加伤怀了,“参加了我同季毓的婚事再走不迟,而且今日未免太匆忙了,我们国侯府自然是要派人将你平平安安的送到府上的。” “……”闻言,秦素馨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五六章 妾 赐婚的圣旨很快到了太子府,那时,紫蕙正在厨房里捣鼓着自己的‘暗黑料理’,季毓正在一旁打着下手。突闻圣旨,紫蕙心中很是奇怪,难道将臣他老爹又送什么美人儿上门了? 然而…… “……国候世子意欲求娶,此乃天作之合。特此,季毓为国候世子妃,另行佳日完婚。钦此。” 紫蕙瞧了瞧季毓,又瞧了瞧前来传旨的公公,是上回来宣天香入府为侧妃旨意的那个公公。诚然,这次的旨意确实是个大喜事,不过季毓的脸色却不是这样的表现。 “季毓姑娘,请接旨吧。”妙公公客客气气的说着,这位姑娘可是日后的世子妃,身份尊贵着呢。 季毓却是愣在那儿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盯着。耳边回想起了薛玉稳的话语,他要娶她做世子妃的话语,只是没想到他真的这样做了,不过今日外边不是已经传扬开来他同秦素馨定亲了了吗? 怎么…… “季毓姑娘?”妙公公估摸着季毓是被惊着了,是被喜悦给惊着了。虽然她身为太子妃的贴身侍女,身份到底只是个侍女罢了,如今能够嫁入高门,甚至于自己变成了主子。 紫蕙也是瞧出了她的犹豫不决,恐怕依着她的性子也是能够说出抗旨的话来的。想至此,她伸手接过了妙公公手里的圣旨,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圣旨她已经接了,本宫替她接下的。到底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自然会替她张罗着的。” 她理所应当的说着,妙公公虽然觉得不合情理,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呀?”待妙公公办完了差事回宫去了,季毓盯着紫蕙手上明晃晃的圣旨有些纠结了。 “做什么?接旨啊,你没看到吗?”紫蕙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再说了,上回皇上将天香赐给将臣都是我接的旨,怎么,你的圣旨本妃就不能帮忙接着了?”她是理直气壮的,难不成还叫她去抗旨不成。 “可是,我没想过要嫁给他。”季毓正色道,虽然她对薛玉稳有些……但是,嫁给他她从来没有想过。 “得,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了,如今圣旨在你主子的手上,你还想违抗你主子的意思。”紫蕙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她的肩旁,语重心长的道,“而且,看来你生来便是富贵命,躲都躲不掉的。” “主子什么时候信命了?”季毓质疑的看着她蛊惑她,忽悠她。 “唔,就在刚才。” “……” “放心,你的嫁妆问题你主子绝对靠得住,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家长不是。”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季毓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只觉得心里边很乱很乱。被自己主子这一搅合,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国侯府那边,薛玉稳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太子府那边的回复,心里对季毓的反应很是在意。 她若是拒绝了该怎么办?她怨他了怎么办?她……毕竟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要娶她,她一直没有表过态。 果然是个毛头小子在的少年郎,此时心慌慌的更是坐立难安。 “世子,侯爷回来了。”此时,看门的小厮从外边跑了进来,面色凝重的向他禀告着。“世子,侯爷的面色看起来很是……像是动怒了,您小心点。” 正说着,薛国候已经走了进来,黑着一张脸,还穿着一身朝服,看来是刚从宫里出来。 “孩儿见过爹。”薛玉稳自觉理亏,只能乖乖的低着头作礼,只希望他这个严厉的父亲不要对季毓有什么偏见才好。 薛国候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他低着头,坐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薛玉稳乖乖认错道。 “错在何处?”薛国候继续道。 “不该先斩后奏,让爹措手不及。” “到底是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薛国候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这个平日里顽劣的儿子。没想到有这一日他会为了一个女子求皇上赐婚,怕也是因着秦素馨与他的那个流言吧。 虽然他同秦府有让他们两个成亲的意图,可是到底没有真正的定下来呢。 没成想这孩子只是听到了风声便立刻去了皇宫里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爹,您的意思是您不反对!”薛玉稳总算是领悟了薛国候的意思了,正要欢呼雀跃一番,薛国候接下来所说的话令他顿住了身形。 “先别高兴得太早了。你祖母的意思是……”薛国候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无奈。 “祖母怎么说?是不同意吗?可是这件事情本就是孩儿一手做下的,同旁人没什么关系,若是祖母……” “这倒不是,你祖母的意思是也要娶了素馨。”薛国候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爹。”他要娶的是季毓啊,和秦素馨有什么干系。 “你祖母的意思是将素馨纳入府里做平妻。不过的确是不妥当的,素馨的意思是她做妾也是可以的……”国侯府同秦家本就是交好的,如今素馨这般委屈求全的,他也是看不明白了。 “……”做妾?好端端她怎么想着做他的妾!而且,他可是从来没想过要纳妾这件事情的。 想至此,他觉得应该同秦素馨好好的谈谈,一直以来他对她从来都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绝对没有男女之情。如今她竟然想要做他的妾,这实在是不可理喻。 只是,到了秦素馨的院子里却是不见她的踪影。 “世子爷,秦小姐去太子府了,说是去找太子侧妃了。” 太子府。 天香的无题院。 秦素馨打量着天香所住的庭院,简介高雅的,院子里没什么花花草草的东西,却是干净得很。这是她头一次来天香的院子,脸上带着些许的好奇。 “你怎么来了?”秦素馨的到来其实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只是她同秦素馨实在是不想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毕竟这个少女不在她的利用范围之后,弄不好只会弄巧成拙。 “天香姐姐,你似乎不怎么欢迎我啊?”秦素馨的表情有些怪异,就像是戴上的面具慢慢的被掀开,即将展露原形的那个过程。 “说吧,别废话,你有什么事情?”天香实在不想看她这般装模作样的嘴脸,直接开门见山道。 “听说你们阎教很厉害,帮我把季毓给杀了吧。”她的语调里带着少女的清脆,只是这般恶毒的话自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很轻松的,像是在讨论一件不经意的事情。 “你不要弄错了,我们阎教可不是杀手组织。”天香哼了一声,语调冷冷淡淡的。 秦素馨也不气恼,反倒是笑了起来,“怎么,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到,你让我们秦府怎么和你们合作?” “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该清楚,我们争取的是你的父亲,和你……而且,你是不是该低调做人,否则若是叫人给察觉了什么,首先你父亲就会大义灭亲。”面前的这个秦素馨的确让她有些头疼的,可是也是无可奈何的。 她说的不错,他们争取了他的父亲同阎教联手,同女筝国联手,对她也不得不多加照顾。 “不过是叫你派人杀个奴婢罢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秦素馨有些轻蔑的看着天香,“算了,知道靠不上你们,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了解了。” 闻言,天香的眸光一闪,“你可不要胡来。”若是乱了他们的计划,她绝对饶不了她的。 “凶什么,我不过是走你的老路罢了,正妻成妾。”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做薛玉稳的妾。”天香是听明白了。 “当然,虽然同你的路是一样的,不过我可不会向你一样只是做个没用的妾室。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达成自己的目的,用自己的方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像你一样畏畏缩缩的,让那个紫蕙公主活的那般的快活。她不仅占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还霸占了将臣太子……”她笃定的,似乎是胸有成竹。 “本妃什么时候同你是一路人了?”面对秦素馨的挑衅也不理睬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天香姐姐是忘了吗?对了,该叫你陌上公主才对。”秦素馨笑眯眯的道,像是个纯良的孩子,“看着旁人抢了你的东西你便没什么想法吗?我可不行,我恨不得让那个季毓不得好死呢。” “小心隔墙有耳。”天香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突然癫狂的话语。 “你真没劲儿。”秦素馨摇了摇头便走了,似乎她此番前来不过是来挑衅天香的。 “娘娘,那个秦家小姐可真是可怕。小小年纪便有了那般的心思了,果然是个难缠的。”碧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了许久了,知道秦素馨来去自如的离去。 “她不过是仗着有个厉害的父亲罢了,蹦跶不了多久的。”天香沉思道。“派人看着她,若是惹出什么大乱子派人告诉秦将军,可不是我们对他的女儿不关照的。” 第一五七章 真想杀了她(二更) 国侯府广发请帖,为的是国候世子即将纳妾。只是,说来这纳妾一事让人很是奇怪,前几日皇上才刚刚给赐了婚,这世子怎么就纳妾了呢。不过,他也是十八岁的年岁了,纳个妾也是应当的。 对此,紫蕙是没接到国侯府的请帖,对此她觉着很是郁闷,为何不给她发请帖呢?看来她只能不请自去了。 还有,小弟是怎么回事?怎么轻易的就同意了纳妾是事情了,这变心也变得太快了吧。 她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看着纱帐的帐顶,上边似乎绣着云朵的锦文,看着还挺好看的。身旁的将臣安静的睡着,似乎是睡着了。她转头看了看他,见他靠着她的肩旁呼吸轻轻的,对于某太子的好眠,失眠的某人表示很纠结。 算了,念在他这几日早出晚归,回来还知道到她这里睡觉的觉悟上,她表示这点体谅她还是可以给他的。 想了想,她翻了个身,将手搭在将臣的腰上,闭上眼睛同他面对面的睡觉,鼻尖嗅着他身上的芙蓉花的香味儿,安心又舒服。终于,她也是渐渐的睡着了。 深夜里,紫蕙手脚不老实的扒着将臣的胸膛,将小脸贴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呼吸呼呼的呼在某太子的身上。她睡得舒服了,将臣是被她给弄醒了,然后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的手搭在她纤细的腰身上,怀中软玉,叫人爱不释手。 总归是睡不着了,他的手不由的轻轻的在她的腰上抚摸着,只是她身上的睡袍子似乎是松散了一点,他的手很轻易的就触碰到了里边滑嫩的肌肤。他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了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紫蕙却是然动了动,整个人趴在了他的怀里,他的手同她的腰际接触的更加的紧密。 将臣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呼吸,柔若无骨的靠在他的怀里,似乎对他很依恋…… 他的心思微动,心跳也是悄悄的乱了,呼吸也絮乱了,如何控制得住。 想着,他悄悄的侧了侧身子想将她放在一旁离他远些睡觉,大晚上的撩拨他着实是不好受。奈何,怀中的人儿像是个八爪鱼,怎么也……反倒是更加扒着他不放了。 她整个人贴着他,单薄的睡袍掩不住她玲珑别致的曲线…… 某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没忍住,将她轻轻的压在床榻上便开始亲吻。 从额头一路到了唇瓣上,她夜里似乎是吃了什么东西,甜甜的,似乎是水果的香甜味儿。他忍不住流连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允吸着,温柔的,像是怕惊醒了她。她睡得这么熟,他怎么忍心惊醒她。 可惜,纵然将臣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可是紫蕙不给成全也就怪不得他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做梦在吃什么,吧唧着嘴就开始咬将臣的唇瓣,到最后将臣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一只手摸着她的发顶,一只手掀开了她本来就松松垮垮的睡袍…… “唔……”紫蕙是被自己给热醒的,耳边隐约的传来了女子妩媚的低吟,听着很是暧昧,似乎有什么让人喷鼻血的想入非非的情景。 然而,这声声低吟似乎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我擦,难道她做春梦了? 当然,现实是…… “唔……将臣……你搞什么……搞什么飞机啊……”有没有搞错,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将臣不理她,沿着她的曲线继续亲吻,只叫她不能自已的发出奇怪而羞人的声音。 “混蛋你……大晚上的发什么春!”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滚烫滚烫的。 她口中的混蛋似乎是亲吻够了,撑起了身子将她的散开的睡袍给拢了起来,而后道,“下次再敢引诱我,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收场了……” 引诱他?什么引诱他啊? 紫蕙有些奇怪的想着,整个人都处于呆愣的阶段。而某太子似乎是克制着,准备起身去里间洗个冷水浴。 “喂,自己亲够了就想跑啊……”她的声音软软的,有些许的沙哑。这声音将紫蕙给吓了一跳,未免太女人了吧!说什么她引诱他,分明是他在引诱她才对吧。 想着,她扑上去抱住某个要起身的太子殿下,觉着自己很吃亏,抱着他的脖子就往上啃。就她刚才的那个声音她不好意思再开口,这下子只能动口了。 “阿蕙,别闹了……”将臣的嗓音也是沙哑得厉害,带着几分压制的克制。 “唔,你生病了吗,声音……好好听哦。”她不依不饶的抱着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招惹一头‘饿狼’。 待她被猛的压到,被将臣热烈的吻着,她才醒悟她刚才好像不小心惹得某人化身‘禽兽’了。 总之,她是理解那句话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次日,紫蕙是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来。醒来时将臣已经不在,她好端端的穿着干净的袍子舒舒服服的睡着。可是,身子才刚刚动了动她就被打回原形了,又酸又难受的…… 死木头,吃饱了就跑了,下次绝对不叫他上床的! “主子,起了吗?”外边,季毓已经推门进来了,端了水给她洗脸。 “不想起了,人家……不舒服。”她无赖一样的躺在床上,竟然是对季毓撒起了娇来了。 “……”不起就不起吧,她这主子怎么说话这么个腔调。 “季毓,你心情怎么样?”突然,紫蕙撩开了纱帐,咧着嘴对她问道。 “心情?还不错吧?”季毓有些迟疑的回答道,很是怀疑她这主子是不是在智力问答,待会儿又要说出什么让她无言以对的话来。 谁知道,紫蕙只是点了点头便又躺了回去,“心情还不错就好。”以她对小弟的了解,小弟对季毓不会是假的。 而且,她也问过将臣了,将臣虽然不肯多说,可她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阴谋在渐渐的逼近了。不是旁人的阴谋,而是来自将臣的阴谋。唔,似乎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主子,快起来吧。太子临走时吩咐过我,叫你早点起来吃点东西呢。”虽然知道太子殿下对主子好,可是这么贴心的还是叫她替主子开心的。 “哼,算他还有点良心。”她哼了声,嘴角却是弯了弯,脸上带了笑意,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 现在这个时间段该是午膳了,紫蕙看着桌上的膳食,一道肉丸汤引起了她的注意。尝了尝汤,味道还是不错的,又尝了尝肉丸,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边有些奇怪的翻涌了起来。 “呕……”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干呕的连眼泪都涌了出来。 “主子,没事吧?”季毓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其余的丫鬟都给吓着了,太子妃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 “没事,肚子里空空的,可能是这个肉丸有些油腻了。”她摆了摆手,这呕吐未免来得太气势汹汹了点吧,不过好像真的是肉丸的原因呢。 干呕之后她便没觉着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了,然后继续吃饭。 花园里,天香悠闲的散着步,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闲适。 “听说太子妃今天用膳的时候突然呕吐了?” “也不是,就是干呕了几下,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是……有孕了呢?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啊,太子与太子妃成亲这么久了,也该……” “说什么呢,小蹄子,也不害臊……” “就是就是,你真不害臊!” 几个小丫鬟打闹着便跑远了,徒留不远的天香僵硬的站在远处。干呕,有孕? 对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才对。 她这么想着,心里边却是疼痛到不行,凭什么,紫蕙凭什么…… 我可不会向你一样只是做个没用的妾室。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达成自己的目的,用自己的方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像你一样畏畏缩缩的,让那个紫蕙公主活的那般的快活。她不仅占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还霸占了将臣太子…… 耳边回响起了秦素馨的话语,可不是嘛,她一直束手束脚的,若是动起真格的,紫蕙未必是她的对手。 国侯府。 府里边张灯结彩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迎娶世子妃的日子呢。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薛玉稳觉得有些烦躁,他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心里脑子里都是季毓的影子,说起来他已经好有几天没见过她了。 好想她。 “世子爷,奴才回来了。”小厮从外边跑了进来,远远的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怎么样?季毓这几天过得好吗?”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季毓的近况,想去太子府找她,可是祖母是懂了真格了,在没有纳了秦素馨之前都不许他出府,否则她便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他娶季毓的。 这种两难的情况,一时之间他也是无可奈何。 “世子爷,放心,奴才看见季毓姑娘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呢。”小厮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玉稳是松了一口气了,只是转而一想,他这都要将秦素馨给纳进府里了,她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没有伤心难过,便连上门来质问她也没有吗? 一时之间,他既是失落又是难过的,比起祖母逼迫他纳了秦素馨还要难受。 “世子,您怎么了?”小厮有些不明白了,季毓姑娘好好的,世子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 “没什么。”他摆了摆手,他这算是患得患失吗? “世子,秦小姐过来了。”小厮小声的说着,自己已经退到了一边去了。 “玉稳,你这是不舒服吗?”远远的,秦素馨走了过来,这几日她变了很多,至少在他的面前变了很多。或许该说是恢复了她自己的本来面目罢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薛玉稳也不看她,也懒得理会她,多费自己的口舌。“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别到本世子的面前晃悠了,看着心烦。” “玉稳,你这样说话可太伤人的心了。”秦素馨有些忧伤的看着他,眸中带着些许的落寞,可是唯独不见伤心,“你就那么喜欢季毓吗,那个侍女?” 薛玉稳果然不理会她,自己坐到了一旁喝茶去了,表现得颇为优哉游哉。 “你这样在乎她,我真想杀了她。若是世上没了她这个人,你该怎么办呢?”她倏地凑到了他的耳边,语调平缓的,像是在叙述一句很简单的话语。她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眼底似乎带着些许的疯狂。 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秦素馨。 “你想怎么样?” “别担心,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秦素馨突然笑了,天真烂漫的笑容,一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阴郁一面。 第一五八章 夜半探 她说她会杀了季毓,或许她真的会这么做。 回想起秦素馨险恶的嘴脸,就那样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她到底想做什么呢?突然间发现,对于秦素馨这个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了。 趁着夜色,他悄悄的离开了国侯府,想要见见季毓,确保她安然无恙的。 太子府里边静悄悄的,他小心的翻墙而入,夜色之下,一如好几天前的那个没有星星点点的夜晚。 只是,当他翻进了太子府,他才突然惊觉他并不知道季毓住在哪儿,难不成要一间间房的找吗? 想至此,他便猫着身子开始摸索了起来,应当在嫂嫂的院子里吧,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件屋子里呢。 “唔,小臣臣,我们的院子里好似来了个小毛贼。”紫蕙趴在窗边若有所思的看着院子里的那道黑影,看着有些滑稽的模样,很是有趣儿。 她披散着长发,悠哉的趴在窗边看薛玉稳的热闹。 唔,这当然不是被她凑巧给看到的,方才有人隔着门禀告了他们有‘入侵者’闯入。那个入侵者便是薛玉稳,一个熟悉的入侵者。 她看着薛玉稳很认真的一间间屋子的摸索着,不由的摇了摇头,若是惊动了旁的人那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她对着薛玉稳的方向吹了吹口哨。 那口哨突然响起,将薛玉稳给吓了一跳。 她正想逗逗薛玉稳,突然身后有人凑近,伸了手就将她给抱了进去,捞进了被窝里。 “做什么呀?”她正玩得起劲儿呢,对于将臣的举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控诉道。 将臣不理他,已经叫了人去给薛玉稳指明方向了。 “唔,他们男未娶女未嫁的,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怕是不好吧。”她觉着,薛玉稳极有可能被季毓给打出来,那画面不要太劲爆哦。 “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将臣不以为意道。 “……”他懂什么呀,哼,懒得同他说。 那边,薛玉稳得了‘高人’的指点总算是摸进了季毓的屋子里了。黑色之中,隐藏了他俊颜上的红色。原来太子表哥和嫂嫂都知道他来了……他还自认为来的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呢。 床榻之上,季毓似乎是睡得很熟了,他悄悄的靠近她,似乎是怕惊扰了她。只是,季毓是如何的警惕,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偷偷的进了她的屋子呢? 太子府一向守卫森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敢闯进她的房间? 她侧着身子睡着,小心翼翼的听着那人的动静。 此时,薛玉稳已经走近了床榻,他看不到季毓的脸,只能摸着黑向她靠近。突然,床榻上的人有了动静儿,似乎是翻了个身,这让薛玉稳吓了一跳,一不小心的便磕着了一旁的桌子。 静,出奇的静…… “季毓,你睡着了吗?”他出声询问着,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很是清亮。 季毓没有回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所在的方向。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是该装睡还装傻的好,如何面对薛玉稳呢?过几日便是他纳妾的日子了,难道对他道声恭喜吗? 她可做不到。 两人之间无声无息的静默着,过了一会儿,薛玉稳似乎是走了。空气中只留下了些许的叹息…… 他这就走了吗?她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想着,到底是没什么动作的。 哪里想过,薛玉稳已经摸到了她的床边上,手准确无误的摸到了她的脸,紧接着湿润的触感硬碰到了她的脸颊上。温柔的,带着试探的亲吻了她的脸颊。 “……”季毓瞬间有些呆了,脸也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摸起来也该是烫烫的吧。 可惜薛玉稳是没有察觉到,因为他也是红了脸,哪里能感觉到季毓的反常。 “毓儿,秦素馨的事情……你放心,很快就能解决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眷恋,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身边,待他们成亲了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是走了,心情大好的。 他自然能够感觉到季毓没有睡着,她没有阻止他对她的无礼,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也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呢? 过了好半晌,季毓才察觉到薛玉稳已经离去了,她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久久的无法入睡。他只是来府上看看她的吗?只是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回到国侯府,他的心情是大好的。夜色深深,他的嘴角弯起,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远处,静静的立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她静静的站着,面色不明的看着薛玉稳走进了自己的院子。她就知道,薛玉稳不会就此罢手的,他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奴婢吗?难道她连那个奴婢都比不过吗? 她心烦意乱的想着,只是眼看着她同薛玉稳的婚事近在眼前。婚事,作为一个妾她的确是没有多大的场面的,所以,她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于那个妾位,她要坐的可是世子妃的正妻之位。 转眼间,国侯府世子纳妾的日子便到了,场面虽比不得迎娶正妻的体面大气,可是也是超过了一个妾所应得的礼遇了。 这日,季毓也是得到了一个特殊的礼遇。天还没亮,她却已经醒了,看着帐顶发呆。突然,太子妃娘娘带着众侍女大大咧咧的便进了她的房间,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众人推搡着坐到了梳妆镜前。 “主子,这是做什么?”季毓一脸的迷茫,看着镜子里丫鬟替她擦了擦脸。 “国侯府的大好日子,本妃自然是带你去见识见识的。”紫蕙靠在一边道,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难得起的这么早,她也是勤劳了一回了。 “……国侯府给你发请帖了吗?”她这主子是要闹哪样啊,莫不是带她去砸场子的?这种事情她主子应该是做得出来的! “看看你的小表情,咱这身份摆在这儿,他还能不让本妃就去观礼吗?”紫蕙不以为意道,“再说了,本妃可是带了份大礼过去的,可不是空手而去的去蹭饭的。” “……”季毓心里有些打鼓,不过也只能由着自己主子去了。而且,她……也想去看看。 一番功夫下来,季毓是脱胎换骨了。 一袭宝蓝色的裙袍,与她冰冷的气质倒也十分的搭配的。加之脸上略施粉黛,更是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艳,那一双盈盈的眸子将人一看似乎是带着难以拒绝的魅力。 国侯府,一派热闹的景象。 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绸带飘飘扬,这般场面着实是对秦家小姐的看中。 若是说起来,国侯府的这两件喜事也是引人谈论的。一个地位地下的奴婢做了正室,一个身份高贵的小姐却是做了妾室,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他们的热闹呢。 而且,那个奴婢还是太子府的,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难不成是太子妃授意的? 而且,听说请帖独独没有送去太子府,可见也是对太子妃有些膈应的。 “老夫人,真是恭喜了,今天是世子的大好日子呢。”一个妇人对薛老夫人套着近乎,她举止也是有礼的,看着也是有脸面的人家,“只是可惜了,这秦小姐不是您的孙媳妇儿。”她有些遗憾的说着,却也是说到了薛老夫人的心坎上的。 对于那个季毓,听说只是太子妃的侍女,那样的身份她如何看得上,便是与她的孙儿做妾她也是瞧不上的。而素馨可就不一样了,她与玉稳是青梅竹马,身份地位也是门当户对的。便是她只是做他们国侯府的妾,她也将她当做孙媳妇儿一样的宠着。 “不是孙媳胜似孙媳。”薛老夫人道,眼底满是对秦素馨的喜爱。 “秦小姐可真是好福气,有您这样的祖母疼着。”那妇人附和着,“不知道世子妃什么时候进府呢,那可是世子心尖上的人儿。您是不知道,妾身的那个儿子也是个执拗的,只凭着自己的心意来,若不是妾身管得牢实,真是什么人都得往府里纳呢。” 闻言,薛老夫人有些不悦的看着那个妇人,她如何听不出来,这个妇人是在讽刺他们玉稳呢。 “老夫人恕罪,妾身不是说世子爷呢。要说世子妃怎么也是太子妃身边的人,怎么能同外边的那些没身份的女子相提并论呢。”这便是所谓的越描越黑,那妇人犹似不自知的继续道。“而且啊,我们都知道世子同太子殿下的关系亲着呢,好着呢,如此也是亲上加亲不是。” 听到这儿,薛老夫人更加不悦了,想着玉稳是她疼着心尖上的孙儿,怎么能让人这样评头论足的呢。他本该匹配世上更好的女孩,可是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奴婢。而且,还是太子妃身边的奴婢。玉稳有事没事的便总往太子府去,莫不是那个太子妃故意放纵自己的侍女勾引她的乖孙玉稳的? 想到这儿,她连那位素未蒙面的太子妃也是给埋怨上了。 “远远的好似便听到有人在说本宫的不是,不知道这位夫人对本宫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第一五九章 季毓公主 众所周知,国侯府今日并没有邀请太子妃前来参加世子纳妾的宴席,可是见那衣着华丽,气质高雅冷艳的女子踏着优雅却又气势十足的步子缓缓而来,众人也是看呆了。 勿怪传说太子独宠太子妃,见太子妃如此容颜,确实有迷倒太子的资本。 “臣妇参见太子妃娘娘。”那妇人连忙俯身行礼,便是薛老夫人也是毫不例外的要起身对紫蕙作礼,礼节上意思意思也是要的,毕竟两人的身份摆在那儿。 “薛老夫人请坐吧,本宫这不请自来的,老夫人可别见外。”紫蕙也是意思意思的,伸手将薛老夫人给虚扶了一把。 “娘娘言重了,老身不敢倚老卖老。”薛老夫人心里本就不悦,此时经紫蕙这一说心里更加不喜,这太子妃仗着身份是个无礼的。明知是不请自来却还是来了,也不知道是怀着个什么样的心思。 “老夫人这么说,本宫也不好反驳。”紫蕙笑眯眯的说着,老人家嘛,她还是要给面子的。 “……”薛老夫人有些气闷了,坐回了原位。 “这位夫人,你还未告诉本宫你对本宫有何成见呢?”紫蕙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妇人,就是方才同薛老夫人话说的妇人。对待这类人,尤其是女人,她还是讲究先礼后兵的策略的。 好吧,实在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她自然要让她‘光明正大’的‘死’。 她可不是仗着太子妃的身份在随意的欺负人,便是她有那个欺负人的资本。 “臣妇不知娘娘是何意思……”那妇人支吾着,一脸无辜疑惑的模样。 “娘娘莫不是误会了什么了,老身可以作证,这韫夫人未曾说什么于娘娘不利的话。她只是同老身说了我们玉稳同娘娘的关系好,认为我们亲上加亲也是件好事情。”薛老夫人若有所思的开口。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从薛老夫人这委婉的说法中,众人不难猜出这韫夫人怕是在自寻死路吧。薛老夫人是什么人,国侯府的老夫人,世子爷的祖母,如何能够容忍旁人在自己的耳边编排自己的孙儿。 可惜,韫夫人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只听薛老夫人这样的说辞她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同寻常了,只当薛老夫人是在替她辩白作证。 “就是啊,娘娘,臣妇哪里敢说您的不是。”她低着头,面对紫蕙笑眯眯的面容也是不敢直视的。 这太子妃看着是和和气气的,可是她却觉得很是气势惊人…… 要说她同紫蕙也是无冤无仇的,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不过,若不是这个太子妃,她的女儿也是能够到太子府里去伺候太子殿下的,那可是无限的荣宠啊。可是听闻这个太子妃是个善妒的,她的女儿是怎么也送不进去的,因此她对这个异国而来的太子妃是颇有微词罢了…… “不敢说本宫的不是,所以你就说了我府上人的不是了是吗?”闻言,紫蕙是挑了挑眉头。 倒不是她有什么顺风耳千里耳的,能够远远的就听到她们的谈话。实在是见薛老夫人蹙着眉头,神色不悦的,而那妇人又是一副谄媚的模样,这也不难推测出是个什么戏码。 薛老夫人对于季毓肯定是不满意的,毕竟他们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而且,顺着季毓自然也能说到她这个主子的头上去。 “臣妇不敢,娘娘多想了……”她到底是被紫蕙这副不怒自威的模样给吓到了,听说过这个太子妃的手段,有太子殿下宠着,皇后娘娘护着,向着她也是怕了。 “本宫可没说什么呢,不过是想问问你罢了,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紫蕙奇怪的看着她,面露了些许的疑惑,“便是背后说人坏话了也不至于怕成这副模样吧,下回不要再犯了就是了。”她大方道,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臣妇……臣妇谢娘娘提点,下次不敢了。”她也是没料到自己会在一个丫头片子的面前这般的做派,下意识的便回了这么一句,这无疑是暴露了自己方才—— 下回不要再犯了就是了。 这无异于是她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紫蕙点了点头,为着这妇人有这样的觉悟,她是个上道的,她就放过她好了,也没必要放在心上才是。 薛老夫人这才正视眼前的这个太子妃,看着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太嫩了些。不过眉宇间的气势却是浑然天成的,很有威慑人心的作用。似乎只要她一个眼神,便能在无形中叫人心神不宁的。 方才,她两三句话的便叫那韫夫人不打自招,不可小瞧。 “老夫人,本宫今日不仅不请自来,而且还带了一位贵客前来,贵府不会介意的吧。”她佯装感觉不到薛老夫人的打量。 “娘娘说笑了,娘娘的贵客自然是国侯府的贵客。”薛老夫人道。 “有老夫人的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紫蕙点了点头,大家也不过都是走个过场罢了。 薛老夫人却是已经暗暗的打量起了她身旁的人,是两个寻常的丫鬟,似乎并没有那个名叫季毓的侍女存在。 正想着,一位穿着蓝色裙装的女子已经走了进来,看着是同太子妃一般大的年岁,眉宇间却是多了一分冷意。她长得很美,不似那种温柔的美,而是冰冷的,仿佛是高山上盛开的雪莲花。 “毓儿。”看到季毓的那一刻,他再难掩心中的喜悦,满面春风的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薛玉稳今日也是一袭蓝色的袍子,同她站在一处更加显得相得益彰了。他的脸上带着笑,看到她是连眸子里也是含着温柔的笑意的。没想过她今日会出现的,他着实是大吃了一惊,惊喜的很。 似乎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盛装的打扮过,虽然在他看来无论怎么样她都是最好看的。 原来这就是国候世子未来的世子妃,众人皆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却是没人敢发表什么言论的。 这就是太子妃的侍女吗?看着确实是比千金小姐还要有气质的,不比那些有身份地位的闺阁小姐差,也难怪世子会瞧上她了。 薛老夫人也是暗暗的打量着,那个会让她的孙儿欣喜若狂的女子。 心里头的那点不悦似乎是被冲散了不少,这女子看着还是不错的,至少能够同她的孙儿匹配一二。 “奶奶。”秦素馨慢慢的走到了薛老夫人的面前,脸上带着些许的失落。她又看了看一旁的紫蕙,连忙行了行礼,“娘娘您怎么来了?”她暗暗的咬了咬牙,只希望她们不是来破坏她的好事的。 若是事情闹大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呢。 “听这口气,好似本宫来的不是时候呢。”她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看来是她们的出现让秦素馨心神不宁的了,居然能够提出这样傻乎乎的问题来。 “是臣女失言了。”秦素馨暗暗的咬了咬牙,看着那对相互对视的璧人。 待看清季毓的打扮和周遭的散发的贵气时,她心里更加难受了和嫉妒了。同季毓相比,论漂亮她是比不过的,论气质她也是比不过的,剩下的就只有家世能够比的过她了。 “季毓姐姐今天可真漂亮,好像是个闺阁小姐一样的。对了,听说季毓姐姐只比娘娘你小一岁呢,还真是看不出来。”秦素馨别有用心的说着,看着季毓脸上是露出了艳羡的表情来了。 “好孩子,你也不差啊。”薛老夫人到底是怜惜她的,立刻握着她的手安抚道。那侍女只比太子妃小一岁,那么……她竟然比玉稳的年岁还要大一些…… “老夫人说得不错,秦小姐也是不错的,否则怎么才十六岁就想着给人做妾呢。”紫蕙点了点头,如是道,很是赞同的模样。 “……”秦素馨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青的。她自然不是想给薛玉稳做妾,她一直想做的都是他的正妻,做他的世子妃。 “……”薛老夫人也是被噎了一下,不过到底是不好说什么。先不提紫蕙的身份摆在那儿,再则她一个长辈也不好说些什么,否则难免显得失了气度和风度了。 那边,薛玉稳已经握住了季毓的两只手,轻轻的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季毓的到来让他无比的惊喜,连带着今天的坏心情都变成了好心情了。 “你快放开我,旁人都看着呢?”季毓有些别扭的回避他略带侵略的目光,感觉很不自然,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们两人难免显得亲密了些。 “你害羞了吗?”看着季毓的模样,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要知道季毓可是还未在他的面前闹过别扭呢。 “玉稳,你们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带那位姑娘过来。”薛老夫人到底是有些不悦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今天有是他纳妾的日子。 “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祖母。”听到薛老夫人的声音,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里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天地,眼下还有一件棘手事要处理。 季毓难得的乖巧,任由着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原来在众人的面前表现这样的亲昵也是不错的,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旁人的认可。虽然她并不需要旁人的认可,可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他们之间似乎并不存在着身份的鸿沟,旁人也不会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的。 “祖母,这是季毓。”走到薛老夫人的面前,他郑重的介绍道。 “季毓见过老夫人。”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冷意,她表现得宛如邻家女子般的温婉。 “嗯,是个不错的。”很明显,薛老夫人的情绪淡了很多。 第一六零章 季毓公主 “季毓姐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啊?”秦素馨有些疑惑的看着季毓身上的华服,眸子里天真无邪的却是带着几分奇怪,“穿得比我还好看呢。”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虽然也是华美的,但到底比不上季毓的流光千华。 秦素馨有些闷闷不乐的,明明她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她是个奴婢而已。 闻言,薛老夫人的眸底也是划过一丝不喜。虽然这个季毓的主子是太子妃,身份尊贵,可是她只是个奴婢,仗着自己主子的身份在这儿耀威扬威的委实不妥。 “你的眼光不错,本世子也觉得很好看。不过啊,季毓不管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衣着不过是附加的美罢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人。”薛玉稳一副骄傲的模样,毫不吝啬对季毓的赞美。 季毓的到来让他整个人都生龙活虎了起来,一改这几日所表现出来的郁郁。 对于这点,薛老夫人也是有所察觉的,对季毓的态度便有些道不明了。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孙儿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可是他的喜乐似乎是被这个季毓掌控了。 “这可真是奇怪了,今日不是国候世子纳妾嘛,怎么这正主倒是来了,这到底是纳妾还是娶妻呀。”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那少女衣着华丽,身上带着娇蛮小姐所特有的气质,只是…… 敢于这般挑衅国侯府的少女,她不正是纪侯府的纪蕃儿嘛。 紫蕙坐在那儿晒太阳,有种不理世事的安逸感。唉,最近她都是配角,她还是坐在一旁安静的看戏吧。 “蕃儿。”秦素馨反倒是红了眼眶,活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 “本小姐也是挺疑惑的,这一个奴婢怎么能够这般的打扮,还这般大胆的在人前一副主子的样子。要本小姐说啊,奴婢就是奴婢,这还没成主子呢就开始耀武扬威的了。”她似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说起的话显得有些尖酸刻薄。“便是成了主子,也是改不掉一身的奴才样儿……” “你……”薛玉稳很是生气,他的季毓如何能让人如此欺辱。 “纪小姐,看来做了三个月的奴婢的你当初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吗?”季毓也不恼,只是看着她冷冷道。这般对比下来,纪蕃儿虽有千金小姐之实,可季毓这个奴婢倒是有闺阁小姐的气派。 “你……本小姐说到底都是千金之躯,哪里是你能编排和比较的。”纪蕃儿笑了笑,似乎是不想同她一般见识的意味,眼神是轻蔑而高傲的。 看来她这刁蛮高傲的性子还是没改过来呀。 紫蕙摇了摇头,她是仗着自己曾经揭发了辛紫苏而洋洋得意吧,皇帝老儿可是给纪侯府赏赐了不少的东西,连带着她也是被皇帝老儿给夸赞了一番。只是,她可能不知道,若是她不给梯子,凭着她纪蕃儿能被纪府众星拱月的捧着吗? 若是拿着鸡毛做令箭,她会让她丢人丢得很有节奏的。 “纪小姐别误会了,我可不会同你作比较。”季毓认真道,“同你作比较,降低的是我的档次。” “可笑!凭你一个奴婢也敢说这样的大话吗?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太子妃吗?”她故意将火往紫蕙那里引,若不是紫蕙,辛紫苏倒台之后她完全可以胜任太子侧妃之位的,可是她身为太子妃丝毫没有为太子殿下考虑过。 还有她在太子府所遭受到的一切不公平的待遇,一定都是紫蕙暗中授予的,否则她们怎么敢对她这个纪侯府的小姐动手。她屈服于辛紫苏,也只是暂时的屈服,辛紫苏最后还不是被她算计得丢了太子侧妃,最后落得个陪伴青灯古佛的下场。只是可惜了,最后是那个太子妃捡了好处。 “你一个纪府的小姐罢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编排本宫的?”以为她不说话就当她是病猫了还是怎样,现在的人就是一个字,‘欠’! 欠收拾了! “本小姐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本小姐?谁给你的权利在本宫的面前如此自称的,你是难道还是本宫的小姐不成?纪蕃儿,你好大的胆子,是在挑衅本宫还是在挑衅太子府?”紫蕙已经站起身来,面色冷冷的,当她收起了自己的好心情时,所透露出来的气势便与太子殿下的一般无二了,气势惊人的摄人。 “我……”纪蕃儿也是被吓着了。 “对不住,娘娘蕃儿她也是口不择言的,请您饶恕了她的过错。”秦素馨红着眼睛向紫蕙告罪道,那般神情倒不似她们做错了什么,反倒像是受委屈的那一方。 “我才没错呢,那个奴婢胆敢如此穿着,竟然比素馨这个正经的主子穿得都体面,这是什么意思。”听秦素馨如此求饶,纪蕃儿非但没有醒悟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像是抓到了紫蕙的把柄一样。 这两人看着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可怜兮兮的求情,一个似乎是在替秦素馨抱不平主持公道的……她们两个的关系似乎是不同寻常。 “谁告诉你季毓是奴婢了。”紫蕙挑了挑眉,突然是笑了。 “娘娘这话说的奇怪了,她难道不是娘娘的侍女吗?” “以前是,从今天开始已经不是了。” “据我们所知,那奴婢还没有嫁到国侯府来吧,不是奴婢是什么,难道是主子?”纪蕃儿也是笑了起来,轻蔑的笑意。胆敢如此嘲笑太子妃,她也是活得够够的了。 “看你口口声声的都是奴婢的,难不成心心念念的都是奴婢不成?”紫蕙是存心的想逗逗她,这个人啊,就是这样,还以为自己在替谁抱打不平,还以为她让她丢了脸子呢。实际上周围这些看戏的都是人精,不过是将她当做是猴子在看罢了。 可惜,纪蕃儿是不自知,还在那儿叫嚣着。 “娘娘你……” “好了,废话少说,本宫是今日心情好,难得同你计较,不过你冒犯季毓公主这件事情好像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再同她多废话两句,她觉着自己的智商也会变得很捉急的。 待她将‘季毓公主’这个烟雾弹抛出来之后,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惊讶。 季毓公主? 便连季毓自己也是显得有些吃惊的,主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唔,他们来了。”远远的,她便看到那边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在国候府管家的指引下走了过来。 “老夫人,世子爷,雨国的使者前来……” “这边。”紫蕙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冲着那些人挥了挥手。 “臣下参见太子妃娘娘,参见公主殿下。”雨国使者对着紫蕙和季毓行了行礼,很是庄重的。 “嗯,起来吧,东西带来了吗?” “回禀公主,太子殿下命臣下日夜兼程的赶来,圣旨已经带来了。”说着,那位使者拿出了一卷明黄的圣旨,“请公主示下。” “皇兄他老人家还好吧,能将他皇妹的事情办得这般妥帖的,看来他也不是分身乏术的嘛。”紫蕙点了点头,接过圣旨瞅了瞅。果然是按照她的意思办得很妥帖的。 “公主,还有一事。殿下听闻自己又多了一个皇妹,且皇妹又出嫁在即,特令臣下送来了贺礼,以表雨国对季毓公主的重视和珍惜。” 却是一个大箱子所装着的,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华贵和华美自然不必多说的,那是雨国每个公主所应有的出嫁的标配。 如此可见雨国对于季毓的重视。 “很好,辛苦你了,本宫已安排了住处,请使者前去休息。”紫蕙心情大好的道。 “嫂嫂,这是怎么回事?”薛玉稳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似乎是季毓成了雨国的公主,虽然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 “主子……”季毓也是云里雾里的,主子可是完全没有透过风声给她的,她是被蒙在鼓里了吗? “今日就让大家做个见证,本宫要贴身侍女做自己的妹妹,而且雨国也已经同意,今日特送来了旨意,封季毓为雨国的三公主,季毓公主。”她举着自己手里的圣旨,声音很大,清脆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贴身侍女做了自己的妹妹?被封了公主? 由此可见这位太子妃对自己侍女的重视,雨国对这位已经出嫁了的公主的重视,竟然派了使者送来了雨国的圣旨。 以后谁还敢说季毓配不上国候世子,如今她身为公主,配国候世子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还有太子妃这般强势霸道的太子妃姐姐保驾护航。 “这……这怎么可能?”纪蕃儿犹自有些不可思议,没料到先前还被她不放在眼里的奴婢一转眼就变成了凌驾于她之上的公主殿下。 秦素馨的脸色也是不好看的,季毓的身份如今比她还来的珍贵了,谁还敢说些什么呢? “主子……”季毓愣愣的看着紫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怎么,你想抗旨不成?”紫蕙揶揄的瞅着她,遥想当年那个固执的小丫头。 其实季毓本不是个奴婢,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之后的,只是她的家族衰落了,她才进宫做了宫女。那时她也才十三岁吧,比她小了一岁。似乎是犯了什么错,正在被宫里的嬷嬷责罚,看着她倔强的眸子,不屈服的消瘦的背影,她第一次破例救了她。 宫里的事情嘛,谁不是生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便是她的母后,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是活得不快活的。 “奴婢接旨。”季毓定定的看着她,自己的主子。 十三岁便跟在了她的身边,她从来没有将她当做是奴婢,没有公主的刁蛮任性,肆意妄为。说起来,有的也只是古灵精怪,虽然她一向对于她的古灵精怪很是无语和无奈,可是在那些日子里很快活。甚至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的…… “唔,你这样看着本宫,本宫会以为你是爱上本宫了哟。” “……”季毓收敛了自己眸子里的情绪,果然啊,面对她的主子是绝对不好流露出感动的情绪来的。因为她会立刻有让人无语的言语的。 第一六一章 突发事件(二更) 季毓成了公主,从一个奴婢变成了公主,谁还敢嚼舌根子说她配不上国候世子呢?这般变化下来,季毓的身份自然是尊贵的。 只是好好的一个国候世子纳妾的宴席变成了这个样子,秦素馨又怎么会甘心呢?属于她的风头都让季毓给抢光了! 察觉到她的失落,纪蕃儿是看不下去。 “今日不是秦小姐的大好日子嘛,怎么总叫旁人给抢了风头呢。”纪蕃儿有些打抱不平的说道。 秦素馨是低着头,脸上有些许的失落和委屈。 说起来,这纪蕃儿也是她前几日认识的闺阁小姐,听说是纪侯府的小姐。对她她也是有意接近的,而且试探出她对太子妃没什么好感,她就将计就计的隐约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太子妃的偏见。果不其然,纪蕃儿便将她当做了盟友,对于这个性子冲动的盟友来说,她果然是把好用的刀。 “本宫是不是太过仁慈了点,任谁都能在本宫的面前叫唤两声。”紫蕙似笑非笑的盯着纪蕃儿,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 紫蕙现在开始怀疑,她自己有没有所谓的气场,有没有竖立良好的太子妃的形象,否则怎么纪蕃儿总是三番两次的挑衅于她呢?本以为纪蕃儿在辛紫苏那件事情上涨了教训了,也变得聪明了些,没想到……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个倒不是她问题了,她是没想过纪蕃儿如此笃定的挑衅她自然是秦素馨在背后唆使的,再说了此时是在国侯府,她是料定了紫蕙怎么样也不会在旁人的地盘上发火的。 “纪小姐,我们国侯府是念你来者是客,你可不要把我们的礼节当做是理所当然,或者是怕了你了。”对于这纪蕃儿,薛玉稳也是受不了了,她两次三番的对季毓无礼,还对嫂嫂不敬,饶是他是个男儿也是忍不住要下逐客令了。 “世子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纪蕃儿有些莫名的,似乎是很是不解。 这装无辜的她倒是很在行的样子。 “来人,请纪小姐出去,从今以后不许纪蕃儿来我们国侯府。”薛玉稳懒得同她废话,他到底是个男子,做起事来就是干净利落些的。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小姐可是你们发了请帖请过来的。”纪蕃儿叫嚷了起来,也是顾不得自己作为一个千金闺阁该有的礼仪的。虽然她一向是个无礼,而且还是个不自知无礼的。 “哼,你那请帖可不是我们国侯府愿意发的,是秦素馨给你的吧。”薛玉稳毫不留面子的揭穿了她,“只是纪小姐似乎是没有参加的必要了,这样的教养我们国侯府可不敢恭维。” “玉稳,你别生气,蕃儿她不是故意的……”秦素馨连忙替纪蕃儿辩白道,她也是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本以为纪蕃儿的话多多少少会对季毓造成影响,没想到…… “素馨,今天的宴席取消吧。”薛玉稳突然道,他安静的看着秦素馨,神色极为凝重和认真。 众人哗然,国候世子的意思是…… 这个模样的他,完全找不到一星半点的少年的孩子气和稚气,似乎是退却了所有青涩的大人了,那样认真的神色让秦素馨害怕了起来。 “玉稳!”薛老夫人是反应过来了,虽然她对那个纪蕃儿也是没什么好感的,这才没有插手玉稳将她请出国侯府的事情。可是,如今他是迁怒于素馨了吗? “祖母,请您不要插手。” “奶奶,玉稳他生气了,他这是说的气话呢。”说着,秦素馨面上悲戚的看向了季毓,“季毓姐姐,请你劝劝玉稳吧,我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她神色可怜的看向了季毓,脸上带着哀求。 季毓是毫不动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诉。 其实,她同秦素馨的接触并不多,期间这个小丫头对她耍了一两回的小手段罢了。若真说起来,她并没有将这小姑娘的把戏放在眼里。可是,她竟然使了手段要做薛玉稳的妾室,这点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 “我今日只是客人罢了。”她淡淡道。 “奶奶,玉稳他……”秦素馨将哀求的神色投向了薛老夫人。 “玉稳,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你想叫国侯府蒙羞吗,今日来了这么多客人呢。”薛老夫人安抚的看了看秦素馨,又郑重的同薛玉稳说道,“别闹小孩子的脾气了。” “祖母,并非玉稳闹脾气,而是……”薛玉稳也是毫不动容的看向了秦素馨,“素馨,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并不是喜欢我。想要嫁给我……不对,想要嫁进我们国侯府不过是为了你父亲的大计罢了。” 怎么回事,这件事还扯上了秦将军了吗? “这与我父亲何干?你不要转移话题。”秦素馨的眉心一跳,到底是按捺住了心底的那些恐惧。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会知道,一定是他不想娶了而故意虚张声势。 “并非我转移话题,而是你想借着今天的事情转移我们的视线吧。” “奶奶,您听听玉稳在说什么呢?怎么扯到我父亲那里去了。”秦素馨有些委屈的瞅着薛老夫人,说着还望薛老夫人的身边去,不动声色的握了握袖子里的什么东西。 “小心!”季毓是将她的动作看得真真的,她的袖子里似乎藏着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 想着,思考先于行动,她已经以身挡在了薛老夫人的身前,果然,秦素馨的袖子里藏了一柄匕首,直指薛老夫人的喉间。可惜被季毓甩脚踢了过去,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直将她手里的匕首踢得老远。 “啊!”众人是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了一跳,怎么刚才秦素馨对薛老夫人还有礼有节的,眨眼间她竟然想挟持薛老夫人! “季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啊?”秦素馨无辜的看着季毓,又看了看被踢得老远的匕首,“那可是我的贴身匕首呢,很珍贵的你知不知道?”她的脸色微变,略显狰狞的看了看季毓。 她不过是想挟持薛奶奶罢了,她不会伤害她的,她又为什么非要阻止她呢? 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啊。 “素馨?”最受惊的无疑薛老夫人,她怔怔的看着秦素馨,一时之间很是反应不过来。 “奶奶,素馨没想伤害您的,只是想手上多一个筹码而已。”她无辜的看着薛老夫人,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便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该被原谅的。 “素馨,难道玉稳方才说的都是真的?”薛老夫人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绪,这个时候不能乱,若是真如玉稳所说的那样,那他们国侯府差点便上了当了。 “什么真的啊假的啊,娘娘,玉稳就是不想娶我就是了。罢了,我不嫁了便是了。”她摇了摇头,有些忧伤的,周身所散发的却是戾气。“我要了季毓姐姐的命便是了……不娶我,也休想我成全。” 话音刚落,她便一个完美的攻势向季毓打了过去,毫不留情的。 转眼间,季毓便同秦素馨缠斗在了一块儿。 这才晓得,秦素馨的武功竟也不赖,甚至可以说是与季毓不相上下的。不过,相较于季毓的点到为止,她的招招便是狠毒了些,直指季毓的要害。 “你说,我若是杀了你,玉稳他会不会难过?还是他会杀了我替你报仇呢。”她有些癫狂的说着。 季毓不理会她,只是接着她猛烈的攻击。 紫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看着国候府里乱了套了,看着季毓同秦素馨打斗。 唔,真不愧是将军的女儿,虽然年岁不大,可那一招一式的也确实是厉害得很。 相比之下,季毓可就吃亏了不少,多半是碍于她今日的穿着,实在是很难施展身手。 这时,国候府里已经涌进了一群侍卫,并不是国侯府上的侍卫,而是精锐的国防侍卫,似乎是来抓捕秦素馨的。 慢慢的,季毓明显处于下风了,薛玉稳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想要上前去帮忙可是被紫蕙给拦住了。紫蕙执着自己的长鞭挡在了他的面前,很认真道,“这是女人的战争,你凑什么热闹。” 说着,她突然挥动了自己的长鞭,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鹰,瞅准了时机便对馋涎许久的猎物发动了攻击。 只听啪的一声,长鞭便缠住了秦素馨的腰际,然后她是大力的一拽,便将秦素馨从季毓的身边给拉得老远了,恰巧便落在了那边等候多时的侍卫手里边。 “……”薛玉稳是看得目瞪口呆的。 她嫂嫂果然是威武!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看看季毓有没有什么事情,不过见季毓好端端的站到了嫂嫂的身他也是放心了。 将臣正远远的站在那边,正巧看见了紫蕙偷袭秦素馨的那一幕。紫蕙也是看到了他,朝他挥了挥手,而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长鞭,她有些心虚的将长鞭丢给了季毓…… 好似自己什么都没做一样。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可爱。 第一六二章 流氓有文化 国候世子纳妾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可是秦素馨是事情远远的没有结束。 南边镇守的将军秦宰袭被披露勾结女筝国,密谋谋反,证据确凿容不得反驳。 而她的女儿秦素馨便是奉父命前来应城打探时机的,而且是秘密的拉拢一些朝廷重臣。比如,纪侯府。因着纪蕃儿的缘故,纪侯府被列入了被拉拢的行列里,连带着宫里的纪贵妃和轩王也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如此,纪蕃儿的日子可是不会好过的。 当然,比起关心纪蕃儿的处境,紫蕙最为关心的还是陌上霜的处境。将军秦宰袭同女筝国勾结,密谋谋反,那么陌上霜的处境该是如何的尴尬和危险呢?恐怕皇帝老儿第一个就是要拿他开刀吧,谁让他是女筝国派来的质子呢? 虽然只是个假质子罢了。还不晓得真正的质子在哪里逍遥呢? 可怜陌上霜那厮也不晓得是怎么想的,难道真正的陌生公主是他喜欢的人?否则他怎么能够无怨无悔的在华津府一呆就是六年之久呢? 唔,这样说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嘛。 她在脑中脑补了一段两人不为人知的过往,病秧子同真陌上公主的凄美爱情。可惜,天不遂人愿,病秧子是个没权没势的美男子,陌上公主是个美貌高贵的公主,两人之间是一跳宽广的鸿沟。 直到那一日,陌上公主要前往昔国做质子,病秧子舍得一身剐,咬了咬牙就男扮女装替陌上公主来到了昔国做了质子。 呃,等等,陌上公主的心上人好像是她的夫君将臣来着…… 那么她的设想如何能够成立呢? “咳咳……”她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好像是想多了。 “娘娘,太子殿下回来了。”外边,一个小侍女跑进了屋子向她禀告着。 “嗯,本宫知道了。”回来了就回来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她躺在榻子上暗暗的哼了声。也不去迎接他,只管自己舒舒服服的躺着。 现下,季毓是有了公主的身份了,自然不必伺候她了,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同小弟去幽会了。 唉,没想到到头来最实诚的小弟拱走了她贴心的季毓,她成全了小弟,自己反倒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做什么唉声叹气的?”将臣慢慢的走近,她躺在小榻上也是没什么反应的。只是幽幽的看着他,“我感觉好无聊哦,小臣臣,心里边空荡荡的。”唉,也没人陪她玩耍了呀。 “空荡荡的,难道是空虚?”将臣看了看她一本正经道。 “……”空虚他个头啊空虚!她拒绝和将臣对话。“对啊,是寂寞造成的。”还是忍不住这样接一句话。 闻言,将臣坐到了她的身边,俯身凑到了她的跟前,两人之间离得很近很近,似乎下一秒就能迎头吻在一处。 “看什么看,以为你看我我就怕你啊。”紫蕙是个不怕死的,睁着眼睛盯着他,只是两人离得这样近,她险些便成了斗鸡眼了。 将臣似乎是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伸手拦着她便倒在了小榻上和她躺在一起。小榻真的很小,两人便紧紧的贴在了一处,她整个人歪在了他的怀里。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芙蓉花的味道,和男子特有的味道,竟也是如此的安心,令她浮躁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她也是安静地倚在了他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 “秦素馨怎么处理啊?”她忍不住问起了今天的事情,秦素馨被捉住了,她的父亲也在押送回城的途中。若是说起来,罪名成立的话,秦氏一族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自然,她担心的不会秦氏一族的安危,而是…… 昔国同女筝国的关系要如何自处。 “你或许不知道,父皇上位秦氏一族就暗中不满。”将臣悠悠道。 紫蕙点了点头,虽然如今的昔国是国泰民安的,可是当初那种情形是个臣子都不会服气的,毕竟将臣他老爹是个外姓人。若是外姓人,想必他们所中意的是朝中的人,而不是一个毫无建树的普通百姓。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那时候秦宰袭想要求娶母后。”说到这儿,将臣顿了顿,似乎这对皇后来说是一种亵渎。“他们的表现得太过强烈了,将野心毫无顾忌的展露在父皇的面前。那时候秦丞相还在朝中,秦氏一族的势力可想而知。” “听你这么说,你老爹还挺不容易,还挺牛掰的嘛。”那样的情形之下他也能杀出一条坦荡的路来,不得不佩服一下。 “牛掰?”乍听这个词,将臣的眉头紧了紧。 “咳咳,这个不重要,我主要是要表达一下你老爹很厉害的意思。”她觉着,将臣好似对这些比较另类的词感到很敏感。 “……所以秦氏一族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的。”最后,将臣下了一个结论。 紫蕙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难道他这就讲完了,她还以为会有一个漫长而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呢!一个冷酷帝王的成长史,一段一步步在皇位上稳扎功绩的传奇历程。 “这……这就完了?”她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你还想听什么?”很显然,他不是会讲故事的人。 “既然秦氏一族蓄意谋反,而合谋的又是女筝国,那么之后该怎么做?”搞不好两国就要开始掐架了,战争什么的可不太好。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将臣简短道。 “……”让她说什么好呢,“那女筝国的质子怎么办呀?病秧子看上去还是挺无辜的嘛。” “任何人都是有用处的。”他高深莫测的说道,有偏头看了看她,“你好像很关心他?”他的眸光中带着探寻,似乎她如是不否定的话,他的眸子里便会产生不悦的情绪。 “唔,这个我得承认,我是挺担心他的。”她紧紧的盯着他的眸子瞧,最主要的还是瞧见了眸子中那抹属于自己的影迹。 果然,将臣不悦的抱紧了她,“在为夫的怀里还想着旁人,看来是为夫做得不够啊?” 他的气息凑近了她的脖颈处,气息如兰,却让她感觉痒痒的。 “还没用膳呢,别闹。”她伸手挥了挥他的脸,声音软软糯糯的起了变化,像是个撒娇的小女人。 “是吃饱了……就可以吗。”将臣也是顺着她的话说道,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的暧昧,带着几分莫名的露骨的基调。 “我去,小臣臣你越来越坏了呀。”紫蕙做起了身子认真的看着他,一脸的正色,“不过,我喜欢。”就喜欢他这个样子,只对她一个人这样,带着些许小小的坏,旁人都不知道的那一面只为她一个人展现。 “喜欢是不够的,阿蕙。”将臣也是认真的看着她,眸底带着些许的炽热。 “咳咳,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我请大夫了。”她不由的脸红了,他眸光中的炽热会将她给融化的。 “嗯,我知道。”将臣看着她,而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意,“阿蕙是在提醒为夫……不够努力吗?”他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前几日她用膳时呕吐了的状况,而大夫的结论是她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呢…… “原来你都知道啊,难怪了……难怪你这几晚这么……”这么能折腾! 说到此处她又是红了脸了,果然是年轻人身强体壮的。不过,好似两人刚成亲那会儿他似乎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吗?也没发现他找了旁的女人呀。 “我这几晚怎么了?是生龙活虎吗?难道你不喜欢……”看着她突然羞涩难当,将臣不由的起了戏弄的心思。 “唔,说正经的呢。”紫蕙摆正了脸色,想起两人的夫妻相处之道还是忍不住脸红。没办法,她虽然一向皮厚,可是脸红这种事情还是克制不在的呀。 “何为正经?”某太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脸红,虽然每每床笫之欢能看到她这般的模样,可到底是不同的风情,也就是不一样的享受。 “嗯……我就是很好奇,你这么大年纪了之前自己是怎么……” “我这么大的年纪了?”某太子危险的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而后将紫蕙拖到了自己的怀里,“为夫不过长你三岁,怎么就是这么大的年纪了。”他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口误口误,纯属口误!”紫蕙连忙更正,“我的意思是,好歹你也是二十多的人了,没有我之前你是怎么……怎么忍的?” 听到她的问题,将臣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揉了揉,突然问道,“阿蕙,你爱吃萝卜吗?” “唔,不喜欢吃。” “那你喜欢吃芙花糕吗?” “你是说幕后做的芙花糕吗?那是自然喜欢的。” “那你为何喜欢吃芙花糕?” “因为好吃啊,入口即化的,甜滋滋的。” “你怎么知道好吃呢?” “因为我吃过啊……” “好吃的东西是不是要一直吃下去,不好吃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对不对?” “对啊。” 这一问一答的,紫蕙都被他绕晕了,而且这些问题同她刚才问的有什么联系吗。只是在这些一问一答之中,将臣表示已经告诉了她答案了。 “你……你忽悠我!”紫蕙表示质疑。 “你看啊,你喜欢吃芙花糕,因为好吃所以要一直吃。而你不想吃萝卜,吃了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吃了,因为你尝过它的味道了。”将臣道,“你那么聪明应该能够领会的吧。”最后给她扣上了一顶高帽,让她无法反驳。 呃,可是他到底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倒在他的怀里思索着,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吧。 呃,好吃的东西很喜欢吃,要一直吃……因为吃过所以才知道好吃…… 唔,他的意思难道是…… 之前好吃的东西没有尝试过自然不会有什么念想,也就自然忍得住。而一旦好吃的东西品尝到了其中的滋味之后,就会有念想了…… 果然是不怕流氓胆子大,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第一六三章 暴露(二更) 无题院。 院子里一如往昔的清冷,听说群书阁里现在已经摆了晚膳了,将臣就在那里用膳,同紫蕙一起,想必是无比热闹的情形吧。 她坐在院子里看着满院的清冷景色,她本是个喜好清净的人,只是现下竟也觉得未免有些凄凄的。 “娘娘,您也先用些东西吧。”碧花站在她的身后安抚道。“奴婢知道您吃不下,可是……” “秦氏一族靠不上了,秦素馨那个蠢货,一定是她坏的事。”她靠着座椅,神色郁郁的想着今日收到的消息。 怎么秦宰袭就被发现了呢?而且还是证据确凿的,同女筝国之间的勾结,女筝国该如何自处呢?如今同昔国硬碰硬的,吃亏的到底还是女筝国。 而且,秦素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若是被她揭发了,那么什么都完了。 不行,她不能容忍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去传信给阎教。” 皇宫。 月色之下更显冰冷淡漠,仿佛是有一层薄薄的冰层覆盖着,肃穆的叫人不敢直视它的辉煌和繁华。 凤华宫里倒是显得热闹了一点,宫殿里点着檀香,香味儿在宫殿里飘荡着。帝后身着常服歪倒在榻子上下棋,几分慵懒几分闲适,唯独不见白日里的尊贵做派。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木惜之手里执着棋看着棋盘上的布局,心思却是不由的放在了今天的那件事情上,举国哗然的那件事情。身为皇帝的他此时倒是有闲情逸致的陪她下棋? “你分心了。”那边,沉弈皇帝已经落了一子,完全封死了她的出路。 “又输了。这已经是第五局了吧。”木惜之叹了一口气,无论她用心与否,最后还是得输。 “你是担心女筝国还是担心秦氏一族?”沉弈抬头看着她,沉声问道。 “都担心。”木惜之道,“虽然同女筝国是表面上的和平局面,那也比撕破脸强。而且,若是撕破脸了我们昔国的兵力自然不在话下,又有指挥作战的将军。可是如今,将军成了阶下囚,举国都有很大的震荡。” 她垂着头分析着,眸光略过棋盘,只觉得如今的局势也同这棋局一般无二的。 “你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何来操心这些事情?”闻言,看着她苦恼的模样,沉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和臣儿为你挡着,你又何必自信烦恼。” “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也罢,你们男人的事情我这个女子也是操心不来的。”木惜之笑了起来,温温婉婉的,带着几分恼怒和刻意的娇蛮。 说起来,她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岁,又保养得好,平日里吃得也清淡,看着也是才三十出头的年岁,这般笑起来更像是个小妇人。 “过来,让我抱抱你。”沉弈走到了她的跟前,坐到了她的身旁,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边。“好久没抱你了,你好似又瘦了些。” “你才是瘦了。”她依偎在他怀里道。“辛苦你了,沉弈。”这个国一直由他操劳着,是他帮着她分担了所以的责任,都是他啊。 “那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我,嗯?”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语调是坏坏的。 若是旁人见了这样的皇上也是要大跌眼镜的了。当然,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皇上这样的一面的。 闻言,木惜之抬起了头,看着他俊美的脸庞。那是不复曾经的刚毅,陪着他俊美的面容,若是不笑的话,看着确实是冷冰冰的,同臣儿很像。 “那……去就寝吧。”她仰着头看着他,语调轻轻的,柔柔的,很容易的便挠了某位皇帝的心了。 夜色正佳,皇宫里也是不清净的。至少隐藏在夜色之中的景致是不平静的,隐藏着巨大的骚动。 一个黑衣人在黑夜下急速的向前行走着,一晃眼的功夫已经消失了踪影。御天大牢外,一行黑衣人十分隐蔽的躲藏在外边的黑色影迹之中,其中一个白衣白面具的人很是显眼,看着似乎是他们的头头。 “你来了。”突然,那个白衣白面人对悄然来到的黑衣人道。他的声音低低的,不变男女的声音。 “嗯。”黑衣人哼了声,没有过多的言语。 “今天,我们的目的是铲除秦素馨,以绝后患。”白衣白面人道。语调冷冷的,也是挺不错过多的情绪的。 “我知道了。” 说罢,他们一行人便悄悄的潜入了御天大牢。 一切都很成功的,巡夜的侍卫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很顺利的便溜进了大牢里。牢里的犯人不多,静悄悄的。根据他们的探子回报,秦素馨就是在这间牢房里,而且他们的探子是在御府大牢里的人,会帮助他们打理清楚的。 只是,当他们来到那间牢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秦素馨,而且是空无一人的。 “这件事有蹊跷。”陌上霜道,只是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是无路可退。 一群准备充分的侍卫将他们团团包围,御天大牢的掌管侍郎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是秦氏一族的同伙吗?” “废话少说。”白衣人已经发动了攻击,狭小的地牢里很是无法施展身手。 只是他们这行人个个身手了得的,这些侍卫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不消一刻,他们成功的突围出地牢。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将臣所带领的暗影卫。 将臣站在那儿,一袭墨色的袍子,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抬着眸看着天边的圆月,也没有看他们略显狼狈的出逃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而无需过多的惊讶。 暗影卫都摆足了架势,两方本就是敌对的,所以无需多言什么,自然而然的便打斗了起来。 暗影卫可不是一般的侍卫可以比拟的,不消一刻,黑衣人死伤了一半,剩余的都在做最后的抵抗。 白衣人似乎也是乱了章法,被暗影卫围攻。似乎乱得不只是他的章法,连着心也是乱了。他一定是没料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而自己却还傻傻的掉进了那个陷阱。 突然,一面白色的面具挥向了半空中,而后无礼的掉落在了地面上。 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是一张女子略显惊慌失措的美丽容颜……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不远处的将臣,而将臣的眸子也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时间似乎是静止了,天香觉得自己的心都静止了,都裂开了。奇怪的一点也不疼,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将臣。 而将臣在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移开了眸子,转而去看现下的战况。 战况对他来说很有益,只剩下了天香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手不凡,迅速的将呆愣中的天香给救走了,只留下了地上的那面白面具。 暗影卫追了上去,将臣让人捡起了那个白面具。她是凤邪,阎教的教主,也是千香阁的花魁,也是他名义上的侧妃。 “从现在起,太子府没有天香这个侧妃了,让人去宫里上报给皇上,这件事要妥善的处理。” “是,属下领命。” 与此同时,太子府里。 紫蕙还没睡,夜晚没有将臣的陪伴她如何睡得着呢。想着,她去了将臣的书房,想着去他的书房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自然,她是没想过能从将臣的书房里找到什么好看的书籍的。毕竟要迎合她的口味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只是,她也是没想到会找到这两个好玩的玩意儿的。两个面具被放在了一处,一个是凶狠表情的,露出长长獠牙的恶魔面具。一个是略显呆萌的,伸出长长的舌头的面具。 咦? 将臣的书房重地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还真是奇怪呢。 而且,重要的是这两件面具还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唔,不是在哪儿见过的问题,而是,这面具好似就是她曾经带过的面具。等等,在哪儿来着?对了,在来昔国和亲的路上,好似是在庆州的时候,那个亡灵节! 她看着面具,摸了摸,唔,还真是她的那个面具呢。她还以为是被自己给丢掉了呢,原来是被将臣给收起来了吗? 不过,他收藏这个做什么? 睹物思人吗? 想着,她的心里是泛起了丝丝的涟漪,甜蜜的涟漪。 正想着,府里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外边乱哄哄的。紫蕙也是被惊扰到了,拿着面具便走到了外边去。 “娘娘,娘娘,您在哪儿啊?小鱼不见了,娘娘……”似乎虫娘的声音,很明显的带着哭腔。 小鱼? 紫蕙心头一动,似乎有所感应的,小鱼发生什么事情了? “虫娘,你别急啊,娘娘会帮你的,你千万别急……”待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虫娘已经泪流满面,她的身旁还围着小丫鬟在安慰她。 “这是发是什么事情了?”她皱着眉头问道,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的。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鱼方才追着兔子便跑了出去,奴婢过了一会儿见他没回来便去寻他,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他……”虫娘有些抽泣道,脸上满是无助。 小鱼不见了? “娘娘,外边有人鬼鬼祟祟的偷瞧着我们的院子,奴才将她带进来请娘娘发落。”突然,看门的侍卫将一个瘦瘦的小女孩给拎了进来。 小女孩看上去**岁的模样,轻轻松松的,胆怯的看着他们。 “你是什么人?可是有什么人让你送信过来?”紫蕙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一个姐姐让我给这府里的主子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向她讨了些吃食。”小女孩怯怯的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紫蕙。 纸条上果然写明了小鱼的下落。 若是小鱼有什么三长两短,紫蕙你会伤心吗?若是想小鱼安然无恙,即刻动身前往女筝国。 天香留笔。 第一六四章 就是太善良了 天香? “天香侧妃现在去哪儿了?”紫蕙的心不由的颤了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天香将小鱼给带走了吗? 想着,她疾步去了天香所在的无题院,已经是一个人去楼空的景象。 “娘娘……”伺候无题院的侍女们跪了一地,她们瑟瑟发抖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同太子妃解释如此情景。 “这里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冷冷的,看来天香是早有预谋的啊,似乎什么都准备好了,准备在今天离开吗?可是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解决的麻烦了,还是……她的身份被揭穿了? “娘娘息怒,奴才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天香侧妃似乎是走得匆忙,连带着她的贴身丫鬟也不见了,而且是瞒着所有人悄悄的离开的。”老管家眯着眼睛,仔细的想着今天的事情,是按着太子殿下的吩咐来的,没有出任何的纰漏,可是…… 难道是天香侧妃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了吗?所以才留了一手…… 好啊,不知道什么原因匆忙离去的天香,还有预谋的将小鱼给带走了是吗? 她是料定了自己会为了小鱼妥协还是怎么样? 那么她倒是有些了解她的嘛,小鱼不是她的软肋,可是无论如何也是放不下的。 “立刻给本宫备马车,银两什么的多备一些,其余的不用管了。”她攥紧了手里的信条,“待太子回来了告诉他本宫会让暗影卫同他联系的,不必担心本宫的安危。”说着,她已经向门外走去。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管家到底是有些担心的,若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怎么同太子殿下交代? “你不必担心,本宫会同太子解释的。” 她捏紧了纸条,又捏紧了另一只手上的面具,天香,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千香阁。 并清思绪有些混沌的听着手下的禀报,“主子,小鱼被天香的侍女给掳走了,如今已经前往了女筝国。属下等人虽有所察觉,可是她们似乎是早有准备,给属下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静静的听着,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云袖之下紧紧握住的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小鱼被天香的人带去了女筝国? “我知道了,你们护主不力,自己去领罚吧。”他淡淡的说着,语调里没有泄露丝毫的情绪,似乎还是那个温文如玉的公子。 “谢阁主不杀之恩。” 待那黑衣人走了之后,彦说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张俊颜散发着戾气,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他仿佛是被恶魔附体了一般,面目狰狞的让人可怕。 太子府里,虫娘无声的在自己的屋子里哭泣着。 是她没有照看好小鱼,如今又连累了娘娘,娘娘为了小鱼四处奔波。她隐约觉得是女筝国的那些人干的,这么些年她带着小鱼四处奔走,远离了女筝国,可是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如今又累的娘娘受罪,若是娘娘有什么事情她如何对得起,又如何还的清? “夫人,是奴婢对不住您……没能照顾好小鱼……娘娘,是奴婢不好,娘娘……”她压抑的哭了出来,抽泣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是夫人身边的丫鬟,珠玉吗?”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惊扰了她。 虫娘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只觉得似乎是听到男子的声音。她疑惑的转过了头,见一个青衣的男子站在她的屋子里。 “你……”她愣了一下,疑心是自己的幻觉。 珠玉,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过她了。便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大概都死绝了,知道她是珠玉的人大概只剩下她自己了。而这个男子,他是谁?是她在做梦吗? “你不认识我了吗?”彦说慢慢的走近。 “你是……是公子?”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是我。” “真的是公子吗?您没死,您没有死?可是当年不是被诛连了九族吗?您逃出去了吗……”她到底是有些不信的,当初府里的人都死了,唯有夫人带着她逃了出去,可是最后…… “是的。” “公子啊,真是公子啊。您不知道,您来晚了……您不知道吧,夫人生下了小公子,当初夫人逃出去后已经怀了身孕了……”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想着当年逃离的时候是何等的凄凉。 可是那时候夫人还在啊。 “我知道。”彦说道。 “您知道?您不知道……您不知道,夫人好不容易生下了小公子,可是他们追来了……夫人让我抱着小公子逃走了,因为她走不了了……奴婢不想丢下夫人的,可是小公子也不想离开夫人的……最后小公子哭了,奴婢就抱着小公子离开了……”说到此处,她更是泣不成声的。 “珠玉,我都知道,你做得很好。”彦说安抚的说道,“那么小鱼如今在何处,是被他们带走了吗?” “是的,公子,一定是的……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会紧追着小公子不放呢。”虫娘连忙道,“太子妃已经追了过去了,小公子一定没事的……” “太子妃?” “是啊,太子妃可真是个好人呢,她知道了小公子的踪迹便连忙赶了过去……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这可怎么办,那些人穷凶极恶的,娘娘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想着紫蕙,虫娘更是不安的。 本来娘娘就是他们的救世主,是他们欠了她的,反倒是她一直对他们好。 “我知道了,我会把小鱼带回来的,你别担心,在太子府里等着吧,好好的呆着。”说罢,他转身离去了。 “公子……”虫娘喃喃的,看着彦说离去的背影。 夜色深深的,路上也是寂静无声的,除了马车赶路的声音在晃动。 紫蕙坐在马车上,有些无聊的看着外边的夜景,独自赶路总归是无聊的。季毓有了情郎了,她自然不好打搅她。再说了,天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都指名道姓了,她也只能硬着头去了。 果然啊,阎教同女筝国有很大的联系。天香去了女筝国,带着小鱼。 唉,不知道将臣现在在干什么,知道她自作主张之后不晓得会不会大发雷霆,不晓得会不会生她的气呢?只是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多远呢,她已经开始想念了,想念将臣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边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难道是天香半路派了人来刺杀她? 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杀气。那么应该不会是了,天香笃定她会去女筝国应战的吧,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女筝国可是他们的地盘呢。 马车确实是停了下来,挡住他们去路的正是彦说。 待看清彦说的脸,紫蕙的脸色立刻不好了。 她怎么忘了呢,彦说同天香可是一伙的呢,这事交给彦说不就好了吗? “喂,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被你的同伙给绑走了?”她掀开车帘对彦说喊道。 “知道,就在刚才。”彦说点了点头。 “废话,也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紫蕙有些气急了,他怎么就没有什么旁的反应呢。“喂,小鱼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怎么你儿子反倒是被你的同伙给绑走了,算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好了,本姑娘就不插手了!” “他们若是知道小鱼同我的关系,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除之后快的。”彦说道,言语间不似在说假话。 紫蕙顿了,转念一想,也确实奇怪,天香并不知道小鱼同彦说的关系,而彦说也未对天香明说。看来他们内部相处的不是很和谐嘛。 “难道你们内部出矛盾了,在内斗?”紫蕙不由的好奇了起来。这可就难办了,毕竟天香捉走了小鱼不是彦说的缘故,而是她的缘故。小鱼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是不会好受的。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彦说点了点头。显得很是安静。 这让紫蕙疑心这厮到底关不关心小鱼,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她这个局外人在干捉急。不过,他接到消息便赶上了她,看样子也是在乎小鱼的吧。而且,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快得到小鱼的动向呢。 “喂,彦说,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计。现在你就是本姑娘的俘虏了,本姑娘要用你去交换小鱼。看你在阎教的地位也不低吧,用你交换个小孩子他们应该不会吝啬的吧。”唔,她觉着自己还挺机智的嘛。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方才我还在想该怎么同你一路呢。” “……”紫蕙突然有种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又被彦说给埋了的感觉。 “你为何会……小鱼同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何要这样做?”彦说坐在了她的身旁,有些疑惑的问道。 “该怎么说呢,你说得不错,小鱼同我无缘无故的。”紫蕙似乎也是在反思这个问题,“这大概同我的性格脱不了关系吧,我这个人呢,就是太善良了。”她很认真的说道。 “……我看出来了。”彦说愣了一下,没料到她这一本正经的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嗯,我自然是善良的。不似某个人抛弃妻子的负心汉,如今倒是想着要来负责了。” “……”彦说再次愣了下,“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虫娘都告诉我了,你们的关系我都知道的,没什么好掩饰的。”紫蕙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 第一六五章 不眠之夜(二更) 这夜,注定很不平静。 太子府里,异常的安静。似乎是有什么发生了变化,虽然同往常夜里一般的安静,表面上看来没什么不同。可是每个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今晚的夜色过于冷了些,整个府院似乎都降温了。 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循规蹈矩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尘微阁。 他站在自己的书房里,透过窗看着一墙之隔的群书阁。 “主子,太子妃娘娘的踪迹……”展骅小心翼翼的禀告着,也是察觉到了殿下今日的不同寻常,“娘娘的踪迹暂时没有查到,是有人暗中捣乱,混淆视听。”他硬着头皮说着。 太子殿下从来不会发脾气,可是那才是最可怕的,无形之中给人窒息的低气压。 “什么时候能够确定她的踪迹?”他沉声道,语调里没有一丝的情绪。 “属下会尽全力。”展骅如同下军令状一般,只是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太子妃娘娘不过离开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竟然无法确定她的踪迹……可见他们对手的势力和实力不容小觑。 而且,娘娘身边有暗影卫暗中保护,便是会暗影卫也没有联系到……这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天香,阎教,千香阁……”将臣低声喃喃着,“照着千香阁的轨迹去查。”他似乎是蹙了蹙眉头,约莫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了。 “是。”展骅利落的应道,随后退出了书房,留下将臣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将臣看着群书阁的方向,面色冷冷的,仿佛是千年沉睡的冰川,叫人不寒而栗。 阿蕙啊阿蕙,果然是他太宠着她了吗,才叫她如此大胆。她离去得突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言片语都未曾给他留下,她是笃定了他不会气她恼她吗? 马车在路上慢慢的行走着,紫蕙坐在马车上是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揉着鼻子,也没觉着彦说在车上而觉着尴尬什么的。她看着手上的面具,有些疑惑,是将臣在想着她吗? “你怎么了?”边上,彦说闭着双眼靠在车壁上养神。方才她的喷嚏声可不小,他自然不好装作没听到。 “唉,你不会懂的,我这是病了。”紫蕙有些惆怅的说着。小手摸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心底泛起了一丝丝的想念和一样的情愫。 “病了?”闻言,彦说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见她眷恋的看着那面具。 “相思病嘛,你懂什么?”她理直气壮的说着,“好想小臣臣啊,往常我们都是相拥而眠的,不晓得我不在他会不会睡不着,会不会失眠?”不晓得他是不是在生气呢,气得在心里骂她,害的她打了喷嚏。 “相思病?你看起来可没有这么脆弱啊。”彦说笑道。他的笑容温柔而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很安心。 “喂,彦说,我们商量个事吧。”紫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很纠结的说着,“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笑,你的笑容让我想到了我的皇兄,这种感觉真的还是挺奇怪的。明明你不是我的皇兄,总会让我产生这种假象可不好。” 她认真的表情诉说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嫌弃。 “好。”闻言,彦说出乎意料的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认真的答了个好字。 “其实,我和我皇兄的感情很好的,虽然他那个人有点闷骚,暗念个姑娘好几年都没开口,结果那姑娘成了别人的媳妇儿,还给别人生了儿子了。唉,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她继续嫌弃的说道,不过表情是嫌弃中带着些许的骄傲,“不过,他待我还是真真好的,人长得俊又聪明的,这点和我一样……” 结果说到最后,好像最后一句才是亮点。 “可以想象。”很显然,彦说不是个会抬杠的,而是个温柔的人,很上道的顺着紫蕙的话说着。 “那是当然的,我皇兄自然是同我相像的……而你嘛,总有种山寨了我皇兄的感觉。”她嫌弃的看了看彦说,第一眼便觉着他是个温文如玉的佳公子,第一眼便觉着他同她的皇兄,雨国的太子殿下气质神似…… 唔,她可不是有什么兄控或者恋兄癖什么之类情节的人,只是那种安全感还真是复杂呢。 她同彦说认真说起来真的不熟好吧! 这莫名的安全感可不太妙…… “山寨?虽然不太懂你的词汇,不过……我是我,你皇兄是你皇兄,若是混淆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吃亏的可是你。”彦说笑道,似乎对她的话有些不以为意。 皇兄?被她当做兄长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的确,若是轮辈分来,你可是要叫我做‘叔叔’的。” 紫蕙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道,她指的是小鱼的那件乌龙事件。小鱼叫她做‘爹爹’,小鱼叫彦说做‘哥哥’,所以嘛,彦说可不是要叫她做‘叔叔’嘛! “……”最后,彦说到底是对她无言以对了。 黑夜,夜色静悄悄的,两道身影在树林里穿梭。一个白,一个黑。 “皇兄,停下吧,他们没有追上来了。”白影慢慢的停了下来,撑在了一旁的大树旁轻轻的喘着气。她到底是修武多年的,身为女子也是能够承受寻常女子所不能的。 “你有什么打算吗?那个昔国太子发现你的身份了吧。”黑影停在了另一边,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现在的情形,女筝国同秦宰袭的事情也暴露了,我这个阎教教主的身份也被暴露了……如今只能是会女筝国去看看情形了,两国之间免不了是撕破脸皮,说不准便是一场战争一触即发。”天香慢慢道,语调里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就这样?”陌上霜淡淡的问道。 原来两国之战在她们的眼里就是这么简单的吗? “皇兄,同我一起回女筝国吧,现在的情形你呆在昔国已经是不安全的了。”天香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一袭黑衣的陌上霜道。 她的语气似乎是理所应当的,而陌上霜该做的就是服从她的命令。 “女皇陛下可没有让我回去的意思。”陌上霜道,眸底闪烁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皇兄怕什么,有我呢。”天香似乎是笑了笑,对于她这个皇兄她很了解,看似冷淡其实对她很温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母皇并不喜欢皇兄,甚至于是厌恶…… 而陌上霜没什么反应,但是他没有反驳。他这个皇妹啊,果然同那位尊贵的女皇陛下如出一辙,将旁人的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吗?虽然他可以不在意,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两人各怀心事的同阎教的其余人马会和,如今天香已经暴露了,为了安全之见,他们还是撤离为好。 天香戴上了阎教教主特有的白面具,又化身成了那个神秘的教主,阎教教主从不以真面容示人。陌上霜也是戴上了自己的面罩,两人一黑一白的也确实是挺神秘的。 只是,当陌上霜见到了同行之中有一个孩子时,他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 “教主,这孩子依照您的吩咐带了过来,我们是一同前往女筝国吗?”戴着鬼怪面具的众阎教教徒跪了一地,其中一个女子赫然在列,正是天香侧妃的侍女,碧花。 她的身旁站着个孩子,五六岁的模样,怀里边还抱着只灰色的小兔子。他似乎并不怎么怕他们,只是顺手拔了脚边的草喂自己怀里的小兔子。 那个孩子…… 陌上霜的神色变了变,有些不可思议的。那个孩子同彦说有几分的相信,特别是同彦说小时候的模样…… 难道……难道被他们发现了吗?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个孩子,见那孩子不哭不闹的,只管逗弄着自己怀里的小兔子。 “自然,他可是掌控紫蕙的有力筹码呢。听说紫蕙已经在路上了是吗,她也是可以的,竟然真的为了这个孩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天香掩藏于面具之后的面容带着几分的扭曲,她的笑容中透着扭曲。 早在紫蕙嫁给将臣的那一刻起,不,从他们有婚约的那一刻起,她对紫蕙的恨就一直在心底生根发芽了。直至今日,将臣对她的所有漠视和冷漠让那颗种子顺利的开了花结了果。 便是她身为阎教的教主又如何?将臣照样对她忽视至此,仿佛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了,她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紫蕙? 陌上霜的神色微变,照他们的意思来看,他们利用了这个孩子引来了紫蕙是吗?可是这个孩子是谁,让紫蕙这般的看中。 难道是那个乞儿吗,太子府里收养的那个乞儿…… “皇兄……”轻轻,是谁拽了他的袖子。 “嗯?”陌上霜是回过了神来,一双眼睛清明的看着带着无颜白面的天香。 “我们出发吧,皇兄,这一路上就靠你了。”天香郑重道。 “教主言重了。”陌上霜淡淡道。 第一六六章 在路上 翌日。 昔国发生了大事件了。 原来太子侧妃天香是阎教的人,同反昔国的教派是一伙的。只是与另一个消息相比这个消息还不算是什么,最为惊人的是天香绑走了太子妃,听说已经去往了女筝国的路上。 为何去了女筝国,因为阎教实际上是女筝国的附属,阎教绑架了太子妃也就等同于是女筝国在暗中操纵。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众所周知,昔国太子妃可是个身份尊贵的,不论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她曾经的身份。如今她是尊贵的太子妃,而她的皇兄也是雨国的太子殿下,如此女筝国的所作所为不就等同于在挑衅雨国同昔国两大强国吗? 虽然女筝国的所作所为有以卵击石的嫌疑,可是太子妃现下在他们的手中…… 雨国。 雨国如其名字一样,是个地泽万物、生机勃勃的国度。 太子府里一片闲适,男子迎着阳光而坐,腿上摊着一副画作,似乎是在认真的鉴赏。他的眉宇轻轻的摊开,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独特的温润感觉,仿佛是盛开的兰花,他的气质也如同兰花一般的独一无二。 “殿下还真是好心情,听说紫蕙那里很不太平。”一个女子走到了他的身边,语调带着几分认真,脸上却是带着几分揶揄。 “蓥华,你看这画作是不是很不错?”路凡秋伸手摸了摸画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个……”太子妃蓥华愣了一刻,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这画作莫不是紫蕙所做?”蓥华看着那画作,她很通琴棋书画,可是眼前这画作明显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画质粗糙,堪称是个失败之作。只能隐约看出画的似乎是个人…… “嗯,这是本宫十二岁时紫蕙送于本宫的生辰礼。”路凡秋笑了起来,那星星点点的笑意叫人移不开视线。 他十二岁的时候,紫蕙也才**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呢。 “殿下想她了吗?”蓥华若有所思道。 她同紫蕙不过相识相熟相知不到三个月罢了,不过那个女子确实有趣儿,果然知己之间是不分时间的。 “突然有些想她了,她不同于旁人的妹妹,从小就不粘人。可是闯祸的本事也是不小,十四岁的时候就招惹了昔国太子,如今嫁去了昔国了也不安分。”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收起了画作,“就她那性子,恐怕也就昔国太子能招架一二。” “如今她被女筝国的人绑架了,这……”昔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自然也都清楚。 “昔国自然有解决的办法的,而且,他们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要的只不过是个顺理成章的借口。” 两国之间的矛盾不可侃侃而谈,不过是计与计的较量,只是要看谁略胜一筹了。 皇宫,悟省上房。 庄严的书房,空荡荡的飘着龙涎香。 “你可是在怨朕,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看着坐在下边的将臣不言不语的,他身为皇上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他的任何一个决策都经得起推敲。 “父皇,儿臣以为对女筝国的纵容可以到此为止了。”将臣抬起了头,神色定定的望着座上的皇上,他的父皇。 “朕也正有此意。”皇上点了点头,女筝国一直暗中有小动作,只是他懒得去理会罢了。如今,他们确实是太过大胆了点,明面上打了他们昔国的脸面如何还能忍得了? “那么我们尽快着手准备吧。”闻言,将臣站起了身子对皇上行了行礼便转身离去了。 “对了,臣儿,那个质子也失踪了,是你的意思吗?”沉弈皇帝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他自然知道将臣同那质子似乎是暗中有所联系,至于两人之间是什么联系…… “父皇不必担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千香阁。 往日繁华高雅的阁楼已经被重兵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们远远的站着,不住的往这边张望着。对于那些事情他们是不甚清楚的,可是天香是阎教叛逆的事实他们是清楚的,如此千香阁怕是也是阎教的所有物吧。 只是,千香阁确实只是普通的青楼,若说是不同寻常之处,那一定是它的清雅之处不同于普通的青楼。 阁楼之中,最主要的人物都没了踪影,留下的都是普通的人,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官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天香竟然是那样的人啊……”这样的变故息娘是措手不及的,她只是个普通的鸨娘而已,如何知道其实她的东家并不是个寻常人。 “这个我们可管不着,你们只管在这里呆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侍卫冷冷道。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今东家也不在……”闻言息娘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她如何拿得住主意呢? “息娘,东家去哪儿了?”有姑娘问道。 “你们是不知道,东家身子骨上有疾,怕是现在回去疗养了,如何顾得上我们了。” 一路上都很顺利,除了……饿肚子那点事儿。因着走得急,她只来得及带银两,什么干粮的通通的都没有,一早醒来就只能饿肚子了。 好在马车翻过了一个山头便进入了城镇,这下子可以填填肚子了。 她掀开帘子看着外边的景致,果然是风土人情就是不一样,周遭是远远的是一片碧绿的田地,还有五颜六色的不认识的野花漫山遍野的。本来该是个出来郊游的好日子的,可惜啦…… 她放下帘子,回头看了看靠着车壁的彦说,不得不说他也是好耐力,这一靠车壁就是靠了一夜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彦说,你怎么了?脸色煞白煞白的,难不成你……晕车?”她瞅着他的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凑近在他的面前打量着。 “没事……可能是有些饿了。”彦说道,声音一般无二的温润着,倒不似他脸色所呈现的那般无力。 “唔,也许你是低血糖贫血也不一定哦。”她判断着。心里头已经有了计较。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客栈有些简陋,比不得应城里的繁花。 见有客人上门,小二连忙迎了上来,“哟,两位客官吃点什么呀?” 这里客人本来就不多,一下子来了两位也是稀客了。 “小二,你们这儿有什么呀?”紫蕙看了看这客栈,觉着应该是没什么好吃的,能有吃的大概就不错了。 “大鱼大肉的没有,清粥小菜的本店还是有的。”小二打量了他们两人,也是看得出来两人不是寻常的百姓,怎么看也是有钱人。 “哦,那么随便上点吧,我们也是饿了。”紫蕙点了点头,虽然吃上边她有些挑剔,不过这里做的应该是些本地的小菜,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的。 “好的,请稍等。”小二飞快的走进了厨房去了。 紫蕙这才抬眼去看彦说,见他似乎是如履薄冰的走着,走路软绵绵的,紫蕙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唔,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弱啊……”她觉着,让彦说做她的俘虏,她真的是犯了一个严肃而严重的错误。 “我只是有些累了,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彦说笑道。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上来了四个菜,两素两荤的,一碟酱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碟小青菜和一碟肉末豆腐。果然都是家常菜。 “两位客官请慢用。”小二忍不住多看了紫蕙一眼,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不过到底是不敢直视着多看,怕惊扰了他们。 “这位小哥未免有些无礼。”突然,彦说伸手挡住了紫蕙的脸,面色不怒反笑。 “对不住,公子,夫人。”被人突然给揭穿了,小二给吓了一跳,连忙道歉。 紫蕙挑了挑眉,夫人?什么夫人? “无事,你去忙吧。”彦说摆了摆手打发了他。 “唔……你方才好像占了我的便宜。”她嘴里吃着菜怒视着彦说,小二怕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出门在外很不方便,我这样是保护你。”彦说正色道,脸上十分的坦荡,让紫蕙有一种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了的错觉。 “不若,我女扮男装好了,那可就方便多了吧。”紫蕙也是正色道,这一路上还长着呢,女装确实是不方便。而且,她若是女扮男装,她要让彦说叫她‘叔叔’。 “这也可以,你可以扮作我的小厮。”彦说点了点头道,一本正经的。 “凭什么?你做我的小厮还差不多呢?”紫蕙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她可是要做他‘叔叔’的人呢! “你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像主子谁像小厮?”彦说笑道。 “……”我去,虽然事实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饭间,彦说慢悠悠的吃着,吃相虽然很优雅,但紫蕙也是看出来了他似乎是在味同嚼蜡,吃的没滋没味儿的。紫蕙觉着,被他吃下去的东西也是要死不瞑目的。 “小二,你们这有粥吗?”紫蕙叫来了小二询问道。“有没有猪肝粥?取猪肝洗净切成小块,放入洗净的粳米中,加 适量清水并放入葱、姜、盐等调味品,共煮成粥。” 小二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过既然公子的胃口不好,要不夫人亲自去做一碗猪肝粥好了,想必公子一定会胃口大好的。”小二贴心的建议道,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位公子的脸色很不好。 “……”我去,紫蕙差点爆粗口了! “看公子和夫人的感情这么好,可真是羡煞了我们呢。”待紫蕙进了厨房准备大显身手,那边小二对彦说如是说道。 “是吗?”彦说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话。 只是,他的笑容似乎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依旧是温柔的,优雅的,不过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不一会儿,紫蕙的猪肝粥便大功告成,粥稠稠的,香香的,惹得众人忍不住伸着脖子去看,寻着空气中的香味儿闻着。 “掌柜的,你们这儿出什么新菜色了吗?怎么这么香?” “这可不是我们客栈……是那位夫人为她的夫君熬了粥呢。” “喏,猪肝粥,具有养血明目、益气 补肝功效。而且你好像是气血虚弱型贫血,这粥应该可以让你重塑你的形象的。”紫蕙得意洋洋的推荐着自己的粥,那表情真的是自豪的不得了呢。 “多谢。”彦说看着猪肝粥,似乎是食欲大开。 第一六七章 俘虏 一碗温温热热的猪肝粥让彦说吃了个干净,他的脸色似乎是好了一些了,看上去不至于是苍白憔悴。 只是紫蕙不知道的是,她不过是大展了一下厨艺而已,却是惹下了两件大事情。一件事是好事,而另一件嘛…… 猪肝粥惹下的事件有二,其一是没想到一份简简单单的粥也是经得起推敲的,竟然开始名扬开来,变成了一道颇为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美味。而另一件事嘛,该怎么说呢,照着一句俗话来说就是‘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简单来说就是一朵桃花债。 虽然事后反应过来的紫蕙很无辜的表示,她没想过要抓住谁的心来着。 然而,事实上不是她想与不想的事情。 两人在客栈里稍作了停留,而后便继续上路了。当然,上路之前还不忘在小镇上采购了一番。紫蕙为自己采购了几件便装,称之为便装也就是寻常的衣裳,不似她身上的那边流光溢彩的。 顺带着她换了身衣裳,将那套在小镇上的人堪称为华服的衣裙典当给了小铺,正好可以换好几身的新衣裳呢,也算是会持家有道了。 待她换了身淡色的衣裳出来时,小铺子的老板娘对她那是一阵猛夸啊。 “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衣裳也能被这位夫人传出这般的艳丽来,夫人哪里需要衣裳来衬啊,分明是夫人很衬这衣裳呢。”如果忽视掉她嘴里的‘夫人’二字,紫蕙觉着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大婶,我不是夫人。”她很严肃的纠正道。 “这……看大婶我这嘴,对不住啊小姐。”老板娘有一瞬的尴尬,这两人不是夫妻是什么,难道是对私奔的小情人? 看着也是挺像的,这姑娘穿着不菲,而那公子的打扮倒是清淡得很,看来是对苦命鸳鸯呀。于是乎,老板娘看他们的眼神便多了一种称之为怜惜和同情的光芒。 紫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婶,他是我弟弟,你不要乱想。” 于是乎,她很满意的看到了老板娘凌乱了的表情。唔,很好,这才是她要看到的效果。 衣裳已经采购完毕了,而后他们又买了些吃食,点心和肉食,还有一些水果小零食。当看到彦说拎着许多的东西时,紫蕙觉着很圆满了。 “以你对天香的了解,你觉着天香会不会虐待小鱼?”坐在马车上未免无聊,她磕着瓜子嘴里也是停不住的,想要在彦说这里套些话。 “我想她最想虐待的应该是你才对。”彦说道。 “唉,说起来好像小鱼会被她捉走有一半是因为我的缘故。”闻言,紫蕙叹了口气,有些忧伤的嗑着瓜子。 “哦?我以为完全是因为你的原因。”彦说不赞同的说道。 “胡说,要说还有一半的责任嘛,那绝对是你的责任。小鱼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怪虫娘没看好他,怪你没和虫娘好好过日子。否则小鱼怎么会被天香给捉走呢?”她恶狠狠的瞪着他,这厮还真是不客气,居然好意思将责任完全推给她。 哼,便是他好意思这样做,她也是不好意思全盘接受的。 “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和虫娘……”他的语调带着几分的试探,她的意思是小鱼是他和虫娘的孩子是吗? “喏,话说你现在怎么想通了,不是不要虫娘和小鱼了吗?”果然瓜子和八卦最相配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坐马车太无聊了。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同虫娘并没有什么。”彦说认真道。 “怎么会?除非虫娘不是小鱼的娘……”反正小鱼一定是他儿子就对了,两人长得那般的神似呢。 “小鱼的娘死了。” “呃,你节哀……”她好似是问到了他的伤心事了,而且听他那般低落的音调,看来他对小鱼她娘是真爱吧。“可是你抛弃小鱼他亲娘也是不对的吧。” “事出有因。”彦说低下了头,似乎是拒绝再同他讨论这件事情了。 “……”紫蕙默默的嗑着瓜子,真的是没办法愉快的聊天了。 赶了半天的路了,便是他们不需要休息,赶路的马儿也是好休息休息的。马车停了下来,紫蕙是嗑瓜子可得有些闲了,整个人感觉有点口渴了。所以她也是安静了,决定保留自己说话的权利。 彦说下了马车去放风,紫蕙有一刻的疑惑,他们两个到底谁是俘虏啊,他倒是挺自由的嘛。 想着,她也是撩开了车帘,赶路的马夫用眼神制止了她。 赶路的马夫是暗影卫中的一员,作为近身保护。 “发生什么事了?”紫蕙疑惑的小声问道。 “娘娘,这个彦说有异,请您务必小心。”马夫道。“他的人在暗中阻挠我们的人向殿下传递消息。” 闻言,紫蕙安静了下来。原来如此,干了快两天的路了,还没接到将臣给她的消息呢。她还以为是将臣太生气了不理她了呢,原来是有人暗中阻挠,而且还说她的‘俘虏’搞的鬼是嘛! 真是好得很呢,没想到彦说这厮不显山露水的倒是她小看了他了,连暗影卫的人都能够阻挠一二,可见他的确是个深藏不漏的。 我去,这样看下来她才是‘俘虏’呀! 紫蕙有些郁闷的想着,算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来得好,她还不信了…… 大不了下次做个小菜毒死他一了百了,他看上去还挺喜欢她的手艺的…… 另一边,天香一行人也在日夜兼程的赶路,只是他们还带着个孩子未免有些束手束脚的了。纵是他们不用多休息,可还是的多做停留的顾虑着这个孩子…… 一路上吃的是粗干粮,索性小鱼是个能吃苦的,也没叫苦也没喊累的。好吧,事实上是他一个字都没说过……仿佛是一瞬间就变成了小哑巴了。 他安静的坐在一旁,抱着怀里的小灰兔逗弄着。小小的人儿没什么表情…… “它叫什么名字?”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那人蒙着面,一身的黑色。他知道他,是昨天晚上同那个白面人一起来的那个黑衣人。 “它叫小灰,娘娘起的名字。”小鱼道,声音小小的,脆脆的。 娘娘?他指的应当是紫蕙吧。 只是小灰这个名字……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呢。本来就是只灰兔子,名字就叫小灰。 “你好像在发笑吗?”小鱼仰着小脑袋看着他,“你是在笑娘娘还是在笑小灰?” “我在笑你。”陌上霜道,这孩子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是挺有趣儿的,不知为何让他想到了紫蕙,明明两人的性子如此的不搭,不相像。 是了,似乎可以想像两人相处的模样,一大一小的相处模样。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娘会担心的,娘娘也会担心的……”小鱼有些闷闷不乐的说着,不知道娘亲现在是不是哭了,娘娘会不会…… 听他们的意思好似娘娘已经在接他回去的路上了…… 可是他们好像并不喜欢娘娘…… 他到底是个孩子,一时之间还是无法从他们的言语中懂得太多的玄机和信息。 陌上霜看着小鱼,他可以确定,这个孩子就是彦说的…… 彦说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没想到是被紫蕙救的孩子,如今又落回到了女筝国的手上。不过所幸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们所要找的那个孩子,否则可就不妙了。 “你们在说什么?”正想着,戴着白面具的天香已经走了过来。 “没什么,不过是逗逗小孩子罢了。”陌上霜道,语调淡淡的。 “紫蕙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过暂时无法确定她的行踪。”天香道,一想到紫蕙到了女筝国的地界便是无路可退,她心里便是克制不在的兴奋起来。 不知道将臣到时候该是怎么样的心境呢。 “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他也没问紫蕙的情况,而是看了看低头和小灰兔玩耍的小鱼。 若是小鱼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可不敢保证彦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我的目标可是紫蕙。”天香淡淡道,不过下一刻是话锋一转,“只是,紫蕙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也是出乎我的意料的,说不准这个孩子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也不一定呢。”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后果就是彦说一定会给女筝国带来毁灭性的惊喜的。 昔国,太子府。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府里是安静了很多,大概是少了太子妃的存在,往日里显得热闹的太子府不可抑制的安静了下来,给人的是一种窒息了的安静。 “殿下,已经可以确定娘娘的踪迹了。”展骅连忙将这个好消息禀告了将臣,他的手里拿着的正是紫蕙换下来的那件华丽的外袍。 “派人好生的保护她。”将臣道,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殿下的意思是……”展骅愣了一下,殿下的意思不是要接回娘娘吗?这几日府上的变化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娘娘而生的。 可是……如今殿下的态度他是有些看不明了的了。 “是本宫的意思。”将臣不置可否道。 “是,属下领命。”不一会儿展骅便退了下去。 将臣拿起那件袍子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抚摸着,有些自言自语的,“她若是能够乖乖的听话就不是阿蕙了。” 第一六八章 彦说的旧疾 夜色茫茫,马车在小树林里停了下来。他们停在了一处湖泊旁歇息,水边透着水汽,湿润的,倒也适合歇息休整一番的。 紫蕙下了马车,在车上她已经吃饱喝足了,现下正是下来散散步的好时机。让她同彦说那厮一直呆在一块儿?算了吧,她怕她会忍不住撸起袖子就将他给揍一顿呢。 她拿着面具,还是那两个面具,一个青面獠牙的,一个长舌头的…… 她走到了湖边,依葫芦画瓢的将面具往自己的脸上套,还将湖面当做是镜子对比着。 两个面具轮流着戴了戴,唔,她还是觉着还是那个长舌头适合她。 至于青面獠牙的恶魔,还是适合将臣。看着面具又想到了将臣,这果然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她蹲在湖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自娱自乐的。 “娘娘,殿下那边已经同我们联系上了,殿下还追加了一些人暗中保护您。”突然,马夫走到了她的身后轻声道。 “哦,将臣有没有什么话同我说的?”闻言,紫蕙是没了玩水的心情了,她甩了甩手站起身来。 “这个,没人同属下说……”马夫愣了一下,说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的。 “嗯,我知道了。”看来是没话同她说的了? 可恶的死木头,竟然……唔,他是真的生气了呀,而且是特别的生气,非常的生气!怎么办,她好想回到他的身边去,好想他! 紫蕙站在湖边有些忧郁的想着,唉,可真是头大。赶快把这边的事情给解决了吧,然后她就回去负荆请罪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她……她**他好了! 咳咳…… 想着,她忍不住红了脸了。 待风带着湖水的清冷,渐渐的便将她脸上的热度给吹散了。 她忍不住抚了抚胳膊,唔,还真是有些冷呢。 想着,她抬步回了马车。只是,才上了马车,似乎有什么有些不对头。 “咳咳!”彦说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低声的咳嗽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双俊秀的眉头死死的皱着,额头上满是汗水,整个人有些压抑的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喂,你没事吧?”紫蕙上了马车蹲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彦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自己蜷缩着,似乎这样做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的喉间发出闷闷的咳嗽声,有些吓人。 “喂,嗨喽……”她忍不住伸出脚尖踢了踢他,彦说还是没什么反应。唔,他这症状还真像是中了什么毒一样的。可是她虽然想对他下毒来着,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呢。 呃,好吧,事实上是她没有毒药这种东西。 想着,她掀开了车帘,对着外边的黑夜喊道,“有没有人在,你们的主子貌似要挂了。”她如是道。 待她的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自黑夜中冒了出来,将紫蕙给吓了一跳。紧接着另外两道影子也从黑夜里冒了出来,是保护紫蕙的暗影卫。暗影卫站在了马车的两旁,其中一个人站在了窗边,正好将彦说的属下排除在外。 “这是主子的药,请给我们的主子服下。”那黑衣人带着奇怪的面具,此时他也是顾不上许多,伸手递上了一瓶小小的瓷瓶给暗影卫。 暗影卫接过了小瓷瓶没有立刻给紫蕙,而是检查了一下。 “唔,你们主子这是什么情况?”紫蕙忍不住问道。 “这个……是主子的旧疾发作了,这个是止痛的药物。”那人道。 “哦,那让他痛一痛也不是不可以的吧。”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呢,那她决定了,不给他吃药了,痛死拉到。还省得她自己亲自下手了呢。 “你……”那鬼面人约莫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之间很是无语。 “我看他也是听有耐力的呀,痛成那样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她趴在窗子上悠闲的说着,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现。 “请务必将药给我们主子服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鬼面人也是被她认真的言语给吓到了,他算是知道了紫蕙压根不会是在开玩笑。“那是主子的救命药,请您不要拿人的性命来玩。” 那鬼面人到底是碍着紫蕙的面子的,表达的还算是委婉的。 “鬼影,你同她废话些什么?我看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亏我们主子还关心她的安危马不停蹄的赶上她,要我们保护她呢。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何须与她多言。”一道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只见另一个鬼面人现身了,语调里满是对紫蕙的鄙视。 “鬼杀,还不退下!”名叫鬼影的鬼面人对那人呵斥道。 “算了吧,还是我来吧,主子同这女人呆在一处迟早会命丧黄泉的。”说着,那名叫鬼杀的鬼面人立刻发动了攻击,只是暗影卫可不是吃素的,其中一个暗影卫便同他打斗了起来。 “鬼杀!”鬼影被气极了,可是没什么办法。 “住手!”突然,马车里传来了彦说的声音,他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整个人靠着车壁,通过紫蕙掀开帘子的车窗可以看到外边的打斗。 彦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鬼杀立刻停了手,果然很有作为一个下属的自觉。 “主子。”鬼杀跪了下来,一旁的鬼影也是跪了下来。 紫蕙是没想到彦说还有这般的气势,不过是说了两个字便让方才还理直气壮的鬼杀灭了气焰。 “鬼杀,你自己下去领罚吧。”彦说不置可否的说道,声音是有几分的勉强。语调轻轻的,却是透露了一抹气势,强硬的气势和不可反驳的气势。 “主子……”鬼杀似乎还想说什么,无非是说紫蕙的坏话。 “鬼影,你也下去领罚。”彦说看了看鬼影,如是道。 “是。”鬼影明显就考虑大局了许多,拉着鬼杀一起消失在了黑夜里。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彦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实在是少见。 “喏,你的药。”紫蕙将小瓷瓶扔给了他,既然他已经醒了,那就自己喝药吧。 只是,彦说没有接药,该说他是没力气了呢,还是没知觉了呢。只见他靠着车壁又缓缓的倒在了马车里,这次似乎是彻底的晕了过去了。 我去,难道他方才是‘回光返照’的现象不成? 紫蕙纠结的看着他,额头上还有汗水,整个人却是安静了不少。 看来,后果真的很严重啊。 罢了,她便做一回好人吧,想着她走到了他的身旁,拿起小瓷瓶掰开他的嘴便往里头灌,可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的。 好在彦说还是有些反应的,该说是本能吧,将药给咽了下去,整个人便安静的睡了过去。 紫蕙是睡不着了,她靠着车壁坐着,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唇瓣,心情有几分的复杂。看彦说方才的气势果然是十分的不一般的, 她怎么有种自己掉进了狼窝的错觉呢? 唔,还真是奇怪呢。 她思索着认真,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裙摆。 嗯? 她抬眼看去,之间彦说不知道到底是醒着还是迷糊着,已经拉着她的裙子向她的方向靠近了。 “我去!你做什么?”紫蕙有些纠结的看着彦说的动作,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 然而,彦说是果断的趴到了她的腿上,然后睡觉。 什么情况? 紫蕙怒了,伸手便将他给推到了一边去。 嘭的一声,是什么重物撞击的声音。当然,那是彦说同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这样被磕了一磕他也是没怎么清醒的样子,只是看着有些可怜,他好歹也是个病人呢。 “哼,活该!”紫蕙是解气了,也不管他。 只是,彦说是不屈不挠的又向着她靠了过来,又趴到了她的腿上,似乎这样睡会舒服一些。 “……”紫蕙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厮是什么情况?当她是枕头还是什么? 彦说抱着她的腿安静的不动了,似乎是睡着了。 罢了,怎么说他也是要叫她‘叔叔’的人呢,就让他靠一靠好了。想着,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彦说很温顺的睡着,没什么反应。 唔,真乖。 紫蕙似乎是摸上瘾了,出手的墨发像是个绸缎子,滑滑的,长长的,可见这发质不是一般的好呢。这让她想到了将臣的头发,还真是怎么样都能想到将臣呢。 她有些惆怅的想着。 惆怅之后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了,对了,先前彦说这厮还曾暗中阻挠将臣同她联系呢!唔,就是这件事情,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掌控她吗? 想着,她的眸子眯了眯,别以为他整日的在她的面前揣着个温柔的姿态她就会上当了,真是想得美! 片刻之后,紫蕙靠着车壁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情一样。 她弯了弯唇角,看向了一旁侧躺在马车上,被捆了手脚的彦说。先将他给捆起来,看他还敢对她耍花样。而且啊,这个样子才有点身为‘俘虏’的姿态了嘛。 第一六九章 忽悠我的权利 就这样,彦说也是就这样睡了一夜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待他醒过来时,紫蕙正在吃着点心,马车也已经开始行进。他只觉得浑身有些僵硬,手脚都动不了了,似乎被什么东西捆了起来,而他的手被困在了身后。 那种麻木的感觉可想而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紫蕙看了他一眼,“唔,你醒了。”她的嘴里还嚼着点心,就这样理所当然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难道是我昨晚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彦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倒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有些奇怪的样子。 “哦,你说的是你昨晚抱着我的腿睡觉的那件事情吗?”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除了那件事情好像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啦,给你抱抱腿也不会少块肉,而且那是‘抱大腿’的意思吧。” “……”彦说试着动了动,可惜手脚被捆得牢实得很,让他动弹不得。 “唔,你最好别动,我还要审问你呢,急什么?”紫蕙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品尝美味的点心。 “紫蕙,你这样做可不好,未免太粗鲁了些。”彦说却是笑了。紫蕙觉着他这是不怒反笑的意思,因为他的笑未到眼底,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点奇怪。 她觉着大概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他应该觉着她挺英勇的,他应该是挺佩服她的。 “彦说,你难道不知道吗,粗鲁才是我的代名词。所以吧,所以别指望我会对你礼待。”她理直气壮的说着,颇有几分一本正经的意味。 “看来我应该多了解你一下了是吗?”他侧躺在地板上,本来应该是比较狼狈的姿态才对。可是偏偏在他演绎来却是透着几分的优雅和随性,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先放一边去,我们好好谈谈。”紫蕙神色难得的认真了起来,收敛了自己的嬉皮笑脸的,“我就是要问问你,你为何阻止将臣同我联系,为何阻挠我身边的人同将臣联系?虽然你很可能是在忽悠我,不过我决定给你忽悠我的权利。”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说着分明是叫人想要发笑的话。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吗?”彦说似乎是明了了什么。 “我可不是生气,我这是在同你讲道理。” “……”彦说的表情很奇特,仿佛在说‘原来这是在讲道理吗’。 “你仿佛是在质疑我?我若是不讲道理的话,半路上就将你给扔下去了,才懒得管你呢。”她翻了个白眼,这厮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好吧,我们好好讲道理。”彦说正色道,“我承认那是我叫人暗中做的。只是,我的本意可不是阻止你同将臣联系,我是怕将臣得知了你的下落会亲自过来将你带回去。那么,小鱼该怎么办呢?相信天香收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对小鱼不利,进而采取行动向你示威。” “我去……”她竟然无言以对了。 也对啊,他们两个之间无亲无故,他选择小鱼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 她紫蕙怎么就这么憋屈呢。她可是自愿去女筝国‘送死’的,可不是有人拿刀架着她的脖子她才就范的。就他的话一说出来,她的心都凉了。 “你又在乱想些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将臣找到你而已,可不是叫你去送死的。你为了小鱼能够做到这般的程度,我自然也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辈。”彦说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心里边想着些什么,有些无奈的说道。 “忽悠,你接着忽悠。”不知道为什么,紫蕙觉着他的话虽然可信,可是也不好轻易的去相信。 “看来我在你心里边不是什么好人啊。不过,我若是真的对你不利的话,你以为你昨日在小铺子里换下的袍子如何能够顺利的到了将臣的手里边,将臣又如何能够顺利的联系上你呢?”彦说反问道。 也是哦,如果他诚心想要阻挠的话,还真的是…… 不过…… “彦说,你的话里边还真的是漏洞百出呢?”紫蕙冷笑着看着他,“看,我的事情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的,你在监视我啰。”还敢说对她没有设防。 “你还指望这是秘密吗?”彦说坦荡道,并没有一丝一毫遮掩的意思。 “……”我擦,好似她的怀疑在他看来都是小题大做的一样。 而且,看他那坦坦荡荡的,光明磊落的,一身正气的样子,她都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呢。 到最后,紫蕙到底是给他松了绑。然后,彦说这才知道,原来捆绑他的是自己的衣袍,被紫蕙给裁下来了一大块,然后裁成了小条小条的做成了绳子。 而他身上的那件袍子已经是被毁得没边了。 察觉到了他在看自己的衣袍,紫蕙干咳了身,“这可是最时尚的破烂风,彦说,你可是走在时尚顶端的男子呢。”她说起这话来也是脸不红的心不虚的。 “紫蕙,我可不希望有下次。”彦说严肃道。 “你以为我喜欢做种事情吗?”紫蕙看着他,表示她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才做这种事情的。 “好吧,我不给你这种机会便是了。”彦说低声的说着,语调轻轻的,几乎是叫紫蕙听不见的。紫蕙只看到他的嘴巴似乎是动了动,至于他说了些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彦说。”紫蕙突然叫了他,而后道,“我们商量个事儿呗。” “嗯?” “你能不能有点作为‘俘虏’的自觉,我怕到时候会被天香给看穿了我们两个其实是一伙的,那时候你可别哭啊。”若是天香突然撕票什么的,那可就不是她所能阻止的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彦说道。 “嗯,怎么说呢,就是你要……嗯,有俘虏的自觉性。”紫蕙认真的说道。 说起来这种事情还真的是不怎么好说呢。说他太嚣张了吧,他看起来可是什么低调的呢,平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几日她是看出来了,彦说绝对不是个好招惹的狠角色。 她坐到一边,很自觉的同彦说保持了距离。 彦说没什么表现,只是换了件外袍,毕竟他那身‘破烂风’着实是不好去见人的。他微微一笑,立刻又恢复了那个温文如玉的谦谦公子的风范,一张俊颜带着笑容,着实是……温暖到不行。 约莫是他的笑容太过温柔了,紫蕙很容易的便放松了自己的警惕。 “咳咳,彦说,我们商量个事情呗。”紫蕙瞅着他,一脸的认真。 “莫非是我又让你想到了你的皇兄了?”彦说有些疑惑的,见她这般的严肃,还是很少见的。 “呃,倒不是这个事情。”她摇了摇头,转而看着小桌子上放着的橘子,她动了动眼神,“你帮我剥个橘子呗,我想吃橘子了。” “……”彦说真的是失了风范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大概是在质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紫蕙是在同他说‘剥橘子’的事情? “你不会不会剥橘子吧?”她立刻翻脸,一脸鄙视的盯着他。 她的确是想吃橘子,不过就是不想自己剥。倒不是她有‘公主病’,而是剥橘子皮的时候会沾上味儿,那味儿沾得手上都是,那可是不大好的。 “这个自然是会的。”闻言,他已经伸手拿了个橘子剥了起来。紫蕙瞧着他的手指,唔,也是修长修长的,挺好看的。不过比起将臣的手指来…… 咳咳,她怎么又想到了将臣了呢? 这可真是一个橘子引发的相思呢。 “喏,好了。”不一会儿,彦说已经伸手将橘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只是因着两人的距离离得有些远,紫蕙便是伸手也够不着。偏生彦说还是一副很君子的坐在原处,没有要倾身向她靠近的意思。 我去,她又没有狐臭,他离得那么远是什么意思啊? 紫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完全忘记分明是她自己离彦说那么远的。她到底是挪了挪屁股,坐得离彦说近了一些,一点也不客气的接过了橘子便吃了起来。 最近不晓得怎么回事,好似胃口倒是越来越好了,人不是说得了相思病会相思成疾的吗?她却是反了过来,这几日是胃口大开呢。她估摸着是路途太过辛苦了,所以吃得就多了些了。而且,每次她吃东西的时候都想象成在‘咬’将臣,所以吃东西总感觉特别的香! 如此说来也是将臣的功劳呢! 彦说坐在一旁,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她的吃相实在是……便是吃个橘子也是眉飞色舞的,两腮鼓鼓的像是个偷吃东西的小动物。似乎只是个橘子也能让她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一样。 他看得有些出神了,撑着头。 “唔,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也想吃?”察觉到彦说似乎是在盯着她看,紫蕙皱了皱眉头,这厮不会是在觊觎她手上的橘子吧? 想着,她三下两下的便将橘子塞进了嘴里。 “只是看你的吃相罢了。”彦说笑着摇了摇头。 “……”她怎么感觉他是在笑话她?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七零章 照顾 昔国,太子府。 尘微阁里安静得很,一如往昔,只是少了些什么。 一袭墨色长袍的将臣来到了群书阁,这院子也是清清冷冷的,完全没了以往的欢声笑语。书房里,书本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那可不是紫蕙的好习惯,而是丫鬟们打理起来的。 只是桌子上还摆放着她练字的纸张。 纸张上的字倒不是不忍直视的,相反的,写得工工整整的,字迹飞舞间带着肆意和潇洒。不过,纸张上的字所组成的内容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少儿不宜了。 小臣臣,你就从了我吧…… 人家才不要呢,做人要矜持…… 小臣臣,让我亲一口吧,难道你不想我亲你吗? ……好吧,就亲一下…… 将臣坐到了椅子上,可以想象某人坐在这椅子上写着这些东西脸上的笑容不要太邪恶,不要太得意了。 “殿下。”外边,展骅没有进来,隔着门问道。 “什么事?”他淡了笑容,淡淡的问道。 “太子妃娘娘一切安好,请殿下放心。这是娘娘让人送来的信件,给殿下您的。” 闻言,将臣的神色微动,收了桌子上的纸张,这才让展骅进来。展骅连忙将手上的信件呈了上来,到底是跟了将臣许多年的老人了,他自然清楚殿下心里边是惦念着太子妃的。 虽然表面上是不管她了,由着她去,可是他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的。 结果信件,他也没急着看,而是想展骅问道,“彦说这几天可有什么异常吗?”对于彦说那个人,不可不防。 “这倒是没有,出了暗中阻止娘娘同我们联系这个小动作之外,倒是没懂什么小心思。不过,那边传信过来说昨晚娘娘将彦说给绑了一夜,彦说似乎也没生气的样子。”展骅如是禀报着。 “是吗?”他知道她是个贯会胡来的,没想到这么胡来。 “两人似乎相处得很融洽,只是……彦说未免对娘娘有些过了,似乎是很纵容……”展骅不敢直白的说出来,只能委婉的将那边暗影卫的消息传过来。 闻言,将臣的神色也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他轻轻的捏着手里的信件,眼底却是散发了深深的冷意。 “还有吗?” “还有这信件,彦说似乎也是暗中想阻挠一下,不过我们暗影卫可不是吃素的。”展骅道,“殿下请放心,暗影卫会好好的保护娘娘的。” “记住,他若是对太子妃暗藏不轨即刻禀告本宫。还有,暗影卫也不用手下留情。” “属下领命。”展骅道,而后是有些迟疑的问道,“若是太子妃自己同彦说……亲近呢?”他们的太子妃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可是那大大咧咧的性子确实是让人头疼的。 “她嘛……”他自然有法子收拾她的。 而他要收拾的某人正在马车上睡得香甜。她躺在小榻子上,闭着眼睛,夜晚还是悠凉的,也得防防寒的盖个小毯子。 她是睡得舒坦了,同车的彦说却是不好受的,最近旧疾复发,他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暗暗的忍耐着。唯恐自己失态而惊扰了那熟睡的人儿…… 想着,他挣扎着下了马车。车外,暗影卫同千香阁的鬼面人在暗中对峙着。 见他下了车,鬼面人连忙迎了上去,将一个披风披到了他的肩头,“主子,您没事吧?”鬼影忍不住问道,见他额头上都是冷汗,看来情况是不容乐观的。 最近主子的旧疾发作,而此处又是较为潮湿寒气的地段,实在是不利于他的身体恢复。 “没事。”彦说一改往日的温淡,脸上是没什么表情的。 虽然他们带了药,可是药物已经对他的身体没什么用处了,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此时,正是深夜里,山间布着雾气,朦朦胧胧的,黑夜里更加让人看不清远处的景致,实在是有些吓人。 “这附近没什么异常吧?”他低声的问道,语调里有几分有气无力的,仿佛说出这几个字也是让他费了不小的劲儿的。 “主子放心,属下都守着呢,不会有可疑的人出现的。”鬼影道。 “那就好。”彦说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道,“派人去前面勘察一下,有没有小村落,也好寻些温热的吃食回来。”这几日他们吃的都是干粮,他们自然是受得了的,可是紫蕙…… 虽然她没说什么,不过到底是不好受的。 “是,属下知道了。”鬼影立刻便派了两个鬼面人去打探情况了。 之后,彦说慢悠悠的上了马车,外边的寒气果然是重了很多,马车里确实是暖和不少的。 他坐回了原位,怎么也无法入睡。眸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熟睡的紫蕙身上,她的呼吸淡淡的,几不可闻,不过确实是睡得极好的。想着,他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她的身旁,隔着帘子看不见她的脸。 只是,似乎便是这样离得同她近一些也是够了,仿佛连他的心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连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看着某人的眼神是如何的温柔和温暖,还带着些许的宠溺。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紫蕙翻了个身继续酣睡,留给了彦说一个傲娇的背影。 他忍不住靠近她,躺在了她的身边,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好像还真的有些用处呢,似乎连胸口的痛处也缓解了不少呢。 一夜好眠。 翌日。 天色还不错,大清早的也是有热粥喝的。只是看着彦说病恹恹的样子,她觉着自己的好心情立刻变了味儿了。 唔,彦说看着有些没精神的样子,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神也是不复这几日的神采,有些灰败的,怪吓人的。他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虽然保留了自己的温柔特色,不过还真的是……怪叫人心疼的。 “可怜的彦说,你这是病了吧?”紫蕙喝着热粥看着他,见他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或许吧,赶着旧疾复发了……”彦说道,笑容也是透着些许的孱弱。 “唔,要不你好好休息休息。”对于病人她一向是十分的体恤的,虽然这似乎是个馊主意,可是也饱含了她对彦说的浓浓的真切的关心。 说点了点头,一副赞同的样子。 “……”唉,可怜的孩子,看来真的是病糊涂了。 事实是彦说是真的病糊涂了,早上看着还是神智清醒的,只是赶了一上午的路程之后他似乎是整个人都处于了一种迷糊的状态。 譬如抱着紫蕙的腿不撒手。 他枕着紫蕙的腿睡着,脸有些发烫的红,难得的有几分孩子气透露出来,嘴里还说着胡话。 “冷……热……”这两个矛盾的字眼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他只管枕着紫蕙的腿睡着,睡得也是不怎么安稳的。 “这孩子,莫不是病傻了?”紫蕙慈爱的摸着他的头,流露出了自己母爱泛滥的一面。 没错,就是母爱。现在彦说完全就是个小孩子的姿态嘛,还是个生病的孩子。紫蕙觉着自己对他还是温柔一些的好,怎么说他也是小鱼的爹爹呢,虽然辈分上他还得叫她一声‘叔叔’呢,便是因着这身份她也是要照顾他的。 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嘛,‘在其位谋其政’嘛,在身份是占了他的便宜她也是要还的不是。 不一会儿便到了下午了,彦说已经就着她的腿昏睡了两个时辰了,睡得紫蕙的腿都麻木了,不利索了。马车也是要停下来休息的,紫蕙自然也是要休息的。 只听嘭的一声,某位公子的头同冰冷的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紫蕙是直接将彦说从自己的腿上掀了下去,动作之粗鲁……她果然不是很有贤妻良母的自觉的。 “咳咳,对不住啊……”对此,紫蕙表示很歉意,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好在彦说是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也是没什么反应的。 紫蕙自觉很愧疚,休息之余便叫暗影卫捉了条鱼,准备给彦说熬鱼片粥喝,也算是她的一点歉意。 鱼是捉住了,也叫暗影卫给处理好了。只是没有米,如此也只能是熬点鱼汤给他喝了。 当紫蕙用他的那件破了的外套抱着一个铁制的被烧的黑了的铁盒子靠近彦说的时候,彦说是清醒了不少。他看着紫蕙将那铁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铁盒子里热气腾腾的,还香香的,让他一下便有了些许的胃口。 “喏,你醒啦。”见他似乎是清醒了不少,紫蕙深感欣慰,没想到她的鱼汤还有唤醒这个功能呢。 “嗯?”彦说挣扎想要起身,奈何身上软绵绵的。 “哦,要不你还是躺着吧。”看着他这副可怜的样子,果然是‘病人最大’啊。 她捧了铁盒子放在了他的面前,他这才发现里头好像是鱼汤。“怎么……是你煮的吗?”他的语调有些沙哑的,几分无力和虚弱。 “唔,是不是很感动,这可是我亲自熬的。看,因为没有锅我就用那个装点心的铁盒子熬的,我是不是很聪明?”紫蕙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一副‘快膜拜我’的表情。 只是,彦说似乎是没什么反应,表情也是煞白煞白的,看不出什么来。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七一章 死木头 一路上也算是放慢了路程了,彦说昏昏沉沉的睡着,可惜一直没有找着村落和人家,也就只能一直向前行进了。 半路上,紫蕙下了车放风儿,看着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是一阵的头疼。照这样下去,彦说不知道会不会一病不起或者病入膏肓呢。 “前边也是没有人家吗?”紫蕙站在一旁,对暗影卫和鬼面人询问道。 两方人马都是摇了摇头。鬼影看了看紫蕙,又看了看马车,到底是担心彦说的,“太子妃娘娘,我们主子现在如何了?” 主子的旧疾一旦发作是件挺棘手的事情,药物只能是抑制作用,然而似乎药物对他的旧疾也是没什么作用了。加之现下又感染了风寒,可算是雪上加霜了。 “唔,暂时死不了。”紫蕙如是道,“不过若是再不就医可就不一定了。” “……”鬼影一时无言以对。 “喂,你这个女人说话……”鬼杀似乎是个急躁的性子,而且对她似乎有偏见,每次见了她都总是她挖过他家祖坟的样子。 “鬼杀,你吵什么,主子还在休息呢。”鬼影低声的将他呵斥了一声,总算是鬼杀还顾念着彦说,这才压制了自己的气焰。 “鬼杀?”紫蕙若有所思的看着名为鬼杀的鬼面人,然后是一脸嚣张的看着他,“喂,你下次再敢对我无礼,我可是不会对你客气的。”她真的不是在说笑哦,她紫蕙可是个记仇的人呢! “你……” “不会再有下次了,请娘娘放心。”鬼影连忙拦住了鬼杀,鬼面之下不知道是何表情,似乎是有些歉意的。“劳烦娘娘照顾我们主子了。” “好说好说。不过嘛,若是有人敢在本宫的背后搞小动作本宫也是不会容忍的,暗影卫可是在看着你们呢,所以别以为本宫整日摆着一张笑脸就是好招惹的。”她笑嘻嘻的说着,笑意却是没到达眼底的,这般气势也是怪能吓唬人的。 “娘娘放心,主子并未授意我们做这些。我们也不会自作主张的……”鬼影道。不过话语之中似乎是暗含了另外一种含义,他们是听彦说的指令的。 如今彦说病着,料想他们也是没那份闲心的。 紫蕙离马车远了一些,这才想起询问暗影卫昨日她给彦说写的信如今是否到了彦说的手上了。 “启禀娘娘,殿下给您回信了。”说着,暗影卫已经递上了一封信件。 “……”这么快? 她觉着自己的心情相当的复杂,这还是两人自成亲之后第一次离得这么远,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没有见面。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到他的身边去。 一时之间,思念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 她坐在草地上,迎着暖暖的骄阳,迎着风拆开了信件。 入目的是极为清晰的字迹—— 照顾好自己。 短短的五个字,紫蕙是瞬间凌乱了。她翻来覆去的将信纸看了看,的确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我去,这么大张纸他就写了这五个字!还真是浪费资源呢!而且……她还以为两人怎么着也能在信中一诉衷肠呢,满心的期待被将臣这五个字浇灭了个干干净净的。 可恶,枉费她给他写了满满的两大张的信呢,而他就给她回了这个!还不如不回信呢,实在是岂有此理! 她觉着,自己现在是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了。不过,这般看下来,将臣那厮果然是生了她的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否则怎么会对她满腔热情的信视而不见呢? 唔,看来她得再接再厉了,势必要打动他的芳心,得到他的怜惜。 这般想着,她也是突然想到了,她好像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又开始了‘捂化冷木头’的行动。 天色暗了下来,越往前边走却是雾气渐渐的散布了下来。这边的湿气似乎很严重,空气中有些微凉。这似乎是越发接近女筝国的前兆,因着女筝国所处地域便是较为严寒的,有的地方是一年四季的布着终年不化的雪山。 紫蕙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边确实是有些越来越冷的前奏。 好在暗影卫是早有预见,一早便准备好了厚实的意料和披风,紫蕙也不多废话,披上了厚实的披风果然是温暖多了。 说起来,在众人之中只有紫蕙这一个女子,便是一个伺候她的侍女也没有。可偏生紫蕙的性子也不扭捏,在一众男人之中也是毫不矫揉造作的,有时候说起话来也是颇为的爷们。倒不是她的言语之间表现得很是豪爽,而是她的言谈举止间确实没有一个女子的娇弱样儿…… 以至于暗影卫在对待她也是同对待将臣没什么两样的,简单利落。 车上,这两天昏昏沉沉的彦说总算是清醒了几分,靠着车壁软软的坐着,一张俊颜惨白的没了颜色。 不过,便是这样他看上去也是毫无娇弱的模样,也是保持着自己一个男子的风范的。 唔,也勿怪那些鬼面人那般的将他放在心里了。 “咳咳……”他拥着毯子,捂着嘴咳嗽着,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压抑。 “憋着藏着做什么?”紫蕙听不得他连咳嗽都不痛快,已经上前坐在他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他也是怪可怜的,她难免不浮现恻隐之心。 虽然潜意识对他有所防备,可是内心深处她对彦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大概,也许还是他的气质太像她的皇兄原因在作祟吧。 “离我远些……若是传染了就不好了。”彦说软软的动了动身子,奈何身子上是没什么力气。他只能是侧了侧身子,刻意回避紫蕙靠近。 “我的身子可没那么弱,还是顾着你自己吧。”对于彦说的好意她表示不怎么领情。 “多谢了。咳咳……”他捂着嘴咳嗽着。 这次是旧疾发作,连带着感染了风寒,他此时的脆弱可想而知。而他的脆弱第一次这样暴露在人前,暴露在了紫蕙的面前…… 感觉有些微妙了。 “喏,喝点这个。”她已经将铁盒子端到了他的面前,这里头装的是梨子熬制的,用他的破袍子严严实实的包裹了好几圈才堪堪能够保温呢。 所以,他能喝到热的东西也是不容易的。 “嗯。” 他毫不迟疑的喝着,没有一丁点的防备。入口的是清爽的清甜的味道,味道很奇特,入喉更是滋润了他有些干哑的喉咙。奇异的好喝,让他因病痛缠绕的心情也变得愉悦了些。 “这是什么?很好喝。”他轻声问道。 “梨子汤啊,里头还加了点薄荷呢。唔,就是这个,熬汤的时候在路边发现的。”说着,她拿起桌子上的薄荷叶到了他的面前晃悠,“这可是好东西,清新提神的。” “的确是神清气爽。”彦说笑了笑,苍白的脸上透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彦说,我们商量个事呗。”突然,紫蕙很严肃的看着他。 “什么?”彦说则是一脸的疑惑。 “你笑起来怪渗人的,病没好之前还是不要笑的好。”她很认真的说道。这厮自己肯定是不知道的,看他的脸色那般的不好,笑起来确实是挺奇怪的,有些诡异。 “……” 天色并没有彻底的暗下来,相反的,月色朦胧的,薄雾缭绕着,景致也算是个仙境了。 “主子,方才探到前方好似有人家。我们看到了灯光,就那个方向。”暗影卫总算是探到了一个好消息,马车便向着那边的方向全力进发。 只是,待他们走进这才发现他们好像是闯入了一个贼窝了。 那伙人也是远远的便发现了他们,已经是准备就绪的等着他们送上门了。 只是雾气很重,只能隐约瞧见他们的架势和朦胧的灯光,以及丛林之中陌生鸟儿的叫嚷。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竟然敢大摇大摆的想从这里过去吗?”一群小喽啰在外边叫嚷着,已经举了灯向着他们靠近了。 只见华丽的马车,雕花什么的都是精致非凡的。便是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山贼也是要惊叹一番的,“兄弟们,快来看,这马车之中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人,我们要发财了!” “喂,你们还不快下车,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小喽啰们叫嚷着,挥着手里的刀敲着马车,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发大财的样子。 “真是吵死了!”紫蕙皱了皱眉头,有些头疼。这一路上还真是不太平呢…… “里头好似是女人的声音呢!”她这一开口更是惊起了一番惊涛骇浪一样的,外头的山贼更是叫嚷了起来。 “女人!老子可是许久未见过女人了。”说着,淫邪的声音带着几分的亵渎。 “就是,听声音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知道那身段是不是也……”说着他们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紫蕙嘛,她从来不是甘愿站在人后看戏的人,只见她撩起了帘子,手里执着鞭子便走了出去。突然,彦说伸手拉住了她的裙摆,似乎是想制止她。 奈何,紫蕙就是个任性的,总是喜欢按着自己的心情来。 果然,将她走了出来,山贼们都是看花了眼了,一脸的痴迷和垂涎。“果然是个很好看的娘们儿呢!” “喂,你们那儿有没有什么吃食?”她也是个不客气的,执着鞭子站在马车的车架上对那些山贼道。 “小美人儿,我们那儿要什么有什么,今日我们老大带着我们可是刚刚占了这个村子呢,你想吃什么有什么。只要嘛,你听话。你若是讨得我们欢心……”说着,嘴里发出了淫邪的笑容。 “看你长得这个熊样儿,想要老娘讨你的欢心?你还是先去做个整容再说吧,现在说这个话简直是在做梦!” “咳咳……”里头传出了彦说的咳嗽声,也是将山贼给惊了一跳。 “里头还有人,难道还有个小美人儿?” “唔,的确是还有个美人儿,他长得可比我好看多了,你们要不要上来瞧瞧。”她的眸光闪了闪,有些恶作剧的看了看被车帘遮住的马车。 第一七二章 姐妹相称 她也是玩心大发的,大大方方的撩开了车帘子,只是他们如何看得到什么呢?只是隐约的能够看到一个人影,和一袭蓝色的袍子罢了。不过饶是这样才会更加吸引人的好奇和眼球。 这些小喽啰也是被美色给冲昏了头脑,竟然真的要爬到马车上来一看究竟。 里头,彦说淡然的看着紫蕙,看着她应对自如的像是在玩一场游戏。 只是,待那小喽啰走近,紫蕙突然伸脚将他给踢了一脚,小喽啰一时不查便中了招了。她正好是伸脚踩了下去,将倒在地上的小喽啰当做了下马车的梯子用。 顿时,小喽啰的惨叫声—— “啊!” 紫蕙是优雅自如的走了下来,看着自己手上的长鞭,想着她也是有许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的了。今天正好可以让她练练手了,这几天在马车上坐着也是够够的了。 “不好,这个女人在使诈呢!” “鬼影,鬼杀你们何在?”看她也是玩闹的够了,至少他觉得是该够了的。 只听他一声令下,鬼面人立刻便出动了,不消一刻的时间便将那些小喽啰给消灭了个干干净净的。 紫蕙站在一旁看着,顿时凌乱了。她站在雾气之中,身上是简简单单的衣着,一头青丝也是简简单单的披散着,少许长发绾成了一个发髻,发髻之上缀着一直朱红色的玉钗。 彦说坐在马车上,撩起车帘看着她的背影。 “彦说,你可不厚道啊,谁许你多管闲事的?”紫蕙转过了身,怒视着她。她便是做一副生气的表情来也是生机勃勃的,带着灵动和狡黠。 “方才他们可是要冒犯我,我又如何是在多管闲事?”彦说看着她,语调清淡的说道。 “唔,你好意思说方才的事情。方才可是我保护了你,你怕什么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眸光中带着几分揶揄。“难道你是怕了,所以叫你的鬼面人来搭救你。” “我是怕,怕他们这些小人物污了你的手。”他柔声道。 “……”闻言,紫蕙的表情有些微妙了。“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说话呢。”她不疑有他的,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几日总算是她在照顾他的,他有如此感恩之心也是应当的。所以说嘛,做人还是要怀有一颗‘赤子之心’才对。 不一会儿,鬼面人将这伙山贼的老大也给捉住了,听说他那会儿正沉溺于温柔乡之中呢。被鬼面人给打扰了好事,那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不过,待他看到自己的兄弟们都被打成了猪头样儿,那表情才是真正的变化无常了。 拨开雾气,这里果然是个小村庄,不过方才被山贼给占领了,现下看来便有些凌乱的迹象。 “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你们可真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呢。”因为他们的缘故,山贼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村民们自然是一番的感谢。 紫蕙觉着,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吃些东西然后歇息歇息。 村民们都很热情,不一会儿便做了一桌热气腾腾的热菜热汤出来,还收拾了几间屋子给他们安寝。 紫蕙也是不客气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里的饭菜说不得有多么的美味,但是清淡适宜的味道也确实是极好的。 一旁,彦说病恹恹的坐在屋子里的榻子上,村子里的老大夫正在为他诊治。两间屋子只隔着一个门,正巧了这个门对着外边的餐桌,某人正大快朵颐的模样便被坐在榻子上的彦说看了个正着。 见她两颊吃得鼓鼓的,可见她是吃得很香的。 “公子,你这病情不容乐观。”好一会儿了,老大夫为他诊脉结束了。他皱了皱眉头,看上去有些为难。 “我知道。只想问问大夫可有什么抑制的办法。”彦说并未感到意外,倒是欣然接受的。 “老夫只能为你开几服药,调养调养身子,若是做到根治老夫也是无能为力的。”老大夫道,“你这是……多年前受过很重的内伤,如今旧疾复发便是剧痛难忍的。而且加之感染了风寒,这病症实在是有些复杂了。” “多谢大夫了。”彦说没什么表情,又抬眼看了看那边正吃得欢快的某人,眸光中满是温柔之色。 终于,那边的紫蕙是吃饱喝足了,这才想起来问一问彦说的病症。 “夫人,你的夫君身子实在是不大好,夫人还是要多多体谅一下的,要细心的照顾他……”见紫蕙这个做夫人的终于问起,老大夫便嘱咐道。 “……”紫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老大夫絮絮叨叨的,“老先生,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他是我弟弟。” “……”然后,她如愿的看到了老大夫吃惊的表情。 “我这个弟弟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总是生病,这身子骨太弱了,还请老先生开些温补的药材。”说着,她走到了彦说的身旁,还伸了手去摸他的头,俨然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彦说是没什么反应,也不反驳,也不生气的,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这个老夫会看着办的……”老大夫约莫是觉着有些尴尬,这两人怎么看也不会是姐弟的关系才对吧? “这些人都是什么眼神啊,一男一女怎么了,为何非得是夫妻的关系不可呢?”紫蕙表示很不理解,“唔,要不你男扮女装吧,我们两个就可以以姐妹相称了。”她煞有其事的说道。 “……”彦说看了看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唔,这个办法不好,你长得太高了点,反而更加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她有些自言自语的表示道。 “紫蕙,下次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哥哥,因为看起来你比较像是小妹妹。”说着,彦说伸手摸到了她的头顶,若有若无的揉了揉,动作十分的温柔。 “不好,你这是在占我的便宜。”紫蕙摇了摇头,已经躲开了他的手。“我可是要做你‘叔叔’的人呢……”她有些大言不惭的说道。 彦说的手堪堪举在半空,而后他慢慢的收了回去。 有些东西,似乎是近在眼前也是抓不住的。 赶了好几日的路程了,今天总算是睡上了舒服的床塌了。紫蕙坐在床边却是没什么睡意,她拿出了将臣给她写的那封信,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唔,说好的要继续‘捂化冷木头’的行动。 想着,她已经摆好了纸和笔,准备来个催泪煽情的长篇自述,还怕打动不了他的心! 这夜,似乎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个人。隔壁房间的彦说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觉的看着旧的变了颜色的帐顶,他睁着眼睛,眸子里有些空洞。 他这个样子似乎还是第一次呢。这种感觉似乎是离开了紫蕙的感觉,这几日他们共处一个马车,虽然离得不近不远的距离,可是她到底是在他的视线之内的。 现在,心里边空落落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隔壁的紫蕙正在奋笔疾书,哪里知道因为自己缘故而让彦说产生了愁绪了。 当天夜里,紫蕙写的长篇信件送到了某太子的手上了。某太子枕着群书阁里紫蕙的小榻子,他坐在院子里,灯光并不是十分的清晰,不过他还是能够将那信件是的一字一句看得明明白白的。 信件确实是十分的长的,但他也是十分有耐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下去,神色十分的认真。 那冰冷的嘴角更是微微的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笑意浅浅的几不可察。 “她今日是不是有调皮了?”看完了信件,某太子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一些,他端详着那长长的几页纸,淡淡的问道。 “娘娘一路上也是出乎意料的……对彦说很照顾。”展骅措词道。 “哦?”将臣那淡淡的笑意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了,他似乎是挑了挑眉,对于紫蕙的热心肠表示几分意外几分了然。 “其实,娘娘心里边终究还是个善良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因为小鱼而独自前往女筝国。所以,更何况彦说在她面前的这个大活人呢?”展骅措词道,想替紫蕙辩解辩解。 “本宫知道。”某太子神色未变。他躺在小榻子上,神色淡淡的看着盛开的芙蓉花,“这几日女筝国可有什么消息?阎教的人现在可是已经到了女筝国了?” “属下已经探寻到了他们的行踪了,不过他们也是十分擅于隐藏的,昨天他们便到了女筝国了,现在不知道是已经同女筝国的女皇联系了……”展骅道。 “嗯。”将臣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展骅悄悄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扰太子殿下思念太子妃娘娘。 却说,现下两国之间的关系十分的紧张,女筝国同昔国的关系一触即发。自然,女筝国是个不占理的,不过他们在某些事上边也是拒不承认的。 譬如,昔国失踪的太子妃娘娘,他们自然不会承认是他们绑架了昔国的太子妃娘娘的。便是在昔国为质子的陌上公主的失踪他们也是反咬一口,认定是昔国恼羞成怒了便将质子给藏了起来,或者是已经被昔国给杀害了。 不过,不管女筝国如何的拒不承认,昔国也是不会就此放过他们的。 女筝国同秦宰袭勾结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且便是他们抵赖也是抵不得的。换句话说,便是他们想要抵赖,昔国还能是好欺负的吗? “启禀皇上,女筝国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似乎是受了女筝国女皇的意思来谈合的。”朝堂之上,众臣议事,女筝国的使者也算是到了。 然而,座上的皇上没什么反应,只是道,“将人拉出去砍了,而后送去女筝国。” 如此,昔国已经表了态了,两国战局就此展开。 第一七三章 大皇子 女筝国。 这个国度不似昔国那般的四季变化不断,这里没有生机勃勃的景象,有的只是一派的寒冷景象。 皇宫里,这宫殿里似乎是用冰川所铸成的,看着是金碧辉煌的很暖和,里边却是叫人不寒而栗的冷。 “放肆!”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精贵的瓷器被打碎了,书桌上的奏折和书本都被一个宽大的云袖扫到了地上了。 待这一切平息了下来,身着华服的女皇陛下这才似是消了气。她重重的坐到了座位上,面上精致的妆容也是掩不住她的些许失魂落魄。 “陛下。”身旁的女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只能是略带的抚慰的唤着她。 陌尚莲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从昔国那边送过来的信件。 昔国已经同女筝国撕破了脸了,战事一触即发。而且,昔国还砍杀了她派过去的使者,这是在以儆效尤啊。 轻轻的,迤逦于地板的长裙慢慢的移动着,一双隐藏于裙袍之中的双脚露了出来。女子一袭华服,白色的衣袍,精致的妆容,一步一步之间所表现出来的优雅和自信。 待她走了进来,女官们皆是行了行礼。 她轻轻的走近,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奏折。奏折上无一例外的不是在反对女筝国同昔国之间的战争,希望陌尚莲能够以大局为重,放回太子妃,与昔国重修旧好。 这也就勿怪陌尚莲如此的生气了,但凡提及昔国的事情,她便会失去思考的能力。 情之一字,便是在睿智的女人也是无法避免的。 天香将奏折放回了书桌上,不,现在该叫她陌上霜了。天香,阎教的教主凤邪是她,女筝国的陌上公主陌上霜也是她,而她最真实的身份是陌上霜。 “放肆,是谁准许你……”陌尚莲正要发怒,见到天香的脸却是堪堪的顿住了,“是霜儿吗?” “母皇,是我,我回来了。”天香点了点头道,已经上前轻轻的拥住了她。“母皇,女儿回来了。” “霜儿。”陌尚莲也是紧紧的抱住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人同朕说过。” “也才刚刚到。”天香道,已经歪过了头对一旁的女官使了使眼色。“叫人进来将这里打扫一下吧。” “是。” 女官也是极有眼色劲儿的退了出去,留给了这母女俩单独谈话的空间。 “阎教的事情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朕很骄傲有你这个女儿能够为朕分担。”陌尚莲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看着这个同她极为相似的女儿,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只是母皇,如今局势对我们可是十分的不利啊。”天香正色道。 “朕知道,可是朝堂之上那些老东西却偏要朕向昔国示弱。六年前的示弱已经够了,让朕差点将你给断送了。如今,便是女筝国同昔国相差甚远,朕也是要同他们搏一搏的。”陌上霜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了,表情有些狠厉。 “儿臣也是这样想的,否则未免叫昔国给小瞧了。”叫将臣小瞧了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将臣未曾将她放在眼里过,又谈何什么小瞧呢? “对了,你果真是将昔国的太子妃给绑来了吗?”如今昔国打着解救太子妃的旗号,她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解救。 “虽然没能亲自将她带回女筝国,不过她已经在路上了,相信不日便会到达国都了。”到时候,她真想看看将臣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呢。 若是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香消玉殒而无能无力,那种场景或许会更加有趣儿吧? 既然是心爱的女人,那么自然要他心碎心痛才行。 “如此便好,至少我们女筝国不是没有筹码的。到时候他们若是不顾昔国太子妃的性命,还要来犯我们女筝国,那么不知道雨国会作何感想?”陌尚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计策,眉梢间也是染上了笑意来。 众所周知,昔国太子妃是雨国出嫁的公主,若是昔国不顾她的性命,那么雨国也不会就此罢休的吧。 “母皇,便是昔国顾着她的性命,儿臣也是万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将臣的身边去的。”天香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和恨意,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好霜儿,母皇都能明白的。”陌尚莲似乎是同意了她的想法。 巍巍宫殿,建在云山之巅,这是女筝国的特色之处。此处极为严寒,山上是终年不化的雪。 宫殿的顶上,一个身影悄悄的蹲在那儿。他一袭黄色的宫袍,袍子与华丽的宫殿几乎是融为了一体。他一动不动的,俊美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耳边将那两个母女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两人不愧为母女,勿怪昔国那对父子对她们都是一样的结局。 为情所困的女人,可怜又可恶。 听罢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他正要抽身离去,只是耳朵灵敏的听到了什么,让他的身形顿了顿,到底是留了下来想听听她们之间的对话。 “听说你皇兄也跟着回来了?”陌尚莲淡淡的询问道,似乎只是顺带着一问,并没有什么关心的情绪夹杂其中。 “是的,是儿臣想让皇兄回来的,毕竟他在昔国的身份尴尬,久留不是什么好事情。”天香道,面对陌尚莲面上的不喜也是毫无退却的,“总之我们女筝国也是同昔国决裂了,皇兄又是个身手极加的,还能为我们做些事情呢。你说了,母皇?” “你说的也是不错的。”陌尚莲点了点头,便没再提及男扮女装多年为天香受尽苦楚的陌上霜。 不,准确的来说是假的陌上霜,他的真实身份是女筝国的大皇子,陌上公主的兄长。 她们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心里边也没多大的感触。这么多年他也是习惯了,这位女皇陛下独独喜欢他的皇妹,或许有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长相。 他生的像是父亲,而她生的似女皇陛下。 而他的父亲因这位女皇陛下而死…… 这宫殿确实是很冷,直冷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在这宫里的确是没什么值得留念的,自从父亲去了之后,他再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事物了。 有的,不过是些回忆罢了,一些不值得再回忆的东西。 心中突然生出了许多的惆怅来,他沿着路途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一路上,宫里的宫人也是对他行礼的,虽然这位大皇子并不得宠,而且已经六年未出现在宫里头了。 “殿下,您去了哪儿了?可算是回来了,陛下召您前去御前呢。”宫殿里的小太监见他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了,连忙对他道,“殿下,是现在便去吗?怕陛下等久了不好。”小太监措词道。 “本殿身子不太舒服,便不去了,派人去回禀一下吧。”他淡淡道,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宫,现下确实是不想去看那人险恶的嘴脸和不加掩饰的冷漠。 便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叫自己去受这份冷漠。 “哎……殿下。”小太监有些为难着,可是大皇子再不受宠也是主子,他一个奴才也是没有办法的。想至此,他也只能认命的去复命。 “哼!他倒是长脾气了,竟然敢无视朕是吗!”陌尚莲冷笑了一声,面上已经是动怒了,“他果然和他爹一样,既固执又自作聪明,以为朕会吃这套是吗?” 陌尚莲显然是被气得不轻,连带着想起了从前的凤君,一时之间对大皇子更是不满。 “母皇息怒。此次回女筝国皇兄难免会有些水土不服的,况且他在昔国带了六年之久了,回到这里总是需要适应的。”天香连忙求情,“而且,皇兄同父亲可不同,皇兄一向是向着我们的,更是为了女筝国牺牲了自己的六年时光。父亲虽然有错,又怎么能迁怒于皇兄呢。” “霜儿,朕知道你对你皇兄一向是情同手足的,可是他对朕如此无礼,到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提起他们的父亲,从前的凤君,陌尚莲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那是个禁忌。 那个男人,曾经想要占了她的皇位。真是可笑,他以为她是昔国那个没有脑子的木惜之吗?堂堂皇太女竟然甘愿成为男人后宫中的一个,同后宫众人争宠而放弃了那个万人之上的高位。 她当然不是木惜之,也不会成为第二个木惜之,所以她杀了他…… 连带着对他们的皇子也是起了芥蒂之心,每当看到他便会让她想到那个男人。所以,除了她的女儿,她不会在相信任何人,便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母皇,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切不可为了这点小事而坏了大局了。”女筝国同昔国的时局紧张,朝堂上又是铺天盖地的争议,所以她们所能用的人自然只能是自己人,也只有自己人了。 闻言,陌尚莲也是想到了什么,心中的怒火也是消散了一些。 “彦说彦大人如今何在?” 第一七四章 纳妃 雾还未散去,她站在门边上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踱步走进了雾气之中。 感觉这雾气怪好玩的,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雾呢,感觉是身处在仙境之中一样,远处的山脉看不清晰,近处的房屋也是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 旁人见了,只能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在雾气中穿梭,她似乎在转着圈圈,观察四周不一样的景致。 只是,她看得是景,旁人眼中看的是她。 彦说站在不远处,也是被雾衬得朦朦胧胧的。他穿得较为单薄,略显消瘦的身子看着有些弱不禁风的。他看着紫蕙在雾气中玩闹,似乎很是新奇的样子。实则这种雾气在女筝国倒是很常见的。 “主子。”鬼面人悄悄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看着自己的主子望着不远处的人儿似乎在出神。 “何事?” “阎教教主一行人已经到了皇宫了,而且他们昨日已经打探起了我们的行踪。”鬼影道。 “便叫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也无妨。”彦说道。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他的眸光中似乎是隐藏着温柔的笑意。 “还有小鱼小主子如今也在皇宫里,索性一路上有大皇子的庇护也是安然无恙的。只是,属下怕那女皇陛下见了小主子会对主子您起疑心……”两人一大一小的虽然相像的不是很明显,可是熟悉的人总能察觉出一二来。 “不必担心,若真是那样也省了我找理由来‘叛变’的原因了。”那位女皇陛下若真的起了疑心,那么便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背叛’女筝国的理由。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同他们在一条线上过。 女筝国。 陌尚莲迤逦着长长的裙摆走在宫殿的廊道里,那边正是花园,园子里花朵鲜艳的开得很是肆意,便是这里略微寒冷的气候也阻止不了她们竞相争艳。 “彦大人被那太子妃给捉住了?”陌尚莲语调明显是不信的。 虽然彦说是个文官,可是他的身边有武艺高强的暗卫,而那太子妃怎么说也是一介女流,便是在如何的胆大,又如何能将彦说给抓住! “启禀陛下,确有此事。”来报的女官的额头上划过了冷汗,这件事说来也确实是让人不敢相信,可是…… “哦?那彦大人如今如何了?”陌尚莲狐疑的问道。 “陛下您是有所不知,彦大人是路途上旧疾发作才让那昔国的太子妃有机可趁。而且,那太子妃的身边也是有武艺高强的暗影卫护着的,所以……所以彦大人才被那太子妃给捉住了,还做了俘虏……” “俘虏?”闻言,陌尚莲的脸色微微一变,“照你的意思,那太子妃是要用彦说来交换公主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她的心思微动,看来那个孩子对昔国的太子妃的确很重要。 “好像是这样的。”女官点了点头道。 “大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呢,闷闷不乐的。”那边,传来了孩童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娘娘说过,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没什么比开心还要重要的。” “娘娘,是大皇子和公主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在那边。”陌尚莲身后的贴身女官道。 “哦?”陌尚莲点了点头,看向了那边。 只见两人蹲在草地上,小小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什么,他板着小脸对一旁一袭青衣的男子说教着。 “难道脸上乐呵呵的才算是开心吗?”曾经被紫蕙给说教过,现下又被这小娃娃给说教了,该说果然是紫蕙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吗? “可是我看你就是不开心啊。你看看小灰,它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还是很开心的,一天到晚的都在吃东西呢。”他扒拉着手边的小灰兔,似乎是在同他作比较。 “……”他一时无言,该说是同小孩子交流起来果然是有障碍的吗? “大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呢?虽然殿下一天到晚的也不怎么说话,可是同娘娘在一起他的话也是挺多的……”小鱼继续道,有些自言自语的。 他好想娘亲,好想娘娘,也好想殿下…… 可是他不能哭,也不能表露出来,他要向殿下学习。即便是心里很想表达出来也要藏起来,不叫那些人知道才行。 “你想他们了是吗?”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罢了,他的心事又怎么藏得住呢? “才不,我是男子汉。”小鱼甩了甩小脑袋,一副坚强的小大人样儿。 瞧着,他是突然笑出了声,伸了手便从地上抓了些泥土抹在了小鱼的脸上,“难道你的娘娘没有教导你,小孩子不能逞强的吗?”一时之间,小鱼可爱的小脸被泥土给掩藏了个干干净净。 他像是个捣蛋的孩子,脸上似是个小花猫…… 小鱼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那边陌尚莲已经走了过来了。 陌尚莲看着自己的大皇子同那小孩子的玩闹,两人一大一小的倒也相处的十分的和谐。 “儿臣见过母皇。”他已经拉了小鱼站起身来同陌尚莲行礼,也是规规矩矩的,只是他的面上是没什么表情的。好似面对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仅仅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免礼吧。”陌尚莲也是淡淡道。好似面前的这个男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普通的臣子。 小鱼没有说话,他不喜欢这些人,他隐约的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年岁小,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潜意识里还是换敏感的。 “方才朕见你同这个孩子相处得很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朕一直疏忽了,你也该是娶亲的时候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光中带着些许的探究。 “母皇的意思是……”陌上霜面色不变,心里是无所谓的。 “朕寻思着也该为你找一位皇妃了才对,而且见你似乎也是喜欢孩子的,也该是生育子嗣的时候了。”她的眸光移到了一旁安静的小鱼身上,见那孩子有些迷茫的听着,乖乖的抱着自己怀里的小兔子。 可惜他的小脸被泥土给弄花了,倒是看不清他究竟是何种面貌。 察觉到了她对小鱼的打量,陌上霜暗暗的松了口气,方才他也是故意将小鱼的脸给弄花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他的这位母皇陛下疑心很重,对曾经的邑氏一族也是一直心怀芥蒂的,否则也不会多方暗中打探出逃而怀有身孕的邑夫人。 只是,邑氏一族都被她诛连了九族,早已所剩无几…… “朕为你纳皇妃,你有什么想法吗?”见他没有说话,陌尚莲难得耐着性子没有发火的前兆。 “但听母皇的旨意。”他淡淡道。心里很明白她便是问了他的想法也不会照着他的想法来的,这分明就是多次一问罢了。 而且,如今才想到他的婚事吗?他逝去的那六年似乎在她看来也是可有可无的,六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包括他曾经的诺诺无为和随波逐流。 “好吧,朕会为你留意的,你也好生的做些准备。”陌尚莲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也是尽到了作为一个母亲的义务的,哪怕她有多么的不喜欢这个儿子。 说罢,她带着一众随侍便走了。 “大哥哥,她是你的娘亲吗?”见那人走了,小鱼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陌上霜。他方才不说话可不是因为在害怕,而是他知道这里的人都不像是太子府里的人那般的好,所以他决定不说话。 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可是他还是隐约的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奇怪之处。而且方才那位被他叫做‘母皇’的人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同大哥哥说话也是没有表情的。 “从某种角度来看的确是这样的。”不过在他的心里,可没有那位尊贵的女皇陛下的存在。 “母皇,您的意思是要给皇兄纳妃?”得到这个消息后,天香到底是有些惊讶的。 母皇从来是没有将皇兄放在心上的,如今想着给他纳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还是她是为了牵制皇兄?恐怕会适得其反吧。 “你皇兄的年岁也不小了,是该纳妃了。”何止是不小了,照着成亲的年岁来,他的年岁可真的是不小了。 “皇兄的意思呢?”天香问道。 “你皇兄自然不会反对的,看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也是翻不了什么浪的。”陌尚莲淡淡道,谈起那位大皇子便是没什么兴致了。 闻言,天香也是安静了下来。虽然母皇一向是宠着她的,不过她若是下了决心的事情也是难以挽回的。而且,皇兄一向是不敢忤逆母皇的,如此看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想着,她也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了。 “对了,我看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何那昔国的太子妃便会为了那个孩子来我们女筝国送死呢?”回想起方才的情景,那个孩子给她刘翔的印象也是可有可无的。 第一七五章 太子的醋意(二更) 却说紫蕙一行日夜赶路的,已经快到了女筝国。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的确是比天香一行人要晚到好几天的。 紫蕙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外边的风景。她吃着点心,吃着水果,近日不知为何是胃口大开的,闲着无聊就想吃点东西填填自己的胃。而且还是吃什么都挺香的,为此她觉着自己好似是胖了不少。 她有些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这是要培养了小肚子的节奏。 唔,先不管了,吃了再说。不是说的好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她看风景,熟不知自己也成了旁人眼里的风景了。 突然,她倏地转了头,正好撞进了某人温淡的双眸之中。 她瞪着一双眸子,彷如铜铃般的大小,看着很是讨喜,还带着几分怒意。 “喂,你有什么不满告诉我好了,怎么总是偷窥我。”直觉告诉她,彦说的眼神之中很有问题。虽然在她看来是平淡无奇的,像是在发呆的模样。 可是他对着她发呆是什么意思? “嗯?怎么了吗?”闻言,彦说似乎是刚刚回神,方才好似是在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唔,直觉告诉我你是在装无辜。”想骗她,这可不太好。 “我在你心里便是这般的坏人吗?”彦说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眸子里是一片的坦然。 “别忽悠姐,别转移话题。”她却是不听,表情很是正经,“你是不是在想小鱼,在想该怎么将他给救出来?”她一副了然的看着他,小眼神很是得意。 “……你这样猜测也对。”彦说慢悠悠点了点头,眸底的笑意也是深了些。“看来你确实是很喜欢小鱼,这般的关心他的安危,反倒衬得我有些不负责任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以后对小鱼好一点。那小孩儿不知道被将臣给教成什么样子了,没一点儿小孩子的天真活泼的。”她叹了口气,语调里带着些许的嫌弃,然后是不知不觉的又想到了将臣。 想着,她从怀里掏出了将臣写的那封信件,看字如看人,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你……在想将臣?”看着她的动作,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轻蹙。 她与将臣之间有通信往来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 “唉,果真应了古人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且我同将臣已经有好几日未见了,中间得是隔着多少个春秋啊。”她也是不藏着不掖着的,直白的表达了自己对将臣的思念。 说起来,将臣是她的夫君,她思念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合情合理合法的,他们可是合法夫妻来的呢。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做一副相思的模样,哪里看得到一旁彦说那略显勉强的笑意。 昔国,太子府。 “哦?是吗,他就那般的想看看阿蕙给本宫写了些什么?”他拿着信件,听着展骅的禀告。 “这个属下不知道,不过彦说的鬼面人确实是三番两次的弄小动作想要阻挠暗影卫将娘娘写的信件送到昔国来。”他好似感觉到了几分寒冷的感觉,而且这寒冷还是从殿下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虽然殿下一向是冷淡的,可是刚才好像是更加的冷淡了几分。 “既然他那么好奇,便给他看好了。”相反的,将臣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倒是表现得颇为的大方。 “……”殿下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啊? 只是当展骅知道了太子殿下的盘算也是不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是吃醋的男人很可怕,也很幼稚。 当彦说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紫蕙写给昔国太子的信件时,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了,他还是那个彦说吗,那个表面温柔实则不会为任何事情所触动的彦说?可是现在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呢,千方百计的只为了看看紫蕙到底有多喜欢将臣吗? 他拿着那封信件,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内心在无声的坐着什么斗争,连他怎么也不太清楚的斗争。 终于,他打开了那封信件,入目的是洋洋洒洒的,龙飞凤舞的字。饶是如此,那字迹也是极为好看的,像是紫蕙的人一样,干干净净的,极为矛盾的娟秀。 小臣臣,没有我的日子你睡得好吗?睡觉记得盖好被子,关好窗锁好门,不许背着我搞小动作知不知道!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我可是饶不了你的。比如呢,照顾好小白,别一天到晚的给它喂吃食了,它都胖的没边了。知不知道?否则我等我回来了就把它给炖了,看你还总是纵容它! 好吧,说了这么的多的废话,我最想说的是……人家好想你哦,人家一直在想你,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你。可是,你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冷淡,连回信都只给人家回了一句话! 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小臣臣,你这个没心肝的,我可是你的心肝呢,你一定要想着我才对…… 无一例外的,信上所写的都是些小女儿般的娇态,在撒娇,在耍无赖。 可是也是这样,他从未见过的紫蕙,原来会这般的对将臣无理取闹。并没有让人讨厌的感觉,反而是有些小可爱…… 突然,手上的信被一只手夺了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 “唔……”紫蕙自然认得这是什么,这是她前几日给将臣写的信呢。只是为何会在彦说的手上呢,她装作看不懂的样子。 到底是被她抓了个现行,彦说有一刻的尴尬,也有一刻的慌乱。 紫蕙没有像是往常那般的嘻嘻哈哈的,或者打着哈哈的一笑而过。她的脸上收敛了笑容,眸光也是冰冷的,没有一点要开玩笑的样子。 她如此的安静,更加说明了一个问题,她已经不想同他拐弯抹角的了,不想同他插科打诨了。 “暗影卫何在?”果然,紫蕙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叫了暗影卫将他给绑了。 她若是在相信彦说,那她就是头驴! 所以,别把她当做是头驴!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要这样做,鬼面人自然是不肯的。一行藏在暗处的鬼面人也是立刻显出了原形,挡在了彦说的面前,一副护卫的姿态。 “什么意思?你们还想不想救你们的小主子了?”紫蕙也是不怒反笑的,看着他们的举动很是无语,像是在看一出笑话的。“你们要知道,本妃这一行可不是去女筝国玩闹的,不是陪你们主子玩猜字游戏的,也不想猜你们的心思你们的意图。本妃此次的责任是救出小鱼,此事算是因本妃而起,本妃认了!” 她掷地有声的,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对彦说未免太过仁慈了。 “这同绑了我们的主子有什么关系?”鬼影对上紫蕙也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自家主子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他如何不知,可是也并未对紫蕙有什么伤害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的主子对一个女子如此的小心翼翼的,可是对方显然是不领情也不理解的。 “用他去交换小鱼,就是这么的简单。”紫蕙道,实在是不想同他们多费口舌了。 “便是如此也不必对我们主子……” “好了,我看你们插科打诨的,倒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紫蕙也是起了,冷笑了起来,“正主还在这儿呢,我这个与他无亲无故的到底瞎操什么心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说罢,她转身便走。 “太子妃,您这是去哪儿?”鬼影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妃倒不如回自己的昔国去做自己的逍遥太子妃,也省得整天的在旁人别有用心的监视之下了。再说了,这件事同本妃也是没多大的关系的不是吗?”彦说身为小鱼的爹爹不操心,她整日的操个什么心呢。 操心了还落不到一个好字,反倒是彦说背地里总是搞些小动作。 她如何不气,枉费她还如此的信任他呢! “请等一下。”一直未说话的彦说总算是出声了,他的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看,有些难堪和淡淡的惊慌,“你将我绑起来好了,我们的计划照旧。”拿他换小鱼的计划。 “算了吧,吃了一次亏就好了,吃一堑长一智嘛。而且,便是我要去救小鱼大家也是各走各的好,也免得搅合在一块儿了。”她不为所动的,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同他们一块儿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而且鬼面人的指挥权也暂时交给你。”彦说继续道,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竟让他产生了两人要‘相忘于江湖’的错觉。 “哦?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闻言,紫蕙是转过了身,一副小计得逞的模样。 同彦说分开行事的事情她可是没想过的,一来不安全,若是彦说从背后捅她一刀她不就死定了嘛。 二来,她也确实是需要彦说的帮助,再说了彦说是小鱼的爹爹,他也理所当然的出一份力,没道理让她一个人累死累活的。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七六章 木容晚晚 看着她恢复了这几日同他相处的小灵动,不知为何他竟是松了一口气。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似乎想要表达是‘还好她没有如此的决绝,而是给了他一丝机会’。 待他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想法,心里边竟也是不反感的,反而是理所当然的。 今日的事情是他疏忽了,这明显是将臣给他下的套,让紫蕙误会他的一个圈套。不,正确的来说该是让紫蕙认清他的真面目的计谋,而且也是一个男人的醋意在作祟。 不过,将臣今日这一计倒是让他看清了一个事实,一个看清自己心的事实。 他对紫蕙确实是另有他想的…… “喏,你们主子都发话了,现在你们动手把他给绑起来吧。”现在她的手里可是握着权利的,鬼面人也得听她的话。 闻言,鬼面人都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已经结结实实的将彦说给绑了起来。主子的话他们自然不会违抗的,所以如今之计便是听那太子妃的话。鬼影真的无法想象,如果那太子妃真的同他们闹翻了甩手离去,他们主子会是何种脸色。 还好那太子妃似乎没有那种想法了。 “很好,把他扔到马车里吧。”见他们这样的听话,紫蕙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彦说这个人说到底是不得不防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竟然会阻拦了她写给将臣的信件。难道他是有偷窥癖吗? 唔,懒得理睬他了,以后不再同他说话便是了,她的目的就是救出小鱼而已,同他纠缠个什么劲儿。 鬼影同鬼杀果然是将彦说放到了马车里,他给捆了手脚才叫紫蕙满意,此时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主子,我们真的要听那太子妃的话?”鬼杀有些愤愤不平的,他对那个女人很有成见,因为她他们主子可是破了不少的例了,现下还要听她的指示做事? “鬼杀,你在质疑本座吗。”彦说淡淡道,一改在紫蕙面前的温柔之色。他的声音沉沉的,透着几分不耐。 “属下不敢。”鬼杀也是被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是犯了主子的大忌了,主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别再让本座知道你对紫蕙不敬。” “…子是在为那太子妃出头吗? 昔国,太子府。 当那封信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他便知道他的小计谋已经得逞了。他坐在群书阁里,紫蕙置办的那个小榻子上,怀里抱着小白安静的坐着。 他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情,耍这样的小心眼呢。 若是被阿蕙知道了,想她也是会得意一番的吧。 想着,眼前似乎是浮现了她明媚的脸庞,一脸自得的看着他。 说起思念,他对她何尝不是在思念呢? “殿下,娘娘已经叫人将彦说给绑了起来,这次想来是真的动怒了,对彦说也是有了更加深重的防范。”展骅回禀道,对某位太子殿下的小计谋也是……啧啧称奇的。 倒不是这个小计谋有什么值得称叹的地方,而是一向处变不惊的太子殿下也是有了防范意识了吗?对保卫太子妃的防范意识。 “这样很好。”毕竟彦说本来就对她心怀不轨,她若是不加以防范,难道还等着他亲自出马吗。 想着,他的心情也是莫名了好了起来,一扫这几日来的阴霾。 女筝国。 天气略显寒冷,天上更是绵绵的飘起了小雨,雨丝在微风之中轻轻的飘散着,淡淡的,带着些许湿润的触感。 这里是陌上霜居住的宫殿,说起来他也是个二十三岁的皇子了,该是封王出宫去居住的,该有自己的府院的。可是众所周知的,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所以至今没有自己的府邸,一直在宫里居住着。 众人只知道有怎么个皇子,可是他的存在经常是叫人给忽略的。 这日,他在书房里看书,书房对着安静的院子,小鱼正在那里玩耍,他的书桌对着窗户,一抬眼便能看到小鱼的动向。 他是个闲散的皇子,便是回到女筝国也是没有他什么事情的,所以整日的也是无所事事的。 “这位姐姐,你这样从墙头翻下来很危险的。”突然,小鱼抬着头对着那边的墙头,似乎是在同什么人对话。他的表情很是严肃,一板一眼的。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鬼头?”少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还带着少女特有的稚气。“小鬼头,我下不来了……你快来接我一下……” 而后是少女的哀嚎声,带着几分的哭腔。 “大哥哥,有个奇怪的小姐姐挂在墙头上了。”闻言,小鱼努了努嘴,对窗户里的陌上霜道。 陌上霜也是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了,听声音该是个小孩子才对。 “你叫徐公公将她给弄下来便是了。”他淡淡道,悠然自得的翻着书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喂!我就要你把我给弄下来,才不要其他人呢,要那个小鬼头亲自来把我弄下来也可以。”挂在墙头之上的少女却是挑剔了起来,语调中带着哭腔又是几分的倔强。 “大哥哥,这个小姐姐好像是要哭了一样……”小鱼有些担心道,“娘娘说过的,作为一个男子汉是不能把……把女孩子弄哭的,否则就是混蛋。” “……”紫蕙到底都教了他些什么。陌上霜有些无语的抚了抚额头。 “就是嘛……小鬼头的娘娘倒是个很懂道理的人呢。”挂在墙头之上的少女附和着。“喂,到底有没有人啊?” “小姐姐要掉下来了!”窗外,小鱼惊呼了一声,陌上霜已经闪身而出,恰巧将那少女接在了怀里。 “啊!”那少女显然也是被自己给吓着了,闭着眼睛尖叫了一声。不过,似乎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想着,她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个男子俊美的容颜。 他轻蹙着眉头,面上是没什么表情的,眼神也只是略略的扫过她,便想将她给放到地下去。 “你就是大皇子吗?”哪里想到,这少女似乎是在他的怀里呆上瘾了,手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君亦陌?”少女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天真无邪的。 她看上去十五岁的模样,正是青春洋溢,活泼好动的年纪。就像是到了一个盛开的花季,花儿肆意的绽放,无法阻挡的带着清新的味道。 闻言,陌上霜略有所想了。难道这个……小丫头便是他的好母皇为他找的皇妃?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听我爹爹说陛下想将我指给你做皇妃呢。”少女道,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位传言中很是低调的大皇子。“不过看你的表情,你好像对我不是很满意。” “你先下来。”他皱了皱眉头,对于赖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很是没什么好感。 “你真的在嫌弃我啊?”少女却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将小脸凑到了他的面前,“我都没有嫌弃你呢,大叔。”说完,她俏皮一笑,眉眼的笑容很是惹人喜爱。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让人有想握在手心珍藏的冲动。 大叔? 也是,两人之间相差了**岁的年纪呢。 “小姑娘,是你在嫌弃我吧。”说罢,他干脆利落的将她放到了地上,动作之快让那少女忘记了自己要死死的扒住他的意图。 他是没什么在意的,对方不过是个孩子,他没必要同一个孩子计较些什么。 “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我已经快十六岁了。而且,我是你的未婚皇妃,你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晚晚,木容晚晚。”少女的口气不小,说起这话来也是极为认真的。 “从哪里来的便回哪儿去,别再来了。”陌上霜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坐回到了原位看书,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小孩子的把戏罢了,他如何能同一个小孩子纠缠不清呢? “我说,别把我当成是个小孩子,我什么都知道哦。”木容晚晚也是不气恼的,她走到了窗前,小小的身子趴在了上边,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陌上霜不理会她,自顾自的看起了书来。 “喂,亦陌。”轻轻的,木容晚晚唤了他的名字。“竹亦陌。” 竹亦陌…… 这个名字,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叫过了。做了六年的陌上霜,让他自己都以为这才是自己的本名了呢。 “你不知道‘竹’姓在宫里是个禁忌吗?”他的心思微动,心底不可抑制的浮现了些许的回忆。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记忆。 “我当然知道,那是曾经凤君的姓氏,你父亲的姓氏。”木容晚晚点了点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可是那又如何,没有人能否认他的存在不是吗?女皇陛下也不过是迁怒罢了,一个姓氏而已,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晚晚。”木容晚晚认真的看着他,“叫我晚晚吧,别这么生分了。” “……”他有一种‘对牛弹琴’的即视感。 “大叔,你能不能总是一种表情啊,虽然你长得挺好看的,可是这样很浪费你的好看的。”木容晚晚有些惋惜的看着他,少女的娇俏被演绎的很是到位。 “我看你就是个孩子而已,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说的。”陌上霜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看书去了,“你若是再不走,我可就叫人来将你送出去了。” 他这话绝对不是在说笑的。 “做人不要这么认真嘛。”木容晚晚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有些委屈的模样。 “徐公公何在?” “哎,你就甘心做陌上公主的影子吗?”突然,木容晚晚蹦出了一句话来,她双手撑着自己的两颊,两颊的婴儿肥也是显现了出来,看上去很是可爱。 “殿下,您叫奴才?”远远的传来了徐公公的声音。 “没事了,你退下吧。”陌上霜回答道,眸光却是已经绞着木容晚晚不放。 “哈哈,怎么不赶我了呢。”她似乎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脸自得的看着他。 她生的挺美的,大大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澄澈中带着几分的俏皮。因着年岁小,脸还没有长开,她的灵动更是夹杂着几分的稚气,天真烂漫的。 “你好似知道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似乎对他很了解一样的。 “我方才没说吗,你是我的未婚夫君啊。”木容晚晚疑惑道。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七七章 被阴了(二更) 看着他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估计是被她的话给噎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就是了。”她吐了吐舌头,总算是正儿八经的回答起了他的问题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如今你这个大皇子总算是回来了,你的皇妹到底还要鸠占鹊巢到什么时候?总不会我们两个拜堂成亲的时候也是她来代替你的吧?” “这件事情在皇宫里,甚至于在女筝国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 六年前,他代替天香去了昔国做质子,并且是男扮女装的。在那六年里,天香借着的身份自然是他这个大皇子的身份。而如今他回来了又如何,女筝国拒不承认质子已经回到了女筝国,那么天香的身份也不好公开,她也只能借着他这个大皇子的身份在女筝国行事。 “我觉得这样可不大好,我可不想和一个女人拜堂成亲呢。”木容晚晚皱了皱眉头。 “木容晚晚,回你府上去。”陌上霜沉声道,同这个小女孩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生气了吗,竹亦陌?”相反的,木容晚晚看着他的表情倒是乐呵呵的,“我要回去同爹爹说说,这门亲事我很喜欢,让他马上给陛下回话去。” 陌上霜不理睬她了,果然同这个小女孩说话是很浪费时间的。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竟然不理我了吗?”木容晚晚嘟了嘟嘴,露出了少女的娇态和小脾气来,“那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父亲其实并没有死哦。” 她轻声道,有些漫不经心的,像是要钓他的胃口。 你的父亲其实没有死哦……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木容晚晚?”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了出来,怎么可能呢? “那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的好了。”木容晚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叫人无法辩白出她所说的真与假。 说罢,她已经走开了,走到了小鱼的身旁同他一起玩耍。只见她掐了掐小鱼水嫩嫩肉嘟嘟的小脸,果然是一个小孩子才有的做派。 陌上霜坐在原处,他看着木容晚晚,这该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才对,为何她会对他说这么多?而且,她似乎的确是知道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 天气越发的冷了,紫蕙觉着该是里女筝国不远的了。 听说女筝国是个冰雪世界,比不得别的国度四季变换的不同,一年四季的是没几天是暖和的。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打发时间,嘴里也是不闲着的,一个劲儿的吃个不停的。而反观作为一个俘虏的彦说就没这么舒服了,他靠在车壁上,手脚都被绑得牢实的,眼睛那儿也是被布条给蒙住了,此时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索性,他的最没有被堵住,还是可以陪着她说说话,唠唠嗑的。 “女筝国好玩吗?好看吗?”她看着窗外如是问道,她觉着该是不错的,看看天香,看看假陌上霜,再看看彦说的颜值就可以推测出一二的。 不是说好山好水的出美人儿吗? “因人而异吧。我并不那般觉得。”因为又不好的记忆,再美的地方也是炼狱。 “看来女筝国伤你很深嘛,所以你同他们是离心离德的。”紫蕙了然道,隐约知道彦说有些什么小秘密。 当然,她可是轻易不打探人家的秘密的。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她可是个惜命的人呢。 “你是不是同女筝国有什么血海深仇,不对,同女筝国的皇室有仇,否则怎么会……”她大胆你的猜测着,不过是胡乱的猜的,没什么依据的。 “你说的不错,不共戴天之仇。”彦说道,他整个人都很安静,除了动了动嘴说话,便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 “哎,我不是要勾起你的伤心事的。”闻言,她似乎是有些愧疚,“难道他们杀了你的妻子?” 然而,她的那点愧疚似乎算不了什么,还不足以压制住她心里的好奇感。 “诛连九族的大仇。”彦说似乎也是无所谓的,口气淡淡的,嘴角弯弯的,还是那般温柔的模样。仿佛他嘴里所说的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紫蕙无话可说了,虽然她一向是心大的,说起话来没心没肺的,可是人家是被‘诛连了九族’了,她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免得说出什么他想要掐死她的话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没什么关系的,时间就远了,我也记不清了。”他状似无意的说道。 “你不要忽悠我。”鬼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乎! 不过,从方才的对话来看,彦说肯定不是他的真名字了。而他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女筝国一个世家,而且是为朝廷办事的世家,或许是官家。至于多年前有没有被诛连九族的世家或官家在女筝国,那她就不清楚了。 毕竟这是女筝国所发生的事情,无从查起。 最重要的是,彦说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一定是有很大的阴谋,一个大到足以让他复仇成功的阴谋。 仔细想一想彦说这厮也是不容易,也是挺可怕的,按捺着心底的恨意为女筝国做事…… 她突然觉着,方才她问了这么多的事情真的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果然是好奇心害死人! “我没有忽悠你,真的是时间久远了……久到一直是‘复仇’这两个字在支撑着我。”他略有感慨道,仿佛是过尽千帆之后所领悟的。 “……”照这逻辑,若是大仇得报了他的结局不见得是好的。 “紫蕙,我有点口渴了,劳烦帮我拿点水。” “……”她怎么觉着自己给自己弄了个麻烦。 当天夜里,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女筝国。紫蕙一番洗浴之后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好几天都没沾床了,她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能够好好睡觉的时候了,这里是女筝国,天香的地盘。 天香给她的留信是让她到女筝国来,自然,天香想的肯定是让她有来无回的。彦说现在一定是同她一国的,这是无疑的,只是还是要顾着小鱼的安危才行。 想着想着,她竟也是睡着了。 夜色静悄悄的,该是睡觉的时间才对。然而,这个黑夜很是不同寻常的,一众鬼面人跪在廊道上,彦说站在他们的面前,面上带着温淡的笑意。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本座希望近期内不会出现暗影卫的人。” “主子放心,他们也是没料到我们会突然对他们下手,而且那毒也不是好解决的。”鬼影道,一种鬼面人的身上还若有若无的带着血腥气。 “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紫蕙的缘故,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而且,女筝国的那位女皇陛下也不会在怀疑他了,怀疑他故意让紫蕙给‘绑架’了。如今他来了个反‘绑架’,相信他们一定会很满意的。自然,这不过是为了迷雾阵罢了,为的是让陌尚莲和天香信以为真而已。 紫蕙的屋子被人轻轻的推了开,一袭蓝色袍子的人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也是轻轻的,像是害怕惊扰了那床上的人儿。只是,这屋子早就被他让人用迷香给薰过了,紫蕙这会儿睡得沉,怕是天崩地裂的才能让她给醒过来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这是做给陌尚莲和天香看的,他当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不过,待她醒过来该是免不了一顿闹的。 想着,他坐到了床边,伸手想摸摸她熟睡而乖巧的面容。手伸到了一半,紫蕙却是说了梦话,“小臣臣……死木头,不许不喜欢我……” 她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嘴里嘟囔着的是将臣的名字。显然,她梦到的是将臣。那位昔国太子,她的夫君。 可是那又如何,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要保护她安危的人也是他。 他的心思微动,似乎是被自己说动了,已经伸了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触手的是她纤瘦的腰身,女子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芙蓉花的味道…… 这里是留不得的,待将臣收到了消息那可就麻烦了。 这一觉她是睡得极好的,周围的味道感觉也很好闻,有催眠的效果,助眠的功效。外头的日头微微升起,她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了舒服的叹谓。 果然还是睡床舒服啊! 一觉醒来之后,待她彻底清醒之后,此时的局面好像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陌生的床,陌生的屋子,这里显然不是他们昨日入住的那个客栈。更像是一个私人的府院,屋子里的摆设都经得起打量,还都是价值不菲的。 现在的情形好像很不对劲儿! 她已经撩开帐子起了身,那边屏风处摆好了好看的衣裙,应该是为她准备的。 她也是不客气的换了衣裙,一番利落妥帖的装扮好了,这才推门而出。只是,门外站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见她出来都恭敬的对待,“姑娘醒了,奴婢这就打水来伺候您梳洗。” “等等,你是谁的奴婢?”她自然是迷茫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很确定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奴婢是专程伺候姑娘您的婢女,自然是姑娘您的奴婢。” “是嘛?那你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奇了怪了,一早起来便换了个地方,而且有害专人伺候。 她有一种自己被软禁了的怀疑,被彦说给阴了的怀疑。直觉告诉她,她的直觉没有错!罪魁祸首就是彦说!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七八章 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府院也确实是十分的华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倒也是诗情画意的。 紫蕙坐在假山上,百无聊赖的拔了一旁的草,叼在嘴边摆架势。弄来弄去,最后是她变成了俘虏了,真的是好得很呢。没想到她紫蕙也有被人给阴了一把的时候呢! “姑娘,您还没用早膳呢,这对身子不好。”丫鬟站在她的身后苦苦的劝道,若是被主子看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你怎么不说我坐在这儿对身子也不好呢?”她耸了耸肩,吹了吹冷风倒也是冷静了不少了。 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更要稳住,不能意气用事! “姑娘,您别为难奴婢,公子若是看到了……”那丫鬟的表情有些为难,她咬着自己的唇,看上去有些害怕的模样。 公子?是彦说吗? 只是,看到那丫鬟的表情紫蕙觉着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彦说难道很恐怖的吗?虽然他是个深藏不漏的,不过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说话也是温文如玉的,总不至于让这丫鬟吓成这样吧? “好了,你退下吧。”远远低,一道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丫鬟如同得到了特赦一样的,行了行礼便连忙退下了。 不过,那的确是彦说的声音啊…… 她的嘴边叼着草,转头看去,果然是彦说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长得很高,一袭厚实的锦缎袍子也是不显得臃肿的,脸上带着笑容的,也确实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气质。 看他穿得挺厚实的,她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唔,这女筝国的天儿还真的是挺冷的。 她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了…… “怎么没披件外套出来?”彦说走到了她的面前,温声道,已经取了件披风披到了她的肩头。 见他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紫蕙也就不别扭了,老老实实的披上了披风,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说起来坐在地上确实是挺冷的,果然最后悲催的还是自己。 她的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像是个小苹果。那双眸子倒是锃亮锃亮的,淡淡的看着他。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人在屋檐下,她也就学着冷静一点好了。 “没什么意思,你只要安心的呆在这里就好了。”说着,他已经伸了手摸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触碰着。 紫蕙一惊,哪里会想到这厮竟然后突然伸手,突然摸她的脸,“你没事吧?”她轻轻松松的偏头躲了开,‘一副你该回去吃药’的表情。 “别想太多了,你的脸好像没洗干净,有点脏印子。”彦说坦然道,对于她的躲闪也是淡淡一笑。 “你的意思是我的脸没洗干净?”闻言,紫蕙挑了挑眉,“彦说,我看是你的眼睛没擦干净吧。唔,里头好像是被眼屎给糊住了呢?”她煞有其事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出来的话叫人胃里翻腾了一下。 “好了,别贫嘴了,你还没吃早膳?”看着她这般古灵精怪的模样,眉头轻轻的挑起,一副要找茬的模样。 还真的是……让他的心情莫名的很好。 “早膳?你们吃的那叫什么早膳啊,本宫才不要吃呢!”她一脸的嫌弃。 “嗯?那你想吃什么?”彦说温柔道。眸光中带着些许的纵容。 “我去,你别这样看着我。怪渗人的!”她觉着彦说这厮有些奇怪,特别是和她对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很…… 让她很不爽! “你在闹什么别扭,我不过是看着你说话而已。还是你在……揣测些什么?”彦说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一脸的茫然,似乎对她这般的表现很是不解。 “大家还是不要挑明的好,否则真的是没办法相处了。”她煞有其事说道。其实她想说明的是,彦说这厮肚子里打着坏主意呢,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若是拆穿了就不好看了。 如今她是看清楚了,彦说这厮便是同女筝国有仇也是不可能同她真正的结盟的,毕竟两方到底不是同道中人的。而且,现在是在彦说的地盘上,她尽量安分一点好了,在彦说的面前她有什么资本任性呢?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就是这个任性的资本。 昔国。 近日又是出了一件大事情了,戚王似乎同阎教也是有所纠缠的,牵扯出了许多的事件。皇上震怒,勒令此事严查。 前有轩王的不幸躺枪,后有戚王的证据确凿,昔国这些日子可是不太平的。 “这女筝国也确实是太过了,当真以为我昔国对她的忍让便是怕了她了还是怎么样?”沉弈冷声道,提及女筝国所牵扯出来的头疼事他也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表现。 “人心不足蛇吞象。父皇,女筝国的事情就交给儿臣吧。”将臣一袭墨色的袍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并没什么好意外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女筝国这是想将火往昔国内部引啊,这样他们倒是可以有一段喘息部署的时机。可惜,他怎么可能给她们这个机会呢? “也好,朕便全权交给你了。”沉弈皇帝点了点头道,对将臣是完全的放心的。 “只是戚王那件事情……”将臣顿了顿,对于那几个兄弟他是没什么想法的,只是如今事情被捅破了也就由不得了。 “朕已经将他软禁在自己的府里了,等女筝国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好好好的料理他。”提及戚王的所作所为,沉弈皇帝不置可否的,没什么反应。 “也好。”说罢,他退出了书房。 回到太子府,他一袭清冷的墨色长袍扫过盛开的黑芙蓉,直奔自己的书房,拿起纸和笔开始做起了部署。 “主子,娘娘的下落还是没有找到。只怪那彦说太过险恶了,竟然叫人用偷袭的法子,暗影卫这才……”暗影卫所中的毒虽然是解了,但是彦说的这个小计谋足以说明了一切。 他对太子妃娘娘的用心险恶。 展骅自然是没有想到彦说的私心上去,他以为的是彦说是女筝国的人,他们是一伙的,娘娘现下的处境应该是十分的危险的。 “本宫知道了,即刻启程去女筝国。”彦说胆敢耍小计谋,以为他真的是死的吗? 此时他不担心阿蕙的安危,而是担心她胡来。 事实上,紫蕙在彦说的那处宅院里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的,每日的生活不要太逍遥。她也是没有意气用事的胡闹,此时她要做的就是修养身心,瞅准了时机再跑路也不迟。 却说女筝国今日是有一件大喜事了,那便是年岁已经二十有三的大皇子终于要纳妃了。皇妃的人选是一品大臣家的千金——木容晚晚,听闻也才十五岁的年纪。 这年纪虽然是有些差距的,不过在这个时代,在皇室之中算不上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是非常正常的。 两人的婚期是定下了,这般的喜事也是为女筝国内日益紧张的时局带来了些许的安慰。 对此,作为陌上霜的大皇子是没什么想法的,不过是他的母皇所定下的婚事罢了,他反倒是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的。只是,那个木容晚晚让他有些在意…… 是夜,他安顿好了小鱼便悄悄的出了宫了,决定去木容府一探究竟。 木容府里也是灯火通亮的,他悄悄的潜入了府中,以他的身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不一会儿便摸索到了似乎是木容晚晚的院子,院子里还传来了女子清脆的声音。 “小莺,洗浴的水放好了吗?你小姐要洗澡了!”她的声音很到,提着一袭粉色的衣裙便从院子里跑进了屋子里去了。 陌上霜藏身听着,似乎他来得很不是时候呢。 在外头等她洗浴好倒也无所谓的,想着,他便呆在了原处。 只是,这个躲藏的地方并不隐蔽,来往行走的奴仆很容易就会发现他的。正想着,似乎是来了四五个奴仆,正向他这边来了。无法,他只能翻身进了木容晚晚的闺阁,藏身轻纱之中。 屏风之后,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到洗浴的水声,清玲玲的作响。 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浮想联翩的。 闯入女子的闺阁到底是不好的,还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的闺阁。 陌上霜的神色微动,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是不妥。他悄悄的移动了步子,想要转移。可惜,很不凑巧的,那边正在洗浴的木容晚晚突然出声道。 “小莺,你还在吗?帮我拿一下贴身的衣物。”少女特有的娇软的声音,脆生生的,将陌上霜给惊了一跳。 他到底是闯入了一个小丫头的闺阁,心里边有些别扭,木容晚晚一出声他便略显惊慌了些,发出了细小的声音来。 “小莺,你听到了吗?”木容晚晚似乎是有些奇怪的,水声静了一下,然后似乎是她要从水中起身的声音,“你不过来本小姐我自己出来,看我待会儿不打你屁股!” 陌上霜虽然是被惊着了,到底是个反应迅速的,他立刻闪身躲进了帘帐之中,消失了踪迹了。 “咦?怎么没人呢?是我听错了?”木容晚晚光着身子走了出来,有些诧异的,而后是拿起了屏风外边的贴身衣物穿了起来。 陌上霜转了头,想看看是何情形,入目的是少女背对着他正在穿衣物,那一抹白皙的后背映入了他的眼帘。他一慌,连忙转过了头去,神色微变,为着自己今夜的连连失误。 穿衣服的木容晚晚的身形也是轻轻的一顿,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了…… 她没有声张,暗暗的穿好了衣物之后,她佯装什么都没发现。然后是挪动了步子,走到了另一边去了…… 陌上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了,只是才刚刚呼了一口气,遮挡他的帘帐便被大力的拉开了—— “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七九章 夜探香闺 她散着一头的湿发,长长的墨发长至腰际,衬着她的小脸很是白皙。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因为两人身量的差距,她拉着帘子仰着头看他,像是个踮着脚拿架子上东西的孩子,看着几分的好笑。 被抓了个现行,陌上霜到底是有些心虚的,这里到底是个女子的闺阁,还是个小女子。 “大叔,你怎么不说话啊?”木容晚晚凑到了他的面前奇怪的看着他,“虽然知道你回来找我的,可是没想到你这么会挑时间呢。”她若有所指的,自然是在她沐浴的时候他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少女的嘴角衔着笑容,暗含了取笑的意味儿。 “我不是有意的。”面对她的取笑,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我知道哦。”她掩着嘴,也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陌上霜一时无言,俊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的纠结。 他今日潜入木容府便是想要询问她上次说的那句话,‘你的父亲没有死’这句话。可是现下倒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大叔,别拘谨了,我都不在意,你害羞什么呀?过来坐啊,茶点我都准备好了呢。” 她已经转身走到了桌子边,上边果然是准备好的差点,看着很是可口。 “看样子,你是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我?”闻言,陌上霜走了过去,可是他没忘记这里是女子的闺阁。虽然他以‘女子’的身份生活了六年,可是到底是不同的。 无疑的,木容晚晚的闺房很简单,软软的地毯,纱帐所遮掩的床榻,桌子上摆着鲜艳的红色花朵,屋子里点着暖炉……感觉很温暖,不仅仅是她的房间,这个少女也让人感觉很温暖…… “因为你很在意我说的那句话啊。”她一副了然的模样,嗓音软软的,低低的,听来很舒服。 “的确。”陌上霜点了点头,忽略这个女孩带给自己的奇怪的感觉,那种被人所掌控了的感觉。 “那大叔你猜一下我到底会不会告诉你呢?还是这本来就是我所说的一句玩笑话呢?”她坐在那儿,一脸的笑意,眉眼弯弯的像是只小动物。 “我认为你不会拿旁人的父亲开玩笑吧?”陌上霜道,眸光微微一挑,霎时间光华无限。 “谁知道呢?”木容晚晚反问道,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的灿烂了些。“看在大叔你这么相信我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她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特有的少女的狡黠被演绎的很是自然。 陌上霜不置可否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他不好探寻,该是女子闺阁之中特有的味道。 他移了移视线,眸光瞥见她披散的长发,水滴顺着注入了软软的地毯之中…… 木容晚晚也是察觉到了,已经拿过了一旁的擦头布巾递给了他,“帮我擦头吧,大叔。”她笑嘻嘻的看着陌上霜,小女孩儿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 “我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给你擦头的。”他正色道。 “大叔你这么个态度可让人有些难办呢……”木容晚晚嘟着嘴瞅着他,有卖萌的嫌疑,“那好吧,果然还是叫小莺进来帮我擦头吧。” 说着,她作势要起身去叫自己的贴身丫鬟进来。 陌上霜已经夺过了她手上的布巾,轻轻的搭在了她的头上,妥协的为她擦了起来。 “其实你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感觉他的手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手法很生疏,带着些许的小心试探。 “……”有一种处于下风的劣势。 “那位凤君同我的父亲是好朋友哦。”突然木容晚晚说起了正事,“连你也不知道吧,虽然我们木容家曾经是最为反对他成为凤君的那一方,不过全部都是出于我父亲对那位凤君的善意而为之的。” 闻言,陌上霜的手顿了顿。 他当然知道,知道木容家对父亲的不满,以至于听说当年父亲成为凤君有多么的不容易。 不过,在父亲被诬陷谋权篡位之后,木容家倒是出来说过公道话的。可惜…… 那位女皇陛下那时候是铁了心了,也是没有余地的要置父亲于死地。连带着同父亲交好的邑氏一族也被牵连其中,落得个诛连九族的下场。 只是,木容晚晚所说的那时木容家反对父亲成为凤君的原因是出于善意,如今他是相信的,那位女皇陛下的确不是个好归宿。 “那位女皇陛下以为我们木容家有多讨厌那位凤君呢,以至于凤君‘身死’之后对我们木容家加以重用,加官进爵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父亲早就与那位凤君从敌对变为了朋友……”木容晚晚道。 说起那位女皇陛下,木容晚晚的语调透着几分的嫌弃。 这几年女筝国的变化她常常从父亲的嘴里听说,女筝国是一年不如一年的了,可是那位女皇陛下还要去招惹昔国,不知道置百姓的性命于何地。 木容家同父亲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父亲来木容府了吗?”若是如木容晚晚所说的,父亲没有死,又与木容隼是朋友,那么他就极有可能…… “嗯,前几日来的,所以他是真的没有死哦,只是……”木容晚晚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措词,“虽然我也没见过曾经的凤君是何种模样,但是他的变化应该是挺大的,不知道你认不认得出来呢。” 她转头瞅了瞅他的模样,两人之间……似乎只有眼神有些许的相似。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了,没有预计中的反常和欣喜。也是,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八年了,如今突然得到了他还在世的消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惊喜的不是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大叔?”瞧着他似乎是没什么反应的,看上去还有些失魂落魄的。“你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呢。” “小姐,您洗浴好了吗?小莺叫人进来抬水咯。”外边却是传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离得不远不近的,似乎马上便要推门而入了。 “没呢,你等一下。”说着,她已经将一旁的陌上霜推入了自己的床榻之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原本这床榻该是很大的,可是木容晚晚将他推到了床里侧,自己也是靠了过来,正好靠在了她的怀里,两人便挤在了一处,偏生还贴得挺近的。 少女特有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她的床榻之上都是她的味道。 陌上霜不由的动了动,被木容晚晚的后背大力的压制住了,她穿得睡袍算不得有多厚实,纤细的肩膀让陌上霜不动了,真怕他一不小心便将她的小身板碰一下便给碰坏了。 刚刚好,小莺推门走了进来,“小姐,你又骗人,都躺到床上去了。”说着,便叫了两个粗使婆子进来抬水。 “小丫头片子,敢责怪你小姐是不是?” “奴婢不敢,小姐好好休息吧。”小莺吐了吐舌头,抱着她换下来的衣物便跑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床榻之上,陌上霜有些僵硬的翻身下了床,面色有些不好看,“木容晚晚,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如何能将他这个大男人拉到自己的床上躲藏呢,她不知道男女大防吗? “大叔,你是我的未婚夫君啊。”木容晚晚是个不受教的,一副理所当然的。 “那又如何?”陌上霜有些被她给气到了,到底是个小孩子罢了。 “大不了大叔你做女人好了,反正你不是也扮过女子的不是吗?这样我们也就不算是男女授受不亲吧。”她提着意见,觉着这人挺好玩的,她都不在意,他脸红些什么呢? “木容晚晚!”陌上霜有些咬牙切齿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一个孩子动怒了。 “大叔,你生气了吗?感觉像是火烧眉毛了一样,好有趣儿哦。”木容晚晚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表情,倒是挺生动的,原来他也是有别的表情的吗? 这人儿,可真是有趣呢。 “罢了,还是要谢谢你为我解答疑惑。”陌上霜道,似乎要转身离去了。 “原来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要走了吗?真的是很没有良心哦,你都不想见见那位凤君吗?”她歪着头瞅着他,拢着白色锦被的小人儿就像是只小狐狸,眼神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掺合。” “……” 陌上霜并没有立即回宫,而是在木容府里探索了一番。的确是很普通的一个府院,木容家一向是以清廉著称的,那位女皇陛下重用木容家大概是她做得唯一正确的事情。 可是,木容家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否则也就不会将父亲的事情告诉他了,而不是禀告女皇陛下,将他的父亲,那位‘死而复生’的凤君交给女皇。看来,女筝国的皇室已经不知不觉的引起了公愤了吗? 府里的一个庭院里,一个佝偻的影子安静的站在那儿,锐利而狭小的眸子看着陌上霜离去的背影。 “真是,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吗?已经被我发现了。”他似乎在笑,声音有些沙哑的,听着倒是很精神的。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零章 逃跑计划(三更) 女筝国,皇宫。 天香收到了彦说的回信,回信说明紫蕙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日便会带入皇宫之中。 看了看那封信,天香的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如今紫蕙沦为了阶下囚了吗?她的心愿就要实现了吗,让将臣痛不欲生,让他失去自己的所爱。 “彦说同你回了什么,你看上去很高兴?”突兀的,并清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如丝媚眼,一副悠闲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发生变化了,他的眼神变了,眸光中暗藏了一丝淡然,不复从前那般对天香的痴迷和爱恋。 “我是很高兴,也该高兴。你知道吗,紫蕙被彦说捉住了,马上就会送到宫里来。”她笑得有些得意,有些肆意的,像是在竭力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欢喜。 “是嘛,恭喜殿下了,得偿所愿了。”并清笑了笑,笑意毫不掩饰的不是出自真心实意的。说罢,他转身离去,心里是满腹疑问。 怎么会呢……紫蕙竟然被彦说给捉住了吗? 这点似乎不太可能,毕竟紫蕙是彦说的恩人,她救了小鱼,此番来女筝国也是为了救小鱼…… “并清,你站住!”转身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天香心里有些恼怒了。 又是这样,到了女筝国之后他便对她爱搭不理的,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并清吗? “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闻言,并清转身对她行了行礼,语调有些生硬的,两人之间离得这般的近,此时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样的遥远。 “你同我生分了。”她感觉的到,从她入了昔国太子府的那一刻,他对她就疏离了。 “并清只是一个属下而已,您是公主,是阎教的教主,身份摆在那儿,并清也该懂礼的。”他静静道。 从前她是天香,千香阁的花魁。他是千香阁的小倌,两人身份似乎是旗鼓相当的。可是,到了女筝国之后,她摇身变成了陌上公主,虽然借着的是竹亦陌这个大皇子的身份在行事。 她早已不是他的天香,他记忆中的那个天香。 记忆中的那个天香沉着,睿智,骄而不狂,清冷的面容仿佛是清水一般的纯净。而如今……他们都回不去了。 “是吗?既然一定要分的清清楚楚的,那么并清你也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她莞尔一笑,笑意中带着公主该有的姿态。 “全凭公主吩咐。” “那么今晚你便去金府吧,听说金府的那位小姐这几日食不下咽的,金将军劳苦功高的,我们也向他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她的语调淡淡的,一板一眼的对他吩咐道。 众所周知,金将军的那个女儿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年仅二十府里头的男宠无数。自然,这是个女皇集权的国度,这种行为虽然并不常见,不过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可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位金家小姐长得实在是向她的爹爹金将军,一般无二的粗狂野蛮。有人道是投错了胎,该是位公子的…… 总的来说,就是个难等大雅之堂的粗鄙小姐。奈何金将军就这一个女儿,也没儿子,便是供祖宗一般的养着。 “殿下的意思是将我赐给她?”并清似乎并没什么惊讶的,他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她,该说是他从未想过天香会这样对待他吗? “你这样理解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天香扬了扬头,语调冷冷的,带着一国公主,乃至一国之主的傲然。 “属下遵命。”末了,并清微微一笑,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天香站在原地,这并不是她的意气用事,而是早有预计的。金将军她们是势在必得的,必需拉拢的对象,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她们做事。 而金将军的软肋是金小姐,那么便是要迎合金小姐…… 母皇将这事与她说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犹豫的,可是事已至此,并清也与她离心,这件事又有何不可呢? 当这件事传入了彦说的耳朵里时,他温文儒雅的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还是那般温柔无害的笑容。 很好,她们已经将自己逼入了一个绝境了,疏远了身边最为忠诚的人,这将是她们最为后悔的事情。 “主子,不好了,那位紫蕙姑娘不见了!”远远的,便听到了鬼面人的禀报,府院里更是慌乱了一片。 明日便是要启程去皇宫的时候了,偏生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叫人恼火吗?而且以主子对那位太子妃的重视…… 府宅里的人都唤那太子妃为姑娘而不是太子妃,可见公子的用心深沉……这下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怎么回事?”他已经踱步到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乱作一团的人。 “公子,方才那姑娘与奴婢说要吃水果,还要吃酸的水果,奴婢就走开了……回来之后她便不见了踪影了。”丫鬟抖着身子跪在了院子里,低着头几乎磕到了地上。 “无事,她一定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将她找出来便是了。” 彦说温和的一笑,慢慢的走到了那丫鬟的面前。 捉迷藏!捉迷藏他妹啊捉迷藏! 躲在暗处的某人心底里呐喊出了一句脏话,彦说这厮一定是有病!还病得不轻的! 她堂堂太子妃竟然被这些人叫做是姑娘,他这是掩人耳目还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丫鬟听彦说这般说,心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哪知,彦说继续慢悠悠的道,“你们若是找不出人来,便通通打发到秋苑去反省吧。” “公子!公子饶命啊公子!”闻言,那丫鬟抖着身子不住的磕着头求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 “……”我去,她看着院子里面带微笑的彦说,怎么有一种这厮似乎是在慢慢黑化的感觉。 不行,她得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才行! 所幸她恰巧知道让那丫鬟所惧怕的秋苑在哪儿,大概可以去那避避风头的。 “喂,你这个丫鬟,还不快去找那位姑娘,在这儿偷懒吗?”这个宅院的丫鬟看着一身丫鬟装扮的紫蕙恶狠狠道,见她悠闲的在后院子里闲逛着便忍不住教训。 “哦哦,我这就去!”她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应付了一句。 然而正在四处搜寻她的踪迹的那些鬼面人是如何的精明,远远的听到了那丫鬟的呵斥便往这边来了。 紫蕙也知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加快了步子躲到了阁楼里头去了。 “公子,紫蕙姑娘跑到秋苑里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觉着这里大概会安全一点了吧,貌似是他们口中的禁地呢? 这个阁楼很奇怪,似乎是个暗室一样的楼,四周也不见窗户和门的,倒像是个密闭的空间。这就是秋苑?犹记得前几日那丫鬟提及了几句,不是个好地方。 不过,这里哪里不像是好地方了?她瞧着还是不错的嘛。 四周都是书本,书架高高的直通楼顶。寻着阁楼边上建的梯子,她提着裙子便走了上去。那边似乎是有出口吗? 她提着阁楼里的灯慢慢的往上爬,果然是顺利的来到了出口,入目的是宅院里的全景,这个地方貌似还挺高的。可是有毛用啊,她又不是来登高的! 想着,她往前走了走,瞥见一旁的矮墙,似乎可以从那里翻出宅院去…… 唔,好像从这里爬下去的难度也不是很高,大不了就是掉下去摔个吧唧的。目测应该是摔不死的! “紫蕙……”轻轻的,是谁在呼唤她。 声音很温柔的,像是夜晚扑面而来的风,还有些冷冷的。 我去,她就知道逃跑这是个技术活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 “咳咳……你也是来这儿看风景的吗?这边风景还不错看呢。”她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子,一脸疑惑的瞅着他,似乎为两人的偶遇很是意外。 “嗯,还不错。”彦说也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只是他的眼神让紫蕙有些渗得慌。 “你看看,你的身子也是怪虚弱的,你爬这么高做什么呀,怪不安全的。风一吹,你若是倒下去可不得了……”她扯着话题,顺势要去拉他。 与此同时,她暗暗的握住了自己腰间的长鞭,想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彦说是个有警觉的,是个聪明的,还是个机智的。 他也是顺势的去拉住了她的手,此时的情景就像是…… 紫蕙在拔刀,然而那把刀就是难以出鞘。 “你到底想做什么?”紫蕙也是火了,自己这几天乖乖的装着‘孙子’,为的就是找机会跑路。 好嘛,感情彦说都知道的,看她一个人唱大戏似乎很有意思! “这里太不安全了,随我下去。”彦说看着她,像是个安抚顽皮孩子的大家长,眼神之中满是包容。当然还有让人不可反抗的气势。 紫蕙不为所动,也是静静的同他对峙。 眼神中诉说了一个真理,鬼才听你的话呢! 彦说也是不生气的,继续温柔的看着她,看得紫蕙起了鸡皮疙瘩。 夜风幽幽的,吹乱了她凌乱的头发。方才她本就是在逃路的途中,头发早就凌乱的散了下来。此时风起,她的头发便不可抑制的乱飞了起来。 “看什么看!”紫蕙恶狠狠的瞪着他,没看到她的刘海都乱了吗,看个毛啊! 彦说也不说话,只是将手改为捧住了她的头,而后是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唔……”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一章 智障(四更) 月色之下,阁楼之上,一男一女,暗暗相斗。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今夜的风挺大的,她背着风,散乱的长发吹了她一脸,她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发,这风真的是太讨厌了。可是,不行,她还要同彦说对峙呢,不能被这风给扰了自己的气势了。 想着,她也是不管不顾的了,任长发在她的脸上作乱,让她看上去像是个疯婆子一样的。 “喂!你看什么呀看,没看到我的刘海都乱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她到底是被彦说这不温不火的表情给气到了,开口便是不留余地的,想要把他给破开大骂一顿。这人是打不能打的,她骂一骂总行的吧。 事实上是,不是她想不想将他给揍一顿的事情,而是一旁的鬼面人给不给她揍的问题。 再说了,彦说这厮虽然看上去很弱的样子,可是到底是个爷们儿,捏着她手腕的力量就挺惊人的。 “呵!紫蕙,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一次又一次的为你破例了。嗯?你不知道对不对……” 看着她想要伸出爪子挠人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想要靠近她。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了,伸手捧住了她的头,在她惊异的被乱发遮挡的目光中,他低下了头吻住了她。这……似乎是很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她总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不是吗?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唔……” 紫蕙显然是被吓着了,彦说怎么能……他怎么敢! 她完全没有想过,彦说或许对她存了怎么样的心思,他竟然会这样对待她。 “呸呸!”终于,她挣脱开了他的桎梏,吐掉了自己嘴里的头发。她冷冷的看着他,见他眼底的笑容似乎是浓烈了些,“我靠!妈的智障!” 她真的是无言以对了好吗?她真的很想打人了好吗! “你好像很生气?”彦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冷着一张脸。 “姐会生气?”紫蕙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的反问道,“就当是被狗给舔了一口好了。”而且他是隔着头发亲的,说实在的这好像并不算是接吻。 但是,她还是很生气,这厮要么是对她心思不纯,要么就是在戏弄她! 很显然,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这厮明显是对她……心怀不轨! “好奇怪,你越是这样,我好像对你的感觉就越特别。” 彦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心里闪现一种奇妙的感觉,好想一直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你知不知道,你有病!得赶快去治病!”紫蕙觉着她真的是被彦说给气疯了,末了,她抖了抖眉毛,“不晓得这病会不会传染,你离我远一些。” 说罢,她离开他足足一丈远的距离,满脸不加掩饰的嫌弃。 “紫蕙,别想着逃跑,你知道的,逃不掉的。”彦说也不恼,也不生气,而是向她伸出了手,“走吧,我带你下去,闹到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他依旧是那般谦谦如玉公子的风度,要紫蕙说,看着是绅士的风度。其实嘛,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哼哼,我们走着瞧。” 紫蕙瞪了他一眼,心想不论自己怎么生气也是不该失了风度的,她傲娇的转过了身,不理会他放在半空的手。自己提着裙子往下边走去。 然而,身后的彦说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手,他扯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已经伸了手去勾住了她的腰,“不是从那里下去哦。”说着,他揽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别动手动脚的……混蛋!”紫蕙挣扎着,终于觉着自己此时的处境是多么的不妙了。 枉费她对彦说还是有些许的信任的,可是彦说这厮分明是在打破他在她心中的印象。这厮哪里是君子啊,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只是对你动了手而已,可没有对你动脚哦。”相对于紫蕙的气急,彦说可是一直都很淡定的,对于她的暴怒也是不受丝毫的干扰的。 “……”虽然心里边憋屈到不行,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两人走在阁楼外边的阶梯上,将夜里的风景一览无遗。 “其实你们所说的那个秋苑是凭空捏造的吧?”如今想来也是疑点重重的,所以彦说在她到了那个阁楼的时候已经在上边等着她了,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非也,秋苑是确实存在的,就是这个阁楼,藏书的阁楼。” 不过是他的计策罢了,他自然知道紫蕙是不会安于现状的做一个囚笼中的鸟儿,她一定会相反设法的逃跑的。所以,此番不过是他给她的警告,叫她下回也该思量思量再做决定。 “哦?方才的戏码是你们在戏耍我是吗?”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挑了挑自己好看的眉头,眸光中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无语和愤怒。 敢情她方才是只被逗弄的猴子一样,供他们在暗处欣赏…… 怒意被暗暗的压制了下去,没必要生气,她现在的处境是案板上的鱼肉,这些刀俎还不是想将她如何就如何的。所以嘛,做人呢还是要靠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不过,彦说给她等着,逮着机会她非得‘弄死’他不可! “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了,所以你该知道以后怎么做了才对。”诧异于她竟然没有对他怒目而视的,而是平静的戳穿了他的计谋。 至少她表面上是极为平静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当然知道。”她冷哼道,知道?知道个屁啊知道。 “既然你这么听话,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彦说颇为大方的说道,不过语调里似乎透露了一个问题。他这般‘奖赏’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才懒得搭理他呢! 见她不说话,彦说反倒是笑了起来,“不想知道吗?有关将臣的消息。” “你若是想说,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听一听好了。”她倒是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好话出来,难不成他还能在她的面前对她说什么将臣的好消息吗? 看出了她眸光中的不信,彦说的眸光暗了暗,嘴角的笑意也是淡了些。 “你知不知道,你的失踪在昔国是被天香给劫持到了女筝国?昔国正以此为借口要攻打女筝国呢。”彦说道,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态…… 似乎是出于挑拨离间,还有嫉妒? “这很好啊,也算是师出有名的。再说了,为了我而攻打女筝国,说起来也是我脸上有光的,想想就倍有面子的那种。”紫蕙点了点头,如是道。 她也是分不清了,彦说到底想表达些什么。若是挑拨离间的话,这招未免太低俗了点。 “你能这样想,也很好。”彦说道,没有了同她继续聊将臣的兴致了。 他觉得自己是在多此一举,她的心里不可能会有他的位子的。而他,只要将她留在身边就好了。 紫蕙的逃跑计划预料之中的失败了,这原本就是她一时兴起的逃跑。当然,这是彦说给她的一时兴起的逃跑的机会。 这让她清楚的明白了,她大概凭借自己的力量是跑不掉的吧。而且这是女筝国,人生地不熟的,彦说怎么着也不会真的将她交给天香的吧? 理论上她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间接上她也该是他的救命恩人。哪有恩将仇报的! 今日他在她的面前显出了原形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呢?总之她对他的感觉就是,不得不设防。 唉,不晓得小臣臣晓不晓得她此时的处境呢?他什么时候来接她呢,难道还在生她的气?如今这情状,她可不会天真到彦说愿意让她写信给小臣臣通风报信的。便是她写了信,恐怕也到不了小臣臣的手上吧。 唔,好想小臣臣哦…… 女筝国,皇宫之中。 华丽的宫殿之中,天香枕着枕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似是堵着了什么,让她很是压抑的,想要纾解却找不到方法。 想了想,她披了披风走出了宫殿,被外头的冷风吹了吹,她倒也是觉得冷静了不少。她望着空中的圆月,月光倾洒的,将她国色天香的面容衬得白皙,仿佛要透明了一般的。 “并清公子去金府了吗?”她询问道,声音淡淡的,轻轻的,没什么旁的情绪。 “是的,殿下,并清公子今晚就去了金府。”一旁的碧花如实答道,对于殿下的做法,她虽然不赞成,可到底是说不出反对的话语来的。 “是吗?他倒是真的听话的。”她似乎是笑了笑,欣慰还是无所谓,叫人看不真切。 “并清公子一向最听殿下您的话了。”碧花顺着她的话说道,犹豫着要不要为并清公子求求情,这样对待并清公子似乎很不应该。 “是啊。”天香赞同的点了点头,“说起来,我十五岁的时候他便在我的身边了,那时候我只是千香阁的花魁,他也只是一个小倌。”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二章 强抢民女 金府。 夜色幽幽的冷,呼出的气息都化作了热气,随着冷风飘散而去。 他自马车上慢慢的走下来,因着身高的优势,他往那一站,身上那一袭浅色的袍子也是穿出了不同的优雅高贵来。更别提那一张妖孽般的容颜,仿佛是月色下冒出的花妖,眼眸间满是掩藏不住的妩媚妖娆。 “公子便是宫里来的那位并清公子?”老管家迎了上来,看了看并清,脸上有些诧异。 “正是。”并清点了点头,对于老管家的打量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大约见了他的容颜都会诧异一番的吧,毕竟他的容貌确实是有些不符合对男儿的理解。 “请这边来,将军今夜不在府里,小姐也已经歇下了,睡前小姐请公子到偏院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说着,老管家已经走在前边引路了。 闻言,并清是有些诧异了。“劳烦了。” 看来金府的人并不是很能够接受宫里的安排吧,大概是以为他是宫里派来的监视他们的人。 有意思,看来天香她们所预计的要泡汤了吗? 不远处,一抹神秘的身影看着他被老管家带进了别院,她移动了身形,似乎是一袭艳色的袍子,看上去是华丽的,也是奢靡的。 “宫里的那位打起了我们金府的主意了吗?”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妖娆,语调低转间叫人耳朵些许的发痒。 “小姐,将军会处理的,我们还是别掺合了。” “也是呢,你小姐喜欢的是男人,可不是像女人的男人。”那小姐轻笑了一声,声音很好听,带着几分独特的女子的妩媚,叫人想一探究竟。 奈何,她已经转身离去,叫人看不清面容。 翌日。 并清早早的便起了身,预计着那位传闻中荒淫荒唐的金小姐应该会让他前去见面的。虽然他是宫里派来了的,但她表面上也该做些功夫的吧。 然而,他怎么会想到,那位金小姐已经出府去了,听说是带着自己宠爱的一个公子出府了。 女筝国的皇城之中,车水马龙的,来往人马很多。 紫蕙坐在马车上,她被蒙着面,整个人靠着车壁无精打采的。她低垂着眼眸,看着地上铺着的毯子发呆。 想想看嘛,一大早的便被叫起来,她昨晚都没睡好好吗。一想到彦说对她的所作所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夜里睡觉险些是还因此做了噩梦了。 这不,一上马车了,她也是睡不着的,彦说就在她的身旁坐着,怎么感觉怎么都别扭得很呢。 “怎么了,是饿了还是想睡觉了?”一旁的彦说自然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迷,对她温柔的问道。 她偏了偏头,决定不理会他。 “是那个金府的小姐来了吗?好吓人,我们快走!” “是那个将军府的小姐嘛?” “就是她,还是赶快躲躲吧,万一被她给看上眼了,非得抓到府上去做男宠不可。” “赶快收摊吧……” 外边却是突然的一阵鸡飞狗跳的,紧接着是一行人的叫嚷声,“前面的马车往旁边靠靠,我们小姐要过路了,赶快让路。”那人的声音很嚣张,有种‘狐假虎威’的赶脚。 而被叫嚷的马车正是紫蕙同彦说所在的那辆马车,而他们话中的小姐应该就是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金小姐了。听说是会抢男人回府上做男宠的金小姐。 唔,这还真是有趣儿呢,会抢男人的女子,一定很厉害吧! 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上街抢男人,看来她的身份给了她很多的权利啊。 鬼面人一行也是低调行事的,就怕在暗中寻找紫蕙的暗影卫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所以,他们也是难得的做了一回‘孙子’,默默地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上,给那位金小姐让路。 这可让紫蕙有些好奇了,她撩开了帘子,想要看看如此前卫的金小姐是何人。 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倒是突然撞进了一双惊艳的眸子中,那双眸子的主人似乎也是看到了她,望着她的眸子一脸的惊异,转而变成了惊喜。 “停车!”只听女子的一声娇呵,那位金小姐的马车堪堪同他们的马车平行而停,窗户对着窗户的。 不过她的马车很有特色,大大的窗户毫不遮掩的,将里头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一袭红色袍子的金小姐,以及与她亲密异常的男宠。 “里头是什么人,出来让本小姐看看!”那位金小姐已经撩开了车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着他们的马车叫喊道,真的是嚣张到不行。 照紫蕙看来就是一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嚣张。 唔,这位金小姐,似乎只是一位将军的千金吧,是何种原因可以让她肆无忌惮的? 若是她遇上这种人也是要同她好好的讲讲的,可惜,这次她是个想要看戏的人。而且,这马车是彦说的,她不过是马车上的客人,不是很想配合他的客人而已。 “这位小姐,在下是途径此路的商客罢了。里头的是在下的内子,还请不要惊扰了她。”彦说已经撩开帘子走了出去,谦谦有礼的说道,同那位粗陋的金小姐就此拉开了距离。 “看看那位公子,他会不会被金小姐给看上?” “的确是仪表堂堂的呢,还真的是危险了……”外头的议论声不可抑制的响起,众人看着彦说,面上都是不忍心。 “喂!谁是你的内子,要脸不!”马车里的紫蕙也是不安分的,这种时候她应该配合彦说保持沉默的,可是这厮说她是他的内子? 这就是如何都忍不了的了。 “哦?这位公子似乎有强抢民女的嫌疑啊?”闻言,那位金小姐看着彦说笑道,笑容中满是不怀好意。 “不过是早上同内子起了口角罢了,小姐不要乱说。”彦说也不恼,语调柔和异常,眉头却是轻轻的蹙起。似乎因为她的言语有些不快了。 “你难道能保证这位小姐所猜测的不是真的吗?”闻言,紫蕙是掀了帘子走了出去,她也是打了自己的小算盘了,她可不会任凭彦说这厮摆布的! 便是暗的行不通,那她就来个明的,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路,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才刚出了马车,一道炽热的眸光便移到了她的面上。而那双眸光的主人正是那位金小姐,女筝国金将军的掌上千金。 紫蕙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并没有多么的赏心悦目,她看上去瘦瘦小小的,穿着却是很不协调的华丽,衬得她的小身板是平淡无奇的。 更加令人惊悚的是,她脸上的…… 她的右脸颊上,似乎是毁了容一般的,一块其丑无比的疤痕盘亘在那儿,像是一块鱼鳞贴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本来就是巴掌大的,那鱼鳞状的疤痕更是占据了她小脸的‘半壁江山’,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糟糕透了。只是她似乎是不自知的,照样是大摇大摆的站在那儿,不遮不掩的。 这就是传闻中的金小姐啊,她果然有强抢男子的资本的,看着是凶神恶煞的。 “蕙儿,回到马车里去。”彦说看了看她,面色微微一变。 作为一个男人,他很容易的便感觉到了那个金小姐对紫蕙的不同,眸光中所透露的对猎物的光芒。 “比起回到马车里,外边的天空更加适合我。”紫蕙摆明是不会听他的话的,而且那位金小姐似乎很有趣儿的样子。 “我看这姑娘也不会是你的内子吧,要不要我们叫官来判一判。”金小姐的眸光一直盯着紫蕙的那双美眸,表情有些怪异的,像是寻找许久才找到的宝物。 “我与他可是清清白白的,无需报官来判。倒是姑娘你,大白天的也不蒙个面的,这般出门吓人可是你的不对。”面对她的目光紫蕙也是起了鸡皮疙瘩的,这个金小姐该不会…… 该不会真的是对彦说临时起意了吧,所以才这般凶神恶煞的盯着她看。 那么她可以直白的告诉她,彦说直接白送给她好了。可惜,彦说不是她的所有物,她也无权做主。 “哈哈!你可真是有趣儿,本小姐看上你了,要不随我回府怎么样?”闻言,那金小姐哈哈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而不是觉得紫蕙是在抨击她的容貌。 “紫蕙。”彦说已经伸手将她拉住,一副他的所有物的模样,“这位姑娘,你这样未免太过失礼了,她是我的内子,去你的府上做什么?”他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也是恰到好处的表达的似乎是一个男子保护妻子的愤怒之处。 “内子你妹啊内子!”紫蕙挣脱了他的手,她真的要翻脸了! “紫蕙!”彦说也是难得的被她给气得不轻了,一双温柔的眸子严肃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内子啊。”她也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谁让他冒充她的夫君的,她的夫君可是将臣!容不得他放肆! “看来两位的分歧不小嘛。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位姑娘被本小姐看上了,本小姐要带她回府去。” 金小姐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一双眸子却是直勾勾的看着紫蕙,而不是彦说。 说着,她的手下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意图很明显,已经不是争取紫蕙的意见了,而是强抢民女。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三章 上了贼船(二更) 饶是紫蕙一向是自恋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也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子给看上了,还被对方给威胁着要带回府上去。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而且那位金小姐还是志在必得的模样,好似是没有她做不到的。 “唔,你的口气倒是挺大的嘛,不过我紫蕙可不是你想带回去就带回去的。怎么着你也要过了他这关吧。”对于这位金小姐的‘性取向’问题她暂且不追究,便是彦说这关她就过不了吧。 彦说的鬼面人可不是吃素的吧。 然而,这位金小姐也是人多势众的,对于紫蕙她也是出手阔绰的很。 “这边是怎么回事?”远远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骑着马,端的是个英俊潇洒的姿态。 他的眼神很冷淡,一张俊美的脸庞却是难以忽视的,红唇齿白的,细看下来有几分的秀气。而这位俊美的男子扮相的人,紫蕙很是熟悉。 这人不是女扮男装的天香又是谁呢? “哟,这位不是大皇子吗?怎么,殿下现在这种时候还有空在这里瞎转悠嘛。”她的嗓音同她的容貌实在是不怎么搭边的,声音细细的,软软的,还透着些许的魅惑之色。 “金微澜,众目睽睽之下的你又在闹些什么?” 天香对这位金家的小姐很是看不上眼,明明是一府的千金,她的作为却丝毫没有一个千金的自知。行事作风也是轻浮可耻的,身为一个女子她也是活得耻辱了些。 隔三差五的便带着自己的男宠在街市上晃悠着,若是遇着了看得上眼的男子便直接抢回府上去,这般的行径…… 若不是看在金将军的面子上,她们又怎么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殿下,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他们在强抢民女,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我这可是在做好事呢,殿下你怎么还怪起我了呢?”金微澜是个脸皮厚的,见天香到来也是不慌不忙的。 这让紫蕙晓得了,这金微澜的后台看来很硬啊。 只是,为何他们叫天香做大皇子? “好了,这件事你便不要插手了,这件事本殿下自有主张。”天香道。 此番紫蕙好不容易到了女筝国,她又怎么可能让旁人轻而易举的将她给弄走呢? “殿下这话可就不对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嘛。这姑娘是本小姐先看上的,难道殿下还要同本小姐抢人不成?” 金微澜是个软硬不吃的,而且天香对她的态度也是太过强硬了,反倒让她肆无忌惮了起来了。 “金小姐不要误会了,实在是他们是本殿下的人,本殿下要带他们进宫去。这点你应该知道吧,误了陛下的事情可是不好的……”天香难得的耐着性子道。 实在是这金小姐是金将军的掌上珠宝,她也不能轻易的得罪了,现下女筝国的时局紧张,金将军又掌握着女筝国的军权…… 她自然要有自己的思量,便是为了紫蕙也不能乱了方寸了。 而且她此时的身份是女筝国的大皇子,女筝国咬定了陌上公主现下还在昔国,那她自然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呆在女筝国,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处理女筝国的事宜。所以只能用大皇子的身份行事…… “陛下的事情当然是最为重要的,不过本小姐就是看上了这位姑娘了。不若殿下让我将这姑娘给带回去,他们本小姐可是不管的。”金微澜一副刁蛮小姐的模样,软硬不吃的。 “金小姐,这位姑娘是我很重要的人,希望你不要伤了两方的情意了。”闻言,彦说笑眯眯的看着金微澜,温柔的眸光中蕴含着冷冷的微光,叫人不寒而栗。 “……”我去!紫蕙鸡皮疙瘩顿时凸起,暗暗的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她必需的离彦说远些才行。 “怎么,殿下,本小姐不过是看上那位姑娘了而已,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金微澜丝毫不受彦说的威胁,反倒是定定的看向了天香。 “金小姐……” “我去!你们有完没完了!”紫蕙是顿时怒了,她用力的挣脱了彦说的掌控,然后便向金微澜走去,“我就去她的府上玩几天怎么了?你们还怕我跑了不成?反正都是在你们女筝国,放一百个心吧。” 她是潇洒了,彦说和天香的表情那是不用说的有多么的难看了。 “还是这位姑娘爽快,本小姐很喜欢呢。” 金微澜立刻拉住了紫蕙的手,她身旁的侍卫也是一副警惕的模样,很显然,人到了她这儿了她是不会轻易的交出去的。 所以…… 彦说同天香若是非要抢回紫蕙的话,那么只能是来硬的了。 天香自然不能轻易的同金府撕破脸面的,所以也就制止了彦说想要同金府的人撕破脸面的举动。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紫蕙上了金微澜的马车,一行人慢悠悠的离去了。 紫蕙是非常无辜的看着他们,被一个女子看上了是她的错吗? 怪她咯? 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她的魅力无法阻挡。 一边,暗处的人静静的看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们藏身于茶楼之中,看着街道上看热闹的人慢慢的散去了,两人也是神色不明的。 “没想到你皇妹打扮成大皇子也是挺俊俏的嘛。”木容晚晚端着茶,回想着方才的情景,“说起来也是你这个真正的大皇子不经常露面的缘故吧,所以她扮作男儿来也是听收放自如的。” 十五岁的小姑娘,一袭碎花的裙子,外边披着针织的外衣,发髻也是简简单单的,却是分外的灵动俏皮。 “是吗?”陌上霜淡淡道。 “对了,方才那女子便是小鱼口中的那个‘娘娘’吗?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她点了点头,对于陌上霜的冷淡似乎没什么感知的。 陌上霜默了,没说什么话。 “她是你喜欢的人对不对?” 闻言,陌上霜的心里有一刻的慌乱,可是下一刻却是意外的平复了,“或许吧。”模棱两可的回答。 “大叔,你还真是挺可爱的,喜欢就是喜欢,什么叫做或许吧?还真是弄不懂你们老人家的世界啊。”她摇了摇头轻笑了起来,嘟起的嘴巴显现了属于少女的古灵精怪。 “不懂便不要懂,最好永远也不要懂。”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他的心底也是微微的动容。紫蕙于他而言是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孤寂的内心。 他的内心是悸动的,同她相处虽然总是被她逗弄得有些无奈,可是从心底的愉悦。可惜,他们相遇得太晚了。 在将臣同她相遇的那一刻,他便注定会输的体无完肤。 “大叔,人总要学着长大的啊,而且我可是要做你的妻子的,怎么能一副小孩子的姿态呢。”她说得很认真,小脸也是严肃了起来,语调带着几分端正。 “……这不太适合你。”陌上霜摇了摇头,他还是喜欢看她孩子般的模样。 “是呢,我也这么觉得。”她点了点头,继续道,“对了,为什么不来我们木容府了,难道不想见见你的父亲吗?” “相见不如不见,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回来呢。”这么多年他未曾想过回来,现在这个时候…… “果然不是很懂你们大人的世界呢。”木容晚晚继续喝茶,小小的人儿有些苦恼的说道。 却说紫蕙上了金微澜的车,简直就是上了另一辆黑车了。 车主都是黑心的! “唔,你不会是想在车里边非礼我吧?”紫蕙瞧着她凑在自己的面前,眸光炽热的盯着她瞧。 她虽然觉着这个金微澜有些诡异,不过也不觉着她是个性取向有问题的人,大不了是个脑袋瓜有点问题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看她同天香彦说对峙的时候还是挺厉害的,所以应该是没有影响智商的。 “你的眼睛很像他。” 金微澜已经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拇指若有若无的摩擦着她的脸,目光却是定格在了她的那双美眸上。 “他?”还是她? “对啊,你们长得挺像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金微澜笑道,语调轻轻的,像是注入了无限的温柔。 男子? 长得同她很像的男子? 首先,她长得还是挺有女人味儿的吧。虽然有时候行径有些女汉子了,可是她的外表可是毋庸置疑的女子。 所以……这位金小姐的心上人是个‘伪娘’吗? 那么,她觉着她可以重新推敲一下这位金小姐的性取向了…… “咳咳,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男扮女装让你聊以慰藉。可是,实质上我是个正常的女子……”她很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如今是上了她的贼船了,她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哈哈!你放心,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金微澜似乎是被她给逗笑了,已经是放开了捧着她脸的动作,转而抚摸着自己的脸。“你这个人倒是有意思,竟然不害怕我吗?” “怕你?”闻言紫蕙是哼了声,“开什么玩笑,我紫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为何要怕你?” “哼,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啊。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说这种大话呢。”闻言,金微澜哼了声,单看她没有疤痕的侧面,倒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容貌的。 “那个人不就是我吗?”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四章 男宠 一行人回到了金府,果然是个异常气派的府院,也难怪金微澜在天香的面前也是那般的有恃无恐的。 说到天香,紫蕙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天香竟然是女筝国的‘大皇子’吗?还是说这不过是她的另一个假身份? “别蹙眉,你一蹙眉我也跟着心痛了。”突然,一旁的金微澜看着她蹙起的眉头道,她的语调轻轻的,软软的,眸光也似乎是注入了无限的柔情。 两个女子相处,另一个女子还对她说了这样的话,这意味着什么呢…… 紫蕙是看出来了,金微澜是透过她的眉眼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便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子,她的表情也是分外的满足的,这就是一个爱恋中的女人呢。 “金微澜,你这样看着我很容易让我误会的。”她正色道,到底是被一个女子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也是让人头皮发麻的。 “哼,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闻言,金微澜别过了脸,“你可有兄弟?你那般的像他,若是你有兄弟的话该是更加像他的吧?”她的意思似乎是,如果她有兄弟的话,她极有可能派人去将他给抢回府。 “唔,我倒的确是有一个兄长呢。”她点了点头。 “哦?在哪儿?” “在雨国,你要去雨国找他吗?”紫蕙笑道。这人该说是痴情还是魔障了呢? “他同你长得很像吧?”金微澜似乎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下一刻她是有些低落了,“罢了,我爹是不会让我出远门的。” “告诉你好了,我兄长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过同我长得倒是不大相似的。你去了也是白去的。”她忍不住安抚道。 “也是,这天下像他的人何其少。”金微澜叹息道,下一刻已经是笑了起来,“还好今日出府了,否则可就要错过你了。” “……”我去,她是个正常人好吧。 “小姐,您可回来了。这位是……”正无语着,金府的老管家已经迎了上来,对金微澜是毕恭毕敬的。 “她是我的新宠,好像是叫紫蕙,以后就叫她蕙儿小姐吧。”金微澜道,热情的拉住了紫蕙的手,一副亲密异常的模样。 “……”紫蕙顿时觉着一阵的恶寒。 “小姐,这……”老管家也是被吓了一跳,小姐虽然平日里闹腾了些,可到底是老爷的心头宝。可是如今,她竟然带了一个女子回府,而不是男子。 “怎么了?你有什么异议吗?”金微澜拉着紫蕙往里边走,对于老管家被惊吓到的表情不理不睬的。 “老奴不敢。”老管家连忙道,“只是,宫里的那位公子正在正厅等着您呢,您要去见一见吗?” “哦?他这是想着要侍寝还是要开始争宠了?”金微澜好笑道,语调软绵绵的透着些许的妩媚,“你没告诉他吗,本小姐喜欢的是阳刚一些的男子,可不是他那般的女人样儿。” 紫蕙沉默着,对于金微澜的话很是无语,她很质疑金微澜的话,她这拉着她又算是怎么回事? “这……”老管家被她的话噎住了,他一个仆奴又怎么敢在背后编排主子呢? 转眼间,一行人是到了正厅了。紫蕙抬眼看去,那坐在那里喝茶的人一袭碧色的袍子,喝茶的动作优雅中透着悠闲的,而那人不是并清又是谁呢! “噗!”并清也是看到了她了,一时失态的也是顾不得自己优雅的做派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紫蕙!” “哟,并清,好久不见啊。” 却说另一边,天香和彦说目送着金微澜的马车离去之后,两人的神色各异。彦说是心里憋着火,面上好不显露的。而天香是面上是怒意,心里边的怒意更甚。 该死的紫蕙!该死的金微澜! 这里是女筝国,然而两人都不曾将她给放在眼里。 “看来,女筝国近日也是不太太平的。”彦说道,面上是温柔的笑意。 他已经派了人去跟着紫蕙了,任她怎么样也是逃脱不了他的掌控的。 “哼,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罢了。”天香哼了一声,一袭男子的装束也是丝毫不亚于彦说的,倒是为她增添了一抹英气。 到手的猎物她如何会让人给半途掠走呢,“彦说,这次你做得很好,我会同母皇禀明的。至于紫蕙嘛,暗中派人将她给抢回来便是了……对了,并清如今就在金府呢,他也该是能够派上用场的了。” 闻言,彦说的眸光微暗,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并清吗?不知道他如今的心境如何。 “而且,小鱼还在我们的手上,谅紫蕙也是跑不掉的。” “殿下说的不错。”彦说道,眸底却是冰冷一片。 金府。 并清略显失态的看着突然而至的紫蕙,她现在不是应该同彦说在一处的吗?再不济也该是到了女筝国皇宫了,如何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 他的眸光移到了两个女子交握的手上,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你看什么看,她是本小姐的所有物,容得你觊觎的吗?”金微澜语气不善。 “原来你就是金小姐口中的那个想要侍寝想要争宠的人啊?”紫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面上的打趣儿是显而易见的。 “咳咳!”并清是被她的话给呛到了,转而看向她们,“你夫君知道吗?知道你在外边乱搞?” “你的意思是她成亲了?”闻言,金微澜略显惊讶的看着紫蕙,因为紫蕙瞧着还是个少女的模样,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很难叫她将她同那些已婚女子联系起来。 “她是成亲了,她的夫君可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所以啊,金小姐,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小心为妙。”并清道。 待看清那位金府小姐的脸是也是惊了跳,果然是一如传闻之中的异常的吓人呢。 “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小姐叫人挖了你的眼睛!” “好凶的女人呢。”并清被她凶狠的语气给吓了一跳,“做女人还是要温柔一点的好,金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蕙儿姑娘,我们走,别搭理他。”转而,金微澜对紫蕙轻声细语道,表现出了并清所说的‘温柔’。 这就是差别待遇啊…… 到底,紫蕙是去了并清所在的院子,两人到底算是熟人的,也好好生的聊一聊才对。 对此,金微澜没有阻止,也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唔,这是什么情况啊,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儿遇到你呢?”她觉着还是挺亲切的,毕竟同并清他们还是有共同语言可聊的。 “这个……说来话长。”并清有些许的尴尬,支支吾吾的,“不过说起来,我会在这看到你才是更加惊奇的事情吧。” 惊得他方才都失态了,失了自己的风度了呢。 “这个啊,说来话长。”紫蕙学着他方才的语调应付道。 “……”并清被他给噎了一下,“你不是应当同彦说在一处的吗,难不成你是被金微澜给抢回来的?” 说起这个金微澜,听说是个极为霸道的人,什么事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情来的。抢男人回府什么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的,至于抢女人嘛,这应该还是头一遭吧。 “非也。”紫蕙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她抢回来的,是我自愿随她回来的。”开什么玩笑,她是紫蕙耶,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人给抢了? “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闻言,并清问道。 “比起同彦说那个衣冠禽兽在一块儿,我自然愿意同金微澜呆在一处了。”她如是道。“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怎么到金府做男宠了,难道是阎教那儿不好混了?” “这个嘛,如今看来是金府的男宠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金小姐现在似乎是只对你感兴趣呢。而且,这金小姐也是个奇怪的,似乎并不是传闻之中的那般荒淫慌乱的。” “唔,你能不能不要转移话题。”紫蕙不满的瞪着他,“好了,我问你答。告诉我,天香是不是女筝国皇室中人?” “你说的不错,她就是那位陌上公主。”并清也是不藏着掖着的,毕竟这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陌上公主?天香是陌上公主,那么陌上霜到底是谁呢? 等等!脑海中浮现了天香女扮男装的模样,以及陌上霜男扮女装的模样,两人的眉眼交错,确实是有些许的相似呢。 “没错。看来你也不知道嘛。也是,天香的保密倒是挺厉害的,我也是到了女筝国才知道的。”并清苦笑道,一张妩媚的容颜带着些许的伤感。“说起来,她似乎也是不相信我呢,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很正常啊,就像你一样,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金府一样。”紫蕙似乎是在安慰他,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若有所指的。 “告诉你也无妨,是宫里的人派我来掌控金微澜的。可惜,她们的算盘是落空了,那位金小姐可不是能够被容貌所诱惑的人。”他耸了耸肩,似乎是无比的轻松的说着。 “哦,你被她们赐给了金微澜。”紫蕙了然的点了点头。 “……”并清不说话了,他就不知道不该告诉她的。 “奇怪,她们用得着讨好金微澜吗?这是为什么呢?还有,金微澜只是个将军的女儿罢了,行事作风倒是颇为的霸道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局势所迫。女皇这个地位和称呼看着是个风光无限的,可是兵权在金将军的手里,没有兵权便等于什么都没有。而且还是如今的情形之下,昔国同女筝国之间关系的僵局情况之下。”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五章 与友重逢(二更) 说白了,女筝国的内部情形看来也不是很好嘛,唔,很严峻的样子。 (w w w . 外部与昔国闹翻了,内部兵权被外姓人掌控着,也难怪了天香虽然对金微澜很不爽,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她坐在那儿,端着茶杯悠哉的吹了吹热气,心情挺愉悦的。她怎么觉着她不是来女筝国受苦的,反倒是来观光旅游的,是来看天香的好戏的。 唔,这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可不太好啊。 “说说吧,你同彦说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便是碍着小鱼的缘故他也该对你客客气气的才对。”一旁的并清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享受此时的惬意。 据他所知,彦说虽然看着是个很温和的人,实际上是对谁都是有距离的。便是他们认识了许久了,也并没有对他有更多的了解。比方说天香的身份,相信彦说是一定知道的吧。在他们三个人之中,似乎被蒙蔽的那一个就是他了。 难不成,他是在紫蕙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了? “问题不大,就是彦说好像有点毛病。” 提起彦说,紫蕙的心情可就差了点了。她的面色微变,说起来她对彦说也是没多少的了解,顶多算是认识吧,又因为小鱼的关系多少是有些牵扯的。可是,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虽然反感,可对他到底是没多少的讨厌的,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呢。 她觉着,这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怎么着也该把他给暴打一顿才能完事儿吧? “毛病?我可没听说过。”并清道。 “你若是知道他那个毛病,那你也就有毛病了。”紫蕙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我还真是好奇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呢,竟然惹得你这般的恼怒。”并清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眸光中散发了一种称之为八卦的东西。 “唔,你很想知道吗?”突然,紫蕙神秘兮兮的凑到了他的跟前,一副要同他分享的模样。 “嗯嗯。”并清很上道的点了点头。 “那我告诉你吧。彦说他啊,他喜欢的其实是男人耶,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他和一个鬼面人的奸情哦。”她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煞有其事的模样。 “真的假的?”并清表示质疑了。 “当然是假的了,这你也相信啊!哈哈……”她笑眯眯的看着他,终于是大笑出声。并清这厮还挺好玩的呢,竟然会听她在这瞎掰呢。 “……你好无聊。”并清也是干笑了一下,眉头不由的抽搐了几下。 “我说你啊,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并清男宠。”她不怀好意的的看着他,那眼神让并清缩了缩脖子。 “能不这样称呼我吗?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也是个清白的男人呢。”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妖孽般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的魅惑。“而且啊,现在这样很好啊。可以远离天香,不必去想那些心烦意乱的事情。” “唔,你在逃避,你知道吗?”知道他是个痴情的,没想到痴到了这个程度。 可惜,痴情人注定是吃亏的那一个,注定是伤心的那一个。 “我没有逃避,是天香在逃避。她明明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并清撑着自己的下巴,有些伤怀的说道。“果然啊,在她的心里,我这个人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而今这最后一点的利用似乎也是派不上用场的。” “本小姐好像听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好似是有个公子因为没有得到本小姐的垂青而闷闷不乐的吗?” 话音刚落,金微澜迎着淡淡的阳光走了进来。她的身形很娇小,比之紫蕙的身形还要娇小一些。偏生她还穿着大红的裙装,整个人看上去便是怪异无比的,有些许的压抑。 “难道金小姐是决定成全并清?不过我可听说了,金小姐不喜欢长相太过娘们的男人呢。”紫蕙打趣儿道。 “你说得也是,比起他来,我倒是更加在意蕙儿姑娘呢。”说着,金微澜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一双眸子盯着她的面容,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摸上了她的脸。 话说,她这蕙儿姑娘的称呼不知为何让她想到了青楼里的女子。 这称呼绝对是有毒的! 而且,被一个女子调戏这种事情……便是男子也是没人敢调戏她的,除了将臣。 “咳咳,两位,能否考虑一下在下的感受?”并清适时的咳嗽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你?”金微澜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是女皇陛下的走狗罢了,让你住在这府上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她似乎是娇贵惯了,说起话来确实是直达内心的让人愤怒。 “微澜,你难道不知道吗?男人喜欢的都是有气质的,有特色的女子。你这个样子委实是差了些的。”紫蕙是挑了挑眉的,她可不允许自己一直处于下风的。 不管对方是将臣还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说着,她已经伸了手按在了金微澜的肩膀上,出乎意料的,厚实的衣料下是掩藏不住她的消瘦。 “而且就你这个身子骨……这样可不太好哦,还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的。”她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一副自己男扮女装时的表现,邪魅的眼神,轻佻的嘴角,语调也是低沉的,带着男子的魅惑气息。 果然,金微澜看着她是一愣一愣的,似乎是被她给唬住了一样。 最后,金微澜落得个慌忙逃跑的下场。 “没想到你还有这能力呢,将人给吓跑了。”并清在一旁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直到金微澜突然起身跑路了,他才反应了过来。 紫蕙却是没什么反应的,她看着金微澜惊慌失措的背影。心里有些许的在意呢,方才金微澜的眼神有些奇怪,看着她的眸子里夹杂着痴缠和爱恋,有痛有悔,她是从她的眼里又看到了另一个人了吗? 看到了她说过的那个‘他’? 却说金微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她气喘吁吁的终于是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小小的身子仿佛是要被大红的裙袍给压垮了一样,在配上她那诡异的容颜,确实是有些许的让人在意呢。 “小姐,您没事吧?”院子里的老嬷嬷走到了她的跟前,“可别是犯病了。” 老嬷嬷担忧的看着她,苍老的容颜掩不住她脸上的担忧之色。 “没事的。”金微澜摇了摇头,“只是似乎是看到了他了,他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惊魂未定的,慌乱的呼吸中带着些许的兴奋。 “听说小姐又找到了一个替代品,看到央公子也是不足为奇的。”老嬷嬷小声的安抚道。 “不是的,就是他,他在向我打招呼呢,他就在那个人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可真是漂亮呢。”金微澜若有所思的说着,整个人看着有些许的癫狂,像是魔障了一般的。 “小姐,央公子怎么会在别人的眼睛里呢,他不就在小姐的屋子里吗?”老嬷嬷低声细语的对金微澜道,牵着金微澜慢慢的走进了那间屋子,金微澜也是奇异的慢慢的归于了平静。 屋子在角落里,看着是平淡无奇的一间屋子,若是细细的观察一下却叫人莫名的觉着几分的诡异。 紫蕙刚来金府,待静下心来也是感觉到了金府给人的一种异常压抑的感觉。仿佛是有一团黑色的云朵将这座府邸牢牢的笼罩住了,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在院子里也算是自由的,当然,她的自由是建立在她不会在金府乱跑的基础上的。 并清对她说过,这个金府里有诡异。 诡异?虽然金微澜似乎是有些不正常的样子,府里的下人也是不爱说话的,便是那位金将军也是至今没有露过面。可以说,这座金府似乎是金微澜一个人的天地。 那位金将军爱女的地步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的。 夜晚,紫蕙在下人的伺候下进了自己的屋子,有些不情不愿的上了床了。 金府似乎是到了这个时间段便一定要人入睡的,便是她没有丝毫的睡意,那些下人也是客客气气的来伺候她洗漱休息了,不给她丝毫的拒绝的余地。 这般看下来,的确是有些诡异的。 静静的夜色之中,一抹黑色的影子静悄悄的靠近了紫蕙的房间。他的步子轻轻的,几不可察的,让人难以察觉。仿佛是暗夜里的幽灵,来无影来无声的。 他打开了窗,悄悄的翻身而入,无声的落在了屋子里。而后便向着紫蕙的床榻靠近…… 一步两步的,慢慢的接近了。 撩开了纱帐,紫蕙似乎是毫无察觉的,直到那黑影似乎是摸上了她的锦被,似乎要对她不利,她这才猛的翻了个身将那人压制在了床榻上。正巧,压在了那人的胸口处—— 唔,软绵绵的,似乎是女子才有的触感。 呃,这是什么情况! “主子。”女子轻轻的发出了声音,似乎是怕惊扰了她。 “季毓!”紫蕙低呼了一声,到底是碍着怕人发现,而控制了自己的音量。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六章 为情失常 木容府。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夜深了,孤零零的灯笼在冷风中飘荡着,带着几分的寂寞。 此时,木容晚晚正抱着被子看着自己房里的那个不速之客,“大叔,这回你会来我可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而且,你这三番两次的闯入我的闺房,这未免有些无礼了吧。” 她披散着长发,泪眼朦胧的打着哈欠,然后看着陌上霜有些窘迫的面容。 他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妥帖了吧。 “算了,这回便原谅你好了,你这么晚过来也是不容易的呢。”小丫头体贴对他说道,而后是掀开了被子从被窝里下来了,她露出了自己裸露的纤细的小腿,陌上霜连忙别过了头去。 她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到底是不大懂的,便也没觉着怎么样。 “这边坐吧,找我什么事情啊。”她无意识的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细微的动作透着些许的灵动和俏皮。 她觉得他该是有什么急事情的吧,否则也不会这么晚还闯入她的闺房来了。在她看来,这位大皇子虽然是个话不多的,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忧郁气质的人。不过他的礼数该是很到位的才对。 “木容小姐,打扰了。”他坐了下来,对她有礼的说道。“此番前来不是什么大事情,而是……对金府的事情有些在意。”他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叔,你不诚实哦。分明是对那位太子妃很在意吧,是不好意思吗?”木容晚晚愣了一下,到底是反应过来了。 白日里她是察觉到了他的失态的,因为那个女子,听闻那女子是昔国的太子妃,一个有夫之妇。 “同她的确是有些关系吧。当然,也不完全是因为她的关系。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个金小姐如此的嚣张,便是端着大皇子身份的天香也不敢同她硬碰硬的,所以我想了解一下。”陌上霜道,没有丝毫隐瞒的透露了出来。 其实,他也是在替另一个人打探详情。 紫蕙如今在金府,不知道将臣知不知晓。依着紫蕙对将臣的情谊,她一定希望将臣去亲自接她回昔国的吧。 “金府的事情嘛,我也就恰巧知道一点点哦。”闻言,木容晚晚也不追问,直接切入正题。“好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当年的那把大火可是把金府的别院烧的不轻呢,几乎是全部化作了灰烬了。金微澜也是在那场大火里毁了容的,就是她脸上的那块痕迹。具体的事情嘛,听闻也就是为了一个‘情’字……” 木容晚晚徐徐的说着,“总得来说吧,金微澜这个人确实是有些问题的……” “木容小姐你的意思是,金府并不安全。”陌上霜认真的听着,面上带着思量。 “大叔。”木容晚晚却是盯着他,嘟起了自己的嘴巴,“叫我晚晚啊,怪生疏的呢。”她撑着自己的下巴,小脸上的表情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那我叫你木容吧。”被一个小丫头这样撒娇,他到底是第一次经历。 虽然天香是他的妹妹,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同寻常人家的关系不同。她从小便得了陌尚莲的亲自教导,语言神态之间也是透着些许的强势,又如何会同他这个兄长撒娇呢? “好吧。”木容晚晚瘪了瘪自己的嘴,勉强接受了他对她的称呼,又说起了金府的事情来。“有件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哦,那就是金府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一两个男宠,而且啊,都被挖掉了眼睛呢。大叔,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如你方才所说的,那位金小姐是为情而失常,那么那些男宠被挖掉的眼睛……”陌上霜琢磨着,而后是想出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没错哦,大叔,虽然是有些耸人听闻的,不过确实是你所想的那样。” 金府。 夜色深深的,更是为这座诡异的府邸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 紫蕙的屋子里,两人坐在床榻边上,屋子里是漆黑一片的,气氛有些许的冷然。 “你是说你是跟着鬼面人的行踪找到这里的,季毓?”多日不见了,见了季毓她自然是惊喜异常的,不过惊喜过后也开始思考此时她们的处境了。 “那日主子你匆忙的离开了太子府,我得到了这个消息也立刻离开了应城,本以为能够追上主子你的。可是路上一直遇到鬼面人的阻挠,只能是暗地里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的跟着。还好,他们不知道是没发现我还是故意忽略了我,我这才顺利的跟着来到了女筝国。” 季毓道,说起鬼面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情相当的复杂。 他们似乎对主子还不错,一路上保护着,虽然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 “说起来,你跟来女筝国做什么?”闻言,紫蕙却是突然质问起了季毓来,“难道你暗恋我?” “……”季毓被她突如其来的跳脱给愣了一下,下一刻已经是抚着自己的额头无语道。“主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虽然我们现在暂时的脱离了彦说的掌控,可是这个金府……实在不是个好的庇护所。” “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只会掉铁饼。”紫蕙听着,也未曾觉着惊讶和意外。 她生性敏感,那是一种对危险的敏感。而这个金府挺危险的。 季毓默了,如今的情形可真的是不怎么妙呢。 “唔,对了,季毓,你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了。”紫蕙借着月光看着她一身丫鬟的装着,想着她该是装扮成丫鬟才混进来的吧。 “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可以肯定这个府里的金小姐是个不正常的,三天两头的便抢些男子回来。至于是不是外头所传言的做男宠,我觉得疑点重重。”季毓到,面色有些凝重的。“这个府里的下人口风都很紧,而且不能随意的走动,更不能接近金小姐的院子……” 那个院子似乎是个禁忌一样的存在。 听说曾经有个不懂事的丫鬟不小心闯了进去,便被活生生的挖了眼睛。 当然,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传言的一种,或许不过是外人的揣测? “金微澜的院子吗?”紫蕙却是津津有味的听着,“听着还真是有些意思哦。我决定了,今晚我们就去她的院子里瞧瞧。”她倒要看看这金府是个怎么样的地方,这般的神秘。 “……”她就知道,不该同主子说这些的。 主子并不信这些邪门的事情的,告诉她不就等于让她去探寻真相吗? 两人悄悄的出了房间,配合默契的翻墙出了她们所在的院子。只是嘛,这金府却是大得很,纵然季毓知道金微澜院子的方位,还是免不得一番的探寻。 府里静悄悄的,只有孤零零的几个灯笼,根本无法照明。倒是夜空中的圆月派上了大用处了,衬得那几个灯笼很是渺小。 唔,很不对劲儿哦,这么大的府院却吝啬于多挂些灯笼吗? 这般的景致,倒是更加衬得这个府院的诡异之处了。 远处的假山,水流至上而下的,玲玲作响。夜风冷冷的,吹得灯笼忽高忽低的摇晃着,仿佛是迎面而来的妖风。 过了这假山便是金微澜的院子所在了,季毓在金府混了大半日的,倒是也看出来了,那些仆奴似乎很害怕这个假山,每每提起都是闻风色面的。 “主子,应该就是那边了。”季毓道,声音低低的,闷闷的。 蕙点了点头。 夜里,这个府邸不是一般的安静,看不到什么人,似乎便连巡视的侍卫也没有。还真的是安静到不正常…… 两个身影无声无息的潜入了金微澜的微澜院,这院子里的景象却是另外一番的天地。满地的落叶,叫人无从下脚。 风一吹,地上的落叶便翩翩起舞的,窸窣窸窣的开始作响。还真是,别有一番的风情…… 两人沿着墙角悄悄的走着,这院子倒不似金府那般的华丽,朴实的有些过头了,仿佛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矗立于无人之地的荒废的屋子。 然而,这里确实是金微澜的院子。 “唔,仔细看看,金微澜的癖好还真是奇怪呢。”堂堂将军的女儿,怎么会住在这么与之身份不相衬的地方呢? “主子你看。” 顺着季毓的视线看去,一人影背对着她们,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只是,他的背影……让紫蕙有些许的熟悉。 走近一看,此人正是并清,此时他正躲在一处花坛旁,正往屋子里头张望着什么。连她们到了他的身旁他也是没有察觉到的,就他这警惕心,哼哼,搞不好就要被人给发现了。 正想着,并清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做一副防备的动作。 唔,他现在反应过来未免太晚了吧。 “嘘,是我。”为了防止他惊扰了院子里的人,她凑到了他的耳边道。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八七章 藏尸的冰窖 皇宫。 宫中设宴,为彦说接风洗尘。 席上有女筝国的众臣,以及那位金将军,权倾朝野的金将军。金将军还未到四十,加之保养得宜,看着很是年轻,长得也不似常人对将军那一称呼的魁梧或者黝黑的认知。 相反的,他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的,完全脱离了对将军这一将领的认知。 虽然长得不似一个将军,不过作风却是实打实的一个将军的干净利落。 “方才陛下的话本将军听得很明白了,微臣会回去好生的教导微澜的,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对于陌尚莲对金微澜今日的所作所为,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便是陌尚莲在他的面前提起,他也是不痛不痒的表示一定严加管教,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是随意的听听罢了…… 敢如此不将一国女皇放在眼里的,女筝国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 “彦大人,你方才也是看到了,金将军是越发的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宴席结束之后,彦说跟在陌尚莲的身后,听着她嘴里对金将军的不满。 “金将军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彦说不温不淡的说着。 “还有他府上的那个小姐,还真是不愧为父女吗。她老子不将朕放在眼里,他女儿便不将朕的女儿放在眼里了。看来这个金将军是就留不得的。”陌尚莲若有所思的说着,如此局面,正是用人之际,可是那金将军实在是…… “陛下的意思是……”彦说顿了一下,已经是明白了陌尚莲的意思了。 “如今昔国的太子妃在他的府上是吗?”陌尚莲继续道,“不知道昔国的太子听闻此消息会作何感想?若是太子妃在金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说昔国太子是恨朕还是恨金将军?” 似乎有一个绝妙的计划形成了,一箭双雕不是吗? “借刀杀人?”彦说疑惑道。 “不是,用不着我们出手的,就金府小姐的那样的秉性,恐怕已经开始想着如何的对昔国太子妃不利了。”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同陌尚莲分开之后,彦说一直琢磨着,到底是有些在意呢。可是他对女筝国的事情虽然了解一些,但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到底是没有注意过的,或许今晚前来回禀他的鬼影会告诉他一些情况。 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有些乱。 “主子,金府的那位小姐太不正常了。”在金府暗中保护紫蕙的鬼影前来禀告事宜。“再这样下去恐怕紫蕙姑娘有危险。” “发生何事了?”彦说的心里一紧,到底是面上不显露的。 “金府的那位小姐挖了人的眼睛……” 金府。 一如既往的静悄悄的。 三个人凑在了一处,暗暗的观察着里边的动劲儿。 “我说,你们两个戴的面具……”并清瞅着自己左右的那两人,方才着实是被她们两个给吓了一跳呢。 两人带着鬼怪的面具,紫蕙带着的是青面獠牙的凶神恶煞的面具,仿佛夜半闲逛的恶鬼,表情很是凶狠。 而季毓戴着的是长舌头的鬼怪,除了舌头长了些,面具白了些,仔细看看到是挺呆萌的。然而大半夜的这副打扮也是十分的吓人的。 “嘘,你想被人给发现吗?”紫蕙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有些疑惑的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我好像没看到什么嘛。”屋子里并没有人,只是空荡荡的点着烛火,倒是将这屋子显现得些许的阴森感了。 “你再看看就知道了……”并清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面色却是有些凝重的。 果然,话音刚落,只听门被打开的声音,很沉重的声音,似乎是石头做的门。 只见一袭红衣的金微澜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老妇人样的人,大约是她身边的嬷嬷。 “小姐,陪央公子这么久了,您也该回去歇息了。”老嬷嬷摸了摸她的头,慈爱道。 “嗯。”金微澜乖巧的点了点头,神色看上去异常的满足,“那双眼睛还不错,不过还是不大配他。他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呢,还要重新找一双眼睛才行……”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然后是转身离开了那间略显怪异的屋子。 “小姐放心好了,老奴会想方设法的让小姐满意的。”老嬷嬷跟在她的身后,然后锁了门离去。 两人渐渐远去,这边是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下边有什么东西吗?”她是感觉到了,下边似乎有什么怪异的事物存在呢。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并清道,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本以为天香不过是在利用他貌比女子的容颜前来诱惑金微澜的,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已经不单单是男宠的事情了,是天香对他隐瞒了什么,还是天香让他来送死的呢? “别一副便秘的样子,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紫蕙拍了拍他呆愣的神色,已经率先站起了身来。 “喂,紫蕙,这太危险了。”并清跟上她,忍不住劝道。 “我们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你觉得是停滞不前好呢,还是前去一探究竟好呢。好歹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才对。” 她当然知道危险,她已经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寻常。可是,那又如何,难道就这般的呆下去吗?等着谁来搭救呢? “可是,这……”并清还想劝她。 “还是,你想等着谁来救你?”她知道将臣一定会来接她的,可是这是她自己种下的果,还是得自己解决。 闻言,并清是没话说了。 门被轻轻松松的撬开了,屋子里的烛火微微晃动着。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那面墙却是别有洞天的,藏着一个暗门。只是那暗门若是打开势必会有声响的,不知道会不会将她们吵醒,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你们看,这边……”那边,季毓摸索着已经发现了一个破绽口。 那里有个小洞一样的裂痕还是什么的,墙壁的破口处看着有些许的狰狞,里边似乎是漆黑一片的。 紫蕙琢磨了一番,冷不防的伸了脚用力的一踹,只听哗啦的一声,那墙壁便塌了一个大角了,一个人足以钻进去的大小。 “主子……” “你还真是乱来啊。”并清摇了摇头,还好声音不算大,外边远处的人应该是听不清的。 “唔,搞定,我们可以进去了。”紫蕙甩了甩自己的脚,有些得意的说道。 里边似乎是个密室一样的存在,往下边走去,壁灯闪着微光,照亮了阶梯延伸的路途。越往里边走,里边就更加的冷,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边冷飕飕的,似乎是个冰窖…… 终于,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了,他们终于来到了最低点,来到了平坦的路上。 然而,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叫人异常惊悚的。 平躺在两旁的似乎是尸首,清一色的都是男子…… 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突然升起。 “这是……”饶是并清这个大男人也是大惊失色了,转过了视线不敢直视。 “果然啊,金微澜可能是个变态。”紫蕙握紧了手,一个拳头状的,才不至于让自己失声叫出声来。 的确很可怕,四周都是凉飕飕的,那些男子就躺在两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往前走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也是不敢移到他们的身上,心里突突的跳动着,她的确害怕了。这里很可怕…… 然而,那一眼的震撼惊疑多过害怕,已经死了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仔细看看,那些男子都被白带子蒙住了眼睛,白带子上染上了什么东西,似乎是深色的,暗红色的痕迹…… “主子,我们离开这儿吧……”季毓忍不住出声道,她的害怕不表露,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季毓,你看看他们,是被人摆放好的,躺得都很齐整。而且他们眼睛上的那个白丝带很可疑。”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这才鼓起勇气将视线移到了那些尸首上边。 闻言,季毓似乎也是找到了主心骨了,“仔细一看,他们的眼睛好似都……” 好似都没有眼睛,眼睛都被人给挖出来了! “他们要他们的眼睛做什么?”闻言,紫蕙也是顾不得害怕了,想起了方才金微澜同那个老妇人的对话,她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金微澜她们好像是要将眼睛给什么人呢? 那个‘央公子’? 想着,她已经迈出了一步,无所顾忌的往前走去。 “紫蕙……” “主子……” 并清同季毓跟了上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紫蕙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前面的那个棺床。 棺床之上,一个男子安静的躺在上边。他被布置得很好,被保存得很好。只是两颊凹陷说明了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沉闷的死态。 他就是那个‘央公子’吗? 金微澜所说的,那个同她很像的‘他’? 可是,哪里同她像了呢?在她看来是丝毫都不像的。对了,金微澜说他同她的眼睛很像。 眼睛…… 果然,那双眼睛似乎也并不是这位‘央公子’的,而是被人放进去的,放进了那双空洞洞的眼眶之中。很容易的便看出来了,那双眼睛似乎还是很新鲜的呢。 “金微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并清无法想象,一个闺阁中的千金小姐竟然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天香她们都知道。女筝国尊贵的不可一世的女皇陛下和公主殿下其实都知道,但是都选择视而不见是吗? “看来,下一个躺进这里的人会是我嘛。”她故作轻松的说道,实则心里不知为何而压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主子,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不,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紫蕙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竟然被她给撞上了,她又怎么能逃跑呢。 当然,她也不傻,没必要坐在这儿等死。生命何其的珍贵,没必要浪费不是吗? 可惜,金微澜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她或许都不清楚被自己残害的到底是些什么,毕竟她想要的只是他们的眼睛。在她看来是‘只是’,而他们的命她该是不在乎的。 那么,到底是谁授意的将这些人给杀了呢? 会不会是她的父亲,那个如今掌管了女筝国兵权的金将军。 当晚,他们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回到了那个院子,压抑的感觉似乎是减少了,可是心里的沉重并没有减少。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紫蕙忍不住呕吐了起来,直吐得她眼泪迸发,再无什么可吐了之后,她才有气无力的躺到了床上去。 “主子。”季毓担忧的看着她,见她已经紧闭了眼睛睡了过去。 她替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守着她。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才能来接主子呢。 主子的脾气她知道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会一走了之的,她一定会将事情解决之后才会想到自己的安危。毕竟冰窖之中的那些人……给人的成绩的确是不小的。 月圆之夜,并清也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无人可见的地方,他的心在滴血。 他迷茫了,他为何回来到金府呢。是了,是天香的命令。 第一八八章 央公子 翌日。 紫蕙自混沌中醒来,心里边有些难受,连带着胃里边也很难受,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她睁开眼睛,天还是蒙蒙亮的,转头见季毓睡在她的身旁,见她醒来了也是睁开了眼睛。 “主子,你还难受吗?”季毓担忧的看着她,便要起身去。 “唔,陪我躺躺吧。”她低声的说道,不知为何,提不起兴致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落之中。 “再睡会儿吧,主子。”见她略有虚弱的模样,季毓有些心惊。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主子这般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像是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 “我想将臣了,他为什么还不来接我?”紫蕙泪眼朦胧的说道,心里有些许的害怕。虽然她是没做什么亏心事,可是她就是害怕。 “殿下会来的,殿下那么喜欢主子你……”季毓手忙脚乱的安抚着,感觉到了她内心的脆弱,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眼下主子最想要的是殿下在身边陪着她吧,这样她才能安心。就像是她的心底也隐隐的希望着薛玉稳来找她,现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样。 “你也想小弟了对不对?”闻言,紫蕙擦了擦自己眼角滑落的可疑的水汽。 说起来她可是比季毓的年岁还大一些呢,怎么能在她的面前这般的软弱呢?再说了,一切都是她自己引起的,又怎么能依赖旁人呢? “还好主子你在我的身边。”季毓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虽然她很想薛玉稳,可是很庆幸主子在她的身边呢。她们可是相互陪伴了多年的人呢…… “……我也是哦,季毓。”紫蕙也是难得的煽情了一番,她握住了季毓的手,心里略微的安心了些。 天际泛白,仿佛是袅袅升起的炊烟。 微澜院是另外一番的景致,金微澜一如昨日的一袭大红色的袍子,她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他们清理那间屋子里的墙壁碎屑。 “到底是谁闯进来了呢?难道是我的猎物?”她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生气。 微微的暖阳之下,她的笑容带着些许的诡异,脸颊上的那一片疤痕更是分外的清晰,仿佛是深深的烙刻在了进了她的血肉里,她的心底。 “不知道我的猎物有没有因此而吓坏了呢。那可不大好呢,会污染了她的眼睛的。”她自言自语的,面上露出了些许的沉重来。 她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污染…… 紫蕙所在的院子,她自昏昏沉沉中再次醒来,心里的那些压抑似乎是平静了不少。 天刚亮,已经有仆人前来敲门了,伺候她洗漱起床。金府的人似乎都很刻板的模样,什么时辰该睡觉,什么时辰该起床,都有着严苛的规定。 便是她这位‘客人’也是毫不例外的。 还好,季毓藏了起来,这才没叫她们给发现了。 一番梳洗之后,她的神色看起来没多大的问题,顶多是没歇息好而已。 “蕙儿姑娘,我们小姐已经在前厅等着小姐了,请姑娘去前边用早膳。”丫鬟带着她到了前厅,金微澜果然已经在座上了,似乎是坐了一会儿了。 “你可算是来了。”见她来了,金微澜道,面上的笑容不减。 “时辰尚早呢,急什么。”紫蕙走上前,坐在了她的身旁,面上是平静无奇的,似乎身旁的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本小姐还不是怕你饿了吗?否则昨晚怎么会找错了地方,找厨房的找到了我的微澜院呢?”她的语调轻轻的,透着一丝奇异的妩媚语调。 就像是水滴自树叶上坠落,坠落到了湖水之中所留下的余韵一样。 “怎么会?”紫蕙面不改色的,淡淡的反问道。 怎么会,她怎么会夜晚肚子饿呢?又怎么会因为饿了去的微澜院呢? “你的眼睛真好看。”金微澜痴迷的盯着她的眸子瞧,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 眼睛,又是眼睛…… “喂,金微澜,还没有听你说过呢,关于那个‘他’的故事。” “他啊,他没有眼睛,所以我喜欢所有有眼睛的人,而且是眼睛很像他的人。”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笑容带着些许的神秘和诡异,“可是他们都不是他啊,这可有些让我难办呢。” 她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语调也是透着些许的无奈。 所以她就将那些人的眼睛挖出来,放到那个‘他’的眼眶里吗? “那他的眼睛呢?”紫蕙道。 金微澜的神色让她有些在意,快乐而哀伤着,矛盾而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的一种情绪。 “他没有眼睛哦。”金微澜摇了摇头,语调是轻松而妩媚的,“所以我要送眼睛给他,他应该会高兴一些吧。”她的话叫人有些听不懂。 “他死之前一定是有眼睛的吧,否则又怎么把你看到自己的心里去呢?”紫蕙略带探究的开口道。 “你说的不错。”金微澜愣了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事实上他的眼睛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明亮而干净的,叫我看上一眼就喜欢了。和你一样,让我很喜欢。” 说罢,她若有所思的将视线移到了紫蕙的脸上。 该说是她的思维有问题呢,还是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呢,说来说去,话题还是到了她的身上。 搞不好金微澜下一秒就会想起来挖了她的眼睛去填补那个‘他’的眼眶呢。 可是,就因为这样而杀了那些人,这实在是不可原谅的。 想着昨天夜里所看到的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她的心就忍不住的颤抖。然而,同金微澜说些什么大道理该是不顶用的吧。而且,她也没什么大道理同她说的。 “是吗?听你这样说,还真是有些遗憾没有机会看看那个‘他’的眼睛呢。”的确是很遗憾呢,除此之外她是没什么想说的了。 “紫蕙,你真是有意思,比任何一个人都有意思。那么,我可以考虑一下不夺走你的眼睛哦。”她做了一副思考的姿态。 在她看来,能遇到这么有趣儿的人,可比挖了她的眼睛有趣儿多了。 “唔,听你这样说,我该表示一下对你的感谢吗?”紫蕙笑了,虽然嘴角的弧度明显,但却很难让人觉得她是在发笑。 “听我说,紫蕙,央裳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好像是十六岁的那年认识他的吧,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呢。”她似乎是回忆起了前尘往事一般的,视线有些迷茫了,“可惜,父亲并不看好我们,他似乎也开始动摇了……” 说至此处,她的眼神透着无尽的哀伤。 “只因为我必需称呼他一声‘先生’,你知道吗,只因为这个称呼,他斩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先生?这样说起来,那个‘他’是金微澜的老师! “最后他竟然说他要成亲了,他爱上了旁的女子……哼,辜负我金微澜的人自然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冷笑了一声,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凄凉。 听起来,那位央公子还是个负心汉? 可是,这也不至于让金微澜如此的失常吧。 “知道吗,我挖了他的双眼,就是他的那双眼睛欺骗了我。也是那双眼睛让我爱上了他……所以我挖了他的眼睛,所以我亲手杀了他……”紫蕙觉着,金微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似乎都已经碎了。 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的,否则金微澜不至于如此的失常。 “看得出来,你很爱他……”紫蕙忍不住说道。 “爱又有什么用呢。到最后我才知道,不过是父亲设计的骗局罢了。也是,我是名门之后,他不过是个教我弹琴的先生罢了……世人都觉得他配不上我吧,连他自己也这样认为吧。” 她似乎是笑了起来,一个心碎的笑容。 “是你误会了他,然后又亲手杀了他?”紫蕙喃喃道,对于自己所听到的有些匪夷所思的。 “你没有听错哦,事实就是这样。” “既然杀了他,就该放他离去,你又为何要禁锢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紫蕙有些无法理解了,想到了那个冰棺里央公子,只觉得可悲可叹。 他因她而死,她也因他而魔障了是吗? 可是,她的爱也让他死不瞑目,死后还背负了那些无辜的冤魂。 “不可以哦,放他离去我也活不下去了。只有这样才能感觉他还在我的身边。”她收起了方才,似乎是已经恢复了平静,“已经许久没有同人说过这些了,说出来似乎是好受了些呢。” 她好受了,紫蕙却是不好受了。心里是堵得慌的,无处可消除。 或许正因为她是个正常人所以才无法忍受金微澜这般轻松的说出那种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吧,而金微澜无疑并不是个正常人了。 她的内心受过严重的创伤…… “紫蕙,我不想伤害你的,所以,不要去打扰他了,知道吗?”而后,金微澜认真的看着她,眸光中闪过一丝危险的 气息。 这似乎是个威胁,但更加像是个警告。 第一**章 折磨人心的愉悦 她兴致缺缺的用过了早膳,委实是没什么胃口的,金微澜倒是没什么不妥的样子,该吃的吃,果然是个不正常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若真的说起来,她该是发现了她的小秘密了,可是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是笃定了她拿她没办法的是吗? 不过,眼下她还真的是拿她没办法呢,自保都还是个问题呢。 用过了早膳,金微澜也没留她,她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不知道为何,提不起什么精神来,看到什么事物都觉得有些烦躁的,胃里边更是翻腾的,有些难受的,像是要呕吐了一样的感觉。 这般下来,她还真的是有些头重脚轻的了。 “主子,你没什么吧?”进了屋子,离开了院子里的仆奴的监视,季毓这才现身将她扶住,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大概没什么事吧。”她也不是很确定的说道,连开玩笑的兴致也没有了。 “方才我出去瞧了瞧,这院子监视的人似乎多了些了,而且也感觉不到鬼面人的踪迹了。” 她面色有些凝重的,金府的那个小姐自然会知道他们,不对,知道是主子去了那个屋子。墙壁的损坏是个无法遮掩的痕迹,自然而然的就会怀疑到主子的头上的。 “彦说那厮,果然也是个靠不住的。”可是怪谁呢,前有虎后有狼的,不过彦说那里肯定是安全不少的,虽然他那个人有些许的奇怪…… 不过也是能够护得她一个安全的吧。 这个金府呢,可能真的是有进无出的了。 “不过,主子您也别担心了,我已经联系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今晚他会进府来帮我们的。”季毓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 其实,她也已经联系上了太子殿下,殿下大概这几日便会到女筝国的。不过想着昨晚主子想着太子的那副表情,不知道现在提到太子她会不会哭出来。所以,还是暂且不提吧。 “是吗?”她撑着自己的额头,脑子里也是浑浑噩噩的,堪堪将季毓的话给听进去而已,却是难以思考。 “对了,主子,还有一件事情……”季毓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见紫蕙的神色不是很好,她有些犹豫的不该开口的,否则又扰得主子心神不宁的了。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紫蕙回了神,一副倾听的模样。 “是有关那个金小姐的事情,听来还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季毓道,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信息大概的说了一下,她的叙述是比较平淡无奇的,不过紫蕙还是能够听出这其中的可怖和凄惨来。 “你是说,三年前,金府的别院着了大火,金微澜便是从火中被仆奴救出来的,结果就是她毁了容。” 而且,听说她还是为了一个男子殉情,从此便性情大变的,隔三差五的便抢男子回府。 原来她曾经想过寻死的吗?只是没能成功,所以她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那就是为那个央公子寻找一双适合的眼睛是吗? 难道是那场大火,金微澜彻底的发生了变化,她的性情、行为,以及思考问题的思路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紫蕙想起了今天早上她抚摸自己毁了容的脸颊,神色淡淡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蕙儿姑娘,并清公子来看你了。”外边,丫鬟隔着门说道。 只见并清的神色也是不怎么好的,好歹也是个翩翩美男子的,却是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呢。眸光暗淡无光的,像是被云翳遮挡住的星辰。 “我怎么觉着你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紫蕙瞅着他,见他面色苍白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的。 “啊?真的假的?”闻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惶恐的表情才让他的神色看起来精神了点。 “当然是假的,没想到你还挺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嘛。”紫蕙无言的看着他,“而且啊,事实上是看着是老了二十岁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也是活力不少。 “唉,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笑,你看着也是挺好的。” 看着她发笑,并清心中稍感欣慰,还以为她昨夜看到了那般的景象会影响了她的心境呢。 “只是暂时没什么事吧。”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至少现在她还有思考的能力不是吗?搞不好过几天她的精神就会不正常了。 其实心底里,那番场景对她的影响可是不小的,不小到能够在她小小的心上笼罩上一块很大的阴影呢。 “我觉得我自己不大好呢。怎么办,紫蕙,我现在很迷茫。”并清坐到了她的对面,面色忧郁道。 他急需一个人为他明辨是非对错,为自己找一个相信天香的理由,以及自己为何这般的理由。 “是因为天香吧。”她是一猜一个准的,了然的看着他,“并清,作为一个男人,你委实是太不争气了。”她摇了摇头,对他是无话可说了。 该说他是痴情感天动地呢,还是为爱太过卑微了呢? “我知道啊。只是,眼下我比较纠结的是,天香到底知不知道金微澜的真面目。”并清也是一脸的无奈,他对天香的爱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她知道如何,她不知道又如何,能改变她不爱你的事实吗?” “你说话还是这般的一针见血呢。”并清哑然失笑了,却是苦笑。 紫蕙愣了一下,意外的对并清有些许奇怪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不会是同情。她不想伤害他的…… “我想天香应该是不知道的。”她道,“你想想啊,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如何会知道金府这些暗地里的事情呢。而且,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让你冒险的,恐怕她的那位母皇大人知道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她可不是替天香辩解或者说话,而是一种公正合理的推测。 “你说的也是。”并清似乎是释然了一些,但还是一副苦瓜脸。“真没想到呢,你还会替天香说话的吗。” “大惊小怪,本妃可是正义公道的代表,怎么可能在背后抹黑一个人呢。”她高傲的扬了扬自己的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似乎同并清这个熟人聊聊天也是没什么不好的吧,至少他可以用来打发时间呢。 而且,金微澜也没有要阻止他们两个交往的意思,大约是觉着他们两个是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吧。 微澜院。 “小姐,那个蕙儿姑娘真的没什么问题吗?她可是发现了‘央公子’了,这个秘密……”老嬷嬷有些担忧的问道,若是这些事情传扬了出去,虽然他们有把握平息,可是到底是对小姐不妙的。 “那又如何,不过是勾起了她心底隐藏的最深的恐惧,她会被噩梦折磨的。”金微澜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似乎很享受那奇妙的愉悦感。 折磨人心的愉悦感。 夜晚如期而至,紫蕙一整天的都是沉默的,难得说上几句话,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不好。 不过,一个人的到来总算是给了她些许的慰藉。 “天哪,怎么是你,是我看错了吗?”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整个人都惊喜了起来,就像是被点亮了的星辰,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小丫头,就是我,你不是在做梦,也不是看花了眼了。”老翁笑眯眯的看着她,瘦小的小老头儿眯着眼睛,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奇异感觉。 “小老头儿?还真的是你啊……”她还是不敢相信的,质疑自己的眼睛所看的这个人。 可是,的确是那个老头儿啊,石山村、绒花山庄的那个老头儿! 他还是一副瘦瘦小小的,精神却是极佳的小老头儿的形象。 “好了,小丫头,你先坐下吧,让老叟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老翁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她,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安抚。 他总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问题…… “老头儿,你怎么会来这儿呢?”她有些疑惑的,突然想起季毓所说的,晚上会有一个很厉害的人会来金府。 难道那个人就是这个老头儿? “小丫头,你的神色看上去可是不太好啊,许久未见你倒是混的不怎么样了啊。”老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枯瘦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神色认真的替她号脉。 “哼,难道你主要是来看我的热闹的?”紫蕙有些不满地挑了挑眉头,见到这老头儿的感觉挺好的,她感觉自己恹恹的神色似乎也好了一些了。 只是,老翁的神色却是凝重了不少,渐渐的没了笑意了。 “怎么样,我主子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吧?”见老翁这般的神色,季毓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问题有点大啊,小丫头。”老翁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 “暂时死不了的吧?”闻言,紫蕙是愣了一下,她自认自己的身体是一向康健的,该不是什么大病的吧? 只是,看着老翁的神色,她忍不住质疑了起来。 “这个可是难说了,你说说老叟是该给你开些安神药还是安胎药呢?” 第一九零章 深夜的阴谋 女筝国,皇宫。 宫里深重,更是寒冷的,靠近的那座雪山高高的耸立着,上边是不化的雪,夜色之下更显得高处不胜寒。 天香去了陌尚莲的寝宫,想着该是商议将紫蕙给夺回来的事情了。这几日她们还没什么动静不过是母皇还没有下达命令,大约是还在思量这件事情吧。 想着,她对宫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独自进了女皇的寝宫。 她在宫里的地位是一人之下的,宫人自然听从她的话退出了宫殿。 她拎着袍子上了阶梯,还没有推开门便听到了里边传来了什么声响了。 “金府的那个丫头为何还不动手?这可真是奇怪了,她不是最喜欢挖旁人的眼睛了吗?”是陌尚莲的声音,语调淡淡的,带着些许的纳闷。 “回禀陛下,金府的那个小姐对昔国太子妃有几分的不同,便是昔国太子妃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似乎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是一个女官禀告的声音。 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天香将手搭在门上,没有要推门而入的心思了,就那般的站在门外,心里边有些许不祥的预感。 “是嘛,那个太子妃倒是好运气。”传来了陌尚莲的冷哼,“那并清呢,可能派上用场?” 并清? 听到并清的名字,她下意识的侧耳倾听。 “金府的小姐根本瞧不上并清公子,不过并清公子与那太子妃的关系似乎是挺好的。”那人回禀道。 闻言,天香的神色微变。 在她看来,并清该是她那一边的人,为何要同紫蕙交好呢? 想着,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属下见过殿下。”那女官对她行了行礼,天香对她摆了摆手她便退了出去。 “母皇,那金府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听到她们的对话,她有些不明白。 母皇好似有什么事情并没有同她明说,而且,她们的意思是在谋划着什么。难怪母皇并不急于将那紫蕙给抢回来…… “霜儿,这件事情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陌尚莲摇了摇头,淡淡道。她以为,这完全没必要同她说。 “哦。”天香点了点头,也没有追问,“只是,母皇,我们便任由紫蕙在金府吗?什么时候将她给弄进皇宫来?”这可不是她所预计的,她所预计的可不是让紫蕙来女筝国享福的。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紫蕙给弄进宫里来了?”陌尚莲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这是为何……”天香有些困惑了,“之前不是说过要昔国的太子妃做俘虏吗?以此牵制昔国……” “如今的情形有变了,霜儿。”陌尚莲道,“你可能不知道,那金府的小姐是个有特殊嗜好的人,最喜欢挖人的眼睛了。如今她是看上了紫蕙的眼睛了,所以,我们又何苦要多此一举的同金府的人闹翻了呢。” “挖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吧,金将军的千金就是个疯子,她的那些男宠也是用来被她挖眼睛的罢了。”陌尚莲淡淡道,面上没什么显露的,好似那些被挖眼睛的男子不是她的子民似的。 天香一时之间有些懵了,这…… 那并清去金府是做什么的呢? “为何母皇从未对儿臣说过?母皇是一早就知道的,又为何要同儿臣商议派并清到金府去?”如此说来,并清差一点便去送死了吗? “霜儿,你这是在质疑朕还是在责怪朕?”闻言,陌尚莲的脸色微变。 便是要就寝了她也是一脸精致的妆容,眼角那深邃的线条绵延至发髻,看上去带着些许的冷漠。 “儿臣不敢。”天香连忙认错,“只是儿臣不明白,母皇为何……” “母皇问你,你喜欢那个并清吗?”陌尚莲突然问道。 “儿臣自然是不喜欢他的。”天香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便是了,那就是原因了。”陌尚莲点了点头,“你既不喜欢他,那他的价值就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而且他喜欢你不是吗?凭着他的身份他有什么资格喜欢你?这就是他喜欢你的代价。只是可惜了,他的那点利用的价值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是啊,她又不喜欢他。而且方才也是听到了,他在金府过得还不错,同紫蕙谈天说地的…… “母皇说得不错。”她点了点头,忽略了自己心里头的那点不舒服。 “现在,最重要的是借金府的手除掉昔国太子妃,也免得我们费神了。”陌尚莲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母皇的意思是……”天香的心里有些不甘了,这不是她所想的。 她所想的是紫蕙作为一个阶下囚在她的脚边求饶,如今她可是一国的公主,而不是她府上的那个无能为力的小小侧妃! “金将军太过狂傲了,他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便挑起昔国同他之间的矛盾,是他的女儿掳走了昔国的太子妃,有杀害了太子妃,可不是我们女筝国做下的事情。到时为了国家的安危,朕也只好将他给昔国处置了。” 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天香安静的听着,第一次想要忤逆陌尚莲的话,不想照着她的方法让紫蕙就此消失。 这怎么可以呢,她可是要亲眼看着紫蕙,让她在自己的面前求饶呢,然后无助的死去呢…… 那个时候,她见不得将臣,周围也没人可以帮她,该是怎样的无助和凄惨呢? “有什么事情吗?还不休息,怎么到了我的院子了?”大晚上的,陌上霜也是还没休息的,坐在院子里品茶。 后天便是他成婚的日子了,心里头不免有些许的惆怅罢了。一时之间睡不着,便想着喝喝茶…… “皇兄也还没睡不是吗?”天香坐到了他的对面,闻着空气里的茶香,“这是什么茶?倒是没有喝过。” “嗯,是昔国最为普遍的一种茶。提神醒脑用的。”这种茶很普遍,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名贵的茶的,她又如何喝过呢? “原来如此。”天香点了点头,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嗯,还挺不错喝的。” 陌上霜没说话了,这茶是他在昔国做质子的时候常喝的一种茶,如今喝起来倒是没什么感觉的了,只不过是时常让他想起昔国的种种。 “皇兄,你后日可是要成婚了呢。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早就成家了吧,恐怕我的小侄子小侄女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了呢。”天香看着他。 “那又有什么关系。”陌上霜淡淡道。 “这下子皇兄终于要成婚了,真好。”天香笑了笑,流露出了几许少女的纯真来。 陌上霜看了看她,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露出了这样的笑容,作为一个妹妹的笑容。 毕竟,她在他的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吗? 或许她自己也未曾留意到吧,只觉得都是理所当然的。 “你呢?”他问道,他这个妹妹痴恋了将臣六年,如今已经是魔障了。 所以才想迫不及待的处理了紫蕙吧。 “皇兄可别问我这种问题。”天香道,眉头皱了皱。 在她的生命里,似乎只认真的看过将臣这个人,她的眼里只有他,何曾看到过旁的男子呢。所以,这个话题是她的禁忌。 陌上霜没说话了,看吧,不是作为一个妹妹的撒娇,而是仿佛碰到了她的逆鳞一样的…… 见他没再说什么,天香也没有多想,而是想起了方才母皇所说的话。 她将陌尚莲的话同陌上霜说了说,最后有些不甘的道,“紫蕙想这么轻易的就去死,那是不可能的,皇兄你可要帮帮我。” “如何帮你?”陌上霜的心里一顿,面上是不显示的。 “我想还是将紫蕙从金府里抢出来吧,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他们原本的计划可不就是要紫蕙做女筝国的俘虏吗? “母皇那里你要怎么解释?”陌上霜的心中微动,这个法子他是很赞同的,不过不能表现出来。恐怕引起她的怀疑。 “先暂后奏吧,便是母皇再如何的生气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待她气过之后也就好了,就像是我们小时候那样的。”天香道,明显是有恃无恐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每次那位女皇陛下生气都是向他撒气的呢。可惜,他的皇妹一无所知不是吗? “加上彦说吧,怎么说你也是阎教的教主,他们会听你的。” “皇兄你这是同意了是吗?”天香大喜过望,觉得这次的行动是胜券在握了。 天香是心满意足的走了,陌上霜是彻底的难眠了。 女皇陛下还真是狠呢,竟然任由着金府的人乱来吗?她到底有没有一个作为一国之主的觉悟? “师兄,这女筝国该变天了。”彦说突然出现,天香刚走,他便来了。 实际上,他是一早便出现了,不过是想听听天香同他师兄要说些什么。 “嗯,是该变一变了。”陌上霜道,如今是万事俱备了,只欠东风了。 “小鱼呢?睡了吧?”他站在院子里,望着里边熄了灯火的屋子,却没有进去同小鱼见一见面的意思。 “原来你还关心小鱼的吗?我还以为你早已忘了他呢?”果然,小鱼确实是彦说的…… 他并没有猜测错啊。 “对他而言,我从未出现过,从未存在过,待事情平息了,我会弥补他的。”彦说道,“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将紫蕙给救出来。”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现在天香将时机给送上门了不是吗。 “你是说救出来,而不是……”陌上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彦说在提及紫蕙的时候有些许的不同。 是他的错觉吗? “师兄,虽然我有些坏心思,可是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彦说笑了笑,一如温文如玉的谦谦公子。 是吗?陌上霜没有问出声,最好是这样的。 第一九一章 很想很想他 金府。 紫蕙觉着,时间似乎是真的静止了一样的,听闻老翁的话,她呆呆愣愣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嘣的一声就裂开了,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好像越发的晕乎乎了呀…… “主子,你就别愣神了,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呢,老先生说你怀孕了。千真万确的!”季毓首先反应了过来,面上露出了喜色,也露出了担忧,悲喜交加的。 “嗯,依老叟来看,快一个月了,月份还小着呢,所幸你的身子倒是挺不错的,没什么影响。”老翁点了点头,“不过你这几日精神不济的,可不是个好兆头,还是得吃些汤药调养一下的。” 一时之间,紫蕙也是难以反应的。 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对,也该来了的,只是眼下的这种情形,好像也是有些不是时候的。 “等等!小老头儿,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玩儿?”她质疑的看着老翁,实在是太离奇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前阵子还照样蹦蹦跳跳的,没个正形儿的。 “老叟会如此无聊吗,是小丫头你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老翁正色道,那双锐利狭小的眸子里蕴藏了深意。 闻言,紫蕙是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了,虽然这个孩子的确是选得太不是时候了,竟然在这种危险的处境中……可是她心底里还是很高兴的。这是她和将臣的孩子啊,想必小臣臣若是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吧。 想着,她是迟钝的面露了喜色,表情有些好笑的。 “小丫头,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老叟看你食欲不振的,面色憔悴的,昨晚可有梦魇的症状。”老叟坐在她的对面,正色道。 “没有啊,就是有点没睡好。”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她也是认真的对待的,“只是,昨晚看到了一些可怕的场景,心里边有些堵得慌。” 的确是从昨晚开始,她才开始不舒服的。 “那就好,你还是该吃吃,该睡睡,没什么大碍的。”老翁点了点头,似乎也是放心了不少。 “老头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出现在女筝国?”听他这般说,紫蕙也是放心下来了,开始盘问老翁了。 “不知道老叟如果说我是因为小丫头你才回来女筝国的,你信不信?”老翁笑眯眯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 “只要老头你这么说了,我就相信。”紫蕙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她会选择无条件的相信面前的这个老头儿。 这莫名的信任啊,她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呢。 “哈哈,你还真是单纯到不行呢。”老翁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紫蕙皱了皱眉头,“实话实说,因为你的确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不过嘛,老叟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你而来女筝国的。” 紫蕙有些无语,她怎么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呢。 不过,老翁的话里边倒是透露了一些信息呢。 “难道老头儿你的亲人在这儿?”她有些狐疑的猜测道。 “算是吧。”老翁点了点头,面上不显的,声音却是透着些许的惆怅呢。 “算是?”看来都是些不大好的回忆呢。 遵循着别人的伤疤不要揭的原则,紫蕙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这同我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他的亲人同她扯上了关系? “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吧。”老翁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呃,她怎么觉得同这老头儿说话这么难呢,不能好好的聊天了呀。 “今天是你的这个丫鬟遇到了老叟我,老叟这才想着晚上来见一见你呢,不过看你暂时还是挺安全的,老叟也就放心了。”老翁站起了身来,“你只需记得,万事小心,不要贸然出手,会有人来帮你的。” 他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 “……”她怎么觉着他好像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呢? 夜到底是深了,老翁悄悄的离去了,季毓也就伺候着她歇息了。现在主子是双身的身子呢,得好生的照料着。 “季毓,不用这么的刻意吧,很容易被人看出些什么的。”紫蕙正色道,这件事到底是不能传扬出去的,否则可就不妙了。 “现在又没有旁人,主子你还是老实的闭眼休息吧。”季毓道,表情很是严肃,很是认真的。 紫蕙霎时间焉了下来,乖乖的躺在床榻上闭眼睡觉。 可是睡不着呢,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的睡着呢。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真没想到她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怀孕呢。不过真的很神奇呢,这里竟然会孕育了一个生命吗? 想想就很高兴,高兴得睡不着。 可惜,这个大喜事没能立刻同将臣分享,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他什么时候来接她啊,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可恶的将臣,知不知道他已经要做爹爹了,他真是个不称职的爹爹! 一想到将臣,她心里边便不好受,特别是这个时候,在她的心最为脆弱的时候,她对将臣的思念便越发的浓烈了。心里头便忍不住的想要骂他了。 不行,将臣一定已经在接她回去的路上了,她要耐心的等着他。 而且,在此之前,她要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 想着,她也是安安分分的睡了过去。便是她不想休息,也得让孩子休息不是? 翌日,天亮了,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自她知道了金微澜那个令人悚然的秘密,金微澜似乎更加喜欢同她黏在一起了,或许她觉着是找到了同他人分享那个秘密的对象了吧。 这不,两人用完了早膳之后,金微澜便留她在花园里喝茶吃点心了。 “你这几天做恶梦了吗?”金微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见她气色不错的,没有那日见她的憔悴模样,觉得紫蕙的勇气倒是可嘉的,一个小女子竟然没有因此而被吓到吗? “如果我是个做了亏心事的人,那么天天都活在噩梦之中。”紫蕙淡然一笑。 多亏了老翁暗地里送来的安神药丸,她这几天是恢复了不少,便是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也能微微一笑。不是一笑了之哦,若是能够一笑了之,她早就让老翁帮她逃出金府了。 可是,她紫蕙可不是个会逃跑的胆小鬼。 这种事情既然被她给撞到了,那么她就要想办法解决它。 否则,今后极有可能生活在噩梦之中呢。 对此,老翁便说过她,说她其实是个心软又善良的人,这女筝国的事情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翁说的也不错,她太多管闲事了,对小鱼如是,对金微澜也如是,所以才让自己处于如今的险境之中。可是,也正因为她的秉性纯良,老翁才会放心不下她,才会来女筝国不是吗? 有时候善良的人会让人无语,可是内心太过冷漠的人才会真正的让人心寒呢。 “你说的不错。”金微澜点了点头,似乎是听懂了紫蕙所说的。“可惜,我没有活在噩梦之中哦,我的心在地狱里煎熬……” 金微澜笑了,笑容有些许的诡异,但更多的是让人看不透的苦涩。 看得出来,她其实很痛苦…… 那张被隐藏在笑容之下的容颜,其实压抑着痛苦…… “心是用来思念的,为何要煎熬呢?”紫蕙问道,就像是她,她的心此时此刻是用来思念将臣的。 “思念的人不在了,剩下的自然是煎熬。”金微澜道,此时的她看上去是无比的正常,绝对让人无法想象她会是个挖人眼睛的恶魔。 她的表情带着几分的闲适,像是迎着风舒展身姿的花朵,如果忽略掉她脸颊上的那块大大的狰狞的疤痕的话。 对了,那块疤痕是她想要随那位央公子而去,想要**的时候所留下的。这说明,那时候她是生无可恋的。误会了自己喜爱的人,而让那个人死的那般的凄惨,恐怕她也是活不下来的吧。 可是,她被救了起来,然后又有了求生的意志了是吗?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吧,今天是那位大皇子成婚的日子呢。”她像是在闲聊的,扯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唔,你说的是那位想要阻拦你的那个人?”那个大皇子可是天香假扮的呢,难道她真的要女扮男装的娶皇妃? 那么真正的大皇子在女筝国吗?还是说,是真正的大皇子纳妃? 紫蕙觉着有些许的头疼了,这女筝国皇室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的很呢。 “嗯,是他,也不是他。”金微澜显然不是很有心情去谈论那些事情,这不过是她闲聊才聊到的话题罢了。 是他,又不是他。 看来天香女扮男装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嘛,连金微澜也知道。 却说女筝国的确是有件大喜事,大皇子与木容府的千金喜结连理了,也是为内乱暗斗,外乱不断的女筝国带来了些许的喜气和得以喘息的机会。 礼仪还是换相当繁冗的,好在到了晚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便是他成了婚了,陌尚莲也是没有给他赐以封号的,赐以府邸搬出皇宫的。这是不合常理的,不过若是落在了大皇子的身上,那么所有的不合常理都能得到理解了。 原因很简单,女皇对大皇子不喜。否则也不会这么晚才为大皇子物色皇妃的人选,这么晚才为大皇子操持婚事了。 新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主婚的嬷嬷又说了些吉祥话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之后,陌上霜又被请出去同宾客吃酒,直到他一身酒气的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穿过了廊道,宫殿里时是什么人的,他挣脱了身旁小太监的搀扶,大发了院子里的人然后是站定了身子,声音冷冷道,“出来吧。” 方才进了宫殿,他便觉察到了有什么人到了他的宫殿里了。 那人自他的身后出现,“别回头。”语调轻轻的,声音却是沙哑的。 第一九二章 夫妻要睡在一处 那人站在他是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是,他让他别回头。 “你是什么人?”陌上霜问道,心里却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了起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就是他,就是他! “多年未见了,没想到你也是长得这么大了,是成婚的时候了。”老翁叹息一声,看着陌上霜的背影,苍老的脸上是没什么表情的,只是那语调却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的飘渺。 “你……”陌上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僵着身子不敢动,仿佛他只要轻轻的一动,身后的那个人就会消失了一样。 “我今天来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能赶上你成婚,还是忍不住来看看。”老翁道,也是瞧出了陌上霜的僵硬来,他何曾不是在紧张呢? 只是,不想让他看到他此时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吹得院子里的花骨朵歪倒了身子。 “喂,你还在吗?”他僵硬的站着,感觉身后的人似乎一直没有说话了,他似乎是已经走了。 想至此处,他忍不住转过了身子,身后果然是没个人影的,仿佛方才同他说话的人不过是他的幻觉罢了。 风轻轻的撩起了他大红色的喜袍,他站在原地,便是方才喝了一些酒,他也是知道的,那不是喝酒后的幻觉,是确实存在过的。 是父亲吗? 方才是他来过了,然后又悄悄的走了是吗? 他摇了摇头,原来不想见面不是他一个人的单方面的想法吗? 他晃了晃身子走进了寝殿里,寝殿里也是一片的大红色。红色的纱帐轻轻的飘荡着,飘荡着一个优美的弧度。 一袭红色喜袍的木容晚晚正坐在桌子前,很是欢快的吃着桌子上的点心水果,见他走了进来,她欢快的朝他挥了挥手,“嗨,大叔!” 而后她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走到了床榻边上,捡起了床上的散乱着的红盖头,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将那红盖头盖到了自己的头顶,“大叔,帮我掀盖头吧,听说这样才能算是夫妻哦。” 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只听得到她一本正经的声音。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她长得不怎么高,将将到他的胸膛。此时,她乖乖的站在他的面前,盖着红盖头等着他亲自掀开盖头呢。 果然是个孩子呢。 陌上霜忍不住笑了笑,不知为何觉着木容晚晚挺好玩的。 “大叔,你怎么还不掀盖头啊。”木容晚晚有些等不及了,她可是在他的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了,却是迟迟的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嗯。”他哼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而后是伸出手掀开了她的盖头,只见盖头掀开的那一刻,她笑着抬了头,笑嘻嘻的看着她,笑容纯真而灿烂。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更是灵动的泛着些许的小俏皮呢。 “哇,原来成亲是这个感觉啊,感觉怪好玩的。”她似乎是在做一个游戏一样的,而不是在成亲。 陌上霜也是笑了笑,被她小孩子的语调给感染了,连着方才那不请自来的人,又悄悄离去的人的带来的失落感也是渐渐的散去了。 “今天很累吧?”陌上霜问道,他也是觉得挺累的。没想到成亲这么麻烦。 “嗯嗯,是挺累的,还不给吃东西呢。”闻言,木容晚晚是抱怨道,坐在一旁不忘拿着水果沙沙的啃着,像是一个小动物一样的。 “现在吃饱了吗?若是还没吃饱,叫御膳房端些吃食过来。”他也算是体贴的,对方不过是个小女孩儿,以后就要跟着他生活在这深宫里了,也是委屈了她了。 “早就吃饱了,我可不会让自己饿着的。”她笑得几分的狡黠,面上到底是露出了少女的稚嫩来。 “木容……” “叫我晚晚啊,大叔,我们已经是夫妻啰。”她煞有其事的说道,似乎很了解夫妻一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罢。”陌上霜妥协道,“晚晚。”这两个字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叫出来的,只是亲昵了不少。 不过,想着对方还是个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见他这般的听话,木容晚晚欢快的笑了起来,“对了,大叔,你父亲来找你了吧?” “你……你如何知道的?” 陌上霜坐到了床榻边上,头有些晕乎乎的靠着床边,若有所思的问道。 “很正常的啊,自己的儿子成婚,他作为父亲如何会不想来看看呢。你们父子还真是有些奇怪,明明离得这样近,为何就是不见面。你们还真是不坦白。”木容晚晚道,虽然她的年岁小,但不代表她所懂得的道理就少。 “所以,我们是父子啊。”闻言,他也是有些无奈的。 被木容晚晚这么一说,他们还的确是这样的。 “算了,反正你若是想见他的话,随时可以去木容府,他就住在木容府上。”木容晚晚吃完了水果便优雅的伸了个懒腰,她也是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她走到了床榻边上,盯着陌上霜闭着眼睛一脸的倦色。 见他的侧脸安静的像是沉睡了一般的,俊美的侧脸显现了他完美的半边轮廓,长长的睫毛密密的覆下来。 以及那薄薄的,弧度优美的唇形…… “大叔。”她轻声的呼唤着他,陌上霜轻轻的哼了声,没什么反应的。 她爬上了软绵绵的床榻,脱了外边红色的喜袍,然后是轻轻的拽了一下他的袍子。 陌上霜是被她的动作给惊了一跳,而后是睁开了眼睛,见她凑到了自己的面前,手搭在了他的腰间,似乎是要给他宽衣…… 他们凑得很近,见她粉色的面容,不知道是脸红还是胭脂的颜色,粉嫩粉嫩的,更是衬得她水灵灵的。 而且,扑面而来的淡淡的清香,似乎是少女独特的香味儿…… “大叔。”她嘟着嘴,看着他。“累了就睡觉啊,来,我帮你宽衣吧。听说做了别人的妻子就要做这些事情的……” 这些事情她也是似懂非懂的,本来出嫁的时候娘亲要亲自教导她的,不过她觉着都是些简单的事情,便没有学。娘亲看着她也是欲言又止的,还真的是挺奇怪的呢…… 陌上霜却是被吓了一跳,连忙离开了床榻,神色带着几分的闪躲,“你先歇息吧,我去书房……” “大叔,床很大啊,而且你这里我是第一次睡,难免会害怕的,你陪我一起睡啊。而且,夫妻不是要一起睡觉的吗?”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纯净的看着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到底是只有十五岁的年纪,还没有及笄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嗯,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去沐浴,去去身上的酒气。”陌上霜虽然有些许的别扭,不过他对木容晚晚不过是对个小姑娘而已,便也能够勉强的接受。 “好吧,大叔你快点。”说着,她自顾自的钻进了大红色的锦被里,看着枕头上的鸳鸯有些疑惑的。 不一会儿,他清洗了一番,换了身厚实的睡袍,这才回到了寝殿里。 木容晚晚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她的两只手调皮的垫到了脑后,自娱自乐的数着帐顶上的那些细小的花纹。 “怎么还没睡,闭上眼睛啊。”他坦然的上了床榻,躺在了木容晚晚的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些奇怪的睡不着啊,大叔。是不是成亲都是这个样子的,我第一次成亲,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有些纠结的翻了个身,对着陌上霜说道。 “……”闻言,陌上霜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了。 “大叔,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真无聊……”她眼巴巴的看着他。 “成亲要做些什么吗?当然是睡觉,和你往日在自己闺房的一样,睡觉就好了。”他闭着眼睛,表情有些僵硬的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吗?原来成亲也挺无聊的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她似乎是了然了,忍不住嘟了嘟嘴。“大叔,你没有骗我吗?” “……”陌上霜有些哭笑不得了。“骗你做什么?” 闻言,木容晚晚是没再提问题了,似乎也是困了。陌上霜是睡不着的,身旁的小姑娘还没有睡,他如何睡得着呢? 终于,木容晚晚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其实啊,大叔,你父亲很想你的,可是他不敢同你见面……他怕吓到你了,就像是吓到了我爹爹一样的。” 她含糊不清的说道,而后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似乎有些理解她的意思了,那人的声音的确是有些问题的,不像是他父亲的声音,记忆中的那个父亲。 而她的回归势必会打破他的回忆,从晚晚的话中可以知道,父亲他是死里逃生的,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变化该是不小的吧。不小到不敢来同他相见,同他相认的地步…… 想至此,他的心里有些许的惆怅了。 而且,父亲是突然回来的,还找上了木容府,可见他这次回来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吧。 第一九三章 我可以去死哦 严格意义上来说,金微澜不是个坏人,她是个有些偏执的恶人。否则也不会只因为那位央公子告诉她他有了另外喜爱的女子就对他痛下杀手的。 或许,事实的真相也不是她所说的那样简单,苍白无力的描述通常都是暗淡无光的,现实的真相总是要比所描绘的更加惨烈。 这日,她们一同吃了午膳,紫蕙的胃口是明显的变好了,吃什么都是可口无比的。自然,她可不是为了自己吃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得多吃点才行呢。 午膳用罢,两人在花园里晒着太阳,金微澜依旧是一袭红色的袍子,她坐在座椅上,长长的裙摆绵延到了草地上,像是一条红色的溪流一样,蔓延到了绿色的地上。 “唉,紫蕙,我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没意思了。”她迎着太阳,阳光衬得她的容颜些许的诡异,那脸颊上的疤痕更是一场的明显。 “为何?”闻言,紫蕙抬眼看着她,难道她又萌生了去意? “因为我找不到合适他的眼睛啊。”她似乎是有些苦恼的,语调却是带着迷离的妩媚之感,“不管是谁的眼睛,不管有多么的向他,可是总是怪怪的。都不是我的央裳的眼睛……” 什么?她只是为此苦恼吗? “别人的永远是别人的东西,便是抢过来了也不是央公子的东西不是吗?”她道。 不过,同这个不正常的金微澜说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 “是不是我弄错了,一直寻找的都是男子的眼睛,其实他更适合女子的眼睛也说不准?对啊,我还没试过呢,说不准很管用呢。”说着,她看着紫蕙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眸光似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 紫蕙冷静的同她对视着,心里是有些发慌的,她若是发起病来,谁能够阻止她呢? 可是,她不能软弱,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所以流着泪也要将这事给解决了。不过,如果前提是奉上自己的眼睛,那抱歉了,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不负责解救苍生这一块的内容。 “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你屋子里藏着的那个女子要出来同我们拼命的吧。对了,她的武功似乎还不错哦。”金微澜却是笑了笑,有些病态的笑了。 季毓?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还真的是糟透了。 “我都说了,她武功不错,所以被她给逃脱了呢。不过,你在这里的话,她还会回来的吧。看起来是个很忠心的人……”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而且,你的身份似乎不一般。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这个金府也会出问题吧。” 她的语调轻轻的,似乎金府出了什么问题同她没什么关系一样的,不,正确的来说她似乎是很希望金府出了什么事情一样的。 对了,她说过的,她同央裳之间的误会是她的父亲一手策划的,所以…… 她是在报复吗! 报复自己的父亲! “金微澜,你想要我的眼睛吗?”想至此处,紫蕙反倒是笑了。 她的笑容浅浅的,带着些许的温婉。 “你为何要笑?”看着她的笑容,金微澜有些奇怪的问道。“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担心了吗,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该来的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来的,而且,我会告诉央公子的哦。我会让我的眼睛告诉央公子的,告诉他你的所作所为的。”她漫不经心的说道,面上是风轻云淡的,好似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眼睛。 “你是什么意思?” “当我的眼睛进入央公子眼眶的那一刻,我会告诉他的,这双眼睛并不属于他,是金微澜强行的抢来的……央公子该是十分的伤心的吧,你的那双手原本是用来弹琴的,他曾经教过你弹琴的手。可是现在,你还能用它弹琴吗?”她煞有其事的说道。 对不正常的人,就是要用不正常的话语来对付。 “对啊,他会对我很失望的。”金微澜默默地点了点头,面上有些许的慌乱,“所以不能告诉他……” 说着,她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个央裳对她的影响确实是不小的,让她如此的反复无常。 “金微澜……”看着她有些癫狂的说着,紫蕙忍不住想要叫醒她。 闻言,金微澜茫然的看着她,而后道,“其实能有人陪我说说话,解解闷也不错的。紫蕙,你的眼睛我暂时不需要……”她如是道,眼神很认真道。 紫蕙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果然是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 “你这个人还真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了,她该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的,可是她就是无法对她…… 该怎么说能,无法纯粹的排斥她,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奇怪得很。 “我总觉得我该去找他了呢,可是我舍不得……”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有疤痕的那一边,轻轻的摩擦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是因为你脸上的疤痕吗?”女子总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吧,便是一个不太正常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也想展露最好看的那一面的吧。 “对啊。”她点了点头,“紫蕙,如果你能想出办法消了这疤痕的话,我可以去死哦。” “什么?”紫蕙怔怔的看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该说她的思维比她还要跳脱吗?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也觉得我该去死的对不对?”她问得很认真,表情也很自然的,“我也这样觉得呢,他被我亲手杀了之后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了,活着真没意思呢。可是父亲不肯成全我啊,其实是他一早做错了事情,所以他放任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以为我只要活着就行了,他以为他是在补偿我……可是他错了,没有补偿……他只是一个可耻的帮凶而已……”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金微澜……”她像是魔障了一样的,自言自语的叫人渗得慌,也更加让人莫名其妙的心疼。 “所以啊,紫蕙,你能让我变漂亮的话,我可以去找央裳哦,再也不回来了。” 风轻轻的吹动着,吹乱了她些许散乱下来的长发。 耳边回荡着金微澜的话语,让她变漂亮了之后她可以去找那位央公子…… 那么那些无辜的男子就可以逃过一劫了吧…… 至少是那些还没有遭难的人可以逃过一劫,否则这般的放任她下去的话…… 夜晚,季毓没有回来,不知道季毓现在在哪儿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那么机灵的。想到这儿,她略微的宽心了。 若是季毓出了什么事情,她还真的是对不住小弟了呢,也对不住自己。 紫蕙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脑海中偶尔还是会浮现那日的情形,她刻意想要忘记的情形。 如今想来还是很可怕,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越怕就越是忍不住想起那时的情形,还真是找虐呢。 想着,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月份还小,根本摸不出什么来。唔,她的举动好似有点做作呢,不过要做母亲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而她只能一个人暗自高兴,连孩儿他爹也不晓得现在在哪儿呢。 唉,又是忍不住的想起了将臣来。 好久没有躺在他的怀里睡觉了,真想他呢…… 她翻了个身,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又是想着将臣的,脑海中又是金微澜的话语的,还有那晚的可怕情形,几个场面交织在了一起,可让她头疼了些。 好不容易是睡着了,却也是睡得不安稳的。 翌日,她还是在奴仆的伺候中起了床,气色是差了点,昨晚虽然是睡着了,却是没有睡好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憔悴了点,还有些黑眼圈呢,这可是不大妙的。 只是看着看着,她的脑海中却是突然灵光乍现的,一个奇妙的想法突然点亮了她纠结的大脑。 她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的那个想法越发的明显了,而且是可行的。 “金微澜,你不是想去找央公子吗,我可以帮你了。”我可以帮你,给你一个去找他的理由。 将她变漂亮,那是她给她的建议,只要她变漂亮了,她就回去找央裳,还这金府一个安定。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让我去死呢。”金微澜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定也是他的意思吧。他孤独了那么久,我早该去陪他的……” 她似乎很开心的,看着紫蕙的眼睛笑得弯了弯眼眸。 那是出自真心的笑容,仿佛是实现了自己想了许久的一个愿望。 “紫蕙,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有人想杀你。”她跪坐在一旁,紫蕙坐在她的侧边,冷不防的,金微澜突然说道。 “这个还真没听你说过。”紫蕙道。 她的人缘是有多差啊? “是女皇陛下,她派人告诉我的,只要杀了你,这个金府就完蛋了。金府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不过那位女皇显然知道得更多。她竟然知道我想毁了金府的这件事情,知道央裳的事情……” “这好像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毕竟人家是女皇啊。 只是,那位女皇似乎是不知道自己作为女皇所该负的责任呢…… 第一九四章 画 女筝国,皇宫。 “陛下,已经派人告诉金微澜了,相信她一定会在今天对那个太子妃动手的。” “嗯,很好。盯紧金府的动向,这件事容不得丝毫的差错。”陌尚莲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这般下来,金府还不是掌控之中的了,那么女筝国还是她独大的! 门外,一袭白色的衣裙飘然远去,天香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去了。她行色匆匆的,要赶快去告诉皇兄和彦说了,他们也要赶快的行动起来了。 绝对不能让紫蕙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太便宜她了! 金府。 微澜院,金微澜遣走了所有的仆奴,只留下了紫蕙同她在自己的闺房里。这是紫蕙第一次来金微澜的闺房,她的闺房倒是清清淡淡的,像是个正常女儿家的闺房呢。 地上铺着暖和的毯子,紫蕙让金微澜就跪坐在毯子上,她坐在她的侧边,正好对着她脸颊上的那个疤痕。 那疤痕是一块很大的痕迹,几乎占据了她右边脸颊上所有的位置,就那般的覆在上边,确实是有些狰狞吓人的。 “你真的有办法让它消失吗?”金微澜满心期待的问道。 让她的疤痕消失的背后是她所承诺的‘去死’,似乎她不是去赴死的,而是一种解脱。 “嗯。”紫蕙点了点头,仔细的观察了她的脸颊,而后才开始了自己想象之中的操作。 自然,这比想象中的更加的有难度的,好在她是很有自信的,而且她的画工一流,加上适当的搭配,那会是一个艺术的创作。 只是,她到底是不敢用力的,那些狰狞的疤痕似乎是微微用力的就会被戳破了一样。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顾虑,金微澜倒是无所谓的。 “你按着你的想法来吧,我受得住的。” “没有,我是怕太用力的话会把我的笔给弄坏了。”紫蕙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并不是顾虑你,而是在顾虑她的笔。 再言外之意就是,金微澜的脸皮可比她的笔结实多了。而且她的笔可比她的脸金贵多了。 “……”闻言,金微澜也是被她的话给噎了一下了。 在她的脸上作画,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加之许久未动手了,更是生疏了一些。好在,凭着心中的那些想象出来的画面,走后所呈现出来的东西也是让她很满意的。 那是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含苞待放的,栩栩如生的覆盖住了金微澜的半张面容。绿色的花叶直达眼睛的边缘,仿佛是美人眼底流淌出来的泪水,含羞带怯的,透着些许的妩媚的魅惑之感。 镜子中的美人呆呆的看着自己,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连带着手指都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 那般的美好那般的陌生的人,在镜子中的美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这真的是我吗?”她的语调轻颤着,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还能以这样的姿态呈现。 在那朵牡丹花的映衬之下,她仿佛是一株新生的花妖,任谁也无法想象在那朵牡丹花之下是如何面目全非的容颜。 “是你,是你金微澜。”紫蕙认真道。 只是,相较于金微澜的欣喜,紫蕙是更为纠结了。 不知为何,这个满足着的女子让她的心底流露出了恻隐之心来。明明她是个杀人的恶魔,视人命如蝼蚁…… 可是见她如此纯粹的笑容,她竟有些迷茫了。 “你说,我这个样子他还认得出来吗?”高兴之余,金微澜似乎还有些忐忑不安了。 她像是个要去同情人幽会的简单的邻家女孩,羞涩而紧张。 而他,自然指的是央裳。 “唔,认不出来不是更好吗?你们可以重新开始。”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情绪给感染了,紫蕙脱口而出道。 闻言,金微澜却是愣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的没有言语。就在紫蕙以为她不会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她却是亲启了红唇。 “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我了。” 紫蕙是没再说什么了,她只是觉着,金微澜或许真的会去寻死了。 然而,金微澜还没有去寻死,金微澜的老爹却已经找上门来了。还是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 平心而论,金微澜她老爹看着实在是十分的年轻的,还不到四十的样子。虽然是个将领人物,可是瞧着实在不是个将军的模样,反倒像是个教书的先生,儒雅的。 然而,他总归是个厉害的角色。 “我就知道,我爹他会知道的。”金微澜已经从方才的愣神之中回过了神来,似乎只有想起央裳才能够让她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情绪。 紫蕙是暗道大事不妙,从金微澜的叙述中可以得知,这位金将军对金微澜这个女儿的守护。而如今,她在挑唆金微澜去找央裳,她可以预计自己的结局的。 待这位传闻中厉害的金将军拿着那双鹰眼般的眸子盯着她看时,紫蕙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其中深深的敌意和杀意。 他已经对她动了杀机了! “爹爹,她是我的客人。”正在此时,金微澜出乎意料的将她护到了自己的身后,拿着自己的云袖将紫蕙给遮挡了起来。 “微澜,不要做让爹不高兴的事情。”金将军的神色在看向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到底是缓和了一些的。 无疑,他这副样子的确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可是,紫蕙是没有忘记了,金微澜到底是为何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的。说到底,金微澜她老爹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爹爹难道没有觉得女儿变美了吗?”金微澜却是依旧护着紫蕙的,没有将她老爹的话放在心上。 紫蕙静静的看着两父女间的对峙,若说金微澜这般的护着她她是不为所动的,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管金微澜是出于何种的意图,她到底是护了她的,虽然不知道她能否护得住她…… “微澜在爹的眼里永远是最好看的。”金将军道,眸光中的暖意是掩藏不住的。 “可是爹还是不能放过紫蕙吗?” “她让你萌生了寻死的念头,爹爹如何能放过她。你是爹心头的宝,你做什么爹都依着你,可是,死这种事情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所以,这个紫蕙她必须死。” 金将军看着紫蕙的眸光是越发的不善了,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声令下的将紫蕙给乱棍打死。 “若是女儿不依呢。”金微澜也是毫不退让的,“爹爹不是说过什么事都依我的吗?” “爹自然不会对你如何,不过你确定要为了这个女子而将央裳置于险境之中?” 央裳? 闻言,金微澜和紫蕙皆是一惊。 金微澜惊的是央裳的安危,而紫蕙惊的是这个金将军竟然拿央裳威胁自己的女儿吗? “爹爹……”金微澜显然也是愣住了。 “爹真的会说到做到的,央裳的尸首和这个女子,你到底选哪一个?”金将军不容置疑的说道,紫蕙知道,他是会说到做到的。 可是,威胁自己的女儿…… 然而,提及央裳,金微澜整个人是愣住了,她最在意的便是央裳,此时金将军提及…… 那么她的选择…… 果然,金微澜挡在她身前的手已经放了下来,这就是她的选择吧。 不知为何,紫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了,若是金微澜真的要护着她,她恐怕是有些别扭的,好似是欠了金微澜什么似的。所幸,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虽然那个选择带着些许的无奈。 “金将军也是让人打开眼界的,果然是对金小姐爱得真切呢。”可不是爱得真切吗? 这般的让她痛苦的活在人世,她所能做的就是害人害已了。也真的是作孽了。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金将军决绝的说道。 “我也没想着多管闲事,不过是瞧着金小姐如此的痛苦,想让她得以解脱罢了。”紫蕙不怕死的说道,“人说有的东西强求不来,不若让她归去。既然活着是行尸走肉,徒生罪孽,为何不选择对大家都好的法子……” “住口……” “将军莫不是被我给说到痛处了?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的活着,你也是不好受的吧。也是够了吧,该够了吧,放过金微澜也放过你自己。看着这样的金微澜你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呢?你为何不扪心自问呢?”为何要让金微澜这样的活着呢。 央裳的死或许是金微澜的偏激,可是金微澜现在这样活着难道就不是他的责任了吗? 正如金微澜说过的,他不是在弥补她,而是在助纣为虐! “你便是这样说动微澜寻死的是吗?”金将军的脸色却是变了变,唯独没有被她的话所触动。“诚然如你所说的,可是老夫倒觉着微澜这样活着挺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念央裳的时候也可以去见一见他。这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这没什么不好的?”紫蕙反问道,她几乎是要笑起来了,却又笑不起来,“我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不幸了……” 是天下人的不幸,还是……金微澜的不幸。 一个父亲自然不能由着自己的女儿去寻死的,可是由着自己的女儿残害无辜的话,那么简直就是疯子的行为! 第一九五章 妥协 此时的局面,若是动起真格的紫蕙是难逃一劫的。 而金将军自然也是不打算放过她的,只待他一声令下,世间便再无紫蕙这个人了。 只是,当周围伺机而动的侍卫向紫蕙靠近的时候,金微澜却是再次有了动作,她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父亲。 “爹爹,便是这女子是昔国的太子妃,您也一定要她死吗?”她亮出了紫蕙的身份,这原本是陌尚莲为了让金微澜置紫蕙于死地而透漏的消息,没想到金微澜竟然会想着用紫蕙的身份以保她一命。 闻言,金将军果然是迟疑了一下。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那么爹更得除掉她不可了,她知道了我们金府的秘密,如何能留她活命?”没想到最后是适得其反了。 紫蕙觉着,今日好像必需是她的死期不可呢? “我要让她养着央裳的眼睛呢,爹爹。”金微澜坚持道,而后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其实我已经玩够了这个眼睛游戏了,那些都不是央裳的眼睛,央裳的眼睛早就被我给挖出来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挖出来的吧,爹?” 金微澜似乎是犯病了,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陌生的气息。 “微澜,你……”闻言,金将军的神色一变,却像是被她给戳中了痛处。 “是爹爹做的对不对?让我亲眼看到他同一个陌生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了一处,让我开始误解了他……难怪他那时候的眼神闪躲着,却从不肯说明真相,都是爹爹做下的事情,所以他难以启齿了是吗?”金微澜问道,脸上却是笑意不减的。 “微澜……” “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他爱上了旁的女子,我信以为真了。所以我杀了他,然后挖掉了他的眼睛,叫他再也看不到旁的女子,心里眼里都只能是我的影子。对了,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哦,我拿了匕首对着他的脖颈……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真的对他下手吧,那双眸子怔怔的看着我,我到底是他最后看到的人了。还好他死的并不痛苦,一刀毙命……”金微澜絮絮叨叨的说着,“爹爹,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对不对?” “他枉为人师!”金将军似乎也是生气了,一改方才的温煦,“他长了你整整十二岁,该是你的长辈。” “可是是我先喜欢他的……” “爹叫他来是教你弹琴的,不是让他来做金府的乘龙快婿的。” “所以你就使计策让我杀了他!”金微澜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喊了起来,眼眶都有些发红了。“从来都是我喜欢他的,是我让他喜欢的我,这些从来都不是他所想的……” “金微澜……”紫蕙也是站起了身来,站在了金微澜的身旁,看着她抖着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癫狂的抖着纤瘦的身子。 金微澜却是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然后是奇异的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两人对视着,紫蕙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了,只觉得这个女子既可怜又可恨。金微澜一定是又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央裳的影子了吧…… 看她满足的眸光,还真的是让人心生了不忍。 “把小姐带下去。”金将军一声令下,众侍卫也是顾不得怜香惜玉的开始动起手来,便要将金微澜给带下去。 与此同时,金微澜挡在了紫蕙的身前,拉住了她的手腕,“爹爹,若是我一定要她活着呢?” “你不想管央裳了是吗?你想让他尸首无存……” “他已经死了啊,留着那具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尸首又有什么用?随爹爹处置吧,反正女儿也是不想活了的。”金微澜却是毫不惧怕的,面上带着坚定。 她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脸颊上的那多牡丹花开得很灿烂,将她也衬得灿烂了几分,倒不是以往那般的魂不守舍的了。 紫蕙是不知道金微澜既然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不对,该是她早就看开了吧,只等着这样的一个契机,让她彻底的解脱了…… “还不快把她们两个给拉开!”金将军面色微变的,大概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女儿所表现出来的坚决。 “金将军,为何一定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呢?还是说,这样你的心里会好受一些,你是想让金微澜活着,还是自己在自我救赎呢?”紫蕙冷着一张脸正色道。 从他们方才的对话中,她可以隐约的感觉到当时的情形有多么的惨烈,以至于金微澜失了心性,将央裳杀了。 是金将军一手操纵的,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而且理由恐怕不只是因为央裳比金微澜年长了十二岁,便是为了金微澜不给金府落上话柄,他作为一个将军的面上有光,他也要从中使计让金微澜误会了央裳…… 只是没想到金微澜会杀了央裳,以至于之后整个人变得不正常了。 “何须多费唇舌,老夫定要取你的性命。”若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的女儿如何会想着寻死呢? “走!”金微澜却是拉着她便往门口去了,似乎是要带着她冲出这重重的包围。 “金微澜……”她这样冒冒失失的,小心刀剑无眼啊。 然而,侍卫们可不是吃素的,果然听令便向她们涌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书房那边着火了。好像是有人闯进了我们金府来了,将书房那边弄得乌烟瘴气的。”正是要紧的时候,一个侍卫大声的喊着,人未到声先到。 闻言,金将军的面色微变,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吩咐了那人带府里的人去扑灭火,自己则依旧站在这里,似乎紫蕙不死他的心难安。 终于,侍卫们将金微澜给小心的禁锢了起来,隔着衣服拽着她的手腕,将她给控制了起来。 “爹爹难道就不怕书房里的东西给点着了,那些可都是重要的东西。”金微澜也不恼,反倒是拿着笑眯眯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老爹。 “微澜,爹也累了,只希望你好好的呆在爹的身边了。”闻言,金将军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来。 从前是他做错了,只看到了金府的颜面,只看到了自己的颜面,没有顾虑到微澜的感情。 他原本只是想拆散他们的,没想到微澜的反应那样的过激,杀了央裳,自己也想去死。他吓坏了,微澜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的掌中宝,她母亲早逝,从小到大在他的身边长大…… 可是,从何时起他的掌中宝变了,她爱上了一个年长她十二岁的央裳。 那是她的教琴先生,他的颜面何存?央裳唯有才华,无权无背景的,如何能够配得上他的掌中宝? 更别提他的年纪了,这会让金府被朝中人耻笑的,他的颜面也无光了。 然而,央裳死了,被微澜给杀了。杀了他之后,微澜也在自己的别院里放了火,似乎是想随他而去。 因为她得知了真相,痛不可遏的,由此失了心性,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刁蛮的女儿了…… 可是他舍不得啊,那是他的女儿,不论她变成了何种模样,他总是宠着她的。所以,任由她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强抢男子,或是挖了他们的眼珠子…… 只因他是执掌了兵权的大将军,并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爹爹,女儿也累了……”她是累极了,每每想起央裳,想起爹爹的所作所为,她便难以承受。 “爹什么都依你,唯独你要去寻死是万万不可的。”金将军郑重道,已经让人将紫蕙给放开了。 紫蕙诧异于金将军的妥协,然而似乎也是有理可循的。 这个金将军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女儿的吧,否则也不会任由她抛头露面的去抢男人了,拥有着外边盛传的男宠了…… 对于金将军的退让,紫蕙是松了一口气了,还好她是不必有生命的安危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金府的事情稍稍平息了,而那伙闯入了金府的人马与此同时的出现了。 为首的是一袭蓝色锦袍,做翩翩公子状的彦说。几日不见,他倒是没什么变化的。依旧是一副谦谦如玉的君子作风,脸上的笑容仿佛能够融化山上的积雪,让人不由的心生了好感。 紫蕙是没觉着自己对他有什么好感的,只是觉着她刚刚度过了自己的危险期,似乎有迎来了另外一个危险人物了。 “彦大人。”显然,金将军是认识这个彦说的。 “金将军。”彦说有礼道,便是不请自来的,他也是一副优雅的姿态。 “不知彦大人这是做什么?”金将军明知故问道。虽然他做过许多为人所不齿的事情,可是还是没人有这个胆子来挑衅他的。 “金将军难道是真的不知吗?”彦说淡淡的反问道,语调是如浴春风的,“当日令爱抢走了本官的客人,便是那位客人在金府多住几日玩耍也是好的。所以本官便今日来接回自己的客人……” 客人自然指的是紫蕙了。 “奇怪了,当日这位公子可是口口声声的说紫蕙是你的内子呢?怎么又变成了客人了?”金微澜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不过是想打消了金小姐对紫蕙的兴趣罢了,只是没想到金小姐是如此霸道的人。”彦说继续温和道。 “彦大人,便是想要请回自己的客人,也无需这样劳师动众的吧?”金将军是面露了不悦了,到底是掌权多年的将军,说起话来也是相当的有气魄的。 “金将军不必担心,本官也是怕金小姐舍不得紫蕙,这才带些人来请客人回去的。”他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让人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紫蕙是有些犹豫了,她到底是继续到彦说的身边呢,还是留在金府。 然而,这似乎是由不得她的选择了。 彦说已经亮明了自己的来意了,自然是势在必得的。他的手上拿着一本被烧了一个角的书本样的册子,面色有些疑惑的看着金将军。自然,那疑惑的神色不过是他可以的伪装罢了。 “金将军,为何会在你的府上找到这个呢?这个可是本朝的**呢,以男权为尊的书籍,将军可知私藏这些书籍可是重罪?” 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其实那个书房何止是这些书籍,更是有暗中部署人马的名册子。他不过是想提醒金将军罢了,大家最好不要撕破了脸,否则…… 然而,事实证明,金将军是一个武将,自然不会受旁人的威胁的。 “彦大人便去禀告陛下好了,本将军可是不怕的。”大不了两方撕破了脸面,倒也是一干二净的。 “将军这是在逼本官还是……还是不想将本官的客人给还回来呢?”彦说的表情是没什么改变的,倒是语调不动声色的发生了变化。 紫蕙是听出来了,他似乎是有什么坏点子…… 正想着,一道白影是突然出现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无颜的白色面具,看上去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仿佛是白日里出现的白无常一样…… 他是……凤邪? 紫蕙有些不确定了,听并清说过,天香既是女筝国的陌上公主,也是阎教的凤邪,阎教的教主。 那么眼前的这个白面具是谁呢?是天香吗? 不对,不是天香…… 第一九六章 阿蕙,过来(二更) 紫蕙不加掩饰的打量着那个白面人,白面人自然也能够感受到她的打量,却是没有理会她,好像两人并不相识似的。 这人到底是谁,她竟觉着如此的熟悉? “紫蕙,还不来我身边吗?”彦说已经对她伸出了手来,对于她他似乎是势在必得的。 只是,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引得紫蕙眉毛抖了抖,白面人凤邪侧目以对。 果然,这个‘凤邪’该是认得她的,而且两人怎么说也该是熟识的吧。 所以,比起去彦说的身边,她更愿意去凤邪的身边呢。然而,她的沉思被金微澜看在眼里,“彦大人,看来你的客人并不想搭理你哦。” 她以为,紫蕙并不想到彦说的身边去。 其实,也确实是这样的,紫蕙总觉得彦说好生的奇怪,让她不由的止步了。 “金小姐何出此言?”彦说温淡的问道。 “彦大人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和话语在我们听来是何种的感觉吧。本小姐告诉你哦,你的表情和话语就像是对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的,然而紫蕙并不是你的所有物呢,听说她是个有夫之妇,是个有夫君的妇人。”金微澜好心的解释道。 然而,这只是她的恶趣味而已,总觉得这个彦大人对紫蕙很不一般呢。 “是吗?”彦说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白面人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心思是不由自主的百转千回了。 紫蕙是皱着眉头,对于彦说那风轻云淡的反问有些许的恼火。这厮是故意的吧,算了,她才懒得理会他呢。没来的让自己恼火呢…… “看样子,紫蕙是并不想同你们回去的。彦大人,你便是威胁本将军也是无济于事的。再者,紫蕙是爱女喜欢的人,本将军也是不会轻易的让你们给带走的。”金将军确实是个爱女如命的,方才还想着杀了紫蕙,现下却是要为了金微澜留下紫蕙了。 “金将军未免太过自信了吧?就凭着这些年你们金府的所作所为,加之令爱的特殊癖好若是传扬了出去,本官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将军还以为自己会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吗?”彦说也是毫不退缩的。 他的眉眼是温煦的,看着是无害的,偏生那说出来的话确实是叫人不敢小觑的。 他就是有那个让人信服的本事,让人信服他不是在说大话或者开玩笑。 “彦说,没想到你说起大话来也是怪好玩的呀。”紫蕙绞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 见惯了彦说彬彬有礼的模样,没想到他还有这样霸道的一面,似乎并不将金将军给放在眼里。 “金府实在不是个好去处,我可不放心将你留在这里。放任你这几日你也是玩够了吧,紫蕙?”彦说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语调柔柔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只是,他声音里的若有若无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是她听错了吧? 想着,她一脸嫌弃的看着彦说,眼神里诉说了一个真理,对他非常嫌弃之! “彦大人,这是你该对本妃说话的态度吗?”她也是端正了自己的姿态了,觉着非常有必要提醒一下彦说了,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一国的太子妃。 所以,大家还是认清一下彼此的身份的好。 “娘娘息怒。”彦说柔声道。 “……”紫蕙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了。 就好像是她的‘公主病’犯了一样,他只是在配合她。 再切入正题就是,现在真的不是她能选择的时候了,方才金微澜她老爹还对她喊打喊杀的,现在却是坚决不放人了。 然而,彦说看着是个温柔的人,实际上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便在场面接近爆发的时候,一个人悄然的出现了。 他一袭墨色的袍子,单薄的,并不适合女筝国这个严寒的地方。 只是,却是非常的适合他的。修长的身姿,墨色的眉峰上仿佛是终年不化的冰川,那眼神看人也是冷冰冰的,连着眸子也是幽黑的冷冰冰的,叫人不敢轻易的望进去。 他缓步走来,周身的气质华贵难以忽视,脸色也是极冷的,淡然的如同女筝国的冷空气一般无二。 紫蕙的眸光追随着他移动,一双美眸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一动不动的,仿佛只要眨眼的瞬间,她所看到的那个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然而,她所看的那个人却是淡淡的看着她,而后道,“阿蕙,过来。”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来。 是喜是忧,还是怒是气。 紫蕙如同着了魔一样的,乖乖的向他走了过去。她一袭素色的长袍,穿得厚实的。她本来就怕冷,穿得厚实些也是不为过的。不过是那一抹纤腰藏在了锦袍之中了,有些美中不足的。 好在她的小脸还是白里透红的,一双美眸也是引人入胜的。 彦说哪里容得旁人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画脚的,便是紫蕙的夫君也不成。 奈何,暗影卫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住,彦说又是个不会武功的,鬼面人将他给保护了起来,也是不好轻举妄动的。 白面人凤邪站在一旁看着,白色的面具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不知他此时是何种的表情。 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然而紫蕙已经是不管不顾的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抱着他劲瘦的腰身,他本就相对的穿得单薄了些,倒是显得她的动作粗鲁了些了,将他的衣袍都给弄皱了。 “人家好想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她小声的说着,语调里带着些许的颤音和哭泣的尾调。 众目睽睽之下,她便抱着将臣不撒手了。将臣也是任她抱着的,就是没什么言语的。 紫蕙有些疑惑了,她抬起了头,下巴靠在他的胸膛处,眼眸水润的,泪眼朦胧的,眨巴眨巴的望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人怜爱的。 然而,将臣却是没什么反应的,只是低垂着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紫蕙不由的吸了吸鼻子,她隐隐的从他的眸子中看出了什么。 出奇的安静,淡漠,夹杂着些许‘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想着,她有重新靠回了他的怀里。或许他还在生气呢。不过他没有气到将她给推开呢,那么她现在只要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边就好了…… 她满足的继续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冷意,和淡淡的芙蓉花的香味儿,这种味道她已经好久没有闻到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在今天到呢,就到了她的面前,她真的没有做梦吗? 想着,她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用力的捏了捏他腰间的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捏到了他,她感觉到了他的身子僵了僵。原来真的不是梦吗? “各位对阿蕙的款待,本宫铭记于心。”说罢,他已经将紫蕙给打横抱起,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彦说的神色晦暗不明,他看着将臣同紫蕙的离去,紫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 而后,他才想起来了,昔国的太子殿下,将臣已经到了女筝国了吗?他为何没有收到丝毫的消息呢? 虽然这里是女筝国,可是他对那个昔国的太子却是没有办法的。 待将臣他们离去了,彦说一行人也是离开了,金府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了。 “彦说,你对紫蕙……”路上,陌上霜措词问道,此时他的脸上还带着属于阎教教主的白面,声音便有些沉静了。 “师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彦说笑了笑,然而笑容之下,他此时的心情却是最为差劲的。 这种被人半途打扰的感觉可真的是不太好啊。 他已经计划着将紫蕙给抢回来的,可是将臣出现了,他是紫蕙的夫君呢…… 却说紫蕙被将臣抱上了准备好的马车里,紫蕙眨巴着美眸瞅着将臣,见他似乎是风尘仆仆的,心里很是感动。他一定是急着赶过来的吧。 她似乎给他找麻烦了吗? 她瞅着将臣,将臣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紫蕙顿时觉着自己是受了冷落了,实际上她也是确实受了冷落了。 “小臣臣……”她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语调轻轻的,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 然而,将臣只是看了看她,冷漠的眸子不带丝毫的温度,而且没有说话的意思。 “小臣臣,你为什么不理我?你难道不想我吗?”紫蕙继续厚着脸皮扯着他的袖子,她坐到了他的身旁,整个人倚到了他的身侧,语调软软的像是只撒娇的小猫,渴望主人的眼神和注意。 将臣还是没说话,表情也是淡淡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他这是要同她冷战吗?见了面也就同她说过一句话——阿蕙,过来。而后便是半句话都没有了。 唉,冷暴力什么的可不好。 她扯着他的袖子,试着同他说话,不过却是徒劳。将臣似乎是故意的,故意冷着她。她也是理亏,厚着脸皮赖在他的身侧,稳稳的靠着他,渐渐的竟也睡着了。 有他在身边真好啊。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九七章 不可以做坏事 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雪来,像是飘散的柳絮,在风中流连忘返。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马车在一处客栈停稳了,紫蕙懒懒的靠在了将臣的怀里边,呼吸均匀的正睡得香甜呢。 这好像是她离开昔国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忘记了一路上所遭遇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些同她没多大关系的事情。睡梦中她也是紧紧的拽着将臣的袖子,真害怕下一刻睁开了眼睛他又消失了。 “别怕,我在你的身边。”见她如此的依赖着他,他忍不住柔声道,将她整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边。 淡漠的眼神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是无限的深情。接到了季毓的来报,他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还好她没有出什么事情。听说那时候她很害怕,可惜他不在她的身边……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好似是瘦了一点了。他低下头轻吻了她的脸颊,紫蕙撇了撇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继续酣睡着。 “睡吧睡吧……”小心的将她抱下了马车,走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温暖的房间,屋子里烧着暖驴子,暖和得很。 紫蕙舒舒服服的被放在了床榻上,替她除去了厚实的锦袍,锦袍厚实的衬得她些许的娇憨可爱。可惜除去了衣裳,她纤细的身子便被显露了出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腰,确实是没什么肉的,不盈一握的。 被他抚摸让紫蕙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她无意识的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抱在了怀里,似乎这才像是个孩子一样的满足了一些。 他也是除去了外衣,躺在了她的身旁,将她软软的抱在怀里边,这个动作是一气呵成的,他以往可是操作了无数回了。 睡梦之中,紫蕙隐约觉着将臣就躺在她的身边,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和温度。可是,待她醒来的时候,一切似乎都是她的幻觉一般的。 床榻之上,哪里有将臣的影子呢?连他的痕迹都没有了。难道这是她的梦境吗? 她的心里惊了一跳,将臣哪儿去了?她记得他在她的身边的。 想着,她有些慌了,掀开被子便跛了鞋子要去找他。 这不会是她的梦境吧?其实将臣压根儿就没有来,她还是一个人,孤立无援的? 她起了身,刚要往外边去,已经有人推了门进来了,他换了身淡色的锦袍,不是往日的墨色的袍子。只是淡色的袍子更加衬得他周身的冷漠了。 见她起了身了,似乎还要往外边跑,将臣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淡淡的看着她,“刚醒来又要往哪儿跑?” 平淡无奇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来。紫蕙正要扑上去将他抱住,只是他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将她的热情给浇灭了,“便是要跑也把衣裳穿好。” 紫蕙听着他的话有些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冷冷淡淡的神色,似乎不管她往哪儿去都同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虽然是她有错在先,不过看到他这般的冷淡神色,她的心里还是不由的委屈了起来。她那么想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他的,没想到他就是这么冷淡的对她的…… 越想越委屈,她还从来没这么委屈过呢,被将臣给甩冷脸了…… 吧嗒吧嗒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她后知后觉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真是没出息,他不就是对她甩脸色了吗,她竟然还哭了。 “死木头,我不喜欢你了!”谁让他把她给弄哭了,她心里又气又恼的,真想夺门而出。 然而,下一刻她便躲到了床上去了,蒙着被子哭。 她才不走呢,他好不容易来了,她非得赖着他不可! 只是,越哭越伤心,倒不是默默无声的哭,而是嚎啕大哭的。 “呜呜,死木头,我不喜欢你了……你太讨厌了……”她边哭边骂的,心里头委屈得不得了。 哭声虽然不雅,不过确实哭得很伤心,一时间也是受不住的。她为什么要收住,她就是要哭给他看,让她哭死算了! “正好我也不想让你喜欢我。”她正兀自哭得伤心,头顶上却是传来了某太子轻飘飘的声音。 闻言,紫蕙是不由的掀开了被子,边哭边看着他,“就不喜欢你了,最讨厌你了!但是,你必须喜欢我!”她被将臣的话给气到了,最后还是不忘霸道的命令他。 他若是敢说不喜欢她了,她就哭死给他看! 她的小眼神定定的看着他,边哭边用眼神威胁他。 将臣静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你了,阿蕙。”他的眼神那样的认真,让紫蕙的哭声也是顿了一下。 他说什么? 她怔怔的看着他,见他果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何况,他何曾开过玩笑呢。 “呜呜,我要和你离婚!将臣,我要和你离婚!”她继续哭,觉着自己是被五雷轰顶了。 死木头,他若是真的敢和她离婚,她就学金微澜做法把他给弄死! “让你哭一哭也是好的,下回好长些记性了。”将臣已经俯下了身子,上了床将她给压制住,双手捉住她的小手压在枕头上,认真道,“别哭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了,可是我还爱着你。” “……”他这算是给了一巴掌又赏了一颗糖的意思吗? 紫蕙果然是不哭了,继续怔怔的看着他,眨巴眨巴着泪眼朦胧的眸子,显出了几分的茫然来。 让她想想,所以他刚才是在戏弄她吗? 让她平白无故的掉眼泪,让她刚才那么的伤心,原来都是在戏弄她的吗? 她看着将臣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柔软的唇瓣已经覆了下来。轻轻的触碰着她的唇瓣,像是在品尝一道甜点一样的,温柔的触碰着。 算了,让他戏耍戏耍也就过去了,她这回就大度的不追究了。 想着,她心里边的或委屈或郁闷是一扫而光了,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嘴上也是没放过的,对着他是又啃又咬的,吻得毫无章法的。 她要把她的思念完完整整的传达给他,告诉他她是有多的想他。 屋子里的温度很快的升温了,她还是勾着他的脖子不依不饶的,完全是热情难以消退啊。 终于,将臣抬起了头来,望着她眼底翻滚的柔情和迷茫。他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叠信纸,对着她扬了扬,“好像是谁说过的,以后要任我处置的……” 他若有所指的看着她,嘴角绽放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完蛋了,他所指的是…… 是她在信上所说的‘献身’吧? “唔,那是我那时候瞎扯的,小臣臣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她眨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瞅着他。 虽然她那时候的确是想过用自己的美貌来诱惑他来着,可是那是心血来潮的想法罢了,说白了就是权宜之计,哄他玩的。而且,谁让他方才还戏耍她来着,他也是活该被她给戏耍了。 “对了,你还把我写给你的信放在心口的吗?”她抱着他的脖子,歪着头看着他,眸光中带着些许的狡黠。 他一定也是想着她的吧? 闻言,将臣的神色微变,手里的信件散落在了床榻上,他支起了身子,连带着抱着他脖子的紫蕙也被他给带起来了。 紫蕙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赖在他的怀里,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可是有凭有证的,你如何抵赖?”他将她抱住,困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扑面而来的是压迫的气息,紫蕙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这下可是玩大发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将臣已经伸过了手解了她的衣带,炽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脖颈间,痒痒的,有什么在骚动着…… “将臣……唔……”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将臣已经将她轻轻的压倒在了床榻上,双手扣着她的手,唇凑到了她的脖颈上摩擦着。 她当然也很想他,可是…… 她伸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可惜将臣以为她是因为方才他的戏耍在生气。 “阿蕙,别气了好不好?”他握住了她的腰身,毫无阻隔的握着了她的腰,寝衣被完全的敞开,让她坦露的肌肤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霸道而不失温柔的抚摸,让紫蕙挣扎不得。 到最后她也是放弃了挣扎了,到底还是支吾着开口说道,“好像怀孕了不可以做……不可以做坏事的……” 她抖着身子说道,语调也是染上了些许的颤音,轻轻的,带着些许的撩拨的妩媚。 闻言,将臣果然是停止了动作,就像是被点穴给定住了一样的,他整个人都静止了。 察觉到了他的停顿,紫蕙也是屏住了呼吸。她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倒不是要生要死的危险,而是…… “嗯?什么时候知道的?”将臣已经抬起了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咳咳,也就前几日知道的,我早想和你说了,现在说也不晚嘛……”她讪讪地笑了笑。 其实是心虚到不行的,她就是不想和他说了,谁让他一来就对她冷脸的。所以她还准备吊一吊他的…… “哦,其实你是想瞒着我的对不对?”将臣如何不懂她的那点小心思呢? 他某刚温柔的看着紫蕙,似乎没有生气,然而这可比他真的对她冷脸生气还要来得恐怖呢。 “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你要相信我,你是孩子的父亲,我瞒着你做什么。”大不了是晚点告诉他而已。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她连忙摆手否定道,她若是真的承认了,那就惨了! 她隐隐的觉着,将臣会让她好看的。 果然,她迎来的是将臣如风如暴雨般的亲吻,这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激烈。他用力的蹂躏着她的唇瓣,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更像是惩罚一样的亲吻。 紫蕙觉着,将臣约莫是被自己给气疯了吧。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九八章 刺杀阴谋(二更) 说起擦枪走火,紫蕙觉着她同将臣正处于这个边缘。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好在将臣的自制力一向是比较强的,他抬起头来,眼神火热的看着紫蕙。紫蕙的眼神有些迷离的瞅着他,目光似水的,美眸流转间带着温婉的柔情。 两人皆是轻微的喘息着,静静的望着彼此没说话。 将臣低头替她拢了拢敞开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淡红色的抹胸,衬得她洁白的身子满是诱惑。 某太子的神色微变,眼神也是一缩的,终于还是俯下了身子将头放在了她的胸口处…… 紫蕙只觉着胸口处沉重了起来,他已经趴在了她的胸口处,安安静静的像是个孩子一样的。 她不由的呼吸沉重了起来,感觉到了他趴在自己胸口的重量,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很微妙的。屋子里突然是安静了下来,她的手无意识的垂放在了枕头上,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一处。 他的耳朵一定又红了吧? 紫蕙暗暗的想着。 忍不住伸手搭在了他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在抚摸一个孩子一样的。紫蕙觉着,她还是有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潜质的。 终于,两人都平复了下来。 将臣侧了侧身子,终是怕压到了她,他侧躺着,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耳边是她有力的心跳声,有些慌乱的心跳声…… “你是料定了我拿你没办法,所以才不打一声招呼的就跑了。”搂着她的腰,他轻声的问道。 “小心眼的男人。”紫蕙免不了对他抱怨一句,还以为他不会追究了呢,没想到还是要翻旧账啊。 “只对你小心眼。”将臣道,让紫蕙哑口无言的同时,心里也是不可抑制的甜滋滋的。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想啊,没想那么复杂,没想的那么远。只是担心小鱼的安危,觉着天香会对小鱼不利……”她软软的说道,很认真的,“所以,对不起啊,小臣臣,当时好像真的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呢。” 的确是有些歉意的,虽然她是为了小鱼才那般的莽撞的…… “你自己也知道啊,以后可要改一改。有什么事先同我商量。”听了她的话,将臣也是温柔道。 他支起了身子,将紫蕙纳入自己的怀里边,伸手拢了拢她的衣裳,然后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好久没这么安静的抱一抱她了。 “嗯,我知道啦。”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离开他之后她就有些许的后悔了,她离不开他啦。 “孩子快一个月了吧?”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开始享受那个喜悦的消息了。表情柔柔的,带着喜悦。 “唔,你怎么知道的?”紫蕙是惊异了一下,“难道你推算出来的?”她伸手搭在了他劲瘦的腰身上,嘴角带着羞涩的笑容和些许的期待。 “嗯,我们分开大半个月了。先前看过大夫的时候你还没有怀孕呢……不对,或许你已经怀孕了,只是他诊不出来……”说不准那时候孩子已经在了…… 紫蕙继续喜滋滋的靠在他的胸膛那儿,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 “对了,你知道是谁帮我诊出喜脉来的吗?”突然想起了什么了,她神秘兮兮的问道。 “依照你的处境,那人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夫吧?”将臣道。 “你还记得石山村的那个老翁吗?” “哦?他来女筝国了吗?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女筝国人。”将臣倒是没什么惊奇的样子,一切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 他早就看出了那个老翁的不同之处,自然他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他没有明说。不过,好像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来了女筝国,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跟着来了,顺带处理一些事情。”紫蕙道。 她不是没有琢磨过老翁的身份的,当初只当他曾经是叱咤风云的江湖中人而已,如今她是不知道了。再说了,她没必要非得将老翁的身份给挖出来,无需这样做,对她也没什么用处。 臣点了点头。 两人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说着,紫蕙是突然想到了季毓了,她险些将她给忘了,实在是太‘见色忘义’点了。 “她现在同玉稳在一处呢,无需担心。”他按住她的身子,面色有些不悦了,“为何在为夫的怀里你的心里总是惦记着旁人呢?” “唔,我好像闻到了醋味儿了呀。”闻言,紫蕙是乐了,她乐呵呵的在他的怀里窃笑着。 “……”将臣没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两人也是没说话了,紫蕙靠着他的胸膛,忍不住向上移动了一下,她移到了他的脖颈处,将脸贴到了他的脖子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以一种依恋而眷恋的姿态。 将臣的手贴在她的后腰上,两人便紧紧的贴在了一处。 心同心也是贴在了一处了。 女筝国,皇宫。 气氛很是冷然的,陌尚莲看着彦说和天香,又看了看陌上霜,面色是异常的冷淡。这是一种要发怒的前奏,然而她现在不是能发怒的时候。 “说说吧,你们背着朕想做些什么?金将军都上书到朕这儿来了,你们可真是……现在是同金府闹翻的时候吗?”她忍着自己的怒意,彦说是她器重的朝臣,天香是她的宝贝皇女,陌上霜不提也罢。 “母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见那金府的小姐一直迟迟的不肯动手,便想着还是将紫蕙给抢回来的好,否则迟早会让她给逃了。”天香正色道。 然而,事实不过是她的私心在作祟罢了。 陌尚莲如何不知道呢,只是没有揭穿她罢了。 “彦说,你怎么说?”陌尚莲见视线投向了彦说。 “回陛下的话,此次的确是我们莽撞了。”他低头认错,便是低了头也是一脸的温淡模样,没有丝毫的狼狈之色。 “朕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多说无益。倒是昔国太子的到来让朕很是恼火,眼下该怎么做?”想起今日探子的来报,她也着实是被惊了一跳了,没想过昔国的太子竟然会突然到了女筝国,她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的。 “母皇,他是来救紫蕙的吧,果然是夫妻情深呢。我们倒不如让他有来无回的,这里是女筝国,他是昔国的太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没想到将臣会为了紫蕙做到这个份儿上,否则今日紫蕙必定是她的手下败将的。 可惜了,让她给逃脱了。 想至此,她的心里便布上了一片的阴霾,心底滋生了一种要毁灭一切的恨意。 “你的意思是……”陌尚莲心思一动,这个她不是没想过的。 若是将臣有个三长两短的,相信昔国的那两位一定会痛彻心扉的,毕竟将臣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该说不愧为他的儿子吗? 只是,除掉将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索性我们已经是同昔国闹翻了,倒不如……”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的。 “殿下是说真的吗?除掉将臣?”彦说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倒是毫不意外的天香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女人就是这样,得不到也要毁掉是吗?看到将臣同紫蕙恩恩爱爱的她便受不了是吗? 不过,受不了的人又何曾是她一个人呢? “自然,本公主何曾会开玩笑。”天香认真道。 可是,她真的下得了手吗?或许她可以把将臣给藏起来,只属于她一个人…… “霜儿说得不错,这个方法或许是可行的。”陌尚莲点了点头。 陌上霜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言论。果然啊,不愧为是母女吗,母女两个是一个德行的。得不到便要想方设法的毁掉吗? 一个是一国之主,一个是一国的储君,然而,他们谁为女筝国的将来考虑过了? 彦说笑眯眯的,也没说反驳,自然也没说同意。然而,他的表情似乎是说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杀了将臣或许是个好方法。也只是‘或许’而已。 陌上霜是没有资格提自己的意见的,所以他只能默默的听着。只是,那位女皇陛下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了。 “这件事就交给大皇子吧,以大皇子的能力和武艺相信一定会马到功成的吧。”陌尚莲道,“你的功夫好,而且在昔国又呆了好些年,应该是最为了解将臣的。” 似乎刺杀一个太子是一件异常简单的事情一样。 然而,陌上霜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没有资格拒绝。 在这位女皇陛下的眼里,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母皇这么重要的事情……”天香正要求情,陌上霜却是一口应下了,“儿臣遵命。”那么,他终于有理由斩断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母子情分了吧。 刺杀将臣无异于是让他去送死,那么他也算是还了她的赐命之恩了吧? 一行人退下了,天香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皇兄,隐隐的有些担心,“皇兄,你放心好了,阎教的人会帮你的……” “多谢了,皇妹。”他打断了天香的话。 帮他?是怕他无法顺利的完成刺杀将臣的任务吗?那么他觉得是不必了,因为他不会去刺杀将臣的。 “皇兄……”天香愣了一下,到底是没在说什么了。 “殿下别担心,下官去同大皇子好好的商议一下。”彦说道,已经跟上了陌上霜离去。 天香叹了一口气,转身往自己的宫殿去了。 只是,并清似乎早已在她的宫殿处等候多时了,他迎着月色,整个人沐浴在月色之中,淡然处之的倒是有些许的出尘之气。唯独他的容颜依旧是妖艳的,带着女子的妩媚之色。 到底长相是硬伤。 远远的便见天香走了过来,他看着她慢慢的走了过来。 也不像往日一样的行礼,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容颜,一如他当初见到她时候的美丽。初见她时,是什么模样呢? 对了,她冷冷淡淡的,眉宇间带着难以遮掩的贵气和优雅,他便深深的被她吸引住了。 然而,这几年过去了,当初所见到的女子似乎早已消失在时间的烟雾之中了,再也没有了当初初见的感觉了。 可是,他还是爱着她的……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只是会很受伤罢了。 或许,正如紫蕙所说过的,喜欢一个人就简单多了。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爱一个人却是身不由己的…… 譬如天香,爱而不得便成了恨。 天香走到了他的跟前,见他是没什么反应的,“并清,你怎么了?” 并清恢复了自己的神智,开门见山道,“只是想询问你一些事情。”此时,是同天香的对话,而不是陌上公主。 “何事?”天香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对于他如此不恭敬的问话态度。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金府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的?”然而,还是让他去了金府。即便是对他有生命的危险? 想听她亲口说,或者亲口否认……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一九九章 艳诗 月色之下,蕴育着淡淡的寒气。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男子风华妩媚,女子淡然清冷。 “哦,你说的那个啊,我知道啊。”天香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没有看到并清乍变的脸色。 他似乎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的,脸色是煞白煞白的,在月色之下也是显得那般的清晰了。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金府的事情本公主知道,一直都知道。”天香满不在乎的说道,看着他眼底的痛苦之色她也是漫不经心的,“你是想来质问本公主的吗?可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本公主的面前吗?难道还想让本公主对你说些什么吗?” 她的话有些伤人,眼神也是带着些许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轻蔑。 “我想说什么?”并清是笑了起来,他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了。 难道还要在她的面前让她这样的伤害自己吗?他的尊严已经让她踩在地上践踏了,他还用得着再说些什么吗? “听说你在金府过得还挺不错的,同紫蕙处的也很不错……”一定是紫蕙在他的面前说过什么,否则他又怎么会怀疑她呢? 怀疑她故意将他往火坑里推…… “是不错,我过得的确不错。还得多谢殿下呢。”并清惨然一笑,已经弯腰对她行了行礼了,“询问殿下的事情既然已经得到了解答,那么并清便先退下了。”说罢,他行了礼便转身离去了。 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其实为爱痴狂的人何止天香呢?他不也是吗,只是心知肚明的还是舍不得就此转身罢了。 天香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心底有些许的异样划过。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那般决绝的表情,便是那时她使计要到昔国太子府做侧室,她也是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的…… 却说陌上霜同彦说走在了一处,两人也是不言不语的,彦说是想着紫蕙同将臣的事情,心底计较着什么。陌上霜是同彦说无话可说的,毕竟他们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同道中人。 “师兄,看来我们也是时候实施我们的计划了。”彦说若有所思的说道。 陌尚莲此举可是在逼着他们反啊,他们也算是身不由己的。 “没有兵权什么都是徒劳。” 陌上霜道,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懂得,那位女皇陛下可是逼着他们尽快的造反。她的独断独行已经惹得众人愤怒了,这般火上浇油的不过是提早了他们造反的时间了。 “金府的人啊,并不难办。”彦说点了点头,胜券在握的,似乎是有了绝佳的对策了。 闻言,陌上霜微微侧目。 这件事交给彦说真的可行吗?他并非是怀疑他的能力,而是他的手段…… “殿下!”远远的,女子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似乎是出来寻他的,见了他脸上便是乐开了话的,提着裙袍便向着他的方向奔了过来。 “对了,皇兄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彦说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对着陌上霜揶揄了一句,而后他已经低下了头,对着木容晚晚道,“微臣见过皇妃娘娘。” “呀,是彦大人啊,不必客气了。”木容晚晚似乎这才看到了彦说,难免有些惊讶了。 “那么微臣先告辞了。”彦说看了看他们两个,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便转身离去了。 如今看来,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是吗? “这么晚了,怎么跑出来了?”看着她方才奔跑过来后红扑扑的小脸,陌上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无关其他的,的确像是对着一个孩子一般的做派。 “一个人呆在宫殿里左右无事,小鱼也睡了,我一个人无聊啊。”她撇了撇嘴,有些撒娇的说道,小女儿的娇态显露无疑。 “你也该同小鱼学学的,早些就寝。”闻言,陌上霜不由的弯了弯唇角,已经带着她往回走了。 “大叔,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木容晚晚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小丫头看着是个柔弱的,偏生力气也不小。“你好像一直当我是个小孩子一样的,我已经快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知道很多事情……” 她正色道,表情有些认真的。 只是,看着她可爱的小脸,还真的是让人严肃不起来呢。 “嗯,我知道。”陌上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看,你在敷衍我。这分明是哄小孩子的行径嘛,不是对一个同龄人的表现。就好像是你对小鱼那样的……”她虽然年岁小,可不代表她察觉不到什么。 “我对小鱼可没有那样,因为他根本用不着哄的。” “大叔,不许敷衍我了,我们可是夫妻……”她拽着他不依不饶道,“而且,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这从何说起?”闻言,陌上霜有些疑惑了。 “比方说,夫妻的相处之道就远远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知道的,夫妻的确是要一起睡觉,可是也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木容晚晚认真道,一副自己很聪明的模样,“夫妻要脱光了衣服一起睡的,对不对?”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什么都知道的,她踮起脚尖,手扒拉着他的肩膀,总算是勉强凑到了他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闻言,陌上霜的身子不由的一僵,神色也是不自然了起来。 “胡说些什么?”他别过了头,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看,你心虚了,大叔。”木容晚晚看着他的那副囧样儿,笑得好不开怀。 到底是十五岁的少女,笑声像是铜铃一样的,在这深宫里也是难能可贵的。 耳边是她铜铃般的笑声,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几分的奇妙,似乎是第一次,在这寂寞的深宫里,有个人陪着他。 “好了,你还不累是吗?”他轻声的咳嗽了两声,到底是有些别扭的。 “大叔,拉着我嘛。”她伸了手,去缠住他的手。 “……”陌上霜没反应,反倒是木容晚晚一点也不矜持缠了上来。陌上霜愣了一下,到底是没有拒绝她的,只管让她自个儿拉着他。 “大叔,我看得出来哦,那个彦大人看着是个温柔的人,其实他骨子里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木容晚晚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彦大人,是个很矛盾的人吧? “为何这么说?” “就像是大叔你啊,虽然你看着是个很冷淡的人,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木容晚晚道,“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如果不是你的心底很柔软的话,恐怕在我面前的就不是大叔你了。” 如果是旁人的话,恐怕心早就变黑了,人性早就泯灭了吧……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啰。”陌上霜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夜晚。 紫蕙吃饱喝足了便躺在了床上,自将臣来了之后她就越发的恋床了,因为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怀里边,什么都不用想。只是靠着他,就觉得整个人美呆了。 然而,还是美中不足的,此时他们还在女筝国,危险是无处不在的。 她忍不住盯着帐子操闲心了,大约是孕妇就是会胡思乱想的,一旦想起这些烦心事来就没完没了的。不过,这件事的确是很重要的,将臣为她而来,她自然不能让他置身于险境之中。 沐了浴的将臣走到了床边,见她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歇息吧,为夫可是累了。”他轻轻的掀开了被子躺在了她的身侧。 “小臣臣,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紫蕙突然抱住了他的腰身。 臣轻轻的哼了声,几乎是叫人听不见的。 紫蕙却是听到了,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她是没指望这厮会认认真真的回答她的。然而,他已经轻轻的闭了眼睛,仿佛她方才听到的那声轻哼是她的错觉一样的。 “我就知道,我那么想你,你怎么可能会不想我呢?”她是乐了,整个人贴了上去,压在了他的胸膛上,然后是将他给死死的抱着。 “你是如何想我的?”将臣轻声问道。 语调淡淡的,不知道他是一时兴起还是怎么的,竟然也会问她这种问题了。 “我给你写情书啦,我的心意早就传达给你了……”说起这茬她心里是颇为不好意思的,生平第一次给人写那些肉麻的话呢,以后她是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她写的,太…… 太那啥啥了! “为夫可只记得一句话,‘绸缪凤枕鸳被。深深处、琼枝玉树相倚。困极欢余,芙蓉帐暖,别是恼人滋味’。”他轻声的说着,语调清淡的,尾调却是低沉的,带着些许的魅惑。 “咳咳!”闻言,紫蕙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那个,小臣臣……你的记性挺不错的。”她讪讪的笑了笑,小脸是红红的,滚烫滚烫的像是发烧了一般的。 将臣所说的是她所写给他的……写给他的艳诗…… 说来惭愧,她也就那么一句罢了,心血来潮的便写了上去,没想到他竟然是上心了。 “可惜了,你如今怀着身子,倒是不能兑现你的承诺了。”说着,他的大掌抚了抚她的纤腰,然后是将她从他的身上提了起来,“别压坏了孩子了。” “……”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二零零章 六年 紫蕙忽然觉着自己有些心塞了,她怎么觉着自己被将臣给忽视了。 她气鼓鼓的看着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睡,便是你不睡,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要睡的。”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边,眼睛也是没睁开的,自然是看不到她脸上是何种表情的。 倒是他这副慵懒的模样把紫蕙给性感到了,她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瞧,见他眉飞入鬓的,此时却是卸掉了些许的冷漠,懒懒的躺在她的身旁。 她忍不住凑到了他的面前,小脸贴着他的脸颊,感受彼此的温度。 “怎么了?”将臣没动,只是搂着她的腰,低沉着嗓音问道。 “小臣臣,你的声音真好听,好听的我的耳朵都要怀孕了。”她软着嗓音,还套用了一句将臣不是很能理解的话语。 “嗯?为夫以为只有能让你怀孕的本事,没想到……”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嗓音是懒懒的,带着几分的懒散,异常的迷人。 “这是一个比喻,充分说明了你的声音是有多么的好听。怎么样?还没听说过这么好玩这么精彩的马匹吧?” “……”将臣不理会她了,聪明了选择睡觉。 紫蕙撇了撇嘴,自讨了个没趣儿。她在他的怀里翻转了个身子,然后伸手将他的大掌盖到了她的小腹上,这样感觉很有安全感呢。 身后的将臣睁开了眸子,见她安分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眸子。 翌日,在将臣的怀中醒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将臣还在睡,闭着一双眸子,呼吸均匀的睡得很沉。他的手还缠在她的腰间,以一种护卫的姿态。紫蕙的心里不由得泛着些许甜蜜的涟漪。 有他在,孩子也在,这便是圆满了吧? 只是,该怎么说呢,她的心里还是隐隐的担心着。这里是女筝国,天香有多么的恨他们她是不清楚的。可是天香无疑是要置她于死地吧。而且,昔国同女筝国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了,将臣身为一国太子也是不安全的吧……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想来他们要回到昔国去也是要破费一番周折的吧。 “大早的为何叹气?”耳边传来了男子特有的嗓音,低沉的,带着淡淡的睡意惺忪。 他这是刚刚醒来了吗? 没想到她只是叹了口气而已,竟然把他给吵醒了了吗? “小臣臣,我有点害怕。”想将自己心里的担忧说给他听,闷在心里很难受。 “相信我吗?”闻言,将臣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眸子里带着担忧和焦虑。 虽然她一向是‘没心没肺’的,不过心里到底是藏不住事儿的,至少在他的面前是这样的。 “我还是害怕,虽然你很厉害的样子,可是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我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照她的意思就是乔装打扮一番的,然后悄悄的回到昔国去。 虽然有‘缩头乌龟’的嫌疑,不过眼下还是小命比较重要的。 “难道不接回小鱼了吗?”闻言,将臣笑道。“你来女筝国便是为了小鱼不是吗?” “……”她有些愣了,眨巴着眼睛瞅着他,确定他不是在翻旧账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小鱼原本就是安全的,此时应该在他老爹的掌控之中了吧。”彦说那厮怎么会任由小鱼被天香作为人质呢。 也就是她脑袋抽抽了,竟然还想着自己去救小鱼呢。 现在仔细想想,就凭着彦说的城府,想来一切都在掌握中吧。 “小鱼的爹爹?”将臣有些疑问了。 呃……完蛋了,一时心直口快的,她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来了。 不是她的话有多么的了不得,而是其中的信息……她好像从来没同将臣说过吧,说过彦说是小鱼的老爹! “啊,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是早些做打算的离开女筝国为好……”她的目光不由的闪躲了,在将臣的注视之下她很难把这个谎给圆了。 虽然她一向是说起谎话来也是不脸红的,然而,将臣似乎是将她给看透了一样的,让她不由的心虚了起来。 “对于你所说的不重要,似乎都是想要掩饰的部分,通常来说,对为夫都是比较重要的信息。”将臣懒懒的看着她,一双有神的眸子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那……坦白从宽行不行?”她连忙举起了自己的小手,希望将臣到时候不会想要掐死她才好。 “你说呢?”将臣反问道,带着些许的危险的意味。 “我说行。”她顺势接话道,而后道,“其实小鱼的老爹就是……就是……该怎么说呢,我也是无意间猜到的,绝对不是旁人同我说的,是我的智慧破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还是不说?”将臣勾着她的腰身轻轻的一拉,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好吧,其实彦说就是小鱼的老爹。”她总算是直白的说了出来,将小脑袋抵在了他的怀里,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倒不是她怕了将臣,再说了将臣也是从不对她发脾气的。而是,她心虚啊…… 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等待将臣的发落。 然而,将臣却是淡淡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吗。”他似乎是并不意外,不对,该说是他根本不关心。 原来是这样,所以彦说对紫蕙便不同了是吗? 不过,有些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比方说,小鱼真的是彦说的孩子吗?虽然他们的眉宇有些许的相似,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摇了摇头,没有多想,这同他也没什么关系。 “对啊,是不是没想到,我也是没看出来,小鱼那么的可爱,怎么能是彦说的孩子呢?”她有些遗憾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情,如今小鱼是彦说的了,同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是有些可惜了,小鱼还是为夫给我们的孩儿找的玩伴呢。”将臣若有所思道。 “……”又是那个梗。难道他真的那么早就想到了孩子的事情了? 唔,他是不是很早就喜欢她了呢? 想着,她忍不住坏笑了起来,“小臣臣,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嗯?”将臣哼了声,有些疑惑的样子。 “你别想抵赖哦,我可是有证据的。所以,你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也是有恃无恐的,有些期待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阿蕙,你若是能够猜一猜,我就告诉你。”将臣道,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反倒是让她自己先领悟领悟。 “这种事情哪里是我能猜的,自然是你亲自告诉我才对。”紫蕙傲娇的表示着,她可是很矜持的好吗。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告诉她,自然要她自己领悟。阿蕙,我要的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单方面的喜欢。”将臣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 她怎么觉着他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所以他是一直在等着她自己领悟吗? 她想起了那两面面具,在她离开昔国的时候带走的面具。那是她来昔国做太子妃的路上,庆州的亡灵节。 “至少是我到昔国之前,至少是我正式成为昔国太子妃之前的事情吧。”她认真的想了想,觉着在雨国的可能性比较大。 “若真要说起来,我似乎已经喜欢你六年了。等待你等了六年了。” 他的冷漠实则深情,六年的等候终于让她成为了他的太子妃。 六年?也就是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喜欢她了是吗? “小臣臣……”紫蕙泪眼朦胧的瞅着他,“你好闷骚啊。”喜欢了她六年都不透露一点风声的吗? 而且,为何现在要这么煽情的同她说呢,害得她不哭一哭都觉着对他不住呢。 “若是知道了为夫的不易,以后就对为夫好一些。”将臣揉了揉她的头道。他可不是要她感动的,只是让她知道他的情意。 “那为多给你生几个孩子好不好?”她泪眼朦胧的继续瞅着他。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竟然同她说这些,害她一时之间有些收不住了。 “……”将臣有些无言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紫蕙却是突然要翻身起床了,这让将臣小小的惊了一跳,“不至于这么激动吧?”他有些狐疑的。 “我突然想起来了,面具还在金府呢,得把面具给拿回来。”那面具是将臣一直保存起来的,对他一定有很深刻的意义,对她也是。 却说金府是发生了大事件了,被皇城的百姓们所诟病了。 再者,金微澜强抢男子的行径早已让人不耻多时,不过是碍着金将军的地位和势力不敢多言。如今倒是言论一边倒的对金府不利。 实在是金微澜的秘密被暴露于人前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和轰动,闺阁千金竟然做下挖人眼珠的可怕行为,而且金将军身为朝廷命官还暗中包庇自己的女儿做下这样的事情,怎能不让人寒心呢?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二零一章 公主现身 若要真正的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究其根本就是彦说要除掉金府的人,除掉金将军,掌握兵权。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紫蕙已经有所感觉了,彦说会有大动作的。 “女筝国的风向怕是要变了。”将臣望着外边的天色,天色阴阴沉沉的,实在不是个好天色。 可惜,女筝国的掌权人——陌尚莲对彦说的举动似乎并没有感到危险,反倒是专心致志的想着要对付将臣了。这不,一大早的,宫里的侍卫便将他们所在的客栈给围得水泄不通的。 为首的是天香所装扮的大皇子,一行人是来者不善的,偏生还打着请他们回皇宫同女皇陛下一聚的旗号。 “太子殿下,我们女筝国的意思是来者是客,你屈尊前来,我们自然是要好生招待,如何能让你们住在这里呢?”天香道,摆着一副皇子该有的风范。 然而她眼底的情绪还是泄露了她的小心思了,略带阴霾的,还有些慌乱的…… 可是,他们现在是平等的,她是女筝国的‘大皇子’,他是昔国的太子。 “你们这阵仗……” 将臣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眸光微微的略过天香,是没什么表情的。似乎对于天香的存在他也是毫不诧异的,该说是从来没在意过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 “本宫看还是免了吧。”他直白的拒绝道。 “这怎么行呢,太子殿下还是三思为好。”天香道,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很显然,这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有资本的威胁。 却说昔国太子到了女筝国的事情也是被传扬了开来,此时女筝国同昔国之间的矛盾重重,其中更是夹杂了前往昔国为质子的陌上公主的事情。因为传闻陌上公主的生死不明,女筝国便以此做了文章。不明真相的民众便以为陌上公主已经魂散昔国,此时听闻昔国太子竟然在女筝国,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 当百姓集聚了客栈门前时,紫蕙才知道,原来陌上公主在女筝国的号召力竟然是如此的强大的。 “昔国太子当真在里头?” “可不是吗?宫里派了人来,说是要将那太子给请进宫里招待呢。” “我们要去问问,我们的陌上公主如今在何处,是生是死?” “就是就是,陌上公主为了女筝国的安危,为了女筝国的子民在昔国甘愿做个质子,这是我们百姓的福分,所以不能让陌上公主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说得不错!” 众人聚集到了客栈,似乎是不见到将臣便不罢休的。 有时候民众的力量各位吓人,因为他们不懂得事情的严重,只按着自己所想的来。 “昔国太子快出来,既然到了我们女筝国就别想这么容易的回去!”有人对着客栈喊话了,声音很大,一些不明事理的百姓也是聚了过来。 “陌上公主既然是在你们昔国不见的,那么你也该给我们一个解释才对……” 眼看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紫蕙不由的感叹了,‘果然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啊。而且,他们的陌上公主就在他们的面前,只是他们不识得罢了。再者,作为质子的也不是陌上公主本人,而是她的替代者…… “太子殿下,便是这样也不同我们会宫吗?外边的那些民众可不是本殿下所能够控制的。”天香笑了笑,微微勾起的唇角显示了她的好心情。 就像是一个执掌者一样的,似乎所有的权限都在她的手上。 然而,将臣是不理会的,看也未看她一眼的,只叫暗影卫守在楼道上,阻隔了两路人马的距离。 “将臣!”如今这个时候他还敢这般的无视她是吗? 她不由的有些气极了,见将臣转身的背影向另一边的楼道去了,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就像是个唱独角戏的戏子,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 “这么说吧,你若是不想今日外边的那些人被血洗了,便打发他们离开,否则……”说罢他已经是悠然的远去了,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只留下天香站在远处握紧了拳头,为什么,她现在已经不是他府里的侧室了,为何在他的面前她还是这般的卑微? 事实上不是将臣将她变得卑微,而是她让自己变得卑微了。 “真的没什么问题吗?”紫蕙看着楼下的情形,感觉到将臣站到了她的身后,伸手将她拥入了怀里边。 “我们只管看着就行了,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将臣道,语调淡淡的,似乎是要看一出好戏,同他没什么关系的好戏。 楼下的民众越聚越多,情形变得有些复杂了。有些难以控制了…… 却说天香在将臣那里受到了漠视,心里正忿忿不平的,又想到了外边那些因为她聚集起来的百姓,心里也是一阵的烦躁,这些人有顶个什么用呢? 紫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只是楼下的情形似乎是有变的,侍卫们推搡着围观的民众,举止粗鲁又没耐性的,很快民众同侍卫便起了冲突了。 “这些人,不去将那太子给抓出来,却要来欺负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说啊,听说是宫里的大皇子派人来的,还真是……他的皇妹下落不明的,他倒是偏帮着昔国的太子呢。”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陌上公主才是我们女筝国的下一任君主呢……” 很快怨声载道的,场面失去了控制了。 天香虽然是心里有些烦躁的,不过此时还是要顾忌着场面的。她对着一个侍卫附耳了几句,试图挽回局面。 那侍卫听了天香的叮嘱,点了点头,“诸位,这件事情女皇陛下自有主张,大家都散了吧,围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我看你们是拿那昔国的太子也是没什么法子吧,否则怎么一直不见他下来呢?” “对啊,为何总不见人影,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陌上公主可是还在昔国还是怎么了?” 偏生民众也是不给面子的,继续围在那里一个个的吵吵着。 “好啊,是谁说的?”天香走了出来,冷着脸对那些人道,“不若现在谁便上楼去将昔国的太子给捉下来好了,本殿下赐给他一万两黄金。” 她也是被这些人逗笑了,将臣无论如何也是昔国的太子,身份尊贵的,是他们能够这般谈论的吗? 天香身在帝王家,一出生便被封为皇太女,她骨子里就对低下的百姓轻视,便是他们谈论的是将臣,她也是对他们不屑的。 此言一出,众人噤声了。 而后是一片的哗然大笑。 “什么狗屁大皇子啊,我们尊敬的是陌上公主的名号,可不是你所说的一万两黄金,不要笑死人了好不好?” “他根本就不会懂,我们敬重的是公主的奉献百姓的精神,同他什老子的黄金有什么关系,这个大皇子却拿黄金来打我们的脸……” “……” 这些百姓都是粗人,说出来的话也是让天香不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了,果然是一群低贱的人,既然敢这么同她说话! 紫蕙在楼上看着天香被刁难,一时之间有些奇怪了,天香该是高兴才对吧,毕竟女筝国的子民这样的尊敬她崇拜她。怎么反而她看上去并不十分的开心呢? “为女筝国做出贡献的陌上公主不是她本人,想来她也是没什么感觉的。”将臣也是瞥了瞥下边的情景,若有所思道。 “对了,你好似同那个病秧子挺熟识的。那个病秧子到底是谁呢?为何要代替天香去做质子?”病秧子自然指的是那个假的陌上公主。 “明显是你同他比较熟才对。”将臣看了看她,一副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且,他已经来了,你一看便知道了。” 说着,下边果然是出现了另外的一队人马了,华丽的马车停到了不远处。 天香被那些粗鄙的民众扰得烦不甚烦的,不由得冷声道,“看来无需同你们废话了,来人,将他们给本殿下赶走!”被这些人这般的辱骂,实在是有损她的威严。 “且慢。”远远的,传来了女子温淡的声音。 声音不大的,却是气势惊人的,让人听来不觉得安静了下来。 之间那女子从马车中撩开帘子走了出来,站在马车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她一袭白色的袍子,面色清冷的,却是掩盖不住的出尘之姿容,只是轻轻的站在那儿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看到她的到来,天香不由的惊讶了,他怎么会来? “皇兄,这是怎么了?”陌上霜看着天香道,语调清冷的,却是异常的好听。 皇兄? “难道……难道是陌上公主?” “真的是陌上公主吗?公主不是消失不见了吗?不是听说被昔国的人给杀害了吗?” “对啊,为何公主会出现在这儿呢?” 女筝国只陌上霜这一个公主,这面前的女子不是陌上公主又是何人呢? “病秧子?”紫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般说来,病秧子就是传言中很不受宠的……大皇子!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二零二章 小美人儿(二更) 现下的剧情似乎的确是值得好好的看一看的,难道这就是兄妹撕逼的场面? 显然,对于陌上霜的到来,天香也是措手不及的。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见那些卑贱的民众将陌上霜的马车围了起来,他们似乎很开心,嘴里叫着陌上公主的名号。这样的景象的确是很得人心的表现了,然而她这个正牌陌上公主确实无人问津的。 一时之间,天香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谢谢你们,本宫也是这几日刚刚回到女筝国,像是母皇还未来得及宣布这个好消息的。”陌上霜看着那些被侍卫们隔离开来的民众,语调温和道。 是啊,这些都是女筝国的子民,他们拥戴陌上公主,可是真正的陌上公主又在做些什么呢? 她利用了大皇子的身份,他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这样对待女筝国的子民的吗?还是‘大皇子’的身份不是她自己的,所以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殿下,您没事儿就好了,我们都盼着您回来呢。” “这么多年在昔国可是苦了殿下了……您的好我们都记着呢……” “殿下看着倒是消瘦得很,想来在昔国过得很不好吧……” 你一言我一语的,陌上霜也是淡然应对的,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冷眼相对。 “说起来昔国的太子妃同本宫还是好朋友呢,在昔国多亏了她一直照顾本宫。而且,此番从昔国回来本宫的感慨也是颇深的,听闻昔国的太子是来接太子妃的,所以本宫这才想着过来看看的。”陌上霜道,语调里是淡淡的,没有抱怨什么。 不够从她的话语里,众人是听出了什么了。 陌上公主同昔国的太子妃是好友,而且昔国太子此行是来接回自己的太子妃的…… 那么,昔国所说的昔国太子妃被女筝国的人给掳走了也是确实可信的。 “你在说些什么?”闻言,天香是不淡定了,皇兄的这番说辞不是吧女筝国往火坑里推吗? “皇兄,你做事还是太过莽撞了,我已经请示过母皇了,母皇同意我特来此地同昔国太子妃见一见的。”陌上霜面带责怪的看着她,语调里是已有所指的。 “你的意思是……”天香一瞬间愣住了,是了,母皇说过要让皇兄来刺杀将臣的…… 难道就是今天这个时候? 可是,母皇未曾同她说过啊…… 是了,母皇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同她说的,便是金府的事情在她知晓之前也是未同她通过气儿的。所以,皇兄是奉了母皇的命令现在来刺杀将臣的吗? 想着,她装模作样的将陌上霜引进了客栈。外边的民众听闻陌上霜的说辞都傻眼了,哪里还想着去找昔国太子的晦气了。 进了客栈,天香便马上问道。“皇兄,母皇到底是让你来做什么的?” 她有些急了,若是这个计划成功了,将臣岂不是…… “我在母皇的眼里还不就是个杀手的分量,你以为呢?”陌上霜道,一脸的认真。 “皇兄,此事我们还是要三思而后行的,实在是……实在是太危险了……”天香支支吾吾的说道,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阻止才行。 陌上霜是心下了然的,她又何曾关心过他这个兄长的安危,不过是舍不得将臣了吧? “我也这样觉得,可是母皇太性急了。”他有些无奈道。 “这件事我会同母皇亲自禀告的,刺杀的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先缓一缓吧。”天香道,倒不似建议,更像是在命令。 “好吧。”陌上霜点了点头,其实,他此行的目的又何曾是刺杀将臣呢? “那皇兄你便先回宫去吧……” “虽然我不好现在刺杀将臣,不过至少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以免母皇以为是我违抗了她的命令。”陌上霜淡淡道,语调里却是带着些许的为难。 “你的意思是……”天香顿了一下,“皇兄,你同昔国太子妃的关系真的很好吗?”她有些狐疑的。 “这个算不上,不过是相识。也正因为相识才会更好办事。”陌上霜坦然道。也是不藏着掖着的。 “哦,这样啊。”天香点了点头,心下却是有些不舒服的。 为何她身边的人同紫蕙都或多或少的有联系? 并清如是,连皇兄也是。 天香带了人回宫了,陌上霜上了楼,顺利的走进了将臣他们的领域。他是一副女子的装扮,这个装扮跟着他六个年头的,便是一段时间没有扮过女子了,现在也是得心应手的。 “将臣太子。”他的声音恢复了男子的特有,只是女儿样的男儿声,还真的是有些奇怪呢。 “病秧子。”紫蕙笑嘻嘻的凑到了他的身边,忍不住伸手撩了撩他些许散落的青丝,“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呢,见到你这副模样。”她叹了口气,觉着还是挺不容易的。 “做什么呢?”将臣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她给拽了回去,看向陌上霜的眼神也是眯了眯。 “将臣太子,我们不妨抓紧时间好生的部署一下之后该怎么做。”陌上霜目不斜视的,对于紫蕙的戏谑毫不在意的。 部署?他们之间要部署些什么? 闻言,紫蕙有些狐疑了。 将臣也没避讳着她,任她坐在他们的身旁旁听。 “彦说的意思是先取得女筝国的兵权,然后给女皇陛下一个措手不及。”陌上霜道。虽然是一副女子的扮相,可是丝毫不阻碍他的英姿飒爽。 一个措手不及?什么措手不及?难道是叛变? 其实彦说要背叛女筝国并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毕竟他的家族是被女皇给灭族的…… 只是陌上霜身为大皇子,难道同彦说的立场是一样的? “看来你并不是很同意他的做法?”将臣喝着茶,若有所思的道。 “我与他并非绝对意义上的同道中人,不过是互相各取所需罢了。”陌上霜道,说得很直白的。 “那便好,否则本宫得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了。”就凭着彦说对阿蕙的心思,他是决计饶不了他的。 “看来你也是察觉到了吧。”陌上霜愣了一下,没想到堂堂的将臣太子吃起味儿来也是怪有意思的。 紫蕙听着这两人一言一语的,问题是她不是很明白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想着,她觉着有些无聊了,便一个人走开了。可是好无聊,季毓同小弟已经离开了女筝国了,这些事情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还不如打发了的好。 她晃悠着身子,在阁楼上晃悠着,晃悠着,然后是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往他们这边不住的张望,她眼巴巴的瞅着这边,看着倒是挺可爱的。 下一刻,两人的视线是正好碰撞在了一处,她似乎是认识她,还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唔,这倒是奇了,难道她是有招人喜欢的特质,这面生的少女竟然还对她笑眯眯的呢。想到这儿她是心情大好的。然而那少女已经往这边走了过来,似乎是要上楼来了。 只是,暗影卫会将她给拦住的,她若是胡搅蛮缠的话,估计会被直接扔出去的。 “姐姐,大叔是不是在这儿?”哪只,少女笑眯眯的站在楼梯那儿,也没往前走了,只是向她问道。 “小美人儿,这里没有大叔哦,不过姐姐倒是可以陪你玩耍玩耍的。”许久没有调戏过美人了,她心痒难耐的对这个少女下起了黑手。 少女果然是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这个女子看着是挺正常的,怎么说出的话这么的不着调。 “真奇怪,原来太子妃是这个样子的吗……”少女看着她有些奇怪的说道。 什么意思,她是在质疑她吗? “你别怕,姐姐不是坏人,只不过,姐姐我若是正经起来怕是会叫人直接将你给扔下去的。那时候可就不好看了……”她一本正经坏笑道。 “姐姐,你真有意思,难怪大叔喜欢你了。”少女点了点头,被她的一本正经的坏笑给逗笑了。 “那是,喜欢我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不过你的大叔到底是何人?”她忍不住对着这个少女自恋道,还想着要不要吹嘘一下她的魅力。 然而,被将臣正好给抓包了。 她连忙噤声,一副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说过的模样。 “晚晚,你怎么来了?”陌上霜跟在将臣的身后,待看清了那少女他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我就说大说在这儿嘛。不过大叔好像变成了大姐姐了……”木容晚晚看着陌上霜的装扮忍不住惊艳了起来,“大叔,你这么打扮可真是好看呢。” 被她这么一夸奖,陌上霜忍不住有些窘了。 呃,原来陌上霜就是这个少女的大叔吗?还真是奇怪呢…… “病秧子,这是你侄女儿?”她忍不住问道。 “才不是呢,姐姐,我是大叔的妻子哦。”木容晚晚笑嘻嘻的道,说的很认真的。 “哦,妻子……”妻子! 她忍不住对着两人一番的打量,病秧子的妻子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二零三章 来自她的告别 陌上公主回到了女筝国的事情已经传扬开了,女筝国想以此来苛责昔国是不可能的了。 对此,皇宫里的陌尚莲对这件事是气疯了。 “母皇,难道不是您派皇兄去的吗?”天香有些奇怪的问道,如果不是母皇的命令皇兄又怎么可能自己自作主张的呢? “朕可没有让他扮作你的身份去客栈!”陌尚莲坐在龙椅之上,面上满是怒意。“来人,大皇子现在回来了吗?”她现在是形怒于色的,丝毫不掩饰的对陌上霜的怒气。 “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天香有些犹疑着,心里边是有些糊涂了。 “陛下,大皇子回来了。”外边,贴身的女官进来回禀道。 正说着,陌上霜已经从外边走了进来,他还是一副女子的装着,面对陌尚莲的震怒他是淡淡的,面上也是坦坦荡荡的,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来。 “你还知道回来?”陌尚莲一见到他便是毫不掩饰的发怒,“朕倒要问问你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将霜儿回国的事情传扬出去的?谁给你的这个权利和胆子。” 他这样做,便连女筝国最后同昔国对抗的资格也没有了,毕竟昔国是坦坦荡荡的,反倒是女筝国一直在挑衅于昔国。 “若不是母皇您下的命令,儿臣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呢?”陌上霜淡淡道,神色不变的应对陌上霜的震怒。 “哦?你倒是同朕好好的说说。”陌尚莲是被他的坦荡给气笑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可不会对你这个皇子手软的。” 她冰冷的目光总算是认真的停留在了她的皇子的脸上,许久未这般的认真的看过他了。一看到他就会让她想起以前的凤君,那个试图谋权篡位的凤君…… 所以,就算他是她的亲儿子,她对他也是没什么情分可言的。 男人都不是个可靠的! “儿臣遵照母皇的命令,而母皇的命令是刺杀昔国太子是也不是?”陌上霜问道。 “你继续说。”这的确是她的命令。他这般的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还是很满意的。 “那儿臣想方设法的执行这个命令又有何错误吗?”陌上霜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非但没错反而有功了!”见他这般的口齿伶俐的,陌尚莲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好啊,六年前对她唯唯诺诺的,言听计从的大皇子已经脱胎换骨了,长大了是吗?不再听她这个母皇的话了! “儿臣不敢邀功,而是同母皇说清楚是非对错。儿臣借着陌上公主的名号去接近太子妃,顺带接近太子,这难道不是个刺杀的好时机吗?所以,还请母皇息怒。”他不温不火的说道,既不言辞激烈,话语间也是循规蹈矩的有礼,让人挑不出错来。 “你……”偏生他的话让陌尚莲无从反驳。 “母皇,儿臣以为,皇兄也是劳累了一番了,不妨先让皇兄先去歇息歇息。”天香在一旁打着圆场,心下有了计较。 她以为,不过是皇兄在耍性子吧,母皇将这样危险的事情安排给他,心里约莫是有些不舒坦的,所以才出此下策…… “朕便看在你皇妹求情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一次,先下去吧。”陌尚莲的心里也是有计较的,现在是将他给骂个狗血淋头的也是无济于事的。 况且,大皇子的确是还有很多的用处…… “那么,儿臣多谢母皇了。”陌上霜淡淡道,面无表情的,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陌尚莲满不在意的没有应声,心里很是恼他。不过却在他转身的瞬间,陌尚莲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六七年前,他也是这般的转身而去,前往昔国做质子。 那时候,大皇子也是没什么话的,平静的接受了她安排的一切。可是如今,他的转身似乎是透着些许的……决绝。 陌尚莲没有多加的思考,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下一刻她已经成了头有些头疼的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了。 “母皇,您还是保重身体吧。以儿臣看,皇兄可能是在闹脾气,不过皇兄也是为了女筝国在做事,虽然是不尽如人意的……”天香措辞道。 “朕知道了,你也先下去休息吧。本来想来个‘鸿门宴’的计策,没想到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想起昔国的事情她也是有些头疼的,说到底,昔国的太子若是在女筝国有什么问题,女筝国是免不了一场浩劫的。 可是,放任昔国太子回昔国去,她心里也是不甘心的。 然而,陌尚莲还在昔国太子的事情上纠结着,彦说却是立下了一个大功。 曾经权势盖天、戎马战场的金将军突然落马,揭露其的种种罪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残害无辜百姓。从金府里搜出了几十具的男子尸首,便是前几日中所传的金小姐抢回去的男子的尸首,果然是无一例外的失去了双眼…… 让人不寒而栗。 此事由一位大人负责,金将军一位拒不归案,还着人反抗,被就地正法…… 事情一出,让不少的人唏嘘不已,一位战绩累累的将军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身,不是马革裹尸,而是…… 而是太过宠爱自己的女儿,任其的暴行残害无辜男子,伤了几十条的人命…… 听闻那位金小姐却是不知所踪了,还带走了一具尸首。 听闻此事,紫蕙也是唏嘘不已的。她静静的坐在窗边,思绪不免的有些惆怅了起来。 她不是个喜欢沉闷喜欢发呆的人,把自己搞郁闷了似乎没什么好的。可是,想起金微澜同她的老爹,她的心里还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的…… 这对父女两绝对不算是好人的,他们害了人命,还想着挖了她的眼睛呢,虽然最后都打消了念头了。 是啊,他们打消了伤害她的念头,所以她的心里才有些难受的。他们虽然不是好人,却也不是绝对的坏人吧,一个是为了女儿成魔,一个是为了爱人疯癫…… “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轻轻的,身后的人为她披了一件披风,顺带着替她挡了挡窗外的寒风。 “可是我心里就是不好受啊,怎么办?”她也觉着自己有些矫情了,便是难过她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替他们难过呢? “看来便是为了你的心情,也得让你们见见面不可了。”将臣若有所思道。 而后,在紫蕙的疑惑中暗影卫带进来了个女子。 女子一袭旧色的衣裳,穿着朴素的,身形娇小的,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然而,她脸上的疤痕却是触目惊心的。 金微澜,她怎么…… 紫蕙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情了,她愣愣的看着金微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紫蕙,你夫君人真不错,竟然会同意让我进来见你,我还以为这最后一面我们也见不着了呢。”金微澜却在对她笑,笑容纯粹的,便是她脸上的疤痕也是这掩不住的。 “我……我听说了金府的事情了,还以为……”她有些语无伦次的,没想到金微澜竟然还惦记着她。 “嗯,是啊,金府就此落败了,似乎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呢。可是啊,现在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爹爹他也已经死了。恐怕他最后悔的便是没能死在战场上吧。”金微澜笑着说道,提及金府的伤心事也是毫不避讳的。 “那么你呢?怎么还不离开这里,还想着来见我,你不会是到现在还惦记着我的眼睛吧?”她笑道,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 “是啊,我是来同你道别的,也是同你的眼睛道别的,我这一辈子也是挖不了它了。” “看,你果然还惦记着呢……” “我会离开这里的,带着央裳离开这里。所以,想让你再给我的脸画上画。”她真诚的微笑,似乎是什么事都想通了一样的。不再是那个浑身透着怪异的女子。 当然,她的脸还是一样的刺眼。 两人坐在了一处,离得很近,将臣就在一边看着。 “看得出来你夫君很爱你,这么不放心我呢。”金微澜瞅了瞅将臣,倒没有被他谪仙的容貌所吸引,“虽然你夫君很好看,可是央裳才是最好看的人。” “……是,你的央公子最好看了。”紫蕙没有同她争执,反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反倒是一旁的将臣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对啊,我就知道……”金微澜似乎很开心,“我很快就会去见他了,所以要美美的。” 去见他? “你果然还是要去找央公子吗?”她认真的绘画着金微澜的脸庞,忍不住问道。 金将军可是希望她好好的活着的,她这般的……恐怕金将军也是死不瞑目的吧。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轻易的去死的。爹爹死的那一刻我好像悟到了什么一样……爹爹想让我活着,至少我也要为他守丧几年吧。而且,央裳因我而死,我也不好去见他的。倒不如活着承受自己的痛苦,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弥补吧。”金微澜徐徐道,语调平缓的,听得出她的心境很平静,“而且,你知道吗?爹爹是可以和我一起逃走的,可是他是个将军啊,他不会苟且偷生的,所以他死了……” “你老爹还是很有原则的……” “对了,告诉你一个事情哦,那些男子都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亲手挖掉他们的眼睛。”金微澜顿了顿道,“不是要狡辩什么,虽然我的心是黑暗的,至少我的手还是干净的吧……” 这大概算是她的一种慰藉吧。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紫蕙的绘画也到此结束了。 “这次竟然是蝴蝶吗?” 金微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是一只黑色的蝴蝶,正在翩翩的飞舞着,像是花间的精灵一样。很好看,让她也变得好看了起来。 “希望你飞的远一点吧。”紫蕙道,这是她对金微澜的祝愿吧。 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女子,今后她的命运不知道会如何呢。 “紫蕙,你还是要小心哦,说不准那日我想到了央裳了,想看看央裳的眼睛了,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旁的。”突然,金微澜对她使了使眼色,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认真的看着她的眸子,这次不是在看央裳了,而是在看她。 “本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一旁的将臣将紫蕙护到了自己的怀里,认真的说道。 “哈哈,看来我还是要三思一下才行了……”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二零四章 迷雾茫茫(二更) 金微澜走了,这恐怕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方才还没什么,总是没见过面的也就没什么好缅怀的了。 可是,见过面之后紫蕙的心里就更加难受了,那种离别的冲击让她不免有些低落了起来。 “看来不该让你们见面的。”将臣看着她的模样,有种自己弄巧成拙了的感觉。 “若是不见面的话,总是有遗憾的吧。”她有些感伤的说着,同金微澜的相识是一个意外,一个并不美好的意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明明金微澜待她几分不同是因为那位央公子的关系,明明她还想着要挖了她的眼睛的,可是两人的关系就是这样惺惺相惜的。 不是仇人,反倒是有些‘朋友’的意味。 将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看着她为了一个并不熟识的人伤怀,这种感觉他不是很能明白的。 见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紫蕙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将臣大概是不懂这种感觉的吧?他似乎是无所不能的,总是不将人放在眼里放在心里…… “咳咳,正所谓‘天才总是孤独’的,小臣臣你不是还有我吗?”她似乎是想安慰他,不过倒是将他心底隐秘的秘密暴露了出来。 果然,将臣的表情有些微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没有朋友……” “严格意义上朋友又是什么呢?”将臣淡淡道,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我从出生起就是锦衣玉食的,所有人都尊着我,没有人敢忤逆我……” 自然没有人敢同他亲近一些的。 所以,他的确是没有朋友的。实际上他也是不需要的。 “这般说来,所以我们从相识你就开始注意我了对不对?因为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对过你啊。”她突然想起了两人的相识,她调戏了他,他也接受了她的调戏。 所以他要‘调戏’她一辈子啊。 “你那时候可真是大胆……我的确是没遇见过对我不敬的人,不仅戏耍我还……调戏我。”将臣也是笑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直在他的心里和脑子里。 “所以我才能成为你的太子妃啊。”紫蕙有些得意了,“看来若不是我,我们两还成不了夫妻呢。” “是你的功劳。”将臣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紫蕙的心情是大好了,下一刻是想起了金府既然倒台了,那么授意的人岂不是…… “不会是那位女皇。”将臣却是摇了摇头,“那位女皇是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养了一条恶狼,还想着费尽心思的对付我们。彦说会慢慢的夺取女筝国的权势的,待她们察觉了也是为时已晚的。” 确实,彦说才是直接的受益者。 “彦说若是夺权,他会有想称帝的心思吗?”她靠在他的怀里,拿过他的大掌百无聊赖的数着他修长的手指。 “你或许不知道,彦说同大皇子是师兄弟来的。”将臣的下巴磨着她的发顶,轻声道。 “这个我确实是不知道呢。”紫蕙有些惊讶的表示道,“不过,从你们刚才的谈话来看,病秧子同彦说什么有分歧,而且是分歧不小……” “彦说急于求胜,难免心急了些。” 说到彦说,紫蕙不由的想到了小鱼,不知道小鱼现在过得好不好呢? 皇宫里。 夜色清冷的,静悄悄的。 因为靠近雪山的缘故,宫里头更是冷上了一些,似乎是冷到了骨子里。 一行人窸窸窣窣的走了过来,前边是六个提着宫灯的宫娥,后边也是跟着一行贴身的女官。 众所周知的,女筝国的女皇虽然是没什么作为的,却是个洁身自好的陛下,宫里头也是没有男宠的,便是她的身边也没有太监一类的不男不女的人村子。 女权不同于男权,宫里没有三宫六院的,宫里就显得更加的冷清了。 一行人正走着,却是一旁传来了些许的声响,之间一个孩子正在追一只兔子。那孩子五六岁的模样,是个小男孩,身上穿着的是女筝国的服饰。 “大胆,你是那个宫里的小太监?”贴身女官怕那孩子惊扰了陌尚莲,连忙呵斥道。 以为他是哪个宫的小太监,毕竟女筝国是没有小孩子的,没有小皇子或是小皇孙一类的精贵的孩子,所以这孩子该是小太监才对。 小鱼被吓了一跳,抱着自己的兔子就要跑。 娘娘说过的,遇到了危险就要拔开腿跑开,否则会吃亏的。 然而,他虽然机智,终归是个小孩子而已,如何跑得过那些人呢。不一会儿,他便被带到了陌尚莲的跟前。 他低着头,知道自己是闯了祸了,大哥哥早就告诉过他了,不能在这个人的面前出现的,可是他还是不小心遇到了这个人,这个看起来凶凶的女人。 “你是……”陌尚莲看着这个孩子有些疑惑了,据她所知宫里头没有小孩子吧,而且这个孩子的穿着也不是一个太监的样子。 想着,她伸出手托起了小鱼的小下巴,有些狐疑的,总感觉那双眼睛有些熟识的。 小鱼不敢动弹,乖乖的任她摆布。 “娘娘,这个孩子好似是大皇子殿下宫里的那个孩子。”这时,一个贴身女官道。 闻言,陌尚莲是想起来了,宫里边还有个重要的人质呢,那个可以左右昔国太子妃的小人质。她上次似乎是见过他一次,不过是瞧着他毫无特点的,普通至极才没有理会而已。 只是,现在看下来,这个孩子似乎…… 似乎真的有些眼熟呢。 她正要细细的端详,前边却是传来了响动。 “晚晚见过母皇。”来人正是皇妃木容晚晚。 只见她笑嘻嘻的走近,一张小脸很是讨喜,至少是比她的大皇子讨喜了不少的。 陌尚莲的注意力果然是放到了木容晚晚的身上,已经松开了小鱼,“是晚晚啊,起来吧,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还不歇息?”对于木容晚晚她倒是亲切的。 “时辰确实是不早了,晚晚是出来寻小鱼的,自从陌上公主将小鱼托给殿下照顾,晚晚也不敢有丝毫的差池。”木容晚晚笑道,已经叫人将小鱼给领到了她的身边。“若是小鱼冲撞了母皇,那可是晚晚的不是了,殿下回来了一定会责怪晚晚的。” “无事,不过是见着这孩子有些亲切罢了。”陌尚莲道。 “那就好,否则晚晚可是要吓坏了。”木容晚晚道,小女孩的娇俏显现了出来。 她这般的姿态陌尚莲自然是喜欢的,小丫头总是让人怜惜的。 “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多谢母皇关怀,晚晚先恭送母皇。”木容晚晚福了福身道。 不一会儿,陌尚莲一行人便走远了。木容晚晚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了,若是被女皇给看出了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小鱼懵懵懂懂的问道,对于这些事情他不是很能明白的,只是知道有危险。 此时他是觉着自己好似是做错了什么了,让姐姐这般的为难了。 “你一个小孩子能做错什么呢?”木容晚晚走过去拉住了他的小手,“错的虽然不是你,可是犯错的人会对你不利的。”她柔声道,倒是显出了一个大姐姐的风范来了。 “那我知道了,以后我会乖乖的,乖乖的等娘娘来接我的。”他垂下了小脑袋,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的,不该乱跑的,害的旁人为他担心。 他好想娘亲,好想娘娘啊,所以他一定要乖乖的才行。 木容晚晚点了点头,领着他往回走了。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女皇会不会已经看出了什么了。 那边,陌尚莲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一时间思绪百转的,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对了,金府的事情,如今彦说还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呢,兵符到底有没有找到。 铲除了金将军那个大的隐患,彦说是立了首功的,铲除了她的心腹大患。只是,兵符一直没有找到还是让她有些不安了,金将军到底把兵符藏到了哪里,便是一死也不愿意告诉他们。 当真是可恨!他身为女筝国的将军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到头来却是这般的对她这个女皇,竟然如此的不敬。 想到这儿,陌尚莲有些气闷了,没有兵符如何号召那些士兵呢。而且,金将军一死军心也是动荡了,真不知道金将军是不是该死的。 只是兵符是一大权利的象征,那么到底是没有找到兵符还是不想……不想上交兵符呢? 陌尚莲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是发现了很严重的破绽了。无疑,彦说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带领他的千香阁加入女筝国,而后又组织了阎教势力。 可是若真说起来,彦说本人可是个野心不小的人呢。 “来人!”想至此陌尚莲有些慌了。 “陛下,您有何吩咐。”女官走了进来,连忙行礼问道。 “宣宫里的暗卫进来见朕。”她一定要把事情给弄清楚才行。 本书来自 品&书 第二零五章 迷雾重重
第二零六章 宫变
第二零七章 做垫背的(二更) 风在哀嚎,狂风肆虐着,人们早早的便熄灯歇息了,街道上也是空荡荡的,只有风在窸窸窣窣的吹动着。 这风声是真的挺吓人的,呜呜的作响,像是凄惨的哭泣声一样的。 紫蕙缩在将臣的怀里,若是一个人睡觉恐怕是要被吓得够呛的。 突然,外边传了细微的响动声,而后是越来越清晰的。并不是风的动静儿,似乎是打斗声。 紫蕙被惊了一跳,在这样的夜晚来个轰轰烈烈的刺杀似乎是挺渗人的。外边似乎是暗影卫在迎战,听那动静儿人似乎还不少的样子。 “别动,我出去看看。”将臣轻轻的起身,穿上了自己的外衣,替她捏了捏被子,“乖乖呆着。” 他拿了自己的佩剑悄无声息的出去了,便是紫蕙这样的武功菜鸟级的人也是感觉到了外边的形势似乎对他们很不利,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想着,她也是默默的起身穿了自己的外衣,为的是做好随时逃跑的动作。 她穿好了衣裳安静的坐在床榻上,听着外边的动静儿。 只是外边的动静儿时越演越烈的,屋子里的动静儿也是隐隐的传了来。似乎是有人推开了他们的房门,若是不仔细听还真的是听不出来。 紫蕙有些慌了,难道是刺客进来了? 她很快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提着自己裙裾悄悄的移到了床边,想要借着床帐将自己给隐藏起来,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将自己给无声无息的给隐藏了起来…… 那人的脚步移到了床榻边上,见床榻上没有人,他似乎是静了一刻。 紫蕙感觉到了那人还没有离开,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儿,只有单薄的床帐子将她给遮掩了起来。 她忍不住移动了视线,想要看看外边的情形,然而她看到了自己的裙裾有一角露在了外边…… 我去,这难道是天要亡她! 她的内心纠结了一下,而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伸手轻轻的拉扯了一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将那露出的一角裙摆给隐藏了起来。她正要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床帐被彻底的掀开了,她整个人暴露了出来…… 然而,她还来不及反应,只是闻到了一阵奇怪的香味儿,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了。 我去,果然是终究逃不过啊。 大打开的窗户,风从外边涌了进来,吹动着床帐子和没有人只散乱着锦被的床榻。 将臣站在窗边,外边的暗影卫已经随着那些刺客追查了出去。 终于,某太子平静的脸庞上露出了些许异样来。他拿着桌子上留下来的小字条,早该有所防备的,不该留下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 请将臣太子到宫里一叙。 字体非常的工整,就像是临摹出来的一样。可是也是有些肆意的,可以想想写下这几个字的人的心情该是如何的畅快。 他皱了皱眉头,那些事情他本来不想插手的。那人是在挑衅他是吗! 鼻腔里充满了那种奇异的香味儿,让她一直提不起劲儿来,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似乎有人将她放在了什么地方。嗯,凉飕飕的,如何比得上将臣温暖的怀抱呢? 她的心里有些忧伤的想着,这些人对她可不会怜香惜玉的吧,搞不好她就要一尸两命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那些儿女私情带来的牵绊。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该是保存实力,而不是……” “母皇,事已至此,您以为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吗?” 耳边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声音,她们似乎是在争执些什么,一个盛气凌人的带着训斥,一个冷淡的像是死心了一样的。 而且,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似乎是…… “朕是女皇,他们难道真的敢拿朕如何吗?便不怕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吗?”陌尚莲道,她是笃定的口吻,似乎是对自己这个女皇还抱有一线的希望。 “母皇,您醒醒吧,彦说已经带人将皇宫给包围了起来了,那些是我们的士兵没错,可是如今他们都听令于彦说了。”天香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她们都回不去了,不管是陌上公主也好,还是女皇陛下也好,都将成为过去式。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她就此成为过去式。所以,她便是死也要拉上紫蕙才行。 “霜儿,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是女筝国下一任的君主,你担负着重要的责任。”陌尚莲显然是还没意识到这些,她还当自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女皇。 头脑还有些昏沉的紫蕙是听明白了,这两人是天香和那位女皇陛下。 只是从她们的对话中透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也是逼宫了是吗?怎么会这么的突然? 而且,天香似乎是认命了一样的,只有那个女皇还在执迷不悟? 她昏沉着脑袋,有些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彦说带着兵马逼宫了,天香就放弃了,而且派了人将她给绑了过来,给她陪葬吗?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那边她们的对话依旧。 “如今这个太子妃又顶什么用处?”陌尚莲阴鹫的目光扫过一旁做挺尸状的紫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昔国太子可能为了她帮助我们……” “放心,母皇,将臣已经找过来了吧,不过他能否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就看他的本事了。”闻言,天香紧绷的脸似乎是笑了起来,想到将臣此时可能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畅快了。 紫蕙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她们的藏身之处很不好找嘛,让天香能有这样的底气。 她现在不敢睁开眼睛,就怕被天香给发现了她已经清醒过来了。若是被她给发现了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依照天香对她的恨意,她不晓得能不能安然无恙的等到将臣来接她了。 不一会儿,两人似乎都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她若是再不活动活动恐怕会受凉吧。 想着,她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有些恍惚的烛光,烛光忽闪着,将这里的情景隐约看出了六七分。 这里似乎是个溶洞一样的地方,四周都是冰冷的岩石,凉飕飕的。不过也算是保暖的,没有外边的风冷。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小心的站了起来,摸索着冰冷的石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似乎是个宫殿、密室、山洞?还是说这是个墓穴,天香拉着她来陪葬的! 一时之间她有些吃不准了,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了石壁上,气喘吁吁的。她知道是鼻腔里的香味儿在作怪,让她有些提不起力气来。 “没想到你竟然醒了吗,醒的挺快的。”猝不及防的,天香已经出现在了石门口,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很显然,她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的。也是,如今她可是实实在在的成了俘虏了,天香一直想让她落到她的手上,现在是得偿所愿了。 “还好,也才刚刚醒过来。”紫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因为那个孩子来的女筝国的吧。”天香坐在了一旁的石椅子上,眼神是居高临下的。“现在也算是完成了你的初心……” 天香若有所指的说道。 “什么意思?”她明显是话里有话的,完成她的初心,她的意思是…… “娘娘!”正想着,一个小身影便从外边跑了进来,他跑得很急的,最后是稳稳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娘娘,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怎么没让殿下和你一起过来。” 她还没说什么呢,这小不点倒是先于她开始教育她了呢。 “殿下不喜欢你了,所以我自己来了。”她故意道,果然见小鱼撇了撇嘴。 “算了,我最喜欢娘娘了。”他似乎是商量着说道,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看见这一大一小的其乐融融的,天香的脸色登时不好看了。“来人,将这孩子拉走了,严加看护起来。” 小鱼倒是没有挣扎的,只是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紫蕙,“娘娘,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他板着小脸对紫蕙道,俨然是个翻版的将臣了。 这小破孩儿! 小鱼走几步一回头的,终于是离开了紫蕙的视线了。 紫蕙心里有些堵得慌的,彦说那厮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儿子就快不保了,他还逼什么宫啊!真的是太不靠谱儿了!小鱼这倒霉孩子也是,怎么摊上个这么个爹呢? 她暗自将彦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然而是无济于事的。她同小鱼都成了俘虏了,只能等着别人来拯救了。便是她想自救也是有心无力,怀着身孕呢,轻易的不敢胡来了。 她有些惆怅的想着,天香却是看着她的表情,见她有些郁郁的天香是开怀了不少了。 还心情大好的同她分享了自己的计划,“我从来没想过彦说会是我的敌人呢,可是世事无常,他竟然在我的身边隐藏的这么深呢。没办法,他竟然要对付我,我只能拿那个孩子垫背了,大家也就是公平了。” 公平个毛线啊。怎么不说说为什么抄了人家的家呢? “你怎么不说话?” “看来你也认为自己是死定了吗,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找垫背的。”闻言,紫蕙挑了挑眉头,她真的不想同她纠缠的,就怕自己一出口就能说出气死人的话来。 若是天香再来个恼羞成怒的,她不就玩完儿了! 第二零八章 密宫日子(三更) “随你怎么说都好,紫蕙,你要知道,来了这儿我是决计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的。zi幽阁”天香却是一笑而过,似乎是笃定了她的生死。 紫蕙也不怕,就是心里打鼓,不晓得天香会不会做出什么毛骨悚然的事情来。 “你不知道吧,我有多么的嫉妒你,凭什么你享尽了将臣所有的温柔和深情,而我便连凝视他的背影他都视而不见。可是,我比你先认识他的,那时候我想成为她的妃,成为他的妻,可是他拒绝了。转而却同你定下了婚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她咬着牙道,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偏生语调又是冰冷的。 如此的矛盾的表现。 紫蕙觉着她约莫是被将臣对她的冷漠给逼疯了吧。 可是,将臣是她的夫君。 “那么你就尽情的恨我吧,便是你恨不得杀了我,将臣也不会喜欢你的。”紫蕙认真道,不带半点嬉皮笑脸的。 将臣对待感情很认真,很执着,同样的也很闷骚。喜欢了她六年也不带开口的,她还以为两人的婚姻是小打小闹而成的,殊不知他已经等候多时,等着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情。 庆幸的是,她感受到了,两人是两情相悦的,自然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你说得不错,他永远不会正眼看我一眼,便是看着我也同看着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目光一样,他的眼里永远不会有我。”天香冷笑道,“即便是如此又如何?他负了我的情,我便要他痛苦一辈子。既然他那么爱你,我就要他永远的失去你,这可比杀了他来得痛快多了。” 天香说的很不错,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将臣一定会很痛苦的。 所以,为了不让将臣承受痛苦,她会拼命的活下来的。 “突然觉得并清有些可悲了。”她叹息了一声,不想同她纠缠将臣,她的夫君。转而是想起了并清来了,那个对天香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的人。 “你说什么?”提及并清,天香的脸色微微一变。 “并清难道不是很可悲吗?并清就像是你,他凝视你的背影,你的眼里又何曾有过他?可惜那个傻子,还是死心塌地的对你。”她只看着将臣,而忽视了身边有一个对她深情的男子。 这实在是不值得的。 “你知道些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并清,很了解并清和我的事情吗?”天香气急败坏了起来。 并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人,他从来没有算计过她,他永远帮衬着她,然后,他渐渐的对她失望了,对她不理不睬了…… “自然,你们之间的情谊我是不了解的,只是可惜了并清那般痴情的男子,注定得不到所爱。若是他能够及时回头的话,也许也能够感受到快乐的。”她是真心实意的替并清不值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同并清也是建立了‘革命友谊’的人。 “为何我身边的人你都要插上一手呢?”天香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气急败坏的走到了紫蕙的面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的。 为何紫蕙同她身边的人都有着奇怪的纠缠,她能够感觉到并清对紫蕙的不同,一种类似于心心相惜的不同之处。 “不好意思,是我的真话伤到你了吗?”她强装镇定的。 不过反应过来之后是有些害怕了,她可是个惜命的人,自然是害怕的。就怕天香一个脑子一抽就将她给消灭了。 她也是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了,方才还想着要努力的活着呢,怎么一转眼就惹怒了天香,怎么就找死了呢? 还好,天香的脑袋并没有抽抽,已经松开了掐着她的脖子的手,“你果然有说话气死人的本事。” 紫蕙还有些后怕的,就怕惹急了天香了,那她可是有的受了。 皇宫里。 彦说守着空荡荡的皇宫,耳边是侍卫的禀告。 小鱼不见了,被天香的人给抓走了。至于被抓去了何处,现在还没有查明白。 他站在宫里的高楼上,看着苍茫的景致,面色如常的,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是的,是错觉。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温柔,那温柔比狰狞的表情更加来得可怖。 “大人,大皇子已经找到那密道的入口了。”一个侍卫马不停蹄的跑了上来,还有些气喘,可是他也不歇一歇的,连忙向彦说禀报道。 闻言,彦说可没有他所表现的那般的淡然,已经立刻转身下了楼去了。 那边,众人已经将那密道入口给清理了出来,前后是远远的围满了人,就怕里头有什么人想要趁机逃跑。 “大叔,你做好准备了吗?”木容晚晚同陌上霜站在一处,看着那密道被完全露出了。是个拱形的石门,被爬满的不知名的植被所覆盖着。 木容晚晚有些担忧的问道,里头的可是他的亲人,他便是在如何的明辨是非,又如何开导自己面对自己呢? “无事的,这些早晚都会发生的。”陌上霜淡淡道。“而且,小鱼应该在里面,还有昔国太子妃。” 本以为她们会藏起来安分一段日子的,可是还是露出了马脚。竟然将小鱼同紫蕙都带了进去,实在是好不可饶恕…… “哦。”木容晚晚点了点头。 照紫蕙的观察,她们所处的地方该是个山洞一类的,准确的说是‘山宫’,就是在山里建的宫殿。虽然她被一直关在一个山洞里,但是以她的推测,这个山应该是很大的,宫殿应该也有很多。因为天香他们的人马都驻扎在里头,不可能会拥挤的不成样子的。 想到这儿,她觉着有些忧伤了。不知道将臣什么时候能寻到她呢? 搞不好就算天香一直养着她不杀,她也会被闷出抑郁症的。 再说了,这里的吃食实在是太难以入口了,似乎是这个‘山宫’储存的粮食,并不那么好吃,可能被闷出了霉变了…… 而且,她上次见过小鱼之后就没见过了,不晓得小鱼过得好不好。 “那个孩子是用来牵制彦说的,他可比你还重要呢。”对此天香道,语气里满是轻蔑。 紫蕙倒是觉着,她还没幼稚到这个时候和人比重要性吧? 她撑着头看着顶上的石头,是一种奇异的石头,仔细看看还是五颜六色的那种,看得出是很精心布置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地方或许是女筝国皇家的地方,否则怎么会这么的精致,里边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的,桌子、床、壁灯和书桌,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比方说是书啊笔啊纸啊什么的。 看来,她所猜测的是没错的吧,这里是女筝国的皇室所呆的地方,而且很隐秘的,是个安全躲避战乱啊灾祸的地方。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知道这个密宫的人很少,所以真的很隐蔽。 于是乎,她开始慌了,有种要老死在这儿的感觉了。 然而,她还来不及感慨些什么,已经有人进来了,直接将她给拉了起来。 紫蕙一脸的迷茫,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动上手了? 来人是看守她的女官,是个力气很大的女官,而且很粗鲁,一点也不礼遇的。紫蕙被莫名其妙的拉了起来,而后是被人带到了另一个山洞。 难道现在就要送她上路了? 想着,她也是警惕了起来,若是出现了什么危险,她还是要赶快跑路的。 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多了,她们来到的是小鱼所在的山洞,此时山洞里有些混乱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见此情形,紫蕙心头一跳,是顾不上什么走到了小鱼的床边。 见小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苍白的,很是吓人。 “娘亲……娘娘……”他的小嘴无意识的呼唤着什么,声音低低的,软软的。 “我在这儿呢……”她的心被揪了一下,下意识的回道。她坐到了床边握住小鱼的手。他的小手冰凉凉的,有些吓人。 “这孩子好似是生病了,一直在叫你。”一旁的天香淡淡的问道。“我便许你在这陪陪他好了。”她说的好似是多大的恩典一样的。 紫蕙是皱了皱眉头,“这里没有大夫吗?”显然她是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了,天香她们是逃命的,又怎么会考虑得面面俱到的呢? 那么,没有大夫的话,生病的小鱼该怎么办呢。 她倾身将小鱼抱在怀里,心里很是焦急。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是冷冷的,他似乎是受凉了。而且,额头凉的话似乎是气虚血亏照成的。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他们得救的话。只是,他的风寒似乎不大好治,也许撑两天也是可以的。 想至此,她是松了一口气了。她站起身来,“先让我照顾小鱼吧,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天香自然是应允的,这孩子她还没有好好的利用,自然不能让他出问题的。 紫蕙去打了水,又去了厨房,烧了热水让小鱼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她又按着仅有的食材做了些清淡小粥,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也别无他法了。 小鱼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洗了个热水澡他的脸色是红润了一些了,又吃了些粥他才软软糯糯的叫了声娘娘。 生病的孩子总是脆弱的,紫蕙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安抚着。 小鱼也是不吭声的,默默地靠在紫蕙的怀里擦眼泪。他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得娘娘,见不到娘亲了…… “好了。”紫蕙拍了拍他瘦小的背,让他慢慢的哭,也不阻止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好在是虚惊一场呢。 本站访问地址http://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第二零九章 秘辛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了,这里不见天日的,她估摸着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吧。. 好在小鱼的情况是好转了,面色也红扑扑了些,就是话少了点,只管闷在她的身边。紫蕙觉着小鱼是病了一场了,对她有依赖了,只要离开一会儿他就要惴惴不安的了。 “唔,我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紫蕙突然出声道,表情有些认真的意味。 闻言,小鱼抬着小脑袋看着她,一脸的迷茫。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所以都不说话?”她煞有其事的说着,表情有点受伤的意思。 “我最喜欢娘娘了。”小鱼立刻反驳道,“天天都盼着娘娘来接我呢。” “那为什么都不同我说话呢?”她顺势接下。 “小鱼觉得自己闯了好多的祸……”闻言,小鱼耸拉着自己的小脑袋,“如果我不去追小灰的话,也不会被坏人给抓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娘娘也就不会跑这么远的来救我了。而且,这次也是因为我乱跑才被他们给抓住的,晚晚姐姐一定也很生我的气,都是小鱼的错……” 小鱼认真道,说起话来也是口齿清晰的叙述着。 “哦?听你这样说……”她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了,小灰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她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小灰应该还在晚晚姐姐那里,相信大哥哥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它的。”小鱼若有所思道。 “这就对了,既然晚晚姐姐和大哥哥会好好的照顾小灰,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生你的气啊,如果他们生了你的气的话就不会帮你照顾小灰了嘛。”这席话说完,紫蕙觉着自己还挺厉害的。 果然,小鱼歪着小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可是,小灰是小灰,小鱼是小鱼啊……犯错的是小鱼又不是小灰。” “笨蛋。谁说的犯错了就一定会让被人生气呢?而且你知道了自己犯错了,晚晚姐姐还会很高兴,会更加的喜欢你呢。”紫蕙继续道。 “是这样吗?”小鱼有些疑惑了,不过到底是被紫蕙给说服了。 于是乎,她觉着自己忽悠小孩的功力见长了。 然而,她还没有高兴多久呢,天香就带着人出现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一行人火急火燎的准备撤离。 紫蕙同小鱼被分开了,大概是怕他们两个会一起逃跑,这样被分开也好牵制住另一个。 紫蕙觉着,这完全是没必要的,他们这么多的人,而且她又不认路的,带着小鱼逃跑不是等同于找死吗?再说了,现在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她逞强啊。 而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难道是将臣已经找到了这里了,所以他们才要撤离…… 不对,若是将臣到了他们为何要逃跑,这不是天香想要看到的吗?将臣一来,她的死期也就到了,她可是没忘记过天香所说过的要让将臣痛苦一生的话语…… 此时她万分的希望不是将臣到了,否则她真的是不死都不行了。 然而,也不可能是将臣,只能是彦说他们才对,否则天香他们哪里用得着逃跑呢? 事实上,的确不是将臣,而是彦说率领众人前来消灭女皇等余党的。 咳咳,说起来,紫蕙倒觉着,彦说他们怎么说也是谋权篡位的逆贼才对,陌尚莲同天香才是正儿八经的正统来着。结果她们反倒是要逃跑…… 而且逃跑还没能真正的跑掉,也是够衰的了。 前边已经埋伏了不少的人,显然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的。她们来时走过的通道也是被地方占据了,陌尚莲见退无可退的,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其中有诈…… “是谁告诉你们的,告诉你们这密宫的事情?”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这密宫的事情唯有皇室陌氏才知道的。 而且到了她这一代,也就只有她知道了,其中的路线如何,以及这密宫所处的方位。便是身为皇太女的霜儿之前也是不知道的。 “怎么,陛下是怕了?”闻言,彦说温柔的看着他们,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彦大人,你还未曾告诉朕,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除非是……”她睁大了眼睛,表情有些奇怪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也不对,他早就死了!” “母皇说的是父亲吗?”陌上霜站了出来,他的表情淡淡的,“曾经的凤君知道这个密宫的事情,而且对于其中的构造十分的清楚,甚至于比你所了解的还要清楚。所以,我们才能迅速的在这里对你们围追堵截,以一个合围的方式。” “你是想说,那个逆贼没有死是吗?”陌尚莲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轻蔑,还有一丝的尖锐,“你们果然是父子俩啊。一定是他暗中的留了一手吧,他想要造反自然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所以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你了是吗?没想到还真的是派上用场了,你走了他的老路,也成了一个逆贼……” “陛下说得可是畅快淋漓了?若我是逆贼,陛下是不是要将我给诛灭九族?可惜了,若是这样的话,你们可都在九族之列。”陌上霜有些咄咄逼人的,一改往日的风轻云淡,事不关己。 “皇兄……”天香的嗓音颤了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兄,气势惊人的。 而且她一直坚信皇兄不会背叛他们的,可是如今看来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只是为何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的背叛她,离开她呢? “皇妹,你一直很让为兄失望,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当这个女人指责父后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落井下石,你在伤父后的心。你同母皇是一般无二的做派,一直认为父亲是个逆贼,你枉为父亲的女儿,也不是我的妹妹。”似乎是多年前想说出的话现在终于是说了出来了。 当初是他左右的摇摆不定,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和妹妹,他虽心痛却安于现状。以至于父亲枉死在母皇的手里,他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因为两边都适合他的亲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的所作所为让他彻底的寒了心了,他开始暗自的筹谋策划,终于等到了今天的局面。 “皇兄……”天香错愕不已,第一次,皇兄第一次这样对她。 冷冷的眼神,咄咄逼人又伤人的话语,让她一时之间呆愣了起来。 “竹亦陌,你这个逆臣贼子,朕还是一国的君主,谁允许你这样说话的?”陌尚莲是死性不改的,对着陌上霜冷声道。 “从今天起,女筝国将改头换面。”一直微笑的彦说道。 “哼,枉费朕这般的器重于你,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在自己的身边养了头恶狼!”陌尚莲恶狠狠的道,似乎也是醒悟了自己的好运将至,连一国君主的风范都不要了。 “陛下心里知道便好,想想你所做下的那些荒唐的事情也就明了了。”彦说继续笑道,宛如一个翩翩佳公子。“一切都是报应罢了,老天不给报应,自然要有人主持公道的。” 紫蕙听着他们的谈话,似乎是扯出了不少的秘辛来。 “报应?朕是皇帝,还怕什么报应吗?不过是你们打的旗号罢了。”陌尚莲是个死性不改的,语调声音还是那般高高在上的。 “你怎么不想想我们为何会如此熟悉这密宫的地形呢?”陌上霜淡淡道,“你不是也猜到了一点吗?可惜了,这并不是父亲身死前告诉我的,而是他昨天刚刚告诉我的。这里还有他绘制的那副地形图,陛下要不要看看?” 他这是间接的道出了一个事实,那位凤君并没有身死的事实…… “怎么可能……”闻言,陌尚莲的脸色微变,似乎是有些苍白了。 “你好像很惊讶,这个好消息对于你来说是个噩耗吧。”陌上霜似乎是很欣赏她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到了极点的。 “是啊,他竟然没有死吗?那可真的是太遗憾了。”陌尚莲道。“他也是不冤的,不好好的呆在后宫里,竟然还将手伸到了朝堂上来了,朕如何能够容忍他?不过是看他有些才干才封为凤君的,没想到却是心中藏着祸事。” 闻言,陌上霜的手暗暗的握成了拳头。 紫蕙有些无语的抚了抚额头,这陛下是个傻子吗,分明是在找死的节奏啊。 “父亲不过是想为爱分担,可惜他所爱非人。”陌上霜简短的说了这句话,似乎是放弃了同她多费口舌的意思了。 “爱?”陌尚莲嗤笑了一声,“爱又有什么用?看看昔国的木惜之,她那么爱当今的圣上,到最后还不是让他给夺了皇权,实在是可笑至极!” 闻言,紫蕙的心思微动。 “陛下此言差矣。听到这儿我是忍不住要为我家父皇辩解一下了。”她突然出声,自然引得众人的视线集中了起来,“爱源自信任,或者爱一个人之后才产生了信任。因为信任母后才放心卸下一个国家的重担,放下皇权的诱惑。而因为爱,父皇愿意分担母后的一切,甚至于配上自己的一切也不辜负她的信任和期望。所以昔国如今是强大昌盛,人民富足。唯独你,你不愿意相信,也不愿去唉,所以你注定孤苦一生。” 第二一零章 三角恋 她并不是想同陌尚莲说什么大道理的,只是陌尚莲的话让她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知道什么?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陌尚莲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对着她呵斥道。 “唔,你们母女两个还真的是如出一辙的呢。我的实话伤到你了吗?”紫蕙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她不过是替将臣他老爹反驳了几句罢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呢。 “这里不需要你多废话!”天香也是对她冷声道,看着她的目光简直是能够将她给凌迟了一样的。 本以为紫蕙在她的面前会是一副阶下囚的狼狈不堪的模样,可是如今却是她成了阶下囚了,身边信任的人都背叛了她。彦说如是,皇兄如是,她让紫蕙给看尽了笑话了。 该说这两人还真的是不愧为母女啊,一言不合就喜欢吼人。 “好了,无需多言了,如今形势明了了,你们确定要这样继续的僵持不下吗?”彦说欣赏着陌尚莲同天香的表情,那种临死挣扎的表情。“不论你们做些什么也是改变不了结局的。”他笃定道。 而后,他的视线是移到了紫蕙的身上,见她看上去精气神儿还不错的,似乎是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待遇。 紫蕙自然是感受到了彦说的视线,她也是不怕的回视了过去,眼神很是嫌弃的,其中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看毛啊看! 呃,不对,他看的是她,她才不是‘毛’呢! “是吗?看来你们是有严密的计划,不过,真的是这样的吗。皇兄,便是我同母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好了,这女筝国的天下又该怎么说呢,该是归谁的呢?”天香却是弯了弯唇角,扯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容,“而且看样子,彦说才是老大不是吗?” 这是陌氏一族的天下,便是有人造反好了,怎么也是轮不到彦说的吧。 然而,彦说却是无伤大雅的笑了笑,“殿下,你还是学不乖啊,这些挑拨离间的方法你以为真的会有用吗?” “是这样的吗?彦说,你敢说难道不想做女筝国的君主吗?”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野心隐藏的很深很深。 她忍不住转移了视线去看自己的皇兄,见他的表情是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不悦或者忌惮来。 “这么说吧,我活着不过是来寻仇的。至于这皇位,自然是属于我师兄的,我现在不过是在实现自己想做的事情。”彦说微微一笑,“再者,师兄是个心软的,而且同你们到底是血缘之亲,到底是不妥的。” 彦说四两拨千斤的,轻轻松松的便将天香的话给挡了回去。 “皇兄,你当真要同这个逆贼诛杀我同母皇吗?”闻言,天香的神色一变,有些戚戚的看向了陌上霜。 这个人是她的皇兄啊,她的至亲…… “你还记得父亲吗?”陌上霜看着她,问道。 闻言,天香的神色顿了顿,在她的记忆之中那个男人似乎是个很温柔的人吧。可惜,她自小养在母皇的身边,对于那位父后的印象当真是不深刻的。而且,母皇也不让她同皇兄同父后多接触的…… “看来你是忘记了,听说父亲遭难的时候还想着我们两个呢,可惜你并不想念他。相反的,你认同这位女皇陛下所做下的事情,也同她一样认为父亲是个反贼吧?”陌上霜定定的看着她,一副了然于心。 不是的…… 天香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母皇杀了父后,她一直都知道,可是未曾放在心上呢。不过,她清楚的记得,听闻父后身死的那一刻,她是有些伤心的,不过是过了几日便抛之脑后了。她是母皇亲自养大的啊…… “竹亦陌,你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了,竹臻就是个反贼,他想要取而代之,取代我这个女皇做皇帝。可惜,他想错了,我可不是昔国的木惜之,不会将这皇位给让出来的!”这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了。 “女皇陛下,你该不是有狂想症吧?”紫蕙皱了皱眉头,“因为昔国的事情所以你潜意识的认为那位凤君会抢你的皇位?” 这病不致命,不过发起病来也是要命的,可惜要的是那位悲催的凤君的命。 “你休要胡说八道!”似乎是被戳中了要害的,陌尚莲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紫蕙是悟了,陌尚莲同木惜之是好友来着的,只是后来两人似乎是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子,也就是将臣他老爹沉弈。而且,沉弈喜欢的是将臣他娘木惜之,所以陌尚莲心里边怕是不平衡了吧。 一段老套而狗血淋头的三角恋。 “陛下别生气,越生气越说明了这个事实哦。”紫蕙对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而且,那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别激动啊。” “紫蕙,你闭嘴吧。”天香似乎是有些有气无力的,很显然如今的局面是打击到她了,皇兄不肯放过她们…… 而且母皇…… 她只觉得有些累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抹杀了,她是万人敬仰的陌上公主,是女筝国的骄傲。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成了阶下囚了。 想着,她拽进了身边的小鱼,如今这是她的筹码了。 “如何,陛下和公主殿下想好了吗?”那边,彦说故意不去看小鱼,他只是扫了扫陌尚莲和天香,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彦说,这样真的好吗?这个孩子的安危你也不顾了吗?”天香定定的看向了彦说,那个她曾经最为信任的伙伴,没想到却是一只潜伏在他们身边的一头狼罢了。 “天香,别挣扎了,逃不掉的。”彦说依旧温和的笑着,眸底的笑意却是少了些,淡了些,夹杂着什么奇怪的情绪。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可是,她就是要让彦说知道,欺骗她的人都不会取得完美的结局的,这个孩子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个胜利吗? 她的话音罢了,身旁的人已经做出了防御攻击的姿态来了。说到底,天香身边的这些暗卫倒是忠心耿耿的。 密宫里的格局不小,两方人马便缠斗在了一处,混乱间,天香带着小鱼走进了一条幽暗的密道里。紫蕙只来得及看到两人的背影,以及小鱼微微掠过她的带着些许害怕的眸子。 那些人又如何顾得上紫蕙呢,紫蕙是看得真真的,毫不犹豫的便跟着天香的方向去了。她隐约觉着,天香之所以没有让人控制她,一定是觉得她会跟上去的吧。 不过,她觉着天香到是有些了解她的嘛,了解她是个‘烂好人’。 这条密道不怎么宽敞的,还有些漆黑漆黑的,便是壁灯也是只能隐隐约约的照出里头的情形来。 她伸手取下一个壁灯,慢慢的向前走着,倒也是能够为自己指明道路的。 这里头是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是通往何处的。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听到小鱼的声音,莫不是被天香给敲晕了?还是有更加糟糕的后果…… 她有些慌了,忙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走着走着听到了前边似乎是传来了什么动静儿了,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哼声。而后是一个细碎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那脚步声便急切远去了…… 紫蕙大感不妙了,她推测着可能是小鱼灵机一动的从天香那里脱身了。可是这密道里的路是曲曲折折的,他一个小不点能跑到上面地方去呢,果然那脚步声是没了声息儿了。 她站在原地思索着,搞不好天香就在前头等着她呢,她还是小心为妙吧,至少小鱼现在是脱离了天香了。 虽然似乎是并没有什么用的,他一个小孩子乱跑的反而是不妙呢。 想着,她是换了一条道了,这里头曲曲折折的,不晓得该怎么走呢。她完全是照着自己的心思在寻路,不过还是机灵的晓得一路上做了记号的。 弄个不好她就在里头迷路了呢…… 沿着那些密道走着,越往里头走便有些奇怪了。石壁上慢慢的出现了壁画,蜿蜒着,盘亘在石壁上。 她拿着壁灯凑近,却是看出了些苗头了。这似乎是个地形图一样的画作,有些抽象的,有因着石壁不似平滑的纸卷,更是难以理解了些。 这画作的目的就是不叫人给看出些什么来的吧,还真的是……还非得画出来气一气人还是怎么着的。 她研究了一下,总算是看出了些许的苗头来了,她所处的这个位置似乎是密宫的尽头,这个密道靠近密宫的边缘,也就是说这里可能会有出口是吗? 她有些疑惑了,还是不太能够确认的。 突然,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脚步声,又像是…… 黑暗之中她有些分不清了。难道这里有什么鬼怪不成? 她不由的缩了缩身子,她虽然是不怕鬼怪一说的,可是这此情此景烘托出来的恐怕氛围也是由不得她害怕不害怕的了。 第二一一章 憎恨着 手里的壁灯微微的晃动着,前边黑漆漆的反倒是有些看不清楚了。 “谁?谁在那儿?” 她忍不住出声道,显然黑暗中的那人也是听到了她的声响了,紧接着是一道急促的步子,而后是一个小身子扑到了她的腿上,抱住了她的腿。 “娘娘……”小鱼的声音依旧是糯糯的,带着些许的颤音,似乎是哭了。 “小鱼。”紫蕙连忙道,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了,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找到小鱼了呢。唔,看来她的运气还不错吧。 不过,不知道天香现在在哪儿,他们还是小心为妙。 “娘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小鱼拽着她的裙子,小心翼翼的跟在紫蕙的身侧,小眼神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却是漆黑漆黑的,看不大清晰的。 “我们还在那个密宫里,不过这里是哪儿我也不知道了。大概是密宫的边缘之处吧,搞不好还能让我们给找到出口了。”她领着小鱼慢慢的向前走着,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儿。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的,天香怎么着也是功夫了得的女子,若是接近了他们她也未必能够有所察觉的。 想着,她觉着还是看看他们的运道吧。 事实证明,他们的运道还不错,走了好一阵儿也没有遇到天香。只是这密道有些诡异的,走了好一会儿也是没有绕出去的,反倒是有一直在原地踏步的意味儿。 紫蕙看了看石壁上她先前刻下的痕迹,他们果然是在绕圈走啊。 她思索了一下,果断的另寻了他路,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娘娘,那个奇怪的姐姐会不会在那边?”小鱼有些疑虑了,“刚才我踢了她一脚,好像就是在那边……”小鱼道,心下还是有些忐忑的。 “踢了她一脚,你也是挺大胆子的。”紫蕙欣慰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 唔,这好像不是重点吧。“小鱼,难道你分得清这边的路线?”否则他怎么记得方才是在那边踢了天香一脚呢。 “娘娘,我不知道,就觉得就是在那边。”小鱼有些无辜的表示道。 “……”紫蕙撇了撇嘴,果然还是得靠她才行。 一大一小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新的密道。不过,这似乎是并没有什么用处的,非但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反而是迎头便遇上了天香。 虽然漆黑中有些看不清楚,不过紫蕙还是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了。 “小鱼,往回跑!”说时迟那时快的,她将小鱼用力的一推,已经掏出了自己随身的长鞭了,劈头盖脸的便朝着天香所在的方位袭去。 不管如何她不好就此坐以待毙,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拼一拼,何况她如今可是双身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要狠下心拼一拼的。 一时间,两人便缠斗在了一起。 密道的空间有些,不好施展,加之……加之她确实是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同天香一决胜负呢。 可是,这次紫蕙像是开了外挂一样的,大概是心中有着让她必须赢的信念,而天香的兴致有确实是缺缺的,所以才让她暂时的占了上风了。 紫蕙觉着自己大概是可以同天香拼一拼的,天香的心里似乎是有事情,而且是笃定了她是个‘小菜鸟’吧,所以才一直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而且,天香好像有些奇怪,总觉着她…… 她用力的挥舞长鞭,只听啪的一声,随后是天香的一声闷哼,她那一鞭是堪堪打在了天香的脸上…… 她也是没有料到的,竟然会真的伤到天香…… 她愣神了一刻,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她觉得不妙,可惜香味已经吸入了鼻腔,她便觉着身子有些软绵绵的了,连抬起鞭子的气力都没有了。 她软软的靠着石壁,冰冷的石壁让她勉强的清醒了一些,不至于彻底无力的倒在地上。 “紫蕙,看到我如今的下场,你心里应该很高兴吧?”天香终于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她走进了壁灯所照明的区域,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紫蕙这才看清了天香的情况,她的脸有些发红的,似乎是方才她那一鞭子下去所留下的痕迹。而且天香似乎是受伤了,白色的衣袍上染着些许的血迹,不复以往的洁净与清冷。反倒是颓唐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了一样的无力。 “不要用你的心思去想别人的心思,因为你所揣测的都是黑暗的一面。”她定定的看着天香,她意外的感受到了天香身上所笼罩的一层死亡的气息。 “你说我黑暗?”闻言,天香抚摸着自己的脸,苍白的笑了笑,“或许你说的不错,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吧。或许你从来没有将我当做是一个对手过,因为我连做你的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将臣的眼里没有我,你也用不着对我有什么心思的……” 她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喃喃的说道。 “你……”紫蕙瞧着她的状态不容乐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不过,那又如何,改变不了我讨厌你的事实。不对,我是憎恨着你的,恨不得你去死呢。”天香的表情在不经意间的改变了,变得阴狠的,一副要将她给置于死地的。 “看来我今日是非死不可了。”紫蕙了然的笑了笑,想让天香放她一马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暗暗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肚子里的孩子很乖,便是她方才同天香打架他也是乖乖的,没有丝毫的动静儿。孩子很坚强呢,她也必须要坚强才行! 想着,她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让自己努力的清醒一些。方才天香对她用了迷香一类的东西,让她的身子软绵绵的,难以动弹。 如今之计就是看看能否有机会逃跑了,倒不是真的跑,而且她便是想跑也是有心无力的。 “可惜了,将臣到现在还没有来找你吗?”天香有些遗憾的说着,她也想见一见将臣呢。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就是想见见将臣,那个让她魔障了的男子。 紫蕙不答,小心思已经移动到了一旁的壁灯旁了。那是她方才同天香打斗时掉在地上的壁灯…… 想着,她迅速的伸手便将那壁灯给拿了起来,用力的向天香掷去。 天香见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朝着自己袭来,她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挥,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了,不过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在的。 然而,她成功的挥开了攻击自己的壁灯,方才还靠着石壁的紫蕙却是失去了踪迹了。 她的脸色大变,左右的看了看,确实是没有见着紫蕙的踪迹。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紫蕙分明是中了她的迷香了,一定是跑不远的。 除非…… 她眯了眯眼睛,捡起那个壁灯便向着四周搜寻了起来。 紫蕙缩着身子躲藏在石壁的凹陷里,这个地方并不十分的隐蔽,不过这里漆黑漆黑的,一时半会儿的也是不容易发现的。 “紫蕙,出来吧,别藏着了,藏不住的。”天香的声音有些阴森诡异的,她似乎是故意的营造出这样的氛围来,让猎物感受一下深深的心里的恐惧。 也的确是挺吓人的吧,天香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一下。 紫蕙静静的躲在那儿,尽量让自己保持警惕,保持清醒。她的唇瓣都被自己给咬破了,血腥的味道在嘴里边萦绕,这才让她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天香已经离她的藏身之处越来越近了,那轻微的脚步声让她的心不由的咚咚的跳了起来。 唉,她也真的是丢人的,竟然叫人给逼到了这个份上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将臣一定是会笑话她的吧。不过将臣那厮一向是个冷面的,恐怕也是笑话不了她的吧。 想起将臣,她的心里就好受了一些,心里的信念也更加的激烈了些。 她都想好了,如果天香真的发现了她的话,她就先给她一脚。天香似乎是受了重伤了,想必只要她的力道大一些的话应该可以让她好看的。 天香已经接近她所在的地方了,她举着壁灯沿着石壁一寸一寸的搜寻着,终于脚步声已经十分的接近了紫蕙所在的地方—— 然而,天香却是突然的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彦说站在那儿,他身边的人提着明亮的灯笼,将密道里的情形照的通亮的。 天香显得有些狼狈的,脸上有着一条红印子,似乎是什么绳索所鞭打出来的痕迹。她的衣裳也是有些脏乱的,红色的鲜血七零八落的分布在她的白袍上,不复从前天香的冷艳清婉。 “殿下,和我们回去吧。”彦说温柔的说道,温柔的声音是引人无限眷恋的,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 天香看着他,神色清明的,“好歹我们也是相熟了五六年的,没想到最后是落到了你的手上。可笑我还总是同你说自己的心里话呢,想必你的心里一定是在笑话着我的吧。” “殿下这是不同我们回去了?”彦说却是无伤大雅的继续着自己的温柔姿态,“无妨的,便是带不回殿下的人,尸首也是可以的。”他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了。 “彦说,我想知道你除却是替邑氏一族报仇,要我同母皇的命之外,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女筝国的江山还是你弟弟的安全?”天香定定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的。 尽管面前的彦说让她陌生而害怕。 “殿下,江山我可不感兴趣……” 第二一二章 紫蕙她死了 阴暗的密道里,那些灯笼倒是将密道给彻底的照亮了。 紫蕙瞧着那些亮光,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天香的影子。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向彦说求救呢,可是彦说俨然是冲着天香来的,或许待会儿就会把天香给带走了。 想着,她是放弃了同彦说求救的意图了。搞不好是又掉进了一个狼窝里了,还是得了吧。 她索性是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了。谈话中她获得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小鱼原来不是彦说的儿子,而是他的弟弟吗?那么那位出逃的邑夫人是彦说的娘亲了? 一时之间她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原来一直是她给弄错了。但是彦说为何不反驳她呢? 唔,也对,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好像也没有要给她报备一下的必要呢。 “你不要江山?”那边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要小鱼还有紫蕙。”彦说道,一副温文如玉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是温柔到不行的。 然而,他说要小鱼和紫蕙…… 听到自己的名字,紫蕙是‘虎躯一震’了。还真的是没想到彦说竟然还念着她,他虽然可能是人有毛病,不过到底是个有良心的人,也是知道要搭救搭救她的。 “紫蕙?又是紫蕙!”听到紫蕙的名字,天香整个人有些癫狂了,“为何你们的眼里都是紫蕙。将臣如是,皇兄如是,并清如是,连你也是!” “女人的嫉妒真的是可怕。”彦说淡淡的看着她,看着她癫狂的神色。“紫蕙的确是讨人喜欢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似乎是要火上浇油一般的,不过这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躲在暗处的紫蕙起了鸡皮疙瘩了。 她就知道,好在她是有先见之明的,没有向这厮求救,否则绝对是‘羊入虎口’的! “是吗?可惜紫蕙已经让我给杀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便是见到了也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她的声音冷冷的,像是条冰冷而冷血的蛇,张开了自己的嘴,露出了带毒的獠牙。 “你说什么?”彦说依旧是温和的看着她,只是语调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我告诉你好了,紫蕙被我给杀死了。之前你的人没能将我给抓住,也没能将我给杀了,我逃走之后遇到了找路的紫蕙,对了,她的身边跟着那个孩子。她为了救那个孩子被我给杀了,冰冷的剑没入了她的胸腹,一剑致命的……”天香说的有声有色的,那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彦说走近她,神色没有变,脸上的笑容却是比摆出冷脸更加的恐怖。 “殿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语调柔柔的,却是透着一股阴森之感。 “你听清楚了的,彦说,只是你不敢相信而已。可是紫蕙确实是死了的,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死不瞑目的。你知道吗,临死之前她还在挣扎呢,甩着她的长鞭伤了我的脸,当真是可恨得很。你害怕了对不对,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吗?可惜了,你再也看不到她了。” 天香似乎是很畅快的样子,看着彦说隐忍着的愤怒。 紫蕙静静的听着,心里一动。 天香这是在找死吗?这个时候还要挑衅彦说! 不过,她在彦说的心里也没有那么的重要吧,毕竟天香可没有说连同小鱼也一起给杀了。 “主子……”鬼面人见彦说靠近了天香,不免的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彦说却是抬手制止了他们,他走到了天香的面前,“你真的杀了她?”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轻颤,连他自己也未能察觉到的轻颤。 “你知道的,我那么恨她,自然是要她死的……”天香看着彦说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突然,她伸出了手,将手里的匕首向着彦说袭去。 只听刺啦的一声,红色的鲜血滴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彦说的胳膊不可闪躲的受了伤。 天香也是在下一刻被鬼面人给用力的飞踢出去,撞到了前边的石壁上。她本就受了重伤,如何受得住鬼面人的攻击,当下是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 “噗……”她靠着石壁,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可惜了,我的目标可是你的心脏。就像是不偏不倚的扎进紫蕙的胸口处一样的,让她立刻没有声息……她可能还没感受到疼痛吧,真是可惜了呢……你说是不是?” 她笑着,似乎是感受不到疼痛了。 彦说这个人啊,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骗了她这么多年,最后是让她同母皇落得如此下场的人呢。她怎么能够放过他呢? 彦说捂着受了伤的胳膊,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胳膊还在滴血,血腥味儿在空气中流转着。 紫蕙嗅着那些血腥味儿,一时间是被吓到了。 天香,她是在找死? 她愣愣的想着,一时间有些呆愣了。彦说是因为听到了她‘身死’的消息要对天香大开杀戒了吗? “啊!”正想着,耳边传来了女子惨烈的叫声。 一柄长剑插入了天香的心口处,鲜血顺着她的白袍子慢慢的染红了。剑就悬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没入她的心脏,而是故意偏了几寸。 “殿下,让你感受一下临死的折磨好了。” “咳咳……”天香靠着石壁,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鲜血自她的嘴角流出,好不狼狈的,好不凄凉。“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她呢……” 她以为彦说便是为了报仇而来,对她也该是有几分感情的,他们之间也该是有些情分的才是,然而…… 是她想太多了。 “告诉我,她在哪儿?” “咳咳……”天香笑笑不说话。 “主子,我们找到了小主子了!”这边的气氛很是悲凉,一个鬼面人禀告道。“小主子还一直在哭……” 闻言,彦说的表情不变的,只是微微的侧了侧头,而后继续看着天香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是要看着天香慢慢的死去,被折磨着慢慢的死去…… “主子,小主子说他知道紫蕙姑娘在哪儿?让我们去救她……”鬼面人见主子没有动作的,连忙将小鱼的话原话带回。 彦说是终于有了动作了,他不再看天香一眼,带着鬼面人立刻去了。 天香孤零零的靠在远处,他们带走了灯笼,暗道里又是一片的漆黑了。微凉的壁灯晃动着,看不清楚天香的脸,只能听到她细微的喘息声,有气无力的,有些吓人。 紫蕙浑浑噩噩的自藏身之处爬了出来。她的身上还是没什么气力的,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该是很种心态的,从未想过彦说会为了她做到如此的地步。便是她知道彦说对她或许是有所好感的,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彦说会将她给看得这样的重。 她看了看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天香,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才还要对她痛下杀手的人,如今已经是要归西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天香了,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恨的。 “咳咳……没想到最后是我死在了你的面前,还真是可笑呢……”天香看着紫蕙,见她活生生的撑着墙站在那儿,悲哀的看着她。 她不喜欢紫蕙的眼神,她不该那样看着她的。 紫蕙她是胜利的一方,她应该得意的看着她,在奄奄一息的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的才对。至少,她觉着紫蕙该是这样的才对。 这样她才能够平衡一些的。她才能无所顾忌的讨厌着她,憎恨着她,甚至于最后杀了她…… “是啊,是挺可笑的。”紫蕙叹了口气。 她慢慢的走到了天香的面前,看着她胸口插着的那柄长剑,那柄剑就插在她的心口处,看着很是吓人。 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她不能放任天香在这里等死。 想着,她努力的使出了些气力来。她想将天香给搬动一下,离开这里,或许待会儿彦说就会回到这儿的。 “你想做什么?”看着她靠近自己,天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就算死你也不能死在这儿啊,好歹……你也是一国的公主……”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她能做的就是保留天香一国公主的尊严。 天香默了,胸口处的疼痛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她感受不到疼痛了。 “你帮我把它拔出来……”她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柄长剑,正视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 “我……”紫蕙看着她胸口处微微晃动的长剑,她若是要搬动她,这病长剑的确是个障碍。 天香也没理会她的迟疑,她努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直接握住了剑韧,她的手是够不着剑柄的。霎时间,她的手被豁开了口子,鲜血顺着剑韧落到了她的胸口处。 她似乎是不怕疼的,任由手上的鲜血流着。 紫蕙咬了咬牙,“你快松手,我来帮你。” “以后会做噩梦的吧……”天香看着她道。 “放心,我不怕鬼的。”紫蕙看了看她。她知道天香或许是故意的,想要在她的心上留下阴影吗? 她还真是幼稚呢。 第二一三章 人之将死 她小心翼翼的摸上了那柄剑的剑柄,剑身直直的插入了天香的胸口,稳稳的插进了她的胸口,让紫蕙不敢轻举妄动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你……胆子可真小……”天香蹙着眉头,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密布着,可见她也是疼得厉害的。 她晕头转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胆子可不算小的,明明知道她会杀了她的,竟然还敢靠近她的身边吗? “如果这柄剑拔了的话,你会死的吧。”紫蕙有些头疼的问道,她看着那柄剑,可见彦说是多么用力的,可是却很巧妙的避过了天香的心脏。 这是一种及其残忍的做法。 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却是疼得几乎要死掉了。 “活不了了……”天香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闻言,紫蕙顿了顿,她用力的撕扯下了自己单儒裙的一个角,叠成厚厚的几层之后便搭在了天香手上的胸口处。如果她直接的拔了剑的话,那血一定会止不住的留的,需要将那伤口压一压…… 想着,她已经有了动作了。伸手用力的压在了天香的伤口上,不给天香喘息的机会,同时她用力的将那剑被拔了出去。手上传来了刺痛,她也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又立刻就着那长布条将天香的伤处给绑了绑,倒也可以止血的。 “哼……”天香不可抑制的闷哼了几声。 她疼得有些麻木了,反倒是没有那般的疼了。 紫蕙将她给收拾妥帖了,气息不稳的站在那儿想着接下来的事情了。她无意识的甩了甩自己的手,手心是刺啦啦的疼着,这样甩一甩的倒也可以缓解缓解一下疼痛的。 天香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动作,见她的手上还甩出了不少的血珠来。想必是方才她替她拔剑的时候伤到了。 这般看下来,紫蕙似乎也是顺眼了不少的…… “我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了,天香,我带你出去吧,让你以一国公主的尊荣死去,而不是在这个密道里默默地死去,死后也是不见天日的。”她说得很认真的。 可惜,说了这几句话也是有些喘的。 她中了天香的**,还没有恢复过来呢。手上伤口的疼痛虽然是让她清醒了不少,可是还是没什么力气的。 天香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走上了前,弯腰将手伸到了天香的腋下固定住,然后将她整个人给拖着走了。有些费劲儿的,让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了。 “你看看,让你用**吧……结果还是害人害己的……”她忍不住道,声音是断断续续的,有些费力。 “你总是喜欢这么假惺惺的吗……”天香眯着眼睛,手里握着什么东西,紧紧的藏在她的手心里,让人看不清楚的。 终于,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尖锐的簪子脱离了她的掌控,慢慢的滑落了,落在了冰冷的密道里。 “你当我是假惺惺的好了,反正我……也是在没事找事儿的……”紫蕙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是逃过了一劫,逃过了同死神亲密接触的一劫。 天香没再说话了,她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紫蕙也没再说话了,她慢悠悠的拖着天香,为自己保存体力。 忽然的,她们方才走过的密道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脚步轻轻的,却是有些混杂的,似乎是来了一行人。 紫蕙被吓了一跳了,她用力的拖着天香往后边退去,心想可能是彦说又寻回来了。 她有些心急了,一时不查的便被凸起的地面给绊了一跤。 “哼……”天香的后背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牵扯到了她胸口的伤处,让她不由的痛呼了起来。 紫蕙也是摔在了地上,她吃力的支起了身子,撑着一样的石壁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了。 “你带着我跑什么……反正我是活不了了,他们可以带你出去……”天香微不可察的说着,呼吸也是轻轻的,“彦说他……对你是真心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听着天香的声音,紫蕙的心不由的颤了颤,没想到她会同她说这些呢。 她索性是靠着石壁了,反正现在是跑不掉了。天香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彦说对她的真心,她才更加的要跑! 果然,他们很快的到了。远远的,明亮的灯笼便将漆黑的密道给照的通亮通亮的。紫蕙这才看清天香的情况,她的脸是煞白煞白的,嘴角的血已经干涸了,牢牢的贴在她的下巴上。 她看上去很不好,狼狈不堪,一身白袍子脏兮兮的,红色的血迹和黑色的泥土…… 遥想初见天香的模样,端的是个美艳高雅、冰清玉洁,而如今…… 她看着天香,为首的彦说却是一眼便看到了她。 彦说往日里是个不泄露情绪的,不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然而,此时的他很是不一样的,他的眼神很表情无不在表明他此时的欣喜,就像是失而复得。 紫蕙看着他,心里有些害怕他的眼神。 “小心!”突然彦说的脸色大变,有些惊恐地看着她的身旁,似乎是有什么危险正在向她靠近,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待紫蕙反应过来之后,一柄匕首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匕首冰冰凉凉了的,紧紧的贴着她的脖子,让紫蕙的心一下子坠落到了深处,拔凉拔凉的。 “不要轻举妄动。”那人抵着紫蕙的脖子,将她给控制了起来。 她的眼神扫视着那些人,彦说,鬼面人,最后定格在了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天香。 “霜儿!”耳边是陌尚莲撕心裂肺的叫声,连带着她手上的匕首都晃了晃,在紫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痕迹。 陌尚莲的这把匕首果然很锋利啊。 紫蕙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尽量同匕首拉开一些距离。 “陛下,当心您的匕首啊。”彦说紧紧的盯着她的匕首贴近着紫蕙的脖子,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紧张感。 “怎么,没想到彦大人也会露出这种心疼的表情来。”陌上霜冷笑一声,继而是有些癫狂的看着彦说,“是你杀了霜儿?” “殿下也是死的不冤的。”彦说没有正面的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动作,温润的容颜带着几分阴森的问道。 “你说什么?”陌尚莲愣了一下,而后是了然了,“朕知道你是要为邑氏一族报仇,可是你要报仇便冲着朕来,为何要如此筹谋,杀了朕的女儿?”她质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的,完全没了一国君主的模样。 “陛下以为呢?当年你不过是怀疑师傅背叛于你,你不也是痛下杀手了吗?连带着邑氏一族也没有逃过一劫,而今陛下倒是问起了这种可笑的问题来了。”彦说冷笑了一声。 “朕是君,你们是臣,朕要你们死便是天意。可惜了,当日未能将邑氏一族满门抄斩,如今才留下如此的隐患。”陌尚莲没有丝毫的悔改,有些疯癫的说道。 她的模样有些糟糕的,一头长发散乱着,身上华丽的衣裳也是有些脏乱的,可见方才她是受过何种的对待。一代帝王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也是让人唏嘘不已的了。 “如今说这些不过是空话罢了,陛下须得知道,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的。”彦说淡淡的看着她道。 “好好,如今落到这种田地算是朕识人不清好了。不过,既然朕的女儿死了,朕就要紫蕙为她陪葬!”陌尚莲冷笑着,有些丧心病狂的。说着,她手上的匕首便作势要抹了紫蕙的脖子了。 “母皇……”轻轻的,是谁的呼唤让她的动作顿住了。 “霜儿?”陌尚莲愣了愣。 “杀了她也无益……”天香挣扎着说道,“又何必为女儿多添了一份孽障呢……” 天香竟然会为她求情? 紫蕙是愣住了,显然陌尚莲也是愣住了。 “霜儿别怕,人是母皇杀的,不会记到你的头上的。你安心的去吧,母皇会善后的。”陌尚莲的语调轻轻的,像是害怕吵着了天香一样的。 陌尚莲或许不是个好皇帝,不是个好妻子,甚至于不是个好母亲,但她对天香是绝无仅有的好的,出自真心的好的。 “母皇,人之将死,这又是何必呢?”耳边还是听到天香的声音,微不可察的,轻轻的,像是随时会消失了。“并清,你能抱抱我吗?”天香没再理会陌尚莲了,她眯着眼看向了一旁。 果然是并清远远地站在那儿,他似乎是同彦说一道来的,神色淡淡的看着天香。 “原来连你也不愿意喜欢我了吗……”天香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像是随风而去的尘沙,慢慢的失去了踪迹。 闻言,并清是有了动作了,他慢慢的向天香走近,忽然,他弯了腰捡起了地上的一个尖锐的簪子。 他走到了天香的面前,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两人无声的对视着,却比任何的言语让人更加的无助。 “原来你就是天香,果然是长得极美的。”他拿着簪子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如他们的初见,他脸上所带着的惊艳和少年的稚气。 他走上前去,将天香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将手上的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间。 “我就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实意的对我的……”天香迷离着一双美眸看着她,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暗影,不复往日的神采。 就像是艳阳之下飞扬的尘土,蒙蒙的一片。 第二一四章 他来了 可惜,她要死了,死之前或多或少的还是想到了将臣,那个男人是她一身的执着。可是,脑海中也只是一瞬间闪过他的面容,冷冷的,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过她的存在。 可怜她还如此的执着着。 她想到了很多,她想要杀死的紫蕙,以及自己众叛亲离的下场,皇兄的话语还历历在目的……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会过眼云烟一样的,她现在只想在并清的怀里安睡。 无疑的,只有这个男人对她是真心的好的,他没有欺骗过她,还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她。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只是她很自私,不愿再将自己的感情轻易的放在旁人的身上了,只想要享受旁人对她的好,对她的爱。不过,她到底是欠了彦说的…… “告诉你一件事情哦……我并不知道金府的事情,那位金小姐有挖人眼睛的癖好……”想着,她看着并清柔媚的脸庞,那张足以媲美女子的脸庞,“先前我是故意骗你的……因为连你也同紫蕙那么的要好,所以我故意要气气你的……”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几不可察的。 “我知道。”并清低头看着她,见她的眸子吃力的微微睁开,似乎是下一刻便要睡过去了。 “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她吃力的弯了弯嘴角,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慢慢的定格下来。 “你要带朕的女儿去哪儿?”身后是西斯底里的叫喊声,可惜她阻止不了并清慢慢远去的步伐。 紫蕙看着并清坚毅的背影慢慢的远去了,他怀中的天香似乎是沉睡了过去,她看到了她的手无力的滑落而下,在空中轻轻的摇晃着…… “陛下,陌上公主已经去了您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心中涌现了些许的悲凉,不知为何,竟有些哀伤了。 “朕知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朕的霜儿才会死的!”陌尚莲有些激动的说道,“彦说是为了你才会对霜儿下手的吧,你们昔国果然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的。木惜之是,沉弈是!” “陛下,如今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彦说站在一旁道,表情是无伤大雅的。 “是没什么用处,朕这就杀了紫蕙给霜儿陪葬!” 说着,她立刻便要动作。 轰隆的一声,石壁传来了震动的声响,像是地震,又像是什么在开凿石壁一样的。显然,陌尚莲也是被吓了一跳了,却也知道将紫蕙给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让紫蕙挣扎不得的。 紫蕙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没什么力气的,自然是挣脱不得的。 下一刻,密道的一角却是突然的亮了起来,凭空的被破了一个口子。外边的亮光照射了进来,将密道里照的通亮的,那亮光却是有些刺眼的,让紫蕙不由的眯了眯眼睛。 那哪里是凭空破了个口子,而是有人从外边将其给凿碎的…… 那人背着光,手里执着一柄长剑,他慢慢的走了进来,踩着石壁所落下的石块儿。紫蕙眯着眼睛总算是看清了他的模样了,冰冷的轮廓似乎是比这阴暗的密道还要冷上一分的。 他一袭黑色的袍子,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是将臣,他终于来接她了! 她的眸光亮了亮,定定的看着将臣,心里涌上了一抹惊喜和委屈…… 将臣的到来显然是出乎了彦说的意料之外的,他诧异的看着将臣,以及将臣身旁的那个瘦小的小老头儿。 紫蕙满心满眼的都是将臣的存在,将臣也是定定的看着她,冰冷的眸底带着些许的温柔。 “你便是将臣?”陌尚莲也是被他们的出现给惊了一跳了,她打量着将臣,“的确是同沉弈有几分相似的,也难怪朕的女儿那般的心仪于你了。”她似乎是点了点头,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儿。 紫蕙是觉着陌尚莲的精神可能是有些不正常了,她时而癫狂时而正常的,两者之间很不正常的切换着,倒是有些失常了…… “请把太子妃还给本宫。”将臣执着自己的剑,语调冷冷的,而且方才那石壁的破损似乎便是他的剑所造成的。 “她现在是本宫的俘虏了。”陌尚莲却是略有得色的看着将臣,而后却是突然的脸色一变了,“你是如何知道凿碎这面石壁进来的?” 这面石壁是迷宫的薄弱之处,只需些许的小技巧便能轻易的给凿碎了。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除了她之外便只有那个人了…… “如此,看来也只能是本宫亲自向陛下讨教讨教了。”将臣并未理会她的问题,已经慢慢的向她走近了,眸光是定定的看着紫蕙。 “你别过来!”陌尚莲警惕的看着他,带着紫蕙连连往后退,不过后头是石壁,她能退到哪里去呢? “将臣太子难道不顾紫蕙的死活了吗?”彦说有些担心的想要去阻止将臣的动作,然而将臣已经有了反应了,手中的剑突然一挥,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手向着陌尚莲飞了过去。 “啊!”只听陌尚莲的一声惨叫,那把剑是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同石壁钉在了一处。 她下意识的放开了紫蕙,手中的匕首也是落在了冰冷的地上,紫蕙则是软软的倒在了将臣伸过去的臂弯里。 “没事吧?”将臣将她整个的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语气是淡淡的,但眸光中的担忧之色是透露了他心中最深的情绪了。 “没事。”紫蕙轻轻的摇了摇头,已经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都没事哦。”她若有所指的说道,肚子里的孩子很坚强呢,和她一样的坚强。 “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他低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有些歉疚的说道。 如果不是他大意的话,紫蕙也不会受这些苦了。 紫蕙继续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累了,真的没事哦。”她有些提不上劲儿的,心里却是很安心了,只想靠着他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好,时刻保持着警惕着,只有到了他的怀里她才能彻底的放下心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你放心吧,这丫头是中了迷香,没什么精神的,其他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老翁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出声道。“她的确是很好的,都很好。”他也是若有所指的说道。 “老翁,你怎么在这儿?”紫蕙道,有些诧异的看着老翁。 “没良心的丫头,若不是我带着你夫君找到这儿,你以为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老翁没好气的说道,“果然是个重色忘义的丫头。” “老翁,你又转移话题了。快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到底是什么人?”紫蕙有些疑惑了。 难道老翁的家人是和女筝国的皇室有什么关系?否则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呢? 还是说,他就是陌尚莲口中的那个死了多年的人了,陌上霜的老爹!那个本该死掉却意外生还的凤君?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虽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老翁到时候不避讳的,若有所思的说道。 紫蕙是愣了,她便是知道老翁不简单,可是也是没想过他会如此的不简单,会有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她还以为老翁该是个江湖中人的,原来是皇室中人吗? “什么,你是竹臻?”陌尚莲咬着牙看着他们,她靠着石壁动弹不得,肩膀上更是鲜血直流的有些吓人。 “陛下,多年未见了,你倒是没什么变化的。”老翁也是不扭捏的,沙哑的声音中奇异的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那双狭小却锐利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看着陌尚莲无力的靠着石壁咬牙切齿的可怖模样。 “没想到你死里逃生的却是变成了这般的模样……”陌尚莲似乎是想笑,肩膀上的伤痛却是让她笑不出来的,“风水轮流转了,如今是朕在你的面前生不如死了……” 她的声音有些恶狠狠的,似乎是有很多的不甘。 “君要臣死,臣死。”老翁道,声音里并没有怨恨,“然而,你的下场也是众望所归的。” 他死里逃生之后是准备不理会这些事情的,毕竟陌尚莲是他爱过的人,他对她是没多少的恨意的。可是事情俨然已经发展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便是为了他的孩子他也该回来看看的。 “咳……好一个众望所归……”陌尚莲终于是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来,“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教出来的好徒弟,霜儿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她的表情有些凄苦,“朕也不求旁的了,希望九泉之下能同霜儿作伴……” 想起她的女儿,她的心便有些撕裂的疼痛了。 “霜儿?”老翁有些疑惑的表情。倒不是对于自己的女儿产生了疑惑,而是天香的生死产生了疑惑。 “师父。”一旁久久未言语的彦说出声了。 “快问问你的好徒儿都做了些什么……”看着彦说,陌尚莲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恨意。 “陌上公主确实死于徒儿的手中。”彦说坦坦荡荡的说着,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殿下口口声声说自己杀了紫蕙,徒儿气极了便杀了她。”说罢,他神色奇怪的看向了紫蕙。 紫蕙愣了愣,事实确实是如此的。天香说到底是有一些原因是因为她而死的。 只是,彦说这样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明些什么呢?她是罪魁祸首还是他对自己…… 将臣已经偏了偏身子将紫蕙彻底的拢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彦说看不到她的脸。 “女筝国的家务事还是好好处理吧。”说罢,他便抱着紫蕙离开了。 第二一五章 温情片刻 他抱着紫蕙旁若无人的走了,鬼面人同暗影卫是剑拔弩张的,都为自家的主人摆出了气势。只是,他们又怎么拦得住将臣呢? “彦大人,难道不知道不能觊觎旁人的夫人吗?”他抱着紫蕙站定了身子,修长的背影仿佛是洗净了千华。 他的语调是一层不变的冷冷的,倒没有什么质问的意味儿,而是理所当然的,本该如此。 说罢,也不等彦说的回答,他抱着紫蕙便慢悠悠的走了。 只留下彦说骤然冷下来了的脸色。 “唔,你刚刚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了……”紫蕙睁开了闭着眼睛,她忍不住伸出了手指软绵绵的戳了戳他的胸膛,“虽然你的夫人是个万人迷,可是你也不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而且,说不准是我们自作多情了也说不定。” 她试图狡辩着,狡辩彦说对她的那点不同之处。 她虽然是一向有些自恋的,可是也是没想过自己这个有夫之妇也是让人给惦记上了……还真的是有些郁闷呢! “贯会招蜂引蝶的。”将臣低头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才没有招蜂引蝶呢,是他自己……”她正要反驳,不过看见将臣眯了眯眼睛她立刻选择闭嘴,她有种差点掉进了他挖好的坑里的感觉。 “是他自己禁受不住你的魅力?”将臣接着她的话说道,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他一反常态的笑了起来,笑容有点诡异的感觉。 紫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是选择闭着眼睛在他的怀里休整,她不由的勾了勾唇角,“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不要给为夫吃醋的机会了。”将臣顿了顿,看着她甜滋滋的笑容,“这种滋味儿可是不好受。” 闻言,紫蕙的笑意更深了,真的感觉这个时候的将臣好可爱啊,让她忍不住想要笑一笑。可是,要不要他吃醋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没想到成亲前她还是没什么行情的,桃花运倒是在她成亲后来了。可是,她可是励志好好做将臣的太子妃的,做太子他孩子的娘的! 想着,她也是在将臣的怀里睡熟了。 将臣抱着她淡定的走过了密宫,密宫里的人都对他们投来了目光。 “将臣太子,你果然来了。”陌上霜从一边走了过来,他的神色不明的看着他们,而后是看向了他怀里沉睡的紫蕙,“紫蕙……太子妃她没事吧?”他轻声问道,似乎是害怕惊扰了她。 “我们会尽快离开女筝国。”将臣淡淡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知道了。”陌上霜的兴致也是不高的,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所取得的胜利而感到开心。 “殿下……”一边,小鱼拉着陌上霜的衣裳看着他们,看着将臣怀里没有什么动静儿的紫蕙,“娘娘她怎么了?都是小鱼不好,否则娘娘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小鱼有些无助的说着,似乎是被紫蕙吓得不轻了。 “娘娘没事,也不会有事。”将臣道,表情是依旧是淡淡的,语调却是有所改善的柔和了一些。 他也是爱屋及乌的,紫蕙喜欢这孩子,他自然也不会心硬如铁。 “娘娘如果出事了,殿下一定会生气的吧……” 将臣没有说话,已经抱着紫蕙离开了这个密宫。他何止是会生气呢?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吧。 女筝国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君主制面临着很大的动荡。值得一提的是,万民尊重的陌上公主突然暴毙,女皇陛下也是疯癫似乎是个痴人…… 这般的动荡是和紫蕙没什么关系的,她躺在床上睡着,仿佛是要将自己那几日没睡好的觉给补回来。她轻轻的闭着眼睛,面色是红润的,呼吸均匀的起伏着。 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轻纱轻轻的晃着,暖暖的炉子冒着热气儿,红色的毯子摆放着,一切都是安逸而恬静的。 他睡在她的身后,穿着一袭暖色的常服,是淡蓝色的袍子,整个人是温润了不少。他隔着锦被轻轻的环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轻轻的摩擦着她纤细的手指,享受难得安逸的一刻。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同她呆在一起了,她总是离开他的身边,再不会给她机会,也不会给旁人带走她的机会…… 他眯了眯眼睛,淡漠的神色透着些许的霸道。 下巴轻轻的摩擦着她温暖的发顶,他的手在锦被里游走,轻轻的定格在了她的小腹处。这里有他们的孩子……大夫说孩子很好,安静的呆在那儿。 “唔……”沉睡的人儿轻轻的哼了声,似乎是要苏醒过来的前奏。 “再睡会儿?”将臣顿了顿,已经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似乎是想哄她入睡的。 可惜他哄人的法子是有些不得要领不得章法的,再加之紫蕙确实是睡够了的,不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小臣臣,是不是你在偷偷的摸我?”一醒来她便对某太子质问道。“别否认,别以为我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雄纠纠气昂昂的转了个身子瞅着他,一副她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为夫没想否认。”将臣气定神闲的看着她,“而且,我是你的夫,还摸不得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意味。 “我去……你现在怎么这么坏了?”她先是不可置信的,而后是坏笑着看着他,笑容里的意味儿有些明显,就是喜欢他怎么坏! “何时对你坏过?”显然,将臣是没感受到她话语中的另外所掩藏的另外一番含义,他伸手轻轻的抱住她,大掌贴着她的后脑勺,以一种护卫和守护的姿态。 他的掌心暖暖的呢,紫蕙舒服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对我‘坏’啊。”她软绵绵的说着,有些撒娇的意味。 “嗯?要不要吃些东西?”将臣也是温和着嗓音,语调轻轻的,分外的温柔,带着磁性的低哑沉醉。 “嗯,饿了。”她点了点头,但是不想动弹,就想赖在他的怀里边。想着,她伸手扒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呼出的细微的热气喷在了某太子的颈项间。 刺刺的,还有些酥麻的感觉。 “起来吧。”将臣的眼睛眯了眯,墨色的眸子微微一动。他已经将紫蕙整个的抱了起来,伸手为她穿上了一件厚实的外衣。 紫蕙享受着他体贴的伺候,没再使什么小性子了。 正吃着呢,清粥小菜的,倒也是迎合了紫蕙的口味。最近她爱上了清淡的食物,吃的也是不亦乐乎的。 外头像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正被暗影卫给挡在了外头。紫蕙是听到动静儿,忍不住向将臣问道,“什么人啊?” “你吃完了东西再说。”将臣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却是已经伸了手替她布菜。 “哦。”紫蕙乖乖的点了点头,没再言语了。总觉得将臣有些不同,似乎是并不想她询问这些事情。 也是,她贯会多管闲事的,搞不好又得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嗯,吃饱啰。”她吃饱喝足了便抹了抹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走吧。”将臣点了点头,已经牵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紫蕙有些疑惑的,到底还是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的。 “病秧子?”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一袭素色的长袍,素净的很,倒像是穿的丧服。 丧服……是了,他该是穿丧服的不是吗?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淡了些。 “以后还是量力而行吧,紫蕙。”陌上霜坐在她的对面,神色认真的看着她。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的,不复以往的两人虽然没有言明的却是维系着莫名友谊的感觉。 “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她认真的反省着呢。 她为何要做哪些事情呢,那些同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可是,因为她是紫蕙啊。 其实她看着也不是个热心肠的人的,可是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做这些事情。果然做事是不能完全按着自己的心思来的。 “不过,也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这样的相处吧。”轻轻的,陌上霜道。 “……”紫蕙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反应了,而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天香死了。从此再没陌上公主了。”他的语调淡淡的,“举国上下一片哀鸣,我竟不知道所做的这一切是对是错的。”他似乎是有些茫然的,一双眸子中也是透露了些许的脆弱。 “女筝国如此的变化,你认为天香能活得下去吗?”她倒觉着,无论如何天香是活不下去的。 她所坚信的东西都崩塌了,所信任的彦说,她曾经最为信任的伙伴。所信任的兄长…… 然而一切都是假的,最为得力的彦说是假的,最为宠爱她的兄长是假的,便是她的母皇也是假的,死去的父后意外重生,似乎什么都同她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一六章 心事 天儿还挺冷的,凉飕飕的,坐在四周没有遮挡的阁楼上更是清冷无比的。. 她却是红扑扑着一张小脸的,倒不是冻得冷得,而是暖和的。怀里抱着个暖炉,身上披着厚实的毛茸茸的披风。 三人坐在一处,气氛淡淡的,倒也没有怪异的感觉。将臣只管坐在她的身边喝茶看书,未曾投入到她同陌上霜的谈话中。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的。并清抱着她从我的身旁走过,我真的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陌上霜说着,面无表情的,语调里却是透露了些许的彷徨和无助来。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最后死的不是我而是她……”而且她是一心求死。 紫蕙跟着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闷闷的,“说到底,她的死多少和我还是有些关系的……”她若是能够阻止彦说的话,可惜她根本没想过彦说会对天香下毒手。 “不,你只是一个引子罢了,或许从她试图对小鱼下手的那一刻,彦说就已经饶不了她了。”陌上霜摇了摇头,他的神色也是不大好的,仔细看看便会发现他眉宇间的疲惫来。 紫蕙没说什么了,只是晃悠着茶杯。虽然她的杯子里并没有茶叶,而是冒着热气的白水。 “现在女筝国的情况有些复杂,彦说虽然并不想做女筝国的君主,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不会轻易的放下手中的权利的。”说起权利这个棘手的东西,陌上霜也是没什么感触的,似乎他对于权利这种东西也并不十分的感冒。 “他是想不在其位掌其政吧。”冷不丁的,将臣开口道。 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面色冷冷的。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陌上霜点了点头,“若是以后出什么问题,还需要太子和昔国的帮助。” 闻言,紫蕙有些狐疑了,没料到陌上霜会对将臣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么确定将臣会管女筝国的闲事呢?搞不好就被他冷冷的拒绝了。 然而…… “若是杀了彦说,本宫很乐意这样做。”将臣道,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而且他从来不说笑的…… 能让将臣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彦说将他给得罪的不轻的。她低下了头,悟了。果然,他果然很在意彦说对她的那点小心思。 送走了陌上霜,紫蕙的脑海里回想着他临走时同她说的话—— “若不是彦说暗中阻挠太子寻找密宫的话,他的心里未必会对彦说存了杀意的。而且,彦说对你的感情的确是比你所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所以,紫蕙,你不要给彦说同你见面的机会,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倒是迎来了一朵破桃花呢…… 她不由的摇了摇头,心里还有些发憷和起鸡皮疙瘩了。 皇宫里,一片的肃穆,是越发的冷了,冷清的,宫人们也是人人自危的。他们都是伺候过女皇的人,如今女皇是倒台了,宫里现下的情形多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在打理。况且,陌上公主已去,下一任君主会是大皇子是无疑的。 所以宫里的人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的,只是埋头做事儿。 便连宫里隐约流露的陌生公主的死因也是没人敢嚼舌根子的。 回到了宫里,陌上霜一袭素色的袍子,宫里也是挂上了白色的黑色的锦缎,蒙上了一层阴沉和寒冷。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还是那个皇子的宫殿。宫殿里,木容晚晚已经叫人摆好了碗筷,他却是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只淡淡的吩咐了身边的人同木容晚晚打声招呼。 他坐在座椅上,脸上的疲惫显露无疑。 似乎从未这么的疲惫过,便是从前母皇的不公平的待遇也未曾让他这般的疲惫过的。 “大叔……”轻轻的,已经有人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也是一袭素色的宫装,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走到了他的身旁,“今晚又不吃东西吗?”她将小瓷碗放到了他的面前,嘴里嘟囔了一句。 “最近琐事繁重,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他摇了摇头,没什么精神的。 “我知道。”木容晚晚轻轻的应了声,语调轻轻的,没了以往活泼和娇俏,“大叔,我知道你累了。所以吃些东西好好的休息休息吧。”她伸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陌上霜应了声,不一会儿便将一小碗的粥给吃完了。 他吃的三心二意的,吃完之后便想打发了木容晚晚。只是,他摸着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有些无奈了,“晚晚,你在粥里放了什么?”他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没什么啊,我还不至于给你下毒药,放心吧。”她摇了摇头,“不过是些安神的东西而已,大叔这样就可以乖乖的睡一觉了,谁让你不听话的。”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对于自己的做法她似乎是有些欣慰的,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径而检讨。 “你这法子倒也可以给并清使一使……”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总算是决定妥协了。 “那个一直守在陌上公主灵前的人吗?我已经叫人将他给敲昏了。”木容晚晚理所当然的说着。看她对大叔多好,怎么就没想过将他给直接敲昏了了事呢? “……”陌上霜抬头看了她一眼。 “走吧,寝宫里去歇息歇息。”木容晚晚已经伸了手搀扶他,小丫头虽然年岁小的,但却是不容他拒绝的。 不一会儿,两人便回到了寝宫里,屋子里暖烘烘的,便连锦被里也是被暖炉子给暖过了的。木容晚晚扶着他躺在了床上,又给他压了压被子。 “大叔,快睡吧。”见他虽然眯着眼睛,却也还是巴巴的盯着他,“你怎么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呢?”她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摆正了脸色,像是个哄着孩子睡觉的大人。 “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陌上霜继续盯着她看,没想到他的小皇妃这么会照顾人。 “大叔你是在夸奖我吗?”她本就坐在床边,而后是直接弯了腰趴在了他的面前,还伸手支着自己的小脑袋呢。 她笑眯眯的,弯了弯眉眼,很是讨喜的模样。 “只是觉得奇怪吧,你明明还是个小孩子而已……”他继续眯着眼睛,像是个喝了酒的酒鬼,说话轻轻的,眼神也是有些迷离的。 闻言,木容晚晚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你现在比较像小孩子哦。”她正色道。 “晚晚,我心里难受,很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难受……”他伸手搭在自己的心口处,似乎是想要宣泄什么一样,可是却是无处可消除的。 “嗯,我知道哦,我都知道的。”她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伸手结结实实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有些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果真像是个哄孩子睡觉的动作。 渐渐的,陌上霜终于是没什么动静儿了…… 木容晚晚离他远了些,就睡在他的身旁,手还搭在他的肩头,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看着他。见他眼底似乎是覆盖着一层阴霾,怎么都消散不了。 她不由的伸手去摸了摸…… 夜深了。 她自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睡了一觉了,醒来之后她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了。她咕噜的转了转眸子,屋子里还亮着一截烛火,隔着半薄的床帐子幽幽的亮着。 她忍不住动了动脑袋,身后的人已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了,大掌贴在她的脖子上,暖暖的。 她转了个身,一咕噜的钻进了他的怀里,“怎么还没睡啊,你最近是失眠了还是怎么着?”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啊,总觉得将臣似乎是没睡觉似的,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呢? “你睡得挺好的,小猪似的。”将臣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的怀里。 他的长发也是散乱着的,几缕散落在了她的发顶,同她的长发交缠在了一起。她的脸贴着他的脖子,使坏心的蹭了蹭,还拿自己的头发蹭了蹭。 叫他说她是小猪! “痒……”将臣躲了躲,然后将她整个人从自己的脖子处拎了出来,眸光亮亮的盯着她。 紫蕙也是瞅着他,眸光水灵灵的,还带着些许的灵动和俏丽。 感觉他的手轻轻的压在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似乎是想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紫蕙也是不扭捏的让他看,她感觉小臣臣是要亲她的样子……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也就是维持着这个姿态的,丝毫没有要亲下来的意思。 “小臣臣,你不想亲我啊?”她有些失望的开口道,一开口才知道自己好像是在索吻一样的。 “呵……”将臣是轻笑出声了,声音低低的,在夜晚更显得几分的诱惑了。 好嘛,他不亲也就算了,竟然还笑话她是怎么个意思? 想着,她心里颇有些忿忿不平的,盯着他的唇就往上凑,伸出舌头舔的,张开嘴就咬的。这架势倒不像是在接吻,更像是在惩罚他呢。 第二一七章 途(二更) 女筝国正直国丧,举国哀思,以纪念亡故的陌上公主。 陌上公主被葬入了皇陵,历任君主所在的皇陵。虽然她是位公主,但也是女筝国的皇太女,自然有资格被葬入皇陵。 皇太女已去,女皇又是个痴呆的毛病,女筝国的大任毫无悬念的落到了大皇子的头上。 大皇子,竹亦陌。 说起女筝国的大皇子,自然是个毫无建树的皇家子弟的形象。比之他的皇妹陌上霜所建树的高贵冷艳的形象,这位大皇子在臣民心中的存在感就低了很多。 奈何,他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登临宝座的人。 若真的说起来,竹亦陌才是最为委屈的那一个,为女筝国做奉献在昔国做质子的人其实是他,男扮女装的他。然而受到赞扬和追捧的却是毫无实质的天香。 对此,竹亦陌不想追究些什么,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天香已经入土为安,他也不需要为了这样的小事揪着不放。 他坐在御书房里,看着堆满了奏章的案板。 所以他不想做皇帝…… “殿下,并清公子已经离开了,还有昔国的太子和太子妃也在今天离开女筝国了。”耳边是阎教的人的禀告,他撑着头思索着,没什么反应的。 而后才想起来问上一句,“彦大人呢?” “彦大人也已经出宫了。”那人道。 他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转了头望着窗外的景致。窗外的天空可真是自由呢,可惜,从今以后他要同那片广阔的天空告别了。 “殿下,竹先生来了。” 老翁已经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素色的衣裳,他佝偻着身子,动作还是十分的敏捷而迅速的。虽然他看上去是个瘦瘦的小小的老头儿。 “父亲。”陌上霜已经站起了身来,看着他。 “当初老叟我也是站在这个地方的,女皇同老叟我商议册立凤君的事情,没想到一眨眼已经是你站在这儿了。”他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更多的是在叹息。 “孩儿从没想过会是我站在这儿。”他直言道,母皇的心里眼里从来都是天香的存在,何曾有过他的存在呢。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女筝国的君主。 “我知道,你同我很像,不争不抢的,可惜并不是不争不抢就会安然无事的。做皇帝的大概都会多疑吧,希望你今后要引以为戒。”他语重心长的说着,“而且,不必担心彦说,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会太插手女筝国的事情的。” “孩儿明白。”竹亦陌点了点头,“今天昔国的将臣太子和太子妃启程回国了,彦说也出宫去了……” 不知道彦说会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他有分寸的。” 便是艳阳高照的,也是抵消不掉女筝国寒冷的天气的。 马车平稳的在大路上行驶着,她坐在马车里所布置好的小榻上,四平八稳的,便是一段为期很长的旅途也能让她舒舒服服的度过。 一边摆放着各种水果吃食,还有她所需要的书,不仅有吃有喝还有玩。 他们已经离开了女筝国,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呢。她从小榻子上爬了起来,移到了窗边,撩开帘子看了看外边的景致。女筝国的旅行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可以暂且拉上帷幕了吧。 “做什么,当心着凉了。”将臣皱了皱眉头将她拉了回来,拉到了他的身旁老老实实的坐着。 紫蕙也是顺势的没有骨头一样的靠在了他的背上,脸上是笑嘻嘻的,就赖在了某太子的身上。“这样就不怕会着凉了吧。”她攀着他的肩膀。 “去小榻上躺一会儿吧,方才看了好一会儿的书。”将臣转过头看着她,眸光深沉的,带着些许的温柔之色。 “就不。”她继续攀着他,倒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姑娘。 将臣弯了弯唇角,也没再说什么了。只管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路上保护的人马众多,他们自然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只是,饶是是这样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一些突发的状况。 “殿下,后边有一行人马在追我们。”展骅在马车外禀告着,“看情形好像是彦说的鬼面人。” 闻言,将臣的神色微动,紫蕙也是抖了抖眉毛了。彦说这是自投罗网还是自寻死路呢?她转了转眼睛,继续趴在某太子的身上,似乎并没有从某太子的身上感受到什么不友善的气息。 “传令下去,加快行路进程。”将臣道,连眼神也没抬一下的。 “是,属下遵命……” “算了,照现在的速度行进吧。”将臣却是突然的改变了命令,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唔,怎么突然又改变自己的命令了?”紫蕙有些疑惑的问道。她趴在他结实而温暖的背上,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方才险些昏头了,你也糊涂了吗?”他突然转过了身子,紫蕙冷不防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正巧扑到了他的胸膛上。 也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被她的力道给惊着了,竟也被她给扑倒了。她便结结实实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给压到了身下,“美人儿易扑倒啊易扑倒……”她坏笑着趴在他的胸膛上,玩起了许久没有玩过的‘调戏美人的戏码’。 “阿蕙,你就不能仔细些吗?头三个月很重要……”将臣无奈的看着她,眼神中冷淡的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宠溺。 头三个月啊…… 紫蕙不由的反思了一下,她还真的是没有做母亲的自觉呢! 而且,所以是因为她怀孕了吗?他这么的贴心呢…… 她的心里不由的泛起了一丝丝的甜味儿,直甜到了心里去了。 “还请太子和太子妃留步。”果然,照着他们的速度,后边的鬼面人很快就追了上来了。 然而没有将臣的命令他们又怎么会停下来呢…… “娘娘……娘娘,别丢下小鱼!”外边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清脆的,却是带着些许的哭腔。 紫蕙的眉心一动,心里也是一动的,忍不住朝着隔着帘子的窗口看去。她的动作将臣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她有多么的喜欢小鱼。 “停车吧。”他已经起了身对外边吩咐道,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的表情。 果然,紫蕙的眉梢是舒展了一些了,她转头看着将臣,道,“小臣臣,你怎么这么让人感动呢。”其实她的心里也很纠结的,若是见小鱼的话,势必会见到彦说吧。该说这是彦说为了见她所使用的计策吗? 如今她是知道了,原来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罪过。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两方人马以一种对立的姿态互相的警惕着对方。 “娘娘,你在哪儿?”外边的小鱼忍不住对着马车呼喊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的,紫蕙还是第一次感觉他似乎是要哭了。 可是…… “小鱼,你应该知道了吧,你的亲哥哥已经找到你了。所以你以后要好好的在这里生活了。而娘娘我呢,自然是和你的殿下回到我们该去的地方。”她也不晓得以小鱼的理解能力能不能听懂的,只是一股脑的告诉他,他们要分道扬镳了。 “小鱼知道,可是小鱼舍不得娘娘和殿下,还有我娘亲不在这里……所以小鱼不想呆在这儿。”小鱼似乎是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倒是沉稳了许多。 “哎呀,怎么说呢,小鱼你须得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若是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到底是没撩开窗帘去看小鱼的。 她怕会舍不得,舍不得将小鱼给彦说。 万一脑子一抽抽了就把小鱼给带回昔国了怎么办? 唔,这个办法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这脑子一抽抽的抽得还不错…… 她的小心思是微动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取,若真那样做了不就和彦说剪不断理还乱了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相见?”小鱼终于还是抽泣了起来,大约是忍耐到了极点了。 “你若是愿意,可以随我们回昔国去。” 紫蕙愣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这不是幻听啊!但是,她确定这话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去的,而且这也不是她的声音,而是…… 她诧异的看向了将臣,难道是将臣说的?刚才是将臣在说话吗? “殿下!”外边的小鱼果然是惊喜了一下,语调还是抽抽搭搭的,却是转忧为喜的节奏。 而后他似乎是要翻身下马了,“哥哥,快放我下去,我要去娘娘和殿下的身边,我要回到娘亲的身边去。”他似乎是迫不及待的,但是彦说却是不急于放人的。 “能否请太子妃出来一见?”他道,语调轻轻的,柔柔的,却是有些许的不同之处。 好像是……好像是生病了一样的。 紫蕙有些狐疑的,不过他这邀她这个太子妃出去一见的实在是很不合礼数。况且她的亲亲夫君还同她在一起呢! “彦大人……不对,现在该说是邑大人了吧。”她顿了顿,而后道,“首先我要对你说声抱歉的,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老爹的……”她指的是她曾经让小鱼叫她做‘爹爹’的事情。 本以为彦说是小鱼的爹爹的,没想到…… “我知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他知道她一直想要冒犯的都是他罢了。 第二一八章 送别 艳阳高照,风却是冷冷的。复制网址访问 他骑着一匹骏马,脸色有些许的苍白,温润的脸庞的确是如玉石一般的色泽,没什么血色的。 他看起来很不好,不过紫蕙是没有撩开帘子看外边的情形的,只觉得彦说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无力感。 她虽然好奇,却也知道她要与彦说保持距离,一个安全的距离,不必要的见面能省则省。况且将臣还在她的身边呢,不对,便是将臣不在她的身边她也是要这样做的。 “既然你也接受本妃的道歉了,那我们便互不相欠了。”她也是摆出了一个太子妃应有的气势和排场来,她觉着可能是她平常过于亲民的模样才让彦说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娘娘说错了,总是我欠着你的。”彦说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不过语调却是显而易见的透着些许的愉悦来,比之他方才的无力来,他这细微的变化可是很明显的。 说着,他已经将身前挣扎的小鱼放下了马,看着他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到了紫蕙所在的马车。 他又未尝不想向小鱼一样肆无忌惮的去接近紫蕙,可是,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身份的沟壑,还有心的距离。她并不喜欢他不是吗?她爱她的夫君…… 他看着小鱼小小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小鱼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也是知道转过身来安抚一下他落寞的情绪。 “哥哥,我先同娘娘回去了,我会想你的。”他认真的看着他,小脸上带着些许小大人一样的严肃。 从这个方面看,小鱼的身上确实带着些许将臣的影子。 他对小鱼点了点头,一副宽和的兄长的神情。他虽然同小鱼是血缘的至亲,可是小鱼到底是同他有些距离的。他会乖乖的叫他哥哥,听他的话,可是他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小鱼。 看着小鱼被暗影卫抱上了马车,他走进了马车,似乎是坐到了紫蕙的身旁…… “还要请太子和太子妃对小鱼费心了。”他坐在马背上对马车的方向做了个礼,温文如玉的谦谦公子的做派。 “你或许不知道,本宫曾说过小鱼是本宫孩儿的玩伴儿。”马车里传来了将臣低沉的声音,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可此时却是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意味。 像是在透露一个讯息…… 紫蕙则是面带惊讶的看着将臣,没料到他会对彦说说这个。 唉,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啊。 “太子的意思是……”彦说的脸色微变,本来脸色就不大好了,此时更像是雪上加霜了一样的,“那可真是恭喜太子和太子妃了,真是件喜事。” 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语,可是他的脸上却连一个勉强的笑容也无法露出来。 “多谢你了彦大人……邑大人……”紫蕙有些纠结于彦说的称呼,照理说他是邑氏一族的人,该是称呼他为邑大人的吧?可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还称呼我为彦大人吧。”听到紫蕙的声音,彦说的声音又起了微妙的变化,他似乎很喜欢听到紫蕙的声音。 “你且放心将小鱼交给本妃吧,待本妃的孩儿降世,他们一定会是很好的玩伴的。”她也不知道该拿何种的姿态去对待彦说了。 只能用疏离的语调同他说话,心里总有几分的怪异。 彦说对她的感情让她不是很能理解的,首先吧,她是个有夫之妇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其次吧,她虽然长得是倾国倾城的,可是脾气是委实不大好的,而且平日的作为也不大符合一个太子妃一个公主所该有的作为。最后吧,她自认对彦说是仁至义尽的,可是对他到底是不大好的…… 还时不时的拿话语噎他呢?他怎么就脑子一抽的就对她…… 该说他是慧眼识珠还是脑子有问题呢? “如此便劳烦太子妃了。”他对着马车做了个礼,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马车而是紫蕙这个人。 他的表情有些愣愣的,原来她已经怀孕了吗? 马车慢慢的向前行进了,由慢自快的,他看着马车渐渐的远去,心里却是有些惆怅了。好似心也跟着空了一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些什么让自己恢复正常。 随着马车的行进紫蕙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了,自从知道了彦说对她的特殊的心思之后,每每面对他总让她很不自然的就想躲远一点。毕竟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的。 说两人是朋友吧,那还真不是呢…… 而且,他这次追上来倒像是一种特殊的送别呢…… 小鱼乖乖的坐在了一旁,每当有将臣在的时候他是不敢放肆的坐在紫蕙的身旁。他虽然年岁小,可对于某种未知的危险还是有些许的感知的…… 比如说,殿下看他的眼神会让他感知到其中的某些讯息。 “小鱼,你真的想我吗?”见小鱼这般的乖巧,紫蕙忍不住有些狐疑了。 虽然小鱼一向是乖得不得了的,还有些过分的小大人的腔调。可是对她到底是有些黏着她的,也不至于这般的不亲近她,怎么着也该是靠着她的腿腻歪腻歪才对。 “嗯!”小鱼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可见他确实是十分的想念她的。 “来,让娘娘抱抱。”她觉着可能是小鱼属于被动型的,那么她就主动一点好了。 想着,她伸出了手做了个要拥抱的姿态,可惜小鱼却是眼巴巴的看向了一旁的将臣。 “难道你比较想让殿下抱你?”她挑了挑眉,觉着自己被无视了。 小鱼连忙摇了摇头,小脑袋和拨浪鼓似的。 “哈哈,那你眼巴巴的看着他做什么?”她被小鱼的反应给逗笑了,连着心里的那点疑惑和烦恼都抛之脑后了。 “小鱼,到这边来。”将臣突然发话了,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目的就是要小鱼远离紫蕙的意味。 “……”紫蕙愣了一刻,她好像没做什么让将臣生气的事情吧,怎么他摆出了那么一副臭脸来。虽然他的脸色一向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的,可是还是让她很不爽。 “不行,小鱼就坐在我的身边。”她也是来脾气了,伸手将小鱼拉住了,还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脸挑衅的看着将臣。 闻言,将臣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紫蕙不由的头皮一紧。 可是她才不会怕呢! 就是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给惊着了,她怎么觉得有几分惊悚的意味呢。 “阿蕙,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了?”他换了个姿势,撑着头看着她,眸光流转间满满的都是魅惑。 唔,他这是在诱惑她吗? 可是她也是有定力的好吗! “小臣臣,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啊?”然而,结果却是她和颜悦色的看着他,眼里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小鱼可是为夫开口留下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真的是没见过他斤斤计较的模样呢。稀奇了! 她躺到了小榻子上,感觉着马车慢慢的离女筝国越来越远了。此次女筝国一行,真的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本来是为了救小鱼而来的,现在小鱼也确实是在她的身边。 可是,期间发生的事情却也不是会她所愿意看到的。仔细想想,就像是一团乱麻在缠绕着,将她缠绕在其中,每次想来都是有些窒息的感觉。 想到了金微澜,想到了天香和并清,想到了陌尚莲……很多很多的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但他们的结局让她颇有些触动。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将臣,他低垂着头看着书籍,表情淡淡的,那张俊颜却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沉醉。看到他就让她安心了不少呢…… 拿过小榻子上放置的那两面面具,长舌头的鬼怪和青面獠牙的鬼怪。事物总有两面性,一面让人纠结其中,一面让人心旷神怡吧。 她摇了摇头,觉着自己是想的太多了。想着,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将臣所在的方位,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路途经过一个客栈,客栈不大不小的,里头却是干净利落的。 她是一觉睡饱了的,下了马车也是精神气十足的。看着落日余晖的景致,夕阳无限好的景致,也确实是让她的心情极好的。 一番简单装扮的暗影卫将客栈里外打点好了,而且这客栈较为偏远的,所住的客人也确实是不多的。只是紫蕙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客栈会遇到一个故人。 他坐在敞篷的桌边,桌上摆着酒摆着菜,却唯独不见他吃,不见他喝。倒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便是他们这一行人的到来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来。 “是那个大哥哥,美人大哥哥。”一旁的小鱼已经惊呼了起来,他的声音不大,似乎对那人挺熟识的。 “嘘。”紫蕙神秘兮兮的堵住了他的小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人所在的方向,“我看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他忧郁的气质了,他看着还是挺好的……” 至少看着还是挺不错的吧? 只是,他竟然离开女筝国了吗? 第二一九章 恨意交织(二更) “可是美人哥哥看着好孤单。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小鱼一本正经的说着。 “那你过去陪陪他好了。”她也是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可是美人哥哥看起来会生气的,上次他就和哥哥吵架了……”小鱼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似乎是上次的记忆给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了。 并清和彦说吵架了吗?是因为天香吧…… 她的神色微怔,而后是叹了一口气,“他同你哥哥吵架,又不是同你吵架,你怕什么?”说着,她已经走到了并清的桌前,而后是大摇大摆的坐下了。 并清抬头看了她,他的神色看着还是不错的,一身也是收拾的妥妥帖帖的,倒是没有那种颓唐和颓废的模样。 “等了许久了,你们到底是来了,我还以为我们走的不是一条道儿呢。”对于她的出现并清是意料之中的,他的语调带着些许的庆幸,似乎是在庆幸遇到了她。 “哦?原来你在等我们吗?”紫蕙挑了挑眉,“你要去昔国?” “嗯,离开女筝国,再也不会来女筝国了。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国度,我的国度在昔国。”他点了点头,虽然还是那张脸,那张似女子般娇艳和妩媚的脸庞,可是也是不同的。 外表是女子,他所表现出来的内在却是个完完全全的男子。果断利落的,还带着些许的忧郁…… “并清,你变了。”她看着并清,若有所思的说道。 “哪里变了?”闻言,并清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难道是变丑了?不可能吧,我这几日睡得挺早的啊,不至于苍老的这么快吧?” 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紫蕙勉强的笑了两声,“夸你呢,夸你变好看了,更加的像是个男人了。” “你还是别夸我的好……”并清的神色愣了愣,然后是看到了她身旁的小鱼,“怎么,你倒是把他的弟弟给拐走了?”他所说的‘他’自然是彦说。 “唔,听说你还会吵架呢?还真的是没看出来。”她顺势说道,似乎是不经意间的话题,却是在暗暗的套他的话。 他和彦说闹翻了吗? “其实我还会打架呢,不过没他们飞檐走壁的厉害样儿。”并清是无伤大雅的笑了笑,“所以许多事情没人会告诉我,因为我派不上什么用场。脑子没彦说厉害,功夫没天香厉害的……” “那又如何?至少你长得好啊,颜值高的人无所不能。”紫蕙一脸傲娇的说道。 “……”并清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了。 他这正说着自己的心事呢,她倒是会插科打诨的。 “咳咳,你都把自己贬低到那种程度了,我自然要鼓励鼓励你了。”她理直气壮的看着他。 “那谢谢你的鼓励了。”她还不如不鼓励他呢…… “好吧,所以你是决定去拜师学艺成为武林高手还是步入学堂成为一代大儒?” “都不是,走走看看吧,去千香阁看看,毕竟那里才是我最初的地方。”他抿了抿唇,很是认真道。“说实在的,天香的事情让我心里久久的无法平息,而彦说……他始终没有真正的将我给当做兄弟,否则他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秘密呢?” 那么就是爱情与友情的双重伤害? “并清,你要知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可以做自己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忘了天香,忘了彦说吧……”她也会忘记的,虽然不一定真的能够忘记。 “只是每每想起,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心疼……”他苦笑了一下,有些神伤的露出了自己的脆弱的一面。 “心会疼说明你还活着,若是心都不知道疼了,你该是多冷漠的人。”紫蕙觉着她并不会安慰人,安慰人果然是项技术活儿。 待她将并清给开导了个七七八八了,她觉着还挺自豪的,自己还是有做知心姐姐的潜质的。就是开导人还是挺累人的,弄得她口干舌燥的。 女筝国。 天空飘起了小雪,肃穆的宫殿清冷无比的,宫殿上挂着的白绫和黑绫在风中飘荡着。 随性的侍从为他撑着伞,遮挡了些许的严寒。不过雪花还是随着狂乱的风肆无忌惮的飘散着,落在了他的披风上。 “不必遮挡了,这点风雪并无大碍。”他轻轻的推开了侍从的伞,自伞下走出,迎着狂乱的风和飘散的雪花。 廊道上,一个矮小佝偻着身子的老翁站在那儿,他看着空中的飘雪,狭小的眸子迸发着让人惊叹的光芒,锐利的像是一只猛禽。 彦说走上前去,“师父。”他轻轻的唤着,那个同他记忆中的师父有着天差地别的人。 “你回来了。”老翁道,沙哑的嗓音确实是不悦耳的,却也是透着一股特别的气势。“见到人了吗?”他问道。 彦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且还未懂事的时候就拜在了他的门下,同竹亦陌一起叫他做师父。彦说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的,从外而内的温柔温暖。 可惜,天不遂人愿,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温柔蒙上了一层假意的面罩。 “嗯,徒儿将小鱼交给太子妃代为教养了。”他道,没有什么过度偶的言语,这同他温润的气质是不符合的。 “这样也好,小鱼还小呢,他同那丫头也是能够玩到一块儿去的。”老翁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他的做法。可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彦说的迂回策略呢,通过小鱼同紫蕙扯上一些牵连…… 这可不是长久之计,断了他心里的念头才是最为紧要的。 “师父,师兄派人寻我去呢,徒儿先行告退了。”说着,他对老翁做了做礼,老翁点了点头之后他是向着廊道的深处走去了。 老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坚毅而单薄的…… 他不由的想起了木容氏一族所担心的问题,彦说太过嚣张了些,完全改过了大皇子的风头。便是大皇子他日登基了,恐怕彦说也会在暗中做手脚。说白了,便是做了皇帝没有权势也是白搭。 木容氏一族的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的,可是这是他们这一辈的事情了,他这个老头子可是不会掺合进去的,没白的惹得一身的不快。临了了还得管这些事情,这可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想着,他转身往另一边去了,那里有一处宫殿,是陌上公主居住的宫殿。 天香生前所居住的宫殿…… 这座宫殿很是奢华瑰丽,勿怪是女皇最为宠爱的公主,心头宝一样的公主。而今,这座宫殿的主人已经魂归人去,只余下空壳的美丽。 “陛下,您当心啊……” “陛下,您快下来,那边可去不得啊陛下……” 前边是有些闹哄哄的,传来了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应该是陌尚莲出了什么问题了,让她们吓成那个样子。 想着,他已经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见陌尚莲置于阁楼的外边,伸着手不知道是要去够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是落在一旁的风鸢…… “竹先生,您可来了,陛下她……”一旁负责照顾陌尚莲的宫女见到老翁的到来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先生,您看现在可怎么办?陛下她如果不小心……”不小心掉下来,那她们都别想活命了。 “没事的,你们只管看着就是了。”老翁看了看陌尚莲的动作,没什么反应的,反倒是坐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似乎是要看一场好戏一样的。 “……”宫女愣了一下,不过知道这个竹先生在宫里的地位,她也就没在说什么了,有些担忧的望向了陌尚莲所在的地方。 那边,陌尚莲神志不清的念叨着‘霜儿’,手指已经够到了风鸢的一边角,到最后倒是顺利的拿到了自己的风鸢。可惜脚下一滑的,便从二楼的阁楼上栽倒了下来,摔倒在了厚实的花堆里。 “陛下!陛下!” 宫女们是被吓坏了,老翁是照旧坐在那儿气定神怡的。 陌尚莲很快的被抬到了床榻上,御医也是提着医药箱匆匆而至。 陌尚莲却似乎是不知道疼没有知觉一样的,只是将那风鸢抱在怀里,嘴里边不住的唤着‘霜儿霜儿’的。便连御医替她矫正了一下摔断了的腿她也是没什么反应的。 众人都暗暗地道,陛下这是魔障了。 待御医抹着头上的汗替陌尚莲将腿给固定好了,又开了些药,这才退下了。顿时,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老翁和陌尚莲两个人了,一个躺着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一个站在那儿没什么反应的。 “陛下,你应该知道我懂些医理的。”他开口道。 然而,事实上他不只是略懂医理的,而是医术超群的。 陌尚莲没理会他,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眸光空洞的看着一处,也不知道她的眼睛里有些什么东西存在着。 “所以,在老叟的面前装疯卖傻可是行不通的。”老翁也不恼,继续道,点破了他所看到的一切。御医看不出来,他可是看得真真的,陌尚莲怎么可能是魔障了或者是疯癫了呢? 她满心的都是恨意交织着,她舍不得疯舍不得死的。 第二二零章 使性子 炉子里烧着温暖的碳,还透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儿,久久的散不去。 “今天是怎么了?”待竹亦陌喝完了那些汤也是不免的有些疑惑了,他看着帮他整理着书房的木容晚晚,见她眉眼间带着些许的忧愁,掩盖了往日的欢呼雀跃的活力。 那些忧愁并不适合盘踞在她的眉梢,就像是绚烂的云彩被一团黑气所笼罩着。 “什么怎么了,大叔?”闻言,木容晚晚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这些汤和点心,还有你是怎么了?”虽然木容晚晚一向是体贴他,不过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自然不是很懂得怎么真正的伺候自己的夫君,而且她这亲自下厨的还是头一遭。 这下厨的味道实在是……让人轻易的不想尝试。虽然他竟然也是吃完了。 “大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木容晚晚却是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动作利落的坐在了他的对面,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脸似乎心中有着什么疑问。 竹亦陌点了点头,表示他会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大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不对,大叔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子,你喜欢的是男人?” “……”竹亦陌愣了,没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的脸是黑了一阵儿又红了一阵儿的,“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难道是谁背着他偷偷的对她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娘亲告诉我,成亲之后要为夫君生儿育女的,可是大叔你没有这样做哦,你骗我!”她一脸正气凌然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因为他骗了她而闹起了小脾气。 “……”骗她?骗她什么了?而且,她一个小孩子懂些什么呢…… 饶是他一向是懂得许多的,现在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 “我就知道,你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就哄我。出嫁之前娘亲什么都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她突然红了小脸,还是逞强的看着他。 她指的是…… 他也是莫名的红了脸,别开了眼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为何要和一个孩子讨论这种尴尬的问题?他不由的反思了起来。 “大叔,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是不是断袖?”她是不依不饶的,就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胡说些什么。”竹亦陌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倒是想起了她所说的‘娘亲’这两个关键字来了。 是了,这几天木容府的夫人倒是时常的进宫来看她,一定是木容府向晚晚传达了什么信息吧?没想到女筝国的局面才刚刚改头换面,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吗? 他的神色微变,心里滑过什么,让他有些不舒服。 “哦,那你就是把我当做小孩子啰。再过一个月我就及笄了,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呢。”她嘟着嘴,一张小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看着很是水灵可爱的。 “晚晚,你是我的妻子……”所以要同他一条心。 “对了大叔,你是不是要登基了?”木容晚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表情突然冷淡了一些。 “那你可不可以不登基?”木容晚晚却是认真的看着他,小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执拗,“你还做大皇子,我还做皇子妃。那样的话,大叔就不会三宫六院的了。我也不想做皇后,也不想做大叔宠爱的妃子,就想做大叔的妻子,就我们两个人多好啊。我还叫大叔做大叔,而不是叫大叔做陛下。而且那样的话,娘亲也不用催着我为大叔生个嫡子,我也不用为了这些事情头疼了,大叔也不会因此变成一个昏君……” 她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话有多么的大不敬。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在他的面前避讳些什么…… “晚晚……”他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将她心中的幻想给打断了。 “我知道哦,大叔。”木容晚晚对他笑了笑,“我知道哦,我就是想想嘛,想着想着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你说说,我喜欢现在的大叔,可是不一定喜欢做了皇帝的大叔哦。” 说不准她会讨厌他的,可是她不想讨厌大叔啊! 想起那些复杂的事情她就觉得有些头疼了,木容府里父母的叮嘱,还有以后未知的事情,她虽然是有些彷徨的,可是也不想委屈了自己。 “傻丫头。”他笑了笑,不是清淡的笑,而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他一直清冷的表情是突然的别开生面了起来,“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大叔可以满足你。” 闻言,木容晚晚却没有预计中高兴,而是有些严肃的,“大叔,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呢?我使小孩子的性子是我的不是,可是你怎么能陪着我胡闹呢!” “……” “可是我很开心哦,没想到大叔把晚晚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呢?”她看起来很高兴,说话的语调也是欢快的像是个孩子,容易满足的孩子。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他的心情也是不由的放松了下来。便是连着女筝国所遗留下来的一些让他头疼的问题也都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了,他的心都安稳了下来。 “你高兴就好。”他道,面上是不怎么表露的,唇角却是弯弯的。 “高兴!不管怎么样大叔有这份心思晚晚就很高兴了!”说着,她站起了身来凑到了他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吻,轻轻的一吻。 吻完之后她也不看他,直接跑出了书房去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了,似乎是头一次有人这样的亲近他吧…… 他愣了一下,木容晚晚却已经跑远了。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 “殿下,彦大人来了。”守门的宫人跑进来通传道。 彦说已经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见竹亦陌的神色有些奇怪的,他不由的想起了方才在外边遇到了师兄的那位小皇子妃。 “师兄,你寻我来是什么事情吗?”他行了礼,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见竹亦陌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难想象是和他的小皇子妃有关系。 “你来了。”竹亦陌这才缓过了神来,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之脑后了,“先坐下吧。”他虽贵为皇子却没有半点皇室中人的架子,便是如今已经身为唯一的储君也是透着随性的。 “谢师兄。”彦说撩了撩袍子坐了下来。 “小鱼没有同你一起回来?”他似是不经意的一问。 “小鱼同昔国太子他们回去了,他同我呆在一起不自在。”彦说也不避讳,“我们虽是至亲,可小鱼对我到底是不亲近的。”说到这儿,他也是有些许的头疼的。 “那你何时去昔国?”他怎么会不知道彦说打的小算盘呢?如此他也有了去昔国串门的借口了。 只是,小鱼一走,不知道晚晚会是何种的心情,毕竟他们两个玩耍的也是挺不错的。 “师兄,为何你同师父对我都似乎是有些许的不放心?是怕我忍不住去昔国对紫蕙做些无礼的事情吗?”彦说笑了起来,温文如玉的笑容。 “那倒不至于。便是你心中这般想了也不一定会做,便是你付之行动了昔国太子能坐以待毙吗?”竹亦陌摇了摇头,上次将臣可是说了,很乐意除掉彦说的。 “师兄,我对紫蕙虽然有些心思,不过……她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了。而且,便是看在小鱼的份上我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的语调轻轻的,一如以往一样的温润,却是透着些许的落寞。 紫蕙怀孕了? 竹亦陌的神色一怔,面上有些许的疑惑,不过心里到底是放下了。 “其实,从将臣遇到紫蕙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 “是啊,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即将是太子妃了。”彦说笑了笑,而且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太子妃,也没想到自己会对她产生这样异样的情愫。 “你自己明白就好。”虽然彦说在某些方面有着执拗的性格,可是他是个理性的人。 “对了,师兄,这女筝国不可一日无主,预备着什么时候登基称帝?”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问道。 “再等等吧。”竹亦陌思索了一下。 “那就等着吧,等你登基之后一定会被群臣谏言广纳后宫的,不知道到时候师兄的小皇后会是何种表情,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笑得开怀了。”彦说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怎么会?”他是否要登基还要另外一说呢。 “倒不如先让你的小妻子生下嫡子,倒也能够堵住众臣的悠悠之口。毕竟师兄你的年岁可是不小了,一定会被拿来大做文章吧。”彦说替他出谋划策。 “那怎么行,她还是个……”还是个孩子啊。 “如何不行,我娘亲生我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岁罢了。” “……” “而且,师兄的那位小皇子妃不是快及笄了吗?及笄之后还能是小孩子吗?” “……”话是这样说,可是晚晚在他的心里就是个小孩子。 第二二一章 臭豆腐(二更)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他们总算是到了昔国境内。 与女筝国的气候不同,昔国现在正处于一个炎热的节气,彻底褪去了他们一路上厚实的衣裳,一行人也总算是穿得单薄了些。 如今女筝国的局面是平定了下来,而昔国国内的局面表面上也是会一片平和的。 在马车上呆的久了,紫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到地面上去走动走动,总觉得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软绵绵的有些使不上劲儿来。 现在昔国的气候确实是炎热的,连着风都是温热温热的,与女筝国的气候是大相径庭的,让她不由得怀念起了女筝国的寒冷来。要知道,比起冷来,她更怕热啊! 好在一路上的吃食是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眼巴巴的瞅着,一路上嘴不停的吃着。 突然,她闻到一股奇特的臭味儿,还混着噼里啪啦的油炸的声音…… 这味道好像是…… “呀!臭豆腐!”她顿时高兴得要蹦了起来,那种味道她曾经吃过一次,仅此一次。 当他们走到了那个臭豆腐的摊位时,成功的收获了众人的视线。 两个天仙般的人物在街上闲逛,自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暗暗偷看。 两人似乎是夫妻,男子淡雅如竹,表情淡淡的,不过看向身旁女子时就温和了许多。那双幽深的眸子就像是一个深渊,让人不敢多看,只能将视线过多的留在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看着很是欢脱的模样,表情也是丰富多彩了许多。时而笑时而垂涎着什么,叫人忍俊不禁的…… 当他们走到了那个臭豆腐的摊位时,众人的眸光都诡异的变了。 这对小夫妇看着不似寻常的人家,身后还跟着一行侍卫模样的人,看样子不是大家子弟也是官宦世家才对,竟然也会吃这臭豆腐吗? “老板,来两份臭豆腐。”紫蕙看着金灿灿的臭豆腐,闻着那奇异的味道,简直就是要流口水了的节奏。 一旁的将臣的脸色微变,约莫是被那臭豆腐给熏着了。 他知道自怀孕之后紫蕙的口味挑剔了不少,也另类了不少,可是…… 紫蕙嘴正馋着呢,哪里去想将臣的心里变化。 “娘娘,这个好吃吗?”小鱼在一旁正色道,似乎也不赞同她吃臭豆腐的模样。 “那是自然的,不信待会儿你尝尝,绝对是闻着臭吃着香。”没想到这里竟然还会有臭豆腐,这绝对是个大惊喜! “这位夫人说得不错,这臭豆腐别看样子不怎么样,问着味道不怎么样,那吃起来绝对是没话说的。再在上边浇些辣椒或者甜酱,绝对会让人流口水的……”小摊位的老板也是自卖自夸的。 “老板,一份辣的一份甜的。” “好嘞,这位夫人可真是会吃呢。”老板顿时笑开了花儿了。 还是头一次两位天仙般的人物光临他的生意呢,相信他这臭豆腐的名号一定可以打响出去的。 老板的心里打着小算盘呢,动作也是更加的麻利了。 “阿蕙,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吧?”将臣冷不防的开口道,他的眉梢轻轻的挑了一下,带着些许的质疑。 他是绝对不不会让她吃下那些东西的,闻着味道便叫人没胃口了。 “怎么可能呢?谁说的不能吃臭豆腐了。”紫蕙立刻无赖道,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而且啊,小臣臣你一定要尝尝,偶尔走走亲民路线嘛。这臭豆腐可是民间很家常的一道菜呢,这是豆腐,只是是有点臭的豆腐而已。” 她试图说服他。 “那么你看着为夫吃。”意思很明显了,不会让她吃的。 看着那些豆腐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兹兹的想着,怎么看怎么不健康…… “……”紫蕙顿时蔫了,不过看着将臣吃臭豆腐这么重口味儿的事情似乎也是挺过瘾的。比让她吃臭豆腐还要过瘾! 不一会儿两份臭豆腐就被做好了,热腾腾的出锅了,浇上了香甜的甜酱和火红的辣椒。 老板被赏了一锭银子,顿时是乐开了花儿来。 紫蕙看着出锅的臭豆腐眼睛都直了,可是将臣说了不会让她吃的,她也只能是‘望豆腐解馋’了。不过这是越看越馋的,越闻越馋的,实在是不好受…… “就吃一块儿,就咬一口……”她试图和将臣打商量。 然而结果是让她想要买凶杀人的! “哼,不吃就不吃!”她傲娇的别过了头,她也是有骨气的好吗! 不过她还是要看着小臣臣吃的。 想着,她眼巴巴的瞅着他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臭豆腐,“那你快吃啊,趁热吃才好吃呢。” 将臣似乎是要逗弄她的,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臭豆腐就在自己的嘴巴前晃悠了两下就是不入口,看的紫蕙眼睛都要爆出来了。她真的要被气炸了! 这个幼稚的家伙! 到最后,将臣到底是皱着好看的眉头将那臭豆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好似塞进自己嘴里的不是什么吃食,而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唔,味道怎么样?”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臭豆腐了,那种味道让她很是怀念的。 “嗯,还不错。”将臣淡定的点了点头,眉头还是皱着。 紫蕙咽了咽口水,还不错?重点是她也想吃啊! 想着,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什么,一个极佳的计策在她的脑海里成形了。现在他们身在一个茶楼的包间里,屋子里还隔着帘帐…… 她也是胆子颇大的,伸长了脖子就往他的唇上探了过去—— 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缩回了自己的位置,表情很是纠结。 “啊,好辣!”她哭丧着脸,举着热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然而结果是又烫又辣的。“将臣,你吃了什么,这么辣?”她哀怨的看着将臣,小脸皱成了一团。 看着她要哭了的表情,将臣是淡定的递上了一杯温凉的水,“为夫吃的什么夫人不知道吗?”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唇上还留着她突然偷袭之后的温度。 “……”她淡定的灌了一杯温凉的水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想到是偷吃还辣着了自己了。 想着,她又看向了甜酱的臭豆腐,果然她还是喜欢吃甜的。 她真的很想吃啊,方才就尝到了辣椒的辣味儿了,其余的什么都没尝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损失啊! 想着,她瞄了瞄臭豆腐,也是胆大的,伸手拿了一块儿就往嘴里塞。一口的满足感,就是有点烫嘴…… 将臣则是撑着头看着她的动作,眸光中带着几分好笑的意味儿。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喜欢吃臭豆腐吧? “阿蕙,你以前吃够这种东西吗?”他开口询问道,倒是没有责怪她偷吃,不对,准确的说是抢着吃的举动。 她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好像是从前生病的时候吃过一次。虽然她对前尘往事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可是以前住院的点点滴滴还是历历在目的。臭豆腐的由来好像还是临床的一个小孩子的妈妈偷偷带进医院的呢,她记得是那个孩子嘴馋了,他妈妈就…… 呃,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咳咳,以前在雨国的时候,我的好姐妹曾经请我吃过。”她随便的扯了个理由掩盖了过去。 “是吗?”将臣挑了挑眉看着她,倒没有质疑的意味儿,就是看着她而已。 “咳……就算是我长得美,你也不能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吧,我会害羞的。”她被将臣看得有些心虚的,不由的躲闪了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心虚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是他不管费了多大的气力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如果为夫想要亲亲你呢?”他的眸光移到了她的唇瓣上,带着些许霸道的探究。 “咦?”她是嫌弃的咦了一声,而后是付之行动的离他远了一些,“才不要呢,辣……”真不晓得他是不怕辣还是爱吃辣,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她可不记得他是个爱吃辣的,平日的饮食也是清淡偏多的。 “我也是随便说说的。” “……”她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到达昔国之后并清便同他们告别了,他要前往庆州去,而后再去应城。紫蕙觉着,庆州才是千香阁最为浓厚的回忆吧,千香阁起始于庆州呢。 他们是直接前往应城,这一次的旅途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她的任务嘛,就是在太子府里养胎,养胎和养胎! 几日之后他们顺利的到达了皇城应城,太子府的人早已在府中做了接迎的工作,府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颇有几分新鲜的感觉。 紫蕙一袭淡蓝的裙袍下了马车,微风轻轻拂过的,身上单薄的衣裙便似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的,在空中挥舞着优雅的弧度。 将臣扶着她下了马车,季毓已经迎了上来,“殿下和主子可算是回来了。” 她一改往日的冰冷的性子,看着他们回来脸上带着欣喜。因为季毓已经不是太子妃的侍女,她的装着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作为一个公主所应当有的装着,虽然并不华丽,却也是低调中显露了素雅和尊贵来。 “唔,本妃都险些忘了呢?季毓,你是不是该叫我做皇姐啊?”她不怀好意的说着,虽然一路上有些劳累了,可是她的精神气儿还是极好的。 “主子一路上也该是累了的,还是回院子好好休息休息吧,我们都已经打点好了。” 第二二二章 不理你了(三更) 回到了府里了,她同将臣是分道扬镳了,她去她的群书阁,他回他的尘微阁,虽然只有一堵墙的距离。 ( . )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院子里是一派干净利落的,盛开的黑芙蓉在风中摇曳的,花朵是完全的舒展开了,大瓣的花瓣在风中晃动着。几片花瓣还风中翻转间落在了地面上,为干净的地面增添了一种凌乱的美感。 没什么变化的,还是那般的熟悉,还是如同她离开之前的样子呢。 她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终于是回来了呀,有种家的感觉,一时之间颇有些感慨。 突然间,一团白色的物体在花丛中移动着,嘴里还不住的咀嚼着什么。 两只长长的耳朵,一只耸拉着一只束着像是在听周围的动静儿一样的。那不是她的小兔子小白又是谁呢? 见小白那副蠢萌蠢萌的模样,紫蕙忍不住走到了它的身边,眼疾手快的将它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唔,还真是奇怪了,它好似还轻了不少嘛。难道是我不在府里了,它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了?”紫蕙颠了颠它软绵绵的身子,的确是轻巧了不少。 也不知道小白是不是还记得她这个主人,竟也是乖乖的呆着她的怀里,还将自己的嘴凑到了她的指尖,像是要讨什么吃食一样的。 “看来小白也是想主子你了。”季毓看着小白在紫蕙的怀里边凑着,不由的打趣儿道。 “总算是它还有些良心的。”她欣慰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小白给举了起来,小白的嘴里不知道还吃着些什么,慢悠悠的咀嚼着呢,像是在回味那滋味。 “……”同一只兔子说什么良心的,果然也只有她家主子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主子不休息休息吗?这么远的赶路回来……”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紫蕙的肚腹处。 “放心吧,路上已经找大夫看过了,结实着呢。而且,能累着我吗?我吃得好睡得好的,一路上在车上都睡饱了。”可不是睡饱了吗?不是闷在小榻子上睡就是靠着将臣睡的,可能没睡好的也就将臣了。 季毓觉得她可以想象太子殿下一路上的悲惨模样了。 她寻着了自己置放在院子里的小榻子躺了上去,小榻子被置放在了大树的阴凉下边。那树确实是十分的给力的,繁茂的枝叶直指到一旁的屋顶,躺在下边是别提有多么的惬意的。 “娘娘……”她正躺着呢,红着眼睛的虫娘已经端着点心走了过来。 她对着紫蕙行了行礼,脸上既是欣喜又是愧疚的。 “好久不见了,虫娘。”紫蕙的表情有些纠结了,虽然她一向是个大方的人,而且也知道虫娘的心中是对她有所隐瞒了小秘密的。 可是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她对虫娘也是不错的。 “娘娘……”虫娘有些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同太子妃说了,“是奴婢一直有负娘娘的信任,不管娘娘要打要杀的虫娘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了似的。 “你这话从何说起啊?”紫蕙一副疑惑的模样,她悠闲的躺在榻子上,揉着怀里的小白。 “奴婢知道娘娘什么都知道了,是奴婢没有对娘娘说实话,是奴婢心里有所顾虑。”虫娘跪在了地上,“那段时间奴婢带着小鱼逃亡,夫人被他们给杀了,还一直追着要将小鱼给杀了。奴婢吓坏了,对谁都不敢说,只当小鱼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抚养着,从来没想过邑少爷还活着……”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小鱼认祖归宗的事情,也就对谁都说小鱼是自己的孩子。 “本妃一早就知道你有什么小秘密了。”紫蕙一副了然的模样,但是不急于表态。 “是奴婢的不是,若是早些告诉娘娘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也不至于让娘娘身处险境了。”虫娘哭丧着一张脸,心里是追悔莫及的。 “本妃也不是什么恶人。再说了,本妃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来负荆请罪了。”她微微支起了身子,“你快起来吧,好似本妃是个刁蛮的太子妃似的。” 虫娘愣了愣,立刻转悲为喜的站起了身来,她连忙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奴婢知道娘娘一向是个心善的,让娘娘见笑了。对了,娘娘,这是奴婢特意做的点心,您若是饿了正好可以尝尝……” 唔,她还的确是有些饿了呢? 待虫娘高高兴兴的退下了,紫蕙吃着点心颇感满足的。她躺在榻子上看着季毓站在她的身旁,见她整个人似乎是柔和了不少,不似以往那般冷冰冰的模样,想必是同小弟处的好不错吧。 “喏,季毓……”她手里拿着点心指着她。 “主子,我不吃点心的。”季毓摇了摇头。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同小弟什么时候喜结连理啊?”她等不及想要喝喝他们的喜酒了呢。 “这个……”季毓有一瞬的尴尬,而后是释怀了,“总得等到小主子出生了我才能……”她才能出嫁的吧? 而且,提亲什么的不是男方主动的吗? “你还不如说等他长大了你再出嫁呢?那比较靠谱。”紫蕙哼了一句,有些玩味儿的看了看季毓的表情。 “……”季毓缄默了。 紫蕙在榻子上躺了一会儿,吃了好些点心她终于觉着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了,她拎着小白便从榻子上起了身。决定去找将臣,一会儿不见他的她就有些想他了呢。 想着,她走到了墙边,刚想着要翻墙而过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腹处,果然,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绕过去吧。 她大摇大摆的进了尘微阁,院子里是同她的院子里如出一辙的黑芙蓉,虽然只种着这一种花种,可是也是不显单调的,反而是透着清雅的华丽。 格调不一样嘛,不管种些什么花花草草的都是够看的。 她悄悄的潜入了将臣的寝室,预备着能不能看看他睡觉的美丽姿态。然而寝室里是空无一人的,而且床榻也是整整齐齐的,完全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奇怪,那厮跑哪儿去了,竟然都不用歇息歇息的吗? 她叉着腰有些疑惑的想着,却觉着身后似乎是有些凉飕飕的了,好像是有个人站在她的身后呢。她动了动脑袋,后边却是伸出了一双手来,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头,不让她动。 将臣这厮敢再幼稚一点吗? 她也不拆穿他,反而是突然伸手往后用力的袭击了过去。不过也不晓得是她的手太短了还是他的手太长了,她怎么都够不着他。 “呵呵……”反倒是身后的人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声,似乎是看着她的动作觉着很好笑的样子。 “……”紫蕙听到了他的声音反倒是淡定了不少,她也不做动作了,就那样站着,倒像是生了闷气一样的,没什么反应了的。 “自个儿不歇息歇息的,怎么跑到为夫的房间来了?”将臣将手伸到了她的腰间,将她亲昵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优美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的摩擦着,像是安抚一般的。 “哼。”她翘着嘴巴哼了声,无比的傲娇。 “哼是什么意思?”将臣轻轻的勾着她的腰身晃了晃,将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脸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紫蕙还是不理会他,也不说话的,也不动作的,就是不理他。 “唔,阿蕙不说话吗?那为夫可就自己去睡觉了,方才还看了不少的公文,可是累坏了。”他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的疲惫来,毫不掩饰的疲惫。 “哼。”紫蕙照例是哼了哼,下一刻却是有了动作了,她转过了身子,伸手将他推到了床上,而后是叉着腰看着他,“让你捉弄我,不理你了。” 将臣躺在床上,他仰着头看着她,眼神幽幽的,带着些许的笑意和柔情。 “你笑什么?”紫蕙鼓着两颊看着他,气势汹汹的。 “你还真是傻的可爱。”他已经伸了手将她拉到了床上,迅速的除去了她的外衣,动作之快让紫蕙啧啧称奇的。而且他的手臂和手还真的是很长呢,那般的距离竟然也能够得到她。 “我拒绝和你对话。”她继续嘟着嘴,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儿。 “嗯?你说什么?”将臣已经闭了眼睛,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副要入睡了的姿态。 “我说我不理你了。”紫蕙重复道,手上却是已经伸了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嗯,为夫听到了。”将臣道,声音似乎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的确是累极了。 “傻木头……”她弯了弯唇角,手捏着他内里的衣衫,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怎么这么喜欢这个人呢?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泛起了粉红色的甜蜜泡泡了。 “快睡吧,睡醒了让大夫给你请个平安脉。嗯?”他蹭了蹭她的发顶,语调轻轻的,柔柔的,同他以往很是不同。 “嗯。” 第二二三章 被嫌弃了 太子携太子妃回到了昔国的事情很快的传开了,众人正是疑惑呢,太子妃不是被女筝国的人给绑架了吗? 然而,昔国给出的消息是,原来太子妃的确是被女筝国的细作给绑架了,不过女筝国的大皇子却是同太子一条心的,所以确保了太子妃的安然无恙。 ( . )而且,太子同女筝国的大皇子有合作,一举将那位女皇陛下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宫中夜宴。 却不是十分的隆重,只在皇后娘娘的凤华宫摆上了宴席。 凤华宫依旧是清淡素雅的,不过也是多了些许的不同,多了些许的柔情蜜意。眼见皇后娘娘眉梢间都透着柔和和笑意,整个人更是温柔的很。 不过皇上沉弈似乎还是那副老样子,面色淡淡的,不苟言笑的很是严肃,一派冷酷帝王的做派。 待将臣同紫蕙到了凤华宫,宫里是都准备好了。宫殿里挂着明亮的宫灯,就着清凉的夜色在花园里摆下了膳食。一如既往的是风华宫里的清淡膳食,在这夏日里食用也是挺不错的。 紫蕙一袭月牙色的衣裙,外头罩着一件纱织的外衣做装饰,穿着随意了些,不过还是舒适为主的。 将臣拉着她的手走在一侧,一袭墨色的长衫衬得他的身姿很是修长高挑的,将紫蕙给严严实实的笼罩了起来。紫蕙站在他的身边俨然是个小鸟依人的模样。 “今天的夜色真好呢……”她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星星点点的点缀着。 “小心些。”将臣看了看她走路也是没个正形的,伸了手揽住了她的腰才算是放心。她若是不小心绊了一跤可了不得…… 待她端端正正的坐到了餐桌旁,将臣这才算是放了心。 “此行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总算是回来了。”木惜之打量着两人,见两人的眉宇间透着柔情的,想来是这一行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的牢固了。 “母后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儿臣该做的事情。”紫蕙摇了摇头,心里是有些心虚的。 咳咳,她好像根本没做什么事来着,都是在惹事儿呢…… “看看你,看着都瘦了许多了,这些日子好好的休息休息,本宫叫嬷嬷到太子府上去亲自照顾你,好好的调理调理。”木惜之是操心的看着她的小脸。 她的小脸是巴掌大的,身子骨也是瘦得很呢。 “这点儿臣就不客气了,还请母后派个能做的一手好吃食的嬷嬷。”她最近嘴巴是馋得很,想吃的东西多着呢,总感觉吃什么都不顶饿似的。 终于到了用膳的时候了,席间讲究食不言,四个人也是默默的吃着饭。紫蕙也是饿了的,只管往嘴里边塞东西吃,一旁的将臣还不住的为她布菜。 可惜膳食本就清淡了些,很是不合紫蕙的胃口。 将臣召来了一旁的嬷嬷,“去御膳房熬些鸡汤来吧。”她本就是无肉不欢的,凤华宫这清淡的膳食如何合她的胃口呢?恐怕她的胃也是吃不够的。 “别忘了加两个鸡腿儿。”紫蕙不由的嘱咐道,她腮帮子鼓鼓的,虽然这素餐不对她的胃口,不过也是可以吃吃的。 “瞧瞧我,倒是忘了你们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闻言,木惜之有些愧疚了。 她是吃素食吃得习惯了,轻易是不吃油腥的东西的。 “母后,阿蕙她已经怀有身孕了。” 将臣冷不丁的说出了紫蕙怀有身孕的事情,看着皇上和皇后惊讶的表情,紫蕙瞬间悟了。 弄来弄去,将臣这厮还没将她的喜讯公之于众啊? 之后,别说是鸡汤了,便是满汉全席的就是来了一桌。 “……”紫蕙看着满桌的美食,心里有些泪流满面了,她方才吃那些清淡的膳食差不多都已经吃饱了,怎么还拿这些美食来诱惑她呢? 她表示有些纠结了! 偏生罪魁祸首将臣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让紫蕙更是牙痒痒的。 一顿晚膳结束之后,木惜之更是小心的看着紫蕙的肚腹处,“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让御医来看看吧。”她的眼里面上都是喜色的,臣儿总算是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如何不激动呢? “母后放心,今天在府里已经给看过了,孩子很是康健呢。已经快三个月了……”她吃得饱饱的,说起怀孕这件新奇的事情她也是觉得很奇怪呢。 好像自怀孕以来她是没什么反应的,就是平日里一直觉得饿,一直要吃东西的,旁的不良反应是一点也没有的。倒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些不适,怀着孕也是舒舒服服的。 “那就好那就好……”木惜之估摸着是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只是盯着紫蕙,盯着紫蕙还毫无起伏的肚腹处,“今日也是晚了,你们不要回府了,大晚上的也是不安全。” 便是一直冷冷淡淡的沉弈皇帝也是嘱咐他们早些回去休息了,估摸着他原本还有事情要同将臣商议的…… 夜风习习的,也是怪凉快的。 紫蕙拉着将臣的大手,悠闲的在皇宫里逛着,也算是在消食了。 她摸了摸在的肚腹处,那里竟然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成形了吗?她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认真的正视过这个问题呢…… “小臣臣,你想好了怎么做个父亲了吗?”她歪了歪头看着将臣,见他挺拔而修长的身姿站在她的身侧,同她一起慢慢的走着,感觉是十分的安逸,十分的有安全感呢。 “如果是个男孩儿,为夫不知道该怎么爱他。如果是个女孩儿,为夫一定会宠着她,让她快快乐乐的成长。”将臣认真道,他的声音很是低沉的,陪着夜风更是带着几分温润的音调。 “啊?你重女轻男啊,好偏心哦。”紫蕙有些不乐意了。 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原来将臣这厮已经想好了吗? 感觉他也是有些迷茫吧,对于这个小生命到来的迷茫。这样想来也是公平的,因为她也正迷茫着呢。 “嗯,所以先为我生个小公主吧。”将臣也是不否认的,倒是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真可怜,还没出生就被他爹爹给嫌弃了。”紫蕙摸着自己的小腹故作哀怨的说着,若是个男孩儿的话,可不是已经被将臣给嫌弃了吗? “胡说些什么?”将臣是无奈的笑了笑,语调里带着温柔的呵斥。 “难道不是吗?”紫蕙撇了撇嘴,继而道,“其实我也没想好怎么做个合格的母亲呢,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肚子里是真的有个孩子吗,我现在还有这样的疑问呢?感觉真是神奇呢,他会慢慢的在我的身体里长大……” “你是心里害怕吗?”他偏头看着她。 “不会吧,这么快就产前忧郁了?”她陡然的变了神色。 “……”将臣捏了捏她的手指,她又说了他不大理解的词汇了。 “替你生儿育女的我怎么会害怕呢?再说了,我紫蕙可是什么都没怕过的呢!”紫蕙道,“而且啊,便是那时候金微澜想要挖我的眼睛我也是没怎么害怕的呢,还很淡定的和她斗智斗勇的……” “阿蕙……”闻言,将臣却是停下了步子,拉住了她,静静的看着她。紫蕙有些疑惑了,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不会有第二次了。” “啊?” “没什么,你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不会有第二次让她身处险境的时候了。 “嗯。要一直呆在你的身边……”她可舍不得离开他…… 蕙宫。 这里是将臣在皇宫里的居所之处,说起来她也只同将臣在里面住过一个晚上呢。 里边还是被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的马虎。寝宫里的褥子和毯子都是崭新的,若是论起来这蕙宫还是将臣的‘闺阁’呢。 她想着,是不由的笑了起来。平心而论,将臣的‘闺阁’还是十分的单调的,很符合他清清冷冷的性子,而且久不住人,宫殿里更是冷清的少了人气。 宫人利落的奉上了两人换洗的袍子,洗漱用品什么的马上是一应俱全,服务很是到位。 不一会儿他们便推到了寝宫的门外,只等他们的吩咐。 紫蕙坐在床上,细细的打量着将臣的‘闺阁’,趁着将臣去洗浴的时候,她踩着无声的地毯在屋子里逛了逛。他的寝宫很大,有些空落落的。 窗边置了张书桌,可以想象那厮夜晚在那儿或悠闲看书,或勤奋努力的模样。 她走到了书桌前,就着那梓木的座椅坐了上去,书桌上还摆放了些宣纸呢,都是崭新的,不晓得是不是他搬出皇宫之前所留下的。 她伸手随意的翻了翻,桌上还放着几本书,都是在她看来有些乏味的书籍。 她随意的放了回去,而后是无意的翻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她拿起那厚厚的一叠画卷,一个女子的形象跃然纸上了…… 唔,看样子那画上女子的形象还是个少女的模样,十五六岁的模样,笑得几分的青涩。一双弯弯的柳叶眉,将她的容貌也是画的很是精细的。 好啊,那厮竟然还偷偷的画过美人图吗? 她气呼呼的继续看了几页,接着的还是那个美人,不过她这次是换了个表情了。美人的表情是冷冷的,带着几分不符合少女气质的冷艳和高冷,看着很是惊艳。 画上的美人无不是画的精致典雅的,仿佛画者已经将那美人个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 好啊,他竟然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吗? 她气鼓鼓的想着,瞪着那画上的美人翻白眼。他怎么就没对她一展画工呢? 呃,等等!唔,这画上的美人还真的是有几分的眼熟呢?唔,好像是她的模样…… 第二二四章 亲了也白亲(二更) 寝宫里静悄悄的,待将臣洗浴出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紫蕙坐在窗边正掩着嘴笑着,她的身旁散乱着画纸。她正拿着几张画纸细细的看着,或哈哈大笑或点着头或摇着头的,总之表情很是丰富。 似乎是感觉到他已经出来了,她已经转过了头,扬着手里的画纸对他洋洋得意的笑了笑。那笑容是不怀好意的,好似是她抓到了他的什么小辫子一样的。 而后,将臣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了紫蕙的身旁,伸手捡起了地上散乱的,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画纸,唯一不变的是上边少女表情百变的模样。 “唔,小臣臣,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啰。”见他似乎还挺宝贝这些画的,她的心里不由的更加的甜蜜了。 “既然发现了怎么还乱扔?”将臣淡淡道。似乎是在努力的保持镇定。 “觉得蛮有意思的嘛。原来你竟然还有个暗恋的对象呢?还为了那美人画了这么多的画,是用来睹物思人的吗?”她扯了个坏坏的笑容,语调中带着些许的揶揄。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说的。”将臣伸手去拿她手上的那几张画,可惜紫蕙是躲了躲,没被他给得逞了。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没准儿她想听听你是怎么思念她的呢,让她的心里甜蜜甜蜜难道不好吗?”她歪着头看着他,看着他不同她对视的模样,似乎是有些害羞了? “便是我说了她也听不到啊,我说给谁听呢?”他低着头整理着手里的画,煞有其事的说着。 嗯?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到呢? “咳……我不是在这儿吗,怎么会听不到呢。”她厚着脸皮道,心想是将臣在害羞了吧? 唔…… 她伸了伸脖子,想看看他是不是红了耳尖了。 可惜,他是洗浴后披散着长发的,耳朵更是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阿蕙,你怎么会以为这画中人是你呢?”闻言,将臣似乎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表情有些微妙的奇怪。 “唔,你这是什么意思?”紫蕙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又见他宝贝似的拿着那些画,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正主就站在你的面前呢,你宝贝那些画做什么呢?” “嗯?我什么时候说这画上人是你了?”他的眸底似乎是划过一丝笑意。 “怎么会不是我呢?这鼻子这眼睛,还有那完美的长相明摆着就是我嘛。而且还能有谁长的像我这么倾国倾城的有特色!就差在她的脸上写上‘紫蕙’两个大字了!”她登时有些激动了,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再说了,如果不是我还能是哪个小妖精?” “嗯,不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小妖精嘛。” “……”紫蕙有一瞬自己给戏耍了的感觉,真的是有些无语凝噎了。 她看着将臣将那些画给重新整理好了,然后放在了那个书桌上,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她不由的开口道,“我觉得你不爱我了,小臣臣。”她很严肃的看着他,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说什么?”闻言,将臣将那些画是放好了,已经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了。 他不笑的时候通常说明很安全,他笑的时候通常是有些危险了…… “怎么了吗?我没说什么啊,谁说话了吗?”她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晃着自己的小脑袋看着往两边看了看,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一副‘她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 然而,将臣可不是好糊弄的。 “阿蕙,为夫对你是不是太温柔了?”将臣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伸了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呃……还好啦。”她咽了咽口水,觉着将臣这是要使用美人计的前奏。 而且,通常面对他的美色她都是不战而败的。 “嗯?”将臣的眉头挑了挑,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唔,你对我非常的温柔,真的。” “敷衍。”将臣道,已经松开了她的下巴,慢悠悠的向床那边走了过去。 他穿着纯白色的睡袍,看上去更是带着几分的仙气儿。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着过了腰际,修长挺拔的身姿更是将那睡袍给撑得立体了些,简直就是个衣裳架子。 “……”她觉着将臣略傲娇了些,竟然敢无视她! 将臣已经躺在了床榻上边,随意的,不失优雅风度的。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再睡。”她表示很生气了好吗,这厮有些不正常啊。 “你是不是不想睡觉了?”突然,将臣做起了身来,一头墨发垂落在了他的胸前,带着几分奇异的魅惑和邪气的感觉。 “……你不想让我睡觉了?”紫蕙挑了挑眉,气鼓鼓的看着他。她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威胁的意思呢? “……”将臣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是抚了抚自己的头。 “算了,我们还是睡觉吧。”紫蕙缩了缩脖子,她觉着吧,将臣好像有点那啥……嗯,就是那啥的有些危险的赶脚,她还是乖乖的睡觉吧。别捅出什么幺蛾子了。 想着,她已经爬上了床了,正要躺到里侧去。可是,将臣已经伸了手勾住了她的纤腰,将她轻轻的勾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正坐在床上呢,这一动作紫蕙很是纠结的坐到了他的腿上,整个人是坐在了他的怀里。 她睁着一双水灵的眸子无辜的看着他,他总不见得是要揍她吧…… “我们还是别睡了,先做点别的什么事请……”说着,他已经轻轻的翻转了身子,见她温柔的放在了床榻上。 “我去,你……你想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她表示又慌又惊,还有些奇怪的惊喜和期待杂糅在了一起。 将臣撑着头处于她的上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额际,见她的头发往后边理了理,“嗯,比如说让为夫抱抱你,亲亲你……” 说着,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轻轻的触碰在了她的额际,而后是慢慢的往下,滑过了眉心,落在了脸颊上,最后终于重重的落在了她的红唇上。 她本来就是微微的张着唇瓣的,他的舌尖更是轻而易举的探入了进去。 温柔的,带着缠绵的勾着她的腰身,不敢动,也不敢用力。 “唔……”紫蕙忍不住哼了声,轻轻的,低低的,情不自禁的声音。 大掌悄悄的掀开了她的睡袍,轻轻的滑了进去,触摸那滑腻的肌肤和温暖的温度。大掌贴着她的肋骨慢慢往下,流连在腰际,而后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腰际。像是在触碰手心里的宝石,不敢轻举妄动…… 紫蕙被他弄得面红耳赤的,好在晚上是凉快很多的,否则她非得被热熟了不可。 “喂……不许……”只是将臣接下来的举动是让她感觉要疯了一样。 他已经顺着她的唇瓣吻上了她的颈侧,呼吸间带着絮乱…… 单薄的睡袍挡不住她曲线间所透露出来的美好,领口已经被他撩开了一些,胸前更是若有如无的露出了一抹可疑的风景来。 她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却是容不得她来支配了…… 完蛋了,这样下去绝对会出人命的吧! 她红着脸想着,他的吻已经紧跟着来到了她的锁骨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流连忘返的……落下了一个个可疑的红色的痕迹。 到最后,紫蕙已经放弃挣扎了。倒不是她……而是,将臣应该是有分寸的吧,她还是要相信他的。 不过,当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肚腹上的时候,她发现她是淡定不了了,几乎是抓着他的长发将他揪了起来,她的脸是绯红的,简直是惨不忍睹的…… “小臣臣,你干什么?”我去,他的吻让她有点慌。感觉脚趾都要酥软了,好可怕! “亲亲你,抱抱你。”将臣淡定的回应道,不过清冷的声音中还是染上了一丝低哑的**,带着奇异的诱惑。 “……”她红着脸,一直平复不了,“又不能吃,亲了也是白亲……”她小声的嘀咕着,脸红的已经是不能再红了。 两人到底是没有这般的亲近过了,她更是羞到不行的。况且,她还怀着孕呢,这厮竟然还这么撩拨她!太过分了吧! “只是想亲亲你抱抱你而已。”言外之意是她想太多了。 “可是你这么勾引我也是不对的吧。”她义正言辞道。这厮太不厚道了,都不考虑她的感受的吗? “阿蕙你也想……”他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有些坏坏的基调,“你也想亲亲和抱抱对不对?”他伸手拢了拢她散开了的袍子,眼神是不偏不倚的也不看她袍子下的风光,一副正人君子的风范。 正如阿蕙所说的,还是少看为妙,否则说不准会出什么事情…… “对啊……何止是想亲亲你抱抱你。”她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虽然有些害羞还是很直白的承认了。 “……”将臣愣了愣,无奈的笑了起来。 她还真是……不肯认输啊。 第二二五章 催婚 回到昔国的日子是相当的悠闲惬意,加之她怀有身孕,整日的不是吃吃喝喝的便是在府里转转,总的来说就是无所事事的闲人。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比之将臣的忙碌她可是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唯一有一点她觉着很是不好,那就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她不能翻墙去尘微阁了,所以她开始筹划着将群书阁尘微阁的两栋临近的阁楼给修建上通道。 简单来说就是两栋阁楼相连,她便能够通过阁楼去到将臣的院子了。 “我倒觉得,还不如将那堵墙给拆了了事。”对此,季毓表示有些无奈了。 她家主子也是懒到了极致了,便是绕个路也是不肯的,反倒是破费事情的将两栋阁楼给重新修葺了一下。 “唉,季毓,这我就要说说你了,这是情调懂不懂?想象一下,安静的夏夜里我和将臣站在那里看繁星吹凉风的,简直是浪漫的不要不要的好吧。”她大言不惭的说着,觉着是想想就很有感觉啊。 “主子说得对。”她是知道了,主子这是没事找事儿吧。 紫蕙是有苦说不出来的,她身子骨一向好得很,腹中的孩子也是康健的很,可是宫里的皇上和皇后还是关心的紧,派来的嬷嬷也是时时的看着她。让她是除了吃就是喝,除了喝就是在院子里闲逛的,简直是无聊到了透顶了。 现下她总算是感觉到了怀孕以来的不便了,不是她身子上的不舒服,而是处处受限的不便。 她躺在小榻上,吃着新鲜的水果,甜甜的倒也合她现在的口味儿。 人一闲下来就会想些有的没的事情了,她瞄了瞄季毓,见她安静的站在那儿,还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样子。其实,季毓现在已经贵为公主了,实在用不着伺候她的。 “季毓,你坐在边上来。”她对季毓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的小榻边上,示意让她坐到她的身边去。 “这于理不合……”季毓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不过抵不过紫蕙犀利的眼神,她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这就对了嘛,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你是本妃的皇妹,记住自己的身份。”紫蕙看着她有些拘谨的模样,知道她是习惯了以她的侍女自居,便是身份转变了也是改不过来的。 “我知道主子给我这个身份是想让我嫁给薛玉稳的时候体面一些,不至于被旁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可是,我没觉得作为公主作为太子妃的侍女有什么不妥之处,所以主子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对我就是了。”季毓认真道。 闻言,紫蕙是认真的看着她了,不愧为相处了这么多年的身边人,说出来的话很得她的心意。 她没在说什么了,她总归是将季毓当做自己的姐妹的。对了,薛玉稳那厮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提亲呢?该不是得了季毓的嘱咐,真要伺候她生了孩子再来提亲让她出嫁吧? 她细细的思索着,将臣却是从外边走了过来。季毓连忙从榻子上站了起来,远远的站到了另一边。 将臣是表情如常的,他走过被黑芙蓉所包围的小道,花丛上是蝶飞蜂舞的。可惜人比花更多了一**惑,连着妖艳的黑芙蓉也是黯然失色了不少。 “热不热?”将臣见她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一边摆着果盘,一边摆着点心。 他很自然的走到了小榻旁,坐在了她的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看起来比较热吧。”紫蕙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脸,他的脸倒是白皙滑嫩的,不油不腻的,完全没有从大太阳下走过来的炎热感。 唔,手感出乎意料的好呢。 她像是摸上了瘾了,自己的手却是因为吃了水果吃了点心有些黏糊糊的。 “为夫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占便宜吗?”将臣好笑的看着她。看她的表情,好似他的脸有多么的好玩一样。 “连你都是我的,你的脸还摸不得了?”她也是脸不红的,还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的脸蹭了蹭,很是亲昵的样子。 院子里的宫人是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殿下同娘娘亲近呢,他们怎么敢看呢? “殿下,娘娘,国侯府的世子来了。”通传的侍卫的声音传来。 来了就来了呗,难道还能打扰了她同将臣的亲近了? 唔,对了,是不是该将他同季毓的事情给解决了呢? 她暗暗的想着,对着将臣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话。 “你确定要为夫同玉稳说这事?”将臣的表情变了变,是一个有些难以理解的表情。 “那有什么,你是他的兄长,有何不可?”紫蕙笑了笑,其实很难想象将臣怎么向小弟催婚的…… 果不其然,薛玉稳远远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难道是提亲的聘礼? 显然是她想多了,薛玉稳也是得知了她怀孕了的消息,特意献上自己的心意。 “玉稳见过太子表哥和嫂嫂。”薛玉稳一袭翠竹色的锦缎袍子,虽然刚刚及冠,不过看着还是个挺拔的美少年,眉宇间虽然带着几分的稚气,不过胜在他的行为举止是越来越沉稳了。 “小弟啊,好久不见了,嫂嫂还以为你是忘了我们了呢。”紫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着要不要她来个单刀直入的。 唔,不大好,显得季毓佷恨嫁似的。 “嫂嫂,臣弟的心可是日月可见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到太子府来的。”薛玉稳连忙表明自己的心迹,那双桃花眼还偷偷的看了看季毓。 他惦记着太子府自然是因为惦记着季毓的。 “……”紫蕙觉着,他惦记着季毓有什么用啊,倒是赶快将人给娶回去才是重要的! “莫耍些嘴皮子了。”将臣是开口了,神色淡淡的看着他,“本宫知道你是惦记季毓公主,你的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将臣摆出了一副兄长的模样,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不过,总是多了那么一丝上级吩咐下级的意味儿…… “……”紫蕙有一瞬的无语,将臣这厮就这么直白明了的说出来了? 我去,她竟也是无言以对了。 “太子表哥,这……”薛玉稳显然是没想到他这一直不苟言笑的太子表哥竟然也会同他说这样的家常话,一时之间既是感动又是受宠若惊的。 看看,将臣这厮是将小弟给苛待成什么样了,只是这么一句话竟也惹得小弟这般的惊喜的。 “怎么,你不愿意?”将臣清清淡淡的问道。 “怎么可能!臣弟……”薛玉稳连忙否认道,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娶季毓呢。只是季毓早先同他说过的,要等嫂嫂诞下了小皇孙她才会嫁给他的。否则他早就上门提亲了…… “那就好,早些选个好日子上门来议亲吧。”将臣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紫蕙觉着,这俨然是一个上级在吩咐下级做事的命令。倒也是简单明了的,唔,不错不错…… 季毓站在那边是说不上话的,很显然,她是明白这明摆着是自家主子的意思,不过是借着太子殿下的口说出来的。这让她如何有异议呢? “小臣臣,你真厉害,一出马就搞定了。”对于事情的结果紫蕙表示十分的满意,她就等着将季毓给嫁出去了。 “这很困难吗?”将臣风轻云淡道。“而且,你倒是很关心玉稳的婚事?”他有些随意的问道。 “还好啦,就是整日没什么事情,想着将他们的婚事给解决了。”她也是实话实说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的无聊。 言,将臣看了看她,似乎是在仔细的打量着什么。随后他已经伸了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大掌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腰上,她的后背上。 “呃,你在摸什么?”紫蕙的身子不由的僵了僵,她怎么觉着将臣是在变相的吃她的豆腐呢。虽然这豆腐吃的是没什么含量的。 “身上还是没什么肉呢。”他似乎是有些遗憾的,伸手摸了摸她纤细的腰身和背,“你整日的吃了些什么,怎么吃了也不长肉……” 好似他很想她身上长肉一样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只吃不长的体质,不晓得有多少女子羡慕呢。”她得意的扬了扬头,好似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难怪抱着也是这么的硌手……”他似乎是恍然大悟了,语调里带着些许的嫌弃意味儿。 紫蕙不开心了,这厮是在嫌弃她嘛? “谁说我身上没肉了,肚子上和胸上还是有肉的好吗?”她有些不服气了,伸手就让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那里虽然不算是肉嘟嘟的,不过还是有些肉肉的感觉的。 至少她是这么觉着的…… “嗯?”他轻轻的哼了声,这一声中带着无限的质疑。显然,他并不认为她的小肚子上是有肉的。 “那这里总归是有肉的了吧。”她也是不服输的,将他的大掌盖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胸口微微起伏着,隔着薄薄的衣衫确实是有些撩人的弧度。 臣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手也是没有动作的,很是君子的只是盖在上边,似乎只是要验证她身上是否有肉这个问题。 紫蕙是反应过来了,而后是僵了一下,她怎么觉着自己是吃一堑也不长一智。她之前好似做过这样的蠢事,现下是事件的重演了。难道果真是应了那句‘一孕傻三年’的说法了? “臭流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她不由的哼了一声,以表自己的气节。 “臭流氓?”将臣重复了一下她话语里的重点词汇,他的神色微变,变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夫人可知道流氓都会做些什么吗?” 紫蕙这话可是让他有些无辜了,他虽然是很想亲近她的,不过一直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可算是君子的作风了。她倒是给他这般的评价…… “……”紫蕙不说话了。 “那么为夫告诉你好不好。”说着,他将她牢牢实实的笼罩在了自己的怀里,还不住的对着她的脖颈呵着气儿。看着她僵硬的模样,他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感受到他震动的胸腔,她反应过来她是被他给戏耍了。 “……” 第二二六章 夫妻之道(二更) 转眼间便过去了小半月了,紫蕙所期望中的阁楼搭建也已经完成,群书阁同尘微阁的两座阁楼相连,她也将自己的寝房移居到了阁楼之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房间还照着她所描绘的模样修建了连个落地的窗户,窗户上放上纱帘,晚上睡觉便将落地窗给打开,不仅能够到阳台上去数星星,还能开着窗吹着凉风睡觉呢。 这夜,她洗浴之后便穿上了一袭自己所裁制的睡袍,睡袍短了些,到她膝盖那儿。睡袍的袖子也被她裁剪成了断袖,穿着也是怪凉快的。她本就怕热,便连一头长发也是能绾起就全部绾起的。 洗浴之后也是没什么娱乐项目的,她便走到了阳台上,坐在凉快的藤椅上,看着漆黑的星空。 唔,怪舒服的呢…… “主子,今晚风大,也不怕着凉了。”季毓已经拿了件薄衫盖在了她的身上。 “再过两日你就出嫁了吧,小弟倒是好福气,娶到你这么体贴的老婆。”她拢了拢薄衫叹息了一声,还是小弟聪明,将她最贴心的季毓给拐走了。 “我怎么放心呢,主子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季毓的神色微变,其实她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主子的身边。 “唉,你也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不是,我还是要学着照顾自己的啊,否则我以后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呢。”她煞有其事的说着,好好的要煽情了一把,又被她的话给熄了火了。 “依我看,太子殿下才是操心的命。”季毓笑了笑。 “他?还得看我的。”她摇了摇头,对自己的信心十足。“对了,出嫁那日你是从公主府出嫁还是从太子府?” 说起来将臣他老爹也是挺大方的,不仅赐了婚,之后又赐了季毓一座公主府的府邸,还赏了好些的东西。季毓这个公主也不是有名无实的了,总算是有座府邸的,便是在小弟那里受了气了她也是有地方可去了。 唔,她好像想得太多了点。 “我想着还是从公主府出嫁吧……”季毓似乎是早就想过了。 虽然她很想从太子府出嫁,可是主子怀着身孕呢,也不好让主子为她操劳了,吵着主子也是不好的。 “嗯?怎么,不想从你皇姐的身边出嫁吗?”紫蕙挑了挑眉,一副不认同的模样,“我都想好了,还想着亲自将你给收拾的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出嫁呢。” “……那主子你为什么要问我呢?”季毓抚了抚额头。 “就是问问你,没什么别的意思。”紫蕙一脸无辜的说道。 “主子你怀着身孕也该注意注意的,而且太子殿下该心疼了。”季毓委婉道,也是不无打趣儿的意味的。 “这都是小意思,我身子骨康健着呢。而且,你一走我身边更是冷清了。”她叹息了一句,其实季毓离开她的身边她也是不习惯的。 “怎么会?小鱼小白也可以陪着主子玩的,以后小主子出生了一定会越来越热闹的。”季毓难得的安抚道,她最是不会安抚人的,最不会那些煽情的话。 “嗯,所以你还是果断的从太子府出嫁吧。”紫蕙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主子的思维未免跳的太快了吧! “就这样说定了吧,明天就让管家开始布置太子府,你的嫁妆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小弟来接你吧。”她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也没看季毓的表情和反应。 “主子……”这样也好,她本就想从主子的身边出嫁的。 “什么?” “都听主子的。”季毓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嘛。”她道,“对了,季毓,要不要主子同你说说夫妻的相处之道……” “……” 到最后,季毓伺候着她歇下了这才退了下去。紫蕙躺在床榻上,是白色的纱帐,落地窗也是开着的,纱帐便是晃晃悠悠的,夜风轻轻的钻了进来。 外头的月光也是悄悄的钻了进来,没有点着烛火的房间便透着几分的朦胧了。 她侧着身子,看着悠悠的晃悠着的纱帐,有些睡不着。 唔,将臣这厮怎么还不来陪她睡觉呢,弄得她睡不着了…… 她正想着,屋子里已经悄悄的走进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他无声的进入,轻轻的撩开了纱帐。 “怎么还没睡着?”将臣自然是察觉到了她还没睡着,他穿着一袭睡袍躺到了她的身侧,轻声的问道。 “你晚上没声儿的进来也不怕吓着人吗?”比如说是吓着她了。 “哦,为夫没来夫人便睡不着了是吗?”他弯了弯唇角,语调里也是带着一丝笑意的。 “自作多情,我是因为季毓要嫁人才睡不着的。”她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抗议,“一想到小弟拱走了我最贴心的季毓,我就想把他给暴打一顿。” “也不知道是谁催着玉稳将季毓给娶走的。”将臣道。 “谁让我贴心的季毓喜欢小弟呢,而且小弟也喜欢季毓,我自然要早早的成全了他们。”她有些惆怅的说着。 “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寻烦恼?”将臣凑近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两人是盖着薄被的,倒也不怎么闷热的。加之开着落地窗,反倒是有些凉悠悠的。 “唔,倒是你,这几晚这么都这么晚过来,弄得我都睡不好了。”说完了季毓的事情,她开始盘问起身旁的某太子了。 “这样啊,那我明晚就不过来了,免得吵着你了。”某太子好似没有抓住重点。 “……你可以试试,以后都不用过来了。”她阴测测的笑了笑。 “也行,夫人可以到为夫那里去睡。”他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模样。 “唔,这几日怎么这么忙?”她不由的问道,将臣虽然一向是十分的忙碌的,可是陪她睡觉的时间总归是有的。 将臣轻轻的捏着她的手,随意的在薄被里动了动,却是不小心的碰到了她裸露的肌肤。他的手僵了僵,没了动作。紫蕙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想着她方才问的那个问题。 “是戚王府的事情,戚王之前勾结阎教的事情被发现了,戚王府已经被监控了起来,戚王也被软禁了起来。”他简短解说,没什么兴致谈论戚王及戚王府的事情。 戚王? 紫蕙微微一惊,那好似是在她离开昔国前后的事情了吧,她倒是没怎么注意呢。 不过,戚王出了事情了,那么戚王妃呢? “那么,父皇打算怎么处置了戚王和戚王府的人呢?”她不由的替戚王妃幸淳环捏了一把汗了。 她记得幸淳环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现在也是六七个月了吧。 “流放吧,总不见得要见血的。”他淡淡道。 说起戚王,其实也算是他的兄长,可惜并无手足之情。两人是话都说不上几句的,谈何情谊呢。 只是,他可能都不知道,戚王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敌人,自己的对手。然而,某太子怕是连戚王这个人都没放在心上的,他只是戚王的一个假想敌罢了。 “哦,这样啊。”这样也好,总算是有命在的。 而且,他好歹是个王爷,便是流放了日子也是差不到哪儿去的,总是比平头百姓好太多的。也就是精神上心理上失意失意…… “阿蕙,你今晚身上穿的什么?”突然,将臣询问道。 紫蕙这才发现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大腿,因为她的睡相的缘故,睡袍便从膝盖处撩到了她的大腿处,大腿便毫无遮掩的落在了他的手里。 “穿的睡袍啊,还能穿什么?还是说你想让我什么都不穿?”她不由的打趣儿了起来,没觉得自己的睡袍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嗯?”将臣疑惑的哼了声。 “我还在想一件事情呢。小臣臣,你说说我要不要同季毓说说夫妻的相处之道,否则她嫁过去不就是一无所知,到时候会不会闹笑话?”她没察觉到将臣的那声疑惑的哼声有什么不同,倒是操心起了季毓的事情来了。 “夫妻之道?你想如何教导她?”某太子兴致勃勃的问道,语调带着些许坏坏的意味儿。 “那不是很简单的吗,比如说什么驽夫之术,让小弟做妻奴,把他管得服服帖帖的,死死的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 “当然啦,给男人些甜头也是要的。比方说是下下厨做做衣裳什么的,不要太温馨哦。” “……”某太子愣了一下,“为夫以为你会说什么房中之术呢?” 天哪,这是将臣的台词吗?一定是作者打错字了吧! “……”紫蕙愣了一下,“小臣臣,你太色了吧。”她可是个很纯洁的人呢! “看来为夫很有必要教教你何为夫妻之道。”某太子煞有其事的说道。 紫蕙愣了愣,将臣已经翻身置于她的上方,他的手贴着她的腰侧。她觉着将臣很喜欢摸她的腰,还总是爱不释手的样子,像是摸上瘾了一样的。 “咳咳,你是不是想做坏事儿?”她也是不羞不臊的问道,反倒觉着这个问题挺好玩儿的。 第二二七章 讨好 “做坏事儿?那是什么事情?”将臣将手撑到了她的耳侧,一副不知她所云的问道。 黑暗中,他的眸子亮亮的,紧紧的盯着她,透过屋子里朦胧的光亮看着她的表情。 “明知故问……”她也是不甘示弱的,已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因为她穿着她自己精心裁制过的睡袍,她这一伸手手臂被完全的露了出来,透着些许的诱惑的意味儿。 “既然夫人这么期待做坏事儿,为夫也不好扫了你的兴致不是。”将臣低声道,声调浅浅的,性感的带着磁性,让紫蕙的耳朵不由的有些发痒。 只是,他这话说的好似是她欲求不满一样,明明是他先撩拨她的好不好! “其实你不用勉强的,真的不用,我呢也是没什么兴致的,所以我要睡觉了。”说着,她侧了侧身子身子。 开什么玩笑,她会被他给压制下去吗! “呵呵……”他却是突然轻声的笑了起来,笑声里意味不明的。 而后,温热的吻已经贴着她的耳侧而下,轻轻的,细细的,带着些许缠绵叵测的意味。她试着动了动,他的吻却是不容拒绝的移到了她的脖颈间,他的手轻轻的撩开了她的长发,呼吸间的热气让她的脸上热浪连连。 紫蕙渐渐的迷失在了他温柔的亲吻中,她也是不矫情的,伸手果断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觉得有些热,她伸腿踢掉了些许的薄被,一双修长的腿也是完全的显露了出来。 “唔……”突然,她轻轻的哼了声。 “下回不许这么穿了。”他似乎是在惩罚她一样的,用牙咬了咬她脖颈上的皮肉。 “得你说不许?”她也是个拗脾气,他说不许她偏要反着来。 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单薄的睡袍里,用自己的行动来说明他话中的不可置疑。“你说许不许?” 他的吻重新回到了她的耳侧,语调不稳的带着缠绵和亲昵。 “就不许……”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已经没了什么思考的气力了。 “嗯,所以不许穿成这样了。”将臣这才满意了,轻轻的揽着她的腰身,解开了她腰间的衣结,亲吻她平坦的肚腹。 已经三个多月了,她的身体倒是没变什么样的,还是那般的纤细,无法想象她的肚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细碎的吻让紫蕙有些无力招架,加之两人确实是许久未曾这般的亲密了,让她有些难以适从的。床笫之欢他总是掌握着主导权,又是霸道又是温柔的,从来不让她有反击的机会。 慢慢的,他已经将被她踢到一边的薄被给盖在了两人的身上,大约是怕她受凉了。 可是她怎么会冷呢,明明两人身上都那么的热。 外头的风不止,弯弯的月牙却是退居幕后了,黑云密布的,一场暴雨突然而至。狂风席卷着暴雨肆虐着,卷着了窗户上晃悠着的薄纱。 “嗯……下雨了……”外头的动静可是不小的,她连忙伸手推了推他,那雨似乎是已经吹到了屋子里来了。 将臣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你还有精力推我吗……而且,夫人,这个时候推为夫可不大好……”说罢,他已经彻底的伏下了身子,将她的声音卷入了自己的唇舌之间。 外边的雨也是不消停的,哗啦啦的作响着,有些恼人的声响。 她喘息着伏在了他的怀里,小脸上带着些许的潮红。她的手无意识的放在他的脖颈上,缠着他的几缕长发,透着些许缠绵的意味儿。 “可是累着了?”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感受着她轻微的喘息声,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 “都怪你,叫你去关窗的。”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语调里带着些许的娇嗔。 “嗯?难道关窗比较重要吗?雨总不见得会吹到床榻上来。”他似乎是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许的不怀好意。“为夫就你这一个妇人,夫人也该体谅我的。” 他似乎是有些撒娇的说道。 “……”这厮倒是会讨价还价的。 她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一早起床,阳台那里果然是被风雨席卷的一塌糊涂的,窗纱更是湿透了,可见昨晚的风雨有多么的嚣张的。 她正检查着自己喜欢的阳台呢,那边将臣已经起身穿衣了。他穿了身深紫色的袍子,虽然也是厚重的颜色,不过到也比墨色的袍子新奇了不少。 她拎着自己的长裙走到了他的跟前,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裳,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说起来,这好似她第一次伺候他穿衣吧。以往不是他起得早就是没人影儿了。 “小臣臣,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我的阳台都毁了。”她一边替他打理衣裳一边埋怨道。 “那去我的院子,我那里还有两个阳台呢。”将臣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脸上带着温柔的神色,眼眸中更是透着宠溺之情。 “……”紫蕙是没话说了,她看了看他的衣裳,这人果然是不管穿什么都是美得掉渣的。“对了,明天季毓就要出嫁了,预备着从我们太子府出嫁的……” “我知道了,会叫人好好去办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将臣是了然于心的,知道她会说些什么。“总归是这两日没什么事情的,陪你出去转转。”他摸了摸她的头,顺着长发摸到了她的后背。 “那买份臭豆腐给我吃吧。”她最近口味有些奇怪,吃粥能吃出鸡腿的味道,吃鸡腿能吃出豆腐的味道。她想看看吃臭豆腐会吃出什么味道来。 “依我看还是呆在院子里吧。”将臣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 到最后,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他到底还是带着她出府去了。 第一站是一家做玉石的店铺,自然是应城里的第一店铺,里头的玉石都是名贵的东西,最主要的是做工精细,很得女子的欢喜。 “唔,你带我来是买首饰的?”紫蕙是有些诧异了,这厮看着也不是这么有情调的人。 看来在她的**之下他已经是很懂女子的心思了嘛,还晓得带她来买这些东西了。 他们出门虽未亮明身份,不过看他们的派头和衣着,掌柜自然是能够看出一二的。立刻便亲自招呼上了,一脸的殷勤。 “这位公子可是要替夫人制购些首饰,我们这里正好来了一套暖玉呢,不仅制作美观,而且佩戴着对身体也是很好的。”掌柜殷勤的介绍着,是个很精明的人。 “哦?”将臣似乎是来了兴致了,领着紫蕙就要去看那套暖玉。 果然,那是一套翠绿色的暖玉,一支翠色荷花的玉簪,一对水滴的玉坠子,还有佩戴在颈项上的一串珠玉。这般的色泽看着也是极为的舒服的。 这不由的让紫蕙想到了将臣送给她的那支玉满堂,听说还是他亲自雕刻给她的,作为两人的定情信物…… 说起来,将臣这厮还是很有浪漫情调的呢。 “公子,夫人,这套玉石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呢,叫‘绿如意’。意寓夫妻和和美美平平淡淡的。”掌柜在一旁细心的介绍着。 绿如意…… 名字倒也是十分的贴切的。 “不错。”将臣说了声,已经拿起了那支玉簪戴在了紫蕙的发髻之上,他端详着,似乎略有满意。 “公子和夫人喜欢就好。”掌柜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之后,将臣又看了些其他的东西,买下了一块紫色的暖玉,似乎是打算自己雕刻些什么。 “公子,这紫暖玉不易雕刻,不妨取其中的一小块做个玉坠子,佩戴在颈项上也是不错的。”掌柜在一旁建议道。 将臣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第一站算是圆满落幕的,紫蕙将发髻上的玉簪拿在手中把玩,觉着它的做工确实是精细的。玉簪上的荷花含苞待放的,一片绽放的荷花也是栩栩如生的展现着,碧色的光泽看着很是舒服。 “你的身子偏寒,虽然已经到了夏天了,还是要注意些。”将臣说着,已经将那暖玉的项链戴在了她的脖颈上,他捏着那色泽温润的玉珠子放入了她的衣襟之中。 “小臣臣,你怎么这么贴心呢?”紫蕙看着他笑,带着些许的甜蜜。 “我这是在讨好你啊,阿蕙。”将臣低声道,煞有其事的。 “为什么讨好我?”闻言,紫蕙睁着一双美眸狡黠的看着他。 “想看你高兴,所以讨好你。”将臣也是不扭捏的,那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她,像是在望着自己的珍宝一样。 “那你已经成功咯。而且,在你的身边你不需要讨好我,因为我一直都很高兴。”呆在他的身边她就已经很高兴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闻言,将臣摸了摸她的头。 第二站是一家茶楼,当然,将臣不是待她去吃茶的。而是那家店里有一道十分了得的点心,名叫月牙酥。其实这道点心本身是没什么了得之处的,重要的在于那是雨国的一道特色点心,在昔国是不多见的。 果然,见到了拿到点心,紫蕙的表情有些惊喜了。 虽然那道点心并不是有多么的受她的喜爱,不过却是一种熟悉的记忆,让她想起了许多在雨国的记忆。而且,它也是将臣对她的一份心意…… 不错嘛,将臣这厮已经很会讨她的欢心了! 第二二八章 雨国使者(二更) 太子府被装扮了一新,红色的灯笼和红色的绸缎子,一派的喜气洋洋。 原因无他,太子妃的皇妹季毓公主将要在今天出嫁,嫁给国侯府的世子爷。 一早,太子府便忙开了,洒扫的洒扫,准备早膳的准备早膳,一派忙碌的景象。季毓也是早早的便起了身,紫蕙也是起了个大早,派了人来到了季毓所在的院子。 她的院子里也是一片喜色的,果然是个新嫁娘所该有的样子。 嫁衣是从雨国送来的那件,雨国公主出嫁所该有的标配,足够体现太子妃和雨国对季毓的重视。她虽然是个婢女的出身,但所拥有的却是一个真正的公主所该拥有的一切。 季毓坐在梳妆镜前,一张小脸被打扮得红扑扑的,一双盈盈秋水的双眸,倒也从她清冷的面色中透出了些许的羞涩和喜悦来。她的着装完全是按着雨国的标准来搭配的,一侧缀着千丝金色步摇,一侧是一株红簪花,看着很有几分娇羞的新嫁娘的喜庆。 “季毓啊,嫁过去呢就好好的生活,小弟若是对你不住,尽管来我们太子府住。说起来太子府还算是你的娘家呢,你说是不是?”紫蕙用梳子梳着她的长发,说出来的话可不是该对新嫁娘说的。 然而,季毓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主子虽然说话是没谱儿的,不过她知道主子的好意。 “嗯,吉时快到了,你再坐会儿。”紫蕙看了看她今天的妆容,表示十分的满意。 季毓果然是长大了呀,不是她身旁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了,到了嫁人的时候了。虽然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不过最多的还是为她高兴,高兴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主子。”她还是喜欢叫紫蕙为‘主子’,因为她永远都是她的主子,“季毓还未同你说过谢谢呢,谢谢主子为季毓所做的一切。”她郑重道。 虽然她出嫁之后两人的距离离得也是不远的,可是意义是不同了。她不再是她的侍女了,她成了另外一个府里的主子,成了别人的妻子,不只是她的侍女了。 “说得好似要别离了一样。季毓,不带你这样煽情的,你主子我若是不小心哭了怎么办?”她煞有其事的说着,一脸的没心没肺。 “……” 终于,迎亲的人马已经浩浩荡荡的在太子府外迎接了,季毓嫁的风风光光的。出人意外的是,雨国竟然还派来了使者送来恭贺季毓公主同国候世子的成亲之喜。 那使者正是之前送紫蕙公主出嫁昔国的使者——尤旻。 尤旻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尤旻,清清淡淡的带着些许的忧郁气质。 他一袭常服,穿着是雨国所特有的。索然眉宇间或多或少的盘踞着犹豫的气息,不过到底是阳光了不少的,那嘴角的笑意可是温温柔柔的呢。 “微臣参见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他彬彬有礼的行礼,言行举止很是妥帖。 “尤大人一路辛苦了,请起。”紫蕙意外于还能见到尤旻,心里是有几分的欣喜的。说起来尤旻也算是她的‘娘家人’呢,只有他见证了自己嫁给将臣的那场成婚典礼。 “多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尤旻是个重礼的人,做事极有原则,换句话说就是一板一眼的。像是个教条先生。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重礼数,所以才一直没有挑破自己心里对紫蕙的那份特殊的情感。 “尤大人一路辛苦的前来,是奉了我皇兄的命令送了什么好东西来?”她对尤旻的出现颇感亲切的,语调里也是不由的带着些许的和颜悦色。 尤旻是目不斜视的低着头,也不轻易的同紫蕙对视。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季毓公主大婚,太子殿下很是开心,派微臣除却给季毓公主送来贺礼,还让微臣给娘娘带来了一些东西。”尤旻道。 “哦?”紫蕙可是来了兴致了。 她的皇兄虽然是个极为温柔的人,不过很是不懂得讨女子的欢心。否则也不会喜欢了个姑娘拖拖拉拉的好几年都不告诉她,最后是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尤旻已经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她,是个黑色的匣子,不大不小的她也是拿的稳的。 打开盒子,里头是几件精致的小首饰。 唔,是给小娃娃佩戴的长命锁和手环。做工都是极为的细致精巧,不难看出是很费功底的佳作。 “啊,皇兄也太偏心了,竟然都没有本妃的份儿吗?”她撇了撇嘴,佯装不悦的。心里是甜滋滋的,她那个温柔的实则木头一样的皇兄倒也是费心思了。 “殿下说过了,若是娘娘也想要,尽管佩戴这些长命锁就是了,娘娘也是能够戴得上的。”尤旻道。 “……”紫蕙有些无力吐槽了,当她是小孩子吗。“唔,怎么送了这么多的长命锁和手环过来?” “傻瓜,自然是要你多多的为本宫孕育子嗣。”一旁的将臣冷不丁的出声了,他拿过那些长命锁仔细的看了看,而后是点了点头,“到也是上乘佳品。” “……”她觉着将臣还是继续保持沉默的好,在旁人的面前秀恩爱这种事儿…… 尤旻是暗暗地笑了笑,可以感觉得到,这两位的感情非常好…… 季毓公主同国候世子的婚事风风光光的大办了,一切顺利,他们之间的事情总算是落下了帷幕了。 回到了太子府,紫蕙的心里还是久久的无法平复的。季毓走了,虽然她还在她的身边,可是已经是换了个身份了。身份之间对她们来说是没有阻隔的,不过她不能时时的陪在她的身边还真的是有些无法适从呢。 而且,尤旻的到来也是让她有些怀念的,想起了从前在雨国的日子呢。 “心事重重的样子。”将臣拉着她的手问道,她的心绪如何他自然能够感受的到的。 “很正常的啊,怎么说季毓对我来说也是个很重要的人呢。”她晃了晃他手,颇为的几分悠闲的姿态。 “既然是重要的人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该为她高兴才对,你倒是有些自寻烦恼了。”将臣道。似乎是在开解她。 “这你就不懂了吧,孕妇就是心绪无常的,搞不好我还会无理取闹的发脾气呢,你可得小心着点。到时候我会冲你发脾气的,搞不好还要打你呢。”她煞有其事的说着。 闻言,将臣是轻笑了一声。他走在她的身旁,因着两人身高的差距,他将她完全的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两人走在一道很是和谐的。 “小臣臣,你笑起来的声音可真好听,就像是人家所说的‘天籁之音’一样的。”听到了他的笑声,紫蕙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他不太喜欢她的那个比喻。 “再多笑两声给我听听呗。”她轻轻的捏着他的大掌,有些撒娇的说着。 “这算是无理取闹吗?”将臣问道。 “着哪算是无理取闹了?”紫蕙顿时不乐意了。 “嗯?阿蕙你说过的哦,你可能会无理取闹。所以为夫不必理会吧。”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怎么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真是有毒! 翌日。 因着季毓的出嫁,紫蕙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空落落的。第二日便请了雨国的使者到太子府来喝茶赏花,最主要的是她想同尤旻说说话解解闷儿。 值得一提的是,这件事将臣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提出让尤旻道太子府来,让太子府招待招待。可以说,尤旻道太子府的事宜是将臣一手吩咐人置办的。 尤旻是应邀前来,便是太子府没有邀请他也是会厚着脸皮来太子府看看的。毕竟这也是太子殿下交给他的另外一项任务…… 管家带着尤旻来到了太子府的花园,花园很大,亭台阁楼小桥流水的。值得一提的是,那里还置放着‘青玉莲花’,女筝国的女皇送给昔国太子大婚时的贺礼。 那座小玉山是分外的吸引眼球,到底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来的。 那里,紫蕙已经坐在那儿品点心了,她一袭淡色的衣裙,坐在树荫之下,吹着夏日里悠然的风。整个人透着闲适和柔和,还有那么几分的淡雅宁静。 将臣坐在她的身旁,一袭深紫色的衣袍,却也穿出了纤尘不染的出尘之气来。只是,那位谪仙一般的太子此时正在剥橘子。替他的太子妃剥了一个橘子,而后是将橘子分离成一瓣一瓣的放在了某太子妃桌前的小磁盘里。 而某太子妃则是享受着吃着橘子,一脸的满足。 远远的,见到了尤旻到来,紫蕙的眼睛亮了亮,倒不是什么见着了美男子的亮了眸子,而是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微臣见过太子和太子妃。”尤旻彬彬有礼的行着礼,而后在将臣的许可下坐在了一旁。 说起来,花园里除却那些远远站着的仆奴,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尤大人不必拘礼,主要是本妃思念雨国了,所以才请尤大人来太子府同本妃说说话的。”紫蕙吃着橘子道。便是说着话她也是不忘吃的。 “微臣知道了。”尤旻点了点头。 他的面前所置放的都是些昔国的特色茶点,看着很是精致。不过他最喜爱的还是雨国的点心,毕竟那些点心才能吃出熟悉的味道来。 “本妃想知道,本妃的父皇和母后还好吗?”她喝了口白水问道。 “如今雨国的局势娘娘可能并不是很清楚,景英王蓄谋造反,宫里的贵妃娘娘同景英王里外勾结,皇上险些就被他们给害死了。好在殿下同云清王洞察了一切,才没有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不过皇上还是因此受到了毒害,如今躺在龙榻上动弹不得,朝事政务都是殿下在亲力亲为了。”尤旻道。 “那本妃的母后……”紫蕙思索了一下,到底是对自己的父皇没什么话说的。虽然父皇一直对她也算是疼爱,不过也算不得个明君。 “娘娘放心,皇后娘娘的身子康健的,一切都好。”尤旻继续道。 “那便好。”紫蕙点了点头,心下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了。不过,她也是多想了,有皇兄在又怎么会让母后出事呢? “皇后娘娘也还惦记着娘娘呢,那些长命锁好几件都是皇后娘娘亲自备下的,让微臣一并送过来的。”尤旻道,话语里带着些许的宽慰。 “说实在的,皇兄倒是早些生个小皇孙让母后开心开心才是。”闻言,紫蕙笑了笑。 第二二九章 回门 说起她的皇兄啊,是个温柔的好人。 之所以是个好人呢,那就是他喜欢了个姑娘是好几年都不透露风声的,那胆色还不如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呢。那姑娘最后喜欢上了一个人,还颇有胆色的跑到了她父皇面前去请赐婚呢。 说起那个姑娘,恕她不才,正是同她一直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儿,说起来同她的皇兄也是青梅竹马来的。 没成想,被半路杀出的那个小子给抢走了。虽然那小子刚开始对她是百般的嫌弃,不过在她出嫁昔国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有所缓和的。 所以,她总归是要问问浅笑的情况的。 自她嫁到昔国来之后两人是没联系过的,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夜府的夜少主和少夫人吗?听说两人是带着三个孩子去游山玩水了,也是前不久的事情,现下确实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去了。”尤旻道。 “唔,这几个人倒是悠闲的。”紫蕙挑了挑眉,心下是有些羡慕的。游山玩水啊,她也很喜欢呢。 “娘娘,微臣此次来太子府也是来告别的,微臣明日便要返回雨国去同殿下复命了。”尤旻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紫蕙的模样,他不敢太过仔细的去看她,只能是在自己的眼里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么快啊,也是,你是雨国的使者,自然是要早些回去的。”她的心里是有些不舍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故人,没想到是这么快便要离去了。 “还请太子妃保重自己的身体。”今日一别恐怕是难见面了。 紫蕙点了点头,两人也是没聊一会儿的,她便让尤旻回去休息了,两国之间跋山涉水的,使者更是不容易的。 尤旻走了之后,紫蕙有些许的惆怅,这莫名的惆怅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唔,小臣臣,你还记得浅笑吗?”她歪了歪身子靠在了他的肩头,一副没骨头的软样子。 “嗯?”将臣疑问的哼了声,显然他是已经忘记了。 “嗯,就是那个第一胎就生了三生子的夜少夫人,我的好朋友。”她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说起来当初将臣和浅笑还有过一次对手戏呢,想起来她就想笑。 “哦?是吗。”将臣的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起来了没有 “嗯,就是她啊。她是我从小的玩伴,是个挺没心眼儿的人,而且啊,她是我皇兄喜欢的人哦。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自浅笑成亲之后,我皇兄早就断了那份念头了。”她有些怀旧的说着,“倒是浅笑的夫君让我有些在意呢,其实两人刚成亲那会儿是不温不火的,可以算得上是同床异梦的。不过自浅笑有孕之后那夜少主的态度倒是突然转变了,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对浅笑也是宠得很的,还真是奇怪。” 她近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嗯,我知道。不过他对浅笑的那份宠爱可不是假的,也不是因为她怀有身孕才转变的。”将臣道,似乎对夜少主很是了解的模样。 其实,他同那位夜少主并不相识,只是同为男人,他能够看得出来的能够感觉得到。 “是啊,还真是奇怪。不过浅笑那么喜欢她的夫君,大概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她叹了口气,想起在雨国的事情便觉着几分的陌生和怀念。 “是想家了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道。 “家?”紫蕙愣了愣,而后是认真的看着他,“说起来这里才是我的家吧。” 闻言,将臣的神色微微一愣,而后是温柔的笑了起来,“阿蕙,你成功的取悦了我。”他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笑得像个孩子。 “……谁取悦你了?脸大。”紫蕙戳了戳他的胸膛。 太子府又是被打扫一新,因为太子妃的妹妹季毓要来太子府。季毓作为新妇三天回门,回的自然是太子府。 紫蕙是稳稳的坐在正厅里,等着季毓的到来。不一会儿,见季毓一袭浅黄色的衣裙从外边走了进来,她的面色红润的,表情虽然是淡淡的,不过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风情,想来小弟对她是极好的。 薛玉稳走在她的身旁,两人慢慢的走了进来倒也是十分的相配的。 “嫂嫂,臣弟见过嫂嫂。”薛玉稳笑眯眯的对紫蕙行了个礼。 “主子。”季毓是改不了对紫蕙的称谓,便是成了婚也是对紫蕙做‘主子’的称呼。 “唔,季毓,这可不大好啊。怎么着你也该同小弟一样叫我一声嫂嫂的。”紫蕙看着季毓打趣儿道。 对季毓来说,从‘主子’到‘嫂嫂’的跨度未免太大了,她一时之间很是不能适应的改口。她纠结了一下,到底是没能改口的。 “好啦,逗你玩儿的,你喜欢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吧,不难为你了。”紫蕙看着她为难的模样不由的笑道。 “嫂嫂还是这么的真性情,太子表哥不在府上吗?”薛玉稳还是一派潇洒少年郎的做派,虽然是成了家的国候世子了,还是那般的少年气性。 不过胜在他的眉梢间还是隐透了沉稳。 “唔,他嘛,现在该是在自己的书房的,你可以去找他。”紫蕙道,然后是成功的将薛玉稳给支走了。 小弟一走她也好同季毓所说私房话不是。 “主子,几日没见了,你过得还好吗?”季毓像是往常一样的站在了紫蕙的后侧方,一如她作为太子妃娘娘的侍女那般的。 而今她虽然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了,可是到底是改不了自己这多年的习惯,总是习惯的站在那个位置。 “季毓,现在你我的身份不再是主仆之分了,你自己也要学着做个主子才是。”紫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唔,可不是让你做个高人一等的主子,而是不要将自己当做一个奴婢了。虽然你从前是我的侍女,可是我待你是从来没将你当做是个奴婢的。” “我知道,只是伺候主子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了,也不想改。”季毓道。 “傻瓜,你难道想跟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成。再说了,我现在可是有了将臣了,你可得靠边站的。而且,人往高处走,你也该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紫蕙拉着她的手道,带着几分的安抚意味。 等等,难道是小弟对季毓不好吗?否则,季毓怎么一副很是怀念跟在她身边的日子呢? 作为一个新嫁妇,她现在该是处于柔情蜜意之中才对的,怎么总是在追忆同她作为一个侍女的日子呢? 想着她是狐疑的问出了声,若真是她所猜想的那样的话,那么小弟一定是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太子府的。 “不是的,主子。”听闻她的狐疑猜测,季毓连忙摆了摆手,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的怀疑到薛玉稳的头上。 “是吗?那你为何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紫蕙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潜台词就是要把薛玉稳给暴打一顿的意思。 “真不是他的问题,只是我很想主子而已。”季毓道,神色几分焦急的为薛玉稳辩解着,“而且他怎么敢对我不好呢,他可打不过我。” 闻言,紫蕙是笑出了声来了,“那倒是呢,小弟绝对会被你打得满地找牙的。而且,我看季毓你是皮肤细腻有光泽的,想来这几日是过得极好的,小弟对你很好吧。”她坏坏的挑了挑眉,有几分调戏的意思。 “我过得很好,主子尽管放心便是。”季毓不晓得是没有听懂她的潜台词还是怎么的,倒是认真的回答道,这一本正经的让紫蕙也不好继续开玩笑了。 季毓嫁给了小弟,她自然是放心的。 两人是亲亲热热的聊了一上午,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不过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待季毓同薛玉稳用过了午膳了便离开了太子府,紫蕙是又没什么事情可做的了。 只管坐在自己的小榻子上,就着大树的绿荫吃吃水果吃吃点心的。 “琴嬷嬷,你这点心做的可是一绝,很对本妃的胃口呢。”她吃着点心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娘娘抬爱了,说起来老奴这手艺还是皇后娘娘一手授予的,也难怪娘娘这般的喜爱了。”琴嬷嬷一张笑脸道。她不是那种严苛板着脸的嬷嬷,相反的,这位琴嬷嬷很爱笑,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一位家中的长辈,和颜悦色的,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喜庆的样子。 “那嬷嬷这手艺学得可是不错的,本妃很是喜欢呢。“紫蕙道,她是真的很喜欢琴嬷嬷做的点心呢,甜而不腻的,入口即化,叫她一下就爱上了。 “老奴是来伺候娘娘的,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老奴自然是不敢马虎的。而且,娘娘喜欢也是老奴的福分,老奴定当尽心尽力的照顾娘娘的。”琴嬷嬷也是宠辱不惊的,笑眯眯的说着。 正如琴嬷嬷所说的,这位琴嬷嬷是皇后娘娘特意派来伺候她的,伺候她的膳食和调理身子。 第二三零章 奖赏 又是一个悠闲的午后,天工不作美,天色阴沉沉的,蒙蒙亮的带着几分惆怅的意味。 ( 广告)不过瞧着也是不会下雨的,反倒是半吊子的吓吓人罢了。 院子里,两人坐在一处。 将臣半倚着坐在那张藤椅上,他怀中的女子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怀里,倚着他就像是躺坐在自己的小榻上一样的悠闲。 他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下,似乎是睡着了般的安静。墨色的衣衫悄悄的垂着,以一个优美的弧度。他的手臂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怀中的人儿温柔的搂着,大掌盖在她的腰腹上,显得很是亲昵。 紫蕙是倚在他的怀里翻着自己手里的小册子,闲来无事她也是会修身养性一下的,比方说看看书什么的。然而,她看的自然不会是那些学问的书,而是使她心情愉悦的书。 唔,能使她心情愉悦的书自然就是……小人书了。 不一会儿她便翻完了一本书了,她揉了揉眼睛,感觉还是很过瘾的,便伸直了手去够另外一本。奈何她腰间的那只大掌,看着是温温柔柔的搭在她的腰上的,然而她一用力往外跑他的手就原形毕露了,牢牢的将她给困在了原地。 唔,将臣这厮到底是睡着呢还是在装睡呢? 他若是没睡着一定是故意的。他若是已经睡着了,那可就了不得了,睡着都不放过她啊! 不过,她是谁,她可是紫蕙,怎么可能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呢,何况是那本小人书这种小事情。 不一会儿,她继续舒舒服服的倚进了将臣的怀里,手里如愿的拿到了那本自己垂涎已久的小人书。她兴致勃勃的打开了书,然而还没看上一眼呢,将臣的下巴已经轻轻的抵着她的发顶,伸手将她的小人书给遮盖了起来。 他这显然不是在梦游的,而是故意的。 “唔,你这是什么意思啰?还没睡醒吗?”她不由的挑了挑眉,表达自己的疑问。 “休息一下,对眼睛不好。”说着,他已经理所当然的夺过了她手上的书,随后是轻轻的一扔,扔到了老远的地方,至少是紫蕙的手再长也够不着的地方。 “……”紫蕙愣了愣,“小臣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剥夺我的快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闻言,将臣是笑了,淡淡的,有几分被她的话给逗笑了的意思。 “咳咳,不看就不看,我们聊聊天也是蛮好的。”她翻了个身,侧着身子躺在了他的怀里,耳朵靠着他心跳咚咚的地方。 听着那富有节奏的声响,也是种享受来的。 “感觉好奇怪。”将臣的手继续覆在她的腰腹上,他的手动了动,似乎是在抚摸她的小腹。“还是没什么肉的样子,快四个月了吧。”他有些疑惑的转动着眸子,还带着些许的新奇感。 “大惊小怪。”紫蕙嘀咕了一声。 “难道阿蕙你知道原因?”将臣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也是第一次怀孕,没什么经验可谈。”她懒洋洋的闭着眼睛,伸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将自己缩在了他的怀里。 “……” 两人无声的躺着,天色有些幽幽的黑,有些幽幽的凉。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手却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顺势搭在了她的心口。只是轻轻的放在那儿,还隔着薄薄的毯子。 呃…… 紫蕙本就闭着眼睛,在黑暗中的感觉便更加的敏感了。 她顿了顿,确定这厮还是老老实实的,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也就老实的躺着了没管他。 只是,某太子接下来的动作可是让她抖了抖眉毛了。那只手似乎是伸进了薄毯里,轻轻的搭在了她的心口处,似乎是在感受她的起伏…… “这里似乎是大了一些。”某太子一本正经丈量着她的尺寸,那清明的话语让紫蕙差点喷血了。 这厮明显是在占便宜吧!还是理直气壮的占便宜! 想着,她拍开了他的手,这是在院子里呢,被旁人看到了怎么好? 将臣却是顺势的捉住了她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亲吻了一下,“怎么又恼了?为夫做错了什么了吗?这是在同你亲近啊,难道不高兴吗?” 他柔声问道,似乎是有些委屈的意味。 “你分明是在耍流氓……”紫蕙翻了个白眼,这厮倒是挺会装无辜的嘛。可惜,她不吃这一套的。哼哼! “只对夫人耍流氓。”将臣理所当然的说道。 唔,他这话说的,她还是很受用的。这厮现在果然很会说话的,让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絮乱了一阵儿。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确实是魅力值立刻爆表了呀…… “对了,今天是病秧子的小妻子的及笄之礼吗?”她突然是想到了什么。 倒不是她对女筝国有多么的关注,而是女筝国如今的局势也是容不得她不关注了,怎么说两国之间有和解的意思,毕竟那位女皇陛下已经退居幕后了,成为了过去式。 “嗯?似乎是吧。”将臣应了声,不大关心的。 “说起来,病秧子是要学我皇兄的样子吗?” 雨国如今的局势同女筝国的局势有些许的相似。上一任皇帝还建在,一个是病重,一个是疯癫了。 雨国的太子殿下至今还未登基,以太子之身份掌控了雨国的形势,虽没有皇帝之尊,但却有皇帝之实,已经掌握了雨国的大小政治了。 而病秧子嘛,女筝国唯一一位皇子,似乎也不预备着早些登基呢。 这个一个一个的,好似都不大想做皇帝…… 女筝国。 皇宫的装扮是一切从简的,不过到底是看着喜气了一些,为这阴冷的宫殿注入了一道阳光色彩。不过碍着陌上公主离去的时日尚浅,皇子妃的及笄之礼也是要一切从简的。 “娘娘这般的装扮可真是好看。” 众宫婢围着那少女,只见少女一袭深蓝色的宫装,有些沉闷和老练。虽然小脸上还透着稚气,几分少女独特的青涩和娇艳也是显现无遗的。 宫装虽然沉闷华丽,不过丝毫掩藏不住少女独特的清新的气质和灵动,反倒是她将那沉闷的宫装给衬托的欢快了些。 “我怎么觉得这身行头这么重呢?而且衣裙太繁杂了些。”她皱了皱自己的小眉头,可以想象穿着这身装着该怎么走路,看起来是不会太过轻松的。 她心里是有些嫌弃的,她不喜欢这些束缚,感觉自己被捆住了手脚。 “殿下。”正说着,众宫婢是连忙行了行礼退下了。 只见竹亦陌已经走了进来,他今日穿得也是十分的正式,一袭墨色的暗纹衣袍,头上是玉白色的发冠和金色的束发发簪,让他整个人抛开了往日的清淡素雅,倒是贵气逼人了起来。 “打理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去了。”他走到了她的身旁,见她皱着小眉头的,一脸的嫌弃模样,带着几分少女的刁蛮和任性。 倒不是会让人反感的那种刁蛮任性,看着很是可爱的,特别是她的表情,就像是要奔赴刑场了一样的。 “大叔,你抱着我出去好不好?”突然,她抬起了头,直直的撞进了他的眼里。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唯独那双眸子带着几分狡黠的光泽,像是只小狐狸,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晚晚……”他轻轻的咳了声,有些尴尬的。虽然他认为这很不妥,可是私心是不想拒绝她的,也不知道该从何拒绝。 “大叔,你说好不好啊?”木容晚晚继续盯着他,软绵绵的声音让人很难能够招架得住。 “这于理不合。”他到底是说出了口,只怕外边的人议论她恃宠而骄呢。 可惜,木容晚晚是不理解他的苦心,她继续道,“就抱我出去嘛,竹亦陌。”这次她没称呼他做大叔了,而是叫起了他的名字。 竹亦陌……听着她脆生生的叫着他的名字,他不由的愣了片刻。 “只有孩子才会让人抱,看来晚晚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俊美的脸庞上显露了赞同的神色来。 然而,木容晚晚没想往常一样的同他争论她已经不是个孩子的话题,反倒是认命了一样的叹了口气,“反正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孩子,那我就是个孩子好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后,她笑着看向了他,眸子里在诉说着一个讯息—— ‘这下你可以抱我了吧。’ 竹亦陌没再说什么了,已经伸了手将她抱了起来。平心而论,她这小身子骨的能有什么重量。不过,他可以感觉得出,她的这身行头确实是不轻松的。 “你对我真好,我要奖赏你。”木容晚晚攀住了他的肩膀,努力的同他保持着平视。突然,她毫无预兆的凑近了他的面前,突突的碰到了他的唇瓣。 她也只是轻轻的碰了碰,觉得挺好玩儿的。 竹亦陌却是有些反常的呆住了,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这是我的奖赏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feizw. 手机请访问 第二三一章 因果轮回 夜晚。 大皇子妃的及笄之礼是落下了帷幕了,冰冷的皇宫里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的喜气来了。只是,在另外一个宫殿里,有一个人的心思显然不是这么的喜气的。 她孤零零的站在宫苑里,身上只着了一件有些单薄的衣裙,发髻也是有些散乱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疯婆子一样的。 可是,她似乎是感受不到寒冷,脸被风吹得有些冻红了的迹象也是没什么反应的。 她的表情也是有些痴呆的,脸上有些脏乱的,不知道是不是打翻了砚台将墨汁弄到了自己的连上了。 然而,宫苑里伺候她的宫人都去凑大皇子妃及笄之礼的热闹了,她们站在那儿讨论着今日宫里的喜庆景象,以及哪位达官显赫又送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恭贺皇子妃的及笄之礼了。 没有人理会站在院子里没什么动静儿的女皇,那位已经疯癫了的女皇。 她们之所以这么慢待了陌尚莲,原因很简单。众所周知,女皇同大皇子的感情及其一般。而且,女皇疯癫至此也未见大皇子前来探望过,可见这位女皇也是用不着她们讨好的。 现在不过是个疯人罢了。 陌尚莲的眸光有些空洞的,呆滞的。却是将那些宫人的谈论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她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的,呆呆的,任由空中的冷风和风霜想着自己席卷而来。 “听说那边现在在打赏宫人呢,人人有份儿。”突然,一个宫女从外边跑了进来,语调里很是羡慕。 “是吗?我们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被赏些什么玩意儿呢。” “就是啊,总比我们带着这儿干巴巴的听着的好。” 果然,那些宫人是心动了,不过还是有些顾忌的看了看背对着她们没什么动静儿的陌尚莲。 “可是我们都走了女皇怎么办?总要有人留下来照看一下吧。”有人迟疑道。 “那你留下来吧。”说着,其余的宫人是结伴的跑了。 “哎,等等我,我才不想独自被留下呢。”那宫人如何会同意,让自己放过了占便宜的机会呢。看也没看陌尚莲一眼便追了出去。 其实,她们主要是觉得这位疯癫了女皇陛下还是很好伺候的,只要给她吃饱了穿暖了就行了,其余的时候也是用不着她们的。所以这些宫人才敢这般的胆大妄为将陌尚莲丢下不管。 叽叽喳喳的宫人们离开了,宫苑里顿时是安静了下来,只有风霜的声音呼呼作响。 皇子妃的及笄之礼结束了,各位达官贵人也是陆续的离开了皇宫。 其中,一抹温和的身姿尤为的凸显,他一袭棕绿色的锦缎袍子,外边披着黑色的披风,俊雅的面容带着微风和煦的笑容。 彦说今日喝了些酒,身上透着淡淡的酒气,不过是酒气熏人人未醉。无论何时他都是清醒着的。 他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皇宫,直指他的府院。 只是夜晚街上很是冷清的,寥寥无人的大路更显的几分的萧瑟了。 突然,周遭露出了几分杀气,冷冰冰的刀剑直指马车中的人。 如今女筝国算是安定了下来,加之他只是一个为人臣子,今日是去参加皇子妃的及笄之礼,自然是没有带什么侍卫的。如此,那些刺客便轻而易举的将马车给制服了。 倒是马车里没什么动静儿的,那些人怕有诈,便只是牢牢的包围住了马车,似乎是等着他们的老大来定夺下一步的动作。 夜色之下,朗朗月色,一派清冷。 果然,一个人走到了那些刺客之中,相反的,她没有蒙面,反倒是一脸恨意的看着那马车。 她的眸光就像是万箭齐发一般的,还是涂满了嗜心毒药的箭。 “朕以为彦大人没必要做什么徒劳的挣扎了。”她恶狠狠的说道,又带着些许的畅快,似乎是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是陛下吗?”里头传来了男子轻松的话语,似乎并没有身处险境的慌张和惊恐。 “朕之所以活着就是要等这一天。”她要瞄准时机,将彦说一举铲除。 他是邑氏一族的余孽,本来就该死的,让他苟活了这么多年。最后却杀死了她最爱的霜儿,便是将他给碎尸万段也是不冤的! “陛下也是忍辱负重了。可惜,微臣才是最后的赢家不是吗?微臣在陛下的手下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陛下可曾反思过?”他似乎是在炫耀,又似乎是想挑衅她,激怒她。 他说得不错,如果她早有察觉的话,她也不必落到装疯卖傻的地步,霜儿也不会死在他的手里了。 “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个逆贼之后罢了。而且,朕今日便要取你的狗命,让你到下边去同霜儿赔罪!”她似乎是有些激动,又似乎是有些乱了神智,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癫狂。 说罢,她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刺客对彦说发起攻击。 他今日是必死无疑的,她已经动用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力量,不怕他死不了! 然而,那些刺客却是纹丝不动的,仿佛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的站在原地。 “你们还不动手!”陌尚莲有些急了,便又下了一次命令。然而,那些刺客并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回事?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心里有些不安了。 “母皇,早些回去歇息吧,儿臣会为您颐养天年的。”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什么感情的语调。 陌尚莲的神色微微一愣,继而是变得有些狰狞了。原来她是被人给算计了吗,被她的儿子给算计了! “大皇子,这是你布下的一个局?你就是这样试探你的母亲的吗?”她厉声道,似乎现在是知道了自己是他的母亲了。 “母皇难道不知道吗?历任暗卫所扶持的都是未来的君主,在母皇您疯癫的时候,儿臣已经接管了一切。”言外之意很明显,这局可不是他布下的,而是不攻自破的。 “好好好!你是君主了,朕也该退居于后了是吧!”陌尚莲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道是气极了还是怎么的,她狰狞的表情倒是收敛了一些,转而是有些怒气难消的,“可是你能忘记你皇妹的死吗?她是你的亲妹妹,却被这个逆贼之后给杀了,你难道不该做些什么吗?” 她言辞激烈的,似乎是不将彦说给杀了她是誓不罢休的。 竹亦陌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可是,无可否认,陌尚莲说得很对。无论如何,天香是他的亲妹妹,一母同胞。虽然两人的感情若即若离的,可是她是信任他的…… 结果是他从背后捅了她一刀,伤害了她。 没有直接对她伤害,也是间接的伤害了她。 “母皇说得不错,儿臣作为兄长的确该为她做些什么的。”他也是赞同的。 “是吗?可是你做了什么,杀妹仇人近在眼前,你却在保护他吗?”陌尚莲以为他是赞同了她的话,也赞同了要杀了彦说的意思。 “可是,邑氏一族的事情又该怎么说呢?换句话说,母皇您也是儿臣的杀父仇人不是吗?”竹亦陌道,“七年前,您杀了父皇,而后也灭了同父皇交好的邑氏一族的九族。您说说,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天香之死他对彦说不是没有隔阂的,相反的,他对彦说也是有些忌惮的。 彦说虽然明面上是没什么野心的,可是他的城府深不可测,便是他这位师兄也要防着他几分的。 可是,两人到底是师出同门的,邑氏一族的牵连也是父亲间接造成的,那九族的累累血痕,无不在昭示着他们对邑氏一族的亏欠,以及当今女皇的狠毒和对外戚的忌惮。 “朕是天子,朕要他们死是他们该有的本分……”陌尚莲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你不想替霜儿报仇是不是?朕要昭告天下,这天下还是朕的,你们休想夺走!” 到最后,陌尚莲有些癫狂的喊道!也不知道她此时是清醒的还是疯癫了。其实她是心知肚明的,这女筝国的江山是竹亦陌的无疑,虽然她从来没有疼爱过他,可是他到底是她的孩子,流着皇室的血脉…… “快将她带回宫去吧,怪难看的。”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一直融于夜色之中的老翁坐在一旁。 若不是他突然开口说话,恐怕还是没人能够发现他的。 “竹臻,你们都不是好东西!还我霜儿,还朕的皇位!”陌尚莲叫嚣着,神色有些异样的。 好在一旁的暗卫立刻制止了她,伸手在她的穴位上点了一下,她是立刻安静了下来,被人给扶进了一旁的马车里边。 “今日的事情多谢师父和师兄了。”彦说下了马车,对着老翁和竹亦陌道谢。 “事对事,缘因因果循环。只希望以往的仇恨在这件事上画上句点。霜儿之死便让它随风而去吧,你且放心,不会让女皇有机会将事情给闹大的。”老翁道,语调里带着些许的叹息。 彦说是他的徒儿,更是好友的遗孤,他自当好好的照顾他的。况且,彦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待他也是犹如亲子一样的。可惜,因为他的原因让这孩子受了不少的苦,温柔的假面具下是险恶的真面目。 “徒儿谨记师父的教导。”彦说受教的点了点头。 第二三二章 流放(二更) 老翁亲自将陌尚莲送回了皇宫里,不管这位女皇陛下是真的疯还是假的疯,她的结局只能是被软禁在一座宫殿里修养身体。 “师兄何不早早的登基称帝,也省了许多的烦心事了。”彦说道。 “能拖多久就拖着好了。”竹亦陌道,总不见得有人同他抢的。 “对了,师兄,明日我便出发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吗?”彦说笑了一下,他何尝不知他这位师兄的心思呢,他不过是不想做皇帝罢了。 世人都道皇位是如何的显赫如何的尊贵,却也不是人人都想坐那位子的。 “没什么旁的事情了。却是我宫里的那只兔子原本是小鱼带过来的,你将它带走吧,明日我派人给你送去。”晚晚虽然同那只‘小灰’玩耍的很不错,不过将那只兔子抱着床榻上一同就寝他就无法赞同了。 “听说小皇子妃倒是很喜欢那只兔子的,何不留下给小皇子妃养着玩儿。” “不大好,说不准就被烤来吃了。”他会忍不住将它烤来吃了的。 “我知道了。”彦说点了点头道。 两人短话了几句便分开了,竹亦陌回到了皇宫里,若是褪去了繁华,这皇宫不过是个清冷的地方罢了。 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木容晚晚已经休息了,寝宫里的烛火还在微微的晃动着,明晃晃的将寝宫里的事物照的透亮的。他示意宫人不必吵醒了木容晚晚,自己去了洗浴室打理了一下,换了身睡袍出来。 木容晚晚似乎是睡熟了,他走近了床榻,床上的某物是让他皱了皱眉头了。 只见木容晚晚的两只手放在了锦被外边,窝在她怀里的某只小兔子心安理得的窝在那儿,两只似乎都睡着了,看着倒也是十分的和谐的。 他有些无奈的,虽然这只兔子十分的可爱,还毛茸茸的,可是同他睡在一起未免…… 他掀开了被子上了床榻,某只小兔子却似受惊了一般的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在木容晚晚的怀里蹭着。 竹亦陌担心它将木容晚晚给弄醒了,便想着伸手将它从木容晚晚的怀里给丢出去,只是手才将将将某只小兔子给抱起来,木容晚晚便已经被她怀里的小东西给弄醒了。 她睁着一双朦胧的眸子瞅着他,正好看到他将小灰从她的怀里给抱出来了。 竹亦陌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性醒的这么快,大抵是原本就没睡醒的缘故吧。 “大叔,你干什么……”她迷蒙的瞅着他,有些意味不明的。 竹亦陌反倒是没什么心虚了,他光明正大的将小灰扔到了地上的毯子上,而后伸手替她拢了拢锦被,“睡吧。”他轻声道,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儿。 她的眸子中似乎是含着一江春水,水汽蒙蒙的瞅着他。 “大叔,你做坏事儿了,你怎么把小灰给扔地上去了,我要抱着它睡觉的。”她翻了个身子面对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竹亦陌已经闭了眼睛了,有些敷衍的说着。 木容晚晚却是定定的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模样,见他的脸似是一副冷峻的画卷一样的,清清淡淡的似是夜色中的云雾缭绕,雅致中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竹亦陌虽然是闭着眼睛了,不过没听到她的回答他也是没什么心思真的睡着的。感觉到她似乎是在打量她,他便有些许的……急促和紧张?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她似乎是在撒娇一样的声音,不过竹亦陌却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有些洋洋得意的。 正想着呢,感觉她已经凑近了他的身前,整个人倚进了他的怀里,手还不客气的抱住了他的腰。“既然不给我抱小灰,那抱大叔……不对,抱夫君总可以的吧。” “……”竹亦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僵,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睡觉吧。”他伸手搭在了她的后背上,柔声道。 “嗯。” 昔国。 花园里蝶飞蜂舞,红色的黑色的牡丹花在风中摇曳着,摆弄着自己美艳的身姿。 紫蕙领着小白逛着花园,虽然她怀着身子呢,不过步子和神态也是极佳的,完全没有要发福的前奏。穿着夏日里的美美的裙装,她纤细的身材还是被显露无疑,特别是肚子上那一块儿是真的没长什么肉呢。 连着她自己都要怀疑了,她到底是有没有怀孕呢?肚子里真的有个小生命吗?这可都三个多月了呢。 对此,琴嬷嬷宽慰道,“这妇人怀孕都各有不同,娘娘可能要四个月之后才会显怀了。” “这样啊。”紫蕙听着点了点头,心里是没什么旁的想法的,她不过是有些好奇,反正大夫们都说了,肚子里的孩子康健着呢,她也不必担心些什么。 反倒是她脚边的小白一直吃个不停的,紫蕙忍不不住用脚轻轻的踢了踢它,再吃下去它可不得变成个圆球不可。 她这边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好不滋润的,却说戚王的事情已经有了定夺了。果然如同将臣所说的,将戚王给流放了出去,流放到了南边的戊河。 戊河是个不大不小的地儿,那边的百姓的吃穿倒是不愁的,不过日子自然是不比皇城应城里的悠闲肆意的。而且戊河虽然是在南边,不过到底是个荒芜之地,娇生惯养的人恐怕是会产生极大的落差的。 总而言之,戚王同戚王府的一干人等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 不过,这也是要看人的,若是戚王是个上进的,而不是个自甘堕落的,想必在戊河也是能够干出一番大事来的。 可惜了,紫蕙同戚王妃幸淳环还是很投缘的…… 想着,她便吩咐人备了马车,准备去戚王府看看。 她虽然怀有身孕,不过太子府里到底是没有限制她的出行的。只是着了侍卫跟随着保护,一行人便风风火火的去往了戚王府了。 太子妃驾到戚王府,原本该是要举府欢迎的。不过,显然戚王府现在是没这个兴致的。 因着戚王一事被彻查,府里边也是呈现了一种灰败和清冷的景象。管家迎着紫蕙进了府里,挺着肚子的戚王妃也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迎了上来。 幸淳环看着是丰韵了不少的,脸圆润了一些,倒是不显笨重和笨拙的,反倒是气色很好的,红润的,看着还挺不错。就是她的肚子大的有些吓人了,快八个月了的样子。 “太子妃娘娘来了,难为娘娘还记得来看看臣妾了。”她笑脸相迎的,话语中有些打趣儿的意味。 眼看着她挺着肚子还要同她行礼的,她连忙拦住了她,看着她挺着的孕肚,“王妃还是免了吧,注意些自己的身子为好,这些虚礼有什么关系。” 她自然的勾住了她的胳膊,微微扶着她。 “娘娘,这可使不得,你也怀着身子呢,怎么来搀扶臣妾呢?”幸淳环连忙道。 “本妃是看你这肚子也是怪辛苦的,来同你取取经的。”紫蕙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的,已经扶着她坐到了花园里的座椅上。而后自己也是不客气的坐下了。 “说起来娘娘也才三个多月吧,听说也没有害喜的症状。”闻言,幸淳环询问道。 “嗯,不仅没害喜的症状,便是身上也是不怎么长肉的,这可真是奇怪了。不是听说女子若是怀了身子就该长胖了吗,难道是骗人的。”她说着。 两人似乎是许久未见的好友,说的都是些平常的话题,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的。 话题虽然简单,两人却是没什么尴尬的感觉,反倒是很熟识了一样。明明,她们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的…… “王妃这是八个月了吗?再两个月就要生了吧?”紫蕙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没呢,七个多月。”幸淳环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温柔和幸福的笑容。似乎戚王府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她笑得这般的发自内心也不似作假的。 “那可是不容易的吧,看着真是辛苦呢。”其实她想说看着是挺可怕的,那么大的肚子,平日里的行动该是多么的不方便呢。 “再辛苦都是值得的。待娘娘到了六七个月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会在肚子里动呢?调皮的很……”说起肚子里的孩子,幸淳环就似乎是停不住话匣子了一样,总是离不开肚子里的孩子。 两人又围绕着孩子的话题说了些话,紫蕙是从中或多或少的学到了一点东西,最重要的是感受到了幸淳环浓浓的母爱,对还未出生的孩子的爱。 紫蕙想,虽然流放戚王府的圣旨已经下达了,可是怎么着也要戚王妃生下了孩子才会前往戊河吧。 可是,那时候孩子还那般的小呢,怎么能经受得住遥远路途的折腾呢? 想至此,她忍不住看向了幸淳环,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其实,王妃也可借着孩子还小留在应城里,等着孩子大一些了再去戊河也不迟的。” “娘娘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没那个必要,他总归是要适应戊河的环境的,自小长大的地方才会当做是个家一样的爱着。否则,总归是不妥的。”幸淳环摇了摇头。 眸子里全无对未知生活的迷茫和恐惧,反倒是平静的,还有些期待那边的生活。 “你能这样想也是不错的。”紫蕙点了点头,这就是她之所以对幸淳环有几分不同的原因吧。 这个女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是个正儿八经的古代王妃,可是骨子里还是带着坚强和硬气的,不同于寻常的娇弱的女子。 “其实娘娘不知道,我早就想离开应城了。”幸淳环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不好的往事,“娘娘可能知道吧,臣妾同戚王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我们成亲本该是一段美满的佳话。可惜啊,臣妾那个庶姐也是自小就喜欢他的……她仗着自己的姨娘受宠,臣妾的嫡母又是个软弱的性子,竟然唆使着父亲让她成为戚王妃……” 想起那事儿她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自然,庶姐的阴谋没有得逞,不过为了能让嫡母在府里好过些,她也就没有将事情给捅出来。 最后反倒他们反咬她一口,说是她想悔婚,直接打了戚王的面子。 说起来这是个小事儿的,可是戚王当真了,以为她是想攀旁的高枝而瞧不上他了,两人又因为一些旁的原因夹杂在一起,慢慢的竟然渐行渐远了…… “其实我是气他不信我,便也懒得解释了。或许是我们的感情本来就不稳定,如此轻易的便摧毁了。我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我们的隔阂……” 或许是他的多情,或许是他的不安于现状,让她对他越来越失望,所以选择无视和远离…… “旁的就先不说了,现在你是想同他好好的过日子了是吗?” 紫蕙也是听出来了,幸淳环同戚王之间的关系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他们的貌合神离还是挺曲折的,虽然她也是没弄明白好好的青梅竹马怎么就处成这样了呢? “这样也挺好的,我们或许可以去戊河重新来过,应城是没有他的一席之位了,我也不想呆在应城了。”幸淳环点了点头,无比认真的说道。 世事就是这样的奇怪,有人拼尽了全力也要往皇城里跑,羡慕皇城里的生活。有的人是厌恶了旁人所羡慕的生活,只求一个安稳和宁静…… 两人又聊了好一阵儿,紫蕙便起身告辞了。幸淳环是要送她的,不过她可不好让一个七个多月的孕妇送她的,领着自己的人便出了花园了。 只是转了个弯,便见到了戚王本人了。 紫蕙是没什么惊讶的,而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们之间的感情可真让人难懂呢。” 第二三三章 撩拨 今天的天色还不错,既然已经出府了,她便在外边溜达了溜达,待到回府的时候府里已经摆好了晚膳了,将臣正坐在那儿等着她吃晚膳。 ( . ) 紫蕙见他那副等待自己归来的模样,毫无意外的,他的举动大大的取悦了她。 她的心情极好的,蹦蹦跳跳的到了他的跟前。毫无意外的,她的举动大大的引起了将臣的注意。只见将臣转过头来看着她,看着她蹦蹦跳跳的。 她立刻便蔫了,连忙停止了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还左右的转动着眸子,一副她什么都没做的无辜样儿。 “跑哪儿去了?”将臣已经向她伸出了手,轻声问道。 他今日是一袭白色的常服,看上去淡淡的,很是清冷的模样。比之他穿着墨色衣裳的模样更是多了几分禁欲的冷峻,也是更加的透着诱惑了。 “小臣臣,给你看个好东西哦。”她笑得神秘兮兮的,已经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个精致的小盒子。“喏,送给你的哦。” 说着,她已经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个白色的玉簪,是专门给男子束发的装饰物。这玉簪虽然是没什么花样的,不过看着是精细得很,若有若无的是芙蓉花的样式。 这是她闲逛的时候看到的,只看了一眼便觉着很适合将臣,将臣戴着一定是非常好看的。 “嗯?为何要送这物件给我?”他问道,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由内而外的,很显然,她也是大大的取悦了他。 “因为……看到它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你,所以非你莫属。”她轻声道,一双美眸流连在他的脸上,这厮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呢,让她怎么看都看不腻。 “油嘴滑舌。”将臣看着她,轻声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抵消你在外面乱吃东西的事情了吗?” “……”她讪讪的笑了笑,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这厮的,“那好吧,不送给你了。”她故意撇了撇嘴,装模作样的将玉簪给收了起来。 将臣也不恼,反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一副要好好的惩罚她的意味儿。而且他似乎对那玉簪是没什么感觉的,或许他心里是笃定的,笃定她会忍不住将玉簪送给他。 然而,他的笃定是正确的。 紫蕙看着他的笑脸,这厮一笑起来又是另外一番的风情。摆着一张冷脸的时候时候谪仙是禁欲系,露出笑容的时候就是冰山融化之后更加迷人的魅力。 而且,他真的好适合这玉簪啊,他带上这玉簪之后一定会更加的好看…… 她纠结着,到底是忍不住了。 “咳咳,小臣臣,你知道吗?这玉簪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哦。”她像是要诱惑他一样的。 “哦?”将臣是没什么反应的,静静的看着她。 “唔,它的名字就叫‘小臣臣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神情,“因为一看到它我就想到你,所以它就叫‘小臣臣’啊。” 闻言,将臣已经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将她勾到了自己的身前。因为他是坐着的缘故,紫蕙似乎是第一次这样低着头看着他,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周遭浮现着暖暖的,暧昧的气息…… “傻瓜,你是呆了吗?”紫蕙笑嘻嘻的看着他,而后是已经将那只白玉簪插入了他的发冠之中。她伸手捧住他的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说了吧,非你莫属。” 这让她想起了那支‘玉满堂’,将臣亲自为她雕刻的那支玉簪,这下他们是扯平了吧。她可是也送了玉簪给他了呢…… 两人吃好了晚膳之后便在府里转悠着,夜色有些朦朦胧胧的,天色还未彻底的陷入黑暗。 池塘里的荷花也是开得灿烂的,在朦胧的夜色之中更加的白洁无暇,大概是因为它们是白色的缘故,夜色之下是更加的凸显了它们的特点。 “感觉这样真好啊,小臣臣……”她舒服的叹谓了一声,从来没想过她现在的生活会是这样的。 这样的悠闲,这样的幸福。府里就只有她和他,一个男主人一个女主人。待嫁之时她已经做好了心里的各种建设,男人三妻四妾,后院纷争不断之类的。还有同夫君貌合神离相敬如宾之类的,毕竟她的母后就是这样的,一国之母也是这样煎熬的生活着…… 而且,成婚之前她对将臣又是各种的不满和嫌弃,反倒是从来没想过她会同他这样有滋有味的生活在一起,恍如一对神仙眷侣…… 将臣没说什么,只是陪着她在池塘边赏荷花。 紫蕙的心里是涌现了无数的感动,她转过身子抱住了他的腰身,抬着头眼巴巴的瞅着他。 “阿蕙……”将臣突然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嘴角浮现了一个有些坏坏的笑容,“你这个样子是在引诱我吗?” 因着是夏季的缘故,衣着或多或少的有些单薄了,她这般紧紧的抱着她,他毫无意外的能够感受到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我没有引诱你哦。”紫蕙道,而后是踮起脚凑到了他的面前,“我就是想亲亲你……” 她整个人凑了上去,缠住了他的脖子。本以为两人身高的缘故不会很容易的够到他的唇呢,没想到是意料之外的简单容易了许多,她的唇轻轻的贴上了他的唇瓣…… 夜色之下,池塘边上,偶有蛙鸣。 他微微的蹲着身子,一双长腿弯曲着,让她轻而易举的攀着他亲吻他…… 她亲吻的依然是不得章法的,只是想将自己的心意如数的传达给他。 可是,须知男人是禁不住撩拨和挑逗的。 很快的,他便夺回了主控权,将她轻轻的压在了一旁的树干上,一只手隔着她的头防止与树木的接触,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衣带…… 参天的树木笼罩着,两人似乎是被隐藏了起来,耳边只有蛙鸣的聒噪,和夜风拂过的凉爽。 说起来,紫蕙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将臣的确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便是她怀孕之前两人腻歪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是没有过多的折腾的,是真的怜香惜玉的。 而且,她怀孕过了三个月之后,两人也是至今只有过一次床笫之欢…… 不过,这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退却之后的疲惫了。身子软绵绵的像是要散架了一样,眼皮也是有些沉沉的睁不开。 而后,她是知道了,禁欲许久的男人是不容撩拨的。 虽然她是真的很累,可是一时半会儿的就是睡不着。似乎知道她还没睡着,他轻轻的抚摸着她滑嫩的后背,带着安抚和温柔。 不一会儿的,她是渐渐地睡着了,安心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某太子也是陪着她睡了懒觉的。 她怔了怔,这厮可是很少会陪着她睡懒觉的,通常是她醒了这厮是早早的穿好了衣裳办公去了才对。 “醒了?”他是早就醒了,不过是躺在她身边等着她醒过来罢了。 哼了哼,忍不住龇牙咧嘴的,身上有些酸酸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饿了吗?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他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用头抵着她的额头,提及昨晚的事情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轻声的问道。 她这还怀着孩子呢,他昨晚不该那般的折腾她的…… 不过见她虽然略有不适,不过气色还是不错的,红扑扑的,看着很是好看。 见他紧张兮兮的模样,紫蕙是忍不住脸红的。这厮…… “咳咳,我身子好真呢,哪有那般的娇气。”她干咳了几声,若不是她昨晚那般主动的撩拨他,他也不至于这般的愧疚了不是。想着,她豪言壮志道,“便是你现在再来一次我也是受得住的!” 本意是想安慰他的,可惜说话的时候忘记带脑子了,便说出了这般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将臣是被她给逗笑了,他地神的笑了起来,哪有这般安慰他的。 “我随便说说的,你不要当真了。”她瞬间有些无地自容了,还要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是忒辛苦的。 “为夫都知道,夫人的心意为夫放在心里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起来吃早膳吧,昨晚辛苦你了。” “……” 若真说起来也是这厮先用美**惑她的,他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呢? 却说戚王的府里,一早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听说戚王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早便遣散了府里的姬妾。这件事自然是轻松解决了的,戚王眼看着是不得势了,而且还被流放到了那种毫无出头之日的地方,那些姬妾自然是乐的跑路去另谋出路的。 值得一提的是,戚王有意将有位份的妾室也给遣散了,可是这不大容易。那些妾室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可到底是有名分的。 听说戚王似乎是铁了心了,给了她们两种选择,要么同他去戊河受苦受难,而且他是不会怜惜她们的。要么是领了银子到应城的庵堂里吃斋念佛,说不准还有再嫁的机会。 毫无例外的,戚王府的后院是被遣散了个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了怀有身孕的戚王妃。 听闻这个消息,紫蕙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戚王虽然是失势了,可是幸淳环并不在乎这些,两人便是到了戊河那般的苦地方也是能够好好生活的。保准是比在应城里生活的还有滋有味的呢。 第二三四章 使者 一转眼的功夫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紫蕙还是没什么变化的,虽然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她穿着宽的衣衫还是没什么变化的,小腹平坦的连她自己也是没觉着有什么不同的。 说起来,她怀孕至今还是很舒服的,没害喜没挑食的。人说酸儿辣女,她是没什么征兆的,所以她也很难有猜测肚子里孩子性别的线索了。 “真好,看你怀着孩子也是精神气儿十足的,这孩子必定是个乖巧的。”皇后木惜之笑脸盈盈的说着,不由的说起了自己当初怀着将臣的情形,“你是不知道,那时我是睡不好吃不好的,整个人子怀孕后反倒是消瘦了不少呢,吓坏了身边的人呢。” 想起自己怀孕的情形,木惜之的表情还是有些怀念的。 “谁让娘娘怀的是龙子呢,那可不是折腾人吗?”她打趣儿道,“倒是不知道将臣小时候是如何的样子呢?”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不会也是个小大人的模样吧? “他啊,小时候可是个很顽皮的,上树掏鸟蛋的下河摸小鱼的,同他现在的样子可是大相径庭的。只是他十岁还未到的时候我就离开了皇宫,大约也是我的原因吧,所以他也是少年老成的,如今也是个不冷不热的性子呢。”说起那些事情,她的心里到底是有些愧疚了的。 若是她陪在臣儿的身边陪着他成长,他或许也不会养成这般冷漠的性子,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 不过,好在他也将有自己的孩子了,也会了解为人父母的不易和其中的纠结了。 “哦?他小时候是个小捣蛋呢。”她有些好笑的说着,其实很难想象将臣是如何捣蛋的模样呢? 因为他的性子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淡淡的,清冷的。 “蕙儿,你们若是吵嘴了,尽管那这个茬儿去堵他的嘴好了。”木惜之道。 她同将臣吵嘴?咳咳,就算是吵嘴了多半由头会是她先挑起来的,而且将臣那厮贯会用话噎人的,通常被他气得跳脚的人会是她。 两人又说了些将臣小时候的趣事和糗事,完全满足了紫蕙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待到将臣来接她一同回宫的时候,紫蕙便是笑意有些诡异的看着他。 她现在可是知道了他所以的糗事了,可惜她不能亲眼目睹呢。所以呢,她最好是头一胎生个男孩儿出来,这样或许可以看看将臣的成长历程呢。 嚯嚯,这样似乎不错哟。 待她将自己的意思同将臣说了之后,将臣却是摇了摇头,“为夫觉着会是个女孩儿呢。” “你还会看肚像?”紫蕙一副不信。 “怎么也是我的孩儿,自然与他的爹爹一条心才是。”他似乎是笃定的模样。 “人说重男轻女,你怎么还想着要个公主呢。”她就是想要个翻版的‘小小臣’嘛,这厮竟然剥夺她幻想的乐趣,实在是太过分了有没有! “不是为夫想不想的问题,就是个公主啊。” “……”懒得理他。 这日,季毓来到了太子府上,薛玉稳意外的没有随行。这两个可是走哪儿都要黏在一起的呢,怎么今天季毓倒是落单了呢? “他今日有事进宫了。而且我也想同主子说说体己话的,总不能让他去叨扰了殿下吧。”听到紫蕙的打趣儿,季毓是忍不住红了脸了。 她的性子是有些冷淡的,此时红了脸也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懂,你主子是过来人都懂的。”小弟是粘人的性子,她还真的不是很懂被人给黏住的感觉呢。看季毓的表情也该是怒在脸上甜在心里的吧。 从前的主仆,现在的类似于妯娌的关系,然而她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什么改变的,一如从前。 紫蕙今天是来了兴致了,想着亲自下厨做些怎么想吃的菜色。她虽然厨艺也是不错的,不过时而犯懒也就懒得动手了。换句话说,她是难得有勤快的时候的。 她不辞辛劳的做出了几个小炒来,虽然是简单的食材,但是大火炒出来的菜就是不一样,都是香喷喷的,加上用的油比较多,那菜色和香味更是让人食欲大开的。 两人饱餐了一顿,正是午后的时候,太阳有些刺眼,天气更是直线上升了气温了。 “现在正热着呢,主子不妨回屋里去睡个午觉。”说着,季毓已经起身告退了。 紫蕙也不留她,因为薛玉稳已经到了太子府,显然是来接季毓回去的。唉,这两人真是腻歪的,显然是一刻都离不了地方呢。 天气果然是热得很的,想了想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单薄的衣裙。唔,那衣裙是她让人按着她的想法所裁制的,裙身到膝盖处,上边袖子也变成了七分袖,宽宽大大的倒也凉快了不少。 肯定是比那些繁杂的一层又一层的衣裙凉快多了。 待她换好了衣裙,她便赤着脚走到了那个廊道上。正是尘微阁同群书阁相通的那个廊道,只要从这边过去,她就能轻轻松松的到达尘微阁了。 她背着手,步伐慢悠悠的往廊道上走着。 站在廊道上能将尘微阁同群书阁的景色全部映入眼中,也是个赏风景乘凉的好选择。 她悄悄地走下了阁楼,直通将臣的书房。书房里似乎是不止将臣一个人,还有几个他的亲信在禀告着什么。 “殿下,属下以为,彦说一行人不得不防。” 彦说?她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怎么好好的说到了彦说那厮呢? “你们且好生的注意他们的动向便是了,这里是昔国,他们不敢乱来的。”将臣道,语调里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属下遵旨。”那人似乎是带着那些人退下了,只留下了展骅。 “展骅,你也退下吧。”将臣道。 展骅忙应了声,紧接着也是退出去了。 紫蕙站在暗处,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了。她好像什么都没偷听到嘛,就听到了一句有用的话…… “想知道什么亲自问我便是了,做什么在那边偷偷摸摸的?”将臣翻着手边的公文,头也不抬的道。脸上是带着些许的宠溺和无奈的。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我可没想偷听些什么。”她撇了撇嘴走了出来,完全没有被抓包后的穷样儿,反倒是理直气壮的。 她赤着脚,走路是没什么响动的。将臣似乎有些疑惑了,抬头转了身去看她。而后,某太子的表情和眼神有些丰富了。 他的视线首先是落在了她赤着的脚上的,正想要说些什么呢,他的视线已经顺着她光裸的脚踝慢慢的往上去了。纤细的小腿,直到裙摆盖在她的膝盖处…… 紫蕙似乎是没发现他的异常,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将臣的眸光有些侵略性的扫到了她的脸上,“穿成这样不冷吗?” 紫蕙觉着,将臣该是要发火的,可惜是将心里的怒气给压制下去了。 “我热啊。”她有些无辜的看着他,一双盈盈的双眸欲泣不泣的,非常的惹人怜爱。 “……”将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而后道,“所以你就穿成这样出来了?”他这般的笑容有些渗人,倒不是要揍她的那种渗人,而是一种心理战术的渗人。 “我怎么可能穿出去给别人看呢?”她连忙道,心里是嘀咕着,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啊,反正不过是露个小腿露个胳膊的。可惜,这厮还是很保守的。 “所以夫人是专程穿来给为夫看的吗?”某太子继续似笑非笑的。 “对啊,你喜欢吗?”她是个厚脸皮的,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娇滴滴的说道,还真有那么几分诱惑的意味在里边。 “不歇着睡午觉,你的精力倒是挺充沛的。” 闻言,某太子勾了勾手指,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她露出来的纤细的小腿,他的大掌轻轻的摩擦着,语调中有几分危险的气息。 “咳咳,我虽然是个孕妇,可是整日的吃吃喝喝睡睡的也是挺无聊的嘛。所以人家专程过来看看你嘛,看看你吃饭了没,看看你忙些什么啊。”她道,很是认真的。 她觉着,再不找些正事做做,她非得无聊透了。 所以,她觉着有必要有事没事的就来烦烦将臣。 “所以,看到我之后呢?”将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东扯西扯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是在摸小白一样的。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可疑的名字。”她也不计较将臣对她抚摸的手法了,而是急于求解。 “夫人还真是让为夫伤心呢,原来方才所说的话都是为这句话做铺垫的吗?”将臣有些委屈的看着她,似乎是早有预料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模样。 “唔,你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紫蕙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 将臣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笑了,“你也该知道,女筝国现在是竹亦陌在掌权,所以女筝国想要同昔国重修旧好也是应当的事情。何况,他与我本来也是有合作关系的。” “哦,你继续。”这些她当然知道了,只是这厮的铺垫好像有点长。 “既然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该派个使臣过来商议两国和谐相处倒是事宜呢。不过,我看他们压根是不想同昔国和平相处才对,否则怎么会派了彦说过来呢。” 紫蕙安静的听着,总算是听到了重点了,彦说以使者的身份来昔国了吗?唔,那可不大妙呢。 第二三五章 小鱼的感觉 从将臣听闻了彦说来到了昔国的事情,紫蕙先是狠狠的震惊了一下,而后是恢复了平静了。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小鱼还在他们府上呢,便是彦说不作为使者来昔国,他也是有正当的理由来昔国看望小鱼的。所以嘛,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蕙,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丰富?”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脸色沉沉的说道。 “咳咳,表情丰富说明我活泼嘛。”她讪讪的笑了笑,干巴巴的说着。 果然,她对彦说的反应太过奇怪了些,被将臣给发现了吧。 “是吗?”将臣看着她闪躲的眼神,大掌捧住了她的小脸,“乖一点好不好?这几日就别往外边跑了。”他轻声道,眸子里是不容拒绝的,带着些许的霸道。 “嗯。”紫蕙则是点了点头,这厮难道是怕她再次被彦说给‘拐跑’了不成?还真是小心眼,还真是记仇呢! 唔,不对,她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眼呢? 在尘微阁赖了好一会儿,她耍了好一会儿的无赖了,总算是心满意足的将某太子给哄得高高兴兴的了。只是某太子还是盯着她的着装眸光有些沉沉的,“下次不许穿成这样了。” 紫蕙先是挑了挑眉毛,这样穿多凉快啊。而后她是觉得他这话有些似曾相识的…… 咳咳,好似是在那个奇妙的雨夜他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想着她捂着自己有些泛红的小脸,火速的逃离了将臣的视线。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美美的睡了个午觉,她换了身粉嫩的裙装。虽然衣料是单薄质地很是凉爽的,可是这一层又一层的衣衫还是让她感觉热得很呢。 让人给绾了个干净利落的发髻,倒是意外的凉爽了不少。 她满意的照了照镜子,镜子中的红衣美人儿有些自恋的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那跳脱的表情是离‘高冷’这个词越来越有了。说起来,她当初可是立志要做个高冷的公主的。 可惜,造化弄人,让她在‘逗比’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她叹息了一声,想当初,她还是很有几分高冷的腔调的好吗? 下了阁楼,她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了,气温明显的下降了些,倒没有那般让人大汗淋漓的发热了。 她伸了个懒腰,琴嬷嬷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切好的水果和精致的点心。 紫蕙坐到了自己的小榻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突然,一团灰色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之间那团灰色的小东西在芙蓉花丛里慢悠悠的动着,倒不是它的小身子在动作,而是它的嘴正在沙沙的吃着些什么。 在它的身边是比它身子壮了不少的小白…… 而后,紫蕙是明白了,那是小灰吗? 她走到了花丛边上,伸手便抓住了小灰的耳朵将它轻而易举的给提了出来。那小东西似乎是被她的动作给吓得不轻,不住的挣扎着,似乎是想逃离她的魔爪。 不对啊,小灰现在该是在女筝国才对吧! 想着,她突然松了手,小灰便以一个自由落地姿势落到了花丛里。得到了自由那小东西是继续窝在花丛里吃吃喝喝的,好不悠闲的。 “谁能告诉本妃,这只野兔子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她看着那只灰色的小东西有些狐疑的问道。 难道是彦说那厮闲着没事做已经到太子府里闲逛了一圈了?这不可能吧,便是他的胆子再大,太子府的守卫也不可能是吃素的。 “娘娘,这是小鱼带回来的,好像是之前小鱼自己养的那只兔子呢,没想到竟然还能找回来呢。”一旁的侍女道,没发现紫蕙语气里的另外一番狐疑。 “哦。”她点了点头。 既然是小鱼带回来的那也是说得通的,彦说见一见小鱼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她暗道是自己的神经太过过敏了,没必要听到了彦说的名字就自乱了阵脚才对。 想到这儿,她微微的宽了心。彦说那厮虽然是贯会玩些小花招的,不过这里可是昔国,是她的地盘。再者,彦说也是身负重任而来的,她未免想的太多了点吧。 她暗自反省着,小鱼已经从院子外边走了进来。他是一身简洁的小衫,虽然还是个小小的人儿,不过看着很是有几分沉着冷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给娘娘见礼。”他有模有样的对着紫蕙行了个礼,小小的人儿抬头看着紫蕙,还是透着几分软软糯糯的可爱模样。 “乖孩子,长得越来越像你哥了。”她不客气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一副母爱泛滥的表情。然而,她手上可是不客气的,像是在捏一个软绵绵的小玩物一样的。 长得像彦说,性子最好还是像将臣是最好不过的,她觉着该是这样的。 “娘娘,我今天见到我哥哥了,就是那个像竹子一样的哥哥。”小鱼坦白道,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 “哦?” “今天下学的时候他来看我了,还将小灰给带过来了。”小鱼道,语调里还是十分的开心的。 “你对你哥哥有什么感觉,小鱼?”她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小鱼同彦说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亲近,若即若离的,这可不是亲人多年重逢之后所该有的表现。 “小鱼就觉得哥哥对我挺好的,可是不像是娘娘和娘亲对我的那种好……就像是殿下对小白一样的,虽然殿下喜欢小白,可是很难让人看得出殿下是喜欢小白的……”小小的人儿清晰的表达出了他对旁人的看法,可见他也是极为敏感的小不点。 紫蕙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细细一想也是那么一个理。 约莫是彦说对小鱼太客气了些,总是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而且,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并不多。 “这样啊。”紫蕙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你也不用同他一起生活的,以后就一直留在太子府吧。而且,谁说殿下喜欢小白了,你娘娘我都不喜欢小白,他怎么会喜欢小白呢?”她煞有其事的说道。 “娘娘,你又想忽悠我。”小鱼是笃定的看着她,“小白这么可爱,殿下怎么会不喜欢它呢?” “我说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得意洋洋的说着,脸皮厚就是好使的。 “我记得娘娘还说过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思想呢。原来殿下是个没有自己思想的人啊。”他有模有样的套用了从前紫蕙同他说的大道理。 “……”紫蕙有些郁闷的看着小鱼,果然啊,她对这小不点还是很温柔的。 否则她怎么自找苦吃的给他转移了话题呢! 夜晚。 紫蕙早早的便用了晚膳了,将臣才从宫里回到了府上。听说是欢迎女筝国的使者彦说,宫里特意准备了宫宴,也算是表示两国结盟的诚意。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了尘微阁,人未醉,酒气却是有些让人微醺的。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并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便自行回到了自己的房里。预料之中的,他的床榻已经被一个娇小的身影所占据。她睡在他的床榻上,一袭红色的睡袍,倒是为清冷的寝房增添了些许的暖意。 她似乎很怕热的,长发被撩到了一旁,她侧着身子睡着,薄薄的被子也不用来遮盖她裸露在外的腿和胳膊,反倒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睡得很是香甜的。 将臣看了看她,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顾着自己身上的酒气他没有贸然上前,首先去了洗浴室将自己给打理干净了,身上的酒气儿淡了许多他才穿上了睡袍走了出来。 出来时,某人的睡姿已经换了一下,没再抱着被子了,而是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床榻上,很是潇洒豪迈的摆了个‘大’字形。 她睡觉没穿睡袍,而是穿了自己改良的亵裤,长度到她的膝盖处,将将露出了她纤细的小腿。上身的亵衣也是经过改良的,露出了她的胳膊,而且因着她睡姿的缘故,亵衣微微的撩起了些,露出了她平坦的小肚子…… 本来是副撩人的画面,可惜她的睡相怎么都透着些许的喜感,似乎是睡得极好的,呼吸也是有些呼呼的作响了。 将臣看了看她,伸手将薄被盖到了她的心口处,视线是不由的落在了她露出来的小肚子上了。乍看之下还是没什么变化的,可是仔细瞧瞧她的小腹似乎是隐约有些凸起的弧度…… 他躺在了她的身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细细的感受着,果然是有些许的微妙不同…… 可是,她还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他笑了笑,心里既是无奈又是欣喜的,自然,更多的还是喜悦。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触碰,她的小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上,并没有要醒过来的预兆,反倒是继续酣睡着。 “睡吧。”他轻声道。 窗外的夜风凉悠悠的吹过,席卷着黑色的芙蓉花在风中摇摆着,摇摆着摇曳的身姿。 第二三六章 最重要的是 这几日的天气倒是沉闷了些,没有了烈日当头,却也是闷热得很的。复制网址访问 紫蕙更是不出门的了,整日的呆在府院里也是呆得住的,这充分的说明了她是个宅女。 其实,主要是府里有冰窖,时而弄些冰块出来也是能够给她降降暑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某太子不许她出府去,她也是难得的乖乖听话,没有往外边跑。而且,便是她想往外边跑也不似从前那般的方便了,首先是没有季毓那个得力帮手为她作掩护,其次是她也懒得出去的…… 呆在太子府里赏赏花逗逗小白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日,她刚刚用过了早膳便在太子府里闲逛了。逛到了太子府的偏僻所在,竟是发现了几颗长得茂盛的枇杷树,上边还结了不大不小的枇杷果呢。 她看着那些枇杷树是跃跃欲试的,枇杷果似乎是在向她招手一样的,看着好似是挺好吃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观察了四周的地形,四周是参天的大树,覆盖下来的绿荫将她给笼罩的严严实实的。 不过,索性这些枇杷树长得并不是十分的高大,她踮个脚伸个手的也是能够到边缘上的枇杷果。只是,长得低的批把果看上去都是青绿青绿的,一点要熟的意思都没有,她也是没了摘的兴致了。 她眼巴巴的瞅着树顶上的枇杷果,那里的枇杷果吸收天然的精华,接受日照和雨露的滋润倒是长得很好的,最主要的是泛着淡淡的熟透了的痕迹,是橘黄色的…… “算了,看着也不是很好吃的样子,长得干巴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而且,肯定是酸溜溜的,我才不想吃呢。”她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罢,她转了身似乎是要潇洒的离去。 “你是发现我了吗?所以才要急着离开。”那人站在树干上,只露出了踩着云锦鞋的脚,整个人被隐藏在了茂密的枇杷树之中。 他的声音温文如玉的,像是微风轻轻拂过脸颊一样的温柔。 他的眼眸透过树叶狭小的缝隙望着树下的人,不过是两个月不见了,她是一点也没变的,还是那般的机灵。她今日穿着素色的衣裙,纤细的身姿掩藏不住,眉宇间也是透着娇俏的风情和灵动。 紫蕙顿住了步子,心下有些奇怪的感觉。 诚如他所说的,方才她伸手想去扒批把果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了,见他似乎是隐藏在树上。她是被吓了一跳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同他见面了。不过为了双方不要太过尴尬了,她才选择视而不见的。 没想到这厮倒是丝毫不怕的嘛,竟然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显身了,他是笃定了她不敢叫人来将他给捉住吗? 治他个‘私闯民宅’的罪。 “本妃倒想问问彦大人呢,你躲在树上做什么?”罢了,既然他这么大胆,她作为太子妃也要拿出自己的气势来才对。 “娘娘难道不知吗?”彦说却是笑着反问她,而后是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他这一跳的也是颇有些优雅姿态的,稳稳的落在了她的面前,还将自己手里的枇杷果递到了她的跟前。 “哦?原来你是来本妃府里偷枇杷果的吗?”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也是不客气的抓过了他手里的枇杷果。 那个果子的确是长得很好的,看起来是熟了的。 她不客气的开始剥皮,然后是递到了自己的嘴里咬了一口。而后她的表情有些微妙了,就像是吃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呸呸呸……”她被酸的皱起了眉头,眉眼弯弯的都皱到了一起,“我就说这个看起来酸啾啾了吧,果然是不好吃的。”她嫌弃的丢掉了手里的果子,而后是抓过彦说的袍子就用来擦手。 彦说看着她的动作,顺势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小手上,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被他温热的手抓着,紫蕙是没什么过激的反应的,反而是凉凉的看了看他,“不就是拿你的袍子擦擦手吗?不至于要拿本妃的手来赔偿吧?而且,本妃可是没有追究你私闯太子府的事情呢。” “如此说来,我该是要好好的谢谢娘娘才对了。”彦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感谢就不用了,你把你摘下的果子带走吧,拿走不送。”她一副很大方的模样。已经将自己的手很技巧的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说罢,她转了身就要走,懒得同他多废话些什么了。 “紫蕙。” 身后的彦说却是轻声的唤了她一句,他的声音低低的,不同于将臣唤她的低沉磁性,他的声音是温柔的,还带着些许的试探和小心翼翼。 她不由的顿了步子,对彦说的感觉说不上讨厌,反而是一种熟识的感觉。是啦,他对她而言是既熟悉又陌生的。 熟悉之处在于他的温文如玉深入人心,像足了她的兄长,她觉得亲切。陌生在于,他是彦说,表面温柔实则城府极深,且擅于谋算的人。 “彦说,你这个人真奇怪。”她回头看着他,不再是刻意的不正视他对她的那点小心思,“你看看你长得也是挺俊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其实你是个挺聪明的人才对吧。” 所以吧,他就别再对她执迷不悟了吧。 “你说的不错。”彦说是赞成的点了点头,“我是个挺聪明的人,没想到你还会夸奖我呢。”他的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似乎对于她对他的夸奖很是满意。 呃,他貌似是抓错重点了吧。 “懒得和你说。”她一时间有些词穷了,她到底和彦说说些什么呢? 让他不要对她有不良的企图了,不要觊觎她这个太子妃?可是,彦说这厮并没有挑明了他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她也就没必要捅破了不是吗? “紫蕙,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突然,彦说轻声问道。 他的身子倚着枇杷树,眼神温柔的看向她,眸光中是难以挥去的柔情。如此直白露骨的眼神,哪里需要他言明些什么呢?他对她的情都写在了眼里,表露在了自己的脸上…… 紫蕙被他看得鸡皮疙瘩凸起了,可是无法忽视的,他的眼神真的很真诚,是不容她敷衍的真诚。 好似她继续装糊涂的就显得她很不厚道了。 可是,他问她,她是不是认为他是个很坏的人…… “咳……什么坏人好人的。从坏人的角度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为了报仇或者是为了其他的有些原因。你说,这样的人到底是算好人还是坏人呢。”似乎是觉得还没有什么说服力,她继续道,“我打个比方好了,有两个人,一个是人人称道的正人君子,一个是满手沾血的杀人魔头。正人君子引无数女子喜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而杀人魔头却只钟情于一个女子。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有一天正人君子和杀人魔头喜爱的女子都死了,是被一个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欺辱而死,你觉得他们两个人会有什么不同的反应?” 彦说认真的听着她的话,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如你所说的,那位正人君子或许会报官判定,而后此事不了了之。而那个杀人魔头一定会斩杀了重臣,为自己的爱人报仇。”彦说道。 “那不就是了。正人君子会息事宁人,屈服于权势的淫威之下。而杀人魔头就不一样了,他是勇于挑战权威不管不顾的人。所以,你觉得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呢?”之所以讲了这么多,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转移话题才是关键的。 “同你说话,果然是会学到很多的东西呢。”彦说笑眯眯的看着她,那眼神是更加的露骨和温柔了。 “彦说,有没有人对你说过。”她也是看着彦说,“你这样看着一个人是挺吓人的。”她认真道。 “我吓到你了吗?”他把玩着手里的枇杷果,也是不嫌脏的,果子上边可是覆盖着一层灰呢。 “你别啰嗦了,赶快走吧。”她开始下逐客令了。 就怕被将臣给发现了彦说偷偷的跑进了太子府,不晓得以将臣的脾气会不会直接把彦说给削了。自然,她担心的不是彦说的安危,而是将臣生气也是不好的嘛。 而且,将臣生气不是大发雷霆,而是生闷气。他那么个闷骚的性子也是害他不浅! “何必装出这般无情的模样呢,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罢了。”彦说有些落寞的看着她,“你既然无法属于我,只是看着你也是挺好的。” “……”她该说些什么好呢。 “我知道,你我的相遇已经晚了很多年,我如何能够同将臣相争些什么呢?不过,心里就是不甘心呢,他不过是早了我许多年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他像是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靠在树干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自己心里的委屈。 “你这话说的不对。”紫蕙突然道,神色很是认真的,“他不止是认识我多年,最重要的是我爱他!” 第二三七章 我很爱你哦(二更) 待彦说走了之后,紫蕙的心里还泛着嘀咕呢。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彦说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 她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将臣已经回来了。不同与往常的坐在她的小榻子上等着她,他是难道有闲情的逗弄着小白,小白蹲在他的脚边,红红的鼻子在嗅着什么。 “唔,小臣臣。”她乐滋滋的走到了他的身侧,伸手勾住了他的胳膊,有些亲昵的意味。 “跑到哪儿去了?也不带上琴嬷嬷她们。”将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询问道。 “就是在府里逛了逛,看到后门那边的枇杷树还不错,想着摘些枇杷吃呢。你是不知道,那些枇杷看着挺不错,可是吃在嘴里酸啾啾的,一点都不好吃。”说着,她还配合的皱了皱眉头,像是嘴里还残留着酸味儿一样。 “哦?你去摘枇杷了?”闻言,将臣挑了挑眉看着她,眸光里带着些许的威严。 “我才没摘。”她连忙道,马上将自己给撇清了。“是别人摘的,我才没有去摘枇杷呢。”这个她可得说清楚的,她现在怀着身子呢,怎么敢说自己去摘枇杷了呢,将臣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看来要多派些人跟着你才行,如此特殊的情况还不听话。”将臣也没问她所说的‘别人’是谁,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发顶,动作很是轻柔的。 “那你就派你跟着我好嘛,我一定会乖乖的。”她打着商量的说着,那撒娇的小表情带着小可爱和小俏皮。 臣点了点头。 她原本不过是随意说说的,哪里想得到将臣是认真的。第二日一早便见将臣躺在她的身边还没有起身,这也没什么,毕竟他最近也是经常赖床的。 只是,待两人都梳洗了,吃了早膳了,这厮还是不慌不忙的呆在她的身边她就有些奇怪了。 “唔,小臣臣,今天你都没什么事情了吗?”她往嘴巴里塞着水果,手里的小人书也是没有放下的,只是抽空抬眼看了他几眼,又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为夫现在的头等大事不就是陪着夫人你吗?” 嗯?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迷茫的抬起了头瞅着他,见她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将臣凑到了她的跟前道,“不是说让我贴身照顾你吗?夫人,这么快就忘了。” 呃,她好似是说过类似的话来着。可是,那不是戏言吗? 原来他是当真了! “说真的,你若是有什么正事儿要忙还是忙你的事情去,我可不想做‘红颜祸水’。”她正色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虽然会撒撒娇什么的,可是也是个很懂道理的妻子。 其实,她很有潜质做个贤妻良母的。 “你现在就是我的正事儿啊。”将臣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不由的轻笑了起来。最近他是经常笑的,在她的面前是时常面带微笑,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笑,而是让她感到温柔而舒心的笑容。 可是,他笑归笑,紫蕙还是不由的有些狐疑了。 这厮该不会是因为昨天彦说跑到了太子府来了,因为彦说的事情他受了刺激,所以要呆在她的身边有备无患吧? 想着,她不由的冷汗淋漓了,“其实吧,小臣臣,彦说他没什么别的意思的……嗯,至少他是没什么恶意的,他昨天还帮我摘了枇杷呢。”她开门见山道。 昨天他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太子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肯定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她也压根儿没想过要瞒着他的。 “他觊觎你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闻言,将臣的神色微变。 “唔,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这说明你眼光好啊,说明你的太子妃还是很具魅力的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她打着哈哈,其实自己夸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自豪的事情。 小臣臣因为她吃醋,她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可是,她觉着这种不必要的醋意还是能免则免,她也不想将臣心里不开心。 将臣静静的瞧着她,“阿蕙,你是在拐弯抹角的替彦说说话吗?”在他沉沉的目光中说明了一个讯息,他还是很在意。 “这个……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都和他说清楚咯。”她可是当着彦说的面明明白白的说过了呢,她爱的人是她的夫君。 “哦?我很好奇你同他说什么了?”将臣一副疑惑的模样,对此似乎是一无所知的。 “唔,你很想知道吗?”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她可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臣点了点头,有些兴致勃勃的意味。 “唔,就不告诉你。”她漫不经心的吃着水果,面上是有几分洋洋得意的。 “看来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吗?”将臣有些落寞的说着,语调轻轻的,还带着几分清冷的气息。 他这般的做派,让紫蕙很是怀疑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转念一想,这一定是他抛出的诱饵,想让她当着他的面再说一遍。再转念一下,或许她对彦说说的那句话暗影卫并没有一字不落的传达。细想一下,如果暗影卫同将臣说那句话的场景……一定很微妙。 或许,暗影卫真的没有传达,而将臣是真的不知道…… “我对他说,我很爱你,很爱我的夫君。”她纠结了一下总算是说了出来。 原来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肉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嘛,反而是心里甜甜的,暗暗的期待着他的反应。 “哦,是这样啊。”将臣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他抿着唇瓣,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表情是淡淡的。别说是反应了,他连一点点吃惊或者惊喜都没有表现出来。 紫蕙暗暗的怒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嘛。要么是他早就知道了,要么是他是故意的,故意吊她的胃口! “将臣,今晚你就自己一个人睡觉吧。”她笑眯眯的说道,是笑里藏刀的,语调也是软绵绵的。 今晚他若是敢到她的床上来,看她不把他给打出去才怪! 说罢,她作势要起身离开他的身边,这厮实在是太气人了吧! 可惜还未起身呢,将臣的手便已经轻车熟路的覆在了她的肋骨处,大约是因着她怀孕的缘故,他的手才没有覆在她的腰腹上,而是稳稳的盖在了她的肋骨上。 紫蕙不理他,也不做挣扎,反正她是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他的,又何必浪费气力呢。 “虽然很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可不适合生气哦。”他低声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他怎么还总是气她呢? 她暗自想着,面上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拧着眉头撅着嘴的,典型的小孩子生气的表情。 “再说一遍好不好?”他已经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放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说一遍?说什么? 他倒是想得美呢!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成全的。 想着,她的眸底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她整个人爬到了他的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将臣,你真讨厌……唔……” ‘讨厌’两个字刚刚出口,她的唇已经被某太子给彻彻底底的堵上了,只能发出囫囵的声音来。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用眼神交汇着,‘你怎么能偷袭我呢’! 将臣是对她眨了眨眼睛,而后是忘情的吻着她,让她不由的酥软了身子,歪倒在了他的怀里。 “别生气了,是我的不是,以后不会气你了。”他轻轻的抚着她的发安抚着,唇瓣如有如无的擦过她的发丝,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珍宝,小心翼翼的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意味。 唔,至少他还知道自己错了呢。孺子可教也。 她暗暗的点了点头,面上是不显示的,反倒是板着脸从他的怀里直起了身子,严肃的看着他,似乎是下一刻就会从她的嘴里蹦出什么语重心长的话语来。 然而…… 她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凑到了他的耳边道,“我很爱你哦,小臣臣。”他想听这些的话,她也想让他高兴,所以要说给他听。 将臣果然是说到做到的,真的是每日都陪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去忙平日里的那些公事了。 两人一天到晚的腻腻歪歪的,就像是在度蜜月一样的,有紫蕙的地方必定有将臣,有将臣的地方必定有紫蕙。 “唔,小臣臣,我们去游湖吧。湖上的风一定很凉快的,而且我们两个好像还从来没有好好的游过湖呢。”她看着湖面上一艘艘缓慢前行的船舫,不哟的有些跃跃欲试了。 她所说的,将臣自然是应允的,不一会儿便吩咐了人去寻来了一艘船舫。 只是没想到只是游个湖罢了,也是能够遇到两个熟人的。 一艘船舫同他们相遇,船舫上的轻纱被钩子挂了起来,船舫上的两个人便被显露了出来。 一袭碧色衣衫的彦说和一袭白色衣衫的并清。 第二三八章 来访 湖边折柳低垂,枝条戏水缠绵。 风轻轻悠悠而来,无限的好风光。 她枕着某太子的腿舒服的躺着,看着清幽幽的湖水和远处而来的船舫,难得的心静了。 就好似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恍如一对神仙眷侣。 她翻转了身子,仰着头看着他,见他神色静静的,一如湖水的安静和平和。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也是垂下眸子看着她,眸光深深的,就像是一个漩涡,让她逃不掉也不想逃。 她冲着他笑着,伸直了自己的手伸了个懒腰,感觉特别的舒服呢。 “要不要睡一会儿?”将臣轻声问道,大掌搭在她的腰腹处,大掌轻轻的握着她的腰身,略有禁锢的意味。 她摇了摇头,只要躺在他的腿上就好了,就像贴着他粘着他。嗅着他身上芙蓉花的清香,思绪似乎都飞远了,只想这样看着他一会儿…… 将臣没再说什么了,拿过了一旁的水果盘喂她吃了些水果。 “唔,是枇杷的味道。”她品尝着嘴里的水果香甜味儿,有些疑惑的瞅着他。 “想吃枇杷同府里吩咐一声便是了,以后可不许自作主张。”他若有所指的说着。紫蕙也不知道他是指的彦说为她摘枇杷那件事,还是她差点要自己爬树摘枇杷那件事…… 不过,他这般的举动很明显的让她的心里甜蜜蜜的了。 “你现在时时刻刻的跟着我,我还怎么自作主张嘛。”她撅了撅嘴有些不服气的说着,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暴露了她愉悦的心情。 感觉他们两个人不是夫妻来的,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突然,一艘船舫慢慢的停在了他们的船舫边上。 紫蕙只往那边瞥了一眼便瞥见了两个熟人。 此时的情形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如许久之前,她带着季毓和小鱼游湖的时候,那时候也是遇到了他们两个,彦说和并清。那时,他们两个还是一副好哥两儿的样子,现在两人似乎是清清淡淡了不少,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 并清和彦说也是看到了他们了,两人的神色各异。 并清见到紫蕙是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打招呼。 彦说已经站起了身来,一脸笑意的看了看紫蕙,又看了看将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太子殿下和娘娘,可真是凑巧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世界真小’。 然而,将臣显然是不想同他们多说些什么的,“如何会巧,我们往这边去,你们往那边去,道不同。” 于是乎,紫蕙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他们的船舫已经同彦说他们的船舫错开了,将他们远远的抛到了后边。 其实将臣说得也没有错,两艘船舫行驶的方向就不同,也算不得凑巧的。 “唔,小臣臣,你生气了?”她继续躺在他的腿上,眨巴着眼睛瞅着他,见他的面上还是不温不淡的,还真的是看不出来他对彦说有什么偏见呢。 “说不上生气。”将臣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最近你倒是挺喜欢摸我的头,你这是什么怪癖。”她有些埋怨的嘟囔着,她又不是他的小宠物,他抚摸她头的手法未免太像是在抚摸一只小动物了吧。 “我怎么觉得,我的动作让你挺舒服的呢。” “……”舒服个毛线啊!她才不会承认呢! 却说他们的船舫离去之后,彦说面上的笑容不减,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紫蕙的。 “你也是中毒不浅,只是看到她心里就很开心吗?”并清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是了然的。彦说这般的神色不正是从前的他的写照吗? 只是呆在天香的身边他就很开心了,以至于最后不在满足于此,想要得到更多她的关注。可惜都是惘然…… 那么彦说呢?以他深不可测的性子,又怎么会满足于此呢? “并清,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怎么浪费时间说这些呢。”彦说是闻而不答的,脸上的表情不变,一派的谦谦如玉风范。 似乎便是他生气的时候也是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感觉不到似乎的危险。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有一次我向你倾诉对天香的感情,对她想要忘却却又无能为力。那时候你还说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呢,我说真想看看你落入情网的模样,没想到如今是成真了。可惜,紫蕙公主的身边早就有了一个足以匹敌她的夫君……”并清笑道,端着一杯清酒入喉。 “那又如何?” “看着她幸福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闻言,彦说漫不经心的神色微微一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了。 “原来在你们觉得,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吗?师兄如是,并清你也如是觉得。”他这番话倒不是质疑的意思,反倒是有些疑惑的。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他们这些局外人是察觉到了什么了吗? “你可不要这么说,我并不了解你,又怎么知道你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呢?”并清淡淡道。 这些日子的沉淀让他有了很大的改变,他的外表是无法改变的,还是那般男身女相的魅惑之姿,眉宇间却是透着坚毅和稳重来。从前的他太过安于现状,对于身边的人和事都没有过多的了解。 面前的彦说就是一个例子,他一直将他当做兄弟而对方却未必将他当兄弟的例子。 “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了。”彦说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很认同,“家破人亡的那一刻我的心里都是恨意,我卧薪尝胆之后大仇得报,以为会是多么酣畅淋漓。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心里反而是空落落的。我以为找到了小鱼,找到了母亲拼死留下的血脉之后我的人生就会圆满了,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可惜,小鱼的心里和我并没有一样的想法……”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语调中平淡无奇的诉说着,表情却带着些许的迷茫。 就连紫蕙也是一个意外,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她有那种特别的感情。她是一个美妙的变数…… 紫蕙继续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每日早起早睡也是练出了规律来了。主要是没什么好娱乐的事情,也就是睡睡觉来打发时间,一整天就这样愉快的过去了。 终于,她意识到了这种情况的严重性了,开始制购起了小婴孩的必备用品来。虽然她的肚子还没有明显的显怀,不过丝毫不妨碍她突然的母爱泛滥。 只不过,她母爱泛滥都用在了购置小男娃的衣裳上,倒不是她重男轻女,实在是她就觉着肚子里的是个小男娃,她就是要生个和将臣一样的小娃娃。 当她整理着制购好的婴孩的衣裳时,心里才真真切切的有了些许为人母的感触了。 那些小衣裳可真是小的可爱呢,薄薄的是锦缎的布料,滑滑的,就像是她的肌肤一样。她的手摸着那些小衣裳,心里有些激动和紧张,仿佛是孩子已经降生在了她的怀里边一样。 “小臣臣,你看看,是不是很可爱?”她得意洋洋的将小衣裳晃悠到了某太子的面前,急于得到他的认可。 歪倒在榻子上的某太子抬起眼眸微微看了两眼,“还不错。”说罢,他继续悠闲的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了。 “唔,感觉可以做一套亲子装出来……”紫蕙也并不在意他的评价,只是想问问他而已。 她自顾自的将那件小衣裳放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在比划着什么。然而,将那件小衣裳放在了将臣的身上倒是更加的显得可爱了,仿佛是有个小娃娃趴在他的胸膛上安睡着。 想着,她是笑出了声了,很是愉悦的。 “怎么办,小臣臣,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他早点降生了。”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她有些撒娇的意味,将头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放在了那件小衣裳上边。 “我也是这么想的。”将臣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是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两人正闲情逸致的躺着,然而府上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禀殿下和娘娘,外边是女筝国的使者彦大人前来拜访,不知道殿下和娘娘是什么意思?” 听闻侍卫的禀报,紫蕙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彦说前来拜访也是无可厚非的,他身为一个国家的使臣,自然有义务同昔国的各方人马打好关系。若是他们拒绝了反倒是显得他们有些不近人情或是藐视女筝国…… 当然,身为太子也该是霸道一些的,便是拒绝了彦说的拜访也没谁敢说些什么,或者指责些什么。 然而,将臣的反应是大大的超出了紫蕙的预计。 他的神色淡淡的,却是吩咐了人将彦说请进了府里,还吩咐人好生的招待着。 紫蕙眨了眨眼,“唔,你去忙吧,我自个儿休息休息。”这般的待客之道也是不错的,值得表扬。 “说好的,为夫要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如今府上来了客人,夫人也该同为夫一同招待的。” 第二三九章 句点(二更) 正是午后的时辰,天气有些热,索性太阳被藏在了云层里,炎热的天气得以缓和了一些。 花丛里蝶飞蜂舞,几只蝶儿从他们的身旁飞过,紫蕙忍着没伸手去捉那些蝴蝶。此时她可是太子妃的身份,当着客人的面怎么能这般的随意呢? 她觉着,她还是能够做出些高冷的模样来的。 想着,她也是端正了身子坐在那儿,脸上是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来。 倒是将臣和彦说颇有几分谈笑风生的意味,两人看起来也是其乐融融的,哪里有半点的相看不顺眼。 一个是云淡风轻的高冷,一个是温文如玉的温淡,就是两人之间的对话让紫蕙有些许的尴尬。两人说的似乎都是国事上的内容,让她这个门外汉狠狠的懵逼了一番。 算了,他们说他们的,她吃她的。 于是乎,两人谈着正事儿,她却在那儿吃吃喝喝的好不惬意。 “此番大事已成,还得感谢太子殿下从中的支持和信任。”彦说略显公式化的说道,似乎是要为两人的谈话画上一个句点了。 “本宫支持的是昔国同女筝国的和平,信任的是竹亦陌。”某太子淡淡的说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的,表情很适合淡漠的。 他这话说的,明显是话中有话。 可是偏生又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孤傲自大,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同他周遭清冷的气息很是匹配。不过这话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来说恐怕就不会有这种效果了,可能会是一种让人笑掉大牙的结果。 “可惜来洽谈此事的是我,想必太子殿下心里很是不悦吧。”彦说笑道,不知道是不是紫蕙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话里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儿。 呃,他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竟然敢挑衅某太子,恕她也是无能为力了。他既然要找死,她也没什么好阻拦的。有道是‘早死晚死都得死’。 “犯不着让本宫心里不痛快。”言外之意是,他还不够格让他心里不痛快。 紫蕙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了,这两个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呢,两个大男人家家的却是口舌之争,当真是没有一点腔调的。 想着,她是站起了身来,手里还端着切好的枇杷果呢。 “殿下,臣妾的身子也是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休息。”这两人太没意思了,她还不如回房间去睡一睡呢。 “阿蕙且等一等。”将臣却是叫住了她,而后是对彦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彦大人便早些回去吧。”很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未免太不好客了吧,怎么也该留我吃顿晚膳再走。”彦说难得的厚脸皮了起来,偏生他还是彬彬有礼的厚脸皮,让人还不好拒绝的。 “这个好办。本妃这就让人给彦大人做顿晚膳好了,也当是为大人送行了。”紫蕙挑了挑眉,还想着蹭饭呢,真是好样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昔国短他吃短他喝了呢。 “那么多谢太子妃赏饭吃。”彦说是一本正经道。 “……” “不知道小鱼可在府中?”他也并非是没有明确目的来太子府的,此行的大事已经顺利的解决,他也该回女筝国去复命了。 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来昔国了,所以……他想见见小鱼,见见她…… “嗯,在的。”对于他要见小鱼的事情她自然是应允的,小鱼是他唯一的亲人,意义自然不同。 而且,他对小鱼也的确是没有多么的亲近,以至于小鱼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完全不是亲兄弟的相处。 唔,两人虽然在血缘上是亲兄弟,可是年龄差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也难怪她第一反应小鱼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弟弟了。 “说起来,我倒是还未郑重的对太子妃说声谢谢,谢谢太子妃对小鱼的照顾,对小鱼的救命之恩。”说着,他对紫蕙鞠了个躬,的确是挺郑重的。 “咳……你这个鞠躬本妃也是受得起的,虽然只是无意之中救下了小鱼,不过这份恩情彦大人也是要好生的记住的。”记住这份恩情就好了,她这个人还是能忘就忘吧。 有道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也是挺好的。 “那是自然。”彦说道,若有若无的看了看她。 他的眸光虽然有些明显,可到底是在礼数之内的。 紫蕙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就是被他看了几眼吗? “对了,和小鱼好好的培养下感情吧,他一出生虽然有虫娘的照顾,可到底是颠沛流离长大的,其实他很渴望亲人的疼爱的。”否则又怎么会第一眼见到她就黏着她了呢。 “是小鱼对你说了什么吗?” “唔,倒是没有明说过什么,不过他的意思是你们两个虽然是血缘亲人,可是中间似乎是隔着些什么东西……”紫蕙道。 闻言,彦说似乎有所感悟了。 “走吧,阿蕙。”将臣已经伸手揽住了她,“你不是想去歇息歇息吗?”他的语调温温柔柔的,透着异常的亲昵。 虽然两人在人前也是时常有亲昵的举动,可是这次将臣俨然是带着些许刻意的成分的。就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所有权一样的,执拗又可爱。 不晓得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孩子气,那么一定是随将臣的。 “小臣臣,你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呢?”她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的低语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会遗传的?” “是吗,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爱吗?”两人自然而然的说着悄悄话,那种亲昵的感觉是毫无违和感的,任是谁都插不进话去。 彦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果然是……非常相配的吗?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有些淡淡的。 不一会儿,小鱼已经过来了,身后还跟着虫娘。 “竹子哥哥。”小鱼跑到了他的跟前,一身藕色的小衫,衬得他的小脸很是可爱。虽然他总是摆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是还是无法掩盖他的可爱。 到底还是个六岁不到的孩子呢。 “小鱼。”他蹲下了身子,张开了胳膊将他轻轻的抱了抱,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鱼果然是人如其名的,的确是小小的一只。 “哥哥这是怎么了?”小鱼有些疑惑的转动着眸子,不由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这孩子,哥哥抱抱你难道不好吗?”一旁的虫娘道,她似乎是喜极而泣的,眼里还泛着泪光呢。 她本以为小鱼会跟在邑少爷的身边才是,没想到小鱼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她只是一个奴婢罢了,虽然同小鱼一直是母子相称……可是小鱼终归是要认祖归宗的。 “小鱼,我很想接你回女筝国,可是你怎么喜欢这里。等你长大一些之后随我回女筝国好吗?”他轻声问道,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同一个晚辈说话一样。 对小鱼他到底是摆不出一副兄长的姿态来的,他没做过谁的哥哥,虽然一直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弟在世,可是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个合格的哥哥。 鱼用力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小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珠玉,这些年辛苦你了。”彦说站起了身来,看着面前的虫娘,如今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她的变化,她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分明是将将二十多岁的人。 “少爷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事情。”虫娘连忙道,“只要小鱼一直好好的,奴婢就知足了……” 小鱼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的。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小鱼在哪儿,你在哪儿。”彦说点了点头。 虫娘却是摇了摇头,“小少爷跟着少爷你,奴婢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太子妃娘娘对我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唯有一直尽一份自己的心意,一直伺候娘娘了。” 她的意思是,不会回女筝国去了,要一直留在太子府伺候着。 紫蕙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方才彦说的意思是要‘蹭饭’一顿,不一会儿果然是上了饭菜了。都是些清淡的饭菜,没有大油大腻的,这般热的天气里也是很适合的。 到了用膳的时候紫蕙也是再次现身了,其实她还没有饿,可是让客人自己用膳到底是不妥的。所以,她也就拉着将臣出来早早的用膳了。 将臣的神色有些微妙,不过还是同紫蕙一起出来了…… 一顿膳食用得有些奇怪,气氛有些冷然,反倒是让紫蕙觉得凉快了不少,还多吃了好些的饭菜呢。 膳食总算是吃完了,彦说今日来太子府拜访的事情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款待,若是有机会请到女筝国来做客。”他做了个礼郑重的说道。 女筝国? 唔,还是算了吧,路途遥远不说,便是那边寒冷的气候也是够人受的了。 第二日,彦说离开了昔国,昔国同女筝国自此成为了结盟国。预示着暗地里水火不容的两国将走上一条和谐的道路。 第二四零章 降生 转眼间便过了两个月了,绿树繁荫,鲜花并茂。. 值得一提的是,戚王妃诞下了一个小郡主,虽然是怀胎九个月生产下来的,可是听闻小郡主的体重可是不轻的,足足有八斤八两呢。 虽然戚王是即将流放出去的罪臣,可是小郡主的降生也为戚王府增添了些许的喜气。 而且,宫里也是下了旨为小郡主赐了封号,封号为筱暇,洁白无瑕的暇,筱暇郡主。由此可见虽然当今陛下不喜戚王,可是对于自己的皇孙还是十分的在意。 对于筱暇郡主的降生,紫蕙也是让人备了份厚礼亲自去戚王府恭贺的。 今日这日头是正好的,府里边收拾了妥当之后便向戚王府进发了。马车上,紫蕙舒服的靠着某太子的身上,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养精神。 “你同戚王妃的关系倒是不错。”将臣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致,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她那人挺好的,与我很是投缘。而且,他们不是要去戊河了吗?不晓得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呢,所以乘着现在还有机会就见见面吧。说不准我还能找她传授些生孩子的经验呢。”她嘟囔着。 终于,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戚王府的门前。便是戚王府诞下了一个小郡主,前来恭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 原因很简单的,戚王是个流放之人,没什么好巴结的。而且,戚王府所生的不过是个小郡主,而不是个小郡王…… 所以有这样的待遇也是有理可循的。 可是,太子同太子妃亲自驾临戚王府,那么风向就不一般了。谁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实打实的下一任的君主,而且太子妃同戚王妃又是那般的投缘,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又是宠爱的没话说的。若是以后太子妃对太子殿下吹个枕头风什么的,那么戚王也不是没可能不会翻身的。 却说将臣同紫蕙到了戚王府了,戚王府是早早的就得知了消息,府里的人也是严阵以待的,待他们将将下了马车,已经有人前来迎接了。 来的正是戚王,他是一脸的喜色,没有丝毫的颓废之感。 因为在旁人看来,不论是戚王的流放之罪还是戚王妃所生的小郡主都是个打击才对,可是戚王却是改头换面的,一副喜色,完全没有一个失意之人该有的表现。 “臣弟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戚王对他们是客客气气的,唯独没有殷勤的意味。 紫蕙觉得,戚王是从内而外的改变了,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神态,他都是一副喜上眉梢的。就像是一个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终于有一日高中状元。 他们被迎进了戚王府,这次紫蕙看到的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府邸,不同于她几个月前来是所看到的颓唐和颓废。府院里还挂着红色的灯笼呢,似乎是在庆祝戚王喜得贵女。 唔,戚王这厮的转变还真的是不一般呢。 她为幸淳环感到欣慰,其实他们这样也是挺幸福的吧。 “不知道戚王妃如今怎么样了?”她出声询问道。 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了府院里的花草树木,那些花草树木都被细心的修剪过了,可见府院里众人打理的很细心。 “她也是累坏了,才刚刚睡下呢。太子妃若是想去看看她,还需得等淳环醒了之后才能相见。”戚王道,说话也是十分的有礼的,哪里还有她印象中的或纨绔或深藏不漏的样子。 此时,他看着就是个完美好丈夫的标杆。 “如此,本妃也是不好打搅她的。”紫蕙点了点头,“那么小郡主呢?是同戚王妃睡在一处的吗?” “小小倒是没什么的,可以让乳娘抱出来让太子妃看看。”说起筱暇郡主,戚王的脸上也是泛着柔和的光芒的,似乎是为人父亲的一种温柔的光芒。 “唔,小小?是小郡主的小名吗?这名字倒是贴切的。”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都是小小的。 戚王只是自豪的笑了笑,已经吩咐了人将小郡主抱到前厅去了。他也是带着他们到了前厅,前厅里都布置好了,各种招待贵客的茶点和水果,一应俱全的。 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乳娘一样的人已经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进来,看着倒也是十分和善的妇人。她对着将臣和紫蕙行了行礼,已经将怀中小小的襁褓递了过来。 戚王是熟练的抱起了襁褓中的小婴孩,而后是走到了紫蕙的面前,“这就是小小,还请太子妃过目。” 果然是个小小的婴孩,可看不出她有八斤八两的体格呢。小郡主正在睡觉呢,闭着眼眸,小嘴轻轻的动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吃饱还是怎么的,看着很是可爱。 她的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状,无意识的蜷缩着,就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 只是,只看着可是不过瘾的,她跃跃欲试的想要伸手抱抱这小娃娃。然而却被一旁的乳娘给阻止了。 “娘娘,民妇斗胆一言,您还怀着身孕呢,不好抱小孩子的。若是不小心伤着了您,这可不是小事情了。”那乳娘小心翼翼的说着,她低眉顺眼的没有抬头看紫蕙,可见是个懂礼数的。 其实,主要是她想抬头,紫蕙身旁的那位自带的低气压也是让她有些忐忑的不敢抬头。 “这有什么?本妃自己会小心的。”紫蕙是不以为意的。 其实,她自然是知道的,哪里是怕不小心伤着了她,而是民间的习俗,怀有身孕不能抱旁的孩子罢了。 她已经伸了手从戚王的怀里将那软绵绵的小家伙给抱进了怀里了,小小的一只,感觉是没什么分量的,像是个糯米团子,粉粉嫩嫩的,完美的激发了她潜在的母爱。 “快看看,是不是很可爱。”她像是献宝一样的凑到了将臣的面前,将怀里的小人儿小心翼翼的抱着。 她到底是第一次抱孩子的,抱得有些不的章法,有些手足无措。 “小心些。”将臣已经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拖着那小娃娃,倒是给紫蕙减轻了不少的重量了。 “筱暇郡主长得可真是可爱,唔,细看之下眉宇间很有幸淳环的影子呢。”有了将臣的助力,她开始认认真真的刻画着小娃娃的眉眼,可见长大了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才几天的孩子罢了。”将臣道,他没有去看那小娃娃是如何如何的,反倒是兴致盎然的看着紫蕙的表情。 见她的脸上满是柔和和对小娃娃的疼爱,不同于她往日的灵动和娇俏,而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和新奇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从小能够看到大的,小时候也是能够看到她长大之后的影子的。”她笑眯眯的看着小娃娃,心里是喜欢的不得了,这软乎乎的小家伙虽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可是无碍她对她的喜爱。 “是吗?”将臣是兴致阑珊的,没什么旁的感觉。 在他看来就只是软绵绵的一个小娃娃罢了。 她亲亲密密的抱了好一会儿才交还到了戚王的手上,“戚王可真是好福气,这么好看的小郡主,可得当做宝贝一样的疼爱着才对呢。” 她觉着,她也想生个女儿了。 贴心的小棉袄…… “娘娘说得不错。”戚王赞同的点了点头,眸光看着怀里的小娃娃,简直是能溺死人的宠爱。 “王爷,王妃已经醒了,听说太子妃娘娘驾临王府,正要起身来拜见。奴婢是拦都拦不住……”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嘴里叫唤着。 “胡闹!”戚王有些生气的呵斥了一句,似乎是在气幸淳环的举动。 也是,她才刚生了孩子没几日,正是坐月子的时候,如何能够下床吹风呢。 “既然王妃已经醒了,本妃这就过去看王妃吧。”紫蕙站起了身来道,她今日来此最主要的还是看幸淳环的。 “有劳太子妃了。”戚王连忙道,又吩咐那小丫鬟替紫蕙领路。 紫蕙一行人跟着那小丫鬟来到了幸淳环的住处,是王妃所住的主院,名为忘新苑。 走进院子里,院子里所摘种的花草倒是极为的精致,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来,花骨朵小小的,极为的小巧别致。 “娘娘,那是我们王妃亲自栽种的小花儿,平日里都是王妃自己打理的。便是怀孕那会儿也是自己打理那些小花儿的,可见我们王妃对那些花草的喜爱。”小丫鬟见紫蕙的视线移到了那些花草上,连忙机灵的解释道。 “你们王妃倒是个有闲情逸致的人。”紫蕙笑了笑,道。 所以,她很适合戊河的生活吧。 走进了屋子里,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膳的味道,四周的窗户都被封了起来,半点都不透风的。好在屋子里时奇异的凉爽的,四边都放着大块的冰块儿,是个降温的好方法。 越往里边走还是越发的凉快的,就像是呆在空调房里一样的。 说起空调房,那是她上辈子享受过的高科技的降温工具。在这个时代,冰块降温算是比较奢侈的。寻常人家可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屋子里有些暗,四周遮着帘帐。紫蕙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躺在上边。 第二四一章 惊变 幸淳环正半躺在床榻上,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也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只是眉宇间布着些许恹恹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产后所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太子妃你来了。”见她走了过来,幸淳环对她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雨过天晴后的明媚。 “嗯,听说是王妃听闻本妃来了高兴得要起来拜见呢,本妃一听这可使不得,便马上自个儿亲自来了。”紫蕙打量着幸淳环,而后是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床边上,“还未恭喜你喜得贵女呢,那孩子长得可是可爱的很,怪讨人喜欢的。” “何止是讨人喜欢,每每看到她我的心都要融化了。”闻言,幸淳环露出了些许自豪的神色来,表情也是万分的温柔。“别看她还是小小的婴孩,我却觉得她很体谅我这个母亲,整日只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觉,也不吵人……” 果然是为人母的人了,提起自己的孩子便是收不住嘴了,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了。 紫蕙看着她,见她整个人都似乎是被镀上了一层母爱的光辉,温柔的仿佛要将人给溺毙了。 可是,幸淳环看上去温柔归温柔,总让她觉着有些奇怪…… “我看你恢复还不错。只是虽然脸上带笑,看起来却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她开门见山的问道,见幸淳环的神色微微一僵。 唔,难道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难道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幸淳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狐疑的反问道。 “……”她这话都说出来了岂不是证明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咯! “太子妃多虑了。只是生了小小之后我有颇多的感悟罢了。”幸淳环温柔的笑了笑,叹息一声,“以前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以前是不相信。只是自己亲自经历过一次之后似乎是什么都看透了,感觉自己的确是从鬼门关回来的,是小小将我给拉回来的。如果没有小小的话,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这是何出此言啊?便是如同你所说的好了,那也说明小小是你的执念,她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她。”听闻她的话,紫蕙不由的道,“而且,戚王现下对你也是百依百顺的模样,小小也是那般的贴心可爱,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不知为何,竟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的绝望来…… 真是奇怪了。 “太子妃说的是这个理儿,只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罢了。自己也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了。”幸淳环似乎也在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头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唔,你这该不是产后忧郁症吧?”紫蕙笑道。 “那是什么?”幸淳环有些不解的问道。 “看你这个样子,弄得我都不敢生孩子了。”紫蕙不答,反倒是表现出了一副惊恐的模样。 “娘娘这是说什么傻话。”幸淳环被她给逗笑了,她看了看紫蕙的肚腹处,“已经六个多月了吧?看起来你还是没什么变化的,比起我那个时候可是瘦多了,我六个月的时候身形可是变了不少的……” 她似乎是怀念起了那个时候,眼神微微一变,有几分微妙的感觉。 却说前厅里,戚王怀抱着小小的婴孩轻轻的哄着,他来回晃悠着步子,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似乎是在逗弄怀里的小娃娃。这般看来,戚王也是个合格的父亲的。 至少对怀里的小娃娃还是颇有耐心的。 见他一袭蓝色的正装,看着是个极为正经的人,可是抱着小娃娃却是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脸上的表情幼稚的像是个孩子,也勿怪他怀里的小娃娃只管闭着眼睛睡觉,对他不理不睬的了。 “太子皇弟可有想过自己的孩子是何种的模样?想过给孩子起什么小名了吗?”戚王晃悠着,晃悠到了将臣的面前。 他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孩子,问起这话来也是透着些许的自豪,更加显得几分幼稚了。 某太子气定神怡的坐着,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杯子,慢悠悠的在手指间转着圈的观察着,似乎那杯子有多么的好看。比起戚王的提问来,观察手中的杯子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真不知道太子妃是怎么忍受太子皇弟你的冷漠的,真是好奇呢。”戚王摇了摇头,见他没搭话的意思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反倒是他这个太子皇弟,自小便是亲得父皇的真传,无论是长相也好,才能也好,他同父皇都足以齐肩,甚至于是超越父皇。及冠之前他的名号便已经传扬天下,那时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罢了,却已经成了举世无双的谪仙太子。 以至于,天下人只知道昔国有一个将臣太子罢了…… 偏生他自己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将臣一派清冷无比、谪仙倾华的做派,他偏不会见样学样,要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他成了昔国的风流王爷,整日的无所事事,流连于美人裙下。 “戚王以为自己现在的生活如何?”将臣突然发问,可惜他的那双眸子还是流连于精致的小杯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问道。 “太子皇弟为何这样问?”戚王道,“有妻有女,现下的情形似乎是挺美满的。”他好心情的笑了笑,事实上他的脸上是一直挂着笑容的。 “比之轩王呢?”将臣继续问道。 轩王? 闻言,戚王的神色微微一变,神色分明的看向了将臣,“太子皇弟为何有此一问?” “只怪三皇兄并不满足于现在美满的现状。”将臣道,语调是淡淡的,“昔国皇室之中只有我们三个皇子存活,大皇兄和四皇兄早夭,只剩下二皇兄三皇兄和本宫三人。早先轩王被夺了权,母族的势力也因为秦宰袭将军的叛逆而有所殃及。如今,便只剩下了你我二人。” 他难得的对戚王说出了这些长长的句子,而且语句之中毫无废话,都是让人胆战心惊的事实。 “太子皇弟这是何意?” “皇兄难道会不知吗?”将臣反问道,一派的气定神怡。 “我是不知道,是太子皇弟知道了些什么吧。”戚王的神色微变,嘴角的笑意也是化作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不复他方才嘴角挂着的温柔的笑意。 早已埋伏许久的人马从四周涌了过来,他们训练有素,行动分外的敏捷,不一会儿便将将臣给包围住了。他们穿着便装,便装里边却是藏着刀枪难破的盔甲,手中锋利的兵器正对着将臣,似乎是下一刻便要将他给拿下。 “便是你知道了又如何,今日便要你魂灭此处。”戚王轻声的笑了起来,语调里更是带着些许的得意。“父皇自小便偏爱你,不将我放在眼里。可是我也是他的儿子,却享受不到片刻的关怀。世人皆道,你是正统的皇室,自当继承大统。可惜,我觉得,成王败寇,哪有什么正统不正统的。” 可惜某太子依旧是一副不温不淡的表情,便是被这么多的精兵良将给包围着,便是面临着生命的威胁,他也是从容不迫的。 他这副样子更加的激怒了戚王,“你果然从未将我给放在眼里过,难道我连做你的对手都不配是吗?” “皇兄,成王败寇这个词你用得很好。”将臣抬头瞥了他两眼。 眼底是淡淡的,丝毫不惧他的威胁。 “将臣,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这般的淡然处之,也担得起天下人对你的赞扬。只是,你难道不关心自己的太子妃,不关心紫蕙公主的安危了吗?她的腹中可是还怀着你的嫡子呢。”戚王笑了起来,似乎是找到了将臣的软肋了。 果然,将臣的眼神微微一变,眸中满是冷然的幽深。 “用阿蕙作为威胁的筹码,这会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哦?你现下可是自投罗网,即将成为本王的筹码还能这样的笃定吗?”戚王不以为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本宫知道,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授意皇兄出此下策的吧。”将臣突然道。 闻言,戚王的心里有些不安了,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了。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父皇并没有想要伤害皇兄,也并没有想伤害那位皇贵妃娘娘。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兄有今日的劫难也是拜那位皇贵妃所赐吧。”将臣似乎是叹息了一声。 “你们将我母妃如何了?”按着母妃同他的计划,此时母妃已经率领母族的势力掌控了皇宫,只等他将将臣给拿下。 可是,很显然他们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将臣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意图。 “如果没有你的母妃,皇兄应该是可以安于现状的带着妻女去戊河生活的吧。”可惜了,这一切都被打乱了。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原来的正轨了…… “废话少说,便是我们的计划被识破了又如何?如今你已经深陷我们的包围,谅你也是插翅难飞的。本王便是死也要拉上你陪着……”他深知大势已去,现下不过是在强撑着。“而且,不知道太子妃现下如何了,她腹中的皇孙如何了?” 第二四二章 死 听他再次提及紫蕙的安危,将臣的表情反倒是淡定了不少。. ( 广告) “皇兄未必有底气,而且皇兄以为戚王妃会是如何的下场呢?”威胁恐吓这招他也会,只是不屑于口头表述罢了。 戚王却是对他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他的心里可是有自己的盘算呢。幸淳环他自然让人加强保护了,她的安危不必担忧的。只是眼下对付将臣…… 他正想着,怀里的小娃娃却是突然的哭闹了起来。她张着小嘴儿像是饿了还是怎么了,一直哭闹个不停,任是戚王怎么安抚诱哄也是不管用的。小娃娃哭得撕心裂肺的,让戚王的心里也是微微的一疼,突兀的,像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心痛的事情…… 那疼痛来得突兀,让他的心抽搐了一下,手也是不由的松懈了一下—— 怀中的小襁褓歪倒了一下,他的胳膊也是突然使不上劲儿,怀中的小娃娃眼见着就要落到了地上…… 一旁的将臣已经挥了袖子,将那小娃娃接住了,随后是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果然是软绵绵的一个,他略有嫌弃的抱着,不过想着她这么得紫蕙的喜爱,他便是抱抱她也是无妨的。 将臣站起了身子,隐藏在暗处的暗影卫也显身了,不一会儿便将戚王的精兵良将给制服了。 戚王自知自己是输得一败涂地,可是心痛来的突然,让他的心也跟着不安了起来,此时也是管不了许多了。 “让我们去看看戚王妃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将臣抱着小娃娃先行离去,怀中的小娃娃还是哭闹个不停的,那清脆的孩啼仿佛是响彻了整个府院。 忘新苑。 无比的寂静,寂静的有些可怕。 往里头走,院子里的鲜花正迎风摇曳着,一簇簇的不知名的小花盛开的艳丽。 屋子里,隐约传来了女子抽泣的声音,是幸淳环的贴身女婢,那个领着紫蕙进入院子的女婢,还有院子里伺候的其他丫鬟。此时她们正跪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自己脸上的眼泪。 见将臣他们来了,她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坐在原地伤心的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一个人,“王妃……王妃……”她哭得伤心,见了戚王也是没有反应的。( 小说) “淳环……”戚王的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他的心头,他站在原地不敢挪动步子…… 将臣也不管他,只管自己往里头走去。他怀里的小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反倒是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熟了,小小的一只蜷在将臣的怀里。 “殿下。”一个暗影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后边。 “太子妃没事吧?”将臣问道。 “殿下放心吧,娘娘安然无恙。只是,戚王妃……”暗影卫欲言又止,将臣已经挥手让他退下了。 忘新苑里的事情他已然是已经知晓了。 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并不浓郁,却是很新鲜的味道。地上的某处还留着可疑的痕迹,是血的痕迹,还是鲜红色的,略有干涸的迹象。 血,是谁的血? “阿蕙……”将臣看到了坐在床榻边上的紫蕙,见她静静的坐在那儿,周遭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将臣轻声的唤着她她也是没什么反应的,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儿,一双眼睛盯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幸淳环。 将臣走上了前去,见她呆呆愣愣的模样,他将怀中的小娃娃放在了幸淳环的怀里,小娃娃睡得正熟,哪里知道自己已经与娘亲阴阳相隔。 “他人呢?”紫蕙突然发声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木然,有些森冷,有些冷漠。 “不能让他死了,要让他活着赎罪,要让他尝尝痛失所爱的痛苦折磨……”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在嗡嗡的作响,让她无法思考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的,只是浑浑噩噩的记得那人挡在了她的身前,而后是鲜血淋漓的画面…… “阿蕙,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已经有人将她轻轻的揽入了怀里,是熟悉的芙蓉花的味道,让她混乱的脑袋和茫然都安定了下来。 可是心里还是觉得难受,脑子里也是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一样,“小臣臣,我难受……我心里难受,我好难受。”她轻轻的抽泣了起来,欲泣不泣,却远比哭出来更加让人难过。 “乖。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将她整个的带入了自己的怀里,。而后,他伸了手准确无误的点住了她的睡穴。 终于,怀中的人是安静了下来,软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边。 “太子妃,紫蕙,往后筱暇就拜托给你了……你不必自责,既然他不愿意带着我和筱暇去戊河,那么我就自己去……我早该知道的,他不会安于现状的,最终会将自己送入企图。便是为了我和筱暇他也不会安于现状……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刻的到来,所以我选择逃避了……” 是谁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温柔的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像是轻柔的羽毛拂过她的内心深处。 她想起来了,她去戚王府拜访戚王妃。 “王妃,奴婢们精心的准备了点心呢,您现在坐月子不好吃这些甜腻的,便让太子妃给尝尝吧reads;。”一个婢女端上了一份精致的点心,那婢女说的话倒也讨巧,只是…… 既然幸淳环不能吃点心,她们又为何要做点心呢? 还容不得她细想,那婢女已经站在了一旁,离她的距离还挺近的。 她心里微微纳闷,到底是没有细想的。只是,当那婢女站在那儿,将盘子递向她的时候,让她来不及反应的一幕便发生了。那婢女手中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立刻向她的腹部袭来,似乎是个暗器! 紫蕙正要躲身,已经有人侧过了身子挡在了她的身前,只听锋利的器物刺入血肉的声音,幸淳环已经口吐了鲜血。那暗器刺穿了她的后心,鲜血顺流而下,怎么也止不住。 “幸淳环,你怎么样了……”紫蕙只能怔怔的看着她,“为何要这样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不明白,在戚王妃的房间里为何会有刺客想要刺杀她,而且幸淳环替她受了那暗器的重创。 “娘娘难道还不明白吗?王爷要杀了你,他还想着谋反的事情呢……”幸淳环露出了苍白的笑容,“放心,我不是他的同谋……不过是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计策罢了,没想到赔上的是我的性命……若是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惜被我知道了……” 所以,她也算是死得其所的。 “幸淳环,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可以为自己而活的,而不是为了他而活……” “太子妃,紫蕙,往后筱暇就拜托给你了……你不必自责,既然他不愿意带着我和筱暇去戊河,那么我就自己去……我早该知道的,他不会安于现状的,最终会将自己送入企图。便是为了我和筱暇他也不会安于现状……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刻的到来,所以我选择逃避了……” “幸淳环,你也知道筱暇吗?便是为了她你也不能这样……”紫蕙愣愣的看着幸淳环的嘴角流出了鲜血,止不住的流出了鲜血。 虽然她乱了方寸,可是她知道,幸淳环没救了…… “那段时间真好,只有我和他……没有姬妾的纷纷扰扰,没有他野心的膨胀……真的很好。”幸淳环似乎是想起了那段时日的美好,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不惧死亡,而是拥抱死亡。 死对她来说不是残酷的结局,而是一个彻底的解脱。 太子妃,紫蕙,筱暇便拜托给你了…… 脑海中回荡着她的声音,她的面容渐渐的消失了,只留下了那声音不绝于耳。 太子府。 尘微阁。床榻之上,她冷汗淋漓的苏醒了过来,倒不是惊醒那般的突兀,而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熟悉的帐顶她才微微的放下了心,那就是一场梦是吗? 可是,如此真实的梦真的只是个梦吗? 她移动了视线,有些刚刚苏醒过来的迷茫和混沌reads;。醒来之后不是感到饿了,而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悲伤。不似那种想要落泪的悲伤,而是闷闷的,无处宣泄。 也就是说,那不是一场梦啰,幸淳环已经香消玉殒了! “阿蕙,感觉如何了?”将臣见她醒了,连忙俯下了身子探了探她的额头。他的手有些凉凉的,这样热的季节他的手竟然是有些凉凉的吗? 紫蕙突兀的想着,她的思绪果然是混沌了啊,方才还想着幸淳环的死,现在就已经跳跃到了将臣的身上了吗? 想着,她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缩成一团。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心情不好连带着食欲也不振了。 “那再睡一会儿吧。”将臣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 她自然是睡不着的,只是胡乱的想着梦里的那些事情,不对,是那些真实存在的却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现的事实。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feizw. 手机请访问 第二四三章 我又任性了 窗外的阳光明媚,院子里的黑芙蓉迎风招展。 如此比较,她的心里便是阴郁的,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黑雾笼罩着…… 认真说起来,天香因她而死,幸淳环也是因她而死。两者之间有着相同也不同的联系…… 她躺在小榻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是久久的无法平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她的心,片刻都无法安静下来。 忽然,一只手臂见她给抱了起来,将她护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能有片刻的安宁感受。 “戚王府现在怎么样了?”她闷闷的问道,神色有些恹恹的,有些冷冷的。 “戚王蓄意谋反,连同他的母妃一起谋反。如今都已经被收押了,择日会昭告天下作出判决。”将臣轻声道,他的声音暖暖的,带着安抚的意味儿。 “可不能让他死了。他活着,她却已经死了,这样不是很有趣儿吗。”她似乎是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其实,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到戊河重新开始的,虽然彼此有着误会,可是筱暇的降生会让他们从新来过。似乎事实看上去就是如此的……可惜,也怪我多管闲事了,他们的破事儿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有些自言自语的。 “她的结局不是必然,而是早已注定。”将臣道。 戚王同他的母妃机关算计,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昨日的事情他们早已部署了好一阵儿了,那些秘密训练出来的精兵良将便是完美的证据。 他们利用了太子妃同戚王妃的关系而建立了那样的计划,果然,戚王妃生了小郡主,紫蕙便备了厚礼前去探望。戚王妃的院子里安排了刺杀的刺客,只等紫蕙到了戚王妃的屋子里伺机进行刺杀计划。 杀了太子妃,杀了太子妃腹中的皇孙。 可惜,戚王机关算计,没料到最后死的会是自己的王妃。他们的计划也随之落空,谋权篡位的计划…… “那个孩子呢?”幸淳环将那孩子托付给了她呢。 “在宫里,现在由母后照顾着。”将臣道,他仔细的留意着她的表情,见她神色郁郁的,“有什么话要同我说的吗?” “嗯,外边的天气可真好啊……”她看着外边的天空有些出神。 将臣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抱在怀里静静的呆在她的身边。阿蕙,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还是在疑惑幸淳环的死吗? 应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本是好端端的一件大喜事,没想到到了最后变成了一个悲剧。 戚王妃突然遇刺身亡,戚王也卷入蓄意谋反的事件之中。其中真相竟然是戚王伙同宫里的皇贵妃企图篡位,更是企图将太子太子妃一举拿下。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戚王的阴谋未能得逞,只是可惜了戚王妃是个忠烈的女子,舍身救了太子妃一命,自己却未能逃过一劫香消玉殒了…… 宫里下了旨意,追封戚王妃,且加以厚葬。 只是,戚王妃是久久的未能下葬。 只因戚王在狱中大言不惭,若是能让他见戚王妃一面,他就能够提供一份与他有牵连的朝中重臣的名单。反之,他便会将那份名单带到地底下去,那么他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可惜了,皇兄,你不会死,那份名单也自然不会被带到地底下去了。”面对戚王的威胁,将臣淡然以对。 “淳环现在如何了,让我见她一面,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他看起来很不好,可以说是非常的糟糕。 戚王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身上的衣衫也是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看上去很不妥帖,同往日俊美的戚王背道而驰。 “见了之后又有什么用。”将臣看了看他,眼神一如往昔,淡淡的,及不同情也不落井下石。 “淳环还没有死对不对?我要见她一面,让我见见她,我真的什么都会说的。”他有些急迫了,似乎是绝望之后又涌现了些许的希望。 他们都说淳环已经死了,可是他不相信,他还未见到她,他不会信!一定是她求了太子妃,所以将臣才会饶了他一命。 “恰恰相反,正因为戚王妃已经死了,你才会现在还安然无恙。”看着面前有些疯癫了的戚王,将臣平静的说道。 这是紫蕙的原意,他本不想管这些事情的,可是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见淳环,我还有话没同她说清楚……”戚王的神色微变,一头墨发散乱着,全无一个王爷所该有的面貌和风范。更像是个疯子,一个满口胡言的疯子。 “她已经死了,你没机会再见她了。”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进来。 紫蕙已经走了过来,她一身的光鲜亮丽,与这阴冷的牢狱很不相符。只是,她的表情是冷冷的,一双美眸也是毫无温度的。一如从前的那位紫蕙公主,在人前那般的冷艳。 可是,也是不同的,少了温度,眸光里也少了俏皮和灵动。 “不会的,淳环不会那般狠心的,她便是恨上了我了,也是舍不得小小的。”戚王像是笃定的,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哦?你确定你们特制的暗器穿过她的胸口,她还能生龙活虎的活着,等着你给她第二次的伤害?”紫蕙却是笑了,看到这副模样的戚王,她反倒是笑了,“你知道吗?当那支银针,又细又长的银针穿过她的心脏是何种的情形吗?她笑着口吐了鲜血,胸口的血迹染红了衣裳和锦被,都是血的味道……可是,她的表情却是解脱了一样……” 想起那一幕幕,仿佛就在她的眼前鲜活的展示着。 “是吗?她真的死了吗?”闻言,戚王有些颓废的跪在了地上,有些喃喃自语的。她就这样丢下了他,丢下了小小是吗? 是了,那只银针穿过了她的心口,她真的还能活着吗? “戚王,你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她突然有些明白了,明白幸淳环的心情了。 正是因为爱着自己的夫君她才会选择死亡的吧,避免他铸下更大的错误。她以身挡针,何尝不是为了戚王呢,未必只是为了自己的解脱。她不想看到戚王最后的结局,也不想为他们的女儿背上他们留下的罪行。所以,她铤而走险,留下搭救太子妃的美名…… 其实,她未尝不是真的想要救她的…… “可是,她是为你而死的不是吗?”突然,戚王定定的看着她。 “你难道还没有明白她的心意吗?看似是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是她想要救的人却是你。”紫蕙也是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都是各不相让。 “你说的不错,这是我无法推却的责任。可惜太子妃不知道吧,太子皇弟事先什么都知道了,我想要造反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所以才会放任你走进戚王府。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淳环身边安插的刺客的事情吗?可是,他放任那些事情发生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痛失所爱。那么,他也要让他同紫蕙之间发生嫌隙…… 听闻戚王所说的,紫蕙的神色不变,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她没有反驳,不对,该说是不知道从何反驳。因为她的心里也正有着这样的疑问不是吗? “这里呆久了对你的身子不好。”将臣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拉住了她的手,见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他回头看了看戚王,“皇兄便在这里等消息吧,说不准你真能去见戚王妃最后一面。” 说罢,他也没等紫蕙说些什么,已经将她抱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紫蕙也没做挣扎也没说什么,只是乖乖的呆在他的怀里,“小臣臣,对不起,我又任性了。”任性的跑到了这里,任性的同戚王说了那些话。 将臣没说什么,他绷紧了脸,最后到底是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马车上。 两人坐在马车上一时间很是安静,相对无言。 紫蕙感受到了将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意,她隐隐约约的知道他为何如此,可是不知道该不该点破两人之间的那点小隔阂…… “阿蕙,你在怀疑什么?”将臣率先打破了沉默,语调轻柔的问道。 紫蕙没说话,只是靠在一边阴影里。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到了阴影之中,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着。 “正如他所说的,你是在怀疑我是吗?”将臣已经轻轻的掰过了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 紫蕙却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眸子里蓄满了泪光,将他的脸也映衬得剔透了起来。 “为何而哭?”他的手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擦着,轻轻的划过了她夺眶而出的眼泪。 “将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淳环死后,我心里总是难受的,时而想起天香死时的情景,总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可是,我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她无措的哭着,像是个迷茫的孩子,需要人的温暖来安抚。 “是的,我怀疑你了……正如戚王所说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包括幸淳环的死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可是,我不该怀疑你的,可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冒出这种念头来……”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诉说自己的慌乱,语句也是十分的杂乱的。 第二四四章 抑郁的节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些什么,只想将自己心里的委屈和彷徨说给他听。 ( . )他该是她最信任的人才对,可是她心里还是对他止不住的冒出怀疑的念头来,那种念头是怎么都压不住,这样神神叨叨的自己让她也是心慌了。 现在只想伏在他的身边哭一哭,或许哭一哭就会好了。 她红着眼睛抽抽嗒嗒的,也不在意自己的囧样儿都让将臣给看了去,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了。 终于,似乎是见她哭够了,他伸手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戚王同皇贵妃想要密谋谋反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事先我便收到了消息了。戚王妃的身边安排了行刺你的刺客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他们自然是伤不到你分毫的。” 紫蕙听到他这般说,也是慢慢的停止了抽泣,心里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他。 “至于戚王妃的死,我是怎么也没料到她会以身替你挡暗器。这样的话,你明白了吗?”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看着自己,他不由得低下了头点了点她的额头。 紫蕙却是突然的躲开了,躲开了他的亲昵。 将臣愣了愣,大概没想到她会这般的躲开他。他的手不由的搭在了她的后腰上,将她若有如无的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带着几分禁锢的意味儿。 “将臣,你真敢说。”紫蕙定定的看着他,神色不明,“将我置于危险之中你就没有想过会发生其他的意外吗?如果那个刺客得逞的话,你就没有考虑过会发生这个纰漏吗?” 其余的暂且不说,他竟然明知道有危险,还是让她置于险境之中…… 她的心不由的抽了抽,有些闷得慌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被他这‘雪上加霜’的她的心情更是糟透了。便连方才对他产生的些许愧疚也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委屈和难受。 “听我说,她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她根本伤不到你……”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的心里很乱,很难受……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一点都不体谅我。”她已经侧过了身子拒绝同他对话,脸上满是心烦意乱。 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便是她也已经迷茫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很乱,明明事情都很清晰的,戚王造反,戚王妃为了救她而死,筱暇才小半月大的孩子便没了母亲……可是她已经混乱了,她成了局中的人,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先是戚王妃的死让她精疲力尽,而后是将臣的处心积虑让她心虚混沌…… 她该是幸福的才对,为何现在心里这般的累?对戚王妃的歉疚和埋怨,她为她而死,却也间接利用了她。而后是对将臣的怀疑和怒意,怀疑戚王妃的死同他有什么关系,愤怒于他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吗? 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连天色也变得灰蒙蒙的一片,一如她心情的真实写照。 “主子。”轻轻的,不知道是谁在呼唤她。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能够让她毫不犹豫的信任的话,那么季毓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人选。 “季毓。”她是轻易不流泪的人,此时却是泪眼朦胧的看着季毓。 “主子,你这般聪慧的人,怎么现在也开始钻牛角尖了呢。”季毓走到了她的身旁,一双眸子认真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一见面就这样说我真的合适吗?”她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露出了些许以往的小俏皮来了,可是下一刻神色又沉淀了下去,“我知道,季毓,可是我已经分不清真假和对错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在做些什么了。我能说我现在真的很苦恼吗?” “主子何必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呢?你杀人了吗?是你亲手杀了她们吗?你想过要杀了她们吗?”季毓不苟言笑,看着紫蕙一脸迷茫的神色步步紧逼的问道。 紫蕙老实的摇了摇头,显然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既然如此,主子又何必自寻苦恼呢?主子一向自诩是最为洒脱的人,人就是要活得潇洒一些,何必让自己背负那些本来不该自己背负的东西。”看着这样的主子,她的心里也很难过,可是她不能表露出来。 正如她所说的,主子为人最为洒脱,不会亏待自己。可是遇到了那些事情,她的心里又怎么会不在意呢?她本无害人之心,可是天香和戚王妃的死或多或少的同她有些许的关系。主子她若是心硬如铁的没有半点的触动,她倒是要产生怀疑了…… “你说的我都懂啊,可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紫蕙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又是淡漠了下去。 “怎么会,你可是紫蕙。”她印象中的主子,不该如此软弱的! 闻言,紫蕙抬起了头,是啊,她可是紫蕙,无所畏惧的紫蕙! “唔,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也有需要你来开导的这一天。”她笑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毓。 季毓被她看得窘了一下,“我这也是搬门弄斧,不及主子的一分功力。” “虽然你的话很有搬门弄斧的嫌疑,可是也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一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有一些事情还糊涂着。”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怀着身子的缘故,她总觉得要想想明白一些事情有些力不从心。 总是往不好的方面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真稀奇,主子竟然也有糊涂的一日。”季毓不由的打趣儿道。 “难道我这是产前忧郁症?”她是惊疑了一下,好可怕的样子。 “主子别再胡思乱想便是了,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小皇孙也该是会欣慰一下的。”季毓看着她纤细的身子骨,纵然已经是六个月的身孕了,可是她的身子看上去还是没什么变化的模样,只是肚腹处凸显了些。 也就只是她肚腹处的凸显才标志着她现在正在孕期,否则还真的是看不出来…… “别说我了,你什么时候生个小世子出来呢?”紫蕙坏笑着看着她,眉宇间的灵动和狡黠似乎是在预示着她已经稍稍的走出忧郁期。 “我们才成亲没多久呢,主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季毓果然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紫蕙觉着,自从季毓来看望过她之后,她的心情是好了很多了,用膳时也是能够吃不少,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本来的原状。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还是存在着些许的问题。 比方说,同将臣的相处,她深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嫌隙,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夜晚,她照旧这几天都睡在自己的群书阁,也没往将臣的尘微阁里跑。倒是将臣这几日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睡在她的身旁,准确的说是睡在她的身后。 她也不对他说话,他似乎也没有介意的意思,只是静静的躺在她的身后,手轻轻的缠着她的一缕秀发。就像是在抱着她一样…… 她睡得心安理得,或许过一段日子两人的关系还是会有所缓和的也说不定呢。 她怀着这样的想法悄然入睡,她身后的将臣却是久久的没有入睡。似乎是察觉到她睡着了,他才稍稍的靠近了她一些,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他自然知道他已经被她给冷落了,不许他的靠近,一靠近她的脸就冷了下来。虽然她不会用语言表达出来,可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喜欢他的碰触,甚至于是不想看到他…… 他知道她不是在耍性子,她只是生气了,生气于他对她的那点不在乎。 可是,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她,怎么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呢…… 几日之后,戚王妃终于下葬,葬于皇陵之中,在那里永眠。在丧礼之上,紫蕙再次见到了戚王,那个戴罪之身的荣华不在的戚王。他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眸光之中也是死气沉沉的,似乎他虽然还活着,可是已经死了一样。 至少他的心已经随着幸淳环而去…… 棺椁被黄土所掩埋,陵墓被彻底的封了起来。 “我知道,便是我死了也没有资格葬在她的身边,那么我便活着,活着为她守陵。”他是戴罪之身,如何能同她葬在一起?她是被追封的一品王妃,他却是削了封号的罪臣逆贼。 “你知道便好。”闻言,紫蕙转过了身潇洒的离去。 这一切都结束了吧。似乎也该结束了才对。 她进了皇宫里,去了凤华宫看望皇后,以及幸淳环的女儿,筱暇小郡主。 小郡主还未满月,睁着大大的眼睛瞅着她,应该是她也在瞅着她的缘故,小家伙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便一直盯着她看。便是她忽然同她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她那双眸子还是忽闪忽闪的寻找着紫蕙的身影。 那小模样可是可爱得不得了的,将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母后知道你为戚王妃难过,可是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木惜之心疼的看着她,见她消瘦的小脸,便是怀了身子了她也是没什么变化的,反而是更加的消瘦了些。 “让母后担心了。”紫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大好,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心里过不去,自己同自己过不去她也没办法了。 “戚王妃虽然去了,不过这孩子也可多做补偿的。”木惜之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孩子,眉宇间是不变的慈爱和温柔,“你什么事情都不必担心的,这孩子虽然是戚王妃托付给你的,可是母后会好好照顾她的。说起来,小小也算是我的孙女。” “有劳母后操劳了。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念叨我呢,让母后如此的辛苦了。”紫蕙忍不住笑了笑。 “这也是他的孙女。”木惜之道,“而且,听说你同臣儿之间似乎是……”她委婉的措词。 “约莫是夫妻之间的小摩擦吧,过段日子就会好的。”紫蕙也没藏着掖着的。 “你现在身子可重了,他不该惹你生气的。看看你的身子骨,瘦的没形了,也就是肚腹那里还算是有些肉的。”木惜之心疼的说着,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正说着,宫女已经进来禀报了。 果然,将臣已经踏着风走了进来。见他走了进来,紫蕙下意识的别过了视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呢…… 第二四五章 妖魔鬼怪(二更) 自两人一起离宫也是没说上一句话的,木惜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紫蕙的变化她也是看在眼里的,那孩子看着是沉闷了不少的,哪有半分欢快的样子。 还有她同臣儿之间不知道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形同陌路一样的,让她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 “娘娘不必担心,以老奴看,不出三日两人必定和好如初。”一旁的嬷嬷连忙宽慰道。 “借嬷嬷的吉言了。”木惜之点了点头。 “娘娘难道没看出来吗,太子殿下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可是他的眼睛可是不住的往太子妃那里看呢。老奴我是看得真真的呢。而且,太子妃虽然有些闹别扭的模样,可是也不至于同太子殿下自此互不搭理的。”嬷嬷继续道。 总算是木惜之心安不少了。 却说两人上了马车,紫蕙这几日的身子本就不爽利,坐着马车也是多有不适的。她歪着身子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眸做休整。马车上总是不舒服,自然是比不得柔软的床榻舒服的。她不由的蹙了蹙眉头,觉得自己真是活受罪呢。 正想着,一只臂膀已经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待她反应过来之后,已经置身于一个舒服的怀里。 她心知是将臣,可是就是不开口同他说话,只管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边。 他们还在冷战呢,她才不会打破现在的局面。她私心里还没有原谅他,心里还存着疙瘩…… 见她乖乖的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将臣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是挺好的,至少她没有发怒不是吗? 两人之间开始了不温不火的相处,没有过多的语言,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是能说就不说的。说白了就是几乎是零对话,府里的人也是感受到了两人相处的不同寻常。 平日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黏在一起的,看到太子殿下便能看到太子妃的。可是,这几日两人似乎是有些微妙了,只是一起用膳,其余时间便是各做各的事情。便是太子同太子妃在一道,太子妃也是对太子殿下不理不睬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府里的风向也是有些微妙了,暗自揣测太子妃是不是要失宠了。以两人从前的恩爱程度,现在这相处的模式实在是太过少见了。 紫蕙自然是不知道府里有如此的揣测,她现在每日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练练字看看书的以求心静。群书阁里伺候的人也个个都是人精的,自然不会用这种小事去打扰她休养身体。 相反的,虽然两位主子的相处方式有些改变了,可是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太子殿下虽然没有同以前那样的黏着太子妃,可多半都是太子妃的缘故,殿下也是为了让太子妃更好的休息才没有过多的打扰。他们自然都知道,太子妃近日对太子殿下颇多的冷淡,两人之间便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便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太子殿下也是不会冷落了太子妃的。 反倒是太子妃一直在冷落太子殿下,没给太子殿下好脸色呢。这也是他们笃定太子妃永远不会失宠的理由,太子妃有这样的自信和资本让太子殿下对她从一而终。 只是,他们明白其中的道理是没用的,某些希望一朝飞上枝头的颇有心计的小丫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听闻太子妃同太子殿下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不愉快,有人则认为是自己的机会到了。加之太子殿下又没有侍妾,只有太子妃这一个妇人,而且太子妃还怀有身孕,更加不适合侍寝的…… 可惜,想要引诱太子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便是太子殿下的院子尘微阁她们便是进不去的。可是,万事没有绝对。就像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样,总有人能够找到其中的突破口。 “公公,我们可是说好了,今天让我去尘微阁打扫的。”女子娇俏的声音小声的响起,她长得浓眉大眼的,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段丰韵的那是没话说的。 无疑,这是个有着异常风情的小丫鬟。 “你放心好了,本公公既然答应了你绝不会食言的。只是,你这是不是该……”那太监一副尖嘴猴腮的嘴脸,声音听起来带着些许的阴柔。只见他伸手做了个手势,脸上带着些许的贪得无厌。 那丫鬟也很是上道的,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她连忙取下了自己手腕上那个做工精致的玉镯子塞进了那公公的手里边,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容。心里边却想着,她若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第一个就要把这个阉人给解决了。虽然那镯子在她受宠之后是算不得什么的,可是这太监的嘴脸让她的心里很不痛快。 “你这丫头倒也是个懂事儿的。”那太监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颠了颠那镯子,他见过很多的好东西,无疑这镯子也算是不错的。 “以后还请公公多多的指教了,颂芝必不会忘记公公的恩情的。”那丫鬟低下了头,眸底闪过一丝险恶的寒光。 “冲你这话,本公公就告诉你好了,我也是知道你是打着什么算盘的……” “公公这话说的,奴婢不过是想为殿下分忧分忧,为殿下打扫打扫院子罢了……” “这话本公公是听得多了,你还是省省吧。你也别担心,我不会告诉旁人的。”那太监一副了然的看着她,还颠了颠手上的镯子看着她,“我只是想告诉你,今日殿下可在自己的书房里呢,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个机会。最近太子殿下同太子妃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你也该知道的……” 那太监笑眯眯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贪婪的不怀好意。 颂芝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暗骂了一句‘贪心的老东西’。 不过到底是将自己的耳环给摘了下来,塞进了那太监的手里,“还请公公明说吧,奴婢也好有个准备,未免冲撞了殿下了。”她低着头,谨小慎微的,一副乖乖女的做派。 “这你不必担心,殿下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正需要你去安慰安慰也说不准呢。”那太监笑了笑,而后附耳在那丫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颂芝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而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太监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展大人,奴才可都照您的吩咐做了,只等我们的成效了。”他转了个身,展骅果然是在他的面前现身了。 “很好。”展骅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镯子和耳环,“你倒是个贪心的,拿了人家好些东西。” “反正她也是个将死之人了,也用不上不是。”那太监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几分殷勤和讨好,“奴才还想知道您这是唱哪出呢?怎么好端端‘引狼入室’呢?”将她引导了太子殿下的身边可不是在自找死路吗。 “殿下的事情你也想掺合掺合?”展骅看了他一眼。 那太监连忙缩了缩脖子,“既然是殿下的吩咐,奴才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却说那颂芝得了‘美差’,喜滋滋的去了尘微阁打扫。她刻意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毕竟是难得一次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听闻太子殿下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尊贵非凡的未来君主。 所以,这次她对自己的打扮也是下了血本的。特意挑了件粉色的衣裙,发髻也是梳得颇有新意的,髻上的朱钗和珠花都是她花了好些心思提前购置的,如今是总算能有用武之地了。 尘微阁里静悄悄的,首先看到的便是一片黑色的芙蓉花,那可是名贵的花种,倒也配得上太子殿下那尊贵非凡的身份。听说从前有个舞女自恃过高,摘了花丛里的黑芙蓉…… 她也是要笑话那舞女的愚蠢的,太子殿下定是个惜花之人,哪里容得她那般的粗鲁举止。 想着,她迈着小莲步开始寻找书房。可惜这尘微阁可是大得很的,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鬟如何找得到呢?她倒是也不急的,竟然是慢悠悠的在院子里闲逛了起来,一副女主人巡察的模样。 颇有几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味儿。 群书阁。 “听说有个丫鬟去了尘微阁,奴婢看她那一脸狐媚的样子觉得很不妙。琴嬷嬷,您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太子妃娘娘呢?”院子里,一个小丫鬟对琴嬷嬷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慨。 又想起了府中的流言蜚语,什么太子妃要失宠了的流言,多半是那个狐媚的丫鬟给传出来的。 “这种小事情罢了,如何能够打扰太子妃娘娘静养呢。我看你也是糊涂了。”琴嬷嬷到底是个老人儿了,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底气十足。 不过是个想要攀附富贵的小丫鬟罢了,不足为惧。 “奴婢也是害怕那丫鬟……”那丫鬟若是真的得逞了,太子妃娘娘该会多么的伤心呢。 “你又犯傻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事情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吗?”琴嬷嬷厉声道,“这些事情不能议论,作为太子妃娘娘的侍女你该知道这些规矩才对。” “奴婢知错了。”那丫鬟连忙认错。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站在阁楼上的紫蕙早已将尘微阁的情况尽收眼底了。她站在廊道上,看着那花枝招展的丫鬟在尘微阁里闲逛着。看她那副打扮倒不似个丫鬟,反倒像是个主子一样。 我去,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任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往尘微阁跑了吗! 她气呼呼的想着,人已经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廊道的另一边,通向尘微阁的那一边。 第二四六章 唱反调 真的是越想越生气,她才是太子府的女主子好吧,便是她许久不去尘微阁了,尘微阁里的一草一木也是她紫蕙的,更别提将臣那厮的归属权了。 ( 广告)现在尘微阁出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是这么个意思? 想着,她拎着裙摆便往尘微阁里去了。 生气归生气,她也是很理智的,晓得此时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拎着裙摆慢悠悠的走进了尘微阁,先看看里边是怎么个情况她再做定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然而,尘微阁里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她插手的,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已经被一众侍卫个拿下了。那女子正声泪俱下的求饶呢,说着什么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见着,希望能够见太子殿下一面。 只是,她纵然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优美,那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是毁于一旦了,更别提她的衣衫和发髻了。衣衫有些乱,头发也是有些蓬松的乱了,整个一个疯子的形象才对。 紫蕙这才晓得,原来那女子的身份是府里的一个丫鬟。她也是长见识了,一个丫鬟打扮成那副模样,明显是存着其他的心思的。 可是,便是她存着不良的企图,也用不着那些侍卫对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刺客了呢。 对付一个女子是在用不着那些侍卫的吧? 她有些汗颜的想着,不过还是决定就呆着暗处看看好戏好了。 胆敢肖想她紫蕙的男人,她就要做好被消灭的觉悟才对! 看着那些侍卫毫无怜香惜玉的将那丫鬟给架了起来,她的心里痛快的同时也是忍不住吐槽一下,现在的男人都不会怜香惜玉啊。 “求求你们让我见太子殿下一面吧,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来尘微阁打扫的,是奉了于公公的命前来打扫的……”那丫鬟挣扎起来也是怪大力的,虽然她看上去是柔柔弱弱的,一副娇美人的姿态。 唔,而且她说她是来打扫卫生的?怎么看都不像呢。她遗憾的摇了摇头。 “等等!你们看,那边有个人,你们该去抓她才对!她是什么人,竟敢呆在殿下的院子里。”颂芝叫喊着,恶狠狠的等着紫蕙所在的地方,似乎是找到了一线生机。 “好了,你们这是像什么样子。”便是被人给抓包了,紫蕙也是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 小说) 她倒是好眼力,既然将她给揪出来了…… “属下见过太子妃娘娘。”那些侍卫连忙行了行礼,一脸的恭敬。 颂芝是被吓傻了,她呆呆的看着紫蕙走了出来。那女子肚腹凸显了出来,可是也是一身的贵气和优雅,她只穿着紫色的衣衫,发髻是随意的绾起,头上也只缀着一只翠色的珠花,看上去确实分外的别致。 那女子看着她,眼神不温不淡的,可是眸子里的气质却是浑然天成的,让她不敢直视,心里生了怯懦。 原来她就是太子妃是吗? 果然如同传闻中的那样倾国倾城之姿。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失宠呢? “你这丫鬟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看着本妃。”紫蕙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出声吓唬她。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初见娘娘的姿容,一时之间竟看呆了。”颂芝连忙低下了头,被紫蕙给吓得不轻。“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紫蕙有些无趣儿的摇了摇头,胆子太小了,没意思。她有胆量来‘勾引’她的夫君,怎么就没胆量同她叫板呢。可惜了,她若是胆子大些,她说不准还能出言保她一保呢。 “说起来你该是府里的丫鬟的,怎么这身的打扮?”她却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了,想看看她会作何解释。 果然,听闻她的提问,颂芝是被吓了一跳了,她支支吾吾的,“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是怕冲撞了殿下,所以……所以想将自己给打扮得体面一些……而且,听闻殿下是天人之姿,奴婢……奴婢也不想丢人了。” 唔,她这番解释倒也是笨人的解释。 紫蕙觉着听着倒也挺有意思的,不过嘛…… “哦?你就没有旁的想法吗?殿下是天人之姿,而且身边也没有侍女伺候,也没有姬妾,也没有侧妃,只有本妃一个妃子。说不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还能被看对眼了呢?毕竟你这……嗯,清粥小菜的看着也不错。”是的,她就是在没事找事的逗她玩儿。 “娘娘,奴婢绝不敢有这等的心思啊,娘娘……奴婢真的只是来打扫院子的……”她可是被吓坏了,没料到事情不仅没按她的想法来,她反倒是会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来。 “你们还不把她押下去,是要本宫亲自来吗?”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某太子走了出来。 他是一袭深紫色的衣衫,同紫蕙的紫色衣衫有异曲同工之妙。整个人似乎是被染上了千华,俊美的容颜似乎是被冷冻了一样,冷冷的看着院子里的这出闹剧。 闻言,那些侍卫是不敢耽误的,架起那丫鬟便要往外走去。 “等等,这后院的事情似乎是本妃的职责所在吧。”可是,紫蕙的声音很快让他们停下了步子。 倒不是太子说话不算数,实在是宁可不听太子殿下的话也不能不听太子妃的话。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待太子妃是何种的模样,宠起来是没边的。何况太子妃正怀着身子呢,这样气着她更是不妥的。 看吧,便是太子妃忤逆了太子殿下的话,太子殿下也是没说什么的。 “既然阿蕙这般的喜欢这个丫鬟,她自然是可以留在尘微阁的。”某太子道,冰冷的神色又被融化的迹象。当然,那是对着太子妃才会有的迹象。 “谁说我喜欢她了。”她不过是想同他唱反调罢了。他要将她处置了,她偏偏要同他反着来。 “哦?”将臣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 “是你喜欢她吧。”紫蕙哼了声。 “阿蕙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便是你要将她留在尘微阁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便是当着侍卫的面,他也是如是道。 “你倒是想得美。”紫蕙继续哼了声,也没给某太子好脸色,“好了,你们将她给带下去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 在太子殿下出现后的低气压之下,那丫鬟也没敢叫喊些什么了,到底是被吓坏了,只能是被侍卫给带了下去。 终于,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了,紫蕙也没看他,只是摆着个臭脸准备打道回府,回到自己的院子去。 “阿蕙,你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是因为吃醋了吗?”将臣却是突然的叫住了她,轻声问道。他的眼眸在她的脸上流连着,带着些许的柔情。 “哼,我只是怕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蕙还是没看他,只是轻蔑的哼了声,气势还是很足的。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了,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当她穿过两个院子想同的廊道时,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尘微阁现在是何种的样子。只是,一不小心便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很好看,像是涌现的泉水,冷冷的,幽深的,却也是……温暖的。对她而言是温暖的,她所熟悉的那种温暖。 原来将臣还站在原处,似乎是一直在目送她高傲的离去。 他这副模样倒是个深情的男子在凝视自己深爱的人呢。可是,她有些疑惑了,那件事又算是怎么回事呢?爱和他的计谋是同等的是吗?他爱着她,可也不妨碍他做正事。 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有刺客在幸淳环的身边等着她落网,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同她透漏过,甚至于将她送到了那个刺客的身边,他不仅没有透露过,而且也没有阻止过她不是吗? 没有阻止她去‘送死’! 这点她真的很在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将臣也说过了,他派了暗影卫跟在她的身旁,确保了她的安全了,那么她到底还在纠结些什么呢? 可惜了,她是个女人,女人最为敏感,最为斤斤计较reads;。所以,她希望得到全部的爱,而不是不完整的爱…… 果然啊,做女人真麻烦,每个月的月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暂时没有月事了,却来了个更大的麻烦! 她知道她在计较什么,计较将臣对她的爱到底有多少。如果有一日她威胁到了他的皇位,他是否会毫不犹豫选择皇位而放弃她。不对,至少也该是会犹豫一下再做选择吧,表示一下对她的尊重才对。 然而,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自己还是在乱麻中乱乱的缠绕着,自个儿纠结着。 虽然经过了那丫鬟想要‘爬床’的事件,可是两人的相处模式还是没什么改变的。紫蕙照例是对他不冷不淡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看他就不看他。 她也不知道她是在气他还是气自己,反正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这日,她在自己的院子里散步,脚边陪着小白和小灰,身边还陪着小鱼,反正就是三小只可爱的小东西。 “娘娘,你看起来好了很多了。”小鱼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神色,他这个小人儿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一样,竟也知道她前段日子神色不好。 “胡说,娘娘一直都很好的好吧。”紫蕙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feizw. 手机请访问 第二四七章 出墙给你看 她可不是好得很吗?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的,也该满足于此了才对。kanshu58 可惜……心里总是有一处像是空了一样,让她得不到纾解。 她知道,她这几日对将臣的态度一定是糟透了,自己的脸色也一定是糟透了,否则小鱼这个小不点又怎么会有所察觉呢? 她站在花丛边上,看着小鱼带着一大一小的软兔子玩耍。他们无忧无虑的,让她也是怪羡慕的。而她自己似乎是绕进了一个怪圈里,一切正常的事情都走错了轨道…… 夜晚,天还是蒙蒙亮的,照着现代的时间来算,大概是七点左右的样子。 院子里备好了晚膳,都是清淡的膳食,晚上不宜大鱼大肉,而且不宜吃得太多。将臣照例来同她一起用膳,两人之间没什么话,各自用着晚膳。 紫蕙吃着饭也是味同嚼蜡的,她看了看将臣,见将臣没有要同她说话的意思。她觉着她有必要酝酿一下,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可惜酝酿了一顿饭都用完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带你去散散步。”待丫鬟们上来收拾桌子了,将臣已经伸出了手对她轻声道。 紫蕙愣了一下,到底是愣愣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两人似乎还在冷战的期间呢,当然,是她单方面的冷战。将臣对她还是一如往昔的,只是两人之间的话少了很多。当然,也是她的话少了些,两人之间的交流自然是少了很多了。 只是,当将臣拉着她的手在府里闲逛时,她还以为将臣会同她说些什么呢,然而,两人之间只有沉静。说起来,以往的确都是她先调动话题的,然而两人才是滔滔不停的聊起来。 现下,这般安静的走着,竟也是意想不到的和谐的…… 身旁的两个侍女为他们提了灯笼,虽然天色还没有全黑下来,不过到底是暗了不少。 两人走着,到了府邸的深处。正是那里长着几颗枇杷树的地方。树上的枇杷似乎都熟了,都是橘色的熟的迹象,满书累累的果实。 这让紫蕙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曾在这里遇到过彦说。只是被某太子知道之后可是好大的醋意,加上她那时很想吃枇杷,几天之后府上便送来了好几箩筐的枇杷,都是熟透了的,甜甜的。 看着那些枇杷,她不知道是在怀念那时同将臣之间的打打闹闹,还是在反思自己现在对将臣的态度。 正想着,将臣已经送了她的手,轻轻的一跃便已经到了树上。他的手轻而易举的摘到了树顶上的枇杷,那里的枇杷的个头比较大,看起来也很是可口美味。 紫蕙抬头看着他摘枇杷,这一刻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看他举手投足之间还是超帅的呢! 将臣站在树干上摘了好些的枇杷,都拿在自己的手上。只是,他的手掌再怎么大,也是拿不住那么多的枇杷的。他开始歪着身子摘大一些的枇杷,没成想脚下是突然滑了一下,险些从树上摔了下来,所幸是稳住了身形。 紫蕙可是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不过,她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绷着一张小脸。 终于,将臣是摘够了,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身边的侍女接过了他手里多余的枇杷。他拿了一个枇杷,小心仔细的剥了起来,很快将剥好的枇杷递到了她的嘴边。 “之前你不是很想吃这树上的枇杷吗,现在是都熟了。”他温柔的看着她,自然而然的道。 紫蕙却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她伸手挥掉了他剥好的枇杷,“我不喜欢吃枇杷了!”说罢,她也不看将臣的脸色和两个侍女是什么反应,转身便走了。 混蛋,他是故意想吓死她吗!摘什么枇杷啊,他自己刚才差点掉下树,谁稀罕他摘的枇杷啊! 她心里闷闷的,有些憋屈的,嗓子眼也是干干的,有些发痛,也不知道是在气将臣还是在气自己。 “阿蕙。”一只手已经拉住了她,让她停止了方才的疾行暴走。他从后边轻轻的拥住了她,带着些许的安抚。 紫蕙也没说话,也没做挣扎,只是任他抱着。眼眶里的泪却是止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滴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心上。 “对不起,我又惹你伤心了吗?”将臣有些无措的,只能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闻言,紫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哭了。 “混蛋,死木头,你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最近总是惹我伤心……”她心慌意乱的抹了抹泪,也是惊叹于自己最近哭的几率了。 好似是怀孕之后她哭的次数便增多了,她以前哭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的,现在是要将从前没哭的份儿都给补足的意思吗? “为什么而哭?”他的下巴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安抚。 “我怕你死了总行了吧!”她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我还要陪着你白头偕老的。” “……” 又是崭新的一天,紫蕙站在廊道上,忍不住观察尘微阁里的情况。她也不清楚她同将臣之间算是破冰了吗?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破冰了还是……停滞不前。 至少昨晚她哭了一哭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让她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她这么爱将臣,自然是舍不得再同他置气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将臣这厮果然还是不改冷木头的本性,也不会哄人什么的。她同他冷战了好几日了,他也没有服个软对她说些好听的话,或者他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也是好的啊。 这厮倒好,她同他冷战了,他也是面不改色的,在她的身边该吃吃该喝喝的,也不主动同她说些什么话来开导她。 好嘛,他这个样子她也是不管了,看谁熬得过谁。 不过,伺候紫蕙的琴嬷嬷她们可是清楚的很的,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意思。 自从太子殿下昨日处置了那个意图不轨的丫鬟,府上是再没人敢在背后对太子妃议论些什么了。太子殿下可是很疼爱太子妃的,那位于公公可是暗地里说过了,这都是会太子殿下暗中布局出来的,那个丫鬟不过是太子殿下‘以儆效尤’的棋子罢了。 可惜,对于这些紫蕙是一概不知的。 她站在廊道上观察着尘微阁的情况,尘微阁一直是静悄悄的,也没见个丫鬟或者侍卫的,不晓得是不是将臣一早便出府去了。 心里边对将臣的动态虽然有些好奇,可是她也是耐得住的,也不去询问琴嬷嬷她们。 用了午膳也是没见到将臣的,今天倒是格外的安静的。她坐在小榻子上,有些狐疑的想着。 罢了,他不来她还乐个清闲呢! 想着,她躺在了小榻子上,心安理得的开始闭目养神。 却说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了群书阁,脸上带着些许的慌乱,她轻声的跑到了琴嬷嬷的身边,对琴嬷嬷小声的说了什么。只见琴嬷嬷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了看一墙之隔的尘微阁,又看了看正闭着眼睛的紫蕙。 而后她小心的走到了紫蕙的身边,为紫蕙加了个薄毯。“娘娘若是累了,便回房去休息吧。” 琴嬷嬷道,动作和声音都很老练。 “嗯。”紫蕙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在琴嬷嬷的搀扶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只是留在院子里的两个小丫鬟面上有些犹豫和纠结,“这么大的事情真的不告诉娘娘吗?这有些不妥吧。” “殿下既然吩咐下来了,我们照做便是了。而且,娘娘还怀着身子呢,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谁付得起责任呢。”另一个侍女道,面上也是忧心忡忡的。 紫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有些许的不安。 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暗想是自己想太多了,这几日总是思绪不稳定的,这样对她的身子可不好。万一生出的孩子是个忧郁的性子,那可就不大妙了呢。 想着,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好好的睡个午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睡不好…… 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让她的心也跟着慌了起来。 她到底是掀了被子起了身,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廊道上,那个同尘微阁相通的廊道。 奇怪的是,尘微阁不再是安静的,相反的,很多的侍卫和内侍在来回的跑动着,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有几个人还在打扫院子,地上似乎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紫蕙皱了皱眉头,他们跑向的都是将臣房间的方向…… “殿下这次伤的可真重,流了好些的血……” “这可怎么办?太吓人了……” 紫蕙有些呆了,提着裙子便往尘微阁里跑。然而,这次她走向同往尘微阁的那个门时,门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将臣,你在搞什么鬼,快开门让我进去!”她气极了,用力的拍打门。 然而结果是,她的手疼得很,门是纹丝不动的。 她也是个理智的,知道自己不能来硬的。说不准到了最后,将臣倒是没什么事情呢,她却是出了大事了。 想着,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气势汹汹的便要往将臣的院子里去。琴嬷嬷等人见她这幅样子怎么能依她呢,将她给拦住了。 “娘娘,您的身子要紧,还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吧,殿下会没事的。” “娘娘,殿下吩咐了,您不能离开自己的院子。” “娘娘……” 紫蕙看着她们,这些个知情不报的。此时她也是没工夫理会她们的,甩着自己的鞭子便往尘微阁里去了。那些侍女又怎么敢拦着她呢。 可惜,到了尘微阁院门口她还是碰壁了。那些侍卫可都是忠心耿耿之辈,如何吃她的套路,软硬兼施都不行。 将臣这厮可是好的很呢,什么都不想让她知道吗?他究竟有没有将她给当做是自己人!她现在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现在连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他竟然想一直瞒着她吗? 说好的,他说好的会陪她白头偕老的…… 紫蕙被气坏了,叫人搬了个椅子到墙垣的地方去,她自己是爬上了椅子,似乎是想要爬墙过去。这可将琴嬷嬷她们给吓坏了,连忙想将她给拉下来。 “你们谁敢对本妃动手!”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气势惊人,吓得周围的侍女都原地跪了下来。 “娘娘,您这样太危险了。”只有琴嬷嬷敢抬头对她谏言道。 “本妃自有分寸,你们都不要插手,否则休怪本妃翻脸无情。”她甩着鞭子道,脸上的表情虽然并不是恶狠狠,可是还是吓得那些侍女不敢起身。 “那娘娘您当心些。”琴嬷嬷也不敢在相拦,只能仔细的看着她的动作。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也好随机应变。 当紫蕙的半个身子探到了尘微阁时,也是将尘微阁里的内侍和侍卫吓了一跳。展骅最先注意到某太子妃的动态,若是被太子殿下看到了还了得!虽然殿下现在…… 他正要去劝一劝紫蕙,却听某太子妃豪气冲天的话语。 “将臣,你还活着吗?你给我听着,你不让我过去是吧,好,我这就爬墙给你看!不对,我这就出墙给你看!” 第二四八章 我心疼你 她真的不是在威胁他,她是说到做到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闹些什么?”一个清淡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他已经倚靠着门站在那里。 尘微阁里的人都跪了下来,不敢直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事情。 紫蕙是怔怔的看着他,早没了方才的那股子威仪的模样。她看着他苍白着脸,只穿着黑色的亵衣,看着倒是毫发未伤的,却总让她放不下心来。 “你只说让不让我进去就是了。”紫蕙看着他道。 “谁拦得住你呢?”将臣反而是笑了,他倚着门,笑得苍白而无力。 那他有何必多此一举的要她们都瞒着她呢? 她有些委屈的想着,两人虽然是在冷战的期间,可是他为何要瞒着她呢?她虽然生他的气,可是又怎么会对他置之不理呢? 她没再说什么,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椅子,便往尘微阁里去了。她方才眼尖的便看到了他肩膀上似乎受伤了,虽然他穿着黑色的亵衣,可是肩膀那儿似乎是有些湿哒哒的,一定是血染红的。 想着,她有些凝重的蹙起了眉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竟然受伤了吗? 不一会儿她便到了尘微阁,将臣还是站在远处,似乎是在等她过去。她是被吓了一跳了,这个家伙是疯了吗,不躺到床上去让大夫诊治,站在那儿等死吗? 她冷着脸走到了他的身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子。 “你慢些来……”将臣看着她,轻声道。 “你是傻了吗?”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脸上的冷意越发的寒冷,这人都不知道痛的吗? 走近他的身边,她便闻到血腥味儿,有些浓厚的血腥味儿。 “人呢?还不快扶殿下进去休息,大夫到了吗?”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对着周围的内侍道。 殿下在等太子妃娘娘呢,他们哪里敢上前搀扶触霉头呢? 展骅连忙上前道,“禀娘娘,大夫已经在殿下的屋里了,方才正要诊治呢?”他只是如实的禀告着,没有旁的意思。 “那就好。”说罢,她已经亲自将将臣给搀扶了进去,将他扶到了床榻上。 那老大夫连忙恭恭敬敬的对将臣诊治,他肩上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血肉翻开的,猩红的一片。紫蕙看着,心里有些不忍。她连忙走了出去,感觉她再看下说不准就要哭了呢…… 真是奇怪,嘴角似乎很喜欢哭的样子…… 她吸了吸鼻子,转而向展骅询问起了将臣受伤的事情。 “说起这件事情属下也觉得很是蹊跷。”展骅面色凝重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的疑虑。 “哦?怎么说?”紫蕙问道。 “事实上是殿下今日在练剑的时候伤到了自己。” “……”紫蕙愣了愣,“你是说,是他自己伤到了自己?”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将臣何其聪明和身手了得的人,他练剑的时候自己伤到了自己! “正是。殿下练剑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的,手里的剑都被甩了出去。只是没想到那剑撞到了护栏反弹了回来,正好伤到了殿下的肩膀。”展骅道。 “咳……”她不由的咳嗽了两声,她算是知道了将臣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了。 “殿下这几日都是心绪不宁的,如此状态长期以往下来可不大好,娘娘。” “本妃知道了。”她点了点头。心里是了然的,是因为她的原因吧,所以他才心绪不宁的…… 待她再次返回将臣的房间的时候,老大夫已经为将臣包扎了伤处,看来是伤的不轻的,混着血水的盆子是一盆一盆的端了出去。 “大夫,太子他的伤处如何了?可有什么其他的不妥之处?”她也没去看将臣是何模样。 “回娘娘的话,所幸殿下的伤没有伤到筋骨,是些皮外伤。只是,失血过多了,肩上的伤处也要好好的休养几个月才能大好了。太过的剧烈的动作不能做,恐怕对肩膀有负担。”老大夫道。 “本妃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了。 好在是有惊无险的,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送走了老大夫,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紫蕙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终于,她转过了身,望进了一双谋深的眸子里。原来他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吗?这个笨蛋! 她走到了床边,拿了一旁的毛巾擦着他额上的细汗。他的脸虽然一向是白皙的,可是这次未免太过苍白了些,“唔,看来我要亲自熬些汤药给你补补血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语调里带着几分无奈。 “很想念你熬制的大补汤。”将臣看着她道,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是惹恼了我,我就往里头添些其他的佐料。”她挑了挑眉头,有些威胁的意思。 “我会好好听话的,阿蕙。”某太子认真道,像是个小孩子的模样,那般孩子气的看着她。 闻言,紫蕙不由的吸了吸鼻子,“你又想惹我哭……”不知怎的,就是忍不住,想要哭一哭。 “别哭……”将臣突然支起了身子,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伸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覆唇便吻了上来。 似乎是思念得太久了,两人的情意都交缠了起来。 紫蕙不由的伸手抱住了他,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捏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要溺毙在他的怀里了。 只是到最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里有些黏黏的触感,湿湿的在她的手心里…… “唔……我捏到你的伤处了!”她被惊了一跳,也不敢用力的挣扎,只能是被他亲吻够了之后心慌意乱的去检查他的肩膀。 果然,见那里的绷带都被染红了,可见他的伤得是不轻的。 “没事的。”将臣安抚着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你是傻了吗?不知道疼啊!”紫蕙忍不住对着他呵斥道。 她真是服了,他不痛,可是她痛。她心痛他啊…… “心不疼就行了。”将臣却是看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道。 紫蕙愣了愣,只能望着他的双眸。平心而论,他的眸子真的很好看,幽黑幽黑的,还亮亮的。无疑的,被这双眸子所注视着的人是幸福的。 “我心疼你。”她看了他一会儿,已经凑上去亲了亲他。 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将臣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气色看上去是好了很多,至于肩膀上的伤处还是得多养些时日的。 只是,两人对之前的不愉快绝口不提,那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个禁忌了。 这日,紫蕙带着人来了尘微阁,琴嬷嬷跟在她的身边,手里还端着紫蕙亲自熬制的大补汤。对于两人的相处,琴嬷嬷是很高兴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虽然两人的相处还是透着一丝不自在…… 到了将臣的房外,紫蕙已经亲自端起了汤,琴嬷嬷也是识趣儿的走远了。 紫蕙端起了汤,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里边传来了两人的谈话。 “要属下看,殿下还是将那件事同娘娘明说了,否则……娘娘的心里难免还是有隔阂的。” “本宫明白。只是若是她知道后更加生气了呢,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们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吗? 她还想再听些什么,可惜两人已经没再说什么了。或许是发现她来了,所以才停止了谈话吗? 她也没再纠结了,直接推门而入。 展骅对她行了行礼,识趣的退了出去。 将臣见她进来,心情大好的对她笑了笑。如今他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肩膀那边是轻易不动的,避免伤口会裂开了。 “喏,刚刚熬好的汤,快来喝吧。”她将汤放在了桌子上。 将臣果然坐在了她的身边,只是他迟迟不动手的,似乎是在等着什么。紫蕙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不喝啊?放心,我没在汤里放什么东西,放心的喝吧。这是药膳,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嗯?你难道不喂我喝汤吗?”将臣听着,而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唔,小臣臣,你虽然是个伤员,可是也需得知道要自己自食其力才对。你什么时候娇气成这样了?竟然还要我喂你喝汤?”紫蕙是好笑的看着他,这厮既然也会提这种要求了吗?实在是不可思议呢。 “可是,阿蕙说过‘要心疼我’的。哦,阿蕙是说得到做不到吗?”某太子一副无辜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她。 “那是……”她有些词穷了,那是她一时有感而发说出来的好吧。这厮倒是记到心里去了。 “怎么,阿蕙是想狡辩吗?可惜了,我的心里可是永远记着的,记着你说的那句话。”某太子玩味儿的看着她的囧样儿,嘴角的笑意很是明显。 呃,不就是想让她喂他喝汤吗?他也用不着说这么多的话来达到目的吧? 最后,某太子到底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满意足的喝着大补汤。 “阿蕙,如果戚王妃的死真的和我有关系,你会不会不理我了?”猝不及防的,将臣看着她,幽幽的道。 “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四九章 安好(三更) 紫蕙有些恍惚了,那件事或许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是过不去的,这点她是清楚的知道的。<> 从某些方面来看她或许是有些矫情的,可是做人就是矫情啊,这是无可避免的。 两人躺在了小榻子上,她靠在他的怀里,将他当做是一个靠垫一样的。 “还记得好几日前你曾质问过我,明知道戚王妃身边有刺客要行刺你,可是我还是将你置于危险之中。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在怀疑什么。”他轻轻的搂着她,将手温柔的搭在了她隆起的肚腹上。 紫蕙没说话,只想听他将这些事情娓娓道来。 “可是,如果我说戚王妃身边的那个刺客是我们的人,这是不是可以打消了你心里的那些疑虑,对我的疑虑。”将臣缓缓道。这些事情他原本是不想告诉她的,可是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疑惑的,对他的疑惑。 他说,幸淳环身边的刺客,那个原本要刺杀她的刺客本来就是他们的人。所以他才会笃定她不会受到伤害,他才会没有犹豫的让她去到幸淳环的身边!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在我质问你的时候,怀疑你的时候告诉我呢?”她那时候是多么的伤心啊,将他当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怀疑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百分百的…… “不是不想告诉你,我不敢告诉你。”将臣小心翼翼道。 “……为何不敢告诉我?”紫蕙的心微微一颤,心下很是触动。 “因为戚王妃的死啊。”他叹了一口气,“因为她的死你那般的心伤,若是她的死同我有着微妙的关系,那你不是要恨死了我吗?” 只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忍受了她那么久的冷落,忍受了她的怀疑和无理取闹。 “然而,她的死真的同你有关系吗?是你亲手杀了她还是你授意杀了她?”紫蕙反而是淡定了,这个人这么的在乎她啊,她还有什么要追究,她有什么能够追究的呢? “那刺客不过是做做样子要刺杀你的,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戚王妃会以身为你遮挡,以至于她早亡而去。”其实,他私心里也是想给戚王一些教训。 既然他暗中想对紫蕙下手,那么他未尝不可这样做。可是,戚王妃是阿蕙在乎的人,所以他本意是做做样子罢了。可惜,谁知道戚王妃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你就这么害怕我会为了幸淳环的死而责怪你吗?”紫蕙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听着他急于解释幸淳环的死因并非他的本意,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难道不是吗?这些时日你那般的伤心,我都看在眼里。”将臣道。 “将臣,你要知道,我虽然很在意幸淳环的死,可是我不是圣人。”她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语调轻轻的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吗?我以为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所以我怀疑你为了自己的计划而不择手段,将我置于危险之中,虽然你口口声声的说能够保证我的安危。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很失望,失望于你并没有将我放在第一位。所以,前阵子闹别扭最主要的还是这个原因呢……” 可是这厮却以为她是一直在意幸淳环的死而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到底对自己是有多么的不自信啊,才会那样想。 “阿蕙,你怎么这么傻,明明该知道我是将你放在第一位的。”将臣有些愣神了,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 “是有些犯傻了,可是某人好像也和我一样哦。”她承认她小心眼了,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怀疑而让两个人都陷入了低迷期。可是…… 可是,将臣也是傻瓜,他竟然不知道她在乎的是什么吗?所以才会一直瞒着她,到现在才告诉她。 “所以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不是吗?”将臣亲吻着她的发顶,带着些许的缠绵。 “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差一点就被她给忽视了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倒是想问问你呢,你受伤的事情为何要独独瞒着我?” 每每想起这件事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虽然他的心是好的,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可是,他们是夫妻,他出了流血的事件不是更该告诉她才对吗? “你这是在翻旧账吗?” “难道你不该和我说明白吗?”她挑了挑眉,对于这厮转移话题的举动不以考虑。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怀着身子呢,而且前几日的状态也不好,我也不想让你分心和担心。”事实上他是怕吓到了她,而且他那副样子也不想让她看到了。 “你把我弄得伤心的事还少吗?”她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 不过认真的说起来她的抗打击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身子骨也是不错的。前阵子的打击是够多的,不过她的肚子倒是一直坚挺着,没有丝毫的不适。 “以后不会了。”将臣认真道,更像是在承诺。 “嗯,这还差不多。”她的心里是喜滋滋的,多日的阴霾都散去了,完美的迎来了灿烂的阳光,“小臣臣,我很开心哦,感觉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那团阴霾丝毫盘踞在她的心上好久了,久得让她忘记了开心是什么感觉了一样。 “嗯。”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要如实的回答。”靠在他的怀里,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问题,不知道以将臣的智慧能不能完美的破解它。 “嗯?”将臣有些懒洋洋的答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日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你的皇位,在我和皇位之间你要如何抉择呢?”虽然这个问题有些无理取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江山和美人的抉择吗?” “对啊,需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其一而舍弃其一。” “为何不能两全其美呢?我有能力做到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要将自己逼上那样的绝境。”将臣大言不惭,自然他是有大言不惭的资本和能力。 “咳咳,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两者之间你觉得谁比较重要。”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问题到底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些。“算了,你不回答也可以啦,我就是随便问问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江山和你一样的重要。”他轻轻的揽住她的肩旁,低沉的嗓音说出了他心里的答案。 “小臣臣,你成功的取悦了我。”所以,送上香吻一枚。 经过了一段短暂的小打小闹,两人之间的感情反而更加的不一般了,更加的稳固了。感情或许就像是铿锵玫瑰一样,要接受风和雨的洗礼,才能盛开的更加的灿烂和娇艳。 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将臣跟在她的左右,她想去哪儿便陪着她去哪儿。虽然她已经是快七个月的身孕了,可是身子骨到底是比旁人的七个月瘦了很多,肚腹也小了很多。看上去倒不像是七个月的,更像是五个月的身孕。 不过,她的身子骨一向康健,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的。 只是天气照例还是有些炎热,她也是懒得出门,便同将臣一日日的在院子里抚琴弄墨的。 虽然,她的琴技是有些让她本人汗颜的,不过做做画写写字她自认为还是比较擅长。写出的字像是飞舞的狂草,洒脱而肆意,有点像她本人的性格,灵动而洒脱。 做出的画更像是涂鸦,毕竟她擅长的还是绘画一类的,画出来的国画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画了些什么,有点抽象了。 “阿蕙,你可是在人的脸上画过蝴蝶的,怎么这般的画功?”将臣好笑的看着她的涂鸦。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她笔下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两者之间的差距很难用言语来表达。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你再说,我就拿毛笔在你的脸上画蝴蝶。”她举着毛笔气呼呼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气恼了,恼羞成怒的意味儿。 “夫人息怒。不过便是我不说,事实也是摆在那儿不会改变的。” “好嘛,我就是不喜欢用毛笔作画又怎么了嘛。毕竟人无完人,便是我也是不例外的。”她装模作样的说着,似乎是在为自己惋惜呢。 “说起来,你在人的脸上画蝴蝶的画功倒很是不俗,而且用的笔也很特别。”他以前从未见人那般的作画,不管是画功也好,画笔也好。 “唔,那是个秘密哦。”闻言,她是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自豪和得意呢。 那可是她特有的一项绝技,是前世所学的。唔,认真说起来也是无师自通的,在医院的日子很无聊,她便拿了笔在自己的胳膊上作画什么的,用来打发时间的。 只是久而久之的,她也是略有小成的,在皮肤上作画虽然说不上有多么的厉害,可也是手到擒来的一项绝技。 “为夫不介意将夫人的秘密都给挖出来。”将臣道,有几分坏坏的味道。 “唔,你挖不出来的,那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找不到的哦。” 第二五零章 良缘到 正如她所说的,那是个神奇的国度,连她都有些恍惚了,那到底是她的前世还是她在做梦,或许所谓的前世并不存在,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唔,如果我说那是我前世所学的画功,小臣臣你会相信吗?”她故意想逗逗他,说得有些邪乎的。 “重要的不是前世,而是今世。今世你的生命里有了我的存在。”将臣定定的看着她,眼角眉梢都带着无法言表的魅力。他似乎是对她的话似信非信的。 “咳咳,你现在怎么说甜言蜜语的张口就来的。”紫蕙笑嘻嘻的看着他,对于他所说的话她自然是很开心的,只是,“小臣臣,你相信有前生今世这种事情吗?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了呢。” “虽然你所说的前生今世有谬论的嫌疑,可是万事都是说不准的,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将臣认真道,而后是看了看她所画的墨画,“嗯,你还是要多练练的,否则这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这样的……”对墨画一窍不通。 “你这样说很让我怀疑你是在嫌弃我的意思。”紫蕙挑了挑眉,她怎么觉着这厮是在拐弯抹角的挑刺儿呢。 “做什么要怀疑,我就是你所认为的那个意思。” “……”光明正大的嫌弃咯! “所以,你好好的学学墨画吧,为夫会亲自教你的。”说着,他已经执起了毛笔,修长的手指拿着毛笔的模样是相当的有架势。 而且,他这副翩翩公子的俊美模样也是十足十的画师模样,俊美翩翩的,看上去还带着几分的仙气。让她不由的来了兴致了。 “喏,你这么有自信的话先露两手,让我看看你的厉害之处。”她倒不是故意的要挑衅他,而是从来没见他做过画呢,不过他倒是写得一手的好字。 她的要求将臣自然应允的,将她安置到了树下的小榻上,他执着笔认真的开始作画。 紫蕙也不是悠闲的只躺在那儿的,她撑着头看着某太子认真的模样。以她的视角只能看到某太子完美的侧脸,不得不说他的容貌是无可挑剔的,优美的弧度就像是山间划过的清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那双眸子此时正认真的注视着他面前的画纸,让人有种画纸被他注视着是多么幸福的错觉。 让紫蕙奇怪的是,他虽然是在为她作画,可是却一下也没有往她这里看过的。 唔,他最好不是在敷衍她,别到时候画出来的不是她,而是旁的什么美景,那可就不大好了。很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的…… 然而,事实说明她是想多了。 画作之上的女子慵懒的躺在榻子上,她的手撑着头,也是画得栩栩如生的,纤细的手腕很是凸显,透着优雅和高贵来。当然,她隆起的肚腹最为明显,可是却画出了灵动之感来,并没有将她这个孕妇的形象画得笨拙和笨重来。 这美人儿图画得无疑是很好的。 “唔,不错不错。”看到新鲜出炉的画作,她是止不住的赞扬着。 没想到他都没怎么往她这边看也能画得这么好呢…… “在怎会阿蕙都是长这个样子的,所以你在不在我的眼前都是不差的。”将臣坐在她的身旁,伸手圈住了她的身子,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 “咳……我可以理解为我的模样已经刻进了你的心里了吗?”她不由的红了脸,这厮现在说的话都似吃了蜜一样的天,说起情话来时信手拈来的。 “有何不可。”他伸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脸上的笑意渐深。 紫蕙是乐了,这厮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这要是搁以前他不给她冷脸就不错了,现在是每天都冲着她笑的。看来,他这个冷面的谪仙太子的名号在她的面前是保不住了。 可是,这样真的很好啊。 转眼间,又过去了三个月。 空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冷意,院子里的黑芙蓉是照开不误。一早,小白和小灰便被放了出来,在院子里悠闲肆意的蹦蹦跳跳的,两只蹦进了花丛里,嘴里是不停歇的吃得不亦乐乎的。 小鱼收拾妥当了,背着自己的小行囊便准备去上学堂。路过群书阁便见那两个小家伙不客气的在芙蓉花里吃着什么,一白一灰的很是可爱。 他走上了前去,将两只给拎了出来,现在他的气力是大了不少的。 “若是被娘娘看到了,指不定就把你们两个给炖了。要知道,娘娘现在的口味很奇特,总喜欢吃些重口味的东西。”他语重心长的对两只兔子说道。 可惜,两只兔子红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了看他,继续咀嚼嘴里的东西,看着很是呆萌。 却说群书阁里的阁楼之上,紫蕙还在房间里酣睡着。这几日她的日子是不大好过的,月份越来越大她的体型自然是有些许的变化的。连着腹中的孩子也是闹腾了不少,哪里比得上初初怀孕时的舒服。 不过,也正是这样她才是既忐忑又欣喜的,万分期待腹中孩儿的到来。这是一个做母亲所该有的心情吧,最多的还是惊喜和期待的喜悦。 所以,这些事情她也没觉着有什么好抱怨的,看着一天天大了的肚腹,心里也是慢慢的积累着期待值。 还好,虽然她的身体是重了不少,作息还是很好的。会歇息的很早,也不会睡到很晚再起身。好吧,最主要的是她肚子会饿,所以不得不早些起身用早膳…… 所以,这段时日她是毫无意外的过上了米虫一样的生活。 天还没有大亮,她已经揉了揉眼睛苏醒了过来。唔,总得来说腰有些不舒服,有些酸。腿脚也是有些酸酸的,因为晚上睡觉都不轻易翻身,也不好动动手脚,所以身子便有些僵硬的。 “醒了?”身后传来了好听的询问声。 其实他是早就醒了的,但为了不吵着她睡觉,他等她醒了之后才会一同起身。 “嗯……”她有些娇嗔的哼了一声,奈何身上实在是不舒坦的。其实她晚上睡觉也是不大好睡的,还总是要起夜…… 听着她闷闷的声音,将臣已经伸手见她给抱了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旁醒醒神。 “唔!”她是突然低声的叫唤了一声,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将臣是轻笑出声了,整个人有些愉悦的,“看看,他都已经醒了,看来是饿了吗?”他轻车熟路的摸上了她隆起的肚腹,光滑的肚腹上果然是轻轻的凸起了一些。 就像是里边有个小拳头在击打一样…… “不许笑!”她是彻底的醒了,撅起了嘴有些霸道的。 “可是,不是很有趣吗。”他轻声道,大掌轻轻的摸着她的肚腹,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儿。 “好,那我允许你多模一会儿。”她一副很大方的模样。其实,也不晓得是不是腹中的孩子同将臣有某种灵犀,每当将臣大手摸她的肚腹的时候,腹中的孩子总是会奇异的消停一会儿的。 唔,明明他在她的肚子里,却偏偏不听她的话呢。实在是太调皮了! 一番收拾之后她是艰难的起身了。其实她的肚腹也不是很大,至少看上去不像是个即将临盆所该拥有的大小。看上去更像是个七个多月的肚子,她也是没怎么发福的,身上的肉照例是不多的,怎么看都是个怀了孕的美人儿。 只是,到底是怀了身子的,整个人看上去另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用过了早膳,她便去府里边转了转,整日不是躺着便是坐着,对身子也不好。 正走着呢,她便觉着身子有些不对劲儿了,肚子有些抽痛抽痛的,细细的痛,腹部也跟着缩了一下。无法言表的感觉,她下意识的便觉得自己这是要生了…… 之后便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了,痛的浑浑噩噩的,只能跟着产婆的话语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脑海中也是混沌着的。 似乎是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只是奇异的是,心里边还挂念着肚子的孩子呢,想着要顺顺利利的让他降生,平平安安的将他给生下来才行。 唔,他将她娘折腾了这么久了,自然是要让他顺顺利利的降生,她也好将他给欺负回来,也算是弥补一下她所受的那些哭了。 “ 阿蕙……”耳边是谁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就像是天上的云朵一样。看上去软绵绵的,让人很温暖的样子。 唔,她听得出来是谁的声音,是将臣的声音,他好像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来着。听到了婴孩儿的哭声,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累坏了,快睡吧,我陪着你。”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迷迷糊糊的听着,最后是彻底的睡了过去,安心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是焕然一新了,连之前鼻尖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都消散了。鼻尖是好闻的问道,某种花的香味儿,芙蓉花的味道。 是了,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呢。便是在她生产的时候也陪在她的身边,叫她怎么能不触动呢?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他给融化了呢……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俊美的脸旁,他坐在床头,撑着头休整,他看上去也是累坏了。 “你看上去比我还累……”她侧着头看着他的脸,不由的出了声。 “辛苦你了阿蕙。”他却是根本就没睡着,直接撤了自己的手将头放在了她的枕头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带着些许的依恋。 “就是肚子突然没了,还真是不习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腹处,那里平坦的,预示着那里的孩子总算是平安的降生了。 “那个好办,你好好养身子,过段时日就会再有了。”他歪了歪头,若有所指的说道,语调间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儿。 “……”她愣了愣,而后是闹了个大红脸,这厮是在暗示什么吗?不要脸,她这才刚生了孩子呢! “为何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了什么了吗?”某太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一脸的纯洁无辜。 “咳咳,孩子呢?我还没看他一眼呢。”她眼巴巴的说着,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她却是累的睁不开眼睛看他一眼了。 “别急,她们马上就将良缘给抱过来给你看。” “良缘?” “嗯,孩子的名字。只是正名,小名你看看怎么起?” “良缘良缘,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难道是个男孩儿……”听名字她觉着是个男孩儿吧…… 第二五一章 比力气 小娃娃被琴嬷嬷亲自抱了进来,小小的襁褓将小娃娃给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张红红的皱皱的小脸儿。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他正闭着眼睛呢,小嘴可爱的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老奴在这儿恭喜娘娘喜得公主了。”琴嬷嬷一脸的喜色恭贺道,将小娃娃放到了她的怀里。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娃可软和着呢,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紫蕙的心都要被怀里的小东西给融化了。哪里会计较‘他是他’呢。不过小娃娃似乎是睡得沉,乖乖的闭着眼睛,脸上皱巴巴的却像是个小老头儿一样的。 看着这新生的小家伙紫蕙是不由的笑出了声来,“这些日子还要多谢嬷嬷的照顾了,你快去休息吧,嬷嬷这些日子也是累坏了。”她温和的对琴嬷嬷道。 “多谢娘娘关怀。方才已经给小公主喂了些温水了,小公主若是哭了就是饿了。这第一口吃食是母亲的乳汁是最好的了。”琴嬷嬷叮嘱着,因着太子妃提出自己喂养生下来的孩子,所以便是一旁备着乳母她们也不敢自作主张。 紫蕙点了点头,琴嬷嬷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你看看她,睡得多香啊。”她抱着小娃娃到底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拖着她软软的小身子她也不敢动,就怕将她给吵醒了。 “让我来吧。”将臣见她僵硬的动作,不由的伸了手帮她调整了一下。 他的动作倒是挺自然的,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生疏感和紧张感。果然,小娃娃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她的怀里边,无意识的动了动小嘴儿。 “唔,你会是个好父亲的。”紫蕙不由的点了点头,“是不是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已经抱过她了。”而后她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将臣不置可否,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娃娃,眸光里带着温柔。“而且,为夫之前说过的吧,一定会是个女儿的。”他似乎是有些得意的,不对,准确的说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这厮是在挑衅她嘛? “那又如何?反正是男是女我都爱着。”她伸手比划着小娃娃的小脸,她的脸可真小真嫩,她都不敢伸手去摸,就怕伤着了她。“是不是啊,小良缘……” 她轻声道,语调变换成了哄孩子的轻柔和孩子气。 小良缘的降生无疑是一大喜事,将臣和紫蕙的一大喜事,太子府的一大喜事,昔国的一大喜事…… 对紫蕙来说,小良缘的降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因为她真的很好玩儿。在坐月子里的那些无趣的时日里,她总算是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情了。 简单来说,小良缘从某种意义上是她的一个玩具,打发时间的玩具…… 群书阁里,芙蓉花在风中摇摆着,在风中舒展着身姿。 然而阁楼之上,紫蕙的房间里,窗户什么的,所有透风的地方都被关了起来。虽然现在的气候已经有些冷了,可是这般不通风的未免有些闷了。最主要的是她心里闷,太无聊了。只能躺在床上,澡不能洗头不能洗,还不能下床的,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在,小良缘是她的开心果。 屋子里点着灯笼,倒是亮堂的。 层层纱帐之中,她躺坐在床榻上,小良缘褪去了襁褓,身上穿着之前制备好的小衣裳,睁着一双眸子躺在她的身边。她的身上盖着备好的小被子,咕噜着眼眸似乎是在看着帐顶…… 突然,一只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似乎是被吸引住了,看着那只大手慢慢的停到了她的面前。 紫蕙看着她呆萌的小样子,在一旁乐的不行。她忍不住伸了手指小心的点了点她的唇瓣,她的唇瓣小小的,软软的,温温的, 让她爱不释手。 可是,她也是个知道分寸的。正想要将手收回来呢,手指却被小良缘给允吸住了。 紫蕙给吓了一跳,更是不敢轻易的动了。小良缘似乎很喜欢她的手指,津津有味儿的吸着。 “莫不是饿了?”轻轻的,一道好听的声音传了进来。 将臣已经撩开了纱帐,悄悄的坐到了床边,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小良缘的动作。一点也没有要制止紫蕙的意思,似乎是由她玩的高兴。 “咳咳……”她是有些尴尬了,怎么说也是个做母亲的了,整个人还是有些……幼稚的赶脚。 想着,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自己的尴尬,床榻上的小良缘却是突然扯着嗓门哭了起来,约莫是对于自己嘴里突然少了的东西的控诉。 “哇……”她是嗓门可是不小的,至少紫蕙是被她的哭声给心疼的无以复加了。 将臣已经伸手隔着被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身子,似乎是在安抚她,“一定是饿了,阿蕙,你不给良缘吃东西吗?” “……”说得好似她是个恶毒的娘亲一样。 而且,他坐在这儿她怎么给小良缘喂奶啊! “嗯?不喂良缘吃东西吗?”将臣抬眼看着她,用眼神询问道。 小良缘还扯着嗓子哭着,似乎也跟着将臣一起控诉她这个做娘的狠心,不给她喂奶。 我擦,这厮一定是故意的!可是,他故意的又怎么样,她难道还怕在他的面前露点什么出来吗?两人孩子都有了,这个羞涩的未免有些矫情了。而且,不是她自吹自擂,她现在的身材那是……那是绝对有料,令人喷鼻血的尺度,便是被某人看了去,说到底最后吃亏的还是他才对…… 反正是看了也白看,还不如不看呢。 可惜,她是低估了将臣的自制力了,反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拢了锦被替自己遮了遮。实在是某人的眼神委实有些清淡了些,看着她给小良缘喂奶也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唔,她是不知道他是掩藏的太深,还是真的有禁欲强迫症什么的。 她一时分心,怀里的小良缘也不是善茬,鼓着两边的小脸用力的允吸着,就怕吃不着似的。 “唔……”一种奇怪的感觉划过了她的心里,她不由的轻声叫唤了声。这小娃娃的力气倒是挺大的,竟有点疼…… “怎么了?”将臣顺势躺到了床边上,撑着头疑惑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看似不温不淡的,眸子深处却似藏着一团火,正熊熊的烧着。他看着她衣裳半退,那一抹风光更是若隐若现的,不断的撩拨着他的思绪。 “没什么,没想到小良缘的力气还挺大的……”她有些窘迫了,方才她的叫声未免有些太……太那啥了一点,更像是在享受而不是…… 没办法,她真是的感受就是那样的…… “嗯?她力气大?”将臣似乎是有些疑惑,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难道比我的力气还大……”他不动声色的凑到了她的身边,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那是无法掩藏住的气味儿,奶香味儿。 “你怎么和一个孩子比力气?”紫蕙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对啊,那你觉得我们谁的力气比较大?”他撑着头,脸上的表情在灯光的映衬下很是明显,眉间几分愉悦和期待,嘴角的笑意更是有些坏坏的味道。 “……”某人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反应了过来他那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涨红了脸,别过了头不敢看他。往日里的柔情蜜意突然涌进了脑海之中,怎么都消散不去…… 这厮,他竟然…… “怎么,想明白了吗?我和良缘的力气谁比较大?”他却是不想放过她的样子,低声追问道。 他是笃定了她不敢开口吗?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紫蕙,怎么可能被他的一句话就给吓到了。 “论力气你肯定是比较大的,这还用得着问吧。不过,还是小良缘比较‘怜香惜玉’,比你温柔多了。”她强撑着说完了这几句话,脸上是红到不行的。 她不禁要反思了,她为何这样的逞强呢! “是吗?夫人是说我不够温柔吗?”将臣面色不变的看着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我就是这意思,你想怎样。”她得意的扬了扬头,一副你想怎么样的模样。 将臣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她,而后是突然将头凑到了她的胸口处。不过,因着小良缘正在吃奶,两人一大一小的脑袋轻轻的贴在了一起,看着倒是分外的温馨。 只是,紫蕙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觉得胸侧微微刺疼了一下湿润了一下,像是被牙齿给刮了一下被舌头给舔了一下…… “……” “嗯?为夫不够温柔吗?”他的头躺在了枕头上,挨着她的腰侧。 “……温柔,你最温柔行了吧。”她真的是服了好吧。幼稚的家伙! 终于,某个幼稚的家伙似乎是心满意足了,也没再纠缠那个问题。紫蕙却是被他的动作给撩拨的不要不要的,心里边很是纠结。 给小良缘喂好了奶,小家伙是动了动小嘴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一副要睡了的模样赖在了她的怀里边。 这可不大好,她身上的衣裳还没整理呢。正想着,一只大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身上,很是正人君子的替她咽了咽衣襟,还将她的衣带给系了起来。 只是,如果那只大手没有在她的胸前停留片刻的话,效果会更加的好。 第二五二章 亲亲我(三更) 因为小公主的诞生,太子府的访客是络绎不绝,收礼是收到手软。.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府里的管家在打理,紫蕙和将臣是绝对的悠闲。有那个时间好好的陪着小良缘,陪着紫蕙坐月子。 只是,还是有不少人表示会可惜,太子妃未能一举得男,生下昔国的小皇孙,太子殿下的嫡长子。 不过从太子妃有孕以来,太子殿下的态度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便是太子妃身子不适尚在怀孕期,太子殿下也是没有纳妾或者找姬妾一类的。可见太子妃是如何的受宠,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如何的恩恩爱爱的。 而且,宫里的皇上和皇后对太子妃这头一胎也是颇为的重视的,可见太子妃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那么小皇孙的降生是指日可见,不是什么大问题。 终于,忍了又忍,她是到了出月子的那一天了。那一天也意味着小良缘的满月日到了。 她是痛痛快快的洗了澡洗了头,换上了舒服的衣裳,洗去了那一个月所经历的非人的感觉。只是隔三差五的擦擦身子,不能碰水,那样的经历她是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以后便是生了二胎她是绝对不能这样坐月子了,太可怕了,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好吧。 府院里布置得很是喜气,倒没有大肆的宴请宾客,只是宴请了一些亲近的人,走个过场和形式,也为小良缘增添一份喜气。再说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呢,为她办个满月日她又懂得什么呢? 国侯府的人是早早的就来了,紫蕙坐月子的时候季毓也是来看过几次的,不过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两人也没有机会多聊些什么。 待季毓来时,紫蕙已经收拾妥当了,正抱着熟睡的小良缘在院子里散步呢。那小小的一只窝在紫蕙的怀里边,小脸也是长开了一些,粉粉嫩嫩的,肉嘟嘟的却绝不是胖的,而是十分的可爱的。 就像是一颗小丸子一样,让人不由的心声喜爱之情。 “你要抱抱她吗?”见季毓跟在自己的身边,眸光不时的看着她怀里的小良缘,她颇为大方的表示可以让她抱抱。“抱孩子很简单的,以你的智商马上就可以上手的。” 说着,她也不管季毓愿意不愿意的,已经将怀里熟睡的小良缘递到了她的面前。 “主子,这……”季毓犹疑了一下,到底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接过了那小小的娃娃。 抱在怀里软软的,让她的动作很是僵硬,既不敢动也不敢用力的,就怕将那小娃娃给吵醒了。 “不对,手这样轻轻的托着就是了,对,托着她的小屁股就对了……”她手把手的教着,最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唔,季毓,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了。”看着她抱小良缘的动作,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其实她是想大笑出来的,就怕吵着小良缘了。 别看这小娃娃睡着了是无比的安静的,看着是乖乖巧巧的,她的脾气可是大着呢。一不小心给吵着了就要大哭大闹的,一时半会儿的还哄不好…… 所以,她一直在质疑,小良缘其实是个混世小魔王来的吧。 唔,好吧,她承认她不该在她睡觉的时候去同她玩耍,不该戳她的小脸把她给吵醒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主子也是有个做娘的架势的。”季毓汗涔涔的将小良缘还给了紫蕙,见她娴熟的将那小娃娃给抱在怀里,丝毫没有她那般的紧张。 “这是必须的。等你生个孩子出来你就知道了,事情没有绝对,有的是顺其自然。”她有些得意的说道,颇有几分教导季毓的意思。 只是,她的话刚说完,怀里的小良缘不知道怎么的却是哇哇的哭了起来。小身子还扑腾了起来,虽然是个小娃娃,她的哭功还是不错的。至少是将紫蕙给唬得手忙脚乱的…… “小主子这是怎么了?是饿了吗?”季毓连忙问道。 “方才刚刚喂她吃过了。大约是闹脾气了吧。”紫蕙叹息了一声,这小魔王现出原形了吧。 “让我来吧。”她正手忙脚乱的呢,将臣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自然而然的将小良缘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动作很是温柔的,很是娴熟的,大掌轻轻的拍了拍小人儿的后背,轻轻的踏着步子颠着怀里的小娃娃。不知道为何,小良缘是出奇的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继续睡。 “……”紫蕙瞬间有种自己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会哄孩子呢。”季毓惊叹着,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紫蕙是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女儿果然是贴心小棉袄,不过是将臣的贴心小棉袄,不是她的小棉袄…… 满月日是完美的落幕了,不过小良缘才一个月大,这个满月日实际上来说是没什么实际的意义的。对小良缘来说就是这样的,她一个小婴孩懂什么呢? 夜晚,紫蕙洗了浴,抱着小良缘喂了奶。小家伙倒没有眯着眼睛要睡觉的样子,而是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小眸子瞅着她。她自然是没什么意识的,只是瞅着紫蕙,小眼神很是可爱。 “唔,小良缘,满月快乐哦。以后每天都要快快乐乐的长大。”说着,她噘着嘴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脸蛋,就怕她一个不乐意又要哭给她看。 没次小家伙一哭她是没什么办法的,只能是将臣出山才能将她给哄住。这大概也是父女之间一种另类的交流吧…… 她想着,眉宇间是知不住的柔情。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女儿,人生的美满莫过于此了吧。 她抱着小良缘好一会儿了,小家伙才打了个小哈欠,一副要睡觉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了,她总算是闭了眼眸安静的睡了过去,可爱的小脸像是个肉丸子,让她满眼的怜爱。 将小家伙放到了她的特制小床上,眼眸扫过小家伙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她的母后的一番心意,专程送给小良缘的。母后还是向着她的,正如她也想着母后一样。 现在,她也是一个母亲了啊。她略有叹息的,见小良缘可爱的睡相,她不由的温柔的笑了笑,而后是才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走到了廊道上去放风。 夜色深深的,风有些幽幽的凉。不过还不至于让人感觉到是寒冷,只是有些微凉罢了。 她伸了个懒腰,撑着头看着幽静的天空。可真安静呢…… 她看得认真,没察觉到已经有人悄悄地靠近了她的身旁,慢慢的伸手见她抱在了怀里。她愣了一下,而后是知道是谁来了。 “阿蕙,你有心事。”他轻轻的揽着她的腰,笃定的说道。 两人的身子贴在了一起,有种比肌肤相亲更加温情的接触,就像是两颗心长在了一个胸腔里一样。同样的跳动,却是两个生命的延续。 “算不上是心事。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也是为人母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想当年,我还只是个在母后身边转的小丫头呢。”只是若有所思,若有感悟。 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是啊,以后你还会做祖母,外祖母,儿孙满堂济济一堂。”将臣凑到她的耳边道。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总觉得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催眠的成分,好听的让她的耳朵都要‘怀孕’了。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的飘飘然了。 “唔,你也是,你会做祖父,做外祖父,变成一个老头子。或许是个很帅的老头子,或许是个让人生畏的严肃的老头子。”她说得煞有其事的,似乎那些事情就发生在她的面前。 “所以你要好好的珍惜现在的我,说不定一转眼我就变样了。”将臣似乎是笑了,整个人是说不出来的柔情。 “怎么会,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里的第一美男子,不对,你都是我心里永远的第一美人儿。”她是很上道的,立刻表明自己的心意。 “傻,我若是变样了,你不是也要变样了吗。” “……”她刚才是在安慰他好不好,这厮真是不上道呢。不对,她明明是在说情话,将臣真是没有眼力劲儿啊。 “不过,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爱你的啊,阿蕙。” 耳边是他轻声的话语,语调也是轻轻的,却是直达她的内心深处,像是烟花一样的在她的心里炸开了。绚烂的烟花似乎是在她的眼前绽放了,一种美妙的感觉。 “小臣臣,你怎么能用言语来撩拨我呢?太狡猾了。”她忍不住转过了身子勾住了他的脖子,心里是止不住的感动。 他太坏了,一定是想故意惹她,想将她给惹哭! 哼!她才不会上当的好不好! 想着,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一双眸子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你又想哭了吗?”将臣伸手抚了抚她眼角的泪意。 “那你亲亲我,你亲亲我我就不哭了。”她似乎是在同他打着商量,那副口气让人哭笑不得的。 “夫人如此要求,为夫自然会满足。” 第二五三章 陪我睡觉 他捧着她的小脸,轻轻的凑了过去,覆上了自己的唇瓣。百度搜索: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夜色之下,夜光倾洒,廊道上的两人被月光隐隐约约的衬着,两人的身上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轻柔的吻着,就像是羽毛的触碰,她感觉自己要融化在了他的轻吻之下。 那些日子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两人之间的冷战似乎还历历在目,好在都过去了。不过也正因为那些事情,她才发现,她才知道是那么的爱他,比自己知道的还要爱他…… “小臣臣,我真喜欢你,很喜欢你。因为你长得真好看……”她轻轻的喘息着,借着月色描摹着他的俊颜,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开心,想将心里的开心愉悦传达给他。 “你都已经语无伦次了。”他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声沉沉的,像是一壶陈酿的美酒,香味儿淡淡的,味道却是香醇醉人的。 因为她真的很开心啊…… 见她笑得傻呵呵的,他的心里很是触动,伸手将她给抱了起来,便往房里走去。 紫蕙自然明白他的意图,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咳咳,你这是迫不及待了吗?” 算起来,在她怀孕的时候两人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又加上她坐月子,他可算是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的确很符合他谪仙太子的气质呢…… “是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已经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将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的眸光亮亮的,却是毫不掩饰眸光中的期待和**…… 紫蕙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很久没看到他这般露骨的眼神。说起来,两人便是情到浓时他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风范。其实这可能同他的气质有很大的关系,不管他是如何的表现,感觉都是一副正经样儿。 她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的吻覆了下来,直接覆到了她的脖颈上,细碎的轻吻。透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蚂蚁在她的心上挠啊挠,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都烧了起来。 “唔……” 她忍不住扒住了他的肩膀,心里可紧张着呢,连身体都绷紧了。两人虽然已经是连小良缘都有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阿蕙……”他已经回过头来吻住了她的唇,手也辗转的游移到了她的身上,同她睡袍纠缠在了一起。 女筝国。 自从改朝换代以来,女筝国有了崭新的面貌,政事显而易见的变得特别的清晰,百姓的生活也恢复了安居乐意,不再有与昔国开站的担忧。 只是,朝中上下最为操心的还是君主的继承,国不可一日无主。 “师兄,朝中大臣都盼着你继承大统,你又何必一再的推脱呢。”书房里,彦说不知道是在劝谏还是在取笑他,脸上带着温淡的笑容,见自己的师兄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 “其实,我继不继承大统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个形式罢了。”竹亦陌道。他答应过晚晚的,这几年是不会考虑登基,只专心于政事,让女筝国更好的发展下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不想登基。一旦登基,烦心事也是数不胜数。 “不过,师兄,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也是急了,连昔国太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皇嗣,师兄你同那太子可是同岁的,若是先让小皇子妃诞下子嗣,也是能够堵一堵他们的嘴的。”他似乎是话里有话,说起昔国的那位眼里也是露出了些许的羡慕。 将臣可真是好运,不仅与紫蕙恩爱有加,如今连皇嗣都有了吗。 “彦说,听你这般说我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他多多少少是放下了紫蕙,不过,“你说起子嗣的问题,你的年纪也没比我小上多少,现在是连夫人都没有……” “等等,师兄,听你的意思是想做媒吗?”彦说是笑了笑,有些惊奇的看着竹亦陌。 “你若是再多说些什么,我真的不介意为你寻一位夫人。”他的语调是清淡的,若有若无的透着认真,“而且,彦说公子的名号在女筝国也算是挺亮堂的,相信不姑娘正期待你选夫人。” “这可不好,我没想过要伤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言外之意就是,娶了谁就是伤害了谁。 大白话就是,嫁给他也没用,他的心不在这儿…… “也罢,这是你自己的事。若是有中意的女子……” “师兄,你明知道我中意的是谁,也何必戳我的伤处呢?”彦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温润如玉的神色,眼袋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笑意,似乎是在隐藏他心里的落寞。 “彦大人的语气听起来可真可怜。”外边传来了女子娇俏的声音,木容晚晚已经从外边走了进来,她摇着小脑袋,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微臣见过皇子妃娘娘。”彦说彬彬有礼的行了行礼,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文如玉。 “彦大人免礼吧,同我客气什么。”说着,她已经走到了竹亦陌的身边。 她一袭温婉的宫装,迤逦的裙摆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滑行着。便是穿着端正的宫装,她身上的娇俏和属于少女的灵动也是掩藏不住,反倒是锦上添花,让她散发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虽然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可是看上去不过分的幼稚和孩子气,而是一种清晰纯真的狡黠。 “怎么过来了,外边冷。”竹亦陌见她走到了自己的身旁,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并不是特别的凉,这才没说什么。 “大叔你也知道天冷啊,还留我独守空房。”木容晚晚道,当着彦说的面她也是不羞不臊的。 “是微臣打扰了师兄和娘娘的休息了,微臣这就告退。”他低着头告辞,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这位小皇子妃啊,可是将师兄个吃得死死的。师兄在他的眼里是多么冷淡的一个人,多么不解风情的人,没想到这小皇子妃倒是什么都敢说。 “彦大人慢些走,外头又下雨了。”木容晚晚不忘招呼彦说离去,没有皇子妃的架子,反倒是有几分邻家小娘子的感觉。 “多谢娘娘。”说罢,彦说便退了出去。 意外瞧见师兄面上的无奈何宠溺,他的心里顿了顿,挺好的……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 “这般大的人了,难道是怕一个人睡觉。”彦说一走,他也就自然了许多,被旁人见到他们的相处模式,他总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 “那倒不是,自从小灰被大叔你给送走了之后,我都是抱着你睡的。而且你也保证过的,让我抱着你睡,否则我就再弄只兔子道床上去抱着睡。虽然它们肯定没有小灰那般讨喜,不过也能凑合凑合。”说起小灰,她有些伤心的表示,被竹亦陌给悄无声息的让彦说送去昔国了。 害的她好几天睡觉都没睡香。 “听你这般说,似乎是舍了我也能睡得很好,给你只兔子就行了。”竹亦陌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变了变,语气温淡的问道。 “也不是……给我小灰就更好了。”她歪了歪头,到底是没发现面前这个男人说话的玄机来。 “原来兔子比我重要……不过,它们想上床榻是没门儿的。”他忍不住说了出来。 木容晚晚显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小脸上立刻扬起了明媚的笑容来,“也不是啦,大叔,你不用这么悲观,至少到现在为止,你的地位是不容撼动的。” 不过,大叔这个可真可爱。 看着她一脸的得意,竹亦陌暗暗发笑。 好在她是没有翻旧账的迹象了,就怕她又念叨他将小灰一声不响给送走的事情。 “对了,大叔,听说那位太子妃诞下了一个小公主吗?可真是件大喜事儿。”她坐到了一边,撑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女筝国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大喜事儿呢?” “……谁同你说什么了吗?”竹亦陌愣了一下。 “毕竟大叔你一大把年纪了,旁人说什么也很正常啊。”她掰着自己的的手指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竹亦陌已经不是愣一下的反应了,整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说起来他比她大了九岁,而且一直将她当做是个小孩子一样看待,可是什么时候那种心态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小孩子。 “看你以后还说我是个小孩子,我说你年纪大你的心情很不好吧。所以以后不要将我当个小孩子一样了,否则我就说你年纪大。”她似乎是得逞了一样,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的脸色。 “我的确是年纪大了,转年便二十有五了。”而她才十六岁的年纪,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呢,也勿怪他一直将她当成是个小孩子看待了。 “年纪这种硬伤是无法改变的,所幸大叔你长得还是很嫩的,看着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她撑着头认真的看着他,毫不吝啬于夸奖他。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虽然她的夫君比她大了九岁,可是她觉得他们两人还是很相配的,站在一起绝对是没什么年龄差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竹亦陌有些哭笑不得。 “不说这些了。我们说些正事吧,大叔,我是来找你陪我睡觉的,差点忘了。所以,我们回去睡觉吧。” “……” 第二五四章 依赖 昔国,太子府。ksany8uncsu 紫蕙觉着,纵欲果然是不好的。天还没亮,她便被浑身的酸痛给惊醒了。 唔,她记得她只是想翻了个身来着,只是轻轻的动了动,感觉腰都要断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酸疼得她都想抬脚将将臣给踹下床去,可惜她现在连抬脚的气力都是不上来,最主要的是腿也难受,可能不是她想抬就能抬得起来的。 身旁的某太子睡得也不沉,在她动弹身子的时候就醒了,他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将头放在了她的脖颈处。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显得很是亲昵的。 “痛……你给揉揉。”她轻轻的哼了两声,整个人成功的倚进了他的怀里,显得几分的娇气。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已经贴在了她的腰上揉了起来,他的动作轻轻的,不过倒是舒服得很。 紫蕙有些恍惚的想着,不过有个问题让她多少有些在意,“唔,我腰上的肉是不是多了点儿,腰是不是粗了些……” “这不是个问题。”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捏起来是不是很舒服。”她懒懒的扎在他的怀里,说出来的话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她似乎倒没有为自己腰身的肉有多少的在意,反倒是觉得很好玩似的。 “呵……”果然她的话让将臣愉悦的笑了笑,他的手捏着她的腰,倒是没什么肉的,反倒是嫩滑的触感让他很是享受。 “喂,你别到衣服里边去揉腰啊,隔着衣服揉就行了。”这厮还真是无孔不入。 昨晚把她给欺负得那般的凄惨,现在还要占她的便宜…… “嗯?阿蕙,你若是不想睡,我们也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情。”某太子有些暗示性的将手移到了她的后背上,顺势在她的后背上滑动了两下,满满的挑逗。 “……”她选择沉默。 皇宫,凤华宫。 宫里早早的就收拾妥当了,因着太子妃要带着小公主前来,皇后是起了个大早,心里很高兴。虽然在紫蕙坐月子的期间她有去太子府看过一次,不过到底心境是不同的。 “娘娘,太子妃已经来了。”宫女跑进来禀告道。 木惜之点了点头,人已经迎了出去。见紫蕙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近,她脸上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 “母后,您怎么出来了?” “快让我看看我们的小公主,那次一见之后,我可是想的很呢。”木惜之脸上带笑的,已经忍不住伸出了手要抱她怀里的小良缘。 小娃娃正睁着眼睛呢,黝黑的小眸子移到了木惜之的脸上,眸光中似乎是带着探究的样子。 木惜之将她给抱进了怀里她也是不哭不闹的,只是安静的睁着小眸子,一副呆萌的小模样,可是将木惜之给逗笑了。 “这孩子可是了不得的,一点儿也不怕生呢。”她抱着小良缘逗弄着,脸上是止不住的慈爱。“和臣儿长得可是有几分像的,看着小眸子,感觉和臣儿一模一样呢。” “父女嘛,总是像的。”紫蕙点了点头。 若是真同将臣长得像,那是挺不错的,毕竟将臣是个‘美人儿’,想必小良缘长大了也是差不了的。 “不过还是最像你,像你好,长得一样的倾国倾城。”木惜之道,眸中是满溢的怜爱。 “咳咳,那是一定的。”听木惜之这般的夸奖她,她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娘,筱暇小郡主现在已经醒了,正哭闹着呢,不知道是不是依恋上您了,奶娘是怎么都哄不好。”说着,一阵婴孩儿的哭闹声已经传了过来,一个宫女手足无措的抱着那孩子。 显然她是没什么经验的。 “让本妃抱抱吧。”紫蕙已经伸了手接过了那小娃娃,是比五个月前她抱时重了不少,她现在也是五个月了呢。 看着这个孩子,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五味杂陈的。不过比之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至少她已经可以面对了,问心无愧的面对她。 “好了,小小别哭了,哭得我们心都要碎了。”她抱着那小娃娃安抚着,轻轻的颠着她的小身子,嘴里边是温柔的安抚声。 终于,抱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效果的,怀里的小小湿着一双小眸子看着她,红红的小脸像是个水蜜桃一般的,圆圆的,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 “到底是戚王妃的孩儿,同你投缘吧。”木惜之看着她抱着小小,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 虽然她对戚王妃的印象不是很深,不过她救了紫蕙的性命,救了小良缘的性命。只这一点,她们都不会忘记的。 “嗯,母后说的是。”紫蕙点了点头。 其实她原本是想将筱暇给接到太子府抚养的,幸淳环是临终前将孩子托付给她的。不过皇后同这孩子相处了快半年了,到底是有感情了,便将筱暇继续放在凤华宫养着。 自从小良缘出生之后,紫蕙觉着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悠闲的日子。自从当了娘之后,整日的便是围着孩子转了。 因着天气是不冷不热的,小良缘也不喜欢被襁褓给束缚着,紫蕙便给她穿了小衣裳,又拿了薄毯子将她给包了一下。她似乎也是很高兴的,将她给抱起来的时候还兴奋的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儿的呢。 小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咯咯的直笑。 只是,紫蕙不确定的是她是因为被她抱着高兴的笑的,还是因为看到了将臣朝她走了过来而兴奋的笑的。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是很喜欢将臣抱她的,每当将臣要伸手抱她的时候,她都是迫不及待的就要到将臣的怀里去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她可是在她的肚腹里呆了近十个月呢。结果见了她爹就忘了她娘了。 不过她也乐得清闲的睡个午觉,晚上可是被这小家伙给吵得没边儿了。 小良缘白天的精神好的很,怎么哄着她她也是不睡的,就喜欢赖在某太子的怀里,便是某太子看书她也是呆在他的怀里闷声不响的。 这日,某个小家伙照例赖在某太子的怀里边。将臣将薄毯子搭在她的小身子上,将她抱着趴在自己的怀里。一只大掌轻轻的拍着她小小的身子,一只手则是拿着书看着,两头都不误的。 自此,这小娃娃便爱上了将臣的胸膛了,总喜欢趴在他的胸膛上睡觉。所以这个光荣而重大的哄某小家伙睡觉的任务就落在了将臣的身上了。 每当见小良缘赖在将臣的怀里,紫蕙便有些气闷了。将臣的胸膛硬邦邦的,有什么好趴的呢?这小家伙偏生还在将臣的怀里睡得安稳呢。 当然,她才不会承认她是在吃醋…… 可是一大一小的都无视她,真是太过分了! 这日,紫蕙喜上眉梢的将一个东西递到了将臣的面前。她的脸上带着得色,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了。 “这是何物?”拉扯了一下丢在他怀里的布袋一样的东西,有些疑惑的挑了挑好看的眉头。 “你猜猜看啊。”她挑了挑眉,一副很厉害的模样。 闻言,将臣仔细的研究了起来,而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好似是用来抱孩子的工具吗?”他猜测着,还就着自己来演示了一遍。 一个布袋一样的东西,不过可以挂在两边的肩膀上,将孩子放在袋子一样的布袋里,靠着他的胸膛…… “没错,这是可以抱宝宝的背带。”她得色的点了点头,“以后你抱着她也可以省力一些,也不用一直用手托着她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既然小良缘这么依赖他,她也不能拆散了他们不是。只是将臣每日抱着小良缘实在是辛苦,所以她就照着前世记忆中的类似于这种东西给亲自做了一个。 小床上,小良缘已经悠然转醒了,倒没有哭闹的迹象。她歪着小脑袋看着正趴在小床边看着自己的小鱼,小眸子亮亮的,似乎是在打量那个盯着自己的人。 “娘娘说你叫良缘,你长得可真小呢。”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了,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去碰碰她,终于是碰到了她的小脸儿。 软软的,温温的…… 他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来,小良缘却是呆萌的看着他,小手弯曲的放在自己的小脑袋旁,看起来很是可爱。 “你的手也好小啊。”小鱼也是看到了她的小手,忍不住用手指去碰了碰她的小手。 小良缘却是反应了过来一样,小手将他的手指给攥在了手心里,紧紧的攥着,小家伙的力气还是挺大的。 见小娃娃突然攥住了他的手,小鱼有些手足无措了,她的小手倒是软和的…… 只是下一刻小良缘已经不安分了起来了,她动着小胳膊小腿儿的,似乎是想翻个身,手里却还是紧紧的攥着小鱼的手指呢。 小鱼见这小娃娃动着小身子,也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了,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小身子,将她给翻了个身。小良缘立刻咯咯笑的趴在了小床上,乐呵呵的看着他。 “笑了……以后多笑一笑,可真好玩儿。”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道。 第二五五章 翻身仗 紫蕙一进屋子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小鱼正同小良缘玩的正开心呢。<>小家伙不时咯咯的笑着,小手还紧紧的攥着小鱼的手指不松,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小鱼要不要抱抱小良缘?”她站在一边看着,觉着两个小家伙相处也是挺和谐的。 小鱼摇了摇头,“万一伤着她了怎么办?”虽然他也挺想抱抱她的。 “唔,不会的,你可以试试用这个背带来抱她。”说着,她拿出了她精心制作的背带,专门用来抱小娃娃的背带。 当小鱼小心翼翼的将小良缘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力气也是挺大的,将小良缘稳稳的抱着。小良缘坐在背带里,小脸儿蹭了蹭小鱼的衣裳,也是乖乖巧巧的。 “看看,娘娘这个背带做得很好吧,以后抱小良缘的时候绝对的好用。”她得意的扬了扬头,正在小鱼怀里的小良缘却是不乐意的哭了起来,估摸着也是感觉到小鱼的怀抱不似某太子怀抱的温暖和宽阔了。 小鱼是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看向了紫蕙,“娘娘,她怎么哭了啊?”刚才还好好的呢。 “别急别急,让她哭一哭也就好了。”紫蕙淡定的表示。 “……” 最后到底还是将臣来救得场,某个小家伙泪眼连连的趴在将臣的怀里,小脸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看着是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她的小手无意识的抓着将臣的衣裳,小脸儿还蹭啊蹭的蹭着将臣的胸膛…… 当将臣的眸光自小良缘的身上移到了紫蕙的脸上时,紫蕙没由来的有些心虚。 “咳咳,我没欺负她。”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 “嗯?”将臣是被她的话给逗笑了,有她这般解释的吗? “笑什么笑!我才不欺负小孩子呢。”她郑重的道,感觉自己说话的方式真的有些奇怪呢。 “谁说你欺负她了?”他抱着小良缘轻轻的哄着,将紫蕙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现在这般的姿态,可真像是个超级奶爸呢。哄孩子是得心应手的,不像她,总是将小良缘给弄哭了。她还想过要做贤妻良母的呢,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按理说,她这个做娘亲的该是同小良缘最为亲近的才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良缘最亲近的人变成了将臣。这让紫蕙有些纳闷儿了,决定好好的同小良缘培养感情。 呃,就是照着将臣的做法来做。 看他怎么抱孩子,怎么哄孩子,还有怎么同孩子相处的。 最后她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小良缘喜欢高冷的相处模式。 将臣抱着她是很少说话的,便是哄她的时候也是拍拍她的后背或者亲亲她的小脸儿,决计不会像她那般怜爱的同小良缘有说有笑的。 唔,也是,她说了些什么小良缘也不懂,恐怕还很烦她絮絮叨叨的呢。 初步研究清楚了,她也开始实施起了自己的计划,让自己变回那个高冷的紫蕙公主。虽然有一定的难度,可是也不是不可能实现的。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小良缘哭的时候是比以往哭得还要伤心,她忍着没说话,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亲了亲她的小脸儿。可惜,某个小家伙就是不给面子。 看来她不是将臣就是不行的…… 她也是放弃了同将臣看齐的念头了,还是决定做自己吧。想着,她是拿过了一旁的一支发钗放到了小良缘的视野之内,想着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这个方案还是颇有成效的,果然某个还哭得正欢的小家伙转动着小眸子看着她手上的发钗,似乎是发现了新奇有趣儿的东西,一动不动的看着。 小样儿,看她还治不了她了! 她正暗自得意,小良缘是有了动作了,伸出了小手往她的手上够着,似乎是想要将那发钗给够到。 可惜她小胳膊的,怎么够得到呢。 加上紫蕙是成心想要逗弄她,一会儿将发钗放到她咫尺可够到的地方,待她的小手要接触到发钗的时候又突然拿远了。这一来一回的,小家伙反倒是顾不上哭了,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发钗的走向。 那认真严肃的神情可是将紫蕙给逗得不要不要的。她终于发现了小良缘可爱的一面了…… 蠢萌蠢萌的! 自此,小良缘便喜欢呆在紫蕙的怀里了。每当紫蕙的发髻上带了发钗一类的,她总喜欢伸出小手试图去扒紫蕙发上的发钗,虽然她一直都没办法实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倒是被紫蕙给逗得咯咯直笑的。 自从成功的取悦了小良缘之后,将臣是明显在小良缘的面前失宠了,紫蕙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每日的都陪在小良缘的身边,也爱上了同这个小娃娃玩耍的感觉了。 没想到得到一个小娃娃的认同,她的心里还是颇有自豪感的呢。 是夜,她昏昏欲睡的,不可否认,陪孩子玩耍还是一项挺累人的活计。嗯,又累又幸福的。 当将臣沐浴之后回到房间,便见她已经睡得沉了。一旁的小床上,小良缘也是睡熟了,俩母女都是一个睡姿,平躺着身子,静静的睡着。 他的眸光是越发的温柔了起来,走到小床边替小良缘掖了掖被子,又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落下了一个轻吻。回到了床榻边上,紫蕙睡得正酣,一头长发胡乱的散在枕头上,胳膊搁在锦被外边,里头的睡袍也是松散着,透着几分诱惑的气息。 “睡觉也不老实。”宠溺的语调,像是要甜腻死人。 他躺在了她的身旁,替她拢了拢被子,而后是伸手搂住她的纤腰。 紫蕙却是翻了个身,整个人倚进了他的怀里边。她似乎是醒了,迷迷糊糊的趴到了他的身上,嘴里边还嘟囔着什么,“你的胸膛硬邦邦,真弄不懂小良缘是怎么喜欢趴在你身上睡觉的。”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果然是硬邦邦的,不过也是暖暖的,摸着还是挺舒服的。 “你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他按住了她作乱的手,嘴里哼笑着。 “睡着又如何,醒着又如何?”紫蕙是不置可否的,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胸膛上。不过她尤觉得不够还是怎么的,又伸手扒着他的脖子,看着他露出了的那一截白皙的脖子,她忍不住凑了上去。 用自己的小鼻子可爱的嗅了嗅,嗯,芙蓉花的味道,一直没变过的。 而后,她是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舔了舔,没什么味道的,不过倒是怪好玩儿的呢。 她像是舔上了瘾一样,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 “你这是在引诱我吗?”他不由的伸直了脖子,好似有虫子在他的脖子上爬行一样,痒痒的,还带着几分舒服的触感。 “没引诱你啊,就是想舔舔你而已。”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感觉睡在他的身上果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呢。也难怪小良缘那么喜欢黏着他了。 她正想得出神呢,将臣已经伸手压到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整个人压了下去,正好碰到了他的唇瓣上。 如此他下她上的姿势,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而且,最重要的是,看起来更加像是她在主动的亲吻他呢…… “唔,你怎么……”一吻罢了,她正要兴师问罪,被将臣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堵得无言以对了。 “不过是想舔舔你而已。” “……” “其实为夫不止是想舔舔你的。”他抱着她,语调低沉道。 “咳……我允许你做坏事儿……”她颇为大方道。 话一出口,她正要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不矜持,将臣已经有了动作,将她给压在了身下,眸光亮亮的炽热的看着她。 “为夫正有此意。” 紫蕙真的觉得自己是在‘作死’的节奏。有句话说得好,‘没那真功夫,就别揽瓷器活儿’。哦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她也是乐在其中的不是…… 翌日,空中下起了小雨。 润物细无声的,像是一根根的丝线连绵不绝。路面上带着淡淡的湿润,带着些许的诗情画意。 小良缘似乎很喜欢小雨的样子,盯着湿润的院子呆呆的,萌萌的。这大约是她第一次看到下雨,难免有些新奇。 紫蕙将她放置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抖着腿逗她玩儿。母女俩坐在院子里的回廊上,小白和小灰在花丛里打滚儿,将芙蓉花给压得倒了身子。 小良缘也是感觉新奇的看着,不知道是在看小兔子还是在看芙蓉花,亦或是细细的雨丝。 “娘娘。”远远的,小鱼走了过来,他已经是快七岁的年纪了,身量也是高了一些。 “唔,小鱼,快过来。”紫蕙连忙招呼他过来,总觉得小良缘太安静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呢。 小良缘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有人走近,慢悠悠的转了转小脑袋,将不远处的小鱼给盯了一会儿,似乎是看够了,便又转回了自己的小脑袋去看院子里的景象了。 如此冷落,紫蕙都替小鱼汗颜了。 “娘娘,小良缘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小鱼俨然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小娃娃给冷落了,反倒是有些疑惑的朝着小良缘的视线看去。 “娘娘还想问问你呢,你们都是小孩子,看事物的眼光应该都是差不多的。你同娘娘说说,这小家伙是在看什么呢?”总觉得小良缘有点高冷的架势,只希望性子不要同将臣太相似了。 太过高冷总是不好的。 好吧,其实她是希望良缘像她多一些。 “我是大孩子,同小良缘才不一样。”小鱼连忙纠正道,而后解答了紫蕙的疑问。“我觉得小良缘应该是在看小白和小灰,因为那两只一直在动,比较容易吸引小良缘的目光。” “这样啊。”紫蕙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是叫人将小灰给拎了过来。 果然见小良缘的小眸子是呆呆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小灰,眸子里似乎还带着探询呢。 “娘娘,万一小灰不小心伤到小良缘怎么办?”小鱼有些担忧的说着。虽然小灰一向很乖的,可是它的爪子挣扎起来弄到手上也是可疼了。 “放心,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紫蕙倒没有那方面的顾虑,因为她压根儿没想让小良缘得逞的去触摸小灰。 果然,小灰在小良缘的面前晃悠着,小良缘跃跃欲试的伸出了小手想要去触摸小灰毛茸茸的身子。然而,她的娘亲并不想如她的意,总是在她要触摸到小灰的时候就逗弄她。 待小良缘总算是发觉她娘亲的意图之后,作势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把紫蕙给逗笑了。 于是乎,小良缘张着小嘴要哭不哭的,嘴里已经发出了哭腔来,紫蕙却已经笑出了声来了…… “……”娘娘这样逗小良缘真的好吗? 想着,小鱼突然跑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又拿着一个东西跑了进来。 “好了,别哭了,这个给你玩儿。”他拿着一个小兔子样式的娃娃到了小良缘的面前,小良缘果然是被他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好奇的看着,也是忘记了自己要哭这件事情了。 “来,你可以摸摸它。”将那兔子玩物放到了她的小手旁,小良缘如愿的摸到了那个毛茸茸的小兔子, 她似乎很开心,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儿的,脸上还露出了笑来,嘴里也是咿呀咿呀的笑着。 第二五六章 不是偶然 翌日。 天蒙蒙亮的,所幸是没下雨,看着是阴沉沉,反倒是别有一番情调来的。 紫蕙带了小鱼和小良缘出府去了,目的地直指和季毓相约的茶坊。因着天气略微的凉爽,她拿了条厚实的毯子将小良缘给盖了起来,小家伙也是乖乖巧巧的待在她的怀里,小手扒拉着她的几缕长发玩。 上了马车,便将她给放在了马车上的小榻上,伸手扶着她的小身子,她也是能够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儿,小眸子骨碌骨碌的转动着,看看紫蕙又看看小鱼的。 她看起来还挺迷糊的,一副要睡不睡的。 小鱼看着她一副呆萌的模样,便坐到了她的身旁,让她的小身子靠在他的身侧,伸出小胳膊虚虚的揽着她。 果然,两小只还是挺有默契的。小良缘立刻便靠在了小鱼的身侧,稳稳的坐在小榻子上。 看到这儿,紫蕙是略有感慨了,这两只太可爱了!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小良缘是精神清爽了一些,紫蕙将她给抱进了怀里,她还眼巴巴的看着小鱼呢。显然小鱼方才的小动作让这小家伙很是记忆犹新呢。 茶坊的人早就准备妥当了,两行人马分散开来,若有若无的将往来的百姓给隔绝了开来,势必保护太子妃和小公主的安危。 紫蕙抱着小良缘,小鱼走在她的身边,端的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着也是非常的可靠。 季毓已经在茶坊上等待良久,刚刚上了点心和茶水,都是照着紫蕙的喜好点的。也有适合小鱼这个小孩儿的茶点,可谓是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只是,期间季毓总是盯着小良缘,让紫蕙有些奇怪了。 “你若是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便是了,做什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家小良缘,吓着她也是不好的。”她吃着点心道,面上佯装有些生气的。 “……”季毓被她的话给噎了一下,表示还是忽略她家主子那无厘头的语调为好,“只是觉得很奇妙罢了,小良缘同主子长得可真像。不过,说到底还是小良缘看着更加惹人喜爱一些。” 见小家伙安安静静的呆在某太子妃的怀里,那小神情小神态,活脱脱的一个太子殿下的翻版啊。 “那是必须的,你主子的孩儿自然是同你主子一样的风华绝代的。”紫蕙是不置可否的,很认真的赞同道。 还伸手摸了摸小良缘安安静静的小脸蛋儿,似乎是想逗逗她。可惜,小良缘虽然还是个小人儿,但也是有脾气和腔调的,转悠着小脑袋躲了躲…… 紫蕙立即有一种被嫌弃了的既视感。 这小家伙太不给面子了吧! 她用手抱着她,手掌轻轻的贴在她的小肚子上,小良缘倒是伸出了小手扒拉着她的手,似乎是在研究着什么。 “可真是可爱。”季毓撑着头看着,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说起来,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小弟了,唔,你们怎么了?难道是吵架了?”两人以往可是黏在一起的很,这阵子倒是消停了好久了,这让她不由的心生了八卦之心。 “也不是,他也总有事情要忙的……”季毓的神色淡淡的,也没有急于辩解什么。 “嗯?”紫蕙也不急,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主子,为何我总觉得他有些孩子气呢?有时候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我甚至会怀疑这人不是我的夫君而是……”她欲言又止的。 “你想说你们两个的思维不在一个层次?”虽然小弟有时候是有些幼稚的,“这你就要知道了,等他做了父亲之后就会心生不一样的责任感。所以,你懂的。”她冲季毓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许坏坏的感觉。 季毓是眨了眨眼,“主子,你别笑得这么猥琐好吗?” “猥琐的人才会觉得旁人笑得猥琐。”她也是不甘示弱的。 好嘛,她好心好意的出谋划策,她倒是嫌弃她呢。真的是玩不下去了的感觉…… “主子。”突然季毓小声的叫着她。 “……”哼,她才不理她呢。 “主子,你快看看那人是谁,不是我看错了吧?”季毓却是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不似在同她开玩笑。 “怎么了?难道你看到小弟‘红杏出墙’了?”她漫不经心的朝着季毓的视线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连她也是被惊了一跳。 视线中的人简直是比‘小弟红杏出墙’的戏码还要劲爆! 可是,不对啊,他不是应当在女筝国吗?怎么跑到昔国来了? “果然是彦说。”季毓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冷然,“主子你们先回府去吧,我帮你们引开他。”彦说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是留下了狡猾这个特点,险些将她家主子给拐跑了。 “咳咳,你就那般的确定他是为我而来。虽然你家主子有那个吸引人的资本,可是我们也万不可自作多情了才是。”搞不好彦说只是来昔国办些正事的也说不准,她还是别自作多情的好。 然而,事实证明,她真的不用那么谦虚的。 又是许久未见了,彦说似乎还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惹得一旁的姑娘对他暗送秋波的。可见他的儒雅和俊颜还是很受好评的。 “你可别说是碰巧同我们遇上的,又碰巧看到了我们,所以前来打个招呼。”紫蕙看着那个不速之客,竟然是光明正大的坐到了她们那一桌,显得她们似乎很熟识的模样。 “紫蕙,你倒是将我想说的话都给说了。看来是我想错了,以为你们将我的行踪得掌握得透彻了呢。”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模样是真真的,他们的相遇只是个偶然,而非刻意。 “唔,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她狐疑的瞅着他,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乎是在表示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她什么都看得出来,包括将他给看透看穿。 “那我说我是为你而来呢……” “呃,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相信你,这只是意外的相遇,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她似乎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脸淡定的打断了他话里的欲言又止。 彦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明明是不想听到他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的,可是偏偏还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看着她的脸,看着她有血有肉的在他的面前,虽然只是半年多没有见了而已,他却觉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或者该说,对他来说,逝去的不是时间,而是他的心境吗。 “这孩子便是良缘小公主吗?”他的眸光移到了小良缘的身上,见她粉粉嫩嫩的小脸儿,有些嘟嘟的可爱感。 小家伙似乎也是在打量他呢,胖乎乎的小手扒拉着紫蕙的手,眉宇间带着几分紫蕙的影子…… 她的女儿也该是长成这般模样的,而后无忧无虑的长大,变成一位真正的公主。 “如你所见。”紫蕙道,她抱着怀里的小良缘。然而小良缘却是不怎么安分了,伸着小手往空中够着什么。 乍看之下像是要让彦说抱抱她一样…… “不妨让我抱抱她……”彦说看着小良缘,眸光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彦大人。”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一袭墨色袍子的将臣已经走了过来。 他的到来也是让紫蕙给惊了一下,她只能愣愣的看着他走过来,倒不是心里有些心虚或者什么。而是,他这是什么意思,也没同她支会一声,就这样突然到了。 也该让她准备一下的,准备将彦说给消失掉 容她猜测一下,其实将臣是知道彦说到了昔国的,所以他眼巴巴的跑了过来…… 正想着,将臣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顺势将小良缘给抱在了怀里。小良缘似乎是很开心的,心满意足的呆在将臣的怀里边…… 原来她方才伸手是要将臣抱她吗? 她后知后觉的想着,这父女两果然是心有灵犀吗。 “将臣太子,好久不见了。”彦说也是坦坦荡荡的,没有一点被逮到的尴尬或者窘迫。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冷漠,一个温润。一个眼神深不可测,一个眼神温润以对。虽然将臣的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和气质。 反正就是帅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帅的。 她同季毓面面相觑了,这情况看着是有些不妙,可感觉两人倒没什么冲突的。 天本来就阴蒙蒙的,此时是顺势下起了连绵的小雨来了。紫蕙看着外边的小雨,是没什么心思看两个大男人暗中斗法的。 小良缘已经歪倒了小身子靠在将臣的怀里睡了,将臣拿了小毯子将她给裹着,温柔的抱着,尽显慈父的本色。 紫蕙也是乐得悠闲的,同季毓趴在那儿看雨,一如她们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鱼也同她们呆在一起,小脸上带着些许的沉思。 “唔,小鱼,看到没,下雨了。”紫蕙戳了戳他的小脸儿,一脸正色道。 “对啊,下雨了。”小鱼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嗯,看来你还不呆嘛。” “……” 第二五七章 逗你玩儿 "" ="('''')" ="()"> 雨,悄然无声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路上的人是慢慢的散去了,所有的景致都沉默了下来。 “殿下放心,我此番来最主要的还是打理一下千香阁剩下的事宜,还有就是来看看小鱼。半年未见了,殿下不会这般的小气吧。”彦说端着茶,一副温文尔雅的神态。 “彦大人多心了。只是,不该惦记的千万别惦记着。”某太子面无表情的,端的是一副高冷的气度。 不过,他的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呢,也是无损他冷漠的表情。他的手轻轻的拖着小良缘,大掌还抚着她的小脸儿,让她的小脸儿扎在他的手心里,睡得更舒服一些。 “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自己的心思尚且不能自行掌握,太子还想管着别人的那点小心思吗。”他的表情不变,反倒是看了看他怀里的小良缘,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些。 没想到一贯冷漠示人的将臣太子也会这样温柔的一面呢,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的孩子吗…… 反正紫蕙是听出来了,彦说那厮是要在昔国长留一段时日的样子。美名其曰是打理千香阁。可是千香阁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花魁天香早已不在,清倌并清也远走他乡,四处去游玩了。 可以说,千香阁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不复以往的华丽。 而且,千香阁原本就不是个简单的**,或者该说它的本意就不是个**,而是彦说建立的暗楼。为了推翻陌尚莲所领导的女筝国而建立的,如今陌尚莲把持的朝纲已经成为过去式,那么千香阁存在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而且,若是引起‘病秧子’的怀疑也是不好的。 她正想着呢,那边将臣已经到,“彦大人说起千香阁的事情,本宫还是要奉劝一句,别到头伤了师兄弟的感情。” 果然,小臣臣是同她想到一处去了。 “多谢太子殿下的提醒。”彦说是一副温淡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 雨本来就下的小,待怀里的小良缘是彻底的睡熟了,将臣才起身要打道回府去。 “太子妃娘娘,不介意让小鱼同我呆几天吧。”彦说是对小鱼伸出了手,一副温柔兄长的模样。 闻言,紫蕙看了看小鱼,见他没什么反应的模样。 “那是自然的,彦大人也别忘了送小鱼上下学。”她点了点头,两人是血亲,她有什么理由阻止呢。而且,她也没想过要阻止的。 这一大一小的虽然是兄弟,不过兄弟之情还是淡漠了些,也好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不是。 和彦说他们也算是安然无恙的分道扬镳,临走之前倒是季毓若有所思的凑到了紫蕙的跟前,“主子,你自己多多保重。” 啥? 她保重什么?她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在季毓虔诚的目光中疑惑的上了马车。 而后她是理解了季毓的意思了,马车里满满的低气压,也亏得小良缘还能睡得美美的。待在那冰块儿的怀里难道就不冷吗?可怜的小良缘…… “咳咳,你累不累,要不我来抱小良缘。”她干咳了两声,试图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近似于冷战的感觉。 将臣没说话,只是抱着小良缘坐在那儿。 像是个冷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他的墨眉轻轻的蹙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脸色也是冷冽的有些厉害。 紫蕙是许久未见他这种表情了,这乍一看到还觉得挺的。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小臣臣,你冷不冷啊?”她厚着脸皮凑到了将臣的跟前,手扒拉着他的胳膊,语调有些甜甜腻腻撒娇的意味儿。 某太子还是没声儿的,让紫蕙有些抓狂了,“你这样冻着小良缘也是不好的呀。” “……” “而且,向老婆发脾气的男人最没腔调的,你算是什么好夫君嘛。”她别过了头,心想这厮吃醋也不至于这样吧,一个字都不说。再说了,她也不知道彦说在昔国在应城,也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彦说的。 不过,这厮吃醋的模样也挺另类的,一个字都不说的吗? “我何曾发脾气了,只是在想一些问题罢了。”闻言,将臣有些无奈道。 “唔,你在想什么。”她一副不信的模样。 “在想为何每次见到你同彦说在一起,我的心里就不舒服是怎么回事?”他一本正色道。 “……”她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将他给吻了吻,“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她是一本正经的问道,见将臣没反应,她又凑上去将他给亲了一口。 这厮太会说话了,她必须得奖赏他。 她低头看了看他怀里沉睡的小良缘,忍不住低下了头亲了亲她粉嫩的小脸儿,“你爹爹又吃醋了,是不是很可爱。”她是心情大好的,正在沉睡的小良缘却是不乐意的蹙了蹙小眉头,还颇为嫌弃的动了动小脑袋,将小脸儿埋进了某太子的怀里边。 “看来她不是很喜欢你……骚扰她。”将臣似乎是笑了笑。 “……那你喜欢我骚扰你吗,或者是喜欢我亲亲你吗?”虽然小良缘的反应让她颇为受伤,但是这厮可不能放过。 “……” 回到了府里,将臣将小良缘交给了琴嬷嬷,很少见的拉着紫蕙去了尘微阁。 紫蕙还有些奇怪呢,这厮是这么个情况? “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你要给我什么惊喜吗?”她被将臣给拉着走跟在他的身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却说进了尘微阁之后,院子里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的,很是安静。紫蕙疑惑的跟着将臣,直到被他给拉进了寝房里。 他关了门,而后便将她抵在了门上边便气势汹汹的吻了下来。紫蕙是傻眼了,这厮这是做什么?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发觉啊,这……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她正有些奇怪呢,脑子不由的神游天外,直到被某太子给压到了**榻上,脖颈间传来了细微的刺痛她才缓过了神来。 “不是吧,你要……白日宣淫?”她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厮看着是个禁欲系的,虽然在**笫之欢上他是颇为霸道的,可是还是知乎于礼的,最为出格的一次也就是将她给压在**下的地毯上给收拾了一回。这青天白日的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有何不可?再说了,方才夫人不是还问过为夫吗,喜不喜欢你的骚扰……” “我那不是……逗你玩儿的吗……”她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烧了起来,她就说了那句话就把他给撩了吗? “哦?”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了,某太子已经撑起了身子看着她,而后是拢了拢她微微凌乱的衣襟,“那么我也是逗你玩儿的哦。” 他似乎是笑了,笑得有些邪魅和**。 “不行!”紫蕙下意识的扒住了他的肩旁,“我可以逗你玩儿,你不可以逗我玩儿。”她这话堪称是霸道的很呢。 不过,这话里话外是‘邀请’的意味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继续……”某太子笑得更欢了,已经彻底的压了下来,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衣衫散乱之间,他已经拥住了她,将她的喘息和柔媚都掩藏了起来,唯独属于他一个人。 “你……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她有气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小脸上有些羞怒的神情,“是不是背着我吃什么东西了?” “嗯?难道我以前表现得都不好吗,让夫人对方才念念不忘,还有些怀疑。”他的嗓音低沉着,柔柔的,特有的沙哑音质。 “我不是那个意思。”唔,男人的尊严可是不容质疑和挑战的,“我的意思是怎么这么突然,还是白天呢……”他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是什么,还从未白日宣淫呢! “阿蕙,不要怀疑你自己的魅力。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剂药。”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道。 “……”紫蕙无言,只是伸手抱紧了他。 当然,事情的后果就是,小良缘睡醒之后找不到人了,在群阁里哭得昏天黑地的。紫蕙在众人**的目光中接过了小良缘安抚着,小家伙扒拉着她的胸口,原来是饿了。 果然白日那啥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同时,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以后千万不能逗将臣玩儿,后果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千香阁。 阁楼还是一如往昔的华丽中带着淡雅,是文人雅士的首选之地。可是,此时却是看着萧条了很多,楼里有些空荡荡的,不复从前的热闹景象。 彦说带着小鱼上了二楼,要处理一些阁楼里的琐事。 待琐事处理完毕,两人却是相对无言。一大一小的你看我我看看你的…… “竹子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娘娘啊?”突然,小鱼问道,小脸上带着沉思。 “为何这样问?”彦说被他的问话给吓了一跳,脸上不由得变化了一下表情。 “不要把我当做是个小孩子,我什么都看得出来。”小鱼却是有些坚定的看着他,似乎是要得出一个答案来。 “如果我说事呢。” hp:..bkhlnex.hl 第二五八章 离去 "" ="('''')" ="()">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小鱼陪小良缘玩耍的缘故,小良缘总喜欢抱着那只玩具的小兔子,小身子往自己的小**上一坐,也是能够玩得不亦乐乎的。 hp: 紫蕙将她给抱到了大**上坐着,她也是拽着兔子耳朵不撒手的,那固执的小模样儿也不知道是像谁呢。 到最后,紫蕙也是不管她,只要她不吵不闹的,就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反正她饿了还是得找她的。 小家伙坐在大**上,旁边没人陪着她她也是不害怕不寂寞的,反倒是抱着小兔子玩的很自在的。突然,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了,一张口便将兔子耳朵给塞进了小嘴里,还吧唧吧唧了下小嘴巴…… 而后,她是玩上瘾了,又咬了几口。 紫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不由的暗暗笑了起来。看她一副探究的小表情,还真的是一本正经的呢。 待小良缘又咬了几口之后,她似乎是玩够了,将小兔子继续放在自己的面前,而后是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果断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最后她是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样的,她的手可比小兔子‘好吃’多了。 她吸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呆萌的。 这是,将臣从外边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某小家伙正吃着自己的手指呢。 小良缘似乎也是发现了有人正看着她,她抬起了小脑袋看着将臣,嘴里还是吸着自己的手指呢。 一袭墨色长袍的将臣太子就站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小娃娃…… 终于,小良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将自己的手指从嘴里拿了出来,小可爱的做出了一个递给将臣的动作。也不知道她是想要将臣看看被她允吸过的小手还是……想同将臣分享她的小手指。 将臣看着她的小动作,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来。 他走到了**边,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吻,脸上是不可思议的柔软神色。 小良缘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某太子的柔和来,手脚并用的吃力的爬到了他的腿上,很显然是要将臣抱她的意味儿。她的嘴里还发出了咿呀的声音,配上她的动作真的是要将人的心都给融化了的节奏。 “良缘。以后不能这样做,知不知道?”将臣捉着她的小手,也是不嫌弃的擦了擦她手上的口水,一双眸子温柔的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家伙。 某小家伙也是乐颠颠的看着他,那副小模样哪有什么高冷和呆萌的形象,反倒是像个‘小粉丝’。可见她是很喜欢将臣的…… 将臣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瞧,便将她给抱了起来,让她虚虚的踩着自己的腿上,双手托着她。 她的小脚倒也是挺有力的,稳稳的踩在他的腿上。 “记住了,以后不许吃自己的手。嗯,就是这个,手不许放进嘴里。”他一副教导孩子的模样,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着示范。 小良缘却以为他是要陪她玩儿,小脸上正笑得欢呢。 “想吃手指的话也要洗干净了才能吃,对不对?”某太子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同个七个月的小娃娃说这些未免太为难她了,所以便退了一步。 “……”这也可以的吗? 不过嘛,小孩子嘛,就是要让她自由的生长,这样才符合她的习性不是。 唔,这对无良的父母在育儿这一块的意见倒是意外的统一。 又过了几日,小鱼是回府了。正在紫蕙欣慰于有人陪小良缘玩耍的时候,小鱼却是突然说了一个让紫蕙反应不过来的消息。 “唔,小鱼,你的意思是要回女筝国去?而且就在明天。”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消化着这个消息。 虽然小鱼是势必会有回女筝国的那一天的,可是她从来没想过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总之,言语难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娘娘,我要同竹子哥哥回去了,您没有听错。”小鱼倒是很淡定的道,一副认真的模样。 “呃,是你哥哥的意思还是……” “是我的意思,娘娘。”小鱼道。 “小鱼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这么突然的说要回去,要知道,现在小良缘还挺喜欢同你玩耍的。要不等小良缘腻了你了你再考虑回去。”最主要的是要留下小鱼同小良缘玩,这才是正事儿。 “……”小鱼做了一副思考状,“虽然觉得娘娘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已经同竹子哥哥说好了。” “好吧,其实是娘娘我舍不得你,所以才让小良缘当借口的。”她说实话总行了吧,这小伙儿还能不给她面子! “娘娘,你以前说过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鱼似乎很有动容,可是还是很坚定自己的初衷。 “……”这小破孩儿,太不给面子了吧! 距离小鱼离开的时间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他倒是也可以陪着小良缘再玩耍一天的…… 虫娘替小鱼收拾了一些东西,不难看出她对小鱼即将离去的悲喜交加。 “娘娘,奴婢早知道有这一天的,自从小鱼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都是想都没想过的。这次小鱼回去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奴婢是又替他开心又是不舍的。”她替小鱼收拾了些衣裳,也是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他总归是记得你的,且放宽心吧。”她也舍不得小鱼啊。 那个总让她又爱又气的小破孩儿! 翌日一早,天气正好,太阳缓缓的升起,是个好出行的时机。 早早的,彦说便在府里等候了,等着接小鱼出发了。他是一袭儒雅的青竹林的袍子,袍子上似乎是绘着一副美妙的竹林的景致,栩栩如生的,倒也附和他清雅如竹的气质。 还记得他同小鱼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小鱼便说过他是竹子一样淡雅的人,感觉是是温文尔雅的。 “多谢太子同太子妃对小鱼的照顾,此次一别希望还能再见面。”彦说一派的彬彬有礼。 “那是自然,我们也希望能同小鱼再次见面呢,希望不是本妃多想了。”紫蕙一副公式化的模样,见小鱼收拾妥当了,站在彦说的身旁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路途遥远,好生照顾小鱼吧。” 小鱼还是个孩子呢,不知道彦说是不是个细心的人。 “多谢太子妃的关怀。”彦说点了点头,最后是抬头看了看紫蕙。 见她的怀里抱着那小娃娃,那小娃娃似乎是眼巴巴的看着小鱼,水灵灵的眸子中似乎是带着些许的探究。就好像是在疑惑小鱼为何不到她的身边来陪着她玩耍一样的。 “殿下,娘娘,小鱼走了。”小鱼也是对着将臣和紫蕙行了行礼,又看了看那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小家伙。 “小鱼哥哥要走咯,小良缘同他挥挥手好不好?”紫蕙轻轻的抓着小良缘的小爪子,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小良缘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冲着小鱼笑了起来。 那可爱的小模样…… “小良缘,再见咯。”小鱼扬起了一抹笑容,对着小良缘回以同样的笑容。 紫蕙或许不太明白,但将臣很明白小鱼的意思,他为什么要随彦说离开的理由。可是,那也正是彦说想要的结果,让小鱼心甘情愿的同他离开,回到女筝国去。 “小鱼,看来不能将你当做是个孩子一样看待的。起码,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马车上,彦说看着慢慢远去的应城,又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小鱼。 “竹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鱼有些疑惑道。 “正因为我喜欢你的娘娘,所以你才要随我回女筝国的不是吗?”他温柔的看着他,他的弟弟。 “这是我的决定,同娘娘有什么关系呢。”小鱼道,小脸上是一本正经的。 “果然应了那句话,人小鬼大。”彦说摸了摸他的头,一副亲昵的模样,两人的关系似乎是近了一些了。 小鱼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正是因为他的关系他才能接近紫蕙,有机会接近紫蕙。其实,他也算是猜对了一些的,他是有那样的心思。可是,他是彦说,再怎么喜欢紫蕙也不会让他的弟弟做‘中间人’的。 他的喜欢已经足够卑微了,又何必让他的弟弟也一样的卑微呢。 再者,小鱼是邑氏一族的骨血,也是该回到女筝国去继承邑氏一族所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他国……或者长大之后为昔国效力。 所以,他使了一点小计策,让小鱼心甘情愿的同他离开昔国,回到女筝国去。 很显然,他的小计策得逞了。所以,小鱼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或许,紫蕙已经被他个淡忘了。至少,在他觉得是这样的吧。 最近,紫蕙总爱抱着小良缘说些话,因为小良缘已经八个月了,也该慢慢的让她接触话语中简单的词汇,也好锻炼她的听力和口语。 “小良缘,吃饭饭啰……”她抱着小良缘,喂她吃些辅食,嘴里蹦跶着稚气的语调。 果然,小良缘的注意力很快的便被她给吸引了。她睁着大眼睛看着小瓷碗里的米糊糊,模样很是呆萌可爱。 hp:..bkhlnex.hl 第二五九章 饭饭(二更) "" ="('''')" ="()"> “来,张嘴吃饭饭啦。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她轻声道,有些诱哄小孩子的意味儿。 小良缘不给面子的别过了头,不知道是这辅食不合她的胃口还是她还没有饿,小脸上带着抗拒的。 她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要紫蕙去抱她。嘴里还咿呀咿呀的叫着,说着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话语。紫蕙看了她一会儿,心里很明白这小娃娃的意图。 果然,将她给抱在怀里了,她的手便不老实的跑到了她的胸口去了,意图很明显,她不吃辅食,要吃奶。 紫蕙却是伸手掰了掰她的小嘴,见她的乳牙长得倒是挺好的,每次喂她吃奶的时候便被这小家伙的牙给咯得疼。小娃娃也是慢慢的长大了,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考虑戒奶了。到时候可是有得受了,所以要让她渐渐的适应辅食和各种食物的味道才行。 “再过一个月看你怎么办。”她有些幸灾乐祸的瞅着小良缘,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 “饭……”小良缘却是不管,小手扒拉着她的胸口,小眉头轻轻的蹙着,嘴里边还吃力的发出了一个音节。 “咳……饭?”她好像没听错吧,这小家伙刚才好像在说饭!“你是要吃饭饭吗,小良缘。” “饭……饭……”小良缘口齿不清的,小手绞着她的衣襟,小嘴还轻轻的嘟起,似乎很不乐意她为何还不满足她的要求。 饭饭? 紫蕙是听清楚了,感情这小家伙会说的第一个字是饭,而不是爹或者娘! “你这小家伙,就知道吃了是吗?”呃,好吧,她这几日好像也是经常向她灌输吃饭这两字来着,这小家伙也是挺聪明的嘛,竟然也说的有模有样的。 待将小良缘给喂饱了,小家伙是心满意足的靠在了她的怀里,一副昏昏欲睡的小模样。吃饱喝之后小良缘也不搭理她了,乖乖的闭着小眼睛,也不用她哄着睡,她困了自己就知道睡觉了。 呃,这点还是不错的。只是吃饱喝足之后就不搭理她了是怎么回事? 夜晚,皇宫里灯火通亮,自从纪贵妃和皇贵妃相继倒台之后,宫里是清闲多了。最为有势力的两个贵妃都没翻不起什么大浪了,更别提那些当做摆设的后宫妃嫔了。平日里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所以,宫里是明摆着是皇后娘娘独大。 凤华宫里,木惜之亲自下厨做了晚膳,因着太子和太子妃要带着小公主前来用晚膳,所以她也是格外的用心。 正巧紫蕙进宫早了些时辰,晚膳还没有开始,便到厨房里给木惜之打下手。 “早就知道你做菜是一流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的确是不错的。”木惜之看着她熟练的刀法不由的啧啧称奇道。 “母后这是在说儿臣懒吗,有这样的技艺却没怎么显露。”好吧,她是真的有些懒,有时候心血来潮的才会想着做几道菜来解解馋,虽然她大多时候都是心血不来潮的。 “没有,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一般皇室中的公主可是轻易不沾手这些事情的,你倒是个多才多艺的。”木惜之顺势将她给夸奖了一番。 “嗯,这是一个特殊的爱好……”她点了点头。 两人是在厨房里忙活开了,做了好几道可口的菜肴。 “说起来,如今这种闲情安逸的生活我曾经是想都未想过的,也还好我坚持到了现在,也还好沉弈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木惜之不免有些感慨道。 “母后又何必想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重要的是当下。” “你说的不错。” 一桌可口的佳肴,美酒做点缀。 小良缘同小小两只小娃娃倒是玩开了,小小是被皇后给带成了个开朗的性子,见了谁都是乐呵呵的,也不怕生人,张开小手就让人抱。 小良缘是个高冷的性子,也是被筱暇这个小姐姐给带开了一些。 席间,小良缘揪着紫蕙的衣襟就想张口说‘饭饭’两个字,不过她似乎也是个很懂气氛的小娃娃,大约是觉着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大好,倒也是乖乖的吃着紫蕙特意给她做的辅食。 不过,筱暇小郡主已经是满了周岁了,小家伙也是长得白白嫩嫩的,可爱的紧,让人喂着大口大口的吃饭。 “看看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乖呢。”木惜之笑得合不拢嘴了,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似乎是听到了自家祖母在夸奖自己,小良缘张着小嘴便道‘饭饭’。 将臣听到小良缘的声音,已经拿着帕子擦了擦她的小嘴,“是吃饭,不是饭饭……”他的声音是温淡的,不过显而易见带着几分愉悦。 “小良缘已经会开口说话了吗?果然同臣儿小时候一个模样呢,臣儿也是八个月就会说一些话语了……”木惜之可是高兴坏了,“小良缘还会说些什么呢?会叫父王和母妃了吗?” 显然,她的期待太高了一点。 “还是个孩子罢了。”沉弈皇帝看了看小良缘呆萌的小脸儿,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小良缘似乎是很好奇为何他们都看着自己,小嘴里吧唧着小米肉粥,呆萌的看了看自己的祖父母,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王…… “看看这小家伙,那双眸子倒是同蕙儿一个样呢,水灵灵的。”木惜之掩饰不住的慈爱之情,那小家伙的神情几乎将她的心都给化了。 “……”紫蕙私心里觉着,小良缘虽然是她的女儿,可是她还是很理性的表示,还是她的眼睛比较好看好不好。 小良缘嘛,还是得长大了再说吧。 她的眸光忍不住移到了小小的脸上,见她的小脸儿肉嘟嘟的,看来是被木惜之照顾的很好的。 “对了,我还想带小小去见见戚王呢,不过他想让蕙儿你带着小小去见他。” 唔,也是,小小已经周岁了,也该让戚王见见了。不过,他为何还要挑是什么人带他的女儿去看他的?还真是奇怪了。 这晚他们便没有回太子府去,而是歇在了蕙宫。 宫殿一如他们上次来时的干净整洁,也同样的有些空旷了些,气氛也是清冷的,鲜少有人居住的结果。 小良缘到了陌生的环境显得有些拘谨,窝在将臣的怀里边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受到环境的影响,显得不怎么活泼了。 待在紫蕙怀里的小小也是没什么动静儿的,小小的眸子打量着宫殿,又看了看窝在将臣怀里的小良缘,她也果断的学着小良缘的姿态,老实的窝在紫蕙的怀里边。 “这两只还挺拘谨的呢。”紫蕙颠了颠小小的小身子。 虽然才是个周岁的小娃娃,不过她比小良缘是沉了不少的,抱了一会儿便让她的胳膊有些酸酸的。 终于将小家伙给放到了大**上,两个小家伙到了**上,状态似乎是好了一些了。一个趴着小身子爬着,一个已经是昏昏欲睡的了。 “小妹妹。”小小爬到了小良缘的身边,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小良缘的小脸儿,而后是躺在了她的身边。 两小只倒是挺有趣儿的,相处的也是十分的融洽的。 也不用哄着她们睡觉,待将臣和紫蕙给她们脱了外衣之后,两只已经是睡得差不多了,已经是睡熟了的状态。 将臣将两个小家伙抱到了**里侧,紫蕙是眨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嗯?不是把她们放在中间吗?” “我可不想压到她们。”将臣轻声道。 “……”据她所知,他的睡相可是好的不要不要的呢。 “万一我想抱你的时候压到她们了怎么办?”将两个小家伙给安置好了,将臣已经躺在了外侧,等着她脱了外衣睡到中间去。 “……”她竟无言以对了。 还好两个小家伙是亲亲热热的搂在了一起,小肚子呼呼的起伏着,睡得很是香甜,大概是白日里玩够了,晚上要多补眠。 她温柔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借着寝宫里的淡淡烛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柔和,典型的贤妻良母的风范。 将臣自后边环着她,呼吸在她的耳边。 “夫人,你很喜欢孩子嘛。”他轻声道。 “显而易见的啊。”她也是轻声道,几不可闻的,有几分说偷偷说悄悄话的既视感。 “那再生一个好嘛。”他已经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垂,嘴角还带着笑意呢。 “睡觉,不许发春。”紫蕙是倏地红了脸红了耳了,为了显得她是认真的,她还严肃的加了一句话,“明天我还要带小小去皇陵呢。所以不许胡闹。” “那你回来之后就可以胡闹了,对不对。或者,你后天去皇陵,那今晚就可以胡闹了?”将臣是不依不饶的抱着她,也不知道是在逗弄她还是认真的。 “……此事明日再议。”她真的是要被他给撩拨得不要不要的了。 “遵命。”显然,将臣是在逗弄她的意思。 **好眠,她几乎要怀疑了,他们的**上是没有小娃娃吗?她竟然还能**好眠的。 不过一切有将臣,相信他一定是将两个小娃娃给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hp:..bkhlnex.hl 第二六零章 蝶蝶飞 "" ="('''')" ="()"> 翌日。 (.. m) 紫蕙抱着小小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马车后边跟着侍卫,带着她们前往皇陵。 小家伙的精神头很好,坐在她的腿上掰着自己的小手指。 虽然只同紫蕙处了一个晚上,但她对紫蕙是出奇的信任的,没有丝毫的排斥或者是因为不熟悉而哭闹。 “小小啊。”紫蕙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儿,总算是让她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忽闪着眼眸看着她,小脸上是笑嘻嘻的,这份意外的亲近让紫蕙很是吃惊和感动。 “乖孩子,现在会叫‘娘’了吗?待会儿你就可以见到你娘了,你若是能喊声‘娘’的话……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真的听到,不过怎么着也是很高兴的吧。”她的手揽着小家伙,小家伙也是软绵绵的,抱着很舒服。 “妹妹。”小小却是笑嘻嘻的含糊不清了声‘妹妹’。 “唔,你说的是小良缘?小小是想她了吗?”紫蕙不免有些欣慰和感动,“不过待会儿可不能喊‘妹妹’,要叫‘爹爹’和‘娘亲’才对。” “蝶蝶……” “嗯,这样才对嘛。还有娘亲呢……” “蝶蝶飞……好看。” “……”原来她指的是蝴蝶的蝶吗? 呃,这样也是不错的,至少也能意思意思了。 肃穆的皇陵,紫蕙抱着筱暇在侍卫统领的带领下走进了皇陵。皇陵之中一片肃穆之气,气氛很是清冷,虽然周围安排着人看守着,可是还是有些吓人的。 远远的,便见有人在前边的亭子等候了。那人正是戚王,一袭清淡的袍子,远远的看去倒是变了很多,多了几分冷然的味道,同从前那个油嘴滑舌的戚王的差别是质的飞跃。 他也是看到了她们,已经站起了身来,看起来又显得消瘦了很多。 走近了才看的清楚,他何止是消瘦了很多,看上去也是苍白了很多,虽然不至于苍老,看着也是有些触目惊心。 所幸他的眸子里还带着几分神采飞扬,看到了她怀里的小家伙更是显出了些许的高兴来。 时隔快一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不同的是,那时她还只是他怀里的小奶娃,再次相见她已经忽闪着眸子打量着他,小脸上还带着疑惑的样子。 “草民见过太子妃,筱暇小郡主。”他弯腰行了礼,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小小虽然是他的女儿,却是贵为郡主,而他已经被削了封位…… 可以说,小小的荣耀不是他给予的,而是逝去的戚王妃给予的。 “什么小郡主,小小是你和幸淳环的小小,也别乱了辈分了。”紫蕙最受不了这种近似苦情的‘煽情’,哪有父亲对女儿行礼的。 难免有些心酸的感觉…… “娘娘说的是。”戚王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欣慰和开怀。 “喏,自己的孩子自己抱抱吧,本妃抱了这一路也是怪累的。”说着,她已经将怀里的小小递到了戚王的怀里。 虽然戚王看着有些弱不禁风的意思,但这孩子还是能抱一抱的吧。 小小猝不及防的便到了戚王的怀里,小脸上带着几分排斥,那小眉头皱的……不过,还好她是好性子的娃娃,也没做挣扎,只是歪着小身子趴在戚王的怀里边,有些嫌弃的意思…… “这孩子……果然是沉了很多。” 戚王有些手足无措的抱着小小的小身子,大约是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紫蕙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感慨的。事到如今,早知今日,何苦来的。 “对了,听说是你想见本妃。”她挑了挑眉,已经坐在了是登上。 “是,我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意……” “唔,那还是免了吧。首先,小小也不是本妃在照顾,一直都是母后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其次,小小是幸淳环托付给本妃的,也轮不到你道谢的。”这个还是说清楚的好。 “这样……其实,我想对你道歉的。”戚王抱着小小站在一边,“我好像还从未对娘娘说过对不起,之前有要除掉你的念头,现在想来也实在是可笑。” “虽然你有如此的觉悟,可是本妃也有不原谅你的权利。”说到底,这件事她是没放在心上的。 她同戚王也没什么交情,也犯不上生气和难过,自然也不会耿耿于怀的记仇。 不过,他想杀了她倒是确有其事的。 “娘娘都把话给说明白了,我似乎也没什么好耿耿于怀的了。”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多日的疑惑都明了了。 皇陵之中很是清冷,连着风儿都是清冷的,感受不到半点的温度。 “看你在这儿呆了快一年了,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的样子。看来这皇陵之中也是颇为的让人提神醒脑的。”紫蕙见他抱着小小,眼底的温柔之色溢于言表。 “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从前未想明白的事情如今都想明白了,只希望为时不晚。” 走时,小小倒是颇为不舍的离开了戚王的怀抱,大约是在他的怀里待舒服了,也或许是血脉相连还是什么…… 可是,她还是得离开。 “小小,希望下次你来时,已经会叫‘爹爹’了。能听到你叫一声爹爹,我大概也是无憾了。” “蝶蝶……” 小小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戚王,声音是含糊不清的。 “小小……”他的小小。 紫蕙觉着,戚王一定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因为连她也有些受感动了。 小小照例是生活在皇宫里的,由皇后娘娘照顾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小良缘也是快九个月的时候了,到了断奶的时候了。虽然一直有给她吃辅食,不过她的主食还一直是以吃奶为主。 所以,这断奶还是有些艰辛的。 她之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觉着自己该是很高兴的,毕竟小良缘那牙口可是让她多少纠结了一阵子。可是,听着小良缘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觉着最难受的还是自己。 这是何苦来的,不过是断个奶的正常事宜,反倒是她心里也不好过了。 她是躲得远远的,就怕忍不住过去抱抱小良缘。不过小良缘的哭声还是自群阁传到了尘微阁,让她的心都不由的抽痛了起来。这小家伙也是哭得她心肝儿疼了。 她怎么觉着,小良缘断奶最受伤的那个人还是她。心伤。 过了好一会儿,群阁的声音才消停了下去。大约是将臣终于将小良缘给哄住了。她忍不住爬到墙垣上去看,见小良缘抽抽嗒嗒的趴在将臣的怀里,将臣抱着她在院子里转悠,小家伙总算是被稳住了一会儿。 其实,紫蕙觉着,断奶是断奶,可也没必要好几天不让她们母女两个相见,这样反而让小良缘没有安全感吧。想想看,每日都能看到的娘亲,突然消失了…… 求小良缘的心里阴影面积。 所以,待将臣将小良缘给稳住了,她便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良缘看到了她,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呢,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要她抱。 “怎么了,小良缘?乖乖,怎么还哭了呢?”她这是明知故问的…… “饭饭,饭饭。”小良缘一到了她的怀里便嘟囔着,小手还扒拉着她的胸口,有些迫不及待的。 “……”看来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 “喏,良缘,看看这是什么?”将臣已经将一旁的小兔子晃悠着拿着,两只手各一只,一只是**的小灰,一只是玩具的小兔子。 “哟,看看,爹爹给小良缘把小兔子拿过来了。小良缘想要哪只呢?”这个转移视线的方法应该还不错。 “兔兔……”果然,小家伙伸着小手往将臣的手里抓了抓,眼神不错的瞄准了自己平时玩的那只玩具小兔子。 紫蕙抱着小家伙,小家伙的手里抱着小兔子,小良缘扒拉着小兔子,嘴里还嘟囔着,“要琅琅,要饭饭……” 最近小良缘的嘴里总是会蹦出好几个词汇了,估摸着是紫蕙经常在她耳边唠叨的结果。只是这发音不标准的也是让紫蕙颇为的纠结。 “还要……爹爹。”小家伙抱着手里的小兔子,还不忘对着将臣笑了笑。这情商,绝对可以的。 不过,这‘爹爹’两字她的发音倒是挺标准的。 “怎么办?小家伙这么可爱,我都舍不得她哭了。”总算是将小良缘给哄睡了,睡前她可是还惦记着要吃奶呢。可见这断奶之路很是坎坷的。 “其实,她哭得时候更可爱,和你一样。”某太子撑着头看了看小**上熟睡的小良缘,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唔,说得不错。”闻言,紫蕙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且,小良缘的牙齿是越长越好了,你确定要妇人之仁下去。”将臣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她的胸口处,他也是清楚的,上边还有牙印呢。 虽然是他的女儿,可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他的女人啊。 “登徒子!”紫蕙娇嗔了一声,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胸前的锦被。这厮的话未免太……**了吧! 纵然她脸皮够厚,可是也是难以招架的。 “为夫哪里轻浮了吗?惹得夫人这样的不满……”偏生某太子还凑到她的耳边很是疑惑的问道,那无辜的表情当真可以媲美小良缘的。 两人也不愧为父女两个。 “我哪里不满了。”她倚进了他的怀里,这厮又冤枉她。 “那就是对为夫很满意咯。” “……” hp:..bkhlnex.hl 第二六一章 世外桃源,情不负卿(终) 关于给小良缘断奶的事宜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紫蕙也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件事情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小良缘自此之后就不大爱黏着她了…… 果然断了奶之后连她这个娘亲都不认了。 好吧,可能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她太喜欢逗她玩…… 比方说—— 这一日,午膳给小良缘做了肉糜、小米粥、小点心。 “唔,小良缘,我们先吃什么呢?”她看着摆好的膳食,尽心尽力的做一个贤妻良母的表率。拿着小勺子看着小良缘道。 “要吃肉……”很快的,小良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肉糜流着口水。 小家伙可是真的流口水,看着也是不邋遢,反倒是分外的可爱。 “哦,小良缘要先喝粥对不对?”紫蕙一副会意的模样,便吹了吹粥,喂到了小良缘的嘴边。 “不要,要幼幼。”小良缘不得已重复道,小可爱的声音。小脸上满是认真的,带着几分固执。 “什么?不要吃肉,好吧,娘亲帮你吃好不好?”某人佯装惊讶的模样,却是正大光明的吃了一口给小良缘做的肉糜。 “……”小良缘严肃着小眉毛看着她,“娘亲坏,吃肉,给良缘吃……” “哎呀,你早说嘛,娘亲还以为你不吃肉呢。”说着,她装模作样的将肉糜喂到小良缘的嘴里边。还若有所思的捏了捏小良缘肉肉的小胳膊,“看看你的小胳膊肉肉的,娘亲还以为你不吃肉了要减肥了呢。” “……”小良缘嚼着嘴里的肉糜,表情有些纠结了。 小家伙虽然还没周岁,可是说起话来也不含糊,总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惜,某人就是故意要逗她玩儿,还美名其曰是让小良缘好好练习说话。 若说啊,小良缘最喜欢做的就是拉着自家父王的袍子,跟在他的身边练习走路了。 她还是个十个月不到的小娃娃呢,可是也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娃娃。自从将臣上次抱着她在大床上练习了一下走路的姿态,她似乎就喜欢上走路了。 虽然走得跌跌撞撞的,但是小脸上却是异常的高兴。 一大一小的在院子里走着,紫蕙是突然跑了过来,得意洋洋的在小良缘的身边跑着,步子轻松又欢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小良缘也能这样又跑又跳的呢。” “父王,抱抱。”小良缘也不理她,只是拽了拽将臣的袍子,张着小手小可爱的要抱抱。 将臣看了看紫蕙,眼底闪过无奈的笑容,而后是将小良缘给抱了起来,“你娘亲也是个孩子,两个孩子。”他稳稳的将小良缘给抱在了怀里,很认真的对小良缘道。 “大孩子……娘亲。”小良缘补充道,小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 “……”没法玩耍了,这一大一小的。 “嗯,良缘说的很不错。” “……” 他们都不爱她了! 紫蕙悲愤的表示,这对父女绝对是专程来气她的。等她再生个孩子出来,哼哼,就不和他们玩了! 夜晚,某人便倚在了某太子的怀里诉苦了,“小臣臣,我觉得小良缘不爱我了怎么办?我可是她的娘亲,可是那小家伙却是天天的气我欺负我,实在是……反正我觉着她不爱我了。” “我爱你就行了。”某太子是身在温柔乡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道。 “……”她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难道现在夫人不喜欢听情话了吗?”他的手揽住了她的腰,正好落在了她的肚腹处,大掌轻轻的贴在那儿,暖暖的。 “问题是,我想让小良缘也爱我啊。”她不依不饶的,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腰,“人家就是要小良缘也爱我嘛。” “不是都说两个孩子总能玩到一处去的吗?”将臣拍着她的后背,脸上带着疑惑。 “嗯?你说再生一个陪小良缘玩儿?” “我的意思是你不就是个孩子嘛,怎么还同小良缘玩不到一块儿去呢。”将臣道,“这个问题,阿蕙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 “呃……大不了以后我不逗她就是了。”可是那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一样的小家伙,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嘛。谁让她长得一副想让她欺负的模样。 然而,事实证明,以逗弄小良缘为乐的本性是难以改变的。两个一大一小的相处还是那么的让人啼笑皆非。 春去秋来变换着,绒花山庄的景致一如往昔的清淡素雅,宁静平和。 绒花山庄也就是曾经的石山村是彻底的改头换面了,那个贫寒的村落已经变换成了一个景致圣地,是个旅游的好去处。 山庄坐落于山谷之中,还是一副农家小院的模样,不过经过全新的修葺之后,看着是精美别致了很多。 山上的树木覆盖着,绿叶的红叶的黄叶的,诉说了一片秋意盎然的景致。 “看,是枫树。”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紫蕙指着一旁的枫树欢快的说着。 那树叶可真的是红得似火一般的,山间仿佛是被一片火给包围了蔓延了一般。 比起小良缘的矜持和淡定来,某个成年人的紫蕙更像是个孩子呢。 小良缘淡定的呆在自家父王的怀里,小眸子也是打量着山间的美景,小脸上也是带着欢快的神情,这点倒是同紫蕙是如出一辙的。 因着他们到绒花山庄游玩一段时日,绒花山庄的人早就收拾妥当了,一个别致的小院子,里边是应有尽有的。院子里还种着一颗樱桃树呢,绿油油的叶子,可惜花期已过。 完全是一块大石头的石桌,周围放着四个石头的凳子,看着很是奇特,没有经过细致的打磨反而更加有一种自然的感觉。 石桌置于樱桃树之下,诗情画意的赶脚。 “嗯,没想到绒花山庄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既让我欣慰又让我惊奇的。”某人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也是阿蕙你的功劳。此处原本是不毛之地,因为你的想法也算是有了用途。”将怀里的小良缘给放了下来,小家伙拉着他的袍子,站在他的脚边。 “唔,小臣臣,你这算是在夸我吗?”某人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 “那是自然。”将臣太子淡定道。 小灰和小白也被带到了这里,正撒欢的在他们周围蹦蹦跳跳的。小白白白的圆滚滚的小身子凑到了小良缘的脚边,小良缘慢慢的蹲下了小身子摸了摸小白软软的毛茸茸的身子。 “小白白,肉肉的。”小家伙早就想摸摸小白了,因着紫蕙的阻挠一直未成功,今天算是得偿所愿了。 “哈哈,小白白,小臣臣?”紫蕙不由的联想到了她对将臣的你昵称,当即是笑了起来,毫无形象的模样。 “小臣臣?”闻言,小良缘是抬头看了看自家娘亲,又看了看自家父王,小脸上带着疑惑。不是小白白吗? “乖,小臣臣不是你可以叫的。叫父王。”将臣挑了挑眉,俊美的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 说起来,也是阿蕙平日里这样叫他他也是习惯了,冷不防的被自己的女儿这样叫,他终于是意识到这个昵称有多么的小白了。 “可是娘亲……小臣臣啊。”小良缘有些固执道,原意是娘亲叫的小臣臣啊。她为什么不能叫呢? 小良缘也是见样学样的,一旦认定了就不大好松口了。 “哈哈。对的,没错,就是小臣臣。我们家小良缘真聪明。”紫蕙是不怕添乱的,还对小良缘重复了一下,抱着她便往她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看着某太子吃瘪的模样,真不愧为她的女儿! 身处绒花山庄就是另外一番的风土人情,毫不夸张的说,既新奇又好玩的。 晚膳用了他们特意准备的农家饭菜和点心,野菜鸡汤、酱烧茄子、南瓜饼、土豆饼,小良缘作为一个小吃货自然是吃的不亦乐乎。可惜她的牙还未长齐整,也就只能沾沾汤尝尝味道。 待到日薄西山的时候,小良缘是玩的累了,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熟睡了,小脸肉嘟嘟的,小身子轻轻的起伏着。可见是睡得很香的。 将臣留下了人守着院子,牵着紫蕙不知要去哪儿。 紫蕙跟在他的身后,欣赏着美景,也就不在意将臣会带她去哪儿了。反正他去哪儿,她跟着便是了。 毫不煽情的套用一句老话,无论是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着他一起去。 终于,将臣带着她到了一处同断崖有些相似的地方…… 呃,还真的是被她给说中了,天涯…… 不过往前边一看,正是夕阳无限好的美景。 “小臣臣,你真浪漫。”迎着猩红的夕阳,她认真的看着将臣,“我很幸福哦,小臣臣,因为你所以幸福。” “那么我比你幸福了好多年,自从十七岁那年的意外开始。”将臣轻轻的揽着她。 “呃,你说的是我在你沐浴的时候调戏你的事情……”这厮还记着呢。虽然她也还记着,毕竟美人沐浴的情景也不好相忘不是,值得永久的回味。 “因为自那时我便非你不娶。”将臣的笑意渐深。 “咳……那时我才十四岁。”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果然早熟了啊,这厮。 “嗯,正是鲜嫩多汁的年岁。”将臣点了点头道。 “早点说我就早点嫁给你了嘛。也不用等着我二十岁的时候才属于你。”她是脸不红的说道,似乎很是为将臣鸣不平。 只怪这家伙太闷骚了…… “哦?阿蕙,如果我那时候就告诉你了,你认为你会是何种反应?”某太子眉眼弯弯的,哪里有丝毫冷面太子的痕迹。 “……死变态!照着我那时的心性,一定会把你给打出去的。”年盛气少的时候,再加上她那时对将臣的态度很是不爽,觉着这太子一直在装逼,对他的印象可谓是坏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将臣一副了然的模样。 “小臣臣,委屈你了。好在我们两个是没有辜负这大好姻缘,最后我还不是被你给搞定了,你就偷着乐吧。”她抱着他,有些心疼他了。 两人的感情或许并不公平,他喜欢了她很多年爱了她很多年,早了她很多年。 “对啊,你是我的,为我生儿育女。”说着,他揽着她的身子,手掌很明显的贴在了她的小腹上,“下一个孩儿必定是个男孩儿,取名为良辰如何?” “良缘良辰,小臣臣,你是在对我诉请吗?”某人笑得不怀好意的。 “……” “还有,你这个动作好似我现在已经怀孕了一样。”她摸了摸他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掌,一脸狐疑的说道。“不会吧,你还有这个洞察孕期与否的能力?” “阿蕙,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月事推迟了吗?” “啊?是吗?”紫蕙一脸迷茫的。 “糊涂。” “所以你才突然说起取名这茬儿的?”某人是后知后觉的,果然有‘一孕傻三年’的嫌疑。 “果然为夫得好生的看着你才行。”某太子认真道,一脸的正色。 “你是在暗示我的脑子不好使了吗?” “为夫冤枉。” 良缘美景,良辰依旧。世外桃源,情不负卿。 我的番外 189天(撒花) 是的呢,历经【189】天,《冷漠太子极品妃》此文走向了完结的道路。结局定在端午节,就是如此的凑巧。 写完结局童言便马不停蹄的从学校回家吃粽子去了,亲们也记得吃粽子哦,粽子节快乐哈! 此外,童言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缅怀一下此文的结束。 但是,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这个文文是出于我的心血,不论在各位亲看来是好是坏,童言已经展现了最好的一面。 连载的这189天,每天都周旋于剧情、人物塑造和新颖的对话,感觉自己就和将臣紫蕙他们生活在一起一样。毫不夸张的说,晚上做梦我都梦见了好几次,有时候写到几句对话都恍如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一样。这是确有其事的,不过,好在童言不入戏,又或许是童言写的还不够真切,无法使自己入戏。 不敢说对这个文文有多么的不舍,但写文的过程是艰辛的,因为某个自己喜欢的剧情而踌躇不下笔,就怕写着写着就写歪了。因为写某个自己不喜欢的过渡期而头脑发昏,想着写完这个过渡就能打开新的视角了。 有时候是高高兴兴的写文,有时候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不得不说,写文带给我的开心多于因文而生的烦恼和困惑。 写文的初心是喜欢的一个文文被作者给写歪了,当然,是与我想看到的剧情发生了偏颇。所以开始了自己写文的历程,不得不说,写着写着就停不下来了。 想了无数次完结后的感受,现在是确定了,很开心,同样也有些纠结,不必每日为了将臣和紫蕙的事情而努力的思索了,还是会有一点不习惯吧。 关于【结局】,若是亲们觉着还不够好,同样也可以写一个将臣和紫蕙的番外哦。 关于【番外】,有以下几个选择,(竹亦陌和木容晚晚),(金微澜和央裳),(小鱼和小良缘)…… 若有需要,请亲们道评论区留言同童言沟通。若有遗漏,请亲们补充。番外是一定会有的,不过至于是谁的番外没有亲留言的话童言就自行决定啰。(毕竟评论区太冷清了,来的读者少之又少。) 关于【新文】,童言已经构思好了,发表只是时间问题。还是宠文,不喜欢虐文。请亲们期待一下哦。 最后,还是要感谢一直支持着童言的亲们—— {babymylove}{恩恩倾华}{夏天的脚步}{心若隐于空白}在童言的印象中,这几位亲一直在支持,非常感谢。 还有{yfsh}{我吃西米}{石头853712616}{恐怖娃娃265436728}; 以及{baiyanwu111}{颾姩}{訞﹠糵}{匿名e69886}{??521879697}{草莓棉花糖885946909}{summer404993129}{※微笑}。 订阅支持的都是好孩子哦!感谢各位么么哒,还有一直包月支持的各位亲们。 seeyou~ 亦陌晚晚(一) 绵绵的大雪,像是鹅毛一样,将皇宫给银装素裹了起来。 唯独廊道和行路的小道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其余的地方都被白色的雪堆给覆盖了起来。 几个年轻的女子披着披风从走道上走过,身边的小丫鬟吃力的撑着有些厚重的伞,伞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可见这大雪下得又急又大的。 “琳姐姐,没想到我们女筝国未来的君王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是看着却是年轻的很呢。”几个女子走在一处,两个走在最前边,三个跟着走在后边。 “是呢是呢,而且长得可真是俊的很,那眉眼间更是带着皇室中人才有的贵气和高贵,让我也是忍不住偷偷的看了好多次。”女子娇羞的声音,语调中带着笑意的。 “几位妹妹难道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这是宫里边,讨论大皇子的事情还是出宫之后再说吧。不对,出宫之后也该有个分寸才是。”那女子却是凤眸一挑的,眸中带着高贵和不屑。 她似乎是高人一等的样子,面对那女子的殷勤讨好很是不屑。 “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考虑不周了。”那女子连忙低了头,有种伏小的姿态,很显然,她这般的作态很是让她口中的‘琳姐姐’喜欢。 走着走着,一行女子上了廊道,撑伞的丫鬟们总算是可以收了伞,小手是被冻得红通通的,看着是好不可怜的。 只是,一行人无所顾忌的在皇宫里穿梭着,不远处却是蹲着一个小丫鬟。 那小丫鬟蹲在廊道旁,手里还捏着积雪。回廊上还摆着她做好的小兔子,摆成一排放在那儿,可是占了不少的地方。 “这哪来的小丫鬟,竟然如此无礼,没看到这些贵人到了吗?你竟然还敢在此处堆雪玩儿。”为首女子身旁的大丫鬟扯着嗓门道。 虽然她的声音不小,却也是奇异的没什么粗俗的感觉,反倒是理所当然的。 闻言,正在做雪兔子的少女是抬起了头来。 她有一双灵动的眸中,被她所盯着的大丫鬟却是吓了一跳,总觉着这少女的眼神有些吓了她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外边进来的女子都需宫里的侍女或者公公领着走,你们却像是在逛自家的后院子一样。”木容晚晚看了看她们,小脸上是无所畏惧的。 她这般的姿态,那行千金小姐们自然是看出了不同。 为首的琳灵不由的示意自己的大丫鬟,那丫鬟领命,连忙收敛了自己的口吻,“这位小姐姐,不知是在哪位贵人身边当差?” “我啊,正是皇子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木容晚晚小脸不变的,脑子里是灵机一动的。 “皇子妃?小姐姐不伺候皇子妃娘娘怎么跑到这儿……”竟然在这儿做雪兔子吗? 由此可见当今的皇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是个不大会管理后宫的人,连自己身边的小丫鬟都管不好,她又如何照顾大皇子,也就是未来的皇上呢? 众人是心思各异的,脸上都带了轻看的神色来。 众所周知,皇子妃还没到十八的年岁,同大皇子并没有多么恩爱传言。反倒是已经二十五岁的大皇子一直清心寡欲的,身边连个妾侍都没有…… 木容晚晚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面上是不显的,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真真是个小丫鬟的模样。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雪兔子乃是皇子妃娘娘吩咐我来做的,这可是皇子妃娘娘的心头好呢。”她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而且,这雪兔子不只是皇子妃娘娘喜欢,便连大皇子殿下也很喜欢呢。别看只是小玩意儿,却是大皇子小时候经常玩的一个东西。” 她煞有其事的说道,嘴里说着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的言语。 可是,她不信不要紧,只要是牵连上了大皇子,也是足够那些女子信服和心动了的。 果然,那些世家贵女是跃跃欲试的,只是碍于琳灵在此,也就做出头鸟。 “你此言可是当真?这雪兔子能够讨大皇子殿下的欢心?”琳灵是眼前一亮,虽然她是一贯的世家做派,是真正的淑女。 可是今日一见大皇子殿下的真容她也是少女心萌动了,她再怎么的老成,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对于心动的男子也有讨好的心思,更何况那男子可是女筝国的第一人,未来的皇上。 “哎呀……”木容晚晚却是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小姐姐这话说得,大家都是自家人,又何必这么见外呢。”那大丫鬟连忙走到了木容晚晚的身旁,还偷偷的塞了串手链到她的手里,一副讨好的表情。 “对,你说得也不错。”她作势点了点手里的手链,脸上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而后,她又看了看琳灵,视线定格在了她发髻之上那支叶片坠子的珠钗。意味很明显,想买通她,她要那位小姐头上的发钗。 琳灵有些气结了。 她是什么东西都见识过的,可是头上的珠钗却是难能的珍宝,是从前的女皇赏赐下来的,还是异国进贡来的珍宝呢。 可是,再三思量之后,她也是个知道大事小事的。 待木容晚晚拿着那支珠钗的时候,她的小脸上可是得意得很呢。 看来通过这个致富也不是不可能的。 “各位小姐,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们想知道大皇子殿下喜欢些什么?”其余的小姐也是顾不上矜持了。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要让琳灵给占了,只因为她爹爹的地位比较高吗? 她们的丫鬟也是在各小姐的示意下往木容晚晚的手里塞了不少的好东西,以求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殿下喜欢些什么吗?”木容晚晚嘟囔着,可爱的小脸儿上是一派的思考状。“严格来说,殿下除了不喜欢女人之外,其他的都不讨厌。” …………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 童言:因为童言还在兼职的缘故,今天和明天都是一章。 亦陌晚晚(二) 雪还在无声无息的下着,鹅毛似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着。 “你这个小丫鬟在胡说些什么?竟然敢如此……说大皇子殿下的不是。”有个娇小姐指着木容晚晚的鼻子道,虽然是个娇弱的小姐,可是那替竹亦陌打抱不平的派头倒也是十足的。 “就是,这小丫头莫不是皇子妃娘娘授的意,竟然四处谣传大皇子殿下的不是。”这些个世家小姐的想象力也是极为丰富的,不一会儿便联想到了皇子妃的身上。 “唉,你们啊,我说的可是实话,一直在皇子妃娘娘的身边伺候着,我还能不知道吗。”木容晚晚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们,脸上可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意味。“而且你们倒是说说啊,大皇子同皇子妃成婚也快两年了吧,可是为何皇子妃的肚子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儿?” 她一脸笃定的,粉嫩的笑脸虽然褪去了婴儿肥,只是那表情还是带着几分的孩子气。 那些世家小姐被她给唬得面面相觑的,她见达到了目的,继续一副淡定的模样道,“实话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皇子妃至今还没有同大皇子圆房,你们说说大皇子能是喜欢女人的吗?”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了,还是不大确定她所说的是真是假。 “你这小丫鬟,竟然在此胡说八道,你敢到皇子妃娘娘的面前同我们对峙吗?”琳灵却是一脸的不信,她端的是世家女子的高贵派头,言辞凿凿的看着木容晚晚。 “这位小姐是要把这件事情给闹大了才罢休吗。我是看你们个个如花似玉的,不想你们像皇子妃一样误了自己的前程。你倒好,还要去皇子妃的面前告发我。”木容晚晚气鼓鼓的看着她,小脸上很是愤慨。 “大皇子殿下和皇子妃娘娘的事情岂容你这个小丫鬟多言,本小姐以为你不懂礼数便罢了,没想到还在宫中胡言乱语,皇子妃娘娘难道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琳灵一副正气凛然,摆足了大家闺秀的气派。 好似她才是这宫里未来的女主子,而不是皇子妃。 “这位小姐,你是在责怪我们皇子妃娘娘的不是吗?”木容晚晚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淡定的反问着。 “你这个丫鬟好生的无礼!”那大丫鬟见木容晚晚对自家主子如此的无礼,不由的出声呵斥道。 “这边是怎么回事儿,竟如此喧哗?”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大皇子殿下身边的掌事公公。 那些世家小姐连忙低了头,唯独琳灵一派正气的看着远远走过来的竹亦陌。 竹亦陌一袭深色的袍子,暂且不论袍子的制作是如何的精良,单单是被他穿着便衬得他一种君临天下的气魄。墨色的眉眼,面上是温淡的,让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揣测他的性子,看似容易接近,却又让人不敢贸然行动。 “臣女参见殿下。”贵女们低着头行礼,脸上或娇羞或惊慌,可见竹亦陌这个大皇子很讨女子的欢喜。 “这边发生何事?”他不温不火的开口问道。 “这……”众位小姐有些难以启齿了。 “启禀殿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事关殿下的威望也就不是个小事儿了。”琳灵低着头开口道,同竹亦陌说话她也是不慌不忙的,很是淡然。 “本殿下竟不知是同我有关。”说着,他看了看众贵女,又看了看蹲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某人。 “有些事我们不方便多说,还请殿下问问这个宫女吧。” 然而,某人抬起头无辜的看了看他,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你看看,我专门为你做的雪兔子,可还满意。”木容晚晚已经站起了身子,将手里的雪兔子递给竹亦陌看。 只见她手里的雪兔子白白胖胖的,颈项上还带着一串手链,头上还插着一支珠钗,看着很是惹眼。手链和珠钗都是从琳灵那里来的,配上那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倒也养眼。 “殿下,您是不知道。这丫鬟仗着自己是皇子妃身边的人,竟然到处造您的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子妃娘娘暗中授意的呢。”一个不起眼的贵女突然道,就怕这丫鬟讨了皇子殿下的欢心而不会受到处罚。 “竟然有这等事情。”竹亦陌的面色不变,反倒是看了看木容晚晚手里的小兔子,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是啊,殿下,这丫鬟竟然说您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难道殿下还喜欢男人吗?殿下,您说说这丫鬟是不是在无中生有。而且,她还说您至今没有和皇子妃娘娘圆房……” “你说她说的,本殿下不喜欢女人?”竹亦陌面色不变,眉宇间却是盘旋了一股道不明的气息。 琳灵站在一旁暗暗的看好戏,这没脑子的女人倒是很适合做出头鸟。 “是呢?殿下。” “很好。你们从今以后也不必进宫了,本殿下会同你们的父亲好好的协商一下,先教导好下梁再来同本殿下说话。”竹亦陌低垂着眼帘看着某人手中的小兔子,可是他看的不是那只雪兔子,而是红通通的小手。 “殿下?”众贵女是傻了眼了。 只见大皇子将那宫女手中的雪兔子放在了一边,而后是用自己的大掌将那宫女的小手给包裹在了手里,嘴里还碎碎念道,“就那么喜欢兔子吗?本殿将小灰给你找回来便是了。” 原来大皇子殿下同这宫女有私情! “大叔说话可是当真的?”闻言,木容晚晚眸光亮亮的看着他,小脸上满是惊喜。 “看来你果然很喜欢那只兔子。”他揉了揉她的小手,有些无奈道。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难不成还真的昔国去将小灰给弄回来? “也没有啊,小兔子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儿,我才不喜欢。”木容晚晚道,“我已经是大人了。”她也不怕众人看着,很是自然的靠在了竹亦陌的胳膊上,有几分依恋的意味儿。 “众位小姐也别看着殿下和娘娘,随这位公公出宫去吧。” 闻言,众贵女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了。特别是琳灵,她的眼里又惊又疑,还带着几分不甘。 …………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 这个番外应该还有一章就可结束了。o(n_n)o~ 亦陌晚晚(三) 待那些贵女们灰头土脸的离去,木容晚晚是若无其事的继续把玩着自己做好的雪兔子。 她其实是挺生气的,她不喜欢那些贵女进宫,便是她们的父亲带着她们进的宫也不行。他们就是看着大叔只有她一个妃子,所以都打量着送人进来呢。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捏了捏她不自觉翘起来的嘴角,“你还不高兴了吗?本殿都还没有生气。” “为什么你没有生气我就不能生气,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她不以为意道,一副小傲娇的模样,倒像是他欠了她什么一样。 “好啊,四处造本殿的谣,你还有理了?”他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这小人儿是不教育一下是不行的。 木容晚晚也是气鼓鼓的看着他,虽然小脸儿上的婴儿肥是少了些,可是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中还是带着几分天真的稚气,这般生气起来更是生动得很。 “嗯?这般看着本殿是什么意思?”竹亦陌是存心想逗逗她来着,可是她这般看着他也是让他有些生气了。 “大叔,你确定是我在造谣吗?”木容晚晚却是笑了起来,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我也很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再说了,谁知道你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呢?”她煞有其事的说道。 竹亦陌见她笑了,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严格说起来,他不喜欢她不开心。 “虽然我从前做了很多年的‘女人’,可是我喜欢女人这点还是无需怀疑的。”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似乎犹觉不够,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儿。 “切……我还以为我那么说会把她们给吓怕呢,没想到她们都不相信我,太可惜了。”她轻轻的哼了声,“看来她们都很想进宫来。好吧,到时候我要想个新的花样吓跑她们。” 见她斗志昂然的,竹亦陌忍不住笑了起来,“晚晚,你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什么意思,难道大叔你要帮着她们?” “因为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没有人会进宫来。”他说的认真。事实上他所有话都是认真的,他说起话来的姿态和语调也是无法让人怀疑的。 木容晚晚也是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我相信你的话,因为我相信你永远不会骗我。” 大风悠悠而起,挟卷着鹅毛大雪吹进了廊道上,飕飕的有些冷。 “走吧,回宫去。”他将她轻轻的揽着,自然而然的亲近。 木容晚晚却是站在原地不动,竹亦陌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了然了。 “来吧,我抱你。”他张开了手也没等她说什么便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啊……慢点,我脚麻了。”她扒拉着他的肩膀,红通通的小脸儿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我脚不麻啊。” “……”问题是她的脚麻了。 周遭都是银色的雪,平坦的,厚厚的雪花像是一层地毯。这般的景致很是安静,在这深宫之中更显安静,仿佛这宫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无疑是一张俊美的脸。 “大叔。” “嗯。” “竹亦陌?” “嗯?” “听说昔国的那位太子妃又有身孕了,你有什么想法吗?”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问道。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莫不是在暗示她也想生孩子了?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你还喜欢那位太子妃吗?” 闻言,竹亦陌的步子歪了歪,他之前好似是在晚晚的面前承认过,承认他对紫蕙有好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消逝,他对紫蕙依旧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但是无关男女之情,而是一种无法忘记的情感,或许可以称之为友情……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晚晚。”是的,朋友。 翌日。 彦说进了宫,见了竹亦陌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兄,听说你不行。” 这让正在喝茶的竹亦陌头次没了风度,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还好彦说手脚敏捷的,否则非得被喷一脸不可。 “这可不是我无中生有,现在外头都这么传呢。传的和真的一样。”他悠闲的坐了下来,倒没有为自己的师兄烦恼担忧,反倒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哦?外边都怎么传的?”竹亦陌也是恢复了优雅的姿态,擦了擦自己的嘴,反倒是对外头的谣传不慌不忙了起来。 “无非是就师兄你的子嗣问题和后院问题做了分析。”彦说道,“说来师兄这是走将臣太子的老路吗?非得等到子嗣降生才能平息了谣言不可。” “不过是些谣言罢了,也能让他们作为谈论的话题。”竹亦陌是不以为意的,“我比较在意的是,到底是谁有这个闲情逸致散播这些无聊的言论。“ “难道师兄会不知道吗?”彦说有些诧异道。 “你是说……” “反正不是我就对了。”正在偷听的某人终于是忍不住显身了,她从窗户那儿爬了进来,伸手看着很是矫健的模样。 可惜是个假把式,还没站稳呢就摔了个吧唧。她连忙爬了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了竹亦陌的身旁。 “娘娘怎么来了?还是从……”他看了看打开的窗户,凉风悠悠的冷。 “那个不重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你刚才所说的事情我也是略有所闻,我知道谁是罪魁祸首。”现在外边流言满天飞,她娘家人还托人进来问了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问她和竹亦陌之间的事情。 “哦?晚晚知道便说来听听。”竹亦陌看着她,脸上带着些许的探究。 “一定是昨天那些贵女,是她们其中的一个人干的。”她是笃定的。 “哦。”竹亦陌应了声,也没问具体是哪个人。 “奇怪,我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会突然传出那样的谣言来。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是那些贵女,那么她们也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才会流出传言来。”彦说一副思考状。 “是该好好的清理清理后宫了。”竹亦陌赞同道。 木容晚晚是听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她呢。 “我倒觉得说得很对啊,那些流言也未必都是假的。” 闻言,彦说脸上的笑意渐深,看了看竹亦陌又看了看木容晚晚。这两人莫不是闹矛盾了,还是说,果真如小皇子妃所说的。 木容晚晚也觉着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因为她觉得竹亦陌看她的眼神有些阴测测的…… …………作者有话说………… 稍后还有最后一章。 亦陌晚晚(终) 晚膳的时候,木容晚晚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很是不同。 她看了看竹亦陌,见他一如往昔的用膳,举止优雅的,脸上也是淡淡的表情。 问题是,并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竹亦陌看着她的眸光有些凉凉的是怎么回事? 终于,用完了晚膳。她照例是去沐浴,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头上的珠花都被摘了去,她走进了浴池里,热气腾腾的池子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待宫女伺候着她擦了长发,她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回到了寝宫里。 竹亦陌已经洗好了浴,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袍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等她还是再做什么,待他抬起头来便仔细的看着她,眸光带着几分让她发毛的感觉。 “真是奇怪了,大叔今晚倒是挺快的。”以往都是她先在床榻上躺着了,他才办公回房休息的。 今晚倒是很不同,他竟然先于她上床了。 “过来吧。”竹亦陌拍了拍床榻,示意她快些上床就寝。 木容晚晚虽然觉得诧异,不过也没多想些什么。她是一袭粉色的睡袍,袍子略厚,却是宽松的,这般走起路来便有些缥缈的感觉来了。一袭袍子在空中飞舞的,感觉很不赖呢。 待她到了床边,竹亦陌已经伸了手将她给拽住,她一头栽进了某殿下的怀里边。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倒在了竹亦陌的身上,这有些疑惑的才抬起头来看着竹亦陌,“好好的,你突然拽着我做什么?”万一磕着了碰着了怎么办? “晚晚,你也快十八了吧?”竹亦陌却是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一只手还钳在她的腰上呢,两人以一个暧昧的姿态靠近着。 “对啊,时间过得真快。我嫁给你的时候十六岁还没到呢,没想到已经快十八岁了呢。”木容晚晚点了点头,一时之间颇为感慨。 “你觉得在宫里的日子怎么样?”竹亦陌继续提问道,以他的角度可以轻轻松松的看到她的表情和神态。他仔细的观察着…… “挺好的啊,每天都无事可做,也没什么好烦恼的事情,就是和宫女们玩玩捉迷藏,喝喝茶吃吃点心什么的。”她盯着远处说道,似乎脑海中浮现的也是她所说的那种画面。 “那你觉得开心吗?” “有大叔在还蛮开心的吧。”她点了点头,而后是有些狐疑的看向了竹亦陌,“大叔,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总感觉你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他轻声问道,一只手也没闲着,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眼神若有若无的看着她…… “感觉你好像……”她莫名其妙的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殷红的唇瓣,看着可真好看。 “是不是感觉我要……吻你一样。”说着,他事实上也这样做了,殷红的唇瓣将她的樱桃小嘴覆盖住,不给她再次说话的机会。 木容晚晚是睁大了眼睛,两人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亲密行为。可是这次同以往的都不一样,以往的是蜻蜓点水般的接触,这次却是……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儿了。 可是,她的心跳却是厉害着呢。 砰砰直跳着,连她的手也是紧紧的扒拉着他的肩膀不想松开。 “啊……”待竹亦陌将她翻身压住时,她被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他。 这个姿势好奇怪,她仰头望着他的脸,他的脸似乎有些异样的神色,有些红红的,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一样。还有他的眸子,不再是不温不火的,而是带着一层炙热的光芒。 感觉她就要这样融化在了他的眼里…… 外边无声的飘着雪花,洋洋洒洒的,无息的落在了雪堆里,与之融为一体。 “好痛……不要,你走开……”女子带着抗拒的声音响起,声音娇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见她呵护在手心里。 “晚晚……”男子带着隐忍的声音,低哑而性感。 轻轻的压着她的小身子,他俯下身果断的堵住了她的小嘴,将她嘴里的抗拒和痛呼吞并。 最后,木容晚晚是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圆房一点都不好玩儿。 而且,她不该挑战竹亦陌的男子尊严的,不该把‘他不行’的话一直挂在嘴边……一切都是报应…… 只是,领悟是一时的,待她翌日依旧可以蹦蹦跳跳的时候便忘了昨晚遭受的痛楚。然后竹亦陌是领悟到了一个真谛,他不该克制自己的…… 最近几日,木容晚晚有些纳闷儿了,她总觉得竹亦陌在躲着她的样子。同以往两人的相处很是不同呢…… 虽然她也觉得该是不同的,便连她的心里也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日,终于是被她给逮着了机会,她见竹亦陌远远的站在阁楼上,便悄悄的跑过去将他给抱住了。这让正在沉思的竹亦陌冷不防的给吓了一跳,险些将她给甩了出去。 “大叔,你躲我?”她质问道。 “也不全然是我躲你,是你先躲着我的。”然后他才产生了疑惑。 两人的年龄差摆在那里,或许真的是他太过操之过急了? “我那是……我那是不好意思。谁让你突然对我做那种事情,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得承认,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有些莫名的尴尬。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夫妻不就是那样的吗?大叔,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应该高兴才对啊。”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所以,你不能躲着我了。”某殿下转过了身子,将她揽在了怀里,十分认真严肃的看着她。 “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躲着你呢。”木容晚晚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大人的模样了。 “对啊,你是我的妻啊,晚晚。” 两人正是甜甜蜜蜜的时候,只是一个月后木容晚晚确诊为已经怀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此等大事自然是普天同庆的,外边所流传的留言自然也是不攻自破了。而且,便连谣传的主谋者也是被查出,正是二品大臣的女儿——琳灵所为。 与此同时,木容晚晚又惊又喜的掐指一算,这孩子好似正是他们一个月前……那个圆房的时候得来的,由此可见某殿下的能力不是不行,是太行了! “大叔,你可以的!” “……” …………作者有话说………… 番外也完咯,此文正式完结了。关于其余的番外,童言觉着也没什么好写的了。(有亲反应给彦说找个女票,然而童言并没有这方面的构思。所以……正所谓‘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众位亲,再见啦,请继续关注童言哦,新文正在准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