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官方小说》 一卷全 引子 刺耳的笑声已经逐渐隐去,然而四周的黑暗却越来越浓烈。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无声无息地弥散过来,安静到,连血脉里的每一滴血的沸腾都能听得到。 少年赤身裸体的躺在硬木版上,瘦弱的手臂兀自还在不停地颤抖。是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的家,他的亲人。他的幸福和童年……没有泪水,没有恐惧,没有懦弱。少年清秀稚嫩的脸上此刻只有愤怒和刻骨的悲伤。 夏尔,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独自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么,就以你的血来召唤魔鬼吧。他是唯一可以帮助你的。 父亲生前说过的话,此刻在夏尔的脑海里浮现,仿佛是有预见自己的命运一般,父亲慈爱地搂他在怀里说完这句话之后,不到一天,就斜倚在客厅的长椅上,永远地沉睡于红莲般妖娆的火海中…… 血在身体里加速沸腾,翻滚,燃烧,夏尔咬着牙,对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嘶喊起来,“魔鬼啊,出来吧,替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瞬间,黑暗的世界里飘满了白色的羽毛,像是梦的尽头。一双暗红色的眸刻在黑暗之中,似一把尖刀直直插进夏尔的心口。 “你考虑清楚了吗,一旦选择了魔鬼,从此你的一生将彻底被神所遗弃……”魔鬼的声音低沉而飘渺,仿佛来自天边。 夏尔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如果神真的眷顾我的话,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一切被毁灭!从那一刻开始,我也已经将神抛弃!” “我再问你一次,你渴求契约吗?” “少废话,魔鬼,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帮助我达成心愿!”少年宝石蓝的眼眸在黑暗中泛出慑人的光芒。 没有了声音。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然后夏尔看见,停滞在半空的白色羽毛忽然之间染成了黑色,大片大片如同雷一样飘落下来,遮挡住所有视线。黑色的羽毛从眼前不断飘过的间隙,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背立在他的眼前,手背上刻着五芒星的图案。 “我以魔鬼的灵魂向你的血脉发誓,一旦签订契约,此一生都将追随左右,一直到地狱的尽头!” 语音未落,一线暗红色的血从五芒星里渗透出来,沿着手背的中缝小蛇一般逶迤下来,滴落进夏尔左边蔚蓝色的眼眸里…… “夏尔·法多姆海恩伯爵,此一生,我都将成为您如影随形的执事,听凭差遣。”黑色的羽毛拔开来,一张苍白俊美的脸恒亘在海恩的眼前,暗红色的眸像黑暗里唯一的方向,指引着他的迷途。 夏尔终于是倦了,不管内心这样顽强,终究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轻轻闭上眼睛,陷入沉睡前的一秒,蠕动嘴唇,“那么从今以后,你就叫……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塞巴斯蒂安刀削般薄红的唇角撇出一抹笑意,微微弯下腰来,亲吻夏尔的额头,轻轻道:“是的,我的伯爵大人。” 第一话 黑执事·全能 (1)跃动的清晨 这是一座距离首都都有段距离,常年布满浓雾的森林旁的豪宅,远远望去。像一座威严而华丽的城堡,里面的房间多到数不胜数。而住在这样的豪宅里的,是英国的名门贵族……法多姆海恩家的少爷。他每一天的早晨,总是从品尝一杯红茶开始。 “少爷,该起床了……” 穿着一身黑漆漆燕尾服的管家轻声提醒,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正在稳稳地沏着一杯红茶。浓郁暗红的液体盛在雕花瓷杯中,格外的诱人。 “今天的早餐有烤熟的面包和蔬菜沙拉,烤吐司面包是要涂草莓果酱呢还是涂奶油的?你今天想要哪种口味?”管家端着沏好的红茶走到床边无比亲切地询问。 “都可以。” 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年也适时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漂亮的黄眼睛扫了一下管家,随即坐了起来,伸手接过香醇提神的红茶轻轻喝了一口。 “这种香味……今天喝的是锡兰红茶吗?”少年头也不抬,轻闭着眼睛问道。 “是的,今天泡的是皇家锡兰红茶。”管家接过瓷杯放在一旁,纤长的十指已经搭上他的肩膀,开始帮着穿戴衣物,垂下来的漆黑发丝泄在颊边。 少年任管家帮自己扣好衣领,打好领结,然后用成人般沉稳的声音问道,“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管家背身走到窗前,食指捏着白色的抽死窗帘,哗的一声,窗外灿烂明媚的光线一股脑的涌进来,耀得他的黑衣不停闪烁着光芒。 “早餐过后,帝王大学的优格教授会来拜访您。午后还有——”有条不紊的声音忽然间被一刀斩为两段。因为当他推开玻璃窗的一刹那,无数双拳头快如闪电一般的朝自己扑来! 管家一纵身,已经跃出窗外。窗外修剪的齐整的草坪上一身长衫长发的东方男子正对着他虎视眈眈。而环形阶梯上,法多姆海恩家的佣人们早已等待多时,翘首期盼一天一次的“比武大会”。 “来吧,让你见识见识最高境界!花鸟风月百花缭乱拳——” 东方男子大喝一声,身如蛟龙,双拳交错,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仿佛一团麻绳铺天盖地的将管家笼罩起来。一旁的佣人们齐齐睁大眼睛,想要看看管家如何对付。然而他一动也没动,颀长的身形立在草坪上,等到拳影达到鼎盛的时候,轻轻地拍出一掌。 只是一掌,一口鲜血自东方男子的口中喷出,单膝跪在草坪上,回过头来用无法置信的眼神凝望着身后优雅如绅士一般的黑衣男子。 “你……你竟能破解本派最高境界的武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衣男子慢慢抬起头来,纤长俊美的白皙面容上只是淡淡的笑,暗红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无聊的意味,他掸了掸衣服上的草屑,鞠躬表示敬意后,轻身从东方男子身边走过,“我只是法多姆海恩家的管家罢了,我的名字叫,塞巴斯蒂安。” …… 忽然地,塞巴斯蒂安冲着立在窗前观望的少年微微一笑,“少爷,我赢了。你要遵守约定,在吃晚餐前复习今天还有预习明天的功课。” 一头浅蓝色短发的少年不奈的撇撇嘴,右眼上不知何时已经罩了一个黑色的眼罩,他看了眼单膝跪在草坪上的东方男子,转过身去。 此刻,女仆梅琳,园丁菲尼,厨师多鲁巴都不禁欢呼起来,为了庆祝他们厉害无比且从未输过的管家大人又一次胜利。四个人一边跳着舞,一边高呼着塞巴斯蒂安的名字。而塞巴斯蒂安轻轻地走过阶梯,径直回到少爷的房间。 “我特地从偏远秘境里找到这位擅长拳法的奇人异士,本来以为今天一定会打败你的。”少年以手支撑着下巴,略显遗憾地说道。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塞巴斯蒂安微微笑,俊美的脸上此刻溢满阳光。然而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变阴沉下来,忽然转身,对着身后无所事事的佣人们冷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悠闲?” 本来兴高采烈的佣人们忽然的凝滞了笑容,你看我我看你,只觉得一股嗖嗖的寒气直冒上头顶。 “菲尼,你把庭院打扫好了吗?梅琳,你的衣服洗了吗?还有多鲁巴,晚餐要煮的菜你买了没有?!” 汗水从三个人的脸上滑落下来,然后齐齐摇了摇头。 “没有把工作做好也敢在这里摸鱼!都给我工作去!” 于是,法多姆海恩家新的一天,便在这样的怒叱声中开始了。 (2)不可思议的应变 “塞巴斯蒂安……”午饭过后,少年喝着红茶,“你知道吧,今天克拉乌斯从意大利回来,我已经打电话叫他来我这里陪我聊聊天,大约六点钟的样子。” “是吗、我知道了。”塞巴斯蒂安单手伏在胸前,微微欠身,嘴角含笑,“我一定会让克拉乌斯先生对法多姆海恩家的招待赞不绝口……” 少年点点头,望着转身离开的塞巴斯蒂安,左眼蓝色的瞳仁里忽然倒影出冲天的大火,那一个漆黑绝望的夜晚,少年惊恐的尖叫。这一切,都在他闭上眼睛的刹那都归于虚无。他只是若有若无的,喃喃,“克拉乌斯,三年之后,你还没有醒悟吗?” 塞巴斯蒂安走到厨房里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有了全部的准备计划。 “那么,今天要使用的餐盘必须搭配晚餐的料理才行,还是挑选天蓝色的餐盘比较合适吧,正好前些日子新购买了很多餐具可以派上用场……还要准备少爷最喜欢的白蔷薇,然后庭院的杂草也该清除整理一下,拱桥下的晴天也要清理干净才行。” 他将身上黑色的燕尾服脱下来,露出白色的衬衣,挽起袖子就开始准备着晚餐的菜肴。 “最重要的当然是要准备丰盛的晚餐,正好早上有去市场买到几块鲜嫩的高级牛排,今晚的主菜就用它了,开胃菜的材料也都备齐了,再来就是浓汤、甜点和水果,……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正自一个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唤自己,“塞巴斯蒂安。” 这个时候少爷会有什么事找我呢? 塞巴斯蒂安重新穿上燕尾服,急急出了厨房。 “那我要让客人大吃一惊,让他见识我亲手做的丰盛大餐!”多鲁巴嘿嘿笑道。 三个人制定好作战计划,立刻便展开行动。 两个小时之后,当塞巴斯蒂安从少爷房间出来的时候……!!!? 庭院的草一根都不剩,连地面偶读龟裂了开来;自己挑选好的餐盘摔碎了一地;切好的高级牛肉烤的焦黑焦黑的…… 天啦,自己的完美计划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塞巴斯蒂安双眼黑线,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除完杂草之后忘了关除草机……”菲尼哭丧着脸。 “我急着吧餐具都拿出来,刹车不稳……全弄倒了!”梅琳可怜兮兮地解释。 “因为生肉烤的太慢,所以我就改用火焰喷射器,结果……”多鲁巴耷拉着脑袋,原本的一头直发被火烤的完全卷了起来。 塞巴斯蒂安看着他们久久,只能长长吐出一口气,安慰他们,“算了,你们也是因为想要帮我,我也不能怪你们。”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原本绿油油的庭院都变成光秃秃了,这些数目都被搞成枯焦惨不忍睹,克拉乌斯先生应该不会再六点之前来这里吧…… 他思索着,掏出怀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只是现在买不到上等的牛肉了,怎么办呢? 望着眼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佣人们,塞巴斯蒂安暗红的眸子瞬间划过一道比流星还耀眼的光芒。 有了!一切都能搞定! (3)别样的晚餐 傍晚时分,一辆豪华的轿车轻轻停在了法多姆海恩豪宅前,从车上下来一个打扮相当入流的老头子,花白的头发扎成了小辫,自信满满、潇潇洒洒,地道的意大利人。 克拉乌斯凝望着面前连绵的豪宅,心下如同海水一般波澜起伏,已经有好久没有回来过了吧?真是不可思议呢,只是三年,这里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连这墙壁上某些古老的裂纹都和之前的房子上一摸一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惊讶,克拉乌斯抬眼就看到了坐在阶梯上看书的少年,穿着短靴,露出细细弱弱的小腿,当下笑意便浮现在了脸上。 “呦,夏尔!” 夏尔抬眼看见了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右眼上戴着的黑色眼罩让他看起来神情更加忧郁一些。 “你来了,克拉乌斯。” “哈哈,我可爱的小夏尔,你好吗?有长高吗?嗯,看起来还是一样矮啊,真可惜……哈哈”克拉乌斯抱住夏尔,嬉笑着说道。 夏尔礼貌地从克拉乌斯的怀里挣脱,起身引他顺着阶梯往大厅里走。 “啊,这里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老样子啊。”克拉乌斯望着四周的景物不由感叹道。 “是吗?也许没有改变的,只是某些人的心吧?”夏尔若有所思地接道,瘦小的背影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了克拉乌斯的眉头。他跟着他,走上了阶梯。 “欢迎光临,克拉乌斯先生!”立在门口的塞巴斯蒂安率领一种仆人分列大门两旁,躬身问候。 呈现在克拉乌斯眼前的,是无比宽敞奢华的大厅,黑白格子的地面一尘不染,楼上楼下的建筑布局相当大气,直看的他一阵惊叹。 “我听说过你,夏尔的强力管家,塞巴斯蒂安!”克拉乌斯对着管家赞道。 塞巴斯蒂安有礼地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爷很想和你聊聊天,请到中庭吧。” 中庭?克拉乌斯有些弄不明白,但还是跟着塞巴斯蒂安穿过长廊。 “啊!”等到他看见眼前一派东方景色的时候不由叹息起来,“这是日式庭院的风格!连这些枯树都变得这么有情调!” 塞巴斯蒂安只是微微笑,然而一边的佣人三人组却恨不得立刻膜拜。谁能想到,塞巴斯蒂安竟然把寸草不剩的庭院加上假山石后,点缀成为了另一派风景? “谢谢你的夸赞,请慢慢聊,晚餐一会就好。”塞巴斯蒂安暗地里吐了口气,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幽静的庭院里,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桌上摆放着散发着幽香的白蔷薇,夏尔喝克拉乌斯对面坐着,宝蓝色的左眼一直看着他。 “话说回来,夏尔,我们在意大利的生意似乎遇到了阻碍,玩具制造业的前景不太好啊……”克拉乌斯叹一口气,手里捧着茶杯。 “您想说的是?” “咳咳,我在意大利有一个生意伙伴,是做大麻生意的,利润相当不错!本来我想要带回英格兰进行发展的,可是你知道,女王陛下有禁令,禁止大麻的流通……”克拉乌斯抬眼看了下平静的夏尔,慢慢停止了说话。 “大麻……就是毒品,对吧?”夏尔依旧语气平静,克拉乌斯点点头。“那么,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以伯爵的身份和女王陛下商量,答应你在英国贩售毒品?” 克拉乌斯沉默。同时,也表示认同。夏尔抬起头来望着有些灰色的天空喃喃说到,“您还没有陪我下棋呢……” 克拉乌斯愣了一下,就看见仆人激象棋已经端了上来。 夏尔放下手边的书,“克拉乌斯,陪我玩会……” 克拉乌斯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照办,忧郁心不在焉,错了一步。 “呀呀,我走错了一步呢,重来重来!”他挠挠脑袋,正要悔棋,夏尔手中的“骑士”已经踢掉了他的棋子。当克拉乌斯抬头惊怒的时候,就看到夏尔眼神里的冷酷,像冰一样寒冷。 “人生中错了一步,就永远也不可能重来!” 克拉乌斯看了看夏尔,心下有些虚,只好咳嗽一声,“啊,是,是啊,少爷棋下得倒是不错呢……” 气氛正在尴尬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端着晚餐已经来到。 “今天的晚餐是日式的牛肉盖浇饭。” 盖、盖浇饭? 克拉乌斯想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这么低俗的食物居然会是招待自己的餐点? “克拉乌斯先生,你不知道吗,牛肉盖浇饭是正中的日式美食,自古就是日本的劳动者最喜欢的食物,这是个辛苦工作一天的劳动者表达感谢所做的料理。平民所向往的宫廷料理‘芳饭’的前身就是这个。而且为了让克拉乌斯先生饱餐一顿,特意用了最高级的牛头,请您一定要仔细品 尝!” 塞巴斯蒂安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 “哈哈哈哈,太好了!塞巴斯蒂安你太让我吃惊了!日本的盖浇饭料理竟有这么深的学问,你真是知识渊博啊……”克拉乌斯一下子心情大好。 塞巴斯蒂安与仆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有窃喜,哪里是最高级的牛肉,只是普通牛肉而已,不过用了特别的佐料。而牛肉盖浇饭这道料理也是塞巴斯蒂安翻遍了书籍临时抱佛脚想到的呢…… 望着克拉乌斯已经欣然开始享受晚餐,塞巴斯蒂安继续说道,“还要准备葡萄酒,这是从法兰西进口的……”回头看了下一旁呆立的梅琳,催促道,“梅琳,你在愣什么,还不快给克拉乌斯先生倒酒?” 梅琳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此刻竟然无比的紧张,捧着葡萄酒的手开始摇晃。她想,自己还是第一次给这么重要的客人倒酒,万一…… 正想着,手一抖,暗红的酒液顷刻间就倒在了干净的餐布上。 多鲁巴和菲尼顿时一下子心凉了下来,辛苦的准备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啊! 克拉乌斯吃的兴起,正扭头与夏尔边吃边谈着什么,这一瞬间,塞巴斯蒂安忽然出手! 戴着白色手套的十指捏住餐布,猛地抽出来,速度快到比从面前拂过的风都要快。只是一眨眼,餐布已经落在他的手中,而餐布上摆放的瓷盘,茶盏,酒杯等物无一晃动。夏尔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却仍旧不动声色。 回过头来的克拉乌斯发现餐布不见了,有些奇怪。 “没什么,先生,餐布上有些污点,请别介意这点小事,请慢用。”塞巴斯蒂安从容面对。 (4)惩罚 晚餐过后,庭院里亮起了灯火,原本干枯的花朵不知为何都绽放了开来,空气里透着清新的味道。 “啊,酒足饭饱了!”克拉乌斯拍着肚子,“那么,少爷,关于那件事情……” “继续和我下棋!”夏尔轻轻闭眼,言语不容反抗。 “啊……这个,可是我还有其他的约会,那么我……” 夏尔忽然睁开眼睛,“小孩对游戏很执着,你不知道吗?” 冷汗慢慢从克拉乌斯额角渗透出来,他竟然第一次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感到了恐惧。 “那,那么,请容许我借用一下电话。” 克拉乌斯起身走出庭院的时候,一双眸子阴沉下来,无比的狠毒。他对这个小孩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还有利用的价值的话…… 迎面端着红茶而来的塞巴斯蒂安礼貌的问候,然后走入庭院。 “这是什么茶,味道这么淡?”夏尔望着手里的茶水。 “这是意大利红茶,是为客人准备的,意大利主要是咖啡,没什么好红茶,果然,少爷还是不喜欢吗?”塞巴斯蒂安问。 夏尔放下杯子,凝望着庭院里干枯的黑枝,抱紧了双臂,“不喜欢。” “是吗,那么我去准备甜点了……”塞巴斯蒂安躬身,正要转身,夏尔叫住他。 “让他最后享受一下吧,这就是法多姆海恩家的款待。” 暗红的眸迎上冰冷的蓝色瞳仁,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交融在了一起,又在瞬间散了开来。 “是的,我的主人。” …… 电话旁。 “哄小孩还真是麻烦啊……意大利那边的玩具厂我已经悄悄卖掉了,所得的钱已经全部投入了大麻买卖里,现在就等那小子说服女王陛下,我就可以开拓英国市场……”克拉乌斯眼神透着冷酷和得意,但是忽然的,他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猛然回头,然而背后出了漆黑深邃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如果那小子不肯的话,只要拿到存放在他这里的有关政府的机密文件也行,可以用来要挟女王陛下……” 吱呀一声。声后的门似乎响了一下。这让克拉乌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急忙挂断电话。 幽长的通廊似乎永远走不完,克拉乌斯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是如此清晰。然而,他忽然看到,前方的半空中,一个黑衣人正朝着自己漂浮过来,那张脸竟然是惨白的骷髅的脸孔! 克拉乌斯擦了擦眼睛,确信没有看错,慌不择路的转身就跑。啊!整条右腿忽然像是被人扭断了一样痛起来,轰然栽倒下来。 “克拉乌斯先生,你要去哪呢?下面还有甜点等您呢……”塞巴斯蒂安暗红色的眼眸静静凝望着他。 克拉乌斯仿佛看到鬼一样,掉过头在地毯上爬行,胡乱推开一扇门,钻进了黑漆漆的空间里去。 然而,塞巴斯蒂安的脚步声清晰地传了过来,慢慢逼近了这扇门,克拉乌斯情急之下顺手摸到了一扇铁门,以为是壁橱,匆忙躲了进去。而此刻,塞巴斯蒂安已经推进门来。 指尖触摸到粘稠的东西,是甜甜地味道,这狭窄的空间到底是什么呢?克拉乌斯正在猜度着,忽然的,四周耀出火红的光亮来,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铁炉里,前方有个铅笔盒大小的长方形洞口,而塞巴斯蒂安暗红的眸正好望了过来。 “真是个性急的客人,居然对烤炉动手动脚……” 烤炉?! 克拉乌斯发觉全身冒汗的同时,炉子里已经开始燃烧,那些煤炭烧灼飘飞的红色火星仿佛小小的红莲。 “开门!开门!放我出去!” 塞巴斯蒂安微微笑,对着身体已经开始烧灼起来的克拉乌斯挥挥手,然后轻轻关上了最后一道小小的阀门,“您不知道吗?东西没有烤熟之前是不能打开炉门的。” …… 卧房里,夏尔坐在靠窗的桌旁,手边一直翻看的书,名字叫做,焦与红莲之火。 克拉乌斯,你擅自将工厂买了,置千百个工厂的家庭于不顾,此为其一;其次,三年前那场残局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是你明明得到消息,却听凭事态的发展,你明明可以救我的父亲,母亲,你明明可以的!! 少年的脸在灯火下变得如此冷峻,握着茶杯的指尖开始颤抖。 “少爷,这样解决了他好吗?也许他会告诉你关于仇人的名字……”塞巴斯蒂安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啊,是啊,也许,他会是唯一的线索……”夏尔叹了口气,视线停留在夜空里金黄的圆月上,“可以,我终究忍不住,与这样卑鄙的人多待一秒……看到他,总会令我想起从前,想起我的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 那真是美好幸福的岁月啊。他不需要费尽心机,不需要尽心竭力的恢复家族威望,也不需要让冷漠伪装自己青涩的面容。然而,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居。 塞巴斯蒂安打了个响指,将夏尔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少爷,您早点休息吧。”他躬身后退,慢慢走了出去。 屋外的长廊幽深,似乎永远也每天有尽头,但是他的嘴角却勾出一抹笑意,一天又结束了呢。要好好准备明天的工作了吧? 是的,我是法多姆海恩家的管家,黑执事,塞巴斯蒂安…… 第二话 黑执事·多才多艺 (1)手仗 上午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但城市里依旧车水马龙,穿着鲜亮衣服的贵族绅士与贫寒的百姓交错而过。留下喧闹的马蹄声。 怀特先生经营着一家手仗店。替客人订做,但最近的生意有些清冷。一整个上午到现在还没有一位客人前来,正准备琢磨点其他事情做做,忽然,门被推了开来。 “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怀特立刻堆起笑容,职业性的询问。 进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黑色大衣的 人,高个子男子有着一双暗红色的眸,面容俊美无比,身形修长,而矮个子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头上戴着高筒帽。右眼似乎受了伤用黑色的眼罩罩了起来,左眼宝石蓝的眸显得有些寂寥。 “不好意思,我是来帮主人领取拐杖的……”高个英俊男子微微笑了起来,递过去一张纸条。 怀特结果来,一边将订做好的拐杖递给他,一边讶然地笑道,“啊,订制拐杖的人啊,我还以为会是谁订制这么短的拐杖,想不到居然是个小鬼啊……” 老板口无遮拦,才将抬起头来,忽然就看到拐杖的圆头对准自己的额头中心,黑衣男子冷冽的眸让他觉得,眼前的不是手杖,而是一杆枪!顿时动也不敢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有做歪掉,这根拐杖真不错,不用找钱了!”高个男子说着,收起手杖,扔出一袋金币丢在怀特的面前,大把大把的金币足以购买数百根顶级拐杖。望着走出去的一高一矮两个背影,怀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走过一般。 出了店,矮个子撑着拐杖走在前面,似乎有些不满,“喂,塞巴斯蒂安,你想拿我的拐杖做什么啊!不过,这根拐杖还挺不错的。” “是吗,这跟比较短,跟您的身高比较搭配。”塞巴斯蒂安恭敬如实的回答。 …… 两人沿着干净的街道走着,有小孩子冲到透明的橱窗前惊叫起来,“妈妈,你看,法多姆又有卖新的布偶了,是最新的哦!” “真是,刚刚不是买糖给你的吗?” 对于这个国家的孩子来讲,法多姆公司生产的布偶和糖使他们最不能抵抗的东西。法多姆公司,是家有很多资本家和有钱贵族所投资的大公司,他们制造很多新奇商品,在上市的三年内业绩有急速提升,主要是以买英国制造的糖和玩具,产品在欧洲其他国家也有销售。一到节假日,满街的孩子都会跑来购买他们的产品,但也许只有一个孩子是例外的,他完全不在乎。他不像看到玩具就兴奋的孩子一样,因为他在乎的是其他的事—— “少爷,可以上车了。”塞巴斯蒂安立在马车旁,提醒道。夏尔的眼神从孩子们欢呼的脸上逐渐移了开来,叹一口气,上了马车。 (2)伊丽莎白 马车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法多姆海恩家。 “少爷,您休息会,我去泡茶。”塞巴斯蒂安微笑着对身后的少年说,却看到少年张大了嘴巴,指尖指着身前…… “怎么了?”塞巴斯蒂安依旧笑嘻嘻地问,转过头来的时候,整个人也被雷倒了。 奢华气派的大厅里结满了彩带,气球,还有可爱的毛绒玩具,远远望去,仿佛儿童王国一般。而多鲁巴,还有梅琳,也都被打扮成了动物的样子,戴着玩具帽,欲哭无泪的立在门边。 “欢迎回来,少爷,塞巴斯蒂安先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塞巴斯蒂安吃惊地问道。 “问那个女人吧!”多鲁巴扯着嘴角恨恨地说道,指尖指了指对面的一扇房间。塞巴斯蒂安顺势走过去,悄悄推开了门…… 菲尼呆呆的站着,一双手迅速地给她穿戴上幼稚可爱的服装。 “这蝴蝶结很美,还有头发卷起来也会很不错哦,迷死人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响彻开来。 啊!! 夏尔走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夏尔!我一直好想见你啊!”一头金黄诱发的小女孩忽然转头看见夏尔,飞一般的扑进他的怀里。 夏尔怎么也觉得手足无措,只是呐呐的叫她的名字,“伊……伊丽莎白!” “讨厌啦,不是告诉你叫人家小伊嘛,见到你真好!!”伊丽莎白将夏尔当成玩偶不停地又亲又揉,一旁的塞巴斯蒂安是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 “伊丽莎白,你好啊。”及时雨般地问候。 “啊,塞巴斯蒂安先生,午安!”伊丽莎白丢开夏尔,抬头仰望着英俊的管家。 “好久不见了,你打扮成这样真可爱!” “是吗?我也有礼物要给你哦!”伊丽莎白冲他眨了下眼睛,然后在塞巴斯蒂安满眼期待中,将一定缀这花朵的布蓬帽戴在了他的头上,样子十分滑稽。一旁的佣人三人组捂着嘴巴已经笑岔了气。 “啊啊,好可爱!平日里你总是一身黑色衣服,偶尔也换换打扮吧!”伊丽莎白嘟着可爱的脸笑道。 塞巴斯蒂安叹口气,然后微笑,躬身,“真的很谢谢你的礼物,在下深感荣幸……” 这时,夏尔咳嗽了一声,问道,“伊丽莎白,你怎么忽然跑来了?” “人家为了见你,偷偷跑来的啊!”伊丽莎白涨红了脸。 偷偷…… 夏尔再一次无语。 “塞巴斯蒂安先生,这个女孩是谁啊?”多鲁巴凑过来在一旁悄悄问。 塞巴斯蒂安面色平静,“伊丽莎白小姐是少爷的,未婚妻。” 未婚妻?!! 英国贵族,有很多人一出生就被订了亲,当然,法多姆海恩家伯爵也不例外,从还是婴儿时两个孩子就订了亲。贵族的妻子当然也应该是贵族,而伊丽莎白小姐是侯爵的千金。 “你突然说跑过来就跑过来,婶婶会担心的吧,塞巴斯蒂安,你快去联络……”夏尔的话才说道一半,便被伊丽莎白拉了过去。 “夏尔,你看你看,我把大厅布置得多漂亮?我想今天我们能够一起跳舞!好吗?”伊丽莎白满眼的期待。 哇,与未婚妻一起跳舞,好浪漫啊!——佣人三人组感叹到。 “夏尔,我有帮你带礼服过来哦,你打扮起来一定很可爱,我一直梦想让你穿上我挑选的礼服陪我跳舞,哎!”伊丽莎白一回头,忽然就看不到夏尔的影子,“你有听我说嘛?” …… (3)跳舞 被伊丽莎白折腾的有些累的夏尔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桌子上休息。 “少爷,伊丽莎白小姐是侯爵的千金,爵位比你高,资力也……”塞巴斯蒂安端着红茶走进来。 “我知道啊,可以……”夏尔面色有些倦怠。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目前,还得暂时忍耐,我们慢慢想对策吧!”塞巴斯蒂安将红茶推了过去,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夏尔接过红茶,抬起手边的书,“让我休息会,午餐前不要打扰我……” “可是,伊丽莎白小姐邀请您与她一起跳舞……” 夏尔没有任何反应。 塞巴斯蒂安凝视着夏尔久久,忽然问道,“少爷,您会不会跳舞?” 夏尔立刻将头转向另一边,将手里的书挡住脸。 果然……塞巴斯蒂安吐了口气。 “反正我又不参加舞会,用不着学跳舞!”夏尔自己辩解道。 “少爷,跳舞时一种很重要的交际行为,参加晚会或者聚餐时总会遇到的。身为上流绅士,当然要学会跳舞啦!如果您拒绝千金的邀约,会断送您在社交界的前途……” “好啦!我学就是!”夏尔极度不耐烦,放下手边的书,“去找个家庭教师来吧。” “现在找教室来不及了,只有找家里的佣人帮你加强一下。”塞巴斯蒂安看了看怀表。 夏尔的脑海里闪过佣人三人组的容貌,撇了撇嘴,好想家里的佣人都是饭桶吧? 蓦地,一阵金光闪闪,塞巴斯蒂安笑容满面的立在他的身前,“虽然是越职,不过请让我来指导您吧。” 夏尔瞪大眼睛,抗议,“胡说,谁要和你这么高的人跳舞啊?!”转而,吁了口气,“再说,你会跳华尔兹吗?” 塞巴斯蒂安满不在乎,“华尔兹算什么,我还会更难得……能陪我跳支曲子吗,主人?” “真的吗,不怕我把你的脚踩肿了吗?” 塞巴斯蒂安拉过夏尔的手揽在自己的腰畔,语声轻柔,“那,你要这样搂住女性的腰。曲子开始要先踏出左脚……哎呦!”被踩了一脚,接着指导,“接着往前走……啊!您不能一直踩人的脚!” 主仆二人停下来,四目凝视,在这短短的刹那,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流光在彼此的心田划过,这是,怎么的感觉呢。他的手与的手交错扣在一起,靠的如此近,仿佛轻轻一下就能抱在怀里…… “我看你是没有跳舞细胞,少爷,你死心吧。”塞巴斯蒂安俯瞰着身下的少年,嘴角撇出一丝微笑。 “少来了,是你太高啦!哪里有这么高的女伴?” “好了,重新靠手,认真点,华尔兹一旦开始就要一口气跳完,尽量表现出优雅的姿态。”塞巴斯蒂安重新带着夏尔在宽敞的屋子里旋转起来,“还有,您这样生硬的表情面对女性事很势力的,要表露出高兴地神情,要微笑。” 指尖捏着夏尔的脸颊,动作亲昵。夏尔凝视着他,忽然一阵羞红,“放开!我怎么,这么高兴地起来呢!” 他低头看着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声音低沉,“令人高兴的微笑,我早就忘了……” 塞巴斯蒂安望着面前的少年,忽然就觉得心底涌出一丝涩涩的疼,他多想将夏尔搂在怀里,给他温暖,可是他明白,他只是他的…… (4)舞会 “夏尔,你穿蓝色最适合啦,果然,好帅啊!”已经在客厅等候的伊丽莎白兴奋地对着走下楼梯的夏尔欢呼。 塞巴斯蒂安跟在夏尔的身后,看着那身深蓝的紧身礼服,细边小帽,怎么看都像是小女孩穿的。 “我已经穿好了,这样总可以了吧?”夏尔看着伊丽莎白问道。 “啊,太棒了,我就知道我选的衣服一定是最棒的,夏尔太可爱了!”伊丽莎白扑过来揽着夏尔又是蹦又是跳,指尖抚过他的大拇指。 “咦,戒指呢?我送给你适合这身礼服的戒指呢?” “戒指的话,我只想戴这一个。”夏尔不奈的回答。 “不行!你要全部都打扮的很可爱,这枚戒指一点也不可爱!”伊丽莎白耍起了性子,不依不饶,“人家特地帮你买的戒指你怎么能不戴嘛?夏尔你好过分!”说着,揉起了眼睛。 夏尔有些吃不消,只好过来安慰,“不是拉,是因为这戒指……” 语音未落,拇指上的戒指已经被摘下来。 “拿到了!”伊丽莎白恢复神奇的表情,打量着手中的戒指,“这枚戒指真是好老气喔,而且太大了。我挑的比较适合你啦……” “还给我!” 夏尔的神情忽然间严厉起来,伸出手掌,表情不容拒绝。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快点还给我,伊丽莎白!” 也许,是夏尔第一次对她发火,伊丽莎白顿时觉得委屈,“你这么生气干嘛,人家,人家只不过……”说到这里,伊丽莎白的小姐脾气起来了,对着夏尔发飙,“凶什么!我只是说我的比较可爱而已,你却生这么大气,太过分了!这个算什么啊!” 说着,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蓝宝石戒指扔在了地上。光滑完整的蓝宝石顿时破碎了开来。 这一刻,夏尔的蓝眸仿佛被冰封了一样寒冷,举起手掌就朝着伊丽莎白扇了过去。 啪。 手掌在半空忽然被另一只手掌截获。 “少爷……”塞巴斯蒂安轻轻唤道,“请你先冷静一下。”望着不住喘息,额头冒汗的少年,他叹口气,转身看着伊丽莎白。 “不好意思,伊丽莎白小姐,这枚戒指对我家少爷相当重要。因为这是法多姆海恩家的主人历代相传的信物,也是世上唯一的一枚信物,请原谅我家主人的冲动。” 什么?! 伊丽莎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任性闯了大祸,她看着夏尔,看着他慢慢蹲下来捡起地上破碎的戒指,想要开口说道歉的时候,忽然看到,夏尔猛然挥手,将那枚戒指扔出了窗外! “你字啊做什么拉,夏尔!”伊丽莎白跑到窗口。 “没什么……”夏尔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那种东西,只不过是枚旧戒指罢了,就算没有戒指,法多姆海恩家的主人,依旧是我——夏尔·法多姆海恩!” 塞巴斯蒂安似乎相当的震惊,暗红色的眸浮上一层一层冰霜。 “怎么了,你这副表情?”夏尔看着眼泪汪汪的伊丽莎白,走到她的身前,擦干她的泪水,“是我太凶了,吓坏了淑女。你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跟我跳舞呢?”他给她一个难得的笑容,“小伊小姐,让我们忘记不愉快的事情,一起共舞到黎明吧……” “小伊?” 伊丽莎白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将小手放在他的掌心。 啪啪啪啪。塞巴斯蒂安带头鼓掌,然后拿出小提琴,“如此,就让我来伴奏……”说着,闭上眼睛,悠扬的乐音就弥漫了整个大厅。 佣人们再次以膜拜的神情看着塞巴斯蒂安,仿佛这个管家,无所不能…… (5)戒指 凌晨。 塞巴斯蒂安帮夏尔将外衣脱掉。 “已经打电话和婶婶说过了,她说明早来接伊丽莎白。” “嗯……想象今天真是有够胡闹的,竟然玩到这么晚……”夏尔打了个哈欠。 “可是,你很开心,不是吗?” “别胡说了!”夏尔否认,指尖抚摸戒指的时候,这才醒悟,原来戒指已经不在了,顿时失望之情重新遍布脸上。 “您还是很重视这个的吧?难怪您会在伊丽莎白面前失态……”塞巴斯蒂安轻声安抚,带着白手套的五指抚上夏尔的指尖,那枚破碎的蓝宝石戒指完好无缺的重又戴在了他的拇指上。 “这个!”夏尔的吃惊的表情在他的意料中。 “身为法多姆海恩家的管家,这点小事是理所当然应当要做好的吧?”他微笑着,单膝跪在她的身前,“那么,请你好好保管吧。” 夏尔凝望着拇指上的戒指,淡淡说,“是啊,这枚戒指是历经好几任主人才到我的手上,我的爷爷和爸爸……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也会守住这枚戒指的……我好几次从戒指上都听到他们发出的声音,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如果我把戒指弄掉了,就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吧?我是不是很傻?” 到了这个时候,少年才显出原本的弱小和脆弱,他抱住身体,将头埋在膝盖里,像一只无人照顾的小兽。 塞巴斯蒂安揽过他的身体,平放在床上,盖上杯子,“时间不早了,该早点休息了……” “塞巴斯蒂安……”躺在床上的少年闭着眼睛喊他。他停住,侧头望着他。 “你待这里,直到我睡着为止。” 塞巴斯蒂安微笑,手里握着烛盏,“放心吧,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直到最后——” 少年已经睡去,发出轻轻的鼾声。他转身悄悄走了出去。立在幽长的走廊上,他忽然想起少年之前的那一幅画面:昂着头,表情决绝而强悍,就算没有戒指,法多姆海恩家的主人,依然是我! 然而转身,他有脆弱的躺在被窝里,说,想要他一直陪在身旁。 真是一个矛盾又可爱的孩子啊…… 塞巴斯蒂安轻轻笑了起来,挺着笔挺得背慢慢朝着黑暗里走去。 应该为明天的家事做准备了…… 第三话 黑执事·强力 (1 )客人 “今天准备的是大吉岭红茶。”塞巴斯蒂安熟练的给客人们的茶杯里倒着醇香的红茶。 “香味不错啊,看来只要沏的好,味道果然是不一样的。不像某人家的管家……”一身灰蓝色中式斜襟长衫的短发男子抿着唇微笑起来,细长的眸若有若无地瞟了眼对面一身红发红衣的美艳女子。一个挽着发髻的小女孩正坐在他的腿上,褐色的眸里透着灵动的神采。 红发女子抬了抬眼,冷酷性感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克雷尔!” 立在她身侧的瘦弱男子立刻慌忙地迎上来,“是,主人,我会好好向塞巴斯蒂安学习的……他真是一个出色的管家呢!” 红发女子低头喝了口红茶,忽然妩媚地笑起来,空出来的手趁机抚摸塞巴斯蒂安臀部,“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出色的男人呢,别在这里做什么管家了,到我家去吧!” 众人皆惊。 “红夫人。”夏尔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提醒红衣女子注意分寸。 “啊,哈哈哈,一不小心就进行了初诊,大概是作为医生的习惯吧……红夫人哈哈笑起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蓝色长衫的男子放下红茶,起身走到夏尔的身边,“伯爵大人,听说克拉乌斯早已和英国的黑社会勾结想要贩卖毒品,因为你的阻挠,似乎想要对您不利呢……不过,这些鼠辈,交给刘某就可以铲除掉……”刘伸手抚在夏尔的脑袋上,蜜蜂眯缝起眼睛,“只要你开口说一句!” “放开我的外甥,不许你对我可爱的外甥动手动脚!”红夫人飞快冲过来将夏尔搂在怀里左摇右晃,不小心松开了手…… 夏尔揉着脑袋,无趣地起身走出了会客室,身后依旧是红夫人与刘聒噪不停地争吵。 “少爷……”塞巴斯蒂安跟过来,轻声唤道,“今天准备了苹果葡萄干派,马上就烤好了,请您一会和客人们享用。” “拿到我房间来,真是受够他们了!”夏尔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开。 “是。” 关上房门的瞬间,夏尔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静一下了。他刚要走到书桌前,忽然的,一双大手贴着一块厚布迅捷地将他的嘴巴捂住。 糟!夏尔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然后却已经无力反抗。 …… 十分钟之后。 “少爷,我拿早餐过来了。”塞巴斯蒂安在门外轻轻敲门,半响却听不到回音。 “少爷……”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然后屋子里空荡荡的,窗户洞开,卷进来的风将桌子上的纸张吹散了一地。 “咦,怎么了,少爷去哪呢,这下没人喝茶了。”塞巴斯蒂安望着窗外的树木静静地说着。 (2)绑架 夏尔耷拉着脑袋,身体被绳子捆绑住蜷缩在豪华屋子的角落。他的身前,是额头一条长长刀疤的长发男子,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冒出淡蓝的烟雾。 “英国黑社会的‘秩序’,违逆者一律格杀勿论!你们这些女王的走狗,代代相传的地位与政府勾结,邪恶的贵族。不管有什么头衔,最终不过是些只懂得享受,无所事事的废物!”刀疤男子狠狠拽着夏尔的头发,逼得他仰起被打得鼻血肆意的脸孔,“即便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玩具工厂,充其量不过是个小鬼,对吧,夏尔·法多姆海恩!” 右眼蓝色的瞳仁,想深邃的潭底一般笼罩着面前的男人,如果只看这只眼,你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别这样瞪着我啦,唉,玩具王国的国王落在我的手上,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小鬼吧。”刀疤男恶狠狠地笑着,手里的烟灰刚好掉落在夏尔的头发上。 “果然是你,弗洛雷斯!”夏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眼前的男子,是与克拉乌斯一起勾结企图在英国贩卖毒品的黑社会老大,也是法多姆海恩家曾经的生意伙伴。 “小鬼,你不知道吧,我刚到这个国家时真的很不习惯,英国人的脑袋里就只想着喝下午茶!向我们这种人最快的赚钱方法,不是当佣人或者苦力,也不是卖女人或者卖内脏……当然是贩卖毒品啦!”弗洛雷斯得意的笑起来。 “所以,克拉乌斯与我的谈判失败之后,你便要胁迫我去和女王替你游说?”夏尔冷冷地问。 “你真聪明。所以说,我才这样讨厌英国人!女王!女王!大家都崇拜她,结果还不是一样要和我同流合污?干脆我们一起合作去海捞一笔吧!” “我才不跟你这种鼠辈合作!” “哈,就算你不肯一样还有其他人……可怜的小家伙,你现在一定吓得屁滚尿流了吧,黑暗中的清道夫、女王的猎犬——夏尔·法多姆海恩!如果你不希望我把你带回意大利,最好照我说的话去做,我可以马上放你回家!”弗洛雷斯松开指尖的香烟,厚重的皮鞋踩上去,揉碎。 “嗯,就算我回家后你也拿不到政府的机密文件,永远别想以此要挟女王,你一定会失望的!”夏尔轻轻笑起来。 弗洛雷斯看起来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霍地拔出火枪,顶在夏尔的脑袋上,“我的人已经潜入你的房子,如果你不听话,我先杀个佣人给你看看!” 夏尔咧着淤青的嘴角,一脸的无所谓,“好啊,反正那些佣人们都是饭桶,你多杀几个也好的很。” 咚! 弗洛雷斯一脚踢在夏尔的肚子上,直把他的苦水逼吐出来。 “动手吧,把那家里所有的佣人呢都杀死!”他对着电话大声吼叫起来,已经丧心病狂。 没有人看到,夏尔痛苦的眸里,闪过一丝讥笑。 (3)追踪 隐藏在树林间的狙击手,瞄准器已经对准了一名黑衣男子的后背。 塞巴斯蒂安端着苹果派和红茶正在思索着少爷可能去哪里的时候,梅琳手里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跑来。 “塞巴斯蒂安,我在门口捡到一封信!” 嗯? 塞巴斯蒂安接过信来,看到信封上写着“寄给夏尔·法多姆海恩家的佣人”。这是一瞬间,塞巴斯蒂安的眼睛豁然盯住了窗外的瞄准器,单手抱住梅琳整个身体弯了下来。 砰! 一颗子弹击碎了玻璃,呼啸而过。 听到声响,佣人们都赶了过来。 “幸好没事!”梅琳大呼惊险,兀自没有喘过气来。塞巴斯蒂安起身打开信封,看到里面写着:若要你家主人平安归来,就带我们指定的东西到白色教堂的广场。 “真是伤脑筋啊……”塞巴斯蒂安叹一口气,对着赶来的佣人呢道,“麻烦你们把这里打扫一下,我出去办点事,这个派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塞巴斯蒂安,怎么了?”红夫人和刘听到响声也齐齐赶来问道。 “没什么,几只老鼠,我去清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不等人询问就已经跃出窗户,朝着狙击的方向跑去。 一击不中,两名狙击手已经抱着枪跳上了车,开始返回,车上抱着电话打给弗洛雷斯。 “对不起,我失手了……” “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快点回来吧!” 刚要挂掉电话,狙击手忽然就看到身后的幽长小道上一条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追过来。 “啊,他来了,快点,快点开,最大的马力!不好,不……来了,来了!!” 电话里的惊恐声音让弗洛雷斯心神不安起来,连续问了几次也没有人回答,“喂,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当然是失败了……”夏尔讥笑起来。 弗洛雷斯翻身一脚踢在夏尔身上,又拿起话筒,“快回答!” ……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 “喂,你有好好照顾我家少爷吗?请回话。” 弗洛雷斯此刻只觉得汗水从后背滑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的究竟是怎样的怪物,可以追得上全速的汽车?可以再举手间将两个身手不俗的人干掉? “汪!”躺在地上的夏尔忽然学狗叫了一声。 “我听到了,少爷。请您稍等,我马上就来接您。” …… “快,把大门锁好,邪恶贵族身边的走狗要杀过来了!把所有武器都准备好,一定要干掉他!不准他进到屋里一步!” 五分钟之后。 “不错,这屋子真气派!”塞巴斯蒂安站在阶梯上面赞叹着眼前的建筑,身后的黑社会流氓正举着枪望着大门,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忽然就出现在身后。 “他怎么进来的?还穿着燕尾服!”所以人面面相觑。 “啊,你们忙成一团都没有注意到我进来啊……先自我介绍一下。”塞巴斯蒂安温文有礼地笑起来,“我就是法多姆海恩家的管家……” (4)最强的管家 他优雅地在人群中跳跃,敏捷地从子弹的缝隙间穿梭,甚至直接将子弹截获掌心,再反射回去。广场上的近百人不到片刻,已经倒下了大半,残党惊骇而逃。他掸了掸破了几处的燕尾服,叹一口气,掏出怀表,“真是麻烦呢,我赶时间啊,五点三十分,也差不多了。” 忽然地,门户大开,又一波杀手举枪冲出来,射出来的子弹雨一样朝他袭来。 他的动作快的人们都无法看清,只觉得一阵黑色的旋风从眼前卷过,就忽然看不到他的人了。身后的大厅里摆放了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刀叉和餐盘。而楼上两排站满了杀手,正等着猎物进来。他像风一样推开门,拿起桌子上的所有刀叉,踩在桌子上在半空翻腾的同时,双手对准楼上开枪的杀手扔了出去。 一刀一叉,绝无虚发。 杀手们惨叫着从楼上掉了下来,但是剩下的人毫无惧色,呼叫着齐齐跳下楼来扑向穿着燕尾服的管家。 不慌不忙,单手撑在桌上为轴心,长长的腿仿佛风车一般旋转起来,扑来的杀手又纷纷惨叫着飞了回去…… 看看表,“你们这些鼠辈,又耽误了我些时间,五点三十八分……”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做一个简单却麻烦的工作而已,丝毫没有将眼前的杀戮放在心上。 两分钟之后,楼上所有的书被全部解决。 而待在房间里的弗洛雷斯此刻却如坐针毡,他忽然听不到枪响,也听不到呼喊和打斗的声音,这样死寂一般的安静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喀嚓,喀嚓,咔嚓……”清脆的鞋底扣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有节奏地朝这边走过来,仿佛是死神邻近的脚步,弗洛雷斯握着枪的手掌开始颤抖起来。 大门被推开来,然后只有一阵黑烟飘进来,等到看到人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已经立在身前只有两米。冷汗将整个身体都填满了。 “打扰了,很感谢你关照我家主人……”他有礼地鞠躬,仿佛真的是来接主人一般。 弗洛雷斯看清了对面“怪物”的模样,心里的恐惧逐渐消散,不屑道,“你竟然能打倒那么多人,我真的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是什么壮汉,却是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管家……”他说着,忽然将枪口对准塞巴斯蒂安的头,喝道,“你到底是谁?是受雇于法多姆海恩家的吗?是特种部队还是退役的佣兵?” “不……”塞巴斯蒂安轻轻笑,暗红色的眸里闪过一丝金光,“我只是一个管家罢了。” “是吗,我从没见过身手这么好的管家,算是服了你,不过……”他说着,忽然一把扯住夏尔的头发,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狞笑起来,“你想救他的话,得先打到我才行!你不想看着可爱的少爷脑袋上有一个洞吧,你是个聪明的管家,知道该怎么做吧?” 啧。 塞巴斯蒂安淡淡的应了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是的,你要的政府机密文件在我这里,如——” 话未说完,七八颗子弹同时贯穿他的头颅,心脏,以及各个要害部位,暗红的血仿佛花一样从身体里盛放出来,他修长的身形忽然就栽倒了下来。 身后的大门轰然倒下来,五六个杀手手中的枪硝烟还没散尽。 “嘿,笨男人,这场战争是我赢了!”弗洛雷斯阴沉着脸笑起来,一把拎起夏尔的头发,“虽然他专程来救你,不过很遗憾,小鬼,既然是要对付女王的走狗,我们当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抬头望着自己的手下,似乎相当的满意,重又回过头来,“接下来,只要杀了你,一切就都搞定了,你之前一直像警察一样监视着我和克拉乌斯,对吧?等你消失后,我们会有办法取得英国的控制权!所以……你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弗洛雷斯慢慢将火枪从夏尔满是血污的脸上移到身上,语气缓和了一下,“不过,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你的内脏很值钱……是不是怕死了呢?还有,你成天戴着这个黑色的眼罩,真的是眼睛看不见吗?”火枪口缓缓挑开了眼罩。 夏尔到了这会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浅蓝色的发遮盖住失去眼罩的右眼,他睁着左眼静静看着弗洛雷斯,忽然开口说话。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啊?那么硬的地板,睡得着吗?”夏尔的头慢慢看着已经中弹倒下的塞巴斯蒂安,声音有些怒气,“还不快把这些讨厌的老鼠解决掉?!” 这样的话让弗洛雷斯一颗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尽管不相信,可以语声还是颤抖起来,“不……不可能,他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然而,倒在血泊之中满身弹孔的男子发出两个字来,“好吧……” 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蠕动了一下,然后是腿,忽然地,仿佛弹簧一般,整个人从地板上直直站立起来,漆黑的发遮住了眼睛。 “想不到现在的枪进步这么多,和百年前的相比威力是这么大,我都被弄疼了呢……”塞巴斯蒂安似乎有些不适应,摇了摇头,露出那双暗红色的眸,掌心摊开,是六颗子弹。射入他身体里的子弹。 “这是给你们的回礼!”五指握紧再松开,六颗子弹急如闪电,已经射入了门口六个杀手的脑袋里,齐齐倒了下来。 塞巴斯蒂安扯着自己华丽的燕尾服被射成了渔网,有些恼火,眼神定定的看着弗洛雷斯,“天呐!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可以把我的衣服打出这么多破洞?” 夏尔依旧冷冷地骂道,“那你还在玩!猪头!” “主人,我会一直忠实地守护在您的身边,所以,放心吧……像这些无聊的菜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我也好久没有认真玩过了!”塞巴斯蒂安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慢慢走过去。 “妈的,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打死他!”弗洛雷斯急红了眼,“叫你别再过来,我真的会打死他的!” 果然,他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慢条斯理地自言自语,“嗯,怎么办呢……” “猪头,快点啦,我的手痛死了啦!”夏尔不耐烦道。 “可是,少爷,我若是往前走他就会杀了你的啊?” “你忘记了我们的‘契约’吗?”夏尔盯着他,冷冷地问,看来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怎么会呢,从契约生效那天起,我就是只属于少爷的忠实仆人了,只要是少爷愿望,我一定会做到。不计一切来换取。” “你还在说什么废话啊?”对于两人闲聊似的话语,弗洛雷斯忍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指尖已经准备扣动扳机了。 “要我救你吗?”对塞巴斯蒂安望着夏尔,轻声问。 夏尔忽然睁开右眼,透过浅蓝的头发,原本那只宝蓝色的眸里呈现一副五芒星的图案,如同烙印在蓝色的玻璃上一般,“我命令你,快来救我!” 砰! 火枪在这一刻打响,枪口距离夏尔的脑袋不到一公分,仍然冒着硝烟。然而,夏尔却没有死。 为什么?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偏的,子弹呢? 弗洛雷斯仿佛受到了打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原因吗?”塞巴斯蒂安轻轻走过来,俯下身来,伸出掌心,一颗子弹正躺在那里,“这个,还是你留着吧……”说着,丢进他的口袋里。而弗洛雷斯整个人仿佛变成了木头人一般。 “喂,我说,把我家主人还给我吧,别用你的脏手搂着他。”塞巴斯蒂安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吓坏了他,触电一般松开了手。 面前的男子,对他伸开双臂,轻轻将夏尔抱在怀里,“结束了。” 夏尔失神地靠在他的怀里,喃喃,“这次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没关系,我们回家了。”他抱着他,往门外走。 “等等!你等一下!”弗洛雷斯仿佛醒过来,睁大眼睛,“你只是一个管家吧?我不想死在这里,所以,请雇用我做你们的保镖吧!我出五倍,不,十倍的钱求你们,放过我吧!” 塞巴斯蒂安出去夏尔身上的绳子,回头看了看他,嘴角撇出一抹冷酷的笑,“很可惜,我不喜欢与人类谈交易,因为……”他顿了一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半空对着弗洛雷斯,“我是管家,也是恶魔。” “直到少爷身上‘契约书’失效的那一天,我就是他重视的部下,因为有这个约定,所以我必须遵从他的命令!”塞巴斯蒂安笑得极其诡异,脱下白色手套的手背上赫然刻着一个五芒星的图案。 “真遗憾啊,游戏要结束了。”夏尔回头看了眼弗洛雷斯,有些惋惜地说。 弗洛雷斯忽然就感觉到咽喉处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在地板上痛苦扭曲,挣扎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已经抱着夏尔轻轻走了出去。 (5)回家 什么时候了呢? 夏尔一路被塞巴斯蒂安抱在怀里,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只是半睡半醒。睁开眼睛,忽然便看到自己家的房子在一片大火里燃烧起来,他刚要动,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少爷,你醒了吗?” 视线再次凝望过去,已经是残阳十分,天边的晚霞连绵,仿佛火烧云一样绚烂……是错觉啊。 “少爷,你回来了啊!”梅琳和菲尼齐齐迎上来,好奇地看着浑身伤痕的夏尔。 “只是跌了一跤,没什么大不了的。”夏尔掩饰道。 然而,两个佣人依然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怎么,主人的话也不信吗?” “不是……”梅琳摇摇头,笑起来,“只是主人被塞巴斯蒂安抱在怀里好浪漫哦,像玩抛高游戏一样,嘻嘻。” 顿时,夏尔的脸上红了一下,立刻从管家怀里跳了下来,刚要往房子里走,就见他已经单膝跪下来。 “少爷,请你原谅……我作为法多姆海恩家的管家,竟然让这种事情发生,实在是我的失职,所以为了惩罚,今天的晚餐全由我来做!”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夏尔面无表情,转过身去,径直朝着阶梯上走去,远远地,“嗯,好啊……” 天边的云霞慢慢淡去,夜晚,即将降临。 翌日。 多鲁巴边吃早餐边看报纸,看到感兴趣的便大声读出来。 “真奇怪,意大利毒品贩子弗洛雷斯一党遭到神秘攻击,伤亡惨重?” “一定是招惹到谁了吧?”梅琳猜测。 “一定是!听幸存者说,是遭到了‘怪物’、‘恶魔’的攻击,他们全部被送进了医院呢!”多鲁巴表示同意。 “天啦!好可怕!”菲尼喝了半口牛奶咽在喉管吐了出来。 “听说弗洛雷斯昧着良心赚了许多黑钱,一定是那些人的冤魂来找他报仇了吧?” …… “聊什么呢,这么兴奋?”塞巴斯蒂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燕尾服已经焕然一新,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着最醒目的新闻消息,只是轻轻撇了下嘴角,随即丢掉。 “啊,今天早上该给少爷喝什么红茶好呢?” 真是烦恼的一天啊…… 第四话 黑执事·侦探 (1)女王的来信 早餐之后,夏尔一直托着腮望着窗外有些阴霾的天空发呆。 “少爷,这是今天送过来的信。”塞巴斯蒂安微笑着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信件。 夏尔一封封接过来看,百无聊奈,“又到了社交期啦,这些人整天闲着没事做,整天开无聊的舞会找对象跳舞……怎么伦敦的生活这么乏味呢?” “乌维克伯爵,巴斯克伯爵,卡多兰伯爵夫人……”塞巴斯蒂安一边念着来信人的身份,一般将手里的信递给夏尔,“这个怎么没有署名?” 夏尔顺手接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信封处血色的蜡封。 这个是…… 抬起头来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眯缝起眼笑,“看来,少爷你不能这么悠闲了啊……” (2)开膛手杰克 英国的夏天很短暂,天气最热的时期是五月到八月,人称“社交期”。大家都会邀请各地的贵族,到伦敦的家里办社交活动。 “少爷,你也很久没出门啦。”塞巴斯蒂安立在马车旁打开车门。 “是啊,我现在正觉得烦闷,那些信就暂时不去管它了,什么社交活动统统都不去。”夏尔走出马车,朝着位于伦敦的另一处豪宅走去,“不过偶尔出来散散心也好,换个环境会让自己感觉好一点,尤其是那三个饭桶佣人不在身边。” “是的,少爷,请吧……”塞巴斯蒂安优雅地引着夏尔走进了房子。 …… “真是的,这家里的茶叶到底是收到哪里呢?” “我也找不到啊……” 客厅的门打开,一头红发的女子和一身中式长衫的男子正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 夏尔和塞巴斯蒂安齐齐呆住了,原本想能够安静下来,结果…… “安洁莉娜,刘,你们怎么在这里?”夏尔瞪着眼睛问道。 没错,这两个人前文已经提到过。红发红衣红眼的女子叫做安洁莉娜·萨雷斯,她是原巴尼多男爵夫人,在伦敦王立医院工作。而叫做刘的中国男子这是中国贸易公司“昆仑”的英国分店店长。 “啊,夏尔你来啦……有你这个可爱饿外甥在伦敦,既然我到这里,怎能不来看你呢?”红夫人妩媚的笑道。 “嗨,伯爵,我听说这里经常会发生好玩的事情,所以……”刘搔着脑袋答道。 “欢迎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我马上去准备茶点招呼两位。”塞巴斯蒂安丝毫没有收到影响,恭敬有礼地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 “啊好香啊,似乎比上次的更加浓香,用了什么特别的冲泡方法吗?”刘抬眼问道。 塞巴斯蒂安一边倒着茶,一边温文回答,“今天泡的茶是杰克逊的亚尔雷克。” 红夫人放下茶杯,不无叹息起来,对着身后弱弱戴着眼镜的克雷尔道,“同样的茶,不同的人泡出来竟然差别这么大,克雷尔,你该多学点啊。” “是……是的,夫人。”克雷尔看起来相当的怯弱。怎么看也不像是原巴尼 多家的管家。 夏尔用餐布擦净嘴角,右眼宝蓝的眸望着突如其来的访客,轻轻道,“那么,我们来聊正事吧……听说前几天在街上发生妓女被杀的案件,你们知道吗?” 红夫人顿了下,轻笑起来,“你说的是最近新闻一直报道的那件事?当然知道了,怎么了?忽然说起这个?” 刘闭着眼,似乎一直在品着红茶。 “犯案手法很特别,不,应该说很变态吧,那女人的头脑被打穿了一个洞,似乎是被尖锐的利器生生贯穿的……警察和妓女们都称这个凶手为‘开膛手杰克’。” 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我也想知道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红夫人望着夏尔说。 “女王已经下发命令了吗……哼,不过我对这件事却没有兴趣。”刘悠悠地说。 “什么意思?” “你有勇气去现场查看吗?我在现场闻到一股野兽的味道,这个凶手一定是个疯狂的变态。你会害怕吗?法多姆海恩伯爵?”刘慢慢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夏尔。 “我是因为担心未婚妻的事才过来,所以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夏尔的眼眸寒冰一样凝视着刘。 “哈哈,没错,你的眼神很犀利。”刘忽然起身,走到夏尔身前,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一把拉起夏尔的手就往外跑,“既然如此,就陪我出去逛一下吧,哈哈哈……” “等等!”红夫人起身,“难得到伯爵家来喝个下午茶,也不能慢慢品尝,不行,我也要去!不过,命案现场在哪啊?” “你不知道吗,法多姆?”刘转身问夏尔。夏尔一脸茫然。 刘叹口气,闭上眼睛,“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 “笨蛋,你连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敢高谈阔论?!”红夫人被气的火冒三丈。 “好了好了,冷静点,我想一定有人到过现场吧?”夏尔实在受不了他们即将开始的争吵,赶紧打住,“当时有很多人前去现场观看,不过,我不方便去问警察,毕竟是女王拜托秘密处理的……” “那么,怎么办,难道你……”刘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虽然不方便,但是我可以去找知道接触过这案子的人帮忙,那么——”三个人凝望彼此,表示赞同。 (3)葬仪社 半个小时之后,一行五人站在一家诡异的屋子之前,门口上刻着骷髅标志,底下写着“葬仪社”,门口摆放着石雕十字架。 “是到这里找人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刘好奇地问。 “因为少爷有认识的人在这里经营葬仪社。”塞巴斯蒂安解释。 葬仪社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其余的人都一时无法明白。 然而夏尔已经推门走了进去,“你在吗,老板?”屋子里乱糟糟的,光线很是幽暗,随处摆放着黑木棺材和绣着十字架的白布。 不一会,一个阴气森森的声音从角落里飘了出来,“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这时,墙边上一具白色的十字架棺材的木板动了一下,众人望去,一张笑嘻嘻却又无比鬼魅的脸显现了出来,银白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好久不见了,伯爵大人……”老板推开木板,露出一身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巫师帽,“你要不要进到我特制的棺材里睡一下,体验看看呢?”他冲着夏尔笑,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今天不是来玩的……”夏尔的话才开口,就被他惨白手指上尖长的暗红指甲封住了。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你不用说,你的心事我一看就知道了。既然伯爵专程到寒舍,在下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夏尔定定地看着他问。 “嘿,你想知道开膛手杰克的事情吧?其实,这件事我已经处理了不只一两次。” “不止一两次,是什么意思?”红夫人不解的问。 “以前就发生过,妓女被杀的案件,而且手法也跟这次一样的凶残。但是一开始警方并不是很重视这起案件,不过这些被杀的妓女都有一个共通点……” “共通点……是什么?”夏尔满是期待的问。 “嘿嘿,这个就没有方法透露了,不好意思。”老板忽然笑起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这葬仪社老板真会做生意。”夏尔叹气道。 “你要多少钱才肯说呢?”刘野满不在乎的问。 但是老板却听到钱后相当惊怒,飘到刘的面前,“钱?我是为女王陛下办事的,才不会计较金钱的事!”语音未落,又笑嘻嘻地飘到夏尔身前,“其实,伯爵大人,在下只有一个请求……只要你能说一个笑话让在下笑一个,那么,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这老板怪得离谱。 “伯爵,不如,交给我吧。”刘整整衣领,一脸自信的走到老板面前,“这是我在上海新年晚会上表演的……咳!”刘清了下嗓子:“猴子的屁股是红的!” “……怎么样,好不好笑?” 众人皆冒冷汗。 “还是看我这个社交界的美女,安洁莉娜!”红夫人高喊一声,“请你轻一点!我还是第一次(哔——)……” 一分钟后,红夫人被禁言。 “以前我都帮过你的,你就不能通融一点吗?”夏尔有些哀求的意味。 但是老板依旧无动于衷。 “好吧,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啊……”塞巴斯蒂安轻轻走到老板身前。 “哦,这次换管家出马了啊。”老板笑嘻嘻。 “大家都到外面去等一下,这期间绝对不可以偷看……”塞巴斯蒂安表情严肃,边整理手套边回头说道。 众人只觉得他说恐怖吓人的故事或许还比较像,可是,让一想严谨的管家说笑话…… 四个人立在葬仪社的门外,心里都没有底。他,可以吗?他会说什么呢? 然而五分钟之后,从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笑声。 “妈呀……哇哈哈哈哈哈哈…………” 当夏尔震惊的刚要上前推开门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微笑着已经拉开了门,眼神淡定,“好了,各位,可以进来了。” 以夏尔为首的四人都抱着极度好奇的心思再度走进了葬仪社,究竟塞巴斯蒂安说了什么?老板已经笑得瘫倒,躺在棺材上流口水,有气无力地道,“来……继续,我们继续聊吧……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今天算是见到了我心中的偶像了啊……” 夏尔抬头看着塞巴斯蒂安,“你对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少爷。”塞巴斯蒂安一点也不以为意的说。 “其实,我从以前就觉得,不满足……”老板慢慢起来,缓缓地说。 不满足?大家都觉得不明就里,齐齐盯着他,看着他慢慢从柜子里拿出人体的模型。 “就是,器官。”老板咧嘴笑了起来,“你们不觉得躺在棺材里长眠的顾客很可爱吗?把他们的器官拿出来研究是我的兴趣之一。” “那个妓女的身体被砍的破烂不堪,但……只有子宫是被很完整的切割了下来!”老板拿出一个女子的器官模型来,捂住子宫那一块。 “那罪犯有可能是放高利贷的,才会对人的器官下手!”刘觉得有些恶心,掩住鼻子,猜测道。 夏尔只觉得冷汗从后背开始滑下来,要子宫做什么呢? “最近这种客人增加不少,全身都是血淋淋的,害在下忙的不可开交。” “可是,就算是在深夜里路上的行人很少,但是要切除正确部位的内脏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吧?”塞巴斯蒂安忽 引子 盛大的黑暗,如潮水般吞噬掉所有——感情、知觉、呼吸,还有心跳。 亚洛斯蜷缩着紧抱身体,四周除了如同鬼哭一般的风声,就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他无比想念家中白昼般的灯火,美味的佳肴,还有温暖的床。可是现在,他觉得,那一切像是梦一般。闭上眼,就来到这样一个地狱般的黑暗中,再睁开眼,应该就会回去吧。 这样想着,亚洛斯将眼睛闭了上去,过了五秒猛地睁开来。可是,四周依然是如此的黑暗。他开始觉得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样的黑暗中有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十天? 没有水,没有任何吃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的那段煎熬。在这绝望的最深一克,亚洛斯从心底发出悲鸣:“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将我带离黑暗,我可以付出所有!” 他想,我的所有?我所剩的,也不过是这一口气而已吧。念及此,他真正地心灰意冷,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忽然,有一阵声音透过无边的黑暗袭来,是物体落在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隐约是人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快也不慢,但是,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这声音,像是一颗火苗,一下子点燃了亚洛斯心里的求生之火。 “谁?”他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下,可是,刚问出来,他就有些后悔。这样的地方,除了那个将自己掳来的妖怪,还能有谁?到了这会,恐怕是来吃自己的吧。 脚步声依然不紧不慢地朝这边逼进,走到面前一两米处戛然而止。然而黑暗中依然看不到任何。亚洛斯几乎停止了呼吸,双眼紧紧凝视着面前的黑暗,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要吃我?” 对方忽然嗤笑了一下,这声音如此不屑。就在亚洛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一张脸透了过来。亚洛斯的心脏都蹦了出来,整个身体缩得更紧。 “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吗?”对方忽然开口,声音竟是出奇的动听。亚洛斯从来没有听过有男子可以发出如此磁性温醇的嗓音,他缓缓地抬头望去,面前的是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戴细边黑框眼睛,这样的面容一下子将亚洛斯心里的恐惧都打消掉了。他点点头,“你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给你我的一切……” 对方看了看亚洛斯十秒,然后笑了出来,“很好,那么现在,你松开身体,站起来。” 亚洛斯不知所谓地看着对发,然后咬紧牙撑着冰冷的地面,试图起身,却轰然一下栽倒在地。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扶起他,将他抱在怀里,他的眼睛盯着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就心生温暖。男子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覆盖在他的左心房上,“亚洛斯,从此刻开始,你愿意克劳德追随左右,不离不弃吗?” 亚洛斯有些不解,“克劳德……” “亚洛斯,在你点头的同时,你的身体也就属于克劳德,到死为止!你,愿意吗?” 克劳德看着亚洛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亚洛斯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他点点头,“是的,克劳德……我愿意!” 这一瞬间,透过克劳德五指间迸发出的光芒迷蒙了亚洛斯的眼睛,他只觉得心上一热,然后光芒就消失掉了。这一刻,全身所有的疲惫、饥饿、恐惧,都统统消散。 克劳德单膝跪地,“从现在开始,克劳德浮士德就是您的执事。” “谢谢你,克劳德……可以带我回家吗?” 克劳德抬头微笑,“yes,yhness!” 盛大的黑暗,如潮水般吞噬掉所有——感情、知觉、呼吸,还有心跳。 亚洛斯蜷缩着紧抱身体,四周除了如同鬼哭一般的风声,就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他无比想念家中白昼般的灯火,美味的佳肴,还有温暖的床。可是现在,他觉得,那一切像是梦一般。闭上眼,就来到这样一个地狱般的黑暗中,再睁开眼,应该就会回去吧。 这样想着,亚洛斯将眼睛闭了上去,过了五秒猛地睁开来。可是,四周依然是如此的黑暗。他开始觉得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样的黑暗中有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十天? 没有水,没有任何吃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的那段煎熬。在这绝望的最深一克,亚洛斯从心底发出悲鸣:“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将我带离黑暗,我可以付出所有!” 他想,我的所有?我所剩的,也不过是这一口气而已吧。念及此,他真正地心灰意冷,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忽然,有一阵声音透过无边的黑暗袭来,是物体落在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隐约是人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快也不慢,但是,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这声音,像是一颗火苗,一下子点燃了亚洛斯心里的求生之火。 “谁?”他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下,可是,刚问出来,他就有些后悔。这样的地方,除了那个将自己掳来的妖怪,还能有谁?到了这会,恐怕是来吃自己的吧。 脚步声依然不紧不慢地朝这边逼进,走到面前一两米处戛然而止。然而黑暗中依然看不到任何。亚洛斯几乎停止了呼吸,双眼紧紧凝视着面前的黑暗,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要吃我?” 对方忽然嗤笑了一下,这声音如此不屑。就在亚洛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一张脸透了过来。亚洛斯的心脏都蹦了出来,整个身体缩得更紧。 “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吗?”对方忽然开口,声音竟是出奇的动听。亚洛斯从来没有听过有男子可以发出如此磁性温醇的嗓音,他缓缓地抬头望去,面前的是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戴细边黑框眼睛,这样的面容一下子将亚洛斯心里的恐惧都打消掉了。他点点头,“你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给你我的一切……” 对方看了看亚洛斯十秒,然后笑了出来,“很好,那么现在,你松开身体,站起来。” 亚洛斯不知所谓地看着对发,然后咬紧牙撑着冰冷的地面,试图起身,却轰然一下栽倒在地。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扶起他,将他抱在怀里,他的眼睛盯着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就心生温暖。男子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覆盖在他的左心房上,“亚洛斯,从此刻开始,你愿意克劳德追随左右,不离不弃吗?” 亚洛斯有些不解,“克劳德……” “亚洛斯,在你点头的同时,你的身体也就属于克劳德,到死为止!你,愿意吗?” 克劳德看着亚洛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亚洛斯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他点点头,“是的,克劳德……我愿意!” 这一瞬间,透过克劳德五指间迸发出的光芒迷蒙了亚洛斯的眼睛,他只觉得心上一热,然后光芒就消失掉了。这一刻,全身所有的疲惫、饥饿、恐惧,都统统消散。 克劳德单膝跪地,“从现在开始,克劳德浮士德就是您的执事。” “谢谢你,克劳德……可以带我回家吗?” 克劳德抬头微笑,“yes,yhness!” 盛大的黑暗,如潮水般吞噬掉所有——感情、知觉、呼吸,还有心跳。 亚洛斯蜷缩着紧抱身体,四周除了如同鬼哭一般的风声,就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他无比想念家中白昼般的灯火,美味的佳肴,还有温暖的床。可是现在,他觉得,那一切像是梦一般。闭上眼,就来到这样一个地狱般的黑暗中,再睁开眼,应该就会回去吧。 这样想着,亚洛斯将眼睛闭了上去,过了五秒猛地睁开来。可是,四周依然是如此的黑暗。他开始觉得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样的黑暗中有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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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水,没有任何吃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的那段煎熬。在这绝望的最深一克,亚洛斯从心底发出悲鸣:“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将我带离黑暗,我可以付出所有!” 他想,我的所有?我所剩的,也不过是这一口气而已吧。念及此,他真正地心灰意冷,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忽然,有一阵声音透过无边的黑暗袭来,是物体落在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隐约是人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快也不慢,但是,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这声音,像是一颗火苗,一下子点燃了亚洛斯心里的求生之火。 “谁?”他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下,可是,刚问出来,他就有些后悔。这样的地方,除了那个将自己掳来的妖怪,还能有谁?到了这会,恐怕是来吃自己的吧。 脚步声依然不紧不慢地朝这边逼进,走到面前一两米处戛然而止。然而黑暗中依然看不到任何。亚洛斯几乎停止了呼吸,双眼紧紧凝视着面前的黑暗,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要吃我?” 对方忽然嗤笑了一下,这声音如此不屑。就在亚洛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一张脸透了过来。亚洛斯的心脏都蹦了出来,整个身体缩得更紧。 “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吗?”对方忽然开口,声音竟是出奇的动听。亚洛斯从来没有听过有男子可以发出如此磁性温醇的嗓音,他缓缓地抬头望去,面前的是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戴细边黑框眼睛,这样的面容一下子将亚洛斯心里的恐惧都打消掉了。他点点头,“你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给你我的一切……” 对方看了看亚洛斯十秒,然后笑了出来,“很好,那么现在,你松开身体,站起来。” 亚洛斯不知所谓地看着对发,然后咬紧牙撑着冰冷的地面,试图起身,却轰然一下栽倒在地。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扶起他,将他抱在怀里,他的眼睛盯着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就心生温暖。男子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覆盖在他的左心房上,“亚洛斯,从此刻开始,你愿意克劳德追随左右,不离不弃吗?” 亚洛斯有些不解,“克劳德……” “亚洛斯,在你点头的同时,你的身体也就属于克劳德,到死为止!你,愿意吗?” 克劳德看着亚洛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亚洛斯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他点点头,“是的,克劳德……我愿意!” 这一瞬间,透过克劳德五指间迸发出的光芒迷蒙了亚洛斯的眼睛,他只觉得心上一热,然后光芒就消失掉了。这一刻,全身所有的疲惫、饥饿、恐惧,都统统消散。 克劳德单膝跪地,“从现在开始,克劳德浮士德就是您的执事。” “谢谢你,克劳德……可以带我回家吗?” 克劳德抬头微笑,“yes,yhness!” 盛大的黑暗,如潮水般吞噬掉所有——感情、知觉、呼吸,还有心跳。 亚洛斯蜷缩着紧抱身体,四周除了如同鬼哭一般的风声,就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他无比想念家中白昼般的灯火,美味的佳肴,还有温暖的床。可是现在,他觉得,那一切像是梦一般。闭上眼,就来到这样一个地狱般的黑暗中,再睁开眼,应该就会回去吧。 这样想着,亚洛斯将眼睛闭了上去,过了五秒猛地睁开来。可是,四周依然是如此的黑暗。他开始觉得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样的黑暗中有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十天? 没有水,没有任何吃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的那段煎熬。在这绝望的最深一克,亚洛斯从心底发出悲鸣:“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将我带离黑暗,我可以付出所有!” 他想,我的所有?我所剩的,也不过是这一口气而已吧。念及此,他真正地心灰意冷,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忽然,有一阵声音透过无边的黑暗袭来,是物体落在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隐约是人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快也不慢,但是,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这声音,像是一颗火苗,一下子点燃了亚洛斯心里的求生之火。 “谁?”他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下,可是,刚问出来,他就有些后悔。这样的地方,除了那个将自己掳来的妖怪,还能有谁?到了这会,恐怕是来吃自己的吧。 脚步声依然不紧不慢地朝这边逼进,走到面前一两米处戛然而止。然而黑暗中依然看不到任何。亚洛斯几乎停止了呼吸,双眼紧紧凝视着面前的黑暗,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要吃我?” 对方忽然嗤笑了一下,这声音如此不屑。就在亚洛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一张脸透了过来。亚洛斯的心脏都蹦了出来,整个身体缩得更紧。 “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吗?”对方忽然开口,声音竟是出奇的动听。亚洛斯从来没有听过有男子可以发出如此磁性温醇的嗓音,他缓缓地抬头望去,面前的是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戴细边黑框眼睛,这样的面容一下子将亚洛斯心里的恐惧都打消掉了。他点点头,“你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给你我的一切……” 对方看了看亚洛斯十秒,然后笑了出来,“很好,那么现在,你松开身体,站起来。” 亚洛斯不知所谓地看着对发,然后咬紧牙撑着冰冷的地面,试图起身,却轰然一下栽倒在地。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扶起他,将他抱在怀里,他的眼睛盯着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就心生温暖。男子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覆盖在他的左心房上,“亚洛斯,从此刻开始,你愿意克劳德追随左右,不离不弃吗?” 亚洛斯有些不解,“克劳德……” “亚洛斯,在你点头的同时,你的身体也就属于克劳德,到死为止!你,愿意吗?” 克劳德看着亚洛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亚洛斯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他点点头,“是的,克劳德……我愿意!” 这一瞬间,透过克劳德五指间迸发出的光芒迷蒙了亚洛斯的眼睛,他只觉得心上一热,然后光芒就消失掉了。这一刻,全身所有的疲惫、饥饿、恐惧,都统统消散。 克劳德单膝跪地,“从现在开始,克劳德浮士德就是您的执事。” “谢谢你,克劳德……可以带我回家吗?” 克劳德抬头微笑,“yes,yhness!” 盛大的黑暗,如潮水般吞噬掉所有——感情、知觉、呼吸,还有心跳。 亚洛斯蜷缩着紧抱身体,四周除了如同鬼哭一般的风声,就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他无比想念家中白昼般的灯火,美味的佳肴,还有温暖的床。可是现在,他觉得,那一切像是梦一般。闭上眼,就来到这样一个地狱般的黑暗中,再睁开眼,应该就会回去吧。 这样想着,亚洛斯将眼睛闭了上去,过了五秒猛地睁开来。可是,四周依然是如此的黑暗。他开始觉得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样的黑暗中有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十天? 没有水,没有任何吃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的那段煎熬。在这绝望的最深一克,亚洛斯从心底发出悲鸣:“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将我带离黑暗,我可以付出所有!” 他想,我的所有?我所剩的,也不过是这一口气而已吧。念及此,他真正地心灰意冷,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忽然,有一阵声音透过无边的黑暗袭来,是物体落在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隐约是人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快也不慢,但是,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这声音,像是一颗火苗,一下子点燃了亚洛斯心里的求生之火。 “谁?”他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下,可是,刚问出来,他就有些后悔。这样的地方,除了那个将自己掳来的妖怪,还能有谁?到了这会,恐怕是来吃自己的吧。 脚步声依然不紧不慢地朝这边逼进,走到面前一两米处戛然而止。然而黑暗中依然看不到任何。亚洛斯几乎停止了呼吸,双眼紧紧凝视着面前的黑暗,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要吃我?” 对方忽然嗤笑了一下,这声音如此不屑。就在亚洛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一张脸透了过来。亚洛斯的心脏都蹦了出来,整个身体缩得更紧。 “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吗?”对方忽然开口,声音竟是出奇的动听。亚洛斯从来没有听过有男子可以发出如此磁性温醇的嗓音,他缓缓地抬头望去,面前的是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戴细边黑框眼睛,这样的面容一下子将亚洛斯心里的恐惧都打消掉了。他点点头,“你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给你我的一切……” 对方看了看亚洛斯十秒,然后笑了出来,“很好,那么现在,你松开身体,站起来。” 亚洛斯不知所谓地看着对发,然后咬紧牙撑着冰冷的地面,试图起身,却轰然一下栽倒在地。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扶起他,将他抱在怀里,他的眼睛盯着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就心生温暖。男子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覆盖在他的左心房上,“亚洛斯,从此刻开始,你愿意克劳德追随左右,不离不弃吗?” 亚洛斯有些不解,“克劳德……” “亚洛斯,在你点头的同时,你的身体也就属于克劳德,到死为止!你,愿意吗?” 克劳德看着亚洛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亚洛斯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他点点头,“是的,克劳德……我愿意!” 这一瞬间,透过克劳德五指间迸发出的光芒迷蒙了亚洛斯的眼睛,他只觉得心上一热,然后光芒就消失掉了。这一刻,全身所有的疲惫、饥饿、恐惧,都统统消散。 克劳德单膝跪地,“从现在开始,克劳德浮士德就是您的执事。” “谢谢你,克劳德……可以带我回家吗?” 克劳德抬头微笑,“yes,yhness!” 第一章 那个执事 魔术 1. 从外面席卷而来的风将窗帘刮得猎猎飞舞,风声呜咽,犹如鬼哭狼嚎一般瘆人。汉娜走到窗边,轻轻将所有开着的窗户都关了起来,转过身如有所思地说,“看来,暴风雨要来了呢……” 克劳德从厨房穿过长廊,又走到大厅,整个空间漆黑一片,不知道是因为忽然黑下来的缘故来不及点灯,还是有谁故意熄灭了所有的灯。但是没有关系,对于他而言,黑夜和白昼并无分别,他照样如常从黑暗里行走。 “克劳德大人……”身后有女子叫唤他,克劳德停下脚步,透过黑暗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位一身紫色衣服的女子,流云的长发,娇美的容颜,眼中略带着忧郁与些许的慌张。 “怎么了,汉娜?”克劳德轻声问道。 “找不到主人了!卧房和书房都没有!”汉娜有些急躁地说道,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同样不知所措的仆人。这时外面一阵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直如在人的耳边炸响,透过玻璃映出来的闪电割人的眼球。 克劳德不动声色,转身继续行走,下了旋转楼梯来到一楼,忽然的,有什么物体普通栽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声。 “啊,啊,啊,不要……克劳德!!”一声凄厉的喊叫伴随着外面的雷声袭来,将一众仆人惊得大气也不敢喘。 克劳德穿过黑暗,走到跪倒在地上的亚洛斯得身前,想要看看到底怎么了,就看到亚洛斯抱着脑袋痛苦万分。 “我好怕……好怕黑暗……” 克劳德立刻打了个响指,“掌灯!” 一瞬间,奇迹般,四周的墙壁上的蜡烛一连串的点燃起来,顿时黑漆漆的房子里明亮如晨。克劳德蹲下身来,双手握住亚洛斯的肩膀,轻声道,“主人,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亚洛斯跌入那个恐怖的黑暗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当自己被克劳德带离那个黑暗的小屋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荒凉的村庄,然后,到处都是死人,地上,树枝上,表情狰狞,恶臭滚滚,还有成群的乌鸦的叫声……那样恐怖的场景,他再次回忆了起来。 “克劳德……我好怕……不要离开我…….” 望着亚洛斯此刻的样子,克劳德轻轻拂开他金黄色的头发,望着他漂亮苍白的脸,柔声道,“我不会离开的,除非死亡……” 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渐隐没在转角。 克劳德轻身将亚洛斯放在洁白柔软的大床上,脱去鞋袜和外衣,盖上薄毯,“主人,稍等一会,我去给您煮一杯牛奶。” 亚洛斯睁大眼睛望着克劳德,点点头,“嗯,克劳德,你能陪我睡吗?” 克劳德扶了扶眼镜,缓缓起身往门口走,转身带上门的那一刻,摇了摇头,“不,主人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而且主人的卧室,执事是不可以的……” 门被轻声带上的一瞬,亚洛斯叹了口气。是这样依赖着克劳德,自己又是个胆小鬼,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呢? 2. 早晨。昨夜的狂风暴雨仿佛是梦一般消散不见,淡蓝的天幕柔光几许,这座位于伦敦郊外的豪宅,越发静谧华贵。 葱郁的密林,碧澈的湖水,广场上的喷泉,蜿蜒干净的阶梯直通向这座府邸。空气里是醉人认得清新,不断有鸟鸣声传来。汉娜带着仆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修建花园、打扫卫生、准备食材…… 克劳德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了门,没有回应,这才推门进去,看见亚洛斯不知为何又伏在书桌上睡去,那金黄色的头发散下来。 “主人,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就是,今天上午,您的叔父,特朗西大人将会过来这里。” 亚洛斯伏案懒洋洋地说道:“无所谓的……反正来不就是为了钱么…….” 克劳德顿了顿,接着说:“好像随行的还有一个神父,听说是对主人您被妖精掳走的那段经历感到怀疑……” 这句话,让亚洛斯顿时蹦了起来,“什么?那怎么办?他什么时候来?” 克劳德看看窗外,“按照时辰,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吧……” “啊!!!”亚洛斯抱着脑袋叫嚷道,“怎么办啊,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客厅都还没有布置!克劳德,克劳德,来不及了啊!” 克劳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没事的,主人,这些事情都会在瞬间,解决…” 克劳德漫步走到偌大的客厅,轻闭双眼,将白色的手套戴上,吸了口气,忽然将眼镜拿下来朝着天空抛去!就在这一瞬间,他人仿佛魔术杂耍一般,将各种盘子、碟子天女散花般扔过去,不等就位,一个纵身跳到半空,脚踩着墙壁上的木环,一边跑,一边将刀叉快速而准确地丢向每一个空位前的盘子上。那些凌厉的刀叉碰触到易碎的盘子,仿佛碰上了棉花一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个乖乖地排好。 克劳德跃下来的瞬间,打了个响指,从手中变出大束的鲜花,一支接一支地投向空了的花瓶。整个工作如果让汉娜他们布置,估计快要半个小时,而克劳德只需要十几秒! 当他跳下来时,扔上半空的眼镜刚好落下,他一抬手,眼镜刚好落在他的手掌中。他黑色的礼服仍然微微地颤动。一边的亚洛斯看得呆住,鼓掌跑过去,那鲜花放在鼻尖一闻,还是鲜花呢,“克劳德,你可真行!” “没什么,我只是您的执事而已……我去厨房准备下待客的菜肴,估计很快,特朗西大人就要来了吧。” 黑色的马车缓缓停在府邸之中,从车上下来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当前一个头戴高脚礼帽,手握手杖的,正是亚洛斯的叔父——特朗西大人,身后跟着一个一身牧师黑袍的神父。 “欢迎您的到来,特朗西大人。”克劳德微笑地行礼。 “亚洛斯呢?” “啊,主人正在客厅恭候您们的大驾,请随我来。”克劳德说着,引他们往客厅走去。 刚一进去,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干净的长桌、白色的浅盘、整齐的刀叉,还有亚洛斯的笑容,特朗西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的早餐有煎小牛排,法式烤奶油面包,还有俄式香肠,请慢用。”克劳德端着各种吃的在三人面前穿梭,最后立在了亚洛斯的身后。 “叔父大人,您怎么忽然来这里啊?“亚洛斯明知故问。 特朗西不是为了来吃早餐,他看着亚洛斯,“前段时间听说你失踪了,还是被妖精掳走的,我今天特意带了神父来驱魔,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洛斯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回忆着,“就是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动弹不得,又饿又渴……“ 亚洛斯越说,那边注视她的特朗西表情越忍无可忍,感觉亚洛斯是在胡编乱造一般,忍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我今天来了除了问你这个,还有一封女王的信交给你。” 3. 上午的阳光脉脉洒下来,落在暗紫的地毯上,案上一杯红茶正冒着热气,香气袭人。此时,亚洛斯正读着女王给他的信笺。 “亲爱的亚洛斯,好久不见,很是想念。原本打算巡游出宫来看看你,只是最近突发事件,搅得我没了心情,希望恰爱的你可以替我解决此事。伊丽莎白亲笔。” (不是吧,应该是亚莉珊德拉维多利亚女王才对吧,伊丽莎白早三百多年呢,这是书的问题。) “什么事情,主人?”克劳德好奇地问道。 “好像要我们出席一个妓女被杀案的法庭现场……”亚洛斯说着,将随信的资料递给了克劳德。 克劳德扫了一眼,耸耸肩,“看来,又有得忙碌了。” — —案件—— 《泰晤士报》8月8日 本报讯,本地警方与5日晚11点36分接到报案,并于11点45分在母河河畔(没听说过伦敦有条母河)第二架桥处发现一具女尸。 警方到达现场后迅速展开调查,确认该名女子名叫玛利亚拉伊尔,22岁。从寻访情况看该名女子从事卖淫职业。玛利亚的朋友回忆说玛利亚最近并没有和什么客户频繁来往。警方正在对此展开进一步调查。 《伦敦日报》8月10日 本报讯,本地警方今日凌晨与距市中心40公里的市郊树林里发现一具无名女尸,目前身份确认工作正在进行。 女尸高约1.58米,年龄约24岁,脸稍胖,身穿红花白底连衣裙,被发现时估计已经死亡2天。请知情者尽快通知警方。 《每日头条》8月15日 本报讯,本地警方与昨日下午14点16分接到报案,然后在一处废旧厂区附近发现一具女尸。 据确认,死者原名艾玛达利亚,26岁,从事卖淫职业。她的邻居说这两天她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活动,死去前一天还跟邻居相约去看衣服的布料。由于到了约定时间还不见人,邻居便想到她常去的地方寻找,但是14点8分左右走到废厂区时发现艾玛已经倒在血泊中。 据了解,这已经是本月内发现的第5位死者前四位分别是27岁的柯德,22岁的玛利亚,25岁的迪米亚和30岁的达利滋。五位死者除了达利滋是从事赌博行业之外,其余都是妓女。 有消息称,死者身上皆发现咬痕。虽然警方宣称这是无稽之谈,但目击者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有像虎豹类巨大的咬痕”的统一口径。 本报援警方数据,死亡时间大多处于深夜,死亡地点较为偏僻。请广大群众,特别是女性减少夜间外出,外出时最好结伴或带上男伴。 本报将继续跟踪报导。 4. 第二日,伦敦法庭。 “本案宣判完毕,退庭。” 当值法官敲了下木槌,起身离开,台下的人群顿时发出一声释然的叹息。 “啊,终于结束了,无聊的案子……” “是啊,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来听证么?” “就是,一个妓女的死怎么可能扯的上贵族,不知道女王到底搞什么……” 台下的抱怨声纷纷,亚洛斯起身走过去,在判决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低调地穿过人群,走到法院门口,刚好看到等候的克劳德迎上前来。 “主人,结束了?”克劳德迎到法院门口,带着白色丝织手套的手抬到亚洛斯身前。 “嗯,累死了。”亚洛斯将手杖递过去,直接走向了马车。 “辛苦了,主人……”克劳德声音温和,听起来十分悦耳,“不过,杜龙过来了哦。” “啊?”亚洛斯刚要上马车,这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克劳德,“他来干什么?” 克劳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亚洛斯吐了口气,做上马车,“明白了…….回府邸。” “yes,yhness.” 作为来自古老东方大地的人,杜龙也有着任何异土之上的中国人都要的神秘感。这个平时穿着中国通用服装的商人,表面上是普通的瓷器商人,暗地里去掌握了几乎所有在英的中国烟馆,也正是因此,他的身份才更不容忽视。 “居然在别人不在家的时候来访,这也是中国人的规矩吗,龙?” 进门的亚洛斯勾勾嘴角。十六岁的他早已不同于一般的少年,笑容中情绪收放自如。尽管克劳德在一旁帮他脱帽子披风,他的目光却不曾从中国人的身上离开。 “哈哈…….不要那么小气啊!”杜龙将一个产自中国的瓷器小鼎拿在手中来回回抛,衣服上的龙标识跟着来回反光,“又不是本宅呢……” “是本宅你也会不客气的吧!”少年抬手让克劳德脱掉手套,然后用指尖轻轻撩开额前金黄的碎发,“说,什么事?” “带两个朋友来跟你认识认识。”杜龙笑着将小鼎放回装饰台,“要做的生意嘛……还是要和你打个招呼呢!” 正如世界上所以的统治一样,英国皇室在国家中的地位是别人遥不可及的。由维多利亚为首的英国贵族更是有着伟大的趋势。对于如此庞大的贵族系统,各种事情难免,或是说一定会发生。仔细说起来,贵族的犯罪率不见得比平民低,但作为国家恶舆论导向,贵族又不能背负太多丑闻。 因为要保留名誉,英国皇室采取了双向制动,即在一方面发展警察这一作为国家正义形象出现的队伍,另一方面又狠狠制约着黑暗地带的蔓延。 每个国家和社会都存在着阴暗面,这是肯定的。有阳光就一定会有阴影。如何控制甚至是利用黑暗力量是摆在贵族们面前的一个永恒课题。对此,英国皇室采取了黑暗贵族的方式,就是授予一支贵族永恒的权利,代表皇室掩盖掉一切丑闻以确保贵族的形象。这支贵族如同女王的暗影部队,用别人看不见的力量将阳光下的阴影调拨整齐,手法如同猎犬快狠准。也正因为他们直接听命女王,便被加上了“女王的走狗”、“皇室耳目”之类的称号。 而如今的皇室猎犬,正是特朗西家族的主人——亚洛斯特朗西。 “呐,这是来自中国南方的渡家兄妹。这是哥哥渡璟萧,”杜龙将手转向女孩子,“这是妹妹渡璟玉。” 兄妹两人连忙站起来作揖,克劳德便回礼示意对方坐下。 “yu……yue.?”亚洛斯将红茶杯用食指勾着悬在嘴边,嘴里却怎么也发不清楚那个“玉”字,“什么?” “‘玉’!大人大概发不清楚了吧……好像说英语的人都不可以呢……“杜龙挑衅似地看来一眼克劳德,又仰头呷了一口红茶,啧啧的称赞了一句,”好茶啊……“ 克劳德笑着将杜龙的红茶加满,抓神搁下茶壶,“渡璟萧,渡璟玉……“ 杜龙手里的动作僵了一下,没听错,“渡璟玉“,那个家伙居然没有发错音。 克劳德顿了顿,接道:“失礼了,‘渡’的话……是与您的姓氏一样么?” “啊啊,不是呢。”杜龙摊开手耸耸肩,凑到克劳德身旁道,“我姓的是杜,但他们是渡,渡哦!” 克劳德斜眼瞥下去,目光又往兄妹两边转了一圈,“……杜和……渡?” 连音调也分清楚了,杜龙立马一副无趣的模样转开,绕了回去。 趁着克劳德和杜龙打太极,亚洛斯已经把目光放在兄妹俩身边徘徊了好几次。这两个实在是大不了自己多少的人,正因为杜龙正忙着聊别人而无所事事。 萧,看起来比较冷静,刚才站起来和克劳德差不多高,眼睛呈细长状,头发顺直长至后腰,黑色中散发着一种无言的震慑力。衣服是像杜龙那样的款式,上好的材料,但是中国龙的形象要更大更突显,因为衣服的连身看起来像是缠在了身上。这名男子虽不时低声回答妹妹的提问,目光却不时撞过来,那里面的笑意带点审视、带点利益、带点内容……从某个方面来说和容易像克劳德一样给亚洛斯来一下激将法。 玉,可能是比较活泼,典型的年轻女孩子。虽然不知道以东方人的眼光来看她算不算好看,但在亚洛斯眼里她算是很有东方特点的。即使眼睛不是凤眼,也在眼角处向上飞去,看起来便像是总在笑的样子。与哥哥的低声交谈并没有造成不礼貌的尴尬,反而使人明白了她的良好教养。 “失礼了,请问您的年龄是?”亚洛斯看了一会儿,终于向萧开了口。 “在下十 九,小妹十七。”渡璟萧马上放下了茶杯,连同妹妹的年龄一同回答出来。 是不太在意这方面礼仪么,东方真奇怪。亚洛斯回想着以前见过的东方人,明明礼仪多多,却在奇怪的地方根本不留意。 “那么,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估计没什么大事,如果简单的话就直接交给杜龙好了。 “自己聊上了啊?”杜龙突然凑过来,飘到旁边的沙发上,“好了,不要闹了,开始讲正事。” 全场寂静。 “是这样,他们要从这边带一件东西回去。”杜龙歪歪头,简洁明了。 “是英国的什么吗?” “不是。” “那是走私的?” “也不是。” “那是哪里的?” “准确的说它产自中国。” “那就直接带走!”亚洛斯毫不客气地回瞪了杜龙,“关我什么事?” “no……no……那么容易带的话我就不用来了是吧。” “如果是中国人内部的问题,杜龙你自己解决,为什么要拖我下水?”亚洛斯吊起眼角,“我可不大想看这场中国戏。” “呐,只要这里的贵族对平民区的事没兴趣,事情就简单多了。”杜龙将双手插进袖口,“问题是现在外面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嗯?” “哎呀呀,被看到了吗?”克劳德轻悠悠地接过了话,“主人,刚才在桌子上发现的,不料却被杜龙先生看到了哟。” 被呈递到亚洛斯眼前的,是一枚封口处绽放着绚丽玫瑰的信封。 “……杜龙,这你也能知道?”既然克劳德不想给别人知道,那别人就应该是不知道的。亚洛斯用右臂支在扶手上,搭回脸颊的手毫不掩饰家族戒指的光芒。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看见的? “啊啊,这可不是我,”杜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渡璟萧哟。” 被点中的渡璟萧赶紧微微颔首,“实在抱歉,刚才看见了就很好奇,忍不住向杜龙先生打听了一下。” 亚洛斯闻言,一只蓝色的眼眸斜向上撇去,克劳德却没有回应。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确定不是同一件事情吗?” 杜龙看向渡璟萧,对方只回以一眼,杜龙便又转回来,“谁知道呢!” “你今天的废话好像特别多。”亚洛斯干脆地放弃了杜龙的方向,目光转向渡璟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嗯……可能有中国的圣灵跑到这边来了,我们是……” “失礼了,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许久不见出声的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装饰柜前面,突兀地打断了自己哥哥的话。 “请讲。” “这个……不是英国的东西吧?” 少女指着的,正是一个日式的玩偶。不到肩膀的短发修得非常整齐,浑圆漆黑的大眼睛,在微微抬头的姿势中樱唇微张,很想三四岁的孩子在“啊……啊……”地学话。 “那是一个日本商人送的坐福童子。”亚洛斯站起来走到女孩子跟前,十七岁的女孩子还是比十五岁的亚洛斯稍微高一点点。 女孩子转向跟过来的哥哥的方向,两人开始用古老的东方语言交谈,声音密集而低长。虽然听不懂对哈的内容,亚洛斯却注意到杜龙的脸色好像变了点。 “请问是……” “啊,可能会砸一些平民区发生一些小骚动,不过还是请您高抬贵手。”渡璟萧赶紧转回来,不过一看眼睛就知道并不是刚才谈论的事情。 “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吧?” “嗯,应该是这样吧。这是一点薄礼,请笑纳。”渡璟萧递出一包东西,亚洛斯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便听到杜龙的哇哇直叫。 “武夷山大红袍!渡,你太过分了!” “叫什么,不是给了你君山银针么!” “哎……” 夹在中间的亚洛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渡璟玉见状便陪笑道:“抱歉,杜龙太激动了。不过,您手里的东西的确值得激动。” “嗯?”亚洛斯抬起手来看,这个只比手掌稍大的布包估计花了很多心思,从外观来看很是精致。 “啊,最外面那层可是花了一年时间的苏绣哟!“ “什么!“杜龙听闻再次提高了声调,”一年时间的苏绣帕?!” “你有完没完了!”渡璟萧低声喝退杜龙的夸张,随即转向亚洛斯,“让您见笑了。” “不。那个……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