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情人从天降》 楔子 黄昏时分,校园显得分外宁静。 言小诺、沈曼君和欧芷碹正一块儿从学校图书馆走出来,手里抱著书本,迈著极有默契的步子走过寂静的校园。 “吼,k书k到我头都快爆炸了,大学真不是人念的!”每次从图书馆出来,准能听到言小诺发自肺腑的牢骚。 “真希望赶快熬完最後一年。” 沈曼君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希望快快毕业,那么她就能去找份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喂,你们别又唉声叹气的好不好!我请吃晚餐,开心一点嘛!”欧芷碹这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天生没烦恼似的。 “大小姐请客,那我可要大吃一顿!”听到有得吃,言小诺马上笑逐颜开,因k书而郁闷的心情也已不翼而飞了。 “又是你请客?!”沈曼君老觉得欠欧芷碹很多人情。 “我钱多啊,叫太多东西吃不完很浪费,你们是我好朋友耶,难道就不能帮我吃吗?” “院长常说,浪费食物会折福的!”言小诺点点头,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的教诲她深记在心。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欧芷碹咧嘴笑道。 “耶!去吃大餐罗!”言小诺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石头飞得老远,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小诺好玩的又举脚去踢小石子。 “言小诺,不要再踢了。再踢下去,许愿池会被石头填平耶!”沈曼君制止地说。 “耶?!许愿池?!哪里?” “这就是许愿池。” 言小诺瞪大了眼,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池子,哪是什么许愿池!” “充其量只是个小喷泉!”欧芷碹歪著头说道。她家庭院的喷泉都比校园这个来得气派。 “真的喔,很多同学在这里许愿……”沈曼君跳上小喷泉周围的矮墙,张开双手走了两步,步子轻盈如猫。 风撩起她的裙摆,撩起她黑瀑似的长发,沈曼君美得极有气质,就像从小说中走出来的女主角,然而,她卯起劲来打工赚钱的狠劲,跟她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实在是天渊之别,令所有想追她的男生跌破眼镜…… “真的吗?”言小诺半信半疑地往池里一望,随即发出惊叹,“哇,池里有好多铜板耶!” 欧芷碹也看了看,“灵不灵的?” 沈曼君笑说:“我自己是没试过啦,不过,我们班上的小容来这许愿,想交一个帅哥男朋友,结果真的给她钓上一个帅哥耶,还有美娜啊,她的经济学差点被当,来这许个愿,居然就神奇地过关了耶……” “真的假的?巧合吧?” “我们也来许愿,这样就知道它灵不灵了!”欧芷碹提议。 “对对对,我许十个愿望,十个愿望都实现的话,那我就相信!”言小诺搔搔头,一时之间要想出十个愿望,还真的有点想不出。 “十个愿望?你别想罗!”沈曼君从矮墙上跳下,“我听人说,这是个很邪门的许愿池,只有第一次许的愿才会实现。” “第一次?可是……”小容不是许了吗?还有美娜……那不就轮不到她言小诺罗? “意思是,每个人顶多只能许一次愿望,之後再许的就不灵了厂沈曼君煞有介事地说。 “这样啊?”言小诺扬起笑脸,这么说,她不用苦苦去想十个愿望出来了耶,脑细胞逃过了一劫! “好,既然能许一个愿望,那就不要错过。我们来许愿!”欧芷碹边说边从皮包里掏出铜板。 “欧芷碹,你有很多铜板嘛……” “言小诺,许愿要用自己的铜板喔,不能跟人借,跟人借许愿就不灵了!”沈曼君俨然一介许愿专家的模样。 “喔,知道了啦。”搜遍了全身,终於从牛仔裤裤袋里搜出了唯一的一枚铜板,言小诺一脸灿笑。 短发帅气又常作中性装扮的她,向来是学妹“仰慕”的对象,对她示好的男生也不少。 “那我要许愿了哦!”她双掌合十,一脸虔诚,可是一下子又露出质疑的神情,“沈曼君,是真的吗?第一个愿望真的很灵喔?你没有骗我们吧?” “你不信?”沈曼君挑眉反问。 “说真的,我不太相信你耶,谁不知道你平时最爱编故事!” “那你就不要许愿罗,不要被我骗!” “嗯哼,我就是要许愿,要是不灵的话,就有充分的理由找你算帐!” 怀著这个“不良”心态,言小诺闭目喃喃有词地念道: “天灵灵地灵灵,我言小诺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有疼爱我的双亲,我不要什么养父养母,我要自己真正的父母,最好还有祖父母,以及相亲相爱的手足……” 说完,她把手里的铜板掷入水中。 沈曼君差点笑得倒在地上,“噢,什么天灵灵地灵灵!言小诺,你以为你在做法事啊?” “不管!我的愿望不能实现的话,你要赔我百倍的铜板!” 欧芷碹也笑,“沈曼君,这下你惨了,辛苦打工赚的钱,要被人瓜分了!” “我开玩笑的啦,不要太认真嘛!”沈曼君垮著脸,所谓许愿的事,她只是随口胡扯好玩嘛,怎料到要赔钱。 言小诺从小是个孤儿,父母死於车祸,只留下她一个小孤女,除非死人能复活,不然,她许的愿望怎么看都不可能实现嘛…… “好了,轮到我了!”优雅地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大波浪卷发,欧芷碹娇柔一笑,“许什么愿望好呢?” 她是生在富裕家庭的千金大小姐,人长得漂亮,头脑又好,父母更是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她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还需要许什么愿望!? 言小诺好心的帮她想,“欧芷碹,反正你什么都不缺,不如就许个天上的星星来玩吧。” “天上的星星?”沈曼君忍俊不住,真亏言小诺想得出来! 欧芷碹要天上的星星干嘛?别在胸口上吗?事实上,欧芷碹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装饰,就已够迷倒众生了。 “不,我还缺一样东西。” “喔?那是什么?”不单言小诺,连沈曼君也深感好奇,欧芷碹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我少了一顶皇冠。”欧芷碹笑嘻嘻地抱怨,“唉,我看我准是投错胎了,像我这么高贵美丽的女生,应该是一名公主才对。” “你、你要当公主喔?” “不,我要当王后,我要当高高在上、独、无二的第一夫人。” “第一夫人!?”哗,没想到她志气这么高,“我的大小姐,你是想我们总统闹婚变啊!?” “什么啦,上了年纪的我还不要呢!我要上天给我一个年轻又英俊不凡的国王,我要当王后!”欧芷碹将铜板掷入水中,完成了许愿的仪式。 “哗,你们真是……”沈曼君直摇头,真是败给她们了。 “好了,轮到你了。” “什么?我?”沈曼君指著自己的鼻子。她胡扯一通,是跟她们闹著玩耶,没想到,到头来被闹的是她。 “对啊,我们两个都许好愿了,就剩你一个。” “唔,好吧……” “快许啊!”言小诺催她,而且还笑咪咪的说:“你也要像我们一样,许个不同凡响的愿望。” “喔,让我想想……”沈曼君说,“许愿就要许自己想要的东西嘛,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欧芷碹泄气地撇撇嘴,“钱很普通嘛,这个愿望太普通了啦,一点都不新鲜,不好玩!” 言小诺点点头,“对啊,太普通了!要很多钱还不简单,就随便许个中乐透彩的愿望,又不是没人中过乐透彩。” “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中乐透彩太普通了……”沈曼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那,不需要中奖也有一大堆钱从天而降好不好?唔,最好是有三千万掉在我家,然後这笔钱就是我的了!” “好耶好耶!”言小诺拍手叫好。 “不错,三千万从天而降,这个愿望有够霹雳!” “老天爷,那就拜托您了,三千万喔,一分钱都不可以少,而且—定要掉在我家,不可以掉在隔壁家喔!”笑嘻嘻的说完,沈曼君也将铜板投入水池里。 如果真有一大堆钱掉在家里,就能解决她肩上沉重的经济负担了……唉,这是梦中才会发生的事吧? “大功告成噜!” “切,沈曼君,我们许的愿什么时候会实现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 “哇,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啊?许愿池是你说的,灵不灵也是你说的,当然唯你是问!” 三个女生又笑又闹的,勾肩搭背的,渐渐走远。 坦白说,她们并不认为刚刚许下的愿望会有实现的一天,就因为不相信,只是闹著玩,才会许下那么夸张的愿望。 多了三枚铜板的许愿池,静静的躺在月光下,池水闪烁著诡谲神秘的波光。谁也料不到,它是那么的灵验! 更想不到的是,日後这三个女生居然哭著返回许愿池,要找回她们投下的钱币,取消她们当初所许下的愿望…… 第一章 沈曼君踩著脚踏车,在月色下疾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她的居所。 没办法!台北寸土寸金,像她这样的穷学生,付不起台北房子昂贵的租金,而这间郊区的小木屋,是免租金的喔! 怎么有这么好康的事? 呵呵,常言道,穷则变,变则通! 有些人啊,房子多得很,虽然她不是这个阶层的人,不过幸好给她认识了一位有钱的屋主,就是她打工的超商老板。 他这问旧房子租不出去,空著又不放心,所以,她名正言顺地住进来,美其名是帮他看房子,房子远一点、破一点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又有地方住! 她沈曼君口袋空空,脑袋却转得比任何人都快,在开源节流方面,她可是一位专家喔! 白天,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她都在打工,最高纪录是一天赶三份工,为自己赢得了“抢钱女王”这个响当当、威震校园的绰号! 或许,有人会问,台湾景气这么差,到哪儿去找一天三份工啊?有人大半年连一份工都找不到哩! 这个嘛,抢钱的诀窍在於——来者不拒,大小通杀! 她沈曼君对工作不挑剔,因为她不会跟money过不去,只要是人家付得起可观酬劳的差事,家教、临时保母、服务生、售货员、清洁工、发传单、油漆、帮佣、摆地摊、在加油站帮人洗车……她都可以接受。 她甚至还曾经在丧礼上当孝女白琴,也曾冒充某个被家里逼著去相亲的可怜男人的女友,还有啊,顶替塑胶模特儿站在百货商场的橱窗内,穿上美美的衣服、摆出美美的姿势供人欣赏,她也做过。 总而言之,抢钱的生活虽然忙了点,其实还蛮多姿多彩的! 不过,她再怎样爱钱,也不会去做那种出卖灵肉的事。 原因很简单——她受不了男人色眯眯的眼光。而且喔,男人一旦碰触到她的身体,就算在公车上不小心擦撞一下,都会让她起鸡皮疙瘩。 顺便一提,她打工生涯中的一大污点,就是去卖槟榔。 话说第三不生意上门时,对方因摸了她屁股一把,而被她用高跟鞋猛k到额头流血。 不用说,那次她一毛钱都没赚到,还在槟榔市场留下恶名,成为他们的拒绝往来户,终生不录用! 哼,她才不希罕哩!赚钱的方法多的是。 沈曼君跳下脚踏车,时间还早,十点不到,她冲个凉,做完作业,还可以做一些从工厂拿回来的零活,虽然赚头不是很多,但,多赚一分是一分,家里永远缺钱,如果她不勤快一点,恐怕自己最後一学期的学费都缴不出来。 随手将脚踏车往门边一靠,她踢开木板门,这个动作无关粗鲁,实在是因为这扇年久失修的门板不用力一点是打不开的。 “我回来噜,喵喵,汪汪!” 一进门,她就扯开嗓子,高八度的愉悦声音在一片死寂的空伺回荡著,注入了一股人气。 她又喵又汪的,并不是在呼唤阿猫阿狗之类的宠物。像她这么穷的人,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了,哪顾得了小动物? 因为一个人住,难免孤单,所以,她一人分饰几个不同的角色,既是喵喵猫,也是汪汪狗。 喵喵猫负责吓走四处横行的蟑螂和老鼠,汪汪狗当然是对付比这些更危险的敌人,呵呵,她沈曼君有了喵喵和汪汪,住在这阴森森的破房子一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咦?”突然,伸手想开灯的她,一时愣住了。 今晚夜色是很棒,但,把她的陋室照得这么明亮,这也太夸张了吧?根本就不用开灯! 抬头一望,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厚,搞什么!好好的屋顶怎么会破一个大洞?” 她沉吟片刻,随即咬牙切齿,把矛头指向家里的老鼠。 “可恶!一定是家里的老鼠太猖狂了,跑到屋顶上去开party,乐极生悲,掉了下来把我的屋顶都毁了。” 低头,她在地上寻找这些鼠辈的尸首,相信自己一定会捡到几只超重的。 “死耗子!你们要肯听我的忠告,早点减肥,就不会酿成惨祸啦!真是的!吃到那么胖还爬到屋顶上去玩,真是自寻死路!” 但是,找了半天,地板上半只死老鼠都没有,反而有一样东西非常可疑。 “这……这是什么?”沈曼君歪著脑袋,左看右看,可以确定那是一个黑色的旅行袋,而且还是名牌货喔! 名牌货和她沈曼君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那么,这个黑色名牌旅行袋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她家? 厚,真是搞不懂!就算行李趴趴走,不小心给它走错路好了,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来啊!她家既不是机场,也不是火车站,而是人烟罕至的穷乡僻壤耶! 算了!这么诡异的事情,想破头也不会有结论的啦,不如直接打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乾坤。 噢,对了,或许是慈悲为怀的屋主怕她活活饿死,好心给她捎来他店里卖不完的过期饼乾和速食面,除此之外,她实在无法解释这个旅行袋的存在。 但是,上次屋主是把救济品装在旧纸盒里给她,这名牌旅行袋……这么高昂的品味,很难跟那位朴实的屋主先生挂勾耶! 不管了,打开再说! 锵锵锵!谜底就要揭晓了—— “耶?”沈曼君的眼睛瞠大到不能再大。 天哪!地哪!旅行袋里,居然满满是崭新的新台币? 她止不住浑身轻颤,两手捞起那一叠叠的千元大钞,那美妙的触感令她迷醉。以她抢钱的丰富经验,她可以肯定,这些都是百分之百的真钞! “哇!一大袋的钱!” “许愿池显灵了!耶耶耶!” “我许的愿望成真了!果真有一大袋的钱从天而降,掉在我家!” 她欣喜若狂地又笑又叫,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极度的亢奋令她心跳加速,全身血液倍看。 一直跳到精疲力竭,膝盖乏软,她整个人扑地跪倒,仰起虔诚的小脸,遥望著住在天上的神明。 “噢,老天爷,谢谢您,您对我真的是太太太好了!”她含著感激的泪水,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 “老天爷,我以前错怪您了,我不该埋怨您偏心,对别人锦上添花,对我却是雪上加霜。对不起,对不起喔,我现在知道您对我也是挺照顾的!您真的有在听我的祷告耶……” 怀著激动而狂喜的心情,她仰望夜空,嘴里絮絮不休地说著,两手撩起旅行袋里的钞票,压根儿不在乎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 钱钱钱!好多的钱! 今晚她要睡在钱堆中,用钞票当被盖,感受一下被钱淹没的美好滋味。 亢奋狂喜的她,眼里只有那一大袋的钞票,压根没注意到屋里一个阴暗的角落,射出两道锋锐如利刃的眸光。 关玄佑蛰伏在藏身处,不动声色地盯著她的一举一动。 皎洁的月光穿透屋顶的洞口,照射在她光采焕发的小脸上,把她眼角的泪光映照得熠熠生辉,比钻石还要眩目迷人。 他甩甩头。切!不过就一个贪财的女人。 “谁!?” 他甩头的动作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先是撞到了摆在角落充当书桌的木箱,上面的书本掉了下来。 一时之间,四周的壁虎慌忙逃窜,蟑螂也仓促搬家,动物天生对危险有过人的警戒性,由此可见一斑。 沈曼君霍地转头一瞪,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氛。 “是谁!?谁躲在那里?还不给我出来!?”她大声喝问,眉心紧张地皱了起来。 平时,她这间破房子就是敞著门扉,也不用担心宵小上门,就算真的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摸了进来,也没东西让他偷。 可现在不同了! 现在她家里遍地是白花花的钞票,这些是老天赐给她的财富,除了感恩,也得好好捍卫老天爷的一片好心才是。 “快出来!” 回应她的是一室的寂静。 深吸了口气,沈曼君摆出战斗的姿势,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来到阴暗的角落,那儿,有一把短枪的枪口正对准了她。 “小……小偷!” 乖乖不得了,现在的小偷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啊?她前一秒才晋升为有钱人,下一秒就被洗劫,这也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了口巴!? “小偷?”关玄佑挑眉哂笑,这女人八成是脑袋有问题,“你这里有什么可以给人偷的?” “我我我……”沈曼君扬了扬拳头,眸光飘动问,瞥见自己手里紧捏著的钞票,这可是老天赐给她的财富,绝不能拱手让人! 她面无惧色地大声斥驳:“哼!你不就想打我这一大袋钞票的主意?你这个坏胚子,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当小偷!?” “小姐,没手没脚又怎能当小偷呢?”嘴角抽搐,他忍不住好笑地嘲弄。 沈曼君气急败坏,“你你你……无可救药!” 要不是怕他手上拿的是真枪,她早就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当小偷是没有好下场的。 关玄佑薄唇微扬,一脸迷人的讽笑,“很遗憾,我不但不是小偷,我还是那袋钞票的主人!” “什么!?”沈曼君大叫,“你胡说!这不可能!” “难道你真的以为老天吃饱那么空闲,会把一大袋的钞票空降到你家喔?”他撇唇嘲笑。 她刚才对老天爷磕头感恩的致谢词,让他憋笑到不行,现在总算可以纵声大笑出来。 “你!”沈曼君气鼓鼓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那袋钱是我的,不是老天送你的礼物。”关玄佑说道,一手稳稳地握枪,一手按住腹部。 他也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身上的伤汩汩流血,快痛死他了,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跟她鬼扯。 “哼,你凭什么说钱是你的?”输人不输阵,沈曼君大声地质问,“你闯进我家,不是坏人是什么!?” 关玄佑挑了挑眉,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小偷,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大小声,真是个不知死活的笨女人,没看见他手上有枪吗? 而且,她不但话多,问题更多。 “我从你屋顶上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我手上的东西当然也跟著我一起掉在你家了。”他捺著性子,好心为她解惑。 “厚,从我屋顶上经过?”沈曼君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拜托!你以为你是spiderman喔?” 关玄佑俊颜一肃。 真是够了!这女人,试图跟她沟通,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他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不乾脆把她敲昏,还在这边跟她浪费唇舌,这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 “女人,你不妨到屋後去看看,是不是有一架坏损的滑翔翼?那就是我经过你家时所用的交通工具。”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沈曼君皱皱鼻子,“不要!我一走开,你就会把我的钞票全带走!” 调虎离山之计,太老套了,她会中计才怪。 关玄佑气结,“我再说一遍,这三千万的钞票本来就是我的!还有,我短时间也不会离开这里……” 他伤得不轻,必须留下来疗伤。再说,他这次出了事,又不肯定背叛者是谁,他不会就这样贸贸然回去。 “三千万!?”沈曼君倒抽了口气。三千万耶!这是她在许愿池许下的数目啊,所以说,这笔钱注定是要给她的! “切,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关玄佑觉得自己快抓狂了,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遇到一个秀逗的女人,真是糟到不能再糟了! “当然有!你说……”沈曼君倏地瞠圆了双眸,“短时间不会离开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会暂时留在这里……”直到他能安全离开。 “哈,笑死人了!这可是我家,不是饭店。”除非她是神志不清,才会收留一个来路不明、身怀枪械的危险分子。 “我没有选择,你也一样。”他手中的枪晃了晃,枪口对准了她。 “你!”沈曼君踉跄退了一步,脸色刷白,“你不要乱来喔!杀人是要偿命的。而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关玄佑撇唇冷笑,“那你是想做鬼来对付我吗?” 沈曼君舔了舔无血色的唇片。好过分喔!这家伙连威肋,人性命也一副优雅轻松的样子。 “我……我不是太急著想尝试啦!”挺直了背脊,她力持镇定地询问,“你到底想怎样?” 关玄佑叹了口气,跟她讲话真会被她气死,他刚才不是讲得很明白了吗?他要留在这里,她是听不懂国语还是怎样? “你……去倒一杯水给我!”他用一贯的命令式口气,直接发号施令,不再多跟她鬼扯。 “耶?”有没有搞错,她又不是他的女佣。 “去!”。 短短一个字,从他口中进出宋,像冰川那么冷,像石头那么硬,没有一丝置喙的余地。 “去就去嘛,凶什么凶,有枪了不起喔?来者是客,你礼貌一点,我当然会倒水斟茶招待你……” 嘴里碎碎念著,尽管一肚子的心不甘情不愿,沈曼君也不敢真的跟子弹过不去,只好依言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给他。 唉,要是她家有砒霜就好了,毒死他! “喏!”她没好气地把杯子递过去,但是,他却没有马上伸手来接。 “你先喝。” “耶?”沈曼君手一震,我的妈呀,如果她真的在水里做手脚,死的那个人肯定是她自己。这男人太恐怖了啦! “搞什么飞机,说要喝水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既然她没做亏心事,声音不由得理直气壮,“好,你不喝,我喝!你就别想我会再倒给你。” 她气呼呼地举起杯子,喝杯水而已,有什么难的。 “好了,给我。” 见她咕噜咕噜晚了一大口,关玄佑感到更乾渴难耐,高大的身子趋前,一把取过杯子,仰头将杯里所剩无几的水给喝光。 沈曼君呆住了,噢天,他居然喝下她的口水!? 浪漫一点的说法是,他和她间接接吻了…… 呋!真是见鬼了!她干嘛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该想的是,要怎样把钱留下来,将他轰出去才对! “谢谢!”关玄佑把杯子还给她,还有礼地道了声谢,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受到多恳切热情的招待。 “噫……”沈曼君皱皱鼻子,语带谴责,“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心,人家喝过的水你也喝?” “你说什么!?”黑瞳危险地眯起。 这女人实在是欠扁! 没看到他手上拿著枪吗?不乖乖俯首称臣也就算了,还跟他说些五四三!她知不知死字怎么写?惹毛了他,後悔就来不及了。 再说,想喂他口水的女人数之不尽,他都不屑一顾,他肯吃她口水,可说是她的殊荣,她懂不懂啊!? “我说……”沈曼君在他凌厉的目光下瑟缩了下,识相地改口,“算了,当我没说过。” “你这里有纱布和碘酒吗?”关玄佑语气一转,显得有点急迫,俊帅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楚的神情。 “耶?”定睛一看,沈曼君不由得低呼出声,“你……你流血了!天哪!血……好多的血!” “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他检查过了,幸好子弹只是擦过大腿,没有留在里面,腹部的刀伤应该没有伤及脾脏,所以不是太糟糕。 不过,大量失血令他身体虚弱。 他必须马上为伤口消毒、包扎,一个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相当严重的後果。 “噢,天哪,明天我得上课,还要赶去打工,这地上的血迹我哪来的时间清洗啊!?” “要不要我把你杀了?这样你就不用为这些琐事烦恼了!”关玄佑咬牙切齿地进出威吓。 厚,还以为她在那边鬼叫鬼叫,是担心他。真没想到,这陋室的脏地板都比堂堂一代鬼才关玄佑的性命重要! “no,thanks!”沈曼君没好气地回以一瞪。讨厌的家伙,要不是他手里有枪,她才不会这样受制於他。 但是,现在他受了伤,显然还伤得不轻…… “如果你有碘酒和纱布,马上去拿来!”他故技重施,用枪口指著她,唯有这样才能唤得动她。 “喔……”沈曼君低头答应,表面上是臣服在他的淫威下,实际上,她才不会乖乖听命於坏人。 她是要让他放松戒备,然後一举夺下他手上的枪,呵呵……这一招厉害吧?看招! “啊……”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痛得她哀哀叫。 她居然连他怎样出手的都没看清耶!太快,太犀利了! 呜……怎么会这样?她沈曼君连一个负伤流血的凶徒都应付不了,太逊了啦!这下,他不毙了她,她也会羞惭至死。 “想偷袭我?你还差得远了。”关玄佑撇唇冷笑。 “你……有种杀了我!”沈曼君挑衅地仰起下巴,一脸桀骛不服,偷袭不成让她恼羞成怒。 打不过人家,她绝不会卑躬屈膝的求饶,要杀要剐请便! “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你?”关玄佑咬牙哂笑,强忍身上传来的剧痛,制伏她的时候,他自己也扯裂了本来就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还用说吗!?像你这种无恶不作的大坏蛋,都是心狠手辣的!到头来杀人灭口,哼,这种戏我看得太多了。” “小姐,显然你戏看太多,中毒了。”他敛去讽笑,正色道,“我不是坏人,我也不会杀你,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这一大袋的钞票全给你。” “三千万全给我?骗人!”她才不信有这么好康的事。 “我关玄佑说一不二,从不骗人。” “你说……你不是坏人,我要怎样相信你?”沈曼君蹙著眉心,戒慎地打量著他,“一般人身上不会带著三千万,然後用滑翔机飞跃屋顶,这应该是飞天大盗的伎俩,你还说自己不是贼?” “我不是!” 关玄佑迎上她估量的眸光,神情坦然磊落,“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你只要知道我是关玄佑,我不是坏人,这样就够了。” “你……”她微微一顿,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人都很可疑。但是,当她直视他坚定磊落的眸光,又隐隐觉得,有著这种眼神的人,不可能是个大坏蛋! 第二章 翌日,把钱汇回老家去,沈曼君总算安下心了。 想到妈妈不愁医药费,可以专心养病;要上私立职校的弟弟,学费也有著落了;爸爸那亩瘦田,也应该买些现代化的耕具;还有,一家人住的破茅屋,也可以在它完全坍塌之前及时整修。 另外,她还特地交代爸爸,要拿一些钱给村里独居的李婆婆、断了一条腿的陈老伯、独自扶养五个幼童的王寡妇。 还有,乡下那间破旧的小学,也要一笔钱买电脑,顺便请人把校舍粉刷一下,然後买一些故事书和参考书,让小朋友拥有一个小型图书馆,有好多好多书让他们看,不要像她那样,小时候想看本故事书都是奢望…… 哇!有钱真好! 钱钱钱,她真是爱死了! 一路哼著歌,怀著满满的幸福感,她心情愉悦地踩著脚踏车回家。但是,一回到家,就有一个门神脸黑黑堵在门口,把她的好心情浇灭了一半。 “你一早跑到哪里去了!?”关玄佑双手抱胸,挑起一道浓眉,不悦地质问。 这女人!一大早就连同他的三千万消失个无影无踪,害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人财两失了? 等了老半天,终於盼到她回来,他这才落下心头大石,患得患失的心理却马上被一股油然而生的恼怒取代。 真是的!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会让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牵动自己的情绪!? 他,关玄佑,什么时候会这么在意一个女人了?而且还是他生平最不齿的贪钱女人!? 不!他才不是在乎她。形势所逼,当下他只能仰仗她的帮忙,一直到他的伤势复原,抑或他能成功修复身上的通讯系统与他的心腹取得联络,让他们来接应他为止……在这之前,他“需要”她。 得出这个“合理”的结论,却没有令他心里轻松一些,他隐隐觉得,自己变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我回学校签到,然後去办一点事情。”跳下脚踏车,她一脸灿笑地扬了扬手上的好几个塑胶袋,“我买了一些消毒药水和纱布回来,顺便也帮你买了午餐,还有果汁喔……” 看吧,她这个主人多尽职啊,早上出门前,为他做好三明治,中午又买便当回来给他吃,自动自发,体贴周到,仁至义尽。 听到有得吃,关玄佑脸色稍霁,“你再不回来,我快饿扁了。” “耶?”饿扁!?太夸张了吧? “我早上有做三明治给你啊,你是不是没看到?摆在桌子上那……呃,我是说,在右边那个木箱上啦!” “那么一丁点东西,不够我吃。” 现在的他,特别需要食物补充体力,更需要充足的营养,伤口才会复原得快,两片起司三明治……不够塞他的牙缝! “切?你是大胃王喔?”沈曼君眉心一皱,喔拜托,不要把她吃垮喔! “怎么只买一个便当?你自己呢?” 在木箱桌子前坐定,打开她带回来的塑胶袋,发现只有一个便当,关玄佑猜想她是在外面吃了才回来,这个揣想令他不快。 他不但盼了她一个上午,还想跟她一块儿用餐?见鬼了!他真是大大的不对劲了! “家里还有面包啊,我吃面包就行了。”沈曼君取出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柳澄汁,倒了一杯给他。 她自己则是一杯白开水,配著一片薄薄起司的白面包,就这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就吃这个?”关玄佑拧起了浓眉。 “是啊!”她家没电冰箱,起司搁久了会坏,面包也不能留太久,所以,她几乎三餐都以面包裹腹,既快速又省钱。 “我突然……没胃口了!”关玄佑把便当推开。 “什么!?”沈曼君怪叫了声,眼珠子瞪得大大,一脸诧异,好像他做了件不可原谅的事。 “你一口都还没吃耶!你不是说饿扁了吗?为什么不吃?这鸡排饭很香啊,我是在学校对面最有名的那间小店买的耶,他的鸡排饭是公认的一级棒,我还特地叫他乡加一些蔬菜给你耶。你你你……” 浪费鬼! “我一向只上最高级的餐馆吃饭,这种粗糙的食物进到我的胃里,恐怕会造成消化不良。”他故意说得很不屑,一脸轻蔑。 “厚!”沈曼君怒目圆瞠,被他狂傲的态度气得不得了,不顾一切地劈里啪啦开骂。 “什么粗糙的食物!这是六十五元的加料特大鸡排饭耶!有香喷喷的一大块炸鸡排,还有新鲜的青菜,我平时连四十元的便当都舍不得吃了,今天大手笔买了好料给你,你还给我嫌东嫌西!?” 关玄佑浓眉懒懒一挑,“我就是不想吃。” “你不想吃,那就饿死算了!别指望我会提供高级膳食,我这里不是五星级大饭店!”超级可恶的挑剔鬼、浪费鬼! 关玄佑不置一词,深沉的黑瞳耐心地等待著。 “你真的不吃?”见他摇头,她又郑重其事再问一遍,“真的真的不吃?”见他还是摇头,她便气呼呼地把便当抓过来。 从小到大,在刻苦的环境中,她学到比一般人更珍惜食物。 加上她家里是种田的,她深深明白,一粒米都得来不易,是农夫在烈日下的血汗结晶。 所以,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仗著自己有钱,任意糟蹋食物的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眼前这个可恶的超级浪费鬼,早就死了不下一千遍。 “浪费鬼!你不吃,我吃!”捧起便当,她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哇,鸡排炸得又酥又脆,米饭又香又软,青菜的味道也不错! 她已经记不起,上次吃到这么丰富好吃的餐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喔,或许她不该这么说! 前两天欧芷碹还请她和言小诺去吃精致的日本料理,但,老是让人家请客,她吃得也不安心。 以前,她久久还会犒赏自己一次,吃一顿好的,但,自从她妈妈患上慢性肾衰竭之後,为了庞大的医药费,她一分钱都不敢乱花,节衣缩食的,把揽下来的钱扣除了学费和最基本的生活费,全汇回老家去。 今天,全拜这个浪费鬼的挑剔所赐,她才能吃到这么好的一顿! 真讽刺,他不屑一顾的食物,对她来说,却是平时买不起的人间美味,这个世界,贫富悬殊,何其的不公平啊! 算了!别怨天尤人了,想想她刚到手的横财三千万,想想她现在吃著的美味便当……老天对她还是挺仁慈的了! 这世上,三餐吃不饱的人多的是,比起来,她算是很幸运的了,对,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喔! 感恩的心情,加上同情非洲的难民,鼻子突然酸酸的,跟中舶刺痛感催生了某种可疑的液体,一滴,两滴…… 瞥见她眼角的泪光,关玄佑狠狠地愣住了。 “真的这么难吃喔?”他扬唇笑问,用玩笑的口气冲淡心中的冲击。 虽然他不晓得她为何落泪,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宁可她张牙舞爪的跟他对峙,也不愿见她掉泪。 心里,有一种叫不舍的情绪,在莫名其妙地持续拨酵中…… “才不是哩!”她水眸一瞪,吸了吸鼻子,“你懂什么?是太好吃了啦!能吃到这么丰富美味的一餐,心里好感激喔……” “嗯!”关玄佑点点头,总算听到她说了句中听的话,“没错,你是该感激我,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啃那块硬邦邦的面包。” “鬼才感激你!”沈曼君狠瞪他一眼,“你别搞错了,我是感激上天,感谢他赐给我这么丰富可口的一餐。” 什么!? 关玄佑俊脸抽搐,这女人真的很欠扁耶! 他是看不过她在那边啃那条连狗都不吃的硬面包,才故意摆出对鸡排饭不屑的样子,自己饿著肚子,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她居然只顾著感激上天,完完全全把他的苦心抹煞!? “你喔,你这个超级浪费鬼!哼,我没骂你算你走运,还妄想我会感激你!?”沈曼君送上一记白眼,小嘴灵活地掀动,一边尽情数落他的不是,一边陶醉地咀嚼著口中的美食。 关玄佑无言地长叹了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话用来形容她,一点都不过分! 眼看她叉起最後一小块鸡排,关玄佑肚子咕噜一声、不管了,君子风度闪边去,他握住她的手,硬是把那块鸡排送入自己口中。 “喂喂!你干嘛!?”鸡排被偷吃了,沈曼君气得哇啦哇啦叫,“强盗!土匪!偷吃鸡小排的?混蛋!” “切,够了喔,一整个便当都让给你一个人吃了,给我尝一口又怎样?”关玄佑不由分说,把最後几口饭也扒进口中。 沈曼君眯起了眼,理直气壮地反驳,“什么叫让给我吃?厚,是你这个挑剔鬼自己不要吃,我才拿来吃的耶!”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会吃到这么好吃的午餐吗?” “耶?”什么意思? “唔,好吃!”关玄佑有如风卷残云,把最後一粒饭也舔进嘴里,该死的,只吃到两口饭,害他更饿了! “下次买五个回来,知道吗?”他恶狠狠地下令。 “五……五个?”天哪,她是收留了一只猪,还是一头大象? “你两个,我三个。” “喔……”沈曼君不由得陶醉了。哇,两盒鸡排饭,好幸福喔!那一定可以吃得好饱、好满足…… “不行!”她霍地清醒过来,严词拒绝。 开什么玩笑,一餐就五个鸡排饭,那她岂不是等著破产? 关玄佑俊眉紧拧,“为什么不行?” “三……三个太多了啦,你肚子又没那么大,肯定吃不下。”她瞄了眼他缠著布条的结实腹部。 那么扁平,哪有三大块炸鸡排的容身之地? 唔,他身材好好耶,骨架高大,四肢的比例堪称完美,两腿修长结实,浑身上下一丝赘肉都没有…… “谁说我肚子不够大?你看仔细一点!”捕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眸光,关玄佑故意挪近她。 沈曼君慌忙退开,一脸不自在的潮红。 “喂!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再靠过来了!”她忿忿地瞪著他,心里想著,或许她该明言规定,他必须保持三尺之外的距离,以策安全。 “三个!”不然他绝对会让她用显微镜来观察他的肚子,测量他的“肚”量! “好啦好啦,三个就三个!”她心如刀割,想到自己要掏出三个鸡排饭的钱,她宁可别人割她一刀。 “加上你的,一共是五个!” “三个!”这已经是她的底限了,“我吃面包。” “五个,这是命令!” “喂!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你凭什么决定我吃什么?家里面包没吃完多可惜,你知道吗?算了!跟你这种浪费鬼讲这些,根本就是白费我的口水……” “停!”他举手喊卡,“我有疑问。” “好,给你问。”只要不是叫她花钱,她火气不会这么大。 “你明明爱吃鸡排饭,为什么不买来吃?”一双锐眼没有放过她享用鸡排饭时,一副陶醉的表情。 “我都说了,讲了你也不会明白!”省钱是她人生的至高宗旨,像他这种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把三千万送出的人,又怎会明白? 关玄佑眯起俊眸,上下打量她风吹就会倒的纤细身子。莫非又是一个爱美成疾的时髦难民!?” “你们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一个个减肥减到走火人魔了,为什么一定要搞到瘦骨嶙峋才觉得自己美?”他大摇其头。 “你才莫名其妙!”沈曼君仰起下巴,深觉自己的美丽受到侮辱,“我这样标准的身材,根本不需要减肥好不好!?” “那,你是有自虐倾向罗?” “自虐你个头啦!”气死人了,他是故意找她吵架的吗? “唉,这我就不懂了!既不是减肥,又不是自虐,那你为什么不吃香喷喷的鸡排饭,偏要啃硬邦邦的发霉面包?” “发……霉?”沈曼君大吃一惊,连忙抓起面包,瞠大了眼睛仔细察看,“我前两天才买的,应该可以撑到下个星期耶,怎么可能发霉了?” 关玄佑翻了下白眼,随口一句话,她需要这么紧张吗?就算面包真的发霉了,也不必大惊小怪吧? “呼!吓死我了!害我以为又得花钱了……”确定只是一场虚惊,沈曼君抚著胸口,一颗心总算落定了。 花……钱!? 关玄佑受不了地蹙起眉心。唉,这女人!开口闭口钱钱钱……突然,他恍然大悟,钱!她诡异的言行,跟钱绝对脱不了关系。 “你不吃自己爱吃的鸡排饭,而只吃面包,是为了……避免花钱?”他觉得匪夷所思。 “对呀!省钱嘛!”沈曼君赞许一笑,“嘿,你也不是无可救药嘛,至少你还知道有省钱这回事。” 关玄佑脸上出现三条黑线。拜托!无可救药的人到底是谁喔? “小姐,你不是刚收了我三千万?”敢情她得了失忆症,忘了自己拥有这一大笔钱? “对呀,你休想讨回去!”她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那三千万,够你买多少盒鸡排饭,你懂不懂?”他快吐血了。 一个坐拥三千万身家的女生,居然还在那边喊穷,六十五元一个的便当也不舍得买来吃,宁愿啃硬面包配白开水…… 看来,他是遇到一个宇宙超级无敌的省钱怪胎! “切,你那是什么表情喔?”沈曼君皱皱鼻子,义正辞严地说道,“三千万我要用在其他用途啦,不可以随便乱花。” 关玄佑一时张口结舌,哭笑不得。唉,对著一个宇宙超级无敌的怪胎,你还能说什么? 他扶著额,大半天没吃东西,饥肠辘辘,他没力气跟她东拉西扯,快速而直接地切人正题,“那三千万……” “被我花光了!”沈曼君大声地说。 “什么!?花……花光了?”关玄佑错愕极了。 他本来想劝她不要太吝啬,那三千万拿九牛一毛出来,买点好吃的宠宠自己也不为过。可没想到,她居然说三千万被她花光了!? “你……你是骗我的吧?”怎么看,她都不像花钱如流水的人,反倒像守财奴。 “真的。”沈曼君盈盈一笑,早上她已经去汇款了,三千万,全汇出去了,一分钱都不剩。 “你到底花在哪里?”开玄佑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把三千万“挥霍”掉? “花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你是不是拿去买汽车、房子、游艇、私人飞机、股票、债券、珠宝、骨董、名画?” 关玄佑实在是很好奇她是怎么花掉那三千万的,然而,不管他左猜右猜,都猜不中。 沈曼一边摇头,一边打呵欠。 他所说的,应该是上流社会的花钱方式吧?听起来好无聊喔,她没一样感兴趣。 想到乡下的学童很快就能拥有电脑室和图书馆,她不由得漾开了笑。把钱花在有意义的地方,才花得开心! “……你拿去做环游世界的旅费?自己成立公司拍电影?”关玄佑不死心地继续瞎猜。 “你想出来参选,三千万用作竞选基金?” “耶?”竞选?怎么她没想到!? “我猜对了吧?”关玄佑咧开嘴笑得开心。嘿嘿,疑团终於解开了,原来这小女人想去从政。 沈曼君一拍额头,悔不当初,“嗅!我怎么没想到,有了三千万,我可以去竞选呀,打造一个更美好的台湾!” 关玄佑垮下俊脸,又不是!? “可是,现在我手上已经没有三千万了……”她垂下头,“别说三千万,三千块都没有!” 但是,想到妈妈的病、弟弟的学费、家里的破房子、村里的李婆婆、陈老伯、王寡妇,沈曼君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或许,竞选还是等下一次她再捡到三千万的时候再说吧…… “三千块都没有!?”关玄佑终於明白,这小怪胎为什么吃不起鸡排饭了。她的身家不是三千万,而是不到三千块! 她遇到他之前有多穷,他不晓得;而在收了他三千万之後,怎么她还是赤贫分子啊? 那三千万她花到哪儿去了?总有一天,他会解开这个谜团的! “既然你都这么穷了,还买鸡排饭和果汁给我?”关玄佑语锋一转,黑瞳直勾勾地锁住她。 “耶?”沈曼君一愣,脸蛋尴尬地涨红了。 讨厌!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这男人也太爱问东问西了吧?她好心买给他吃,他乖乖的吃就是了,问什么问! “嗯?”关玄佑炽热的鼻息,伴著一记低沉的鼻音,拂进她耳中。 沈曼君猛地跳了起来,双眸圆睁,这下,不但脸颊酡红一片,连脖子也热辣辣地烧红起来。 老天!他干嘛挨她那么近,他是皮在痒是吗? 但是,想到自己根本打不过他,她挑得高高的柳眉不禁垂了下来,气焰全没了,像只斗败的公鸡,本能地离敌人远一点。 “我……我要出去了。”她仓促地收拾桌上的空盒子,尽量离得他远远的,“你饿的话,先吃一点面包和饼乾,我晚上十点过後才会回来。” 关玄佑扣住她的手,傻脸愠然不悦,“你一早就不见人影,现在才刚回来一下,怎么马上又要出去?”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愣,这样强烈地想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真的一点都不像他关玄佑了。 “放手啦!”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沈曼君对他怒目相向,“我要出去打工耶,不然你就等著跟我一块饿死好了!” 什么!?现在他是在靠她养了是吗? 关玄佑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握住她瘦削的双层,硬是把她给扯回来,“我现在就快饿死了。”“活该!谁叫你刚才不吃…”沈曼君忿忿回嘴的声音,全叫他一个吻给堵住了。 关玄佑把她锁在臂弯中,饥渴地亲吻她柔软的唇办。 天!他一定是太饿,真想把她吃了! 吻著她,怎样都觉得不够,她那甜美的滋味只会让他更饥渴,让他止不住想要的更多。 疯了,生平第一次,他如此渴望著一个女人! 真是疯了!多少美女都进不了他的眼,没想到,牵动他内心的,居然是他最不屑的贪钱女人! “唔?”沈曼君惊愕地瞠大了眼,看到的,净是他放大的一张俊脸。 天哪!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挨她这么近。 更恐怖的是,这男人居然还用双手抱住她,用嘴唇亲吻著她,还……还将舌头伸进她嘴里…… 天哪,他怎么可以!?她浑身的寒毛全竖立起来了啦! 第三章 “混蛋!”沈曼君用力推开他,但,这已改变不了她被强吻的事实,而且,被夺去的还是她的初吻耶! 最糟糕的是,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初吻、鸡皮疙瘩……谁受得了这两样同时降临在自己身上啊! 就算她天生有这种怪病,但,人家还是很想保留对初吻的美好憧憬,现在全被这混蛋给毁了! 杏眸怒火狂燃,她气呼呼地瞪著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你!你……太过分了!” “喔?”他唇边绽笑,黑瞳闪动著炽烈的火焰。 一亲芳泽的後果,是他腹部的伤口被她推了下,一阵剧痛。不过,这小小的代价他觉得很值得。 她嘴唇真软,一如他预想中那么甜蜜可口。 “我只不过是吻了你一下下而已,怎么会太过分呢?其实,我还想更进一步哩……”关玄佑一脸愉悦,不只偷香成功令他心情大好,发觉自己真的蛮在乎她,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原来,除了他一向热爱的汽车设计,他关玄佑也会对某个女人产生自己也抑制不住的狂热兴趣。 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会喜欢她喜欢到什么程度…… 而且,怪胎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新鲜。 照理说,他接吻的技巧不会太逊才对,她居然给他从头挣扎到尾,啧啧啧,真是太不赏脸了!“你休想!”沈曼君一脸怒容,手背用力擦拭嘴巴,激动的情绪令她胸口剧烈起伏。 什么叫他还想更进一步?这不要脸的大混蛋! “你……你胆敢再碰我一下,我绝对会把你大卸八块,丢到河里喂鱼,听到了没有!?”双拳紧握,她恶狠狠地警告。 她最受不了男人的碰触,俊帅的男人也不例外! 就算他是她破天荒肯“同居一室”的男人,就算她莫名其妙在他面前会脸红心跳,就算她上课时会一直惦著他的伤势有没有大碍,就算一毛不拔的她肯为他买好吃的东西…… 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能碰她的事实! 而他不但抱紧她,还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对她又吻又舔的……噫恶,害她全身都浮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了啦! “为什么?”关玄佑手一摊,“我吻得不好喔?那我们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会改进的。” “谁管你吻得好不好!”沈曼君气结,用杀人的目光怒瞪著他,“你听好,不准再有下一次,不然你就死定了!” 她试著深呼吸,试著让自己狂乱的心跳平缓下来,她告诉自己,她是太生气了,是的,当然是生气才会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脸儿滚烫、喉咙乾涩、舌头打结、手心出汗、膝盖无力、浑身燥热…… 真是够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气成这样,真想宰了那个罪魁祸首! “我好怕喔……”罪魁祸首喊怕,嘴边的笑容却愈加扩大。 哪怕要死一千遍一万遍,他——很确定,他还是会制造出下一次,以及n个下下一次! 他痞痞的样子,看得沈曼君更加火大。 这该死的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啊?想吃嫩豆腐,到别处去! “我说最後一遍,你想活著离开这里的话——别、惹、我!”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进出,是她愤怒的告诫。 “可是,万一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呢?”笑睇她愤怒的小脸,他火上加油地问了一句。 她的抗拒,他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她嘟嘴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好有趣、好好玩,怎么办,她这样会让他愈来愈喜欢她的耶…… “你……”沈曼君怒气攻心。什么叫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是狼人还是未开化的野人?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他打交道,她应该把他和他那三千万一并丢到屋外去的。但现在太迟了,钱都花光了,麻烦好像才刚开始…… 她咬牙切齿,瞪他瞪到眼睛都快脱窗了,“混蛋,你敢再胡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她甩门而去,好像再看他一眼就会令她爆血管。 关玄佑挑了挑眉,不由得抚颚而笑。 小怪胎真有趣,她生气的模样太可爱了,让他为之著迷…… 但,他最想做的不是惹她生气,而是再一次亲吻她柔软的小嘴。 打完工,回家的路上,沈曼君忿忿地骂著自己。 她是脑袋不正常了还是怎样?真是的!那种混蛋,让他饿死算了!干嘛还买消夜给他!? 他强吻了她,不但一点悔意都没有,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说下一次他会改进,改进他个头啦,她现在就该毙了他,不然就是饿死他,而不是还买消夜回来给他吃! 唉,心地太善良也不是一件好事耶,不管她多愤怒、多气他,她也不忍心真的把他饿坏了。 想到他没东西吃,肚子会饿……她心里就闷闷的,思绪老是不能集中,刚才在超商打工时,还找错钱给人了。 真是的!她是欠了他什么喔,干嘛要关心他!? “我回来了,大混蛋,你睡了没有?”沈曼君一边跳下脚踏车,一边没好气地嚷著。 突然,她愣了一下,心里只顾著这个大混蛋,居然把她的喵喵猫和汪汪狗部给忘了耶,不晓得喵喵和汪汪会不会怪她“变心”喔? “你回来了。”关玄佑迅速把门打开,黑眸发亮地瞅著她,鼻翼耸动,“咦,什么东西,味道这么香?” “担仔面。”把塑胶袋递给他,不忘瞪他一眼,“想吃的话,就给我乖一点,安分一点。” “喔,”英挺的脸上,掠过一抹邪佞不羁的笑意,担仔面他想吃,她——他更想吃! “你该不会又只买一包吧?”他挑眉十用手秤了秤那袋东西的重量。 “你是猪,一包哪够你吃?所以我买了两包!”大失血,害她心疼死了,呜……她要养他养到什么时候啊? 或许她得再兼一份差事,才能喂饱两张嘴,他食量那么大,她真怕会被他吃垮耶…… “那就一人一包罗。”他兴匆匆地从塑胶袋里取出还热腾腾的面食,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 “不了,我没有吃消夜的习惯,你自己吃吧。”沈曼君摇头,还在分神想著兼差的事。 “过来!”关玄佑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坐下,“至少吃一些。” “喂!”又来了!这人怎么死性不改啊!?沈曼君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要我说多少次?别、碰、我!” 关玄佑一脸无辜,“我又没做什么……” “你!”她深吸了口气,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也对,他是没做什么,不过就拉她坐下,但,对她来说,男人稍微碰触她,都会令她浑身寒毛竖立。而且,他还让她的情况更“严重”! 刚刚他拉她,她除了起鸡皮疙瘩,心头还涌上一股她形容不出的悸动,怎么会这样? 完蛋了,一定是这家伙害她病情加重了啦! “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最不能忍受男人碰我。”她皱了皱鼻子,“我会起鸡皮疙瘩。” “耶?”关玄佑拿著筷子的手一顿。 撇开出类拔萃的才气以及丰厚的身家不谈,单凭他俊帅的外貌,就足以令天下的女人挤破头想黏上他,这小怪胎居然说,他令她起鸡皮疙瘩!? 厚,她也太会打击他的男性尊严了吧? “喏,你看!”一定是他的表情太挫败、太沮丧,她才好心让他看一看“证据”。 关玄佑定睛一看,“哗,真的耶!” 只见她柔嫩白皙的手臂上,浮起了一粒粒细小的疙瘩,真是名副其实的怪胎,害他忍不住伸手去摸。 “你干嘛?欠扁喔!?”沈曼君拍掉他的手,怒目而视,“你再胡来,小心我真的拿刀砍你!” 关玄佑笑说:“那也得你有那个能耐,砍得到我才行。” 见她板著小脸,真的很生气,他忙敛去笑,好奇地问:“你这样怎么交男朋友?” “我为啥要交男朋友?”沈曼君轻嗤了声,觉得他的问题愚不可及,“我打工都嫌时间不够了,哪来的美国时间做这种蠢事?” “蠢事?”关玄佑挑挑眉,眼里漾著温柔笑意,怪不得她不会接吻。她从来没交过男朋友,这个认知令他心花怒放。 他的小怪胎,注定要让他遇上,让他来疼…… “哼,男人啊,都是贱骨头,见一个爱一个,只会甜言蜜语,嘴里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她毫不留情地批评。 “你是不是上过男人的当,吃过亏,才这么痛恨男人?”他夹起面条来吃,一边兴味盎然地问。 “我会上男人的当!?”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哈,我又不是傻子,干嘛去上男人的当?” 只要看看身边的女同学,本来无忧无虑的,交了男朋友之后,烦恼也接踵而至,她才不会像她们那样自寻烦恼,自找苦吃。 “你难道不会想谈恋爱?”关玄佑感到不可思议,女孩子不都喜欢被人呵疼,被人捧在手心? 老实说,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一直以来,他的生活重心就只是事业。偶尔想要女人调剂身心,勾勾手指,就能如愿,一点都不费劲。谈恋爱?不需要,也没兴趣。 可现在,他从来没想过的这件事儿,竟成了他认真讨论的话题。 唔,谈场恋爱应该是挺不错的,当然、对象必须是这个可爱的小怪胎,不然免谈! 偏偏这个怪胎无视於他的男性魅力,一点都不甩他。 “唔,谈恋爱呀……想啊!我想跟money谈恋爱。”一说到钱,沈曼君就一脸灿笑,水眸闪著奕奕神采。 她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那她就可以多出一倍的时间去打工,赚取多一倍的钱。 钱钱钱……她要抱著钱入睡,跟钱相亲相爱,衍生更多更多的钱宝宝“切,快吃啊,面凉了就不好吃了。”关玄佑觉得好笑。真是小怪胎一个,讲到钱就两眼发光,一脸兴奋。 他从来不觉得金钱有这么大的魔力,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然而,一个把钱看得那么重的人,却肯花钱买消夜给他,这是不是意味著,他在她心中,也是挺有分量的? 这么一想,他止不住薄唇上扬,黑眸盈满了笑意,心口暖暖的,漾著一股甜蜜的感动。 虽然她一副对他不假辞色的样子,但,只要用心去体会,便不难感受到她对他的好。 “我不吃,都说是买给你的啦!你不是胃口奇大的吗?所以我买了两份。要是你给我浪费掉,以後就别想我再买东西给你吃。”沈曼君凶巴巴地说,心里纳闷著,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她对他愈凶,他却笑得愈开心? 而且喔,他的眸光好像会放电,盯得她脸红心跳,浑身都不自在,直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施了魔法。 “那我就不客气了。”关玄佑拿起筷子开动。他实在是太饿了,一包面很快被他解决掉、马上就朝第二包进攻。 “够吗?吃得饱吗?”这家伙真的是狼吞虎咽耶! 沈曼君觉得很过意不去,中午不应该把他那份鸡排饭吃掉的,不然他也不会饿到这个地步。 “思。”他抹抹嘴,露出一记满足的笑容。 沈曼君看呆了,天哪,他笑起来真帅气……呃,他帅不帅关她啥事,她应该关心的是他的“饭量”! 她可不能让一个给了她三千万的男人饿死在她家,那么夭寿的事,会害她穷到下下辈子的。 “你在想什么?”瞅著她愁眉不展的小脸,关玄佑笑问。 沈曼君闷闷地睨他一眼。还会想什么?她的烦恼向来都是跟钱有关。 “我明天开始要多打一份工才行,这样一来,中午我就不能买午餐回来给你了,你吃泡面可以吗?” “不行!”关玄佑浓眉紧拧,他已经很不爽她把他一个人扔在家,她竟然还说要多打一份工? “你……”沈曼君杏眸圆睁,正想发作,一张亮晃晃的白金卡,霍地出现在她面前。 “把工作统统辞掉,除了上课之外,我要你留在家里陪我。钱你不用操心,这张白金卡你爱提多少就提多少。” 沈曼君一愣,然後生气的瞪著他。他那命令式的口气,尤其令她不爽到极点。 “喂,你什么意思!用钱砸人啊!?我告诉你,我沈曼君虽然穷,虽然爱钱,但我也是有骨气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懂不懂?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支配我,我可不是让你包养的女人!” 用力地吼完,她气呼呼地瞪著他,深觉被侮辱了。相较於她的激动,关玄佑则一脸淡定,老神在在。 “好吧,我知道你是有骨气的。但是,你收下我那三千万时,我记得我有特别声明,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他嘴角噙笑,彷佛猎人正在盯著落网的猎物,“我说什么,你臣得照我的话去做,记得吗?” “呃……”沈曼君脸色泛青。 有吗?有这么一回事吗?她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卖了吗!? 当时她还以为他顶多是支使她斟水倒茶,为他准备三餐什么的,只要确保他不会饿死、渴死就行了,她怎么晓得,他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要她留在家里陪他?呼……他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还要人陪啊!?万一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我说什么,你就得照我的话去做。沈曼君,这是你答应过的事喔!你可不要三千万花光了,就想反悔。” “哼,我才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话一出口,见他一脸贼笑,她惊觉自己一时沉不住气,掉进他的陷阱里去了。 她结结巴巴地改口:“但、但是……你休想提出过分的要求,我……我是不会任你摆布的!” 关玄佑含笑把白金卡放人她手中,“从明天开始,下课後就马上回来,买多一些好吃的东西,我不要看到你营养不良的样子。记住,鸡排饭要五个,这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吧?” 乍听之下,的确一点都不过分。而且,听起来好像挺关心她的,坚定的口气不失温柔…… “我……我营养不良是我的事,不要你管!”面红耳赤,沈曼君讷讷地从喉间挤出这句。 切!她明明最讨厌这种自作主张的人了,可为什么心口却又盈满了热呼呼的感动? 他触及她时,明明令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了,可为什么她竟是无法把心里的感觉归纳为厌恶? 对男人,她不是只有一种反应的吗? 那,对他,内心这份陌生的悸动,又作何解释?她不懂,自已是怎么了……她从来不曾这么混乱不安过。 “那可不!”他笑得可恶,“只要我高兴,你就得归我管。别忘了,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你!”沈曼君倒竖柳眉。亏她刚才还乱感动一把的,现在她只想狠狠敲碎他俊脸上嚣张的笑容。 厚,什么叫她得归他管?他算哪根葱喔!? 她真想把那三千万扔在他脸上,大声的告诉他,她不吃他这一套!但是,三千万已经被她花掉了啦! 难道她非得唯唯诺诺,受制於他不可!?哦不!她沈曼君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在想,反正钱都到手了,只要你跑去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你,就不用履行我们之间的协定了,对不对?”关玄佑挑眉轻笑,瞧她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也知道她在打啥鬼主意。 “哇,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去躲起来了!?”沈曼君嗤鼻,大声否认,“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绝不能承认有落跑的意图,这是一个想落跑的人最起码必须具备mon sense!…可惜,她那三脚猫的演技根本瞒不过他。那双锐眸,仿佛能看透她。 “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有办法找到你。”伸手,他抚上她美丽的脸颊,柔声警告:“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又来了! 他的触摸令她浑身紧绷,肌肤上冒出一粒粒疙瘩,沈曼君退后,却避不开他缠人的长指,玫瑰般的粉嫩容颊,染上两朵红晕。 “要嘛,也是我离开,没有你撇下我的道理,懂吗?”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颚,轻轻吐出霸气十足的一句。 沈曼君如触电般别过脸,一颗心怦怦狂跳,“放开我!” 该死的!他又害她起鸡皮疙瘩了。 更该死的是,她……愈来愈无法确定,除了起鸡皮疙瘩,体内的那股骚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知道,她必须努力对抗他,动用她所有的怒气米捍卫自己,不然,情况一定会很不妙,大大的不妙。“rx。”轻笑著,他的手指拂过她颤抖的唇办,“沈曼君,你必须尽早学会接纳我。” 沈曼君双目圆瞠,把乱糟糟的思绪推到一边,此时此刻,她只允许自己保留生气这项权利。 只见她眸底燃著熊熊怒焰,啐道:“神经病!我干嘛要接纳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不是你什么人,但你可是我用三千万‘换取’的女人。”关玄佑唇角噙笑,泰然自若地面对她的怒火。 “莫名其妙!谁是你的女人!”那三千万是……是……”沈曼君张著嘴,哑然无语了。 陷阱! 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终於明白了?”关玄佑觉得好笑,她的表情好像世界末日,害他忍不住更想逗弄她。 “你……你好卑鄙!”沈曼君气得浑身颤抖,“我……我只答应收留你到你可以离开为止,我可没把自己卖给你!” “哦,是吗?”关玄佑轻笑了声,仿佛在笑她出尔反尔。 “我……你说什么,我当然会去做,但也得是合情合理的事才行!”沈曼君小脸涨红,忿忿地辩白。 她生平最不齿不讲信用的人,她可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族群。 但是,她也绝不会让自己掉进他的圈套里。 关玄佑挑了挑眉,笑得嚣张,却又不失帅气,“现在才来加附带条件,会不会太迟了些?” “你!”沈曼君觉得自己快吐血了,这家伙,真是欺人太甚。“混蛋!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唔,让我想一想……”他抚著下颚,黑黝黝的瞳子直勾勾地盯住她美丽戒慎的小脸。 他炽烈的眸光叫她呼息一窒,小脸滚烫。 沈曼君,你醒醒!有点骨气好不好?没看到人家在占你便宜啊?你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啊?你应该生气的! “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对,没错,她应该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的给予他迎头痛击! 哼,胆敢投来色色的眼光,去死吧! 如此这般在她平静的心湖吹皱一池春水,更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噢!”关玄佑捣住腹部。shit!伤口好痛。这样每天给她狠狠槌一下,他要到民国哪一年才会康复? 趁他吃痛的当儿,沈曼君敏捷地逃到一公尺外的距离。 危机解除,她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然而,为什么心口却紧揪得像是喘不过气来,只为了他在那里喊痛? “喂!关玄佑!”一开口,她惊觉自己口气中盈满太多不恰当的关切。 她板起脸儿,语气冷冷,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关心他,“你不要死在我这里喔,处理尸体很棘手耶,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如果我决定不死的话,你要怎样感谢我?”他挑起浓眉,笑睨著她紧张关切的小脸。 “感谢你个头!” 厚,还会耍嘴皮子,证明他死不了。这家伙!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会爬到你头上来。 “沈曼君。”见她转身回房,他闷声叫住她。 “你还想怎样?” “看看你的‘杰作’,血水又从我伤口渗出来了,你不帮我重新包扎啊?”他指著腹部。 “活该!谁叫你惹我。”她口气凶巴巴的,宁可让他觉得她不好惹,也不要让他觉得她好欺负。 “我又没怎样。”他两手一摊,无害的样子显得更迷人,“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毕竟我在你身上砸了三千万。” 对身家数十亿的他来说,金钱只是帐目上的数字。但是,区区三千万,可以换一个这么可爱的小怪胎,实在是太划算了! “得了,别再跟我提那已经不存在的三千万。”沈曼君烦躁地甩甩头,“那三千万,买的是你的性命。” 对,这样掰下去准没错! “你想想看,你在我这里,有得吃有得住,还有人照顾,三千万又不是白花的。不然喔,你一命呜呼,那一大袋的钱对你又有啥意义呢?”沈曼君振振有词,说得理直气壮。 再说,三千万已经花光了,要讨回去是不可能的事。 “你啊,遇到我算你走运。换作别人,早就将你弃尸荒野,把那袋钱占为已有,哪像我这么有良心。” “喔?”他要笑不笑的,一脸的兴味。 “说起来,你得感激我才对。不过,我也用不著你太感激啦,只要你给我安分一点,我就别无所求了。”沈曼君完美地下了一个结论,“等你伤好之後,马上离开这里,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协定。” “你放心,等我伤口复原之後,我当然会离开这里。”到时他会把她一并打包带走。 哈,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 他开始觉得,这次被出卖、被追杀,也不是一件太悲惨的事了。 因为,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逃命时,一头栽进她的破房子里,遇到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小怪胎。 毕竟,人称ghost的世界顶尖汽车工业的龙头,兼设计奇才的他,还是第一次对女人动了心。 他绝不会不抓紧他最想要的女人,绝不会! 第四章 “一言为定!” 根本不晓得他在打啥坏主意,一听到他伤好後就会离开,沈曼君如释重负,笑得灿烂。 真是个好拐的小绵羊! 关玄佑抿唇窃笑之际,还装出一副苦哈哈的样子,“问题是,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你的残害,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啊?搞不好我得在这住上一年半载,跟你朝夕共处,日久生情……” “什么日久生情?你想得美!”沈曼君恶声恶气地,一把抓过纱布和碘酒,“快点啦,我没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跟你耗啦!” 关玄佑扯开一抹佞笑,逗她上了瘾,“那真可惜,我倒是很渴望你有一整个晚上跟我……” 暖昧至极的语气,直叫她又羞又恼。 “闭嘴啦!”沈曼君恨不得用碘酒泼他,再用纱布把他的嘴包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再k你一顿?” “如果你想照顾我一辈子的话,我也不反对。”他嘻皮笑脸,眸底却悄悄流泄著柔光。 这小妮子就是嘴硬心软,骂归骂,双手却已忙碌起来,仔细为他换纱布。 对她来说,这是一项苦差事。不管她多么小心翼翼,终究无法完全避免碰触他,而当她的指尖触及他紧绷的肌肤时,她微震了下,脸上嫣红一片。 关玄佑一脸深思地观察她,“你……有去看过医生吗?” “耶!?”沈曼君愕然。现在受伤的是谁喔? “你……那个……奇怪的反应。”关玄佑指了指她手臂。太严重了啦,这样也起鸡皮疙瘩,这小女人是生理结构异於常人,还是心理有问题?“什么时候开始会这样的?” 她蛮不在乎地耸耸肩,“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这样。” “你应该去看医生,找出问题的症结,不管是生理或心理上的毛病,反正是要对症下药,把你这个怪病治好。” “没那个必要!”帮他换好纱布,她掩嘴打了一个呵欠,好困!“我要去睡了,晚安。” “等一下。”他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 “喂喂!”甩又甩不开,这下,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这样你还说没必要去看医生?”他故意把手贴上她的腰肢。 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非礼了嘛! 她瞠大了眼,腰际传来他手心的热度,麻麻的、酥酥的、痒痒的……她猛地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用力踩了他一脚,下一秒,她飞也似的逃离他的掌控,站得远远的。 “看医生就不必了,学防狼术才是最实用的。”她抬高下巴,一脸不驯地比了比拳头。 “厚,没必要那么用力吧?”关玄佑英挺的脸上,现出挫败的神色,“我只不过是示范一下罢了,你要踩我也轻一点嘛!” “示范你个头!”她恶狠狠地瞪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我警告你,关玄佑,别再碰我。” “你看,你真的需要看医生……” “不需要!” “可你的毛病真的很严重耶!”关玄佑俊眉紧拧,深感苦恼,“你可能不觉得,但我会很苦恼的耶……” “哈!你苦恼!?”笑死人了,这关他屁事喔? “当然!”他一脸认真,表情诚挚地说,“我想抱你、想吻你的时候,会顾虑到你异於常人的反应。唉,你想想,要我压抑心中澎湃汹涌的渴望,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沈曼君双眼眯了起来,“闭嘴!我不想听你这些胡言乱语!” 想抱她、想呀她……厚!这种非分之想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口!? 这家伙!他以为她真的不敢把他撵出大门啊!? “我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又怎么会是胡言乱语呢?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证明!?他要怎么证明? 沈曼君怔愣,双眸圆瞠,呆呆地睨著他向她挪近的俊脸上,那抹暖昧又迷人的神情…… 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得厉害。心底,有一种名日期待的幼苗在悄悄滋长…… 就在他快触及她身体的刹那,沈曼君猛地一颤,理智及时回笼,把那份不该有的期待扼杀了,她整个人像袋鼠那样跳开。 “证明你个头啦!关玄佑,我说最後一遍——离我远一点!” 气急败坏地吼完,她逃也似的旋身走开,躲进她的小斗室里,用力的将木板门给甩上。 靠在门上,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脸红心跳,手心出汗,浑身血液逆流……天哪,她到底是怎么了!? 隔著薄薄的一扇门板,传来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该死的!把她逼到苦恼万分的边缘,他这个始作俑者居然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得意、那么猖狂…… 难道,她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喏,你要的东西!” 把一袋又一袋的东西拎进门,沈曼君觉得自己已经变成某人的跑腿了。不但要张罗他吃的,还得为他添购衣物和日用品。虽然说,金卡在手,钱不是问题,但是,叫她一个女孩子家去买男人内裤,真的是超级尴尬的任务,害她像做贼似的匆匆抓了就付帐,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你买错了!” “什么!?” 怎么可能会锗?她都是照他列出来的清单去买的耶!她又不是智障,买个东西都会出错,除非他自己写错…… “我穿的不是这款内裤!”关玄佑脸带懊丧,手里挂著一条深蓝色的四角内裤。 目光所及,沈曼君小脸霍地窘红。 男人内裤就这样大刺刺展示在她眼前,成何体统!? “谁晓得你穿什么款式!”她面红耳赤,没好气地斥驳,“反正都是内裤,一样可以穿啦!” “哪会一样?三角和四角差很远耶!”不是他故意挑剔,实在是个人习惯很难在一夕之间改变。 “而且,这还是开裆裤。”他大惊小怪嚷道,手穿过四角内裤前面的洞口,向她做了一个热情的手势。 沈曼君调开眼光,脸蛋滚烫。 “不就开裆裤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内地的小朋友还不是个个穿开裆裤长大的。” “我可不是小朋友。”他似笑非笑。 “反正……”她绝不会拿回去更换的,那么丢脸的事她才不干!“你想想,开裆裤的好处就是够方便。” “对喔!”关玄佑勾唇一笑,热烈地赞同起来,二则面有个洞洞,真的很方便,不用脱裤子也能那个……” “你胡扯什么!?”沈曼君跺脚怒斥,“我是说,你要小解很方便呀,你想到哪里去了!?” “对啊,小解啊!”他嘻皮笑脸地装无辜,“不然你以为我想到哪里去了?” “你……”她真会被他活活气死。 “可是,前面这个洞口这么大,会不会春光外泄?”他边说,边玩弄著那条倍受争议的四角内裤。 “万一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玩意儿,可别怪到我头上来喔!”买这种内裤的人是你,大力鼓吹我穿的也是你。” 什么啦!说得好像她是故意买这种内裤,居心不良似的。 沈曼君实在是气不过,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裤裤,打算拿去扔掉,“不要就算了!我又没强迫你穿。” “真的喔?我不穿你也无所谓?” 他欢天喜地的调调儿,令她狐疑地顿住了。 不……穿?mygod!他不会是想光屁股吧? “其实,天体这个概念挺不错的,我们每个人都是赤裸裸的来到这个世界,衣服是为了御寒才穿,天气这么炎热,脱光光才自在舒服,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啦!?”他居然把她这里当作天体营,打算光著屁股晃来晃去”沈曼君的脸孔从猪肝色变成铁青色。 她用力把那条四角裤甩到他笑眯眯的俊脸上,“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得穿上它,休想在我面前遛鸟!” 关玄佑俊眉一挑,要笑不笑的拨弄那裤裤的洞口,那意思是——有穿跟没穿,相差不远矣。 沈曼君有备无患地从购物袋中翻出一条男性运动短裤,恶声恶气地朝他扔去,“当然,还有这个!” 宾果!准确无误地罩在他头上。 关玄佑扯下头上的运动裤,啼笑皆非,“不是吧?四角内裤还要配搭运动裤,你是想我热死喔?” “哼,我是不想长针眼!” 沈曼君小脸一撇,决定不理会他,迳自捧起一盒鸡排饭,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关玄佑低头,看著左手的四角内裤,再看看右手的运动裤,不由得莞尔。下次叫她去买保险套,不晓得她会怎样…… 唉,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一点都没错。 蹲在河边,沈曼君哀怨地搓著手上的衣服,那是男人的衣物,呜呜……她现在已经沦为他的女佣了。 如果只是帮他洗洗衣服,那还不打紧,问题是,随著他伤势渐渐复原,他就愈来愈胆大妄为的对她动手动脚了。 可恶!他好像觉得惹她一身鸡皮疙瘩,是很好玩的一件事。 想当初,她踹他、槌他、攻击他的伤口,多少能遏阻他进一步乱来。可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躲开了她的反击,把她耍得团团转、气呼呼,却又拿他没辙,只能眼睁睁的被他吃豆腐。 “可恶、可恶!”她真是受够了他的“欺负”。她抓起手边的湿衣物,用力地往平坦的石块拍打,藉以发泄心中的不平。 “沈曼君小姐,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身後传来一道慵懒戏谵的嗓音,单听这声音,就令她浑身一颤。 “你没长眼睛喔?没看见我在洗衣服吗!” “洗衣服?你确定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你在**我的贴身衣物?”关玄佑走过来,含笑俯视蹲在河边的浣衣女。 他提了n次,叫她用他的钱去买一台洗衣机回来,她就是不听,她说就几件衣服而已,犯不著这样大费周章,浪费水电 真是超级无敌小怪胎!什么浪费,也不想想,他是心疼她洗衣辛苦。 但是,见她亲手洗濯他穿过的衣服,他默默地动容了,心底泛起一股甜蜜温馨的暖意。 他想让她为他洗衣、煮饭……一辈子。 沈曼君白了他一眼,恨恨地把手上的衣物浸在水中,用力搓了搓,“我很忙,没空听你鬼扯。” “我来帮你。”他卷起袖子,蹲在她身边。 “好啊!你的衣服你自己洗。”机不可失,沈曼君把他的湿衣服挑了出来,往他扔去。 “喂喂!”他沉声抗议,身上的t恤被她泼湿了大半。 “你慢慢洗喔!” 有了接班人,她乐得轻松,拍拍屁股,想要走人。没料到,蹲得太久了,猛一站起来,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小心!” 下一秒,微晃的身子被他一把扶住。 彷佛触电般,沈曼君只差没跳了起来,“放……放手!” “不放。”斩钉截铁,关玄佑把她搂得更紧了,大手圈住她的腰肢,“我可不想让你掉进河里。” “你……”她大口大口地吸气,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手臂爬满了疙瘩,心中最隐僻的那根弦,也被他撩动著…… “这样不行喔。”笑叹了声,他轻抚著她冰凉的肌肤,毫不介意那细小如疹子般的疙瘩,“沈曼君,你再不去把你这个怪病治好,我可不敢保证还能强忍多久不碰你。” “你……你说什么!?”沈曼君气呼呼的,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在他强壮的臂弯中徒劳地挣扎著,“放手啦!我就算得了怪病,也与你无关。你……不要碰我啦!大色狼!” “大色狼?”他摇头失笑,“我如果是大色狼,你还可以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小姐,我是见你差点掉进水里,好心扶你一把。” “我不用你扶啦!你害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啦!”甩又甩不开他,皮肤表层凉飕飕的,难受死了。 不,最难受的还是体内的燥热骚动,那股陌生的不安,充斥在她浑身的血管里。 “既然都这样了,那乾脆让我抱久一点。” “你混蛋!快放开我。”愈是挣扎,愈是被牢牢地锁在他强壮的臂弯里,搞到她呼吸急促,脸红耳热。 “别动!” “呃?”她一愣,有点被他少有的沉肃语气吓到。 “小傻瓜,你这样挣扎扭动,等於在我身上点火,你懂不懂啊?”他闷哼了声,幽亮的黑瞳燃著两簇火焰,“你乖乖的让我抱一下,我抱够了自然会放开你,怎样?要不然呢……” “不然怎样?”难不成他会吃了她? 关玄佑扬了扬眉,一脸痞痞的笑容,耸肩反问:“我也不晓得会怎样,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沈曼君气结,恨不得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去。 然而,形势比人强,不管她怎样反抗,也敌不过眼前这个强而有力的男人。 她强抑怒火,忍气吞声或许是最安全的作法,她可不想真的激起他的“兽性”。 “关玄佑,你到底抱够了没有!?” “不够,怎样都不够。” “你……”她鸡皮疙瘩掉满地,让他抱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他到底懂不懂适可而止?“你不要欺人太甚!” “曼君……” “该死的!谁允许你的手乱摸啊!””她气急败坏地嚷道,感觉到他温热的大手贴上她的腰际,亲密地摩挲著她,引起她一阵轻颤。 关玄佑眯著眼,薄唇绽开一抹痞痞的笑,“我的手造反了,别理它,你说什么它都不会听的。” “你!”根本就是个超级大无赖! 沈曼君又气又恼,小脸涨红,敏感的末梢神经根本承受不了他的**,“住手!快住手!” “你不喜欢我抚摸你吗?”他一脸无辜,“怎么办?我却好喜欢这样抚摸你耶!” “混蛋!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她生气地吼他,“你……你明知道我会起鸡皮疙瘩,还故意碰我。” 他叹息,“沈曼君,我不是说过一百零一遍了吗?你应该去看医生的,早点把你这个怪病治好。” “你……”她说不下去了,两眼惊骇地睁大,感觉到他使坏的人手居然钻入她衣衫下,一把攫住她的浑圆。 “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沈曼君,你不会不晓得,你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强。”他邪佞一笑,迷醉地轻抚她的**,“趁早习惯我,我已经快忍不下去了。” “你……混蛋!”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心慌意乱之际,沈曼君失去冷静地挣扎起来。 “关玄佑,你听好,我可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女人!你……你要是再碰我一根寒毛,我一定把你的手剁掉!”她用力地推拒他,激动地斥喝,“你要找女人,到别处去,听到了没有?” 关玄佑轻轻捉住她的手,沉声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要上哪里去找另一个沈曼君?” 沈曼君如遭雷殛,整个人愣住了。 天哪!他干嘛非要她不可?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他为何偏要卯上她!? “明白了吗?”他捏了捏她的鼻尖,随即放开了她,潇洒而又优雅地退了一步,眷恋的目光始终没自她身上撤离。 他只要她。除了她,别的女人他都不想要。 沈曼君握紧双拳,怒目而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把我逗得浑身起疙瘩,你觉得很好玩、很有趣是不是!?” “小傻瓜……”唉,她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他的心意啊? “对!我是傻瓜。我就是傻,才会收留你这个大混蛋,搞到自己没一天好日子过!”她咬牙吼道。 “小姐,你也不吃亏嘛!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三千万。”他朝她眨眨眼,语带调侃。 “你……”气死人了,三千万怎能和她所受的屈辱相提并论? 要是她手上还有那三千万,她早就对准他那可恶的俊脸用力地扔过去了,又怎会继续在这里受他的气? 只可惜,钱……已被她败光了! 沈曼君狠狠地瞪他,“我看,你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关玄佑,你不觉得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吗?” “唔。”他似笑非笑,别有深意地盯著她。 这笨笨的小女人,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他走是吗? 要是她晓得,他已经打定主意,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并把她打包带走,她会有什么反应啊? 单是这么一想,就让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快要离开这里了,很开心对吧?”沈曼君怒容稍霁。算了反正他也快要离开了,她应该高兴。 “你好像比我更开心。”他笑。 “那当然。” 见她小脸绽出灿烂的笑,还一边哼著歌,一边收拾洗好的衣服,关玄佑不由得苦笑。 这小妮子,真的这么急著把他甩开? 唉,这是报应啊!一直以来,只有他让众多仰慕者碰钉子的份儿,没想到会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他,居然把真心投注在一个这么无情无义的小女人身上…… 第五章 校园一角,聚集了三位气质各异的大美女。 “别再唉声叹气了。沈曼君,那个男人不是已经说了,他伤一好就会离开,你就忍一忍嘛,忍无可忍的时候,重新再忍。”好友欧芷碹听完她吐的苦水後,如此安慰她。 “唉……”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沈曼君苦著脸,闷闷地长叹一声。“你不懂的啦!” “我懂,我懂。”言小诺热心地发言,“这家伙一定是太可恶了,所以你一天都没办法再忍受他。” “我……”好像也不是这样耶!她常被他气得吐血没错,但,相处一段日子下来,她好像已经愈来愈习惯有他在身边了。 被他逗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时,她恨不得马上把他扫地出门。然而,一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离去,她却又不由得落寞起来。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混蛋,产生了不舍之情!? “那你就去报警啊!”言小诺提议。 欧芷碹赞同,“对,马上报警。你不是说,他的来历很可疑?搞不好是黑社会,警方一定会把他关起来的。” “不太好吧……”沈曼君一脸为难,“我毕竟收了他三千万,做人要讲道义的嘛,我不想出卖他。” “你喔!”言小诺摇头,“你不应该收那三千万的。谁晓得……那是不是什么不义之财。” “他不是坏人。” “切,小姐,你不觉得自己的说得前後矛盾吗?一下说他是大混蛋、大色狼,一下又说他不是坏人。” 沈曼君红了脸,“我……我的意思是,他这个人是很混蛋没错啦,常常吃我豆腐,真的令人忍无可忍,但是,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为非作歹之徒,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小姐,你在为他说好话哦!”欧芷碹促狭地眨眨眼。 “哪有!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 “哦,那你对他的看法还挺不错的嘛!”欧芷碹笑得更暖昧了,“你到底有什么好烦恼的?你不觉得他简直就是上天为你订做的另一半吗?有钱又有型,你就乾脆跟他凑成一对好了。” 沈曼君翻著白眼,“你扯到哪里去了!?” “咦?”言小诺狐疑地问,“芷碹,你怎么会晓得这男人有钱又有型?怎么我两只耳朵都没听到?” “你想想,三千万随手送人,这家伙身家该有多惊人啊!还有啊,曼君上课时偷画他的素描,都画得橱栩如生,是那么的英俊迷人……”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沈曼君捣著耳朵。 她本来就觉得很烦,才会向好友吐苦水,没想到,现在被她们一搅和,她的思绪更加乱纷纷了。 言小诺和欧芷碹对看一眼,然後一齐望向沈曼君。 “曼君,看来人家对你挺有意思的。你想想,一个从天而降的有钱帅哥,这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嘛。你还犹豫什么呢?”欧芷 碹说,“你不是最爱钱的吗?照我看啊,这家伙根本就是孔方兄的化身,跟你是绝配!” “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曼君抱头**,“噢,拜托!你们还算是我的朋友吗?你们又不是不晓得,我一被男人碰就会起鸡皮疙瘩。” 这倒是挺棘手的! 欧芷碹和言小诺面面相觑,“那怎么办?” “还能怎办!?”沈曼君耸耸肩,以前她可是一派潇洒,现在却得极力掩饰心中的沉重抑郁,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反正我也不想跟男人有任何牵扯,我只要努力赚钱就够了。” “你以後要抱著钞票睡觉啊?”欧芷碹失笑。 “唔,至少那样我不会起疙瘩啊,我会一觉到天明。”她努力说服自己,她还是以前那个沈曼君。她只要钱,钱钱钱,才没空想男人! “曼君,你有没有想过去看医生,把自己这个毛病治好?”言小诺认真地问。 “唔……再说吧!”她心情很乱,一时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想怎样。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关玄佑建议她去看医生时,她也嗤之以鼻。 想说,干嘛小题大作?维持现状不就好了。她不也长这么大,会跑会跳,会吃会睡,只要离男人远一点,她的生活并不受影响啊! 然而,现在,三不五时被那家伙逗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掉满地,心里的防卫也一块一块地瓦解,她才被逼正视这个问题。 她——是不是真的该去看医生? 这个毛病治得好吗? “叹,沈曼君,你老实说,要不是你这个怪病在作祟,你跟那家伙……会不会早就迸出爱的火花了?”欧芷碹很好奇。 “耶!?” “噢,对耶,他俩一定顺利的坠人爱河。” “爱你个头啦!”她k了下言小诺的脑袋瓜,咬牙切齿地说:“哼,如果不是这个怪病,那家伙就不会觉得逗我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了,那他就不会故意找我麻烦,我们就能和平共处,不会横生枝节,我也能轻轻松松的赚到那三千万,然後快快乐乐的把他送走。” “哈哈哈,是这样喔!?”欧芷碹和言小诺相视而笑。瞧她说得多美好啊! “既然这样,你不如假装你已经不药而愈,对男人不再过敏,也不会再掉鸡皮疙瘩了,那他就会自觉无趣,从此不再来烦你了啊!”哇哈哈……这个馊主意不错吧? “这……”沈曼君啼笑皆非,她这两个损友也太天才了吧!? “你叫我怎么假扮?这……这是生理现象,假不来的嘛!一看就知道我皮肤上全是疙瘩。” “你穿厚厚的一层衣服,他不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喔。”沈曼君歪头考虑,真的可行吗? “试试看啦,反正你又没什么损失,你不是说,不管你怎样反抗,那家伙仍是每天照三餐吃你豆腐?你就让他一次吃个够嘛,吃腻了,他就不会再缠著你了。”欧芷碹掰得头头是道。 “欧芷碹,怎么我老觉得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陷害我?”沈曼君眯起眼,狐疑地盯著好友。 “呵呵……你想太多了。你可是我的好姊妹耶,我怎么会陷害你呢?”她可是在为好友的幸福著想耶! 她看得出来,沈曼君其实是蛮在乎这个男人,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他的存在而深感苦恼,为了他种种亲昵的举动而抓狂。 换作是别的男人,可能早就被她踹到外太空去了。 “不然这样好了……”言小诺拍拍胸口,豪气万千地,“我去把那家伙海扁一顿,看他以後还敢不敢再骚扰你。” “言言,我好感动喔!”沈曼君动容地执起她的手。 然而,下一秒问,充满感性的声音突然一肃,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好友的提议,“不过,还是不用了,打人你的手会疼耶,况且,暴力也解决不了问题。” 欧芷碹会心一笑。看吧,明明就不舍得那家伙被扁。 “不如……我垫三千万出来,你拿去还给人家,以後桥归桥,路归路,不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把三千万还给他?noway!”沈曼君激动地跳起来,“那可是我去许愿池许愿,老天爷特地给我的三千万耶!” 言小诺咬了咬唇,“呃……那个许愿池真的好灵验喔!我找回了自己的家人,芷碹也快要出国当王妃了,曼君许的愿望是三千万从天而降,结果真的就有三千万掉在你家。” “唉,问题是,掉在我家的不只是三千万,还有一个超级大麻烦耶!”沈曼君皱皱鼻子。“那许愿池也太混了。” 可不是吗? 言小诺如愿以偿地找回了自己的家人,这才赫然发现,所爱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欧芷碹一心一意想当王妃,却在参加王妃选拔大会的关键时刻,爱上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 那许愿池到底是哪里出了槌!? 说它不灵,它又灵验得叫人心里发毛;说它灵嘛,它又在节骨眼上跟你作对,叫你莫可奈何。 一时之间,三个女生都心有戚戚焉地静默了,各自承受著自己许下的愿望所带来的苦恼…… 唉,许愿池啊,害人不浅的许愿池! “你回来了?” “嗯。”一放学回来,沈曼君急忙钻进房里“换装”,等她再度出现在关玄佑眼前时,全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 “你怎么了?”这么热的天气,她却穿起大衣,关玄佑诧异之际,一个大踏步向前,大手贴上她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喂喂!”沈曼君小脸一皱,慌忙後退。 唉,欧芷碹的烂主意果然是行不通的,她穿再多衣服也不管用啊,额头脸蛋还是暴露在他的魔掌下。除非,下次她把自己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 “还好,没有发烧。” 他低沉声线里饱含的关切之情,猛地撞击著她的心口,毕竟她不是铁石心肠,人家在乎她,她也是会感动的。 “小傻瓜,穿这么多衣服,你是不是觉得冷啊?” 一确定她不是发烧,关玄佑松了一口气,俊脸上出现惯有的嘻笑,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她的俏肩。 “呵呵……”沈曼君傻笑著。咦?这样被他搂著,感觉挺不 嘿!这得归功於欧芷碹的馊主意,穿上厚厚的一层衣服,就算被他拥进怀里,她也不会起疙瘩。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耶……”关玄佑低眸,温柔地睨视著她,瞳底漾著浓浓的爱怜。 “是……是吗?”沈曼君声若蚊蚋。 他俊美的脸庞近在眼前,叫她不由得脸红心跳,他说话间,炙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天哪,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啦! 完蛋了啦,原来她的过敏症这么严重喔,就算把全身包起来不会起鸡皮疙瘩了,却还是有窒息之虞。 “你有没有发觉?这是你第一次乖乖的让我抱耶!”关玄佑眉飞色舞,开心得不得了,“这说明你不再抗拒我了。” 沈曼君的心直往下沉。 果然!他这么爱缠著她,压根就是一种不服输的心理在作祟,他只是想征服一个抗拒他的女人罢了。 厚,亏她还以为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 去他的!她应该对这种肤浅、幼稚、无聊的男人嗤之以鼻,可为什么……她的心口会这么难受? 他满足了他那该死的征服欲之後,就不会再死缠著她了吧? 她应该开香槟庆祝才对。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头还隐隐的泛疼…… “关玄佑,你抱够了就快点放手啦!”她又气又恼,禁不住赌气地嘟起嘴,“我很热耶,穿这么多衣服已经够热的了,还要被你紧紧抱住,你知道我有多热、有多难受啊?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啦……” “小姐,是你自己要穿成这样的啊,怎么能怪我?”他莞尔,觉得她孩子气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因为你啦!”愈说愈气,沈曼君忍不住忿忿地槌打他胸膛。 要不是他一直吃她豆腐,害她起鸡皮疙瘩,她又何必在这大热天还把自己包得像棕子似的!? “因为我?”他挑高了一道俊眉,啼笑皆非。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瞧眩她这身“隆重”的穿著打扮,未免也太夸张了点!? “傻瓜,你用不著特地为了我花心思打扮,你平时已经够可爱的了,真的,我喜欢你自自然然的样子。”深情款款地说完这番感性的话,他捧起她呆怔的小脸,毫不客气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要不是他说了一堆肉麻兮兮的话,害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见她仍愣怔著,他得寸进尺地加深了这个吻,狠狠地吮吻她虹潋的蜜唇。 “切,你够了喔!”唇办都被吻至红肿,她才知後觉地推开他,恶狠狠地瞪视著他。 又来了!他又偷吻她了!沈曼君忍不住跺脚。 “不够,怎样都觉得吻不够,怎么办?”他嘻皮笑脸,像个吃到糖的孩子似的,心情飞扬,整个人看起来惬意又帅气。 厚,长这么帅的混蛋还真是人神共愤! 沈曼君恨恨地把目光移开,咬牙切齿地吼:“你问我怎办?那是你的问题,我才懒得理你!” “你说得也对,这是我的问题,那好吧,你不用理会我,我想吻你的时候我知道怎么做。”他顿了一下,露出戏谵的神情,“而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像刚才那样,乖乖的配合就可以了。” “你说什么!?”这什么歪理嘛,她快被他气死了啦! “很难理解吗?不然……我再示范一下好了。”说著,他夸张地嘟起嘴,眯著眼,一副准备一亲芳泽的陶醉状。 “厚,你要亲我就给你亲喔,你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啊!” 沈曼君实在是气不过,心里忿忿地嘀咕著,随手捞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想也没想的,就塞到他嘴里。 “喏,要亲,给你亲个够!” “这什么!?”怎么毛绒绒的? “加菲猫啊!”沈曼君捧腹大笑。可怜欧芷碹送她的生日礼物,这样惨遭狼吻,牺牲太大了。 “呸呸呸……”关玄佑用力吐出嘴里的绒毛。 沈曼君当然不放过取笑他的大好机会,挤眉弄眼的笑著,“怎么,不合你关大少爷的胃口啊?” 见她淘气的模样,他眸底净是笑意。 “这还用得著说吗?我只要亲你一个,我只要亲沈曼君,其他什么都不要!”他把手圈在嘴上,大声呐喊。 “喂!你住口!”沈曼君红著脸喝斥。 虽说这里是穷乡僻壤,不担心有人听到他的胡言乱语,但是,她自己听到都会觉得难为情耶! “我要亲沈曼君,我要每天亲她一百下……” “闭嘴啦!”她不假思索,冲动地伸出手去,一把捣住他胡说八道的大嘴巴,但她根本没想到,她这么做等同送羊入虎口。 关玄佑安静下来,黑瞳闪著炽热的火焰。 她软软的小手按在他唇上,那醉人的触感令他心荡神驰,她清纯懵懂的样子,令他更想狠狠地拥她入怀。 想到做到,他长臂一勾,将她纤细的身子扯进臂弯中。他俊毅的下颚搁在她发顶上,深深地闻嗅著她发间的清香味儿…… 好一阵子,谁都没开口,沉浸在这亲昵温暖的氛围中。就连沈曼君,这一刻也全然忘了自己对男人过敏的怪毛病,安静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 这副俊男美女图,看在别人眼中,该有多浪漫唯美啊!呵呵呵,没想到她沈曼君也有跟罗曼蒂克扯上边的一天,幸好她有厚厚的一层衣物防身,才不至於又起鸡皮疙瘩。 可惜的是,这千载难逢的一幕,居然没半个现场观众,美则美矣,没有掌声兼艳羡的目光,毕竟美中不足。 还有啊,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中暑啊? “呼……好热……”终於,她受不了地张嘴,像离水的鱼儿那样,大口大口地吸气。 “你怎么了?”关玄佑惊觉她小脸酡红得不寻常。 “我好热……头好晕……”额上冒汗,白眼一翻,沈曼君就这样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第六章 在一股呛鼻风油的刺激下,沈曼君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满关心的脸庞。 “thankgod,你终於醒了!”关玄佑手里拿著一张纸,不停也为她扇风,“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 “呃,我……”她两眼迷蒙,脑袋还有点昏沉。 “你昏倒了。大热天,谁叫你穿那么多衣服?不中暑才怪。幸好有我在,现在已经没事了,安啦,你好好休息,我会照顾你的。” “我……”胸口凉飕飕的,沈曼君低眸一看—— 天……天哪!她那一身厚厚的防护装居然被剥光了!” “啊!”惊呼一声,她慌忙拉过被子,勉强遮住胸前的春光。 “你……你混蛋!你……怎么可以……”当一个人太吃惊又太气愤,舌头是会打结的耶,“这、这样……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我哪有!?” “你还狡辩!?你趁我不省人事,脱光了我的衣服!你怎么可以!?你这个大混蛋……” 关玄佑挑了挑眉,嘴角忍笑,“小姐,我没有脱光你的衣服,你身上不是还有胸衣和小裤裤?” “你!”沈曼君险些儿被他气到吐血,这个超级大无赖。 “好啦,别气了!”关玄佑敛去嬉笑的态度,解释道,“你昏了过去,我怕你中暑,所以就……” “不用你多事!”沈曼君生气地低吼,她宁可中暑,也不要被人剥光衣服,全身上下被看光光。 “别孩子气了,你有觉得好些了吗?” 他笑了笑,似是把她当作一个闹别扭的小孩,非但不以为忤,还无限度地纵容宠溺著她。 “不要你管!”沈曼君揪住薄被,衣不蔽体令她又羞又恼,一时六神无主,只会对他咆哮。 “唉,小傻瓜,我怎能不管你呢?”关玄佑摇头哂笑。她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他一伸手,抚上她红通通的脸颊,那不寻常的热度令他担忧,“你脸好烫、好红喔……” “不然咧?难道你以为我习惯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啊?”沈曼君气得咬牙咆哮,用力拨开他的大手。 “耶?”他一愣。 “你快出去啦!我要起来穿衣服了。”可恶的家伙!若不是他杵在这里,她又怎会脸红? “原来你是在害臊喔!”关玄佑笑了起来,手指轻刮她潮红的粉颊。 “别碰我!”沈曼君脖子一缩。讨厌啦,害她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 关玄佑笑得更大声了,“小傻瓜,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都这么熟了,摸一下又不会怎样。” “你说什么?混蛋!走开啦!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我全身起疙瘩,你才甘心!?”她忿忿地斥道。 为了闪避他,她半裸的身子几乎躲进被窝里了。 “不是吧?”关玄佑一脸诧异,“怎么你又起疙瘩了?我以为你已经习惯我、适应我了耶……” 她恨恨地白他一眼,“鬼才习惯你、适应你!” 如果她习惯他、适应他,那倒好!那她就不会三不五时起鸡皮疙瘩,不会因他的碰触而心慌意乱,更不会被他逗弄得不知所措。 “奇怪。”关玄佑抚额,回想起之前的情景,“我替你宽衣的时候,你都不会起疙瘩了呀!” 沈曼君眯起眼,硬是给他挤出一抹甜笑,“你的意思是,那时候,我理应要起疙瘩的罗?” “嗯,可以这么说。” 关玄佑深思著点点头,双手还比划著,“你看,我这样这样脱掉你的衣服,不可避免的,就会这样这样碰触到你的身体,唔……我记得很清楚,我的手还摸到你的胸部……” “混蛋!” 沈曼君双颊烧红,气不过地抓起枕头猛k他的头,“你这个……这个可恶的大混蛋……” “怎么了?”他努力控制脸上的肌肉,不敢笑得太明显,同时还得装无辜,“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嘛!” “你……你……”沈曼君气到不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只顾著拿枕头k他,胸前已春光外泄。 “你乘人之危,吃我豆腐,现在还叫我别生气!?”她气呼呼地,手里的枕头向他砸过去之後,就被他拨到一旁去,没有了“武器”的她,两手揪住他的衣襟,恨不得扭断他的脖子。 脖子正处於被扭断危险之中的关玄佑,俊脸上的笑容却是有增无减,“冤枉呀!小的并无轻薄之意啊。” “你还想狡辩!?” “我没有狡辩,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他嘴角噙笑,被心仪的女人欺在身上、勒住脖子,多甜蜜呀! “厚!趁我不省人事,把你的手放在我胸口上,这还叫作无辜!?”沈曼君倒竖柳眉,今天她非掐死这个衣冠禽兽不可! “不是这样。”关玄佑气定神闲地纠正道,“我不是把手放在你胸口上,我是帮你脱上衣的时候,这样……不小心触碰到你的胸部。” 他一边说,还一边示范。 由於沈曼君欺上前勒住他脖子,他只需一伸手,就如愿以偿地触及她温暖柔嫩的胸脯。 沈曼君倒抽了一口气,“你!” 天……天哪!他怎么可以这样大刺刺地轻薄她” 她真想给他一拳,但,实际上她却只能愣在那里,好像被下了定身咒,水眸惊愕地瞠圆,瞅著他。 “我记得很清楚,你胸部的肌肤是多么的柔嫩、多么的光滑,一粒疙瘩都没有。於是,我决定做个小小的试验。”他顿了一下,嗓音愈发低沉沙哑,教她听得心惊胆颤。 “试……试验?” “唔。我的试验就是,多摸几下,看看结果怎样……” 听到这里,禁不住一股气血冲上脑门,沈曼君觉得自己搞不好又要昏过去了,但她不能昏。谁知道这次她再昏的话,这混蛋又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要应付这个超级可恶的大混蛋,她最需要的是一颗冷静清醒的脑袋。上天保佑,别让她的心跳得这么狂乱了…… “於是,我就摸啊摸,终於证实我的揣想是正确的,不管我怎样摸,都没看到半颗疙瘩,这就说明,你的身体其实并不抗拒我。”他说得眉飞色舞,喜不自禁,好像这个发现可以让他得诺贝尔奖似的。 “我……”沈曼君想反驳,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换句话说,你这个毛病纯粹是心理上的,并不是你的生理结构异於常人。”他凝视她的双眼,坚定而温柔地说:“曼君,你放心,不管要花多少钱,要多长的时间,我都会把你治好,让你可以享受到被爱的滋味……” 被爱的滋味!? 沈曼君心里一动,怔怔地出了神。 被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所爱,会是怎么样的感觉啊…… 她只是好奇,还是心亦向往?一时之间,她竟不敢去深究。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她下意识地双手捣面,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她不想去面对的问题。 “好好,我不说,但你要答应我,好好想一想,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你应该心里有数。”长叹一声,他恋恋不舍地收回流连在她身上的大手。 就算她肌肤上布满疙瘩,他也不会少爱她一分。问题是,她却不能接受他,甚至不能忍受他的靠近。 “曼君,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真情流露地说道,这样的表白却适得其反,叫她不喜反忧,预感到麻烦的事儿还有一箩筐。 她愁眉的样子,令他摇头失笑。 “别皱眉了,被我看上应该不是太糟糕的一件事吧?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而且,我不会让任何阻碍横互在我们之间,你这个怪病,迟早要去治一治,不然,我也不介意抱一个浑身疙瘩的女人。”他亲了亲她右颊。 “你……你……”沈曼君惊瞠水眸,脸色泛青,被他狂妄的意图吓了一大跳。 一直以来,她以为他只是爱逗她,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么的认真。 “我也不介意抱一个浑身疙瘩的女人。” 这句话反覆在她耳畔回响,在她心里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原本吓得脸青青的她,粉颊不自觉地飞上两朵红晕。 ohno!沈曼君,你清醒一点!少在那边陶醉了!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浑身疙瘩的女人! 他只是一开始觉得好玩,久了一定会觉得厌烦。 况且,你也不希望自己成天起疙瘩吧?浑身一粒粒小疙瘩,长久下去,岂不是要变成癞蛤蟆了? 呜……不要啦!人家真的不想变癞蛤蟆。 再说,只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听过天鹅想吃癞蛤蟆的,她怎能轻信他随口而出的喜欢? “切,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见她一下皱眉头,一下子咬嘴唇,模样可爱极了,关玄佑忍不住笑了,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美丽但没事就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 “我、我什么时候胡思乱想了!?”沈曼君回过神来,嘟嘴抗辩,“我是很认真的在想事情好不好?” “那你想清楚了吗?把你这个怪毛病治好,对你、对我都好耶!”他揉揉她的黑发,“你放心好了,我会找来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 “我什么都没答应。” 她白他一眼,讨厌自己像个被人摆布的棋子,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欢她,她都务必夺回自己的主控权。 关玄佑绽开迷人的笑容,“没答应不要紧,只要你不反对就行了。再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就医……”他故意顿了一下,含笑的眸子看著她的反应。 那还用说吗!?那么麻烦的事,当然是真的不愿意啦!沈曼君把心里的呐喊都写在脸上了。 “那么……”他垂下肩,一副被打败的神情。 “那你就可以省钱省事,我也乐得轻松。”沈曼君大声地提醒自己,她应该开心的。 对,开心!别再去理会心底的那股莫名的失落感了。她要开开心心的送走他,过回她以前的生活。 “唔。”关玄佑笑了,笑得不怀好意,“既然你坚持不就医,那我现在就要亲你了喔。” “什……什么!?”沈曼君来不及後退,一张恼红的小脸已被他捧在手中,她的心跳变得好剧烈。 一时之间她竟分辨不出,是她的怪病使然,还是他炽热的注目,令她全身颤悸不已。 他凑前,用坚挺的鼻子去摩蹭她红扑扑的可爱小鼻头,温柔地威恫道:“你不想去看医生的话,我也没必要无止境的等下去,对不对?嗯?我可爱的小怪胎,我可要吃你了喔。” 吃……吃她!? 沈曼君打了一个冷颤,mygod!真看不出他是食人族耶! “你……别闹了啦……快放开我!” 她惊愕地发觉,他的双手已改而握住她的肩,这样一来,她就更像一个受困的小红帽了。 “不放!我都说了,我要吃你!” 语毕,他真的在她布满疙瘩的肩上咬了一口。那力道虽然不大,却足以吓得她手脚乏软,脸色如土。 呜呜……人家不要成为大野狼的饭後甜点啦! “混……混蛋!”她结结巴巴地啐道,双手拚命推拒著他精壮的胸膛,“你没看见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了啊?你……你要吃也去吃一个细皮嫩肉的嘛!不要这样饥不择食。” “我饥不择食?”关玄佑翻了下白眼。什么他饥不择食?这小女人真是搞不清状况耶! 唉,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她在他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 “可……可不是吗?” 沈曼君又气又急,一双手臂对付这家伙还真是不够用,既要推他,就顾不了抓被子遮掩身体,害她又春光外泄了啦! “你看,我身上全是疙瘩,你看了难道不会觉得倒尽胃口吗?”她边说边缩著脖子,深怕他再啃她一口,那她真的会连脚底都起疙瘩了,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病情”升级。 “不会呀!我觉得蛮可爱的。”他笑咪咪的,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会很自然的接受对方的一切。 “你……”沈曼君却在心里大骂他是个大变态,居然会觉得鸡皮疙瘩可爱。那他干嘛不去找一个老太婆吃吃看!? 既然他是个大变态,她唾弃他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为之感动?怎么会意乱情迷?怎么会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上他…… 喜、喜欢上他!?不行!沈曼君,你想都不要想! 你连人家什么身分,什么来历都不晓得,哪有糊里糊涂就喜欢上一个人的道理!?再说,你身上的怪病…… 用力甩头,她想甩去心中不该有的想法。男女情爱,本来就不是她所看重、所追求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你不想看医生,我也不勉强你。反正,对我来说没差啦,这样的你,我也一样接受。” 语毕,他低头吻上他渴望已久的嫣唇。 噢!她嘴唇好软,好甜!关玄佑不能自拔地吻著她,原本他只是想吓吓她,没料到自己会把持不住…… “唔……”她难耐地仰起头,大口大口吸气,她敢打赌,此刻她一定是连头皮都起疙瘩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内心深处却并非真的排斥他的触摸……不但不排斥,反而渐渐的沉沦。 过了不知多久,原本推拒著的小双手,自有主张地缠上男人的脖子…… “曼君!” “唔?”他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叫她撑开迷蒙水眸,怔惘地迎上他盈满狂喜的一张俊颜。 “你看!”关玄佑喜形於色,黑瞳闪闪发亮,盯著她细致无瑕的胴体,一边爱不释手地轻抚著她,“疙瘩都消失了。” 低眸一看,沈曼君吃惊地张著嘴。 真……真的耶!她肌肤上一颗疙瘩都没有,而他的大手还在乱摸。 天哪!她不是一被男人碰及就会起鸡皮疙瘩的吗?刚刚她还被他惹得连头皮和脚底都起疙瘩,可现在那些小颗粒跑哪儿去了? 不管她左看右看,被他大手轻抚著的肌肤,竟连一颗小疙瘩的踪影都没有,害她不禁怀疑起来,这真的是她吗? “曼君!”关玄佑激动地一把抱住她,相对於她的呆怔困惑,他则欣喜若狂,“太好了!你的怪病不药而愈了,这就说明,你终於克服了心理障碍,你终於肯敞开心胸接受我了!” “切?”是这样吗? 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他一把攫住她,锁进怀里。 “曼君,别再逃避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现在你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你就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我……我……”怦怦怦,她的、心跳得好快。 坦白说,她从来没有真正讨厌他。如果他像一般男人那样令她排斥、厌恶,一开始她就不会收留他了,哪怕他开出的条件是三千万。 但是,她不愿承认这份好感,也不能承认。每次只要他一碰她,她就会浑身起疙瘩,这如何解释为“喜欢”和“好感”? 所以,她一直不去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 相反的,她还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是一般的男人,一个对她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的男人,这样,她才能把浑身的鸡皮疙瘩“合理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已经跟鸡皮疙瘩说莎哟哪啦了。 沈曼君啊沈曼君!你还犹豫什么呢?女人的矜持啦、含蓄啦……在这千载难逢的时刻,就把它们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好了。 好,说到做到,小手悄悄举起,鼓起莫大勇气贴上他背脊。 “曼君……” 感觉到她的融化,关玄佑欣喜欲狂,俯下头,他用嘴去搜寻她的蜜唇,双手也把她抱得更紧。 在一室旖旎中,所有的言词已是多余,只剩下最真切原始的肢体语言,和、心灵的交叠…… 第七章 “行了!”他终於修好了随身携带的袖珍型通讯器材,随时可以跟自己的心腹取得联络。 不,这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出卖他的人,肯定是他公司里的要员,搞不好还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他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贸贸然暴露自己的行踪。 那么,该联络谁呢? 关玄佑眯起眼,思索片刻,答案显而易见——凯特琳,他的绋闻女友,一位顶级名模,一位不为人知的私人情报员。 “凯特琳,是我。” “ghost!天哪,你现在在哪里?你没事吧!?”女人激亢颤抖的语调,流露出对他的强烈关切。 “我没事。”他淡淡一笑。 凯特琳知道他跟歹徒见面交赎,之後他就失踪了,也难怪她的反应会这么激动,好像他死而复生似的。 “你……你让我担心死了。你失踪了十多天,我好怕你出了事。”凯特琳差点喜极而泣,一改平时沉著冷静的姿态,真情流露地低呼,“ghost!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 “公司的情况怎样?”俊眉微蹙,女人过分的热情令他顿感不耐,他口气平淡地转了话题。 凯特琳为他工作了这些年,她的能力和对他的忠诚度,一直是无庸置疑的。问题是,她对他却热情过了头。 别的女人,他可以看都不看一眼,就拒之千里之外。 但是,他却让她成为他的心腹,一来,他欣赏她的能力;二来,他也相信,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就只是她的工作能力。 “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公司里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谣传jerry即将掌权。” 她据实以告,“他暗中收购公司的股票,还积极发动临时股东大会。我相信,他背後一定有人撑腰。” “股东大会?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五,他想自己当主席。” “有我在,他想都别想。”关玄佑哼笑,笑声透著一股令人颤栗的寒意。胆敢背叛他,就要有那个心理准备承担後果! “ghost,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台湾吗?我明查暗访都探听不到你的下落,我快担心死了。 你知道吗?jerry也找了一个藉口到台湾来了,表面上是来这里投资,但,投资需要事先联络杀手吗!?我看,他不置你於死地是不会甘休的!” 凯特琳愈说愈激动,又担心又著急,“ghost!你快想想办法,要先发制人啊……”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他很笃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急切地问,想见他的心情,溢於言表,无暇再去掩饰。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去。” 关玄佑在心里轻叹了声,他希望自己离开的那一天,能把沈曼君一并带走,而不是把她强行绑走。 时间,他需要多一点时间。 但,他也知道,他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要是在以前,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让一个女人牵绊住,明知道公司是多么的需要他,手边有多么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处理、去解决,他却还是选择窝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只因为,这里有他放心不下,想捧在手心疼爱的女人…… “是不是你那边有什么问题?”失望之际,凯特琳警觉地追问。 关玄佑不欲多说,“没什么。” “那个……设计图……” “放心好了,不是这方面的问题,设计图还好好的在我手上。”他语气一肃,“凯特琳,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她叫沈曼君,二十三岁,台大会计系学生。”他说,“关於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沈曼君?她跟这次的事件有关?” “这你别管。”懒得解释,他恢复一贯的命令式口气,“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对了。喔,查一查……她为什么那么排斥男人?还有,我给她的三千万,她到底是花到哪里去了?” “是!” “什么!?”言小诺一脸惊异,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这……这是真的吗?” 沈曼君感到难为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听错了?”言小诺仍是无法置信,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你说的那种关系,指的应该不是‘那种’关系吧?” 沈曼君窘红了脸,开始有点後悔了,或许她根本不该把她和关玄佑之间的事情告诉这两位好友。 “不然还有哪种关系啊?”欧芷碹在一旁直摇头,这个言小诺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 “可、可是……”言小诺惊愕得合不拢嘴,“曼君不是说,她跟那家伙是不可能的吗!?”怎么才短短几天,转变这么大啊? “你懂什么!”欧芷碹敲了敲言小诺的脑袋瓜,一副专家的口吻,“感情这种玩意,是不按脾理出脾的啦!” 况且,她一直觉得曼君从来都没真正讨厌过那男的,她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喔……”言小诺似懂非懂,“那……现在是怎样?既然他们都发生那种关系了,算不算男女朋友啊?” “问得好。这个问题得由当事人来回答喔。” 四道视线齐齐向她射来—— 沈曼君耸肩苦笑,“我不晓得。” “耶!?”言小诺瞠圆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你怎会不晓得!?这可是你切身的事情耶!”’ “真的,我什么都不晓得。”她好像置身在一团迷雾中:“除了他名叫关玄佑,有关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负伤掉在我家,而又身怀巨款?我统统不晓得。” 对於一个你完全不清楚的人,又怎么称得上男女朋友呢? “你都没有问他喔?你不会好奇的吗?”言小诺不解。换作是她,早就把对方吊起来严刑逼供了。 “他叫我相信他,别问那么多,将来他会把一切告诉我。”其实,她也相信他不是坏人,只是,他谜般的身分令她很不安。 “那……”言小诺歪头深思,然後得出一个结论,“你该等一切明朗之後再跟他发生关系,这样你就不用苦恼了啊……” 咚! 哇,好痛! “欧芷碹,你干嘛敲我脑袋?要是我脑震荡,你要怎么赔偿我喔?”言小诺龇牙咧嘴地抗议。 “我赔你一个全新的,反正你这颗脑袋也不怎么灵光。”欧芷碹白她一眼。米已成粥,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啦!言小诺委屈地抚著头,“我说错什么了?” 沈曼君摇头苦笑,“你没说错。” 她们三个好友之间,一向是直言不讳的,“其实,我根本不应该跟他……发展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在他面前,我好像变得糊里糊涂的,被他牵著鼻子走。” 欧芷碹和言小诺面面相觊。 “我也有想过,是不是……我不知不觉喜欢上他?”沈曼君苦恼地揉著眉心。唉,真没想到,一向只对钱感兴趣的她,也会面临感情上的困扰。 “唔……”言小诺想了想,“大有可能喔!” “什么大有可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好不好!”欧芷碹语气十分肯定,“你要是不喜欢他,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碰你了,我说的对不对?” “呃……”对,还是芷碹最了解她。“可,可是……” “可是什么?” 沈曼君难掩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地说出心里最大的困惑和烦恼,“如果说,我真的喜欢上他,那……照理说,我应该完全不会排斥他才对呀,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一碰我,我还是会浑身起疙瘩?” “什么!?” 真的是太吃惊了,不但言小诺怪叫出声,连欧芷碹也瞬间失却冷静优雅,一脸的错愕。 “你……你的怪病……”言小诺张著嘴。有道是“爱情力量大”,她还以为沈曼君的病已被那个男的给治好了说。 “还是一样。”沈曼君沮丧地垂下头。 “不是吧?”欧芷碹想不通,“那……那你们怎么嘿咻?他一碰你,你就浑身鸡皮疙瘩……” “然後你就会想扁人。”这言小诺也知道。 “我也想扁他,可惜我不是他的对手。” “那,他是霸王硬上弓罗?” ”也……也不算啦!”沈曼君面红耳赤,讷讷地从实招来,“我……我也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当他……进行到某一个程度时,我几乎完全无法思考,身上的疙瘩也奇迹般的消失。” “哗!”好神奇喔! 欧芷碹和言小诺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沈曼君苦著脸,“可是,你们知道吗?一切平静之後,我感觉到他躺在我身边,感觉到他的手臂还搂著我,突然之间,我的脑袋好像苏醒了过来,然……然後,那些恼人的鸡皮疙瘩又都一颗颗的……” “重出江湖?” “嗯!”沈曼君重重地垂下脑袋,沮丧到了极点。 欧芷碹清了清喉咙,“这说明你……” “我知道,我是怪胎嘛!”沈曼君垂头丧气,消极地说,“我根本不能谈恋爱,就算是……” 就算那个人是关玄佑,就算她真的蛮喜欢他的,但是,她还是无法像一般人那样,可以跟心仪的异性交往。 以前她还不觉得怎样,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然而,现在她却愈来愈在意了,她不想让关玄佑一再看到她肌肤上的疙瘩,她觉得这样好丑。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让心仪的男人,看到自己丑怪的一面。所以,自从两人发生了肌肤之亲,而她明白到自己的怪病仍会发作,她就下意识的躲著他。 “你别太快下定论。”欧芷碹拍拍她的手,她是要鼓舞她,绝非泼她冷水,“我可不认为你不能谈恋爱,相反的,我觉得谈场恋爱,发展一段亲密的关系,会对你有帮助。” “可是……”她不是已经试过了?结果令她更心灰意冷。 “曼君,你先听我说。之前,你是在捷运里被男人撞一下,也卯起来要扁人,记得吗?” “嗯嗯!”猛点头的是言小诺,“好恐怖耶!” 沈曼君只能讪笑。 谁叫她从小就得了这种怪病,男人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直想扁人! “可现在,曼君居然可以跟男人嘿咻,而且喔,在激情的时候,疙瘩也消失无踪了,这不是好现象是什么!?”欧芷碹乐观地说。 “但是,那些疙瘩又回来了啊……”这令她苦恼万分。 “是啊,怎么办?”言小诺也代好友著急。 “唉哟,你不要太心急嘛。你想想,你这个怪病都跟了你十几年了、哪有那么神奇,一夕之间就不药而愈的?你啊,你现在能跟男人亲热,已经是很突破性的进展了耶!” “唔……”沈曼君脸红红地点头。 老实说,她以前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而且遗亲密无间地跟他结合为一体。 “所以,现在是要怎样?”言小诺比当事人更焦急地问。 “我认为,曼君若是真心喜欢他,就不要顾虑太多,应该继续银他在一起,慢慢的,一定会对他免疫。” ”真的吗?”沈曼君半信半疑,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当然,如果你这个怪病肯去找医生治一治,双管齐下,就再好不过了。”欧芷碹提出建议。 “喔。”一直以来,她不去看医生,是基於省钱省事的原则。但是,现在她有认真的在考虑了。她好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正常的女人,这样她才能放手去爱…… “糟了!”言小诺跳了起来,吃惊地问,“现在几点了?我们不是还有一堂课吗?” 欧芷碹瞄一眼手腕上的名表,“用跑的,应该还来得及。” “那就……”三个人,就属言小诺最慌张。 “快跑啊!”沈曼君开怀大笑,并且率先跑了起来,言小诺和欧芷碹也不落人後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三个女生嘻嘻哈哈,又笑又喘。 奔跑的感觉真棒! 沈曼君闭上眼,让风拂过她的长发,这一刻,她深深地领悟到,感情上,她也要勇往直前。 芷碹的那一番话,给了她很大的鼓舞。 比起以前,她现在真的体验了很多前所未有的事情,她心里有喜欢的人,她甚至跟他有过亲密的接触。 既然喜欢他,不管前面有多少阻难,也不能轻言放弃。嗯,这次她真的下定决心了。 沈曼君,加油喔! 下课後,她买了一些东西,然後搭上南下的火车。 已经跟父母说好,今天回去看望他们,但是,现在她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关玄佑的身影,显得心神不宁。 以前,她每次回老家都很开心、很期待。可现在,老实说,她比较想待在关玄佑的身边。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自己太不孝了。 她才不要变成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 喔不,她之所以特别急著想见关玄佑,是因为自己心情上的转变,听了欧芷碹的开导,她豁然开朗。 她好想赶快回到他身边,试著用全新的一种方式对他,不再压抑退缩,也不想再抗拒他对她的吸引力…… 她想知道,这样会不会比较好?她更想知道,她这样的转变,究竟会让他有多惊异、多开心? “妈咪,那位大姊姊在做什么啊?”突然,耳中传来一道充满好奇的稚嫩童音,“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傻笑?” 耶?沈曼君眨眨眼睛,四下张望一下,天哪,该不会是指她吧? “强强乖,别盯著人看,很不礼貌喔……”带著稚童的少妇,温柔地规劝好奇心旺盛的孩子。 沈曼君对上小男孩清澄的大眼,她一脸问号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小男孩眼神纯真,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呜……让她死了吧!她沈曼君居然想男人想得出神,在大庭广众傻笑不已,连小男生都对她行注目礼耶,真是好丢脸喔! “强强,拿故事书出来看啊!”少妇拍了拍男孩,要他转移注意力。 眼看小男生乖乖的拿出故事书,全神贯注地读了起来,沈曼君一拍额头,对喔,她也有报纸嘛! 看报纸,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不胡思乱想,就不会一个劲的傻笑;不傻笑,就不会引人侧目了啊! 找点事情做,也省得她满脑子是关玄佑。对,她要暂时把他从脑海中抛到……抛到太平洋去。 咦?才刚说要把某某人抛到太平洋去,怎么眼前马上又出现他的身影?恋爱的魔力也太恐怖了吧!? 沈曼君用力眨一眨眼後,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她没有眼花,这并不是她的幻觉,报上刊登的,确实是关玄佑的照片。 “跨国集团newtech的年轻主席,号称鬼才的ghost,神秘失踪,下落不明?副主席郭俊伟成接棒人子 newtech多位高层人员和国际刑警秘密抵台,所为何事?此动作正引起各界高度瞩目……” 拿著报纸的手,簌簌发抖。 那个在汽车工业独领风骚,每隔一两年就会有重大技术突破,定时推出新款式、新设计、新概念,人称鬼才,作风低调,大名鼎鼎的ghost跟此刻窝在她家里的神秘男子,竟然是—— 同一个人! 沈曼君闭上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乱纷纷的。 虽然说,人有相似,但,她很肯定是他! 早在七、八年前,她就听过ghost的大名,不过,他从不在媒体露脸,没人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有人还一度怀疑,他是性情古怪的七旬老翁。 没想到神秘低调、才气慑人、家财万贯的ghost,竟然这么年轻、俊逸。 可想而知,这篇报导在世界各地引起的震撼有多大。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名列全世界的女人最想嫁的十大单身富豪榜上。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对她来说,他多有钱、多出名,比起他已有女朋友这件事,後者给她的打击更大。 沈曼君盯著报纸,目光被另一张图片上的美艳女子给刺痛了。 “事业不比男友重要!美艳名模凯特琳推掉工作,到台湾寻找ghost的下落……” 他已有女友,为什么还来招惹她? 莫非,她只是他闹失踪这段期间的调剂品? “妈咪,你看,刚才那个大姊姊,现在为什么咬牙切齿啊?好恐怖喔,我觉得她傻笑比较好看耶……” 问题是,她现在只想砍人,哪还笑得出来啊? 她的心乱作一团,鲍受煎熬。 等不及火车停在下一站,等不及回去问个清楚,怕只怕,她还没赶回去,他便已离开了。 毕竟他说过,伤一好就离开的,不是吗? 第八章 知道沈曼君要回南部老家,关玄佑便选在这一天,让凯特琳带著他所需要的调查结果来见他。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厚厚的一叠调查报告摆在眼前,关玄佑一边翻阅,一边开怀大笑。 这小傻瓜,把钱全花在家人和村民的身上,怪不得她收了他三千万,还必须苦哈哈的过日子。 至於她的怪病……据说是因为她小时候,跟几个小朋友在公园玩耍时,某个暴露狂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光溜溜的嗯心模样,把小小年纪的她吓坏了,从此对男人就产生异常的厌恶感。 “唉,可怜的小东西,怎么这样就被吓著了啊?”关玄佑抚著下颚,眉心纠结。 这杀千刀的暴露狂!不但吓坏了他心爱的女人,还毁了他的性福,真是可恶! 一思及此,关玄佑煞气毕露,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找出这变的家伙,狠狠地痛扁一顿。 虽然沈曼君已成了他的女人,但是,她的怪病并没有因此不药而愈。 尽管他一点都不在乎她皮肤上的小颗粒,她却比他更介意,还拚命躲著他,躲不掉的时候便骂他是大色狼。 唉,他一定是天底下最没出息的“色狼”了! 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明明条件不差,才气比天高,家财数不清,也不缺幽默戚,却硬是被自己锺爱的女人唾弃……为什么?上天啊,您也太残忍了啦! “ghost,”善於察颜观色的凯特琳,已觑出一个端倪,“这个女生,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你别管。”回过神来,他俊眉微拧。 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在一个仰慕他已久的女人眼中,铁一般的残酷事实已然摆在眼前。 “一直以来,女人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事业就是你人生的全部,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对女人动情,这个沈曼君……她究竟有什么特别?”她眼神复杂,语气苦涩。 关玄佑笑睨了她一眼,“她当然不及我们的名模凯特琳美丽,妩媚,风情万种。” “可是,你却心系於她。”她极不甘心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小女生,“而我只是你的合作夥伴,是演给别人看的绋闻女友,这么多年来,你连碰都没碰过我。” “凯特琳,我们一定要谈这个吗?” “难道我对你,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关玄佑叹了一口气,“你自己不也说了,我们只是合作夥伴。” 以世界顶级名模的“公开”身分,她游走於上流社会,没人知道实际上她等同於某人的私人特务。 而关玄佑除了埋首研究之外,不爱与人应酬周旋,於是,手腕高超的凯特琳就成了他的耳目,是他的消息管道。 这一次,她也早就听到风声,有人以高价收买了他们公司里的一名要员,正密谋盗取ghost的最新设计图。 但,他们并不确定谁是暗鬼。 於是,关玄佑故意让自己的设计图被偷,想藉此揪出公司里的叛徒。 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东西真的被公司里的人偷了,而且,他们逮不到这狡猾的家伙。 关玄佑很不服气,正确地说,他是气炸了,发誓非亲手逮到这内鬼不可。 所以,当对方以匿名的方式向他勒赎,他马上一口答应,也懒得去揭穿对方偷的设计图其实是假的。 他甚至不顾危险,应对方的要求,亲自带著三千万巨款,单枪匹马跟对方进行交易。 然而,当他到达对方指定的偏远山区时,等待他的,竟是职业狙击手,幸亏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才保住性命。 这个欲置他於死地的人,究竟是谁? 在一切未明朗之前,他不想回去送死,所以,这段期间他就窝在这人烟罕至的小地方,静观其变。 现在,获知他一手提拔的郭俊伟,极有可能就是背叛他的人,不但想夺取他的地位,还想置他於死地,当务之急,就是全力对付这个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家伙! 想当初,郭俊伟从牢里出来,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他给了他一份工作,给了他人生的第二次机会。 郭俊伟是个人才,可惜,他贪婪的天性始终不改! 揉揉眉,关玄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以前,他总以才华衡量、器重一个人;现在,他开始想得更深更广了。 凯特琳也是一个人才,但是,现在似乎已不适合留在他身边了,他不想费神去应付多余的爱慕。 “凯特琳,如果我们的合作关系让你觉得不满,我看,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好了。”他当机立断,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当然,我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遣散费,没有我,相信你也会混得很好。” 他想打发她走? 凯特琳神情错愕,随即勉强一笑,“我一个人混得再好,也不比背後有个超级靠山来得稳当。” “你的意思是?” “遣散费就暂时不必了,我比较想要加薪和分红。” “哦,是吗?”关玄佑眯起眼,他对她的待遇一向不错,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奖赏。 眼里闪过一道锐芒,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女人要的根本不是金钱。 “我要的感情,你不想给,那我只好在金钱上寻求补偿了。”她故意这么说,为的只是继续留在他身边。 “没问题。”他气度泱泱,人家不想走,他也不会用扫把赶人。 他相信,她在他身边待了几年,想必知道他的底限在哪里。 钱,她要多少,他都可以给她,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三口作关系”,只要她别跟他谈情就行了。 “那,接下来你要我怎么做?”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冷静而专业,跟刚才判若两人。 “帮我注意郭俊伟的一举一动,必要的话……”他顿了一下,改用眼神把话说完。 “必要的话,让他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她媚笑著,心里却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爱上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自己太一厢情愿。 关玄佑略一沉吟,改变了主意,“不,那倒不必。” “耶?”凯特琳愕然,这是她所认识的ghost吗? “别便宜了郭俊伟那家伙。像你这么美丽聪颖的女人,不该被他糟蹋。” 以前,他会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不惜要他的手下付出任何代价。他甚至觉得,像凯特琳这种天生尤物,本来就该尽量利用她的美色,去达到某些策略性的目的。 但是,自从遇到沈曼君之後,见识到她对异性的抗拒,他原有的想法和观念整个动摇了。 “女人的身体是宝贵的,凯特琳,你不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跟任何人上床,从现在开始,我给你的工作范围不包括这一项。”关玄佑诚挚地说,“你的身体,应该保留给你所爱的人。” 原来,爱一个人,会让你的心变得柔软、变得宽阔,让你的眼睛看到以前看不到的真理。 “ghost……”她怔住了,心中五味杂陈。 “去吧,凯特琳,任何时候都别忘了好好保护你自己。”他挥挥手,表示会面结束,“我再跟你联络。”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时,美丽的大眼中闪著泪光。 为什么他都断然拒绝她的情意了,他还让她觉得,他对她并非漠不关心? 她好恨! 这个男人,她爱恋了他这么多年,为了他,她忠心不二,什么都可以奉献、可以牺牲,甚至心甘情愿当他的棋子…… 到头来她得到什么? 一两句开心的话,根本填不满她心里的大洞。 她好恨、好恨…… 关玄佑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 他,跟她只是玩玩的吗?他打算什么时候撇下她,回到他那美丽的名模女友身边。 一大堆的问题,翻搅在沈曼君脑海中,让她的心倍受煎熬。 她用力地踩著脚踏车,恨不得自己踩的是风火轮,她急著回去向关玄佑问个清楚。 突然,这条通向她蜗居的荒僻小路,出现了一辆火红色的敞篷跑车,迎面向她疾驰而来。 沈曼君连忙闪到一旁,免得自己连人带车被这股强风给扫进草丛里。 奇怪!怎么会有人开著拉风的跑车,跑到这穷乡僻壤来?而且,这条路又不是通往什么风景区或是名胜古迹,这条杂草丛生的小路,走到尽头,就只有她住的那间破木屋罢了,一点观光价值都没有。 正纳闷时,那辆跑车在前方停下,然後倒退回来,停在她身边。 是要问路吧?她猜想。 然而,当驾驶座上那艳光四射的女子摘下眼镜时,她不由得惊异地瞠大了眼。 是她!ghost的名模女友。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凯特琳绽开一抹冷冷的笑容,心里燃烧著熊熊的妒意。 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女生,凭什么得到ghost的锺爱!? “呃……”感受到她强烈的敌意,沈曼君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是“第三者”,心虚地垂下眼眸。 “我看到今天的报纸,不然我至今还不晓得关玄佑的身分,也不晓得……你和他的关系。”她试著解释,自己无意介入别人的感情,然而,这番话在凯特琳听来,却外分刺耳。 “哈,你不晓得?多无知的小女孩啊!”她冷笑,“我对你和ghost之间的事可是一清二楚呢!” “我们……”沈曼君想否认,却发不出违心之言。 见状,凯特琳更加妒火中烧。 她恶毒地说,“瞧你这副瘦巴巴的样子,哪里值三千万?我看,过不了几天他就玩腻了,这笔钱花得真不值!” 沈曼君刷白了脸,“你……你不要污辱人!” “不是吗?”凯特琳又妒又恨,美丽的红唇吐出更恶毒的中伤,“这是ghost亲口对我说的,你收了他三千万,又不肯让他尽情的玩,想不到你毛还没长齐,手段却这么高。” 不!他不可能会这么说。 沈曼君一个踉跄,差点从脚踏车上摔落下来。 “他本来是叫我今天来接他的,但是又很不甘心这次没玩够。我倒是无所谓,他想玩就去玩啊,反正钱已经付了,不玩白不玩。 沈曼君,你也别太不上道,好歹也收了三千万,难道不会合作一点,让他多玩几次?” 见她深受打击的样子,凯特琳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愈说就愈不堪,故意抹黑他们的关系。 “你……你胡说!关玄佑不是这样的人。” “哦,是吗?”凯特琳冷冷地眯起眼,“是你太天真了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根本一点概念都没有。” 沈曼君一震,居然找不到话反驳。 不是她对关玄佑没信心。实际上,她真的不了解他,甚至谈不上认识他,她不想自欺欺人,只为了反驳而反驳。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呀!”凯特琳妒恨欲狂,拚命的挑拨离间,也不怕沈曼君真的去找关玄佑对质。在她来说,能狠狠地打击情敌,才是最重要的。 “我……”沈曼君深吸一口气,“我当然会问他,我不会笨到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赶快去啊,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又要祭出你那欲拒还迎的一套了吧?故作清高!”凯特琳一脸轻蔑,早知道关玄佑喜欢上这个女生,她就在调查报告上作手脚,抹黑她了。 “你……”沈曼君气得浑身颤抖。 她什么时候欲拒还迎,故作清高了?这疯女人根本就是颠倒是非,歪曲事实。 “赶快回去告状啊,小狐狸精,趁他还没玩腻你之前,你会听到你想听的甜言蜜语,但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凯特琳目露妒芒,红唇恨恨地吐出诅咒般的恶言,“总有一天,他会厌倦你,将你弃之敝屣。” 撂下话,凯特琳狠瞪她一眼,踩下油门,跑车扬长而去,留下沈曼君怔怔地杵在路边。 “莫名其妙!”她皱皱鼻子,觉得自己真是倒楣透了,走在路上,也会被疯狗猛吠一顿。 这女人明明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却这么不讲道理,每句话都恶毒至极,不是污蔑,就是歪曲事实。就算她是关玄佑的“正牌女友”,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沈曼君愈想愈气。 她是招谁惹淮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耶! 自始至终,她都不晓得关玄佑的真实身分,当然更不晓得他已是“名草有主”,再说,又不是她要去巴著人家的,是那不要脸的家伙一直对她死缠烂打耶! 明知道她很排斥异性,还缠著她玩亲亲,把她吃乾抹净,还害得她一颗芳心怦怦乱动,情不自禁对他衍生真情……这个时候,居然跳出一个“正牌女友”,指著她的鼻子骂她是狐狸精,难道,这是她的错吗? 她救了他,好心收留他,而这就是他对她的“回报”!? 不,她吞不下这口鸟气! 就算她收了他三千万,但那可不是卖身费!为什么他那位名模女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关玄佑在她背後说了什么? 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一个为了三千万不惜与他上床的小狐狸精?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要不然,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女人怎会那么笃定,口口声声说她只是关玄佑用来取乐的玩偶? 而且言之凿凿,说他终有一天会厌倦她…… 噢,天哪!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会惹上这一身腥! 沈曼君俏脸一凝,胸口郁气亟待宣泄,她重新跨上脚踏车,用比之前更卖力十倍的力气,往回家的路上狂飙。 关玄佑!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不然你就死定了! 第九章 “关玄佑,你给我出来!把话给我讲清楚!”还未踏进家门口,沈曼君就憋不住一肚子气地大声叫嚷。 “咦,你不是说今天回南部老家?”见她这么早回来,关玄佑感到意外。 “怎么,我不能提早回来啊?”沈曼君黛眉倒竖,把他略显意外的神情解读为心里有鬼。 “傻瓜,我求之不得!你不在我都快寂寞死了。”他张开双手,笑嘻嘻的要去抱她,却被她躲开。 “寂寞个屁!”沈曼君嗤道,“我一不在,马上就有美艳名模开著跑车到这里来找你了,不是吗?” 关玄佑不由得失笑,“你是在吃醋吗?我好高兴,这证明你在意我。不过,我可以解释,我叫凯特琳过来,是因为……” “因为什么?” “呃,我有点事情叫她去办。” 他说的是事实,只不过细节他不想讲,他觉得没必要让纯真的她接触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厚,这算哪门子的解释! 亏她好认真、好期待地洗耳恭听,他居然以为这样令人摸不著边的一句话,就可以打发她啊? 沈曼君眯起眼,眼底跳动著愤怒的火苗,“办事?那如果我再早一点回来,岂不是要撞见二位在办事了?” “小傻瓜,你想到哪里去了。”开玄佑又好气又好笑,“我指的不是办那种事,我们……” “你还想否认吗?你们是男女朋友!”她把皱成一团的报纸甩到他那张可恶的俊脸上。 瞄一眼报章上图文并茂的报导,关玄佑俊眉纠结。 该死的,怎么这些状况全凑在一起出现?。老天根本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嘛“别告诉我,报纸是乱登的。”见他面露豫色,沈曼君讥诮道。 “我可以解释,”关玄佑举起一手,像似对天发誓,“曼君,你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象,不是真相。” “什么真相表象,我听不懂啦!”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你讲话可以直截了当一点吗?” 关玄佑叹息。看样子,他只好从实招来了。 “凯特琳并不是我的女友,我和她从来就没有暖昧关系。实际上,她是贩卖情报给我的人,绋闻不是真的。” 沈曼君一脸惊异,“哇,那她是情报人员罗?好像电影情节喔!” 未了,她小脸一板,更加气愤地指责他,“厚,情报人员!这种藉口你也掰得出来!?太扯了吧?” 明明就是男女朋友,明明就是劈腿男,还想扮什么情报人员,以为她是三岁小童那么好骗啊!?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他两手一摊,深感挫败。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跟我扯些有的没的。”沈曼君凝著小脸,“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才能让我相信你。” “好,你问。” “那女人为什么会找上门来?是你联络她的,对吗?趁我不在家,你就瞒著我偷愉的跟她见面?”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最让沈曼君介怀的,是他瞒著她跟别的女人见面。 “曼君,这件事说来话长……”他不想让她更加误会。 “废话少说,yesorno?” 关玄佑长叹了声,“是,是我联络凯特琳,是我叫她过来的,但是,这无关乎男女私情。” “那她怎么知道那三千万的事?” “耶?” “连我收了你三千万,她都了若指掌,你还想辩称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沈曼君又生气又难过。 “我不是说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说……”心烦意乱之下,关玄佑愈描愈黑。 “你不用说那么多!那三千万的事,她是从你这里知道的吗?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他额上渗出冷汗。这样的逼供方式,对他非常不利哪!“不过那是因为……” 原来真的是他说的!那么,凯特琳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沈曼君闭了闭眼,顿时心灰意冷。 “瞧你这副瘦巴巴的样子,哪里值三千万?我看,过不了几天他就玩腻了,这笔钱花得真不值!” “你收了他三千万,又不肯让他尽情的玩,想不到你毛还没长齐,手段却这么高。” “反正钱已经付了,不玩白不玩。” “沈曼君,你也别太不上道,好歹也收了三千万,难道不会合作一点,让他多玩几次?” “总有一天,他会厌倦你,将你弃如敞屣。” 那些难听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她耳中,令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之前,听到凯特琳那么说,她只是感到气愤难平,觉得她太会无中生有了。而现在,她恍然明白到,凯持琳这些想法全是从关玄佑那边而来的! 突然之间,她的世界好像崩溃了。 她,竟然瞎了眼,去爱上这一个混蛋! “曼君,曼君……”她骤然惨白的脸色,令关玄佑既不解,又担忧,“你怎么了?” “别碰我!”她低嚷,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好,好……”高举双手,他无可奈何地退後了一步。“你别激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有些事情,我宁可完全不知道!”这样她就不会这么伤心难过了。 “曼君?”他俊眉紧拧,被她搞糊涂了。 她一下兴师问罪,要他讲清楚、说明白,现在又说她宁可不知道……她到底要怎样!? “你听我说,我跟凯特琳真的没什么。曼君,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他真心地说。 “哦,是吗?”沈曼君嘲讽一笑。到这个时候他还要骗她!? “曼君……”察觉到她的不信任,他很沮丧,心里生起了一股无力感,“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 傻傻付出真心的,是她才对吧!? “关玄佑,最後一个问题了。”沈曼君深吸一口气,勉强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曼君,你别这样……”什么叫最後一个问题,好像她已经决定判他出局了,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他还没有机会为自己辩护、为自己伸冤呢! “你有跟凯特琳说,你不久就会回去……对吗?”她知道,她问了一个超级愚蠢的问题。 他迟早要走的!沈曼君,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难道一定要听他亲口承认之後,你才会彻底死心? “曼君……”关玄佑叹息,他回不回去,跟凯特琳又有什么关系了?说到底,她就是不相信他。 “怎么,无话可说了?”见他词穷,她的心更痛。 “曼君,你不要这样钻牛角尖,好不好?”说了半天,还是有理说不清,关玄佑渐感烦躁,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跟凯特琳真的没什么,就算我有跟她说过我会回去……”也是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 “我钻牛角尖!?”沈曼君一肚子委屈,忍不住恨声指控,“那你又怎样为你那位名模女友的行为下定义?” “什么!?”他一愣。 “好!我钻牛角尖、我无理取闹,我也活该被人指著鼻子骂狐狸精!” 沈曼君伤透了心,边骂边掉下眼?目,“这全是我自找的!谁叫我有眼无珠,被你这个混蛋玩弄於股掌之间。” “曼君!”这误会可大了。 “关玄佑!你去死吧,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他想上前安抚她,却被她激动地一把推开,沈曼君满面泪痕,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曼君,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关玄佑追到门口,情急之下踢到门板,痛得他龇牙咧嘴。 这一耽搁,沈曼君早巳骑著她的脚踏车,伤心欲绝地离去了。 “shit!”他不由得低咒。 该死的!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怎么没防到凯特琳会跑到她面前去搬弄是非啊? 没错,凯特琳的工作表现一直很好,也对他忠心耿耿,照理说,是不应该会在他背後扯他後腿的…… 不,这次真的是他失算了。他没有料到,一个因爱生恨的女人竟然会是一枚不定时炸弹。怪只怪他太不了解女人,太低估了女人心。 他不爱凯特琳,不了解她也是无可厚非,但是,现在他连他心爱的小怪胎也搞不懂了…… 唉,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她宁可相信别人的谗言,也不愿好好的听他解释!? “沈曼君,你对我,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他仰天大吼。 沈曼君疯狂地踩著她的脚踏车,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手去擦,用力去擦,却怎么都擦不乾。 “沈曼君,你太没出息了!你犯不著为那种臭男人伤心,犯不著为他掉一滴眼泪!”她一边骑著车,一边哽咽著训诫自己。 可是,不管她怎样斥责自己,还是止不住泪水汩汩而下。 於是,她便换一个方法,脑海里拚命想钱钱钱! “沈曼君,想想那三千万……你不是花得挺开心的吗?村里的孩子们就快要有图书馆了,李婆婆、陈老伯、王寡妇也都过得比以前好……” 还有,她妈妈看病不愁医药费,弟弟升学不用担心学费没著落,家里快倒塌的破房子也整修一新了。 “这一切太值得了!沈曼君,你没有权利哭丧著脸,你应该高兴才对!”她大声的说。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这么难受? 更糟的是,尽管被那可恶的家伙伤透了心,她竟然还是无法从脑海中抹去他的身影。 意识到这一点,她对自己又气愤又无奈。 “沈曼君,你不是打定主意,只跟钱谈恋爱的吗?现在你是头壳坏掉了喔?不、准、再、想、他!” 气死人了,现在连她的脑袋瓜都造反了! “吼!再想他……我就把你这颗不听话的死脑袋砍掉!看你怎么再去想那个混蛋男人!”” 她就这样自言自语,恍恍惚惚;也不晓得自己骑著脚踏车在路上奔驰了多久,一直到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她竟站在校门口。 对了,许愿池!她眼神一亮。 要不是她许了那个希望三千万从天而降的愿望,她也不会遇见关玄佑那混蛋,进而爱上他,现在也不会这样伤心难过得要死。 为了那三千万,她的人生全毁了啦!真是划不来!这算哪门子许愿池!? 现在,她想撤销那个愿望,会不会太迟了!? “哇!这么多铜板,哪一枚是我投的?”伫立在许愿池前,沈曼君吃惊地张著嘴,瞠著眼。 池里的铜板数量增加得可真快,相信不少人像她一样,所许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吧? 不过,可千万不要像她这样,愿望是实现了,但到头来,她非但没有比以前快乐,反而掉进痛苦的深渊。 沈曼君垮下肩膀。 唉,这些数不清的铜板啊!就算她把眼睛瞪到抽筋,也不可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投的那枚。 怎么办? 有了,所谓心诚则灵!沈曼君对著许愿池,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闭目低喃: “老天爷,求求您,忘了我许过的愿。三千万我不要了,那个愿望,您就当我没许过。我宁可辛苦一点,为五斗米折腰,也好过被那个混蛋男人欺骗感情。 我曾经以为,钱是最重要的,有了钱,就可以解决生活中所有的烦恼;有了钱,人生就会变得美好……” 她低垂著头,语气懊丧,“我错了!没有钱不是最惨的事。我以前再穷,日子还是过得开开心心的,可我现在……我现在……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心里好痛,好痛好痛!” “老天爷,我知道错了!一定是我太爱钱了,您才会这么惩罚我。三千万我真的不要了,求求您让我回到以前那样。我不要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我不要爱上关玄佑那个大混蛋……”她闭著跟,诚心诚意地祷告。 “那可不行。” “耶?”她讶异极了,没想到上天真的有在听耶,而且还回答她耶!这许愿池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可是,他说……不行!? “老天爷,求求您!”她双目紧闭,祈求得更大声了,“我不能爱他!我不能这样下去啊,他把我的心都掏空了,我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曼君,上天让你们在一起,你要相信他,看清事实,接受他的爱。” 本来装得挺严肃的声音,最後竟掩不住一丝笑意。 “你?”沈曼君吃惊地瞪著眼,“关……关玄佑!?” “hello,我们又见面了。” “混、混蛋!你干嘛跟踪我,偷听人家的祷告!?真是太过分了!”沈曼君气急败坏,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天哪,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被他听到了! 他一定得意极了,知道她这么爱他、这么在乎他…… “小傻瓜,你就这么走掉,也不怕我担心死喔!”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幸好他未雨绸缪,闲闲没事时,用她家後面的一堆废铁改造出一架滑轮车,没想到居然在追他的心上人的时候派上用场了。 “混蛋,快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他把她拥得更紧,深怕真的会失去她,“曼君,你难道一点都不相信我?一点也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 她怔住了。 “不管凯特琳在你面前胡说了些什么,那些都不是真的!曼君,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这才是真的!” “我……”她一开口,眼泪就哗啦哗啦的掉下来。 “嘘,别哭,别哭了!”见她泪流不止,关玄佑慌了手脚,“你不相信,我们就去找凯特琳对质!” 沈曼君吸吸鼻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闹了半天,激动的情绪已渐渐平缓,她也慢慢看清一个事实——他,真的蛮在乎她的。 或许,她应该相信他,而不是听信凯特琳的片面之词。 “真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凯特琳,要是她敢再扯半句谎话,我绝对饶不了她!”关玄佑黑眸危险地眯起,声音森冷。 沈曼君泪眼一瞪,目光谴责,“你是黑社会啊,干嘛这么凶!” “我凶?”他哭笑不得,俊脸上冷郁的神情一扫而空,“小姐,是谁不分青红皂白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 她鼓起腮帮子,用力推拒他一下,“嫌我凶,那你还抱著我干嘛!” “傻瓜,不管你多凶,我一样喜欢你。”他低头吻了她一记,宠爱之情,流露无遗。 “别……别这样,有人耶!”她面红耳赤,心儿怦怦狂跳。 关玄佑勾唇一笑,“吻自己的女朋友,又不犯法。不过,如果你觉得难为情,那我们回去吻,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什么啦!谁要跟你……跟你回去接吻……”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真是羞死人了。 “还有谁?我未来老婆,我的准新娘子啊!”他一把抱起她,在原地不停地转著圈子。 “啊……”她大惊失色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放……放我下来!” “不放,除非你答应当我的新娘子。” “救命啊!土匪啊!” 旁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发出会心的微笑,感受到他们的甜蜜幸福。 第十章 “whatasurprise!”郭俊伟张开双手,对眼前的美女作出热烈的欢迎,“凯特琳,请里面坐。” 他对她的美貌垂涎已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好的东西都被ghost一个人霸占了,公司是这样,女人也是。 “我没想到你会到饭店来找我,真的是太意外了。”他引她入内,给她倒了一杯上好的葡萄酒,一脸色眯眯地盯著她紧身黑礼服下的诱人身段,“凯特琳,你今天真是分外迷人啊!” “jerry,你不问我,来找你有什么事?”她啜了一口红酒,眼波流转,媚态足以令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连骨头都酥软了。 “ghost不在,你一定觉得很寂寞吧,其实我对你……”说著,他就要对她施以禄山之爪。 水蛇腰一扭,她轻松地闪了开去。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知道ghost的下落。”她媚笑不减,“就不晓得这个消息可以值多少钱?” “你……”郭俊伟十分震撼,强作镇定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凯特琳一脸轻蔑地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懂,就当我看走眼好了。等ghost回来,你再自己想办法收拾残局,到时可不要後悔了。再见!” “凯特琳,别走,有话好说嘛!”他涎著笑脸挽留她,“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不是一直都站在ghost那一边的吗?为什么这一次会想倒戈相向?” “你没听过吗?女人是善变的。” “喔?”郭俊伟勾唇讽笑,“我还以为你对我们的美男子ghost是用情至深,忠心不二呀!” 闻言,凯特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被心爱男人拒绝的屈辱,重新涌上心头。愈是汹涌激烈的爱,在得不到回报时,愈是容易转变成强烈毁灭的恨! “要怪就怪他不识好歹!我帮了他这么多,一心一意为他,结果又得到了什么?在他心目中,我居然比不上一个黄毛丫头!”她恨恨地说道,“哼!他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他不义!” “对嘛,就是要这样,这才是我们心目中永远的女神凯特琳的作风嘛!”郭俊伟阴笑著点点头。 让女人因爱生恨,恐怕是ghost最大的致命伤。而他,只要好好的利用这个优势就行了。 “我要他一无所有!”凯特琳美丽的脸孔,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他的公司、他手上的设计图、他心爱的女人……我要他失去这一切。等到他穷途潦倒,一文不名,就算他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好,说得好!”郭俊伟举杯,呵呵大笑,“为我们共同的目标乾杯!” 一回到家,趁沈曼君回房更衣,关玄佑取出他的通讯器材,迅速地按下一连串的号码—— “喂,你肚子饿不饿?”她一身清爽,从房里出来。 “……嗯,就这样。”关玄佑结束了通讯,含笑起身,给了沈曼君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你……联络凯特琳了?”她挑眉问。 “嗯。”他低头亲吻她。 “我不是要你别再追究了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她的做人之道。 “我想过了,这件事情我也有不对,我不应该轻易相信别人,对你却那么不信任,”她知道错了。 他惩罚地轻咬了下她的唇,“你知道就好,以後不可以再犯了。” “好痛!”而且,她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 “关玄佑,你就听我一次嘛!我真的不想追究耶,反正我们又没什么损失,看在她那么仰慕你的份上,这事就算了吧!” “不行!她害得我差点失去你,这件事我不能当作没发生过。”他声音凝肃,抚摸她的力道却又极其温柔,“她欠我们一个解释。” “你怎这么固执?我不理你了!”沈曼君赌气地推他一把,转身就走,却在下一秒又被他缠上。 “宝贝,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这么固执。”他露出一抹佞笑,“这个固执的男人现在要吻你了喔!” “唔……别、别……”她的抗议声全叫他的嘴给堵住了。 这一吻不似之前的温柔缝缮,而是狂野又霸气,充满了炽烈的情欲……沈曼君被吻得浑身瘫软。 “关玄佑,你先听我说嘛……”她气喘吁吁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凯特琳她……” 她总觉得很不妥!要凯特琳那么高傲的女人在她面前低头认错,她一定很不甘心不服气吧? 有时候,女人的怨怼可以是一种很强的破坏力耶…… 是她想太多了吗?但她心里一股莫名的担忧,怎样都挥之不去,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宝贝,专心点!”他张口啮咬她粉嫩的唇办,带著浓浓的警告意味,“这个时候只可以想著我,不准想著别的事情!” “呀!”虽然并不疼,她还是惊喘了声,唇片麻麻的,转瞬又被他吻住,这个样子,她怎么发言嘛? “唔……我、我觉得……”但她真的很担心耶,他就不能听她把话说完吗? “嘘……”他把她纤柔的身子困在他与墙之间,激切地吻著她,大手在她身上态意游走。 沈曼君叹息地闭上眼。 真是败给他了!这个时候,不管她再说什么,他恐怕也听不进去了…… 而且,在他的挑逗下,她身体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狂乱,脑袋越来越混沌,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她仰著头,脸上情欲嫣然,肌肤上的细小疙瘩早已消失不见了,软绵绵的身子本能地倚著他精壮的躯干。 “宝贝,我好爱你。” 关玄佑温柔低语,撩起她的裙摆…… “什么声音?”沈曼君一惊而醒,水眸圆瞠,“关玄佑,你有听到吗?” “嗯,他们到了。”他已站在床边穿衣,并把她的衣服递过去给她,“把衣服穿上。” 他利用废纸箱设了些陷阱,看来,那些闯入者不够谨慎。 “他们!?”沈曼君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不过,从他凝肃的语气多少也可以猜到,来者不善。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有道人影闪了进来。 来不及穿好衣服,沈曼君惊叫著躲进被窝里。天哪,她……她不要光著身子被杀啦! 关玄佑护在她前面,沉声低喝:“凯特琳,你来得不是时候!” “哼!”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欢爱气味,令妒火中烧的凯特琳更加嫉恨欲狂,“我有哪一点比不上这个贱货!?亏我这么爱你,你却把我的心意踩在脚底下!我说过,你一定会後悔的!” “哦,是吗?”关玄佑泰然一笑,“我爱曼君,我看不出这么美好的事情有什么好後悔的。” 好感动喔、沈曼君眼眶热热的,心里暖暖的。 但是,不对耶,他这么说,岂不是进一步刺激凯特琳?搞不好她一怒之下真的会采取激烈的手段…… “你!”果不其然,凯特琳咬牙切齿,“你们这么恩爱,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到阴间做夫妻!” 沈曼君一听,吓都快吓死了,关玄佑却依然神色自若,好像在跟人聊天似的,一派轻松地问:“就凭你?” “还有我!”另一个人影闪进房里,他手里有枪,枪口已装置了灭音器。 “哈罗,jerry,你终於现身了。”纵然在枪下,关玄佑脸上笃定的笑容仍然不减半分,“怎么,你就这么急著送我上西天啊?” “哼,你死了,才不会有人挡住我的财路,公司的一切就全都是我的了。”郭俊伟阴狠地说。 关玄佑一脸不屑的讪笑,“想发达,也得要有两把刷子!郭俊伟,你连想取我的命都不敢自己来,居然派了个九流的杀手,你也太随便了吧?不但取不了我的命,赎金也没到手,更好笑的是,你偷走的设计图是假的……” “住口!”郭俊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恼差成怒的他,更加杀气腾腾,“你少得意,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关玄佑,快逃啊!”沈曼君焦虑地催促关玄佑逃命,她不要他出事啊! “别替我担心。”他转头对她一笑,继而一再的嘲弄那个拿枪的家伙,“我只怕这家伙不来呢,既然他来了,今天就可以把事情做个了结了。凯特琳,谢谢你,你因爱生恨的这一招还挺管用的呢!” 凯特琳愕然。 “臭婆娘,你竟然出卖我!我先毙了你再说!”郭俊伟想也没想,举起枪对准一脸错愕的凯特琳,疯狂地扣下扳机。 沈曼君惊恐地尖叫。 电光石火之间,关玄佑已扑到她身边,把她连人带被抱起,双双滚落床下,藏身在一个铁柜後面。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安抚著女也。 沈曼君害怕地抓住他的手,声音发抖,“我……我是怕你出事啊,我不要失去你……” 关玄佑心中一动,把她抱得更紧,“小傻瓜,别担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听那声势,简直就像是一支军队……好恐怖,这下他们死定了啦! 想到他们就要命丧於此,沈曼君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她要在临死前,对他说出她心里的话—— “关玄佑,我爱你……” 他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了出来,双手捧起她吓得惨白的小脸,在上面撒下无数的细吻,“小傻瓜,我也爱你。” “嗯!”她噙著泪,笑著点头。 “放心吧,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他拭去她眼角的泪,对她眨了眨眼,“救兵到了!” “耶?”救兵!?太好了,他们都有救了…… “怎么会这样!?”被警员团团包围住的郭俊伟,震惊地瞪著眼,不能相信自己一个失算,竟然全盘皆输! “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郭俊伟举起枪,这才发现枪里已经没子弹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玩完了,整个人颓然倒下。 “展警司,中弹的女人已经断气了。” “嗯,把凶嫌带回去,控以一级谋杀。”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双手被扣上手铐,郭俊伟歇斯底里地大叫,“该死的关玄佑,是你陷害我!” “jerry,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关玄佑摇头叹息,“毁了你的,是你自己的贪婪和恶念,你好好在牢里反省反省吧!” 见郭俊伟被押上警车,沈曼君拍了拍胸口,惊魂甫定,“呼,幸好警方及时赶到……”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设想。 沈曼君突然想到,有一点很奇怪耶…… “警方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在我们千钧一发的时候,及时出现?”简直就像电影情节。 “有道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嘛!”关玄佑笑了笑,跟带头的警官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是这样吗?”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傻瓜,别想那么多了。”关玄佑揽著她的肩,“我们是目击证人,得去警察局作笔录,走吧!” 沈曼君皱了皱鼻子,脑袋继续转呀转。 “你跟警方……”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们早就部署好一切,等他自投罗网?” “我们是有事先做一些安排,但我没料到郭俊伟会这么狠,就连凯特琳也不放过。” 凯特琳太倔强了,要她向情敌认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算准了她会倒戈相向,夥同郭俊伟向他发难,他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逮住郭俊伟这条毒蛇。没想到,毒蛇露出原形的时候,竟狠狠地吞噬了一条生命! 凯特琳虽然出卖他,但也罪不至死。 见她的尸体被员警抬走,不只他觉得难过,沈曼君更是眼眶红红的,咬住下唇,别开了脸。 “曼君,我们走吧。”警车还在外面等著坭,录了口供才能休息。 坐进警车里,沈曼君转头盯著在她身旁的关玄佑。“你事先部署了一切,为什么要瞒著我?” “宝贝,我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哼!不想我担心!?告诉你,你害我担心得要命!” “宝贝,别生气嘛!”他连忙安抚她,“我有一直叫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嘛!” 还说呢!怪不得他一点也不紧张,她却被吓得半死。 “哼!什么叫我们不会有事!?凯特琳不就这样挂掉了?那个疯子根本是想把我们全部干掉!”她心有余悸,愈想愈火大。 “最气人的是,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都不晓得!要是真的到了阎王殿,我可能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这番撒娇般的控诉,惹得开车和坐在前座的刑警忍不住发噱,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顾不得别人在一旁看热闹,关玄佑忙著安抚他的宝贝。 “小傻瓜,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伸手轻抚她气呼呼的小脸,语气诚挚,眼神温柔坚定。 “哼,你现在当然这么说!”沈曼君还是嘴嘟嘟的,一脸的不高兴,“那时候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他的枪口对准了我,然後就疯狂扫射,然後我就跟这个世界说莎哟哪啦了……” “不会的,我会挡在你面前。” “耶?”她张大著嘴,所有的控诉戛然而止。 “我宁可自己被杀,也不会让你出事。” “我……呃……” 他的话让她震惊不已,心里涌上了满满的感动,她清了清喉咙,想反驳,想说她一点都不相信,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实际上,她无法不相信他。 当他们身处险境时,他真的以自己的身躯作屏障,挡在她面前保护她,这就跟她想帮他挡子弹的心意是一样的。 深吸了口气,她极力克制内心的激荡,瘪嘴道:“我才不要你被杀!关玄佑,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挑眉而笑,气定神闲地得出一个结论,“反过来说,我没死,你就要爱我一辈子罗!” “你……”她涨红了脸,讷讷地出不了声。 关玄佑俊脸上的笑容愈形扩大,他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而坚定,“曼君,我也爱你,一辈子!” 她眼眸瞬阻湿红了,“关玄佑,我……” 除了感动,还有更多更深沉浓烈的情愫,在她心口翻搅著、激荡著……是的,她爱他!她再也不想逃避了。 “我会去看医生,我一定要治好自己的怪病,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将来。”她双颊羞红,却还是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决心。 “小傻瓜,那根本不是个问题,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语毕,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 “唔……唔……”沈曼君圆瞠著双眼。 她不是不赞同他吻她,可是……也得看一下时机和地点嘛!他们现在是在警车里耶! 然而,我行我素的关玄佑根本不在意,因为他实在是太想亲吻她粉嫩的蜜唇了,什么也阻挡不了他。 开车的警员和坐在前座的刑警相视一笑,不自觉感染了他们的快乐。 这世界有爱,肯定会更美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