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寻夫》 序章 「清清,等我回宫后,一定会来接妳的!」深情的约定自一名斯文俊俏的男子口中吐出。 风花四处吹的春日里,他牵着一名笑得宛若花开的小姑娘,来到连着山峰绿地的草原上。 示好的爱语充满了真诚的约定,教少女的眸光里溢满感动的泪水。「我一定会等你的,久炀……」名叫楚清清的姑娘坚定地点了点头,有些羞涩地握着男子的手,紧张得连掌心都沁出了汗水。 「那么,我们就在这车原上以吻立誓吧!」男子勾起楚清清的柔嫩小脸,便要往她的唇上吻去。 楚清清又羞又喜地闭上了眼,等待着甜蜜的亲吻,没想到……「爷——马车来接您了!」仆人急匆匆的声音传来,打破了静谁的气氛。 「啐!真是……」男子显得有些懊恼。 「久炀,你还要赶路回宫吧?没关系的,先回去吧,清清……等你来接我。」楚清清羞红着脸推了推男子。 「这……」男子蹙了下眉,才有些不情愿地点头。「那么我先回宫了,清清,妳可要等我啊!」「嗯…」楚清清连声点头应是,柔嫩唇瓣吐出藏着秘密与喜悦的声调——「清清会等你来接的,皇上!」 第一章 春去秋来。 皇宫内的花园染上一片晕黄之色,夕阳落下,将天边浸得透红,像橙橘色的染料打翻在天空……「皇上——」几个宫人在花园里来回穿梭着,脸上尽是焦虑。 「找着没有?」宫内最受宠、亦最获皇帝信任的公公——纪因,一样急得满头大汗。 「禀公公,还是没见着皇上的身影……」宫人们惶恐地应道。 「唉!皇上也真是人任性了,不过就是有个妃子侍寝,为何不肯啊?」纪因头大地叹道。 「公公,天色已暗,是否还要寻找?」宫人们问道。 「不用了,我想皇上大概已经不在花园了,先回去再说吧!皇上晚些就会回宫就寝的。」纪因无奈地摇摇头。 「是。」宫人们应声后,便二三两两地散去。 纪因回头看看花园,脸上的表情尽是无可奈何。 摇头叹息过后,他也跟着步出了花园,却没注意到在逐渐变暗的天色下,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自凉亭后的假山探出头来。 夕阳余晖闪过,将那人影的身形映出了轮廓一张俊逸英气的脸庞,镶上一对黑宝石似的瞳眸,衬着扬起得意笑容的鲜红薄唇,再加上高大挺拔的身材,在夕阳中迭出一名年轻英挺的俊朗公子形影。 「这纪因还真是阴魂不敬!」男子轻松地跃上假山顶端,望着满园秋意,惑人的唇吐出了笑声。「要我立妃立后,也得让我挑个看上眼的才成吧?」男子迸出嘲弄似的低笑,其身分亦显露于黄昏的夕阳禀一身黄袍的他,正是当今皇帝——叶久炀。 皇太后急欲抱孙,给他这皇帝找来许多美女,偏偏他不是没兴趣,就是看不上眼。 虽然这些后宫美女,个个姿色过人、礼貌周到,可相处起来却显得生疏而枯燥,甚至让他有种千篇一律的乏味感。 在这种情况下,教他怎么对她们提得起兴致来? 所以近来每到黄昏时分,在纪因开始追着他讨问晚上侍寝对象的时候,他为了省麻烦,便四处闪避。 「啐!若非皇太后的命令,朕也用不着这般窝囊地四处闪人……」叶久炀的声调裳掺入了些许无奈。 只是,现实就是如此,谁教皇太后就生了他这么个独子,指望着地想抱孙子也是应该的。 他并不想跟皇太后争什么,所以这事他只好能拖则拖。 叶久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什么时候再回宫,一边想着该如何应付皇太后的追问,也免得纪因又在耳边叨念个老半天。 日落的昏黄拉长了景物的形影,渐暗的幽蓝天空让空气变得凉爽起来。 「好个凉秋……」叶久炀望着美景,心头却渗入一丝郁闷。 上回他带了两个护卫,避过宫人的眼线溜出宫去,说好听是微服出巡,讲难听些就是享乐去了。 记得在市街上,戏子们穿着戏服在台上飞舞的身影,灵活灵现得就像只真鸟,那自由欢笑的身影,令他凝望了许久。 他这皇帝啊,虽享尽天下一切的荣华富贵,可却少了几分自由。 叹息声再起,彷佛要吐尽心里的无奈,叶久炀不自觉地将目光往渐落的日光望去——「翠眼!翠眼!」清亮的嗓音突兀地闯入,还伴随着急促脚步声响,打断了叶久炀的思绪。 他翻身坐起,往声源瞧去,只见一名身着粉紫衫裙的小姑娘急匆匆地奔进园内,抬得高高的小脸蛋上透露着焦急的表情。 听她口中不停呼唤,叶久炀不由得循着她的视线往天空望夫,一只翠眼绿羽鸟在树上盘旋着,彷佛在逗弄着紫衣小姑娘。 「原来是鸟儿逃了……」叶久炀瞧着鸟儿灵巧地飞舞,自由自在的模样就像彩蝶飞扬,令他心头竟有些嫉妒了。 他站起身,跃上了凉亭顶,再跟着纵身一跳,他的身影已掠过树梢,一勾便将那鸟儿束于双掌中,然后翻身落地,正好停驻在紫衣姑娘面前。 「哇!」突然出现的人影让紫衣姑娘吓了一大跳。 她往后退了几步,却因此勾到裙摆,让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直往后头跌去,就连手中的空鸟笼都给甩到了地上。 「啊——」眼看着自己就要跌个四脚朝天,让她忍不住发出惊叫声。 「当心!」叶久炀反射性地探出左臂,把她拉进自己的臂弯里,让紫衣姑娘免去跌倒的尴尬与危险。 只是——也让两人不自觉地亲密相拥。 差点跌跤的紧张令女子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双手紧紧攀住叶久炀,把他搂个死紧。 「吓死我了!」女子把脸蛋贴在叶久炀的胸膛上,大口地喘着气。 「没事吧?」叶久炀低声问道。哪来这般迷糊的小姑娘? 「没……没有……」女子点点头,仰起脸正要道谢,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紧挨着一个陌生男人! 她匆匆在两人之间格开些距离,小脸迅速涨红。虽说这个男人救了她,可太过愉越的亲近总是不妥。 「没事就好。」叶久炀不以为意地松了手,将被他制在右掌的鸟儿亮了出来。「来,妳的小鸟。」「啊……翠眼!」紫衣姑娘又惊又喜地接过自己的宝贝鸟儿。 「别再让他逃了。」叶久炀替她捡起地上的鸟笼递上。 虽然嫉妒鸟儿的自由,可他也明白,有些人就像这只鸟,就是不可能在外生活;就像他,既然生为帝王,天下大事的责任就是他要扛。 「谢谢你。」她将鸟儿重新放回笼中,这才松了口气。 叶久炀瞧她一脸欢欣的模样,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白嫩的脸蛋、柔细的发丝、闲着晶灿亮光的瞳眸、小巧樱红唇瓣,倒是个可爱娇俏的小美人。 叶久炀一边细瞧着这个看来陌生的姑娘,一边在记忆里搜索着跟她相关的印象。怪了!他好像没在宫裳见过这小可爱……而且这姑娘也不识得他,莫非是新进的宫女?但看她一身尚属华贵的缓罗衣裙,却又不像。 仔细地打量了一回后,叶久炀终于在她捧着鸟笼的手腕上寻到线索——一只青玉手环挂在她细嫩的左腕上,那分明是……「妳是后宫的妃子?」「我叫清清,楚清清。」亮出手腕上代表妃子候补的青玉手环,楚清清露出带些羞怯却又欣喜的表情。「原来你已经看到了啊?」摸着那只手环,楚清清点点头续道:「不过,我还没机会见到皇上。」「妳想见皇上?」叶久炀不动声色地继续与楚清清攀谈。 宫里鲜少有人不识得他,看来她真的是新来的。 「嗯,我是为了见皇上才进宫的啊!」楚清清点头应道。 「说得也是。」叶久炀对此并不意外,因为新来旧人都一样,反正就只惦着攀龙附贵……只不过,这些美女既是皇太后替他选进宫要给他当妃子的,那自然是为了见他、为了登上皇后宝座而来;所以……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盼宫里会有能与他谈心又无利益纠葛的对象出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跟皇上已经约好了。」楚清清笑得开心极了。 「约好?」这话倒教叶久畅感到纳闷。 他什么时候跟这么个小可爱有过约定了?他「本人」为何没半点印象? 「是啊!」楚清清抱着鸟笼,一边逗着鸟儿,一边应道:「这是我跟皇上的秘密!」她说得肯定,叶久炀却是益发不解了。他真的没见过楚清清,为何楚清清坚持曾与他有过共通的秘密? 「是什么样的秘密?」叶久炀试着探问道。 「嗯……」楚清清蹙了下秀眉,考虑了好半晌后,她才摇头叹道:「对不起,虽然你是我跟翠眼的救命恩人,可是……我答应过皇上,这事绝不能说的。」「这……」叶久炀瞬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明明就是皇帝,可却无法从楚清清那边问出「他」与楚清清的约定! 「真的很抱歉。」楚清清歉疚地应道。 「不,是我不该这般逼问。」叶久炀不自觉地向楚清清道歉。 这话方出口,他又愣住了。他做什么对个与宫女差不了多少的小姑娘道歉? 再说,既然楚清清坚持这秘密是她与他的约定,那他这个当事人多问两句也是应该的吧?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地对她道歉……「啊?你不用在意啪且反正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知道的嘛「既然答应人了,就不好毁约啊!」楚清清连忙挥手制止叶久炀的歉意。 「妳倒是守信得彻底。」不自觉地,叶久炀漾出难得的笑容。 这小姑娘,心性倒真是难得的单纯,能与皇上相约,照理来说,是件极为值得拿出来夸耀的事情,可她却是守着秘密,怎么也不说……是不是因为她这单纯的性子,所以他才放着皇帝身分不顾,拿了真性情与她相处谈话,平起平坐、真诚以待? 这样的感觉,打他出生以来,似乎就没享受过,可这小姑娘却给了他这样亲切的感受,跟其他人还真是有所差别啊「「约定好的事,原本就该说到做到啊!」楚清清迸开了笑意。 「那么……妳跟皇上约好的事,皇上可有守约?」叶久炀瞧着楚清清的笑脸,忍不住兴起与她多谈谈的欲望。 「我想……皇上是大忙了吧!」楚清清被叶久炀这么一问,脸色突然一黯。 「不过,皇上会选我进宫,就应该还记得当年的约定才是……」听着楚清清的回答,叶久炀内心更加疑惑了。她口口声声的约定,他却是什么也不知晓……看来,若他想知道楚清清口中的「约定」,那么只能以皇帝身分与她见面了。 「我想,皇上一定会守约,与妳相见的。」叶久炀说着承诺。 过去的约定,他并不清楚;但今日之约,他倒能履行。 他会召楚清清进宫,问个清楚明白。 「谢谢你。」楚清清抱着翠眼,笑得甚是开心。「不过,听你的语气,好像你跟皇上很熟似的……你是皇上身边的护卫吗?」「我……」叶久炀想想,索性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是啊,我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贴身护卫。」「那你尊姓大名?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也好答谢你啊!」「我?」叶久炀突然愣住。这时他若是报出自己的名字,岂不就不打自招了?可他还想跟她好好聊聊,还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她真相……「不方便说吗?」楚清清困惑地问。 「不,妳可以喊我……九爷。」叶久炀说出自己很久没用的称呼。 那是他位居皇子时旁人对他的尊称,如今虽然不再用它,但拿来作为回答倒还不算欺骗。 「九爷啊?」楚清清上上下下打量了叶久炀一回,才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嗯,跟你很适合呢「」「怎么说?」叶久炀可不觉得自己的年轻外貌与「爷」字辈相符。 「你身上有股异于常人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静下来听你说话。」楚清清笑得瞇起了眼,「我的爷爷从前也是这样唷!」「妳爷爷?」叶久炀这才想起,会被皇太后选入宫的,多数是名门千金或皇亲贵族之后,这么说来……楚清清的家世应该也不简单吧? 「我爷爷从前是个将军。」楚清清笑笑,「后来他年事已大,便辞官退隐了。」「将军?」叶久炀忍不住在回忆中搜索起来。 姓楚的将军?已辞官退隐,却还有影响力,能够让皇太后选进宫……「妳是前右将军楚千莱的孙女?」「哇!不愧是皇上的贴身护卫,你知道得好清楚哦!」楚清清惊讶地应道。 「楚将军为先皇尽心尽力,劳苦功高,卸甲还乡时先皇还亲送千里,在当年传为美谈,朝中不知此事者鲜少。」他没想到自己竟会遇上楚千莱的后人。 楚千莱退隐之际,他已是太子,还曾向他求教学剑,不过倒是很少听他提起自家的事,所以并不知道他有个如此可爱的孙女。 「原来爷爷当年这么风光啊?」楚清清睁着大眼转了转,听得兴致盎然。 「妳不知道?」这倒鲜了,如此风光的事迹,楚老将军竟没同家人提过? 「因为啊,爷爷总爱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他说那些荣华富贵都过去了,回乡后,他就只是个清闲的老头子,要悠哉过下半辈子。」楚清清笑道。 「这倒是。」叶久炀跟着失笑:「当年承蒙他教导剑术,他也是告诫我,做人不可骄傲自满。」有个楚千莱这样的爷爷,莫怪会教出楚清清这样单纯性子的孙女,也难怪他会与她谈得来。 难得皇太后为他选到一个合适的姑娘,也许……他该偶尔听听话,从妃子候补里找个能真心相许的对象。 比如说,这个站在他眼前,笑得一脸灿烂、宛如三月春阳的楚清清。瞧她! 不知已逗他笑了几回……「哦——怪不得你知道我爷爷,原来你跟他学过剑哪?」楚清清开心地道: 「九爷,你能不能告诉我,爷爷在朝当官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楚老将军吗?」叶久炀被楚清清的问话勾起了回忆,他伸手指向凉亭,笑道:「到那边坐坐吧!我慢慢说给妳听。」「好啊!」楚清清抱着鸟笼,雀跃地步向凉亭。 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叶久炀忍不住也被感染了喜气。如果日后身边能有她相伴,或许日子就不会这般枯燥乏味,在上朝批阅奏章之余,还能有些专属于他的温情欢笑,而他也用不着成天闷着,没人可以谈话……「清清小姐——小姐——妳在哪儿呀?小姐—」就在叶久炀正打算步入凉亭之际,园门外突然传来寻人的呼唤声;只不过,这回找的是楚清清,不是他这皇帝。 「啊!糟了,我都忘了我是为了追翠眼才偷跑出来的!」楚清清听见这声音,慌慌张张地提起鸟笼就要步出凉亭。 「怎么?妳要回去了?」叶久炀有些失望。 「对不起啊,九爷,我本来就被规定不能离开后宫,今天若不是为了追翠眼,我也不会跑进花园来。」楚清清一脸歉疚。 「这……」楚清清这么一说,叶久炀顿时忆起后宫内确实有妃子们不可随意离开的规定。 这约束,一来是为了确保妃子们的安全,二来也是防止妃子私下与其他男子幽会;只不过,他没料到这规矩会坏了他与楚清清独处的时光。 「所以……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但我非回去不可了。」一边听着园外的喊叫声,楚清清神情紧张地解释道。 「没关系,妳先回去吧!免得让人见到妳我在此相谈,对妳的名声也有所不妥。」叶久炀知道楚清清在担心什么。 若非他便是皇帝,与楚清清在此谈话就已是犯禁忌了。 「那我儿回去了,改日若有机会再见,我再向你问问爷爷的事!」楚清清向叶久炀行了个大礼,便匆匆带了鸟儿离去。 「改日……」叶久炀望着那抹娇消可人的身影消失在园门外,唇边仅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笑意。 「改日不如撞日。」带着些许得意的音调自叶久炀口中吐出。 楚清清是吗?很好,下回当纪因来探他意思时,点召入宫的妃子候补就是楚清清了! 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与她聊个尽兴,再探探那「当年之约」究竟为何! 第二章 「皇上,小的总算找着您了!」同样的黄昏日落,夕阳余晖落入了御书房。 纪因拖着急促的脚步,吐着有些喘息的声调匆匆踏入了书房里。 叶久炀自为数众多的奏章禀抬头,见是纪因,视线再度理回奏章里。 反正纪因会在这时候来,为的也不过就是……「皇上,您若再不选几个对象,小的真要给皇太后骂死了!」纪因摇摇头,露出走投无路的哀怨表情。 他伺候叶久炀多年,也深知叶久炀脾气极好,个性沉稳,文武双全,不论什么艰难之事都能坚持到底,因此他能坐上皇帝宝座真可说是万民之福。 是啊,若撇去老不选妃、顽固地想挑个「专属于叶久炀」的妃子这点,他实在是个没什么能挑剔的好皇帝。 唉!这种做事全力以赴的性子若用在挑对象上,就显得格外难缠了。 「纪因,不用这么急,先坐下休息吧!」叶久炀一脸优闲、头也没抬地应道。 「皇上,您若是想折纪因的寿就开口吧!别让小的难做人啊!」纪因哪敢接受叶久炀的好意?只怕他屁股才刚坐下,叶久畅便趁他喝茶休息时跑人了! 「瞧你把朕说得像个暴君。」叶久炀迸出浅笑。 见那抹笑容漾出,纪因瞬间有些傻眼。看来皇上今日心情相当好啊! 平时皇上性情虽好相处,脾气也还算温和,但却鲜少有这般笑容,他知道是因为皇上有心事闷着,却从没人能过问,所以了少有笑意。 可今天……莫非老天爷在帮他这可怜的公公,让皇上转性了? 「小的就算有千百个脑袋,也不敢说皇上是暴君。」既然皇上今天心情好,纪因自然把握机会努力说服。 他先是摇摇头,才叹道:「这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皇上是个明君,若小的这样破坏皇上的名声,只怕有千百条命,都不够旁人发火消气。」「得了,不就是要朕选个候补的妃子侍寝吗?」叶久炀早知纪因来意,只是手边实在有批奏章批阅不完,才胡乱聊了几句。 「是啊!皇上您终于肯点头选人了吗?」纪因一听,立刻把门外等候的宫人叫进门。 一字排开的名牌写着后宫的妃子人选,教叶久炀不由得苦笑。 这样的形式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流传下来的?这么个选法,与上花街找姑娘有何异处啊? 「不用瞧了,朕今天要召楚清清进宫。」叶久畅挥挥手,让宫人退下。 「楚清清?」纪因在记忆禀搜索着这个名字,好半晌才想起。「是那个前右将军楚子莱的孙女?」怪了,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就是她。」叶久炀点头续道:「我批完这些奏章就会回宫,在那之前,先准备些酒菜,好生伺候她。」「是……」人是选了,可纪因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听皇上这语气、这决定,彷佛皇上与楚清清早就相识似的,不然的话,皇上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而且,还指名道姓地要楚清清侍寝……「纪因,怎么你还是一脸烦恼?」叶久肠见纪因还呆愣在一旁,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这个……恕小的斗胆,请问皇上为什么会知道楚清清?」在今日之前,叶久畅根本就对妃子人选兴趣缺缺,没理由会记得里头有个叫楚清清的小姑娘才是啊? 「这……」叶久炀知道,若他说出事情经过,楚清清怕是要受罚了!毕竟擅离后宫原本就不应该,而皇太后与纪因等人又甚重礼节、规矩……「皇上?」「朕是昨夜经过后宫时见到她的。」叶久炀随口扯了个谎。 「皇上主动到后宫去?」纪因更加疑惑了。 怎么皇上会如此主动?之前不是怎么也不肯接近后宫吗?这其中该不是有什么诡计吧? 如果有人想藉后宫妃子的势力好拉拢皇上的心思,那可就危险了!毕竟朝政势力最忌讳的就是有后宫势力来干涉。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楚氏一族的背后并没有什么太有力的官员在朝中当政「朕是瞧见一只美丽的翠眼绿羽鸟伴着牠的主子在唱歌,所以才知道有楚清清这姑娘的。」叶久炀灵机一动,索性将翠眼抬出来当挡箭牌。 他知道纪因在担心什么,也就因为如此,他才对选妃一事提不起兴致。 不过他与楚清清之间只是单纯谈得来,而他又对楚清清起了兴趣,所以了想召她入宫。其余那些权势斗争的问题,他不想让它们与楚清清扯上关系,免得两人的单纯关系变了质。 「原来是因为那绿眼鸟啊!」纪因负责宫内大小事,对妃子人选更是瞭若指掌,因此一听见叶久炀这个还算合理的解释,立即松了口气。 「是啊!朕还想再多听听他们的歌声,所以才召楚清清入宫,这样你可懂了?」叶久炀一脸平静地应道。 「懂!小的完全懂,皇上请放心,今晚小的一定会替皇上好好安排的。」纪因解除了心中疑惑后,立刻露出满脸的笑容。 「那就好,下去吧!」叶久炀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因为,他可舍不得见到楚清清受罚啊!那单纯而率真的小可爱……就不知道,她与「皇上」之间的「秘密约定」究竟为何? 夜晚,在期待之中来临。 淡淡的酒香飘摇回荡,烛火燃着柔情的光芒,将满室映得透亮。关着翠眼的鸟笼不时透出高音歌唱,一身绿羽像极翠玉草原,让目光舍不得转移。 不过,对于叶久炀来说,却有个比翠眼更加吸引他的目标那个提起裙摆、在月光洒落之处轻快舞动的身影,不正是他等候一日、急欲见面的楚清清吗?没想到她舞动起来竟是如此纤柔,教他几乎看得出神。 「清清?」叶久炀清咳一声,出声想唤起楚清清的注意。 打他进门都半灶香过去了,楚清清却像是没瞧见他似的,依旧故我他在房里来回跳着舞,还不时地混着歌声。 虽然看起来确实是赏心悦目,不过他可不只是为了赏舞才叫楚清清入宫的。 只是他这声叫唤,虽然成功地让楚清清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但是……「你是……呃!谁呀……呃!」混着酒嗝的柔柔声调传来,教叶久畅一愣。听这声音,莫非她喝醉了? 「妳喝了酒?」叶久炀记得自己让人备上酒菜、招待楚清清,可他没料到楚清清的酒力竟如此之差。 「嗯……好喝哪!」楚清清摇摇晃晃地走近叶久炀,抬起头很努力地盯着他瞧了好半晌,才笑咪咪地应道:「你……长得还真像……九爷哪!」「亏妳还认得朕。」叶久炀真是哭笑不得。他原是好意才叫人先备上酒菜,没想到她会喝醉。 唉!谁教今日的奏章特别多,不批示的话,明儿个又是堆积如山。 不过……喝醉了的她,虽已无法与他好好谈话,但那蛇红的双颊却惹得他血液骚动。 瞧这精致的小脸蛋和微瞇的眸子,与白日禀见着她时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还真是判若两人,但却别有一番惑人的魅力。 原本要她进宫,只是想与她聊聊,问问她当年之约究竟是什么;可现在这个因为醉酒而没有半点防备的小可爱,却彻底勾起他身为男人的欲望了! 先前因为忙于国事,再加上不愿让后宫妃子干涉政事,更不想随便挑几个女人留在身边却无法谈心,所以他才迟迟不肯接近后宫。 可如今,或许……他是捡到宝了! 「你到底……是九爷?还是……皇上?」楚清清醉得分不清眼前模糊的轮廓,只能依稀辨识出站在她眼前的是个男人的形影。 记得那个公公把她领进宫,还允她带翠眼来,说是皇上喜欢听;所以,她在等皇上时,便跟着翠眼一块儿唱起歌来。 那么……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是否就是她等候多时的皇上呢?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睁眼细瞧,都觉得他与昨日救她的九爷有那么点相似……「我是皇上,也是九爷。」叶久炀含笑应道。看来小可爱醉得连人都分不清了! 你是皇上?!」楚清清像是听见什么天大消息似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妳不是一直想见我?」叶久炀牵起楚清清的手,引着她到床边坐下。 人说酒后吐真言,或许他还是能听见楚清清几句真心话。 「想!清清……可等你好久了,久炀!」一句听来亲热的呼唤,喊出了叶久炀的名讳,让叶久炀有些微惊。 这皇宫里,除了皇太后之外,可没人能喊他名字!但楚清清却像是在叫一个再亲近不过的家人般,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的名。 「清清,朕在妳入宫前,是否与妳见过面?」叶久炀越想越觉得疑惑。 今天如果不是楚清清,他大概会以为这不过是后宫这些妃子人选所要的计谋,目的只为引他注意。 可楚千莱老将军的个性他很清楚,正直又严谨的老将军所教养出来的孙女,不应该会耍弄这般心机。所以,楚清清应该就如同昨日所见,是个地道的单纯小姑娘。 可是,这么说来,楚清清所言就应该属实才是……那么,是他忘记了吗? 忘了自己曾给过楚清清约定、忘了自己曾见过楚清清? 不!这怎么想都不可能,而且也太不合理了……「久炀……你说过……会来接我入宫……」楚清清反手握住叶久炀,声音突然变得郁闷起来。 「我?﹂叶久炀益发纳闷。 「清清……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接我……」楚清清仰脸瞧向叶久炀,眼眶里竟有着泪珠在打转。 「清清别哭。」叶久炀没料到楚清清一提起这问题,便开始伤心难过,看着她微微皱起的小巧五官,他霎时只觉得心疼。 「我知道……宫里规矩多……清清又不是皇亲……国戚,久炀要封我……很难……」楚清清紧紧揪住叶久炀的厚实手掌,双肩颤动着,泪珠他跟着滚落。 「别哭了,如果这问题让妳难受,朕就先不问了。」叶久炀叹了一声,将楚清清一搂,抱进了怀里。 这么个小家伙为他哭成了泪人儿,教他怎么舍得再追问?而他,居然为这小姑娘感到心疼,这是否意味着他对这小家伙不只是有兴趣? 「不……久炀……清清知道……你选清清进宫,是想……正大光明……封我……」楚清清抹抹眼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断断续续的述说,让叶久炀多少听出了大概,只是误会似乎依旧难解。 他虽偶尔会微服出巡,但却从未去过楚清清的老家。离京城来回需要个把月的地方,除非是视察民情,否则他是不可能自个儿偷溜的。 但从楚清清的口气听来,又熟稔得彷佛他俩曾相遇过: 「久炀……清清……一直等你……不是为了皇后位子……是想……在那绿地上……再跳一回舞,唱歌……给你听,见你……笑……」吐露真心之言的楚清清依偎在叶久炀怀中,小手将他的衣袍揪紧,就怕一瞬间这美梦又醒了。 「清清……」叶久炀知道,自己的心狂跳了起来,为着楚清清这段话,为了她的用心——不是为了皇后宝座,她为的是他! 不是把他当皇帝对待,而是将他视为普通的男人,只是想取悦他……「清清,朕的好妃子……」叶久炀笑了,笑得心满意足,笑得欢欣异常。 过去,从没人这么待他,可事实上,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感觉。 他要的不只是女人、不只是欲望的交欢,而是打从心底喜爱他的对象。就像楚清清这般,只惦着他、只想着他,而且,只为了他……「朕会好好疼妳的,清清。」叶久炀更加用力地搂紧这个毕生难求的珍宝。 他找到了!他终于遇上了!一个不计较他的身分、不只是将他视为帝王的女人! 「真的吗?」楚清清露出幸福的笑容。尽管被他这样用力抱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她感觉得到,他在爱她呢! 「当然了,朕不会说谎的。」叶久炀稍稍放松了手臂的力道,托起楚清清的小脸蛋,低头承诺着。 「嗯!清清……相信久炀……」楚清清笑得灿烂,混着红云的脸颊像极了粉嫩桃子,教叶久炀不由得想一口咬下。 「我的好清清……」叶久炀瞧着近在咫尺的娇消脸庞,忍不住张唇往她的鲜红唇瓣轻舔了下。 「久炀……」楚清清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牒就喜欢妳这么叫。」叶久杨发出低沉笑声,凑近楚清清,再度舔祇她的香唇。她是叫他的名,不是称他皇上,这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那清清……每回都这么叫你!」楚清清开心地探出小舌,试着舔上叶久炀的唇瓣。 「好,朕就允妳这么叫朕!」叶久炀说着,双唇已封上楚清清的粉嫩唇瓣,紧紧地覆住,极尽所能地吸吮着她唇间的芳香甘甜…… 「久炀……」楚清清早被叶久炀逗弄得天旋地转,她在模糊之中瞧着这个即将拥抱她、占有她的男人,唇边满是笑意,「我……好喜欢你,久炀!」 第三章 清晨,翠眼的歌声伴随朝阳,令人感到心悦气爽。 守在外边的宫人知道皇上难得召了妃子候选进宫侍寝,在纪因公公的特意吩咐下,安静地准备着早朝的事务,却没敢打扰两人。 至于在龙床上享受了一夜热情的叶久炀,久违的甜美滋味令他昨夜尽兴无比,半醉半晕的楚清清则是散尽全心的真情,喃喃吐露爱语。 楚清清的初夜虽少了娇羞青涩,却夹带着勾魂带媚的魅力,令两人屡次同赴极乐之地。 累得沉入梦乡的她,一时半刻自然是无法醒来的,但是当太阳的晨光悄悄爬上了她的脸庞,就算再累,她还是感到刺眼。 不舒服的感觉令她皱了皱眉,小手下意识地遮掩着光亮,身子也扭动着,只是无论她怎么闪躲,阳光好似不肯放过她似的,还是拚命跟着她移动。 「呜……好亮哦!」带些微醉的感觉令她头痛,再加上日光的威力,楚清清终于迫不得已地睁开了眼。 「咦?」她眨眨眼,再眨眨眼,望着身边那面雕着飞龙壁饰的大墙,总觉得好陌生。 她的房里,可有这样的壁饰?没有吧……这么说来,她不是在自己房里了? 对了,她记得昨儿个夜里,纪因公公到了后宫,说是皇上召她入宫侍寝,然后就将她领到皇上寝宫候着……「啊!」失去的记忆一下子全挤进楚清清仍处混沌的脑海里。 她摇摇头,想起自己昨夜好像在寝宫喝了皇上赐下的美酒,然后……然后呢? 楚清清试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身体却给重物压住,让她动弹不得。 「这什么啊?」她低下头往腰间一瞧,这才发觉自己的腰上居然多了条结实的臂膀! 「难……难道……」看着那手臂,楚清清顿时感到心跳加速。 这里是皇上寝宫,会同她睡在这儿的,应该就只有皇上了吧?那么……她真的见到皇上了?! 而且……楚清清低头瞧瞧身子,一抹绯红染上她的脸庞。 她不但光着身子,身上甚至还有许多皇上留下的烙印、爱痕,看来……皇上昨晚一定疼爱过她了! 她也真是的!好好的初夜居然就这么醉倒了,幸亏皇上没嫌弃她。 在被窝里翻了下身子,楚清清试着想回身见见叶久炀的睡脸,结果她这一动,便吵醒了他。 「清清?」叶久炀感觉怀中的可人儿挪动着身躯,索性抱着她令她翻过身来。 昨夜缠绵一晚,不知道这个醉晕的小可爱今天清醒了没有? 「久……久炀……」楚清清把脸埋在叶久炀的胸瞠里,几乎不敢抬头。 昏沉沉的小脑袋还残留几分醉意,让她连叶久炀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看着怀中的小人儿透红的耳根,叶久炀只是低笑,笑声震动着胸瞠,让楚清清忍不住羞窘起来。 「久炀……你居然笑我!」楚清清迸出哀怨的声调,「我等你那么久,你还笑我!」「好好好,朕不笑了,不过,那约定一事,朕还是想不透,妳既然醒了,就替朕好好解释一下吧!」叶久炀边说边抚着楚清清光滑的肌肤,那烙上许多青紫痕迹的点点斑斑,彷佛在控诉着,说他昨晚如何地不知节制……「咦?想不透?」幽声迸出,楚清清瑟缩在叶久炀怀里,声音变得有些郁闷。 她是不是听错了?虽然她确实是还有点醉,但是……「久炀,你亲口对我说的话,你自己怎会不知道呢?」除非是他把两人的承诺给忘了……「这……」叶久炀先是苦笑一声才应道:「因为,朕真的没去过妳的家乡视察,所以跟本想不起来与妳有过什么约定啊!」要是个与楚清清见过面,除非是楚清清曾来过京城;但听她所言,却又不像。 至少,他就不记得自己曾见过她那曼妙的舞姿,也没听她唱过歌……「什么?你连去过我家乡的事都忘了?」楚清清一惊,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冒不冒犯的问题,仰起脸便想追问。 就在她的双眸与叶久炀的视线四目交接的瞬间——「啊——你、你你你……九爷!你怎么可以冒充皇上?」一声惊叫,差点把外边的护卫与宫人们都引了进来,就连原本高唱的翠眼都因此而受惊了。 不过,最错愕的,莫过于叶久炀与楚清清两人了。 「清清,妳别紧张,朕就是当今皇帝。」叶久炀被他惊声一喊,才想起昨夜虽与她缠绵一晚,但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皇帝。 「什……什什什什么?」楚清清错愕地瞪大眼,「九、九爷?你?你别开玩笑了!」「开玩笑?」叶久炀不解,「朕不说玩笑话的。」「怎么不是玩笑?你根本就不是皇上啊!」楚清清大惊失色地从叶久炀的怀抱里挣脱,缩到角落去。 难怪她刚才老觉得这声音好耳熟! 原本她还以为,这是因为她惦记着叶久炀许久,再加上宿醉未醒,所以才有如此错觉,哪晓得: 「朕明白,妳以为朕是皇帝随身护卫,不过那一天,只是朕为了与妳多谈几句,才扯那么个小谎……」对于楚清清慌张的反应,叶久炀只当她是因为自己那日的私心而信以为真了。 「什么小谎!九爷,假冒皇上可是滔天大罪啊!」楚清清抓紧身上唯一的蔽体物,尽可能地裹住身子,不敢让春光外泄。 「所以朕不是说了,九爷便是当今皇上,不信的话,朕可以叫人进来证实给妳看。」叶久炀没想到楚清清会这样顽固,莫非是要他说破这张嘴,她才肯信他吗? 不过,这也难怪她会惊讶了,谁教他当日因为私心作祟而诓骗她……「证实?要证实什么?不用证实我也知道你是冒充的啊!」楚清清急得额冒冷汗。 「妳是什么意思?」叶久炀瞇起眸子,望着受惊至极的楚清清。 为什么她如此有把握,敢指责他是冒牌货? 这宫内禁卫森严,不是常人能够进出,他这天子既然能在龙床上安睡一夜,不就足以左证他皇帝的身分? 可楚清清却说得好似他真是个冒充皇帝的登徒子……「因为,我跟皇上早在半年前就见过面了!所以我知道真正的皇上长什么模样,你不用再强辩了!」楚清清咬咬下唇,急得差点哭出来。 她是皇上的妃子候补人选,却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失身于其他男人,这下……皇上怎么可能还会要她啊? 而且……这个占有她的男人,居然就是救过她与翠眼的恩人九爷,这教她情何以堪! 「什么?朕在半年前与妳见过面?」叶久炀越听越是诧异。这其中果然有鬼! 「没错,而且……而且皇上还亲口说,一定会接我回宫、封我为后……可是……可是你竟然……呜哇!」楚清清说着说着,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这下子全完蛋了!她应该为皇上守身如玉,可如今清白尽毁,就算皇上宽宏大量,还是深爱着她,她也没脸去见皇上了! 「清清……妳先别哭啊!」见那小脸布上泪痕,叶久炀终究不舍,用力一拉,硬是把楚清清重新揽回怀中,柔声安抚起来。 过去他可从没这么哄过人,她算是破了他众多先例了。 「你不要碰我!你这登徒子!亏我还把你当好人……结果你竟然假冒……皇上……呜……久炀……」楚清清越哭越大声,彷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一并吐出。 她一边捶打着叶久炀,一边低位控诉着,活像是叶久炀做尽了天下恶事一样。 「唉!」叶久炀搂着哭成泪人儿的楚清清,开始觉得脑袋有些疼。 他知道纪因等人应该早守在外边,于是回头喊人进房。现下,要止住楚清清眼泪的唯一方法,就只有证明他的身分了。 「来人!替朕传纪因来!」昨天是纪因去接楚清清进宫的,所以纪因说的话,楚清清应该会相信才是。 「纪……纪因公公?」楚清清满脸泪痕地抬起头,见到熟悉的面孔踏入房内,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又躲到角落去。 怎么办?这下子……皇上一定会对她大发雷霆了! 「皇上,请问有何吩咐?」纪因不知道房内究竟发生何事,见到楚清清缩在角落,他只能猜想是皇上对这小姑娘不满意。 「纪因,你替朕告诉她,说说朕究竟是何人。」叶久炀的眼光调向身后的楚清清,语音混入一丝无奈。 「咦?皇上不就是我朝的天子吗?」纪因可愣住了。这皇上就是皇上,还要他怎么说? 「他是皇上?」楚清清一下子刷白了脸,「可他明明说他是九爷啊!而且皇上他不是长这样子的……」她明明就记得,曾与她在草原上做出承诺的皇帝叶久炀,应该比九爷矮一些、斯文一点……「楚清清!妳这是什么大不敬的话!还不快向皇上谢罪?」纪因听得头皮发麻,连忙出声教训。 「但是……」楚清清只觉一个不安的念头悄悄地爬上她的心头,但她实在不想去承认……「楚清清,九爷是皇上被册封为太子之前的称号,现在妳要称皇上,不许再这么冒犯天威了!」纪因虽不明白叶久炀为什么会告诉楚清清「九爷」这称呼,但叶久炀如今贵为当今帝王,这可是实情,如果楚清清再这么坚持下去,他可不保证她的性命能安全无虞。 「那……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楚清清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无比。 如果眼前这位九爷才是真正的叶久炀、当今皇帝,那么……那个与她在草原之上相约,夸她舞跳得好、歌声好听的人,究竟是何人? 她甚至差点与他以吻立誓,偷偷订下终身了啊!没想到那个她曾经喜欢着的男人,却不是真正的叶久炀……「那个人?」争吵许久下来;叶久炀总算听出些端倪了。「清清,该不是有人冒用朕的名字骗了妳吧?」想来想去,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所以,楚清清才会以为他不是皇上,却又口口声声嚷着她与皇上有过约走。 但这也就表示……她昨晚的笑容,根本不是对着他笑的! 霎时,叶久炀突然觉得好心情都给闷住了。原来,她那甜笑、娇俏可人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为了他! 「皇……皇上?这究竟是……」纪因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纪因。」叶久炀强压着心里的失落感,挥手命纪因先行离去。 待纪因走后,房内复归平静,他才转头闲着楚清清:「清清,妳现在该懂了吧?」「我……」楚清清咬着下唇,紧紧缩着身子,面色惨白地点了点头。 她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很明白了,纪因没必要唬她,更没必要跟九爷联合起来诓骗她。 而且刚才这番争吵,若说九爷不是皇上,早就引来一堆护卫了! 所以,事实就是——她被骗了!而且被骗得很惨! 泪水不停地滚下,湿透了手里紧抱的雪白被褥,楚清清此刻已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她真傻!还以为此回进宫是皇上为她安排的,目的是要正大光明地封她为后,结果,这一切不过是误打误撞! 「妳很爱那男人?」叶久炀瞧着楚清清的惨白小脸,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必走不佳,但是……他心里就是有千百个不愉快! 他才是真正的皇帝、真正的叶久炀,而这个他难得寻到的好对象,心里系着的却是那个假冒的叶久炀! 这人要是给他找着,他非将其碎尸万段不可! 「我……我是喜欢他啊!」楚清清伏在床上,伤心难受的感觉再也难以掩饰,让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就算知道那男人骗了妳,妳还是喜欢他?」叶久炀听得恼怒,无处发泄的火气却只能强压下来。 「我……」楚清清哽咽着应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居然是骗我的……为什么……要骗我呢?」就算那个人不是皇帝,她也不曾因此而嫌弃他啊!为什么要拿皇帝这身分来诓骗她? 她只是想见他开心,让他欣赏她为他跳的舞、为他唱的歌……她只是单纯地喜欢着他呀!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那个男人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而已吗? 「既然他骗了妳,那就代表他不是真心的!朕命令妳忘了他!」叶久炀板起面孔。 事实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楚清清可是他的妃子,怎能再怔着其他男人? 而且,还是牵挂着一个根本不值得她留恋的男人!这点着实教他无法接受。 「忘……忘了他?」楚清清从泪水中抬起头,看见叶久炀微蹙的双眉,顿时纵梦境落入了现实里。 是了,她刚才受到太大的惊吓,差点给忘了……她的清白已不在,她如今是皇帝的妃子候补人选,而且昨夜还蒙皇上亲召、入宫侍寝;而这个曾与她谈笑自如的亲切护卫「九爷」,其实却是当今皇帝! 命运……为什么要如此捉弄她? 「对不起!民女不知实情……对皇上……多有得罪,还请皇上饶恕!」勉强从悲伤之中拉回神智,楚清清伏身跪拜。 她曾经想跟那个人双宿双飞,一起幸福过日子,可如今梦碎了……入宫曾是她以为可以接近幸福的选择,可她却没料到,这个抉择竟将她推入了生与死都不能的境界。 活着乖乖伺候真正的皇上,也许她能得到宠爱但也并非长久,毕竟后宫佳丽向来不只三千。 寻死则只会连累家人,惹得家人伤心难过,更不是她所愿。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抬起头来。」见楚清清低泣,叶久炀心里虽气,却也明白这事从头到尾都与楚清清无关,她只是被骗、只是被伤害,千错万错都不该是她的错。 「多谢……皇上。」楚清清颤抖着身子仰起脸,她明白,这一步既已踏错,自己怕是无法再回头了。 怪只能怪自己太傻,傻得将那个人的话全盘皆信! 「朕是对妳有兴趣,才召妳侍寝。」叶久炀明白,自己并不想见到她哭。 见她难受,他心里一样不好过。 可偏偏,他又不是那个能安抚她的人……「多谢……皇上恩宠。」楚清清苍白着脸,脑子里已是全然空白。 「虽然这其中误会众多,但既然妳已明白实情,朕就不许妳再惦记那个骗子,朕要对妳当朕的妃子,希望妳日后开心地陪在朕身边。」怎么安抚人,叶久炀向来懂得不多,但他明白,自己想留下楚清清,更不想她心碎神伤。 所以,他会给她比之前那骗子更多的疼爱,让她彻底忘掉那个不该出现的男人! 她将会是他的妃子,说不定还会是他的皇后!这样对她来说,远比整天挂着痛苦的回忆好。 「封……封我为妃?」楚清清的脸色这下变得更难看了。 这怎么成?她根本就不爱皇上,怎能蒙受如此大的恩宠?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第四章 「朕要封妳为妃,妳不高兴?」质询的声调吐出,叶久炀的眉也跟着扬起。那是不悦的神情,而且……显然不怎么高兴。 从只是个被选入宫的候选,变成了真正的贵妃,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到的。同时,这也是他疼惜她、包容她的过去与误会的心意。 原本,他以为她会因此从伤心的情绪中脱离,为他的付出而重新展露笑容,明白他这个真正的皇帝才是疼惜她的男人……但她怎么会是一脸错愕的模样? 「不、不是的!只是……清清不值得皇上这般疼爱啊!」楚清清连忙摇头。 她感谢叶久炀没有因为她的莽撞而动怒,甚至包容她的误会,将错就错之后还愿意将她封为妃子。这殊荣是他的心意,她懂得的。 但是她承受不起,她现在的心情乱到极点,根本无法回报他对她的好意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受封……也许旁人不介意,但她知道,这是欺骗! 她根本不爱他,却享受着他的心意,这是不对的! 「值不值得,是由朕来决定,不是妳来决定。」叶久炀不懂楚清清为何不干脆地接受他的好意?「难道说,妳还挂念着那个骗子?」这是叶久炀唯一能想得到的结论。 「那、那是因为……」就算她想忘,但伤痕怎么可能如此短时间内就平复? 「朕不是命令妳立刻把他忘了?」叶久炀火气有些上扬。「妳现在是朕的妃子,不许惦记其他男人!这事妳要朕说几次才懂?」他一把将楚清清拉回怀中,抚着她光滑细致的裸背,想到这个他想据为己有的女人竟然心系他人,他就忍不住恼怒起来。 低头一啃,他便往她的白嫩肩上咬去,宛如惩罚般的力道,在她的肩上留下了齿痕,也令她发疼。 「好痛!」楚清清没想到自己会惹得叶久炀生气。 是说……叶久炀是皇帝,会对此事动怒也是必然的吧? 「妳是朕看上的……」叶久炀想起楚清清在园子里与他谈笑时的模样,以及为那骗子唱的歌、跳的舞,心里涨满了嫉妒。 他要那个笑、那个舞,都打从心底是为了他! 叶久炀伸手抓住楚清清的细腕,毫不考虑地将她再度压回床上。 「皇、皇上!」楚清清望着压制住自己的结实身躯,心里打了个冷颤。 虽然她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说出拒绝的话语,但是……昨夜已是个错误,她不想再度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皇上欢爱啊! 「朕会让妳忘掉那个骗子!」叶久炀低头吻上楚清清。 「唔……」楚清清很想拒绝,可唇已被封,教她根本无法开口。 叶久炀的力气远比她大得多了,而且这一吻强硬得彷佛是在抢夺领土,粗暴的蹂躏让她感到疼痛,却少了甜蜜。 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在草原上,与她期待许久的情人一起以吻立誓,约定着永不分离;可现在,她却得接受叶久炀的强行掠夺! 「清清……」叶久炀松开楚清清的手,双掌覆上浑圆双峰,开始搓揉爱抚,彷佛在宣示着她已是他的人。 「不……皇上……求求你……」楚清清知道,此刻她落下的泪,已不再是为了自己的傻、为了被欺骗的事贯,而是因为她不希望被如此对待。 即使她是皇上的妻妾,皇上有权同她求欢,但至少……不要这样强迫她啊! 被如此对待的她,与花街的姑娘又有何异呢? 「妳是朕的!不许妳说不!」叶久炀沉声阻断了楚清清的哀求。 他要疼爱她,让她彻底地忘掉另一个男人! 「皇上……」楚清清连声哭叫,眼泪四散,泪痕爬满整张小脸蛋。 「乖乖听朕的话,朕只会疼妳,不会骗妳。」叶久炀舔去她的泪,舌尖顺势滑下脸颊,卷上她的耳垂。 「啊……」楚清清忍不住低喘了声。 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迸散开来,再加上那双大掌的爱抚,令她的身子不由得燥热起来。 「妳喜欢朕的抚摸吧?」叶久炀的唇吻着她的耳垂、滑过她的颈项,来到细嫩的肩膀,而后滑落至高耸的胸脯…… 但楚清清可不然,她历经这一番折腾,早已没力气了,全身瘫软在龙床上,侧着脸几乎吐不出半点声音来。 就算她暂时回神了些,对于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懊恼、羞怯,但木已成舟,此刻她只希望皇上能放过她,让她清洗身子……「清清……嗯……让朕多爱妳几回……」叶久炀低头往楚清清的唇上吻去。 「皇……皇上……」楚清清勉强扯动干涩喊哑的嗓子,「我……我想……」「想什么?说,只要是朕办得到的,朕都给!」叶久炀满心欢喜,听她娇弱无力的声调,与那一日开怀谈天的模样真是两个样。 看来,他这爱妃可拥有多样的风情啊! 「清清……只想……沐浴……」楚清清半掀着眼皮哀求道。 至少,她想洗去这一身痕迹,也好让自己暂时有冷静下来思考的空闲。 「这倒是。」叶久炀听了楚清清的请求,立刻回头对外边喊道:「来人啊! 备上热水,朕与爱妃要沐浴净身!」「咦?」楚清清霎时瞪大了黑瞳。难道皇上要跟她一块儿沐浴吗? 「爱妃,瞧妳都让朕折腾得没力气了,所以等一下就由朕为妳净身吧!」叶久炀沉声笑应。 「什……什么?!不!皇上……这实在……」楚清清慌张起来。 她就是想暂时逃开才想沐浴,可现在皇上却要替她……这……这样等会儿她不是一样会落入方才的窘境? 皇上都已开金口说今天要疼她一整日,等会儿沐浴时怎么可能放过她? 「爱妃害羞了?」叶久炀低笑道:「别担心,妳全身上下,朕哪边没瞧过?」「不、不是……」楚清清急得不知该怎么说明:「我不是这个……意思天哪!她跟他还真是难以沟通! 混些沙哑的声调,显示出她开口不易,于是他索性退出她的身子,并将她连人带被一把抱起。「爱妃用不着担心,朕等会儿就让人为妳备上热茶,慰劳妳为朕喊哑了的嗓子!」叶久炀兀自欢喜,以为楚清清已全心向他,却不知这一切缠绵,其实只是误会加上众多的无奈…… 第五章 让诸多臣子、百姓引颈期盼的皇位继承问题,如今终于出现了一丝曙光。 因为,叶久炀封了楚清清为妃,这等于告知天下人,皇族子嗣有望了! 只不过,为此事高兴的人虽有,但不满的也大有人在——「唉!」楚清清神情憔悴地倚在窗边,柔嫩花唇吐出的不是欢喜笑声,却是叹息。 自从那一天认清自己期盼的感情是场骗局之后,她便让皇上强行占有、封为妃子。 皇上甚至还让她住到月清宫来,说是这名字像她,会让她有亲切感……她感谢皇上的好意,但寂寞的心情却是免不了的。因为,这一切的混乱,来得太快也太急了。 而她……根本就还没来得及适应啊! 「楚妃娘娘,温宰相的千金温如兰前来探您,不知道您是否接见?」随身丫寰进房禀报,让楚清清有些纳闷。她与温如兰素不相识,为什么温如兰会突然前来? 也许是因为她被封为妃子,所以才有这些访客吧?宫中,不就是个这样的地方吗? 「请她到前厅,备上好茶和点心招待,我这就出去。」楚清清对着镜子照了下,只见镜中人影看来憔悴,像似心碎神伤,让她忍不住叹息。 她有多久没笑了? 之前等候着约定实现的时候,她日日怀着期待,满心欢喜地歌唱,可如今……她连笑都笑不出来。 也只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皇上占有她时所可她并不想那样就算想同翠眼一块儿唱歌解闷,也只会不由自主联想到皇上占有她时所说的话。 皇上说,喜欢她的声音……而她也确实在皇上的拥抱下发出娇媚申吟的喘息声,可她并不想那样她并不希望自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啊! 「爷爷……」此刻她真想回到家乡、回到那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年岁……「楚妃娘娘,客人已在前厅等候了。」丫寰再度前来,催促着楚清清「我这就去。」楚清清知道,自己暂时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哎呀!楚妃娘娘,您怎么一脸憔悴呢?」温如兰是个娇小的姑娘,生得一双秋水澄眸,可却气势傲人。 见到楚清清来相见,她先是客气地请过安,才出声相谈。 「让妳兄笑了,我只是这两日没睡好,作了点恶梦。」楚清清苦笑了两声。 印象中,温如兰与她一样都是妃子的候选人,只是从未交谈过。 「我还当是皇上太疼妳了呢!」温如兰瞇起眸笑道。 「没那回事……」一提起这事,楚清清忍不住又眼眶泛泪。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温如兰有些讶异。 「我……其实我……我对皇上根本无意……」心情积压多日又无处可诉,如今温如兰前来探望,让楚清清一下子情绪崩惯了。 「咦?为什么啊?」温如兰睁大眼,纳闷起来。「皇上可是难得明君,性情沉稳又平易近人,相貌仪表堂堂,是很难得的对象呢了」「但是我……我……」楚清清的泪水像愤了堤,一发便不可收拾。 「妳慢点儿说吧!我陪着妳听。」温如兰笑笑,叫身边婢女都给退开后,亲手替楚清清倒了茶水,轻柔哄道:「我知道,这后宫规矩多,妳一定是不懂自保,受委屈了吧?」「不是的……是皇上他……」楚清清哭得益发大声了。 「难道皇上欺负妳?」温如兰讶道:「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替妳偷偷在皇太后面前吉他状!」「我……」楚清清抹抹眼泪,看看温如兰一脸亲切,心里像是寻到了一处避难之所。 于是她详细地将自己在家乡为人所骗、后又误认皇上之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妳这事可真是离奇了。」温如兰听着楚清清所言,表情亦是充满了惊讶。 「我并不怪皇上,只是……我对皇上根本无意,受这封赏,受皇上疼爱,岂不成了欺君之举吗?」楚清清啜泣道。 「这事怎能说是妳的不对呢?皇上也真是不该,至少该给妳一点儿时间想想啊!」温如兰摇摇头,轻声安抚着。 「但是……皇上根木不肯听我说……」这正是楚清清所烦恼的。 「那么……倘月妳愿意的话,就让我帮妳吧!我会向皇上好好说明妳的心意:让皇上多等妳一段时候的。」温如兰轻轻拍了拍楚清清的细肩,柔声说道。 「咦?可以吗?这样,皇上不会生妳气吗?」楚清清并不知道温如兰究竟是什么样的身分,只是宰相之女、妃子候选,就可以向皇上进言这些吗? 「不会的,我与皇上其实是青梅竹马,打小相识,所以皇上不会生我气,妳安心好了。」温如兰露出自信的笑!。 「真的吗?那……就拜托妳了。」楚清清没想到温如兰竟然肯帮自己。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以为温如兰因为她受封,反而宰相之女没能受到皇上青睐,所以前来责骂她,却没想到能意外交到朋友。 「交给我吧!我这就去见皇上。」温如兰笑笑,随后便起身唤来等候在外的婢女。 「谢谢妳,如兰。」楚清清抹干眼泪,总算破涕为笑,「皇上真该选妳为妃才是。」「别这么说,如果只有我受封,我也许会跟妳一样,所以日后就让咱们当好姊妹吧!」温如兰拍拍楚清清的手,叫她一心等候,随后便带着婢女走了出去。 月清宫外的天色尚属明亮,婢女询问着温如兰是否要回住处,却被温如兰瞪了一眼。 「我要去见皇上!」温如兰一改方才和善可亲的表情,骄声应道。 虽然妃子候选应当不可擅离后宫,但她可是当朝的宰相千金,所以这限制根本不适用于她。 「小姐要去见皇上?可是奴婢听说皇上今晚似乎要到月清宫来。」婢女轻声应道。 「那正好。」温如兰露出得意的表情。 「正好?小姐是想等在月清宫外吗?」婢女不解地问道。 「我是要乘机向皇上进言!」温如兰带了婢女往外走,一边留心四周是否有人听见她们的谈话,一边得意地道。 「进言?奴婢不懂,小姐要进什么言?」难道是要在皇上面前说楚妃的事吗? 「妳真傻呀!妳以为我这趟来月清宫真是为了探望楚妃?才不是呢!」温如兰重重哼了一声。 「小姐是来刺探敌情?」婢女深知温如兰的个性,于是出声猜测。 「没错!我是想找出她有没有什么弱点,好让我把她从妃子的位置上拉下来,再顺道让自己受到皇上注意,哪晓得……」温如兰想到楚清清完全被自己所骗,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哪晓得什么?」婢女好奇道。 「妳别管,先回家替我向兄长询问,是否曾遇过一个叫楚清清的姑娘?」温如兰挥挥手指示道。 「向大少爷问吗?」婢女虽不明白,却也只能领命应声。 「对!妳问他是不是曾骗过楚清清,就说是我问的。」方才楚清清描述那个骗子的时候,温如兰老觉得那男人的相貌听来好耳熟,仔细一想,才想起自己的兄长温如相便是这般相貌。 温如相向来花名在外,要说他胆大包天地借皇上之名去唬弄傻气的楚清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如果这事属实的话……那么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如果少爷应是的话呢?」婢女继续问道。 「如果他说有,那就告诉他,说楚清清已入宫为妃,他若还对她有意,可趁无人注意之时,到月清宫找楚清清叙旧!」这就是温如兰刚才想到的好计划。 她相信色胆包天的兄长八成真会来找楚清清,如果楚清清真的还对兄长恋恋不舍,或许会继续被兄长所拐骗而红杏出墙。 等秘密被发现,楚清清就会被皇上丢在后宫,甚至赐死,而她这个封妃选后的第一人选,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安慰皇上,进而封后了! 至于那个无用的大哥嘛……反正他活着也只是浪费家中米粮,不如替他这个小妹牵牵红线,即使是让皇上大怒而判了死刑,也还有那么点贡献! 「奴婢明白了。」婢女知道温如兰的用意后,立刻离开月清宫,直奔宰相府邸而去。 温如兰回身望了望月清宫,红嫩的唇瓣不由得泛开一抹残忍的微笑。 楚妃啊楚妃,是妳碍着我的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月色昏黄,忙碌多日的叶久炀终于能稍稍喘口气,所以他立刻让纪因去吩咐,今晚要在月清宫与楚妃过夜。 而楚清清一听见这消息,身子忍不住再度颤抖起来。 怎么办呢?皇上又要来了,万一皇上又向她求欢,她该怎么办? 温如兰才刚离开,想必是还未见到皇上,替她说几声好话,那么……她今晚又要被皇上侵占了吗? 不要啊!她再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了! 她不想再变成皇上的床伴、玩物,甚至是个淫乱的女人啊! 该怎么办?如果她装病,皇上肯走会找御医来,到时候岂不是闹得更不可收拾?还是……直接向皇上说明自己的心情? 爷爷曾教过她,人要活得像个人,就得面对自己的心情,而不是逃避它。 不管是恐惧或害怕,甚至是喜悦或欢笑,什么都要正视,这样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该走向什么样的将来。 过去她只是一味地被动等候,甚至在皇上强行侵占她时,她也只是求饶逃躲。 或许,她该听取爷爷的教诲,诚实面对自己,说出自己真正的感觉。 因为唯有这样,对方才能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清清!朕的爱妃!」叶久炀的人还没到,声音已先飘入宫中。 「见过皇上。」楚清清按捺着心中的不安,下跪迎接。 「用不着这么多礼数,起来吧!今天朕可是特地来看妳的。」叶久炀扶起楚清清,满心欢喜地将她搂进怀中。 「多谢皇上政事之余,还帖记着清清……」楚清清忍着想奔逃的欲望,吞吞吐吐地应道。 「怎么了?瞧妳脸色不好,莫非是人想念故乡了?」叶久炀只当楚清清已全心向他,见她面色苍白,还以为她是水土不服、身子不适。 「不……不是的。」楚清清差点就要点头虚应过去,可话刚到唇边,她立刻又摇头。 若她在此时退缩,今晚势必又如同上回,只能任由皇上占有……「不是就好。」叶久炀牵着楚清清坐下,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沉声笑道: 「刚才朕还见过温如兰,她说你们是好姊妹,有些话妳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让她向朕说明……」「皇上已见过如兰?」楚清清原本低沉的心情再度燃起希望。 「是啊!」叶久炀点头应道:「朕没想到你们已熟到这种地步……」「如兰她人很好……」楚清清的心里开始有了期待,莫非温如兰已劝服皇上了? 「清清,妳的心地比她更善良。」叶久炀低头往楚清清的耳垂上一咬。 「啊!皇、皇上!」楚清清缩了下身子,没想到叶久炀会突然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 「躲什么?如兰都告诉朕了,她说妳只是不好意思,但其实相当喜欢朕,希望朕多疼妳、多爱妳一些……」说实在的,刚才他听见温如兰说这些话,可真是吃惊极了! 因为就他的印象,温如兰过去可是个骄纵姑娘,从来不替旁人着想;可今天,她居然因为交上楚清清这闺中密友,而有如此大的转变,真令他刮目相看。 「什么!」楚清清傻了眼。 她跟本没有这样说过啊!为什么温如兰要这样说呢? 「怎么?吃惊了?」叶久炀说着又勾起楚清清的脸庞,往她粉唇上啄去,「别怪她,她也是为妳好啊!这心底话不说出来,朕怎么会知道其实妳这么渴望朕疼爱妳?」「不是这样的!」楚清清奋力一推,总算挣脱了叶久炀。 「清清?」叶久炀见楚清清一脸惊慌,忍不住疑惑起来。 「我没有让如兰说那些,我……我希望的,是皇上能多给清清一点时间平抚心情啊!」楚清清没想到,温如兰非但没帮她,反而让她陷入两难的局面! 难道……是她误信小人了?她又被骗了吗?她还以为温如兰真是朋友,却没想到她居然……「平抚心情?什么心情?」叶久炀质疑道。 「清清才刚明白自己受骗,皇上就向清清求欢……这一点,清清怎么也不可能……立刻喜欢上皇上……所、所以希望皇上能给清清一段时间,等清清忘掉那个人,再全心回报皇上…」楚清清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心意一口气倾诉而出。 她并不是讨厌叶久炀,相反的,她相当欣赏这位真正的皇帝,他有才、有德,远比欺骗她的男人更好。 而那一夜,虽然她被强行占有,但他的笑容却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也许他的疼爱真能填补她心中的伤口也说不定。 原本,她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她才希望叶久炀可以稍稍给她一点时间……「楚清清!朕说过妳不许再想那件事!」叶久炀原就对那骗子深恶痛绝,若不是人海难寻,他或许已将其抓入宫中治罪但是更令他生气的,是楚清清对此事记忆深刻! 他不希望楚清清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浪费在那骗子身上,一丁点都不成! 「清清明白皇上讨厌我提这件事,但是……」楚清清知道,这事不说个明白,两人一辈子都会有疙瘩的。 而她,亦无法安心接纳皇上的疼爱啊! 「住口!」叶久炀厉声制止道。 「皇上……」楚清清吓得缩起身子。他为什么不青听她说话呢? 那一天,他不是和颜悦色地救了翠眼,还与她谈天说笑吗?难道成为他的妃子后,她就不再需要疼惜了吗? 叶久炀说过,会宠她、疼她,给了她惑人的笑意,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有勇气去面对这些事,但是……为什么现在都变了样? 「朕今夜没心情了!纪因,起驾回宫!」叶久炀一甩袖子,没再多瞧楚清清一眼,便转身步出了月清宫。 「皇上……」楚清清望着叶久炀离去,只觉心中的伤口变得更疼、更深了她……并不想与他像个仇人般相处啊|「皇上,还请您听小的一言。」瞧叶久炀打月清宫回来便一直立于窗边沉思,纪因终于忍不住地开口。 「什么事?」叶久炀正因无法叫楚清清忘记那骗子而心烦,对于纪因的请求,仅是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反正,现在有个人让他分心,倒他是好事。 「纪因明白皇上是为楚妃好,所以才发怒,但是气坏身子对您不好,而且楚妃也会伤心的。」见叶久炀无意阻止,纪因又大着胆子往下续道:「而且……就刚才的情况而言,小的真不知道皇上为何动怒。」「怎么说?」叶久炀总算回过身,在椅子上坐下,示意纪因继续往下说。 他爱的女人成天挂记着其他男人,教他如何能忍受? 「因为,楚妃其实是喜欢皇上的。」纪因知道,这家务事呀,虽然清官难断,但却是旁观者清。 「你是说朕误会她了?」叶久炀挑了下眉。 「皇上可还记得,楚妃虽希望皇上给她点时间,但为的可是忘记此事,而不是回忆此事,再者,楚妃也言明,她希望忘记那骗子后,再全心回报皇上您。」纪因一五一十地将所听所闻道出,句句切中要点,也点醒了沉溺在火气之中的叶久炀。 「这……朕倒没注意。」当时他火气高涨,自然不能冷静去听这些话。 「皇上是太急了吧!」纪因苦笑道:「这追求女人啊,就像您为百姓建造堤防,一日不可成啊!」纪因的劝告终于让叶久炀冷静下来,他仔细想想,自己真是急了些。 平日里他明明可以稳重自如地面对家国大事,怎么一遇上楚清清的事,他却急得像个小毛头似的? 「皇上,您平时待人和气,即便是皇太后多念您几句,也是好声好气回应,如今却为了个妃子动此大怒,甚至曾为了她,一日不上早朝……您难道都没注意到这些吗?」纪因在旁露出了笑容。 他年纪大皇上太多了,什么样的事没见过?皇上虽能轻松理国治世,但在男女情事这方面,可说是全然地生疏啊! 「朕是因为……」叶久炀沉默许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声,「朕……太急臊都是因为嫉妒吧!」他爱楚清清,爱她的笑、爱她的歌与舞,所以才会为爱而妒。 「皇上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知道问题所在了。」纪因点点头应声道。 「朕重视她,却嫉妒那骗子,所以才会让情绪指使左右——纪因,你可是想提醒朕此事?」聪明如叶久炀,自然不会傻着等答案,一旦能够冷静处事,他便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皇上英明。」纪因微笑道。 「朕的英明,是诸多有心、聪慧的大臣堆砌出来的。」叶久炀低笑一声。 「那么……皇上现在打算如何?」纪因躬身询问。 「朕……」叶久炀望向曾与楚清清相拥缠绵的龙床,脑海里又浮现她的笑脸。 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只是,她会原谅他、重新接纳他吗? 闭眼复张眼,叶久炀有了决定。「纪因,你代朕去准备……」夜已深沉,寝宫之内,只听得叶久炀与纪因商谈甚晚—— 第六章 细工雕琢的巨大鸟笼,在纪因的安排下被人送进了月清宫。 不时可闻的优美歌声,就像天上传来的仙乐,令人眷恋再三,忍不住驻足欣赏……「纪因公公?这至底是……」楚清清瞧着眼前的鸟笼,心里不免有些纳闷。 「这是皇上吩咐小的送来的礼物。」纪因拍拍手,示意众人退下。 「皇上?」楚清清望向笼内,只见数只羽色艳丽的鸟儿正一上一下地跳跃着,还不时发出瞭亮的歌声。 「皇上有感楚妃远离家乡、孤独一人,心情或许难以平抚,因此特意命人送上美丽的鸟儿,希望牠们的歌声能安慰楚妃。」纪因微笑着应道。 「我……」楚清清身子一颤。 「楚妃娘娘?」纪因往前走近了几步,「您不会还挂心着皇上那天所说的话吧?」皇上派他送礼前,特别吩咐过他,要他代为安抚楚清清几句。 想想皇上平时能人所不能,却在这些小事上如此口拙。 「纪因公公,我实在……我没办法面对皇上……」楚清清别过脸去,那日叶久炀的吼叫声犹在耳旁,令她惊惧万分。 「楚妃娘娘,皇上他啊,其实对您是相当用心的。」纪因摇摇头,他就知道,那天皇上失言,果然给楚清清带来不小的惊吓。 不过,当人臣属的就是这样,上边的头头做错了什么,下边的只能尽快收拾。 「皇上……」楚清清苍白着脸摇摇头,「皇上……只是把我当成侍寝的对象罢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皇上可不会大费周章地送来这份大礼。」纪因失笑道。 「大礼?」楚清清瞧向纪因,「什么意思?」「楚妃娘娘有所不知,这些鸟儿,是各地上贡的珍禽,毛色艳丽、歌声瞭亮,而且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就算是宫内重臣都难以有机会听到、见到牠们,因为皇上对牠们相当宝贝。」「咦?」楚清清听到纪因的回答后立刻傻了眼…们……是皇上如此珍惜的鸟儿? 「而今皇上派小的送来,为的就是安抚您的心情,楚妃娘娘您觉得皇上用心如何?」纪因笑间。 「这……」楚清清眨了眨眼,再度将视线望向笼内。 只见那些鸟儿似有灵性,见她转头,立刻又高声歌唱起来。 一声宛若清水肆流,穿越山涧小溪,二声相迭似江川奔窜,卷入孩童嬉闹之音,三音交互高歌,非常人所能谱出之乐曲,听入耳里只觉心悦神怡……这些鸟儿,唱这歌是在安抚她吗? 如此亲人的鸟儿,平时可都是与皇上相处?而今,皇上将这群足以抚慰人心的宝贝鸟儿送来……只是为了她? 「皇上是喜欢您的,楚妃娘娘。」纪因瞧楚清清似乎平静了点,于是再度出声。 「皇上他……」楚清清可不怎么敢相信。 虽然,皇上确实对她表现出相当强烈的占有欲望,而且不时流露出保护珍宝的眸光,这些她都知道。 所以她会怀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想让自己早些忘却那些不愉快,乖乖守着本分当她的妃子,因为,至少皇上真心待她。 但是,皇上却一再地压迫,让她还未抚平心痛的伤口变得更加难受。 「皇上,也是普通人,跟您一样,会有脾气的。」纪因苦笑道:「或许楚妃娘娘觉得皇上太不近情理,但是,那不过是皇上嫉妒的表现罢了。」「嫉妒?皇上嫉妒什么?」楚清清可真是不懂了。 「皇上嫉妒您一心惦记着那个骗子啊!」纪因摇摇头,不懂自己何时成了拉红线的月老了? 「可我并没有啊!我想忘掉那些事,因为他骗了我、伤了我的心,我其实根本不愿意再想起他了!」楚清清连忙摇头否定。 「皇上也明白,但是感情就是这么回事,皇上急着想得到您的心,急于安抚您,所以才让您感觉不愉快,但其实,一切只不过是皇上太爱您却又太急臊,才因此嫉妒起来。」「皇上他……真的这么想吗?」楚清清觉得自已的心里突然有种黏黏绵绵的感觉,悄悄地爬上心头。 伤痕,似乎慢慢地被抚平了……原来……皇上真的爱她……「这事,可是小的亲口从皇上那边打听来的。」纪因微笑道。 「谢谢你,纪因公公……谢谢!」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放心了,止不住的泪水开始在脸颊上肆流,让楚清清几乎看不见纪因的笑容。 「不用谢我,我只希望皇上跟楚妃娘娘能有个好结果。」纪因见楚清清已然明白皇上的用心,终于松了口气。 「嗯……我会努力早些接受皇上的好意的。」楚清清抹抹眼泪,努力挤出一抹笑意。 幸福,谁不希望、谁不渴望?但若没有伸手争取,就不可能得到。 她知道,自己鼓起勇气向皇上说明心意,果然还是有用的,因为此时此刻,她已不需再害怕担忧。 她该庆幸,自己虽然遭骗入宫,却蒙皇上宠爱,误打误撞地遇上真正值得真心相许的对象。 那一日,皇上对她展露的笑容,或许早已勾走她部分的心魂,因为她心里感受到的,是皇上的真心,不再是空荡的约束,不再是见不到面的承诺……皇上,是真心疼爱她的! 「煎熬」两字,确实地表露在叶久炀的脸上。 明白了自已与楚清清之间的问题出在何处,自然是好事,但是……眼见所爱的女人就在身边,却无法尽情地搂住她,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他知道自己太急,所以若是去了月清宫,难保不会又跟楚清清冲突起来,因此,他索性逼自己暂时别去打扰她。 至少也得等她适应了宫里的生活,而且放松了心情,他的爱意才有可能注入她的心里。 但是,不知进展的等候,总是令人焦虑的……「皇上,听纪因公公说,您急着找我?」温如兰跟着纪因踏入房内,满是欢欣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的期盼。 「朕是想问问妳,既然妳与清清那般友好,那她的近况,妳应该很了解吧?」「清清吗?」温如兰眨了下眼。果然皇上是为了楚清清才找她来的。 不过这么看来,皇上还不知道她装作与楚清清友好,其实是想害楚清清……正好,她就在这儿拖延一点时间吧!这样她那个花心兄长才有办法去找楚清清。 「朕知道她对宫内生活还不太适应,又因误会而对朕有所偏见,虽然误会已冰释,但朕担心前去探望会让她害怕,所以才想问问妳。」虽然可以让纪因代他跑一趟,但是纪因亦有其职责,不能老是占着他时间。 「清清她呀……」温如兰走近叶久炀,扬起一抹勾魂带媚的笑容,「她说,感谢皇上这般疼爱,她受宠若惊。」「那么,她真是接受朕了。」叶久炀安心了许多。 虽然纪因也向他说过,楚清清已不再误会他的用心,假以时日必能接受他的爱意;但是,这也有可能只是楚清清怕纪因不好交代,才这样出言安慰,却非真心,所以他才特地召温如兰前来询问。 「皇上您真是体贴,怪不得清清会喜欢上您。」温如兰走到叶久炀身边,倒了一杯酒奉上,才娇笑道:「不过,清清她也真是的,既然都愿意接受皇上了,为什么还暗中托我那事……」「什么事?」叶久炀被温如兰勾起了好奇心。 「她说,一时半刻还无法马上回报皇上,必定使得皇上焦燥难耐,因此希望我代她陪陪皇上……」温如兰说着便将脸凑了过去,半露娇羞地吞没了尾音。 「亏得清清这般体贴。」叶久炀接过温如兰的酒,仰首喝下。 「不过,我想皇上您应该对如兰没有意思吧?」温如兰含羞带怯地应声。 「怎么会?朕现在正想找个人陪朕解解闷。」叶久炀牵过温如兰,示意她在身旁坐下,「妳与朕相熟多年,说起话来也方便。」不过,他倒真没想到,温如兰在这段日子里,性情变得如此之多,不但骄纵不再,而且还变成谈天的好对象: 这样也好,否则光惦记着楚清清,他都要闷疯了! 「那我今晚就陪皇上聊聊吧?」温如兰勾起含魅唇角笑问道。 「当然好,朕这就让人备上酒菜!」叶久炀叫来身边伺候的宫人。要人准备消夜。想到日后不久的将来,他便能与楚清清像这样亲昵相处,唇边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意。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刻端坐在他身后的温如兰,脸上却尽是计谋得逞的得意——楚清清今日醒得特别早,让宫女为她梳头更衣后,她带着翠眼来到月清宫旁的花园,心情已不再如前些时候那般苦涩。 同纪因公公谈过话后,她已能平心静气地面对宫内的生活,亦明白了叶久炀对她的用心,如今当她再听见鸟儿歌唱,已能欣然欢笑。 现在回想起来,皇上说喜欢她的歌与舞,那都是真心至情吧! 只是当时她被寂寞与伤心的情绪蒙了眼,看不清皇上的真意,才会误以为皇上只将她当成床伴,以为他说的声音好听指的都是床上的申吟。 可事实上,皇上却是真的爱她,而非假话。 「翠眼,下回……我们跟你的新朋友一块儿唱歌给皇上听吧?」她想鼓起勇气踏出第二步,面对那份触手可及的幸福。 那个以笑容与真情待她的、真正的叶久炀……「那也要皇上有空才成,清清。」突兀的男声自身后传来,让楚清清吓了一跳。 而且……这声音,她觉得好耳熟。 回头望向声源,只见一名面貌斯文的男子正自树后走出。 瞬间,楚清清吓得差点摔了鸟笼。「你……你是……」那个骗了她的骗子! 假冒叶久炀的人? 他怎么会在宫里?而且还知道她在月清宫?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他了呢! 「对了,妳还不知道我的名字。」男子走近楚清清,薄唇炀起得意的笑容,「我是温如相,当今宰相的长子!」「什么?那你……你是如兰的大哥?」楚清清这下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当年那骗子竟会是温如兰的兄长?这么说来……她在宫里的事,想必都是温如兰说出去的吧? 「要不是如兰告诉我,我还真没想到,妳居然真进了宫、当了皇上的妃子。」温如相舔了舔唇角,表情已无以往唬骗楚清清时的温雅气息。 当初他外出游山玩水,路经楚清清的家乡,对她的天真可人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才谎称皇帝诓骗了她。 他不想好好玩弄她一番,没想到家中娘亲病逝,急欲叫他返家,害他到口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你别过来!」楚清清见温如相靠近,身子忍不住僵硬起来。 「怎么?当了皇上的女人就嚣张了?也不想想当年是谁与我共订誓约,说要等我……」温如相早已从妹妹那边将事情打听清楚,知道楚清清这块上好的肥肉给皇帝捡了个现成便宜,心有不甘,所以便趁早潜入月清宫寻人。 「当年是我太傻,才会让你给骗了!」楚清清扭过头,紧抱着鸟笼便要离去。 「慢点!清清,谁说我骗了妳?我对妳可是真心的,背叛我转投皇上怀抱的人是妳吧?」温如相不死心地狡辩着。 「你若真心待我,何必扯谎?」楚清清已认清了,温如相若有意,根本用不着使手段调骗她,会这样耍诈,只是因为并非真心。 他当初想必只是拿她当耍弄的对象吧? 「这……我……」温如相没料到,当年傻傻地等他的小姑娘,如今已不再轻易上当,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走吧!这事我不会告诉皇上,但你若再来,我就同皇上禀告,说你便是当年假冒天子的骗子!」楚清清知道自己正在颤抖,一想到自己过去差点被这个男人所骗,她就忍不住害怕起来。 但是此刻,她绝对不能露出退缩的模样,否则只会让温如相更加得寸进尺。 「哼!妳要向皇上禀告?那也要皇上肯信妳!」温如相不甘心地迸出警告,「我告诉妳吧!皇上是不会来找妳的!因为呀,他现在正跟我那小妹在龙床上快活着哪!」「什么?!」楚清清愣住了,她转过身,瞧着温如相一脸得意,忍不住用力摇头,「不会的!皇上他……」为什么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找温如兰相伴? 虽说温如兰确实是皇上的妃子人选之一,但皇上才刚让纪因公公前来安慰她,怎么会一转眼就看上了其他女人……「怎么不会?清清,妳还没认清男人吗?」温如相满意地瞧着楚清清大受打击的表情,又往下续道:「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这可是男人的天性。」「皇上他……才不会……」楚清清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为叶久炀找着理由。 也许他只是找温如兰叙旧,或是温如兰假借她的名义去探望皇上,这些都有可能啊! 她已经被温家兄妹骗过太多次了!她不能再相信他们的话……「不管他会不会,他这两天都找如兰进宫侍寝,可是事实。」温如相睨了楚清清一眼,冷声笑道:「妳可以去问伺候皇上的宫人,他们可清楚得很哪!」「就、就算是这样……你找我……又有何事?我们早已没有牵扯了!」楚清清极力忍着就要落下的眼泪,她不想在这个骗子面前示弱。 「什么没牵扯?妳之前不是还对我留恋不已?我是来找妳叙旧的啊!」温如相说罢便往前扑去。 他一把搂住楚清清,甚至顺势拍掉她手上碍眼的鸟笼。 笼子落地,惊得翠眼拚命飞上飞下,惊叫起来。 「不要!你快放手!」楚清清挣扎着想逃,无奈气力不及温如相,根本挣脱不了。 「怕什么?反正妳已非处子,即使跟我亲热几回,皇上也不会发现的!」温如相放声狂笑,伸手就要扯开楚清清的衣衫。 「不要!」楚清清死命地扭动身子,偏偏双臂被箝制,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放心,只要妳肯乖乖就范,我保证绝不会说出去的,反正……皇上已有如兰,妳跟我亲热又有何不妥?」温如相放肆地将楚清清的外衫扯开,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让他差点看傻了眼。 啧啧!这么个上等货色,却让皇上给他去了,真是不甘心! 「放开我!」楚清清趁着温如相色心大发时,用力往他小腿踢去,总算成功让他吃疼地放手。 她慌张地捡起鸟笼,也没敢多停留,拔腿便往月清宫奔去。 「妳这女人……不要命了!」温如相抱住小腿叫痛,气得想追上前去把楚清清拖回花园里教训一顿,却没料到宫女们找不到楚清清,又听见争执声,早已出来找人,让他只能狼狈而逃。 「楚妃娘娘?怎么回事啊?」「娘娘?您怎么了?刚才好像有争吵声……」「我……我遇上贼人……他想抢首饰……所以把衣服扯破了……」楚清清一脸惊恐地在宫女们的扶持下回到月清宫,面对大家的询问和宫人们的疑惑,她只能暂且敷衍过去。 等到宫女们为她换了新衣、让她独自休息的时候,她才窝在床上害怕地缩成一团。 怎么办?温如相竟想对她强来……这件事她到底该不该找皇上诉说? 可是……如果皇上真的已变心看上温如兰,那么,即使她说了,皇上也不会理她吧? 「我……到底该怎么办?」想起方才温如相强行搂抱自己的感觉,楚清清忍不住又用力搓了搓手臂。 她好想吐!因为温如相的强迫,让她感到哽心万分。 「皇上……」不自觉地,她发现自己又开始落泪了。只是,这回她的哭声里,还混入一声声的呼唤。 她开始想念皇上了……她好想投入那双说要保护她、要她忘记过去,而且会爱她疼她的强健臂膀里……她好傻啊!其实,她早就接纳了皇上的感情,只是自己却浑然不觉,她啊,其实早就爱上有些霸道却又待她柔情的皇上了…… 第七章 窗外,一片蓝空。 舒服得令人想依窗而抿的日子里,楚清清却缩在房内,战战兢兢地不敢外出。 她怕再遇上温如相,那感觉,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望着皇上送给她的鸟儿们,虽然她想让人去打听,或是主动前去寻找皇上,好求个证明、求个心安,但是……如果皇上真的已跟温如兰在一起,早就对她不在乎,那她又该如何? 虽然身为后宫妃子,这样的情况其实是必然的,但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啊! 她才刚看清楚自己的心意,皇上的心却有可能已离她远去……如果皇上已不再爱她,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 「娘娘?楚妃娘娘?您还好吗?」宫女们端了膳食进房,见到楚清清坐在鸟笼边发愣,忍不住出声探问。 「我、我还好……」楚清清敛起失落的情绪,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那就好,原本我们还以为您正在烦恼皇上的事呢!」几个宫女妳看看我、我看看妳,知道楚清清没在烦恼,似乎都松了口气。 「皇上?」楚清清仰起脸,有些纳闷,「皇上怎么了?」她只知道皇上召了温如兰侍寝,但因为话是温如相说的,因此她依然是半信半疑,一直没勇气去确认事实的真相。 可听宫女们所说……皇上出了什么事吗? 「这……」宫女们彼此互看,没有人敢回答。 「告诉我,皇上怎么了?」楚清清见她们犹豫不决,心里更是紧张了。 「我们……也只是听说的。」其中一名小宫女鼓起勇气应道:「听说……皇上连续几日都召了宰相千金温如兰进宫侍寝,而且还相谈甚欢,所以……我们以为,您是在烦恼皇上变心的事……」「喂!别多嘴呀妳了」另一名宫女拉住她制止道:「这事怎能跟楚妃娘娘提啊旦」「没关系……跟我说!说清楚点!」楚清清拉住小宫女,声音有些颤抖。 「娘娘,请您不要为这种消息担心了,不然对身体不好。」宫女们纷纷出声劝阻。 「没关系,我要知道真相。」楚清清坚持道。 「这……」几个人为难地互望了一眼,才吞吞吐吐地说明起来。 「我们也只知道,近日来温如兰小姐似乎很得皇上欢心,再到宫内陪伴皇上,而且一待就是整晚,所以大家都在谣传,温家小姐可能是第二个妃子……」「那、那么……皇上……有什么打算吗?」楚清清刷白了小脸,就连红唇都变得毫无血色。 事实,果真如温如相所言……皇上虽然曾经对她有意,但毕竟还是男人,而且后宫三千原本就是皇上的权利,她这小小妃子,只是个曾经惹恼皇上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留得住皇上的心? 也许皇上是眷恋她没错,但是她并不是皇上唯一的选择……偏偏——她的心已选择了皇上……「娘娘,您的脸色很不好,还是先休息吧!我们替您找御医来!」宫女们担心楚清清烦恼过度,连忙劝慰着。 「不用……我没事的。」楚清清摇摇头。 「娘娘,皇上还没打算封温家小姐,所以娘娘您就别多操心了。」此刻,她们也只能如此安抚楚清清了。 「我知道,谢谢你们……」楚清清扯出一抹酸涩的微笑,算是响应。 「那么,请先用膳吧!娘娘。」「你们先搁着吧!我等粥凉了点再吃。」楚清清笑笑,要她们先退下,好让她独自休息。 宫女们纵使觉得不妥,但也不能再劝什么,只得离去。 「娘娘,若有什么吩咐,请随时叫我们。」小宫女有些紧张,她实在很担心自己的多言给楚清清带来无谓的担忧。 「嗯!」楚清清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后,她坐回鸟笼边,本想听听鸟儿们的歌声解闷,可当她的视线一对上鸟儿,热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皇上说过,他喜欢她的声音……可现在,即使她呼唤,皇上也不会来寻她了……「翠眼,我是不是好傻?」楚清清对鸟儿柔声诉说着,「先是爱上、喜欢上,才发现他根本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后宫不只三千,即使贵为皇后,依然要忍耐皇帝的风流,这些不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吗? 可她却忘了,她好傻、她真傻……「翠眼,我还是不当皇后、不当妃子了……」楚清清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当皇后、当妃子,都要看着皇上跟其他的姑娘亲热,自己却不能生半点气。」那样的感情太酸、太苦,她承受不起。 当年,她曾经单纯地以为只要皇上喜欢她的歌、她的舞,他们之间就能够幸福,皇上就会笑得开心,可她却忘了,皇上若对她的歌舞视而不见,就算她想让皇上开心,也不可能啊! 「翠眼,我们离开这里吧!虽然,你好不容易才交了朋友……」看着笼里鸟儿们快活地歌唱,楚清清感到有些歉疚。 翠眼灵活的眼定定地盯着主子,彷佛在倾听。 「乖孩子,我会把你送回家乡去的,至少爷爷应该会好好照顾你。」楚清清拍拍鸟笼,跟着便起身走到桌边,取来宫女们用来切水果却忘了带走的小短刀,紧紧握在手里,表情像是忧伤,却又彷佛看透了一切。 「继续留在这儿,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那样的生活……你我都不喜欢吧? 翠眼。」楚清清望着短刀,柔嫩的唇吐出了轻叹。 她是希望皇上幸福的,可皇上并不需要她……所以,留恋这儿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与爷爷一样,都到了辞官退隐的时候了。 只不过,爷爷是将军,而她辞的是妃子这职责。 「别了,皇上……」柔音吐落,刀尖的银白亮光跟着闪烁,楚清清再无眷恋地举起了短刀……「清清!」倏地,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与声调也跟着闯进房里。 「皇……上?」楚清清傻眼,还以为自己一时看花了。 举起的方正要落下,却因为叶久炀的闯入市停在半空中。 「啊——娘娘!您别做傻事啊!」小宫女的声音跟着窜入耳里,一阵尖叫引来了混乱。 「清清!」叶久炀一个箭步上前使要将刀夺下。 「皇上?您怎么会……」楚清清心里一慌,起身便想逃。 叶久炀是想来告诉她,他已不再需要她了吗? 「别走!」叶久炀从背后将楚清清拦腰一抱,轻松地制止了她。 「不要……您放了我吧,皇上!」楚清清忘了自己的手里还握着短刀,手一挥,便往叶久炀毫无防备的手背上划出血痕。 「啊——皇上!您流血了啊!」小宫女吓得动弹不得,看见鲜血从皇上的手背上流出,她差点儿腿软。 「皇、皇上!」楚清清匆匆将刀丢开,嫩白小手拉了叶久炀的手臂便往半空中高举。 「小伤罢了,朕没事。」叶久炀一手还紧搂着楚清清,瞧着她担忧的眸光,仅是淡声回应。 「这怎么成呢?快让人请御医来!」楚清清对着听见尖叫声而赶来的宫女们吩咐着。 「是!我们马上去请御医!」宫女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有的端来水盆、有的拿来干净的巾子,好先替皇上的伤口洗净止血。 「清清,妳为什么做出这种傻事?」叶久炀看着楚清清在旁帮忙擦洗伤口,再看看被丢到角落的短刀,以及溅上她衣物的少许血迹,忍不住沉声发问。 「我……」楚清清的动作霎时一顿。 她能怎么说?告诉皇上,说她终于爱上了他,可他却永远不可能只属于她,所以她想一走了之? 「如果朕没赶来,妳这条小命就没了,那妳教朕该怎么办?」叶久炀一手握住楚清清的纤腕,力道使得有些大,差点让她叫疼。 「没、没了?」楚清清轻蹙了下眉头,「清清只是想削发为尼而已啊!」生命宝贵,是爹娘赐予的珍贵血肉,怎能说舍就舍? 她方才原本是想落发,然后趁夜出宫,回家乡找个尼姑播收留她,让她清心念佛,哪晓得会惹来这堆混乱……「削发为尼?」叶久炀的声音霎时又低了几度,他一手扯住楚清清,将她往怀里拉近,「那朕更不会准!」不管是想寻死还是出家,他都不会应允的,因为她是他的人! 「可是……」楚清清被叶久炀一搂,霎时红霞满脸。 因为,自从上回吵架分开后,中间除了纪因公公来探过她、送了皇上交付的大礼,她就没再跟皇上这么亲密过了。 只是,这回她的心境不再是对皇上又怕又惧,而是又爱又寂寞……「行了,你们先出去吧!」叶久炀见楚清清竟为他露出如此娇羞的表情,立刻挥退一旁尚在忙碌的宫女们。 待房内只剩他们两人时,他才勾住楚清清的纤腰,让她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皇……皇上,您的伤……」楚清清虽然一心盼着皇上来探她,可一想到这或许只是因为温如兰今日不方便,所以皇上才到她这里来,心里就忍不住发酸。 推了推手臂,她示意他松手,免得他不小心动着了伤口,到时候又是鲜血肆流。 「朕都说这伤不碍事了。」叶久炀依旧没肯放开楚清清。「妳还没告诉朕,为何突然想出家?朕记得纪因公公回禀朕,说妳愿意花时间接纳朕,而且妳还让如兰代妳与朕相伴,为的是怕朕寂寞……莫非这些都是假的?」叶久炀语声微顿,又道:「方才若非妳的小宫女偷溜来报,说妳似乎因为思念朕而心烦,担忧妳寻短,希望朕来探妳,否则事情就难以挽回了!」「什么?!」楚清清的身子突然一僵。 她让温如兰代替她陪伴皇上?-她并没有这么做! 难道……温如兰与温如相兄妹俩其实是合谋? 「怎么?」叶久炀以双臂环住楚清清,见她不再反抗自己,心里满是欢喜。 看来,他苦等这段日子,总算是有结果了,她真的愿意敞开心房接纳他了! 「皇上,关、关于这事……」楚清清觉得身子有些发抖。 她万万没想到,只是单纯地喜欢着皇上的她,竟会遇上这些勾心斗角之事。 「什么事?如果妳是想叫朕替妳好好奖赏那小宫女,朕会让人去办的。」叶久炀并不知道楚清清为何发抖,还以为她是因为接纳了他的心意,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才紧张得颤抖。 「清清……先代她谢过皇上,但是……关于如兰的事……清清有话想说。」楚清清虽然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像是在背后说人长短,但温如相意欲侵犯她在先,所以她非保护自己不可。 而且,如果叶久炀真的如此不明就里就指责她说谎、诬蔑他人,那么她更能放心离宫、死心出家了。 但若是他愿意听她的想法,伸出双臂保护她的话……蓦地,她感觉双颊突然泛上一股臊热。若真能如此顺利,那么,就代表皇上还是疼爱着她的吧? 「妳说!朕就爱听妳的声音,况且我们也好些日子没见面了,朕一直想来探妳,偏偏如兰总说还不到时候……」叶久炀说着又叹了一声:「早知道妳其实一直思念着朕,朕就早些来探妳了。」他这些天来,可是思念她思念得紧哪! 「皇上,您信清清吗?」楚清清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还在颤抖。 「朕若不信,就不会花时间等妳回心转意、等妳全心回报朕的情意。」叶久炀觉得这问题还真是多余。 「那么……就请皇上别再相信如兰的话了。」楚清清咬咬唇,终于将心声说出。 依这两回看来,想必温如兰是利用了她去接近皇上,而且还叫温如相来接近她,应该是想造成她对皇上不贞的假象吧? 「这话从何说起?妳与如兰不是相熟吗?再说她也算是朕的青梅竹马……」叶久炀听着,可真是纳闷极了。 「不,清清跟如兰不熟,而且如兰在皇上面前所说清清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其实都是如兰捏造的。」楚清清咬着牙,一口气将事实全盘托出。 反正是生、是死,她已不在乎了……她只想让皇上知道真相,至少别误信小人,也别坏了他的一世英明……「假的?」叶久炀突然从椅子上站起。 他将楚清清转向自己,顾不得伤口尚带疼痛,皱起眉心问道:「妳的意思是,如兰她说妳要她来陪朕,那也是假的?」「是……是的。」楚清清用力地点了下头。 「如兰为何要骗朕?」叶久炀细细问道。 「清清只能猜想,如兰是嫉妒我受到皇上疼爱吧?因为皇后宝座、后宫人人争抢啊!」楚清清苦笑道。 「这没道理……如兰她对于朕应该没有男女之爱,只是兄妹之情,为何会想当皇后?」叶久炀紧绷眉心,对于虽然带些傲气,但还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情的温如兰,看在皇太后相当喜爱她的份上,多少还是有点私心的。 「女人心,是很容易变的,皇上。」楚清清摇摇头,低声应道。 过去的青梅竹马,不见得在长大成人之后还会是兄妹之情。男未婚、女未嫁,身分又相当,在这种情况下,要说温如兰会改变心意,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不等于在说妳?」叶久炀听着楚清清的话,忍不住一笑,跟着便弯下身子与她平视,「妳初时不也对朕排斥之至?」「皇上!」楚清清没想到叶久炀会拿此事来取笑她,粉脸霎时涨得透红。 「现在,可喜欢上朕了?」叶久炀关心的只有这个,否则他也不会在听见小宫女的禀报时,马上放掉手边的事情急奔到月清宫。 「皇上,我……」楚清清的脸蛋这下可红到耳跟去了。 真是的!她这么认真地在为他担心,他却偏偏在此事不作正经! 「叫朕名字。」叶久炀伸手轻抚着楚清清,「朕喜欢听妳那么喊。」初听闻她唤自己名时,他着实感到温暖无比。只可惜,那回她喊的「久炀」,指的并不是他。 但此时此刻,误会已不再,让他更加思念那小小红唇吐露出来的呼唤声。 「我……这怎么可以……」楚清清连忙摇头,「过去是我冒犯了您,可现在万万不可再踰矩了!」这礼数原就不可少,否则秩序将会大乱的! 「朕可没让妳在旁人面前这么唤。」叶久炀露出带点狡猾意味的笑容,「朕是希望妳在私底下的时候用名字喊朕。」「但是……」楚清清不知道该怎么回拒,只得闭唇不提。 「妳这是拒绝朕的提议?」叶久炀挑了下眉,表情显得有些不悦。 那骗子她都能喊得出口,面对他,她却是半声不肯吭? 楚清清无奈地点点头。她可不想将来不小心给旁人听见她直呼皇上的名讳,然后给人冠上一个大逆不道的莫须有罪名。 「既然妳这么坚持……那朕也有朕的方法!」叶久炀突然将楚清清打楼抱起,也不管手背上的伤,便带了她直往床铺走去。 反正那伤不过是划上一刀罢了,他学武习剑时哪回没受过伤?次次都比这严重多了,所以这伤根本不痛不痒。 「皇上!」楚清清感觉身子一浮又一沉,转眼间已被连人带衣地放到了床上。 下一瞬间,叶久炀的身子已俯身压止,俊脸往她挨近,瞧到她羞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 「叫朕的名,否则别想朕今天会放过妳。」叶久炀说着,双手已往楚清清腰带上摸索而去。 「不、不行啦!皇上,我正跟你谈着正经事……」楚清清没想到叶久炀居然会使这一招,让她羞得更是满脸通红,连身子都跟着发烫。 「朕明白,朕会差人偷偷调查温如兰的,所以妳就乖乖听朕的话吧!」反正温如兰过去确实是个脾气任性的千金小姐,要说她因为嫉妒楚清清而使出这些小花招,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 因此对他来说,正事早已说完,现在,就先让他一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吧! 第八章 「清清,朕决定……今晚不让妳睡了!」叶久炀用着戏谴的语气在楚清清耳边挑逗着。 「久炀……」楚清清赖在叶久炀宽大的怀抱中,方才的激情令好不容易回神的她感到羞怯难当,然而,那彷如直上云霄的欢畅感觉,却又令她相当不舍,甚至……「怎么?」叶久炀轻吻着楚清清的汗水,柔声问道。 「你可是皇上,既然……既然开了金口,可就……不许反悔了!」楚清清又羞又喜地仰起脸吻上叶久炀的胸口。 他其实是很在乎她的,所以才情愿就算被她所伤、也要救她。而她,却差点就中了温如兰的计,误会了他。 后宫虽有三千佳丽,他却除她不碰,这爱,已足够填满她的心里了! 所以今夜……就让她消消地弥补一下这份误会他的歉疚感吧! 「那是当然!」叶久炀轻抚楚清清的柔嫩肌肤,沉声笑了起来,「今晚,就算爱妃想逃,朕也不会让人来救妳的!」「没想到皇上竟然又去找楚妃了!」温如兰愤恨地带着侍女走在前往宫内的长廊上,心有不甘地嚷嚷。 她花了那么多时间陪伴皇上,为的就是趁他与楚清清分开时攻占他的心,好迷惑他,让他封她为后。 而且若是顺利的话,等她那个没用的大哥败坏了楚清清的名声后,她就能叫皇帝直接把那对狗男女给处死! 如此一来死无对证,她自然稳坐皇后宝座。 只是她没想到,皇上居然又不死心地去探楚清清,难道她真的比不上那个乡下来的小姑娘吗?就算楚清清的爷爷禁子莱从前是个劳苦功高的将军,但她可是宰相千金啊! 「小姐,大少爷传话来,说他上回失利,没能得手,本想再试却找不到机会……」身边的丫鬟消声向温如兰报告。 「哼,那个没用的家伙!我温家若是靠他,日后必定一败涂地,荣华富贵全空!」温如兰露出挣拧脸孔,恶狠狠地低吼着。 平日里娇消柔媚的模样不复存在,此时的她只是一匹因伤而发怒的野兽。 「小姐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自从叶久炀与楚清清重修旧好之后,就再也不召温如兰入宫伺候了,如此一来,就算温如兰还想找机会亲近皇上,也是莫可奈何。 「我要去找皇太后!」温如兰露出阴狈的冷笑。 「皇太后?」丫鬟惊呼。 「对,皇太后一向疼爱我,对我的话又颇为信任,只要我向她撤个娇,她一定会依我的。」温如兰得意地道。 皇太后膝下并无女儿,后来因为儿子之一的叶久炀争气,被封为太子,最后甚至当上皇帝,所以她也就荣耀加身。 因此,她对常常进宫陪伴她、同她聊天的宰相千金温如兰,相当有好感。 也是因为如此,温如兰才会被挑选为后宫的妃子人选之一。 「小姐已有主意?」「当然!」温如兰加快了脚步,朝皇太后的寝宫走去。「我要在皇太后面前告楚妃一状!就说她是狐狸精,每日都迷惑皇上,还曾经害得皇上不临朝、不处理政事,整日惦着楚妃。」温如兰心中早有盘算,如果皇帝那边下不了手,就从皇太后这边动手。 「但皇上现在依然每日临朝,这样……皇太后会信吗?」「妳真傻呀!那是因为现在楚清清只是妃子,我只消告诉皇太后,等楚清清封后之后,皇上一定会被迷得不只日日往月清宫跑,还有可能不理政,皇太后一定会心生不满的!」温如兰轻哼,对于侍女的担心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就算皇太后心生不满,也只能找皇上警告吧?皇上若坚持要去找楚妃,那小姐又该怎么办呢?」「这根本用不着担心。」温如兰自信地应道:「我不只会在皇太后面前告上楚妃一状,我还会奏请太后,想办法让她把楚清清赶出宫去!」「赶出宫?」侍女有些讶异。 楚清清是皇上金口亲封,如今有可能只凭皇太后与温如兰的话,就将她赶出去吗? 「一个会诱惑皇上,让皇上无心理政的狐狸精,皇太后会把她留在宫里吗?」温如兰望着就在不远处的皇太后寝宫,脸上不由得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这倒是,而且这么一来,皇上也没办法再把楚妃找回来,那么小姐妳就能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后了。」侍女点点头,对于温如兰的诡计大表赞同。 「哼,我的计谋可不只这样!」温如兰忽然停下脚步,确定左右都无他人之后才悄声道:「为了杜绝后患,我要一不做、二不休!」「小姐是想……」侍女不懂,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啊? 把楚清清赶出宫,不是很好的计策吗?还能再做什么? 「如果皇上暗中派人去找楚清清回来,我的美梦就泡汤了,所以她一被赶出宫,我就叫大哥去追她!」温如兰说着,唇瓣勾起令人背脊发凉的冷笑。 「想她只身在外,就算要回乡,也不可能马上到达,只要我叫大哥追上她,他就能随心所欲地玩弄楚清清,等大哥玩腻了,要杀要卖都随便他,这么一来「我懂了!小姐是想,这样一来,皇上就算找得到被卖掉的楚妃,也不会再要她了!」人若死了,自然找不回来;若被卖了,已失清白的楚妃,谅皇上也不会再接纳了了「很好,妳跟我多年,总算聪明了点。」温如兰点点头赞许道。 「那么小姐,是否需要我去找大少爷呢?」「用不着那么急,等我先跟皇太后禀报过后再说!」一想到眼中钉就快被除去,温如兰忍不住得意地高笑出声。看着吧!很快的,她这个宰相千金就会成为皇后,楚清清嚣张不了多久了! 「皇上!」略带匆忙的声调自门外传来,人还没到,声音已先传入叶久炀耳裳。 「纪因?真难得见到你匆匆忙忙的样子。」叶久炀见纪因匆忙人房,即刻上前问道:「可是朕要你去调查的事有结果了?」「不、不是的,皇上,比起那件事……」纪因边喘气边应道:「楚妃娘娘她……她不得了了!」「清清怎么了?」叶久炀听见「楚妃」两字,立刻抓住纪因追问。 「娘娘她……她被驱出宫了!」纪因的回答令叶久炀错愕了一下。 「你说什么?清清封为楚妃,是朕亲口御赐,谁那么大胆假借朕的名义驱清清出宫?」叶久畅双眉危险地耸起,就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这个皇帝都没开口了,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赶他心爱的女人出宫? 「这……」纪因有些为难她瞧瞧叶久炀,才叹了口气,「皇上,这是您自己的命令啊!」「什么?」叶久畅丢下纪因,有些暴怒地喝道:「朕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如此地疼爱楚清清,更因前些日子与她前嫌尽释而夜夜相伴,怎么可能无故驱地出宫? 他甚至为了保护她,还特地命纪因去调查温如兰是否真的说谎害她,怎么现在却传出这种消息? 「禀皇上,小的方才代皇上去探过月清宫,本想通知楚妃娘娘您今晚亦会前往探视,要楚妃娘娘准备,但没想到……」纪大无奈地叹气,将事主日从头说一-一遍。 .小的刚入月清宫,便发现人去楼空,娘娘屋内的鸟笼虽在,但人已不见踪影,问过打扫的吕友们,她们才哭哭啼啼地说,娘娘被您下旨废去头衔,而且即日驱逐出宫下!」.朕恨本没做过这种事!」叶久畅越听越。一火大。竟然有人敢假冒他的名义芸,? 当初楚清清受骗入宫,他已经对那个骗子感到怒不可抑,如今竟又出%.迫样的消息|﹁小的也觉得奇怪,以皇上对楚妃娘娘的心思,应该不会出如此下含理的对待,况且……。纪因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突然断了声音。 ﹁况吐什么?.叶久畅挥手,压着脾气重新坐回位子上。 反正这事也不是纪因的扣,他察觉事情,诡、赶紧来通报,巴尽职卖了,如今先弄清楚事情刀是要紧。 「回皇上的话,小的发现翠眼还被留在宫里。」纪因应声。 「什么?翠眼也被留下了?」叶久财听一,亦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翠眼原就是楚清清带进宫的,就算被人下令驱出宫外,翠眼也该随她离去,怎么连她钟爱的鸟儿都……「而且,因为小的觉得事情不对劲,便向宫女们打听了下,发现……」纪因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声音,表情似有难言之隐。 「发现什么?直说无妨。」叶久财看出纪因似有难处,于是抬手一挥,开了金口,「不管是什么话,朕都先赦你无罪。」「这……其实,听说当初去宣旨的公公,是皇太后身边最宠信的杨公公……」纪因知道叶久炀说话算话,所以尽管这话意听来似有怀疑皇太后搞鬼的嫌疑,他还是回答了。 「什么?」叶久炀迸出讶异之音:「你说……这事有可能是皇太后所为?」怎么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皇太后向来求孙心切,没道理将他选上、又疼爱无比的妃子赶出宫才是啊! 「回皇上的话,小的也担心是宫女们认错人,所以再三确定,但前去月清宫传旨的人确实是杨公公没错。」「不可能!太后她从不过问我与清清的事,这其中必定有他人在搞鬼。」再怎么说,若对楚清清不满,皇太后大可不必选她入宫,更可早些驱她离去,没道理在这种时候插手。 「那么……皇上是怀疑另有其人?」纪因抬起头低声询问。 「如果朕没猜错……」叶久炀略为沉思了下,脑海裳突然闪过楚清清的话「莫非,此事又是温如兰指的鬼?」 第九章 「卑鄙小人!」楚清清的尖叫声回荡在装饰华丽的房间里,素净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泪痕。 ﹁妳再怎么骂也没用的。﹂站在楚清清对面,挡着房内唯一出口的男子,则是温如相。 他收到小妹的暗中联络,得知楚清清被赶出宫,所以追赶而来,将楚清清强行压走,带到熟识的花街当中,找了相熟的老鹄,将楚清清押入了妓院里。 「别过来!」楚清清将手边的花瓶、枕头全拿起来往门边砸去。 被迫出宫已使她感到纳闷不已,想去亲口问问皇上,却又被压着送出宫外,她只好在京城街头徘徊,希望能等到皇上来寻她,因为她实在不相信这是皇上所为。 她知道皇上是爱着她的,否则又怎会耐心等候她,又怎会许她唤他的名讳? 他俩之间的感情,得来不易,甚至一度因为温如兰的诡计而使得他们反目成仇,如今好不容易复合,自是更加珍惜,所以皇上没理由突然下令赶她离开的! 此刻站在她眼前、堵住逃走之路的温如相,已说明了一切这些事,大概又是温如兰搞的鬼吧? 「我说妳还真是不知死活。」温如相闪过楚清清的攻击,踩过花瓶碎片往她踏近。 「你才是不知死活!等皇上知道你们做的好事,迟早午门斩首!」楚清清眼眶含泪,声调却带着怒气。 她向来不愿与人争什么,可今天温家兄妹的事,却让她无法不禀告皇上。 放任这般恶人在外,只会坏了皇上的一世英明! 「皇上?等皇上知道,已经来不及了!」温如相放肆地狂笑起来,「等他赶到,我早就把妳吞了、人也跑了,到时候根本无从查起!」「你会不得好死的!」楚清清感到双腿有些发软。 她当初怎么会看走眼?竟然把这个无耻之辈当成了皇帝! 「放心,我别的长才没有,就逃命跟玩女人的速度最快!」温如相说着便往前扑去。 「走开!」楚清清慌张地往旁一闪。「你再靠近我,我就咬舌自尽!」「妳舍得?不是要等皇上来救妳吗?」温如相笑得很贼。 「你……」楚清清没想到自己的弱点会被温如相咬住不放。 「妳如果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对妳下手轻一点的。」温如相扑了个空,只能再找机会。 「谁要听你这贼人的话!」楚清清环视身边,发现几乎没有可以让她丢的东西了。 「妳如果不听我的话,下场会比妳所能想象的更惨。」温如相缓步往楚清清走近,语带威胁:「姑娘家还是要听话点,否则将来妳在这妓院禀可是会吃足苦头的!」他与老鸨已讲妥,楚清清日后要卖到这儿来,如果她奋力抵抗,让他不得不对她动粗,伤了美丽的脸蛋,那价值可会瞬间滑落的! 「我宁可死也不听!」楚清清往后退去,这才惊觉自己已被这到墙角。 「瞧,妳没退路了吧?」温如相轻哼一声,露出得意的神情。 「不……」楚清清背贴着墙,心里感到有些无助。 难道,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不是听从温如相的话,就是自尽而亡……不!两个方法她都不要啊!她要活下去,她想活着见皇上啊! 「乖乖听话吧!清清,我保证绝对不会弄痛妳的,若妳把我伺候得妥当,我说不定还会把妳带离这儿,不把妳卖给妓院哪!」温如相微瞇起眼,瞧楚清清露出恐惧神情,更加深胜利的快感。 他还是赢了!这楚清清……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 「不要」尖叫声回荡在房内,求救无处的楚清清此刻已是狼狈不堪。 虽然刚才她奋力抵抗,但依旧不敌温如相,被他强拖上床,双手缚绑床头,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真是吵死人了!」温如相的模样跟楚清清没差多少,头发跟衣服都有些凌乱。 方才因为楚清清抵死不从,害他多费了不少功夫,累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过现在,她已经是他眼前一盘美味的膳食,再也没人可以打扰他品尝了! 「我的好清清……我这就让妳快活!」温如相得意地放声大笑,跟着便除去外袍爬上了床。 他将楚清清的腰带扯开,双手用力一拉,便令她胸前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出来。 「不要——」楚清清感觉到温如相的淫邪视线直盯着她高耸的胸脯,忍不住放声尖叫。 「什么不要,等会儿妳就知道我的厉害了!」温如相放肆地伸手往楚清清的肚兜抚去,大掌一张,便要按上她的浑圆……「大少爷!大少爷!不得了啦!」门外突然传来不识相的急促拍门声,让温如相不得不打断兴致。 「什么不得了?你少爷我现在没空!」温如相头也没抬地吼了回去。 「不是啊!大少爷,外边来了好多官兵啊!」温家小厮慌张地拍打着门板嚷道。 「什么?」温如相一听,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官兵?怎么会有官兵来这儿?这儿管事的差爷明明就与他交好,所以从不来查这妓院的……「大少爷!快点从后门走吧!大少……啊!」拍门声突然中断,小厮的叫声也被迫停住,隔着廊道与房内的窗外,隐约可见数个身形高壮的人影在晃动。 「喂!发生了什么事啊?」温如相心里有点慌了,慑手慑脚地走近门边,正想打探一下外边情况,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而后,一个既眼熟、又令人恐惧万分的身影,轨这么跨进了房门「啊……」惊人的哀号声自温如相的口中迸发,他腿一软,往地上瘫去,浑身发抖地指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再也叫不出声音来。 「温如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扮朕!」出现在房内的人正是叶久炀,他一身轻衣便装,虽少了龙袍在身,威仪却依旧不减。 「啊啊啊……皇、皇皇皇上……」温如相这以为自己见鬼了!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知道朕才是皇上?」叶久炀冷声质问,往温如相瞪去一眼。 就凭他这块料,也敢假冒皇上的名号? 「不、不是….我、我我我…」温如相心头一凉,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清清在哪裳?她若少了根头发,朕就拿你的狗命来抵!」叶久炀咬牙切齿地瞪向温如相。 「不、不要啊!她在床上……我……我什么也没做!」温如相吞吞吐吐地指着一旁的大床。 「来人啊!—叶久炀用杀人似的眼光瞧了温如相一眼,便回头将外边的禁卫军总长叫过来,「将温如相押回去,关入天牢,给我好生看管!朕回宫后要亲自发落!」「皇上!请饶了我!我只是照妹子的吩咐去做啊「皇上……」温如相被禁卫军一扯住立刻发出惨叫,这回去被皇上一审,他的小命八成不保啊! 「滚!」叶久炀一声令下,禁卫军立刻押着哭号声不断的温如相离去。 「派人看守好这里,朕没出来前,谁也不许进出。」叶久炀低声吩咐后,便让人将门关上。 霎时,房内恢复了寂静,只余下床上楚清清的哽咽啜泣声。 叶久炀走近床边,见到楚清清哭得满脸泪痕,胸前更是春光乍现,只差那么点,柔软的酥胸就要被温如相那混账东西一窥而尽,令他更是火大。 他刚才应该派人先挖了温如相的双眼! 「清清。」叶久炀压抑着心中怒火,他知道温如相再也跑不掉了,如今等着他的,应该是要安抚楚清清受惊的心情才是。 「呜……呜呜……久、久炀?」楚清清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被温如相得逞了,谁知刚才却传来温如相的惨叫声,她被绑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只能无助她在床上挣扎着。 没想到……前来迎接她的,居然是叶久炀! 「是朕!朕来救妳了,清清。」叶久炀将楚清清被缚的双手解开,有些心疼地搓揉着她被绑得红肿的双腕。 「久炀!他……他想对我……」楚清清一被松绑,立刻就扑进叶久炀的怀抱里。她终于等到他来救她了!他果然没有抛弃她! 「一切的事情经过朕都知道了。」叶久炀将楚清清紧紧拥住,低声安抚。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重新回到叶久炀的怀抱中,安心感霎时涌出,楚清清终于渐渐停止哭声。 「纪因说,有人冒用朕的名义遣妳出宫,而且还是皇太后那边的人。」叶久畅解释道:「朕立刻去向太后求证,才知道是温如兰暗中进馋言……」当然,叶久炀并没有明说他到底对温如兰用了什么刑罚,才让她开了口。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带来这儿?」楚清清将叶久炀抱得更紧了些。 「温如相的去处相当好找,不是酒楼便是熟识的妓院,所以朕马上就找到妳了。」叶久炀抚着楚清清的长发,拍拍她的肩沉声安慰着。「朕已让人将他押入天牢,妳不用再担心了。」冒用天子圣名行骗、强抢妃子,这些罪,足够将温如相判上好几回死罪了! 「久炀……」楚清清再度放声痛哭:「他……那温如相……便是当初骗我的人……他跟温如兰……一起骗人……」「没事了,朕在妳身边,谁都不能再伤妳了。」叶久炀托起楚清清的小脸,提起衣袖为她拭去泪痕。 「所有的事,朕都会为妳做主,不管是温如相的事还是温如兰的事,朕都会查得清楚明白,绝不让妳受到任何委屈。」她受骗的时候,他没能帮上忙,但这一回,他绝不再饮恨。 她是他钟爱的女人,所以绝对没有人可以伤她! 「谢……谢谢你……」楚清清听着叶久炀坚定的声调,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段快乐的日子——那段他疼她、爱她,日夜呵护着她的时光……她终于可以真正安心了! 「谢什么?」叶久炀抹抹楚清清的泪,低声笑道:「要谢,倒不如让朕瞧瞧妳的笑脸。」「嗯!」楚清清仰起脸蛋,擦了擦脸,应声挤出了一丝微笑。 「笑得还不够开。」叶久畅低头往楚清清颊上吻去,舔去了她的泪痕,「朕想见妳再开心点。」「一时半刻的,怎么可能那么快……」楚清清扯着叶久炀的衣袖,略带撒娇的声调已将忧伤取代。 「怎么不能?」叶久炀说着,又往她的前额吻了吻,「朕多亲妳几下,看妳开不开心?」「久炀亲我,我当然会开心啊…「」楚清清被叶久炀的强势逗笑了,「可是我们还在妓院里呢!」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何况若传了出去,说皇上大白天的在妓院里,带着大队人马流连,对名声也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朕是来抓罪人的,而且朕还打算抄了妓院,连同包庇的官员一并查办!」说到底,叶久炀还是有些私心的。这个曾困住楚清清,差点让她受害的地方,他要将之夷为平地才甘心。 「官员有罪,但姑娘们无罪啊!久肠,你要抄这儿行,但可别气过了头,好吗?」楚清清搂住叶久炀的颈项,在他的薄唇上亲了又亲,想平抚一下他的火气。她知道他为了她的事在生气,但这些后续的刑罚,这是得秉公处理才行。 「朕明白。」叶久炀往她唇上舔了几下,「朕只是担心妳会害怕、作恶梦。」「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这环抱着自己的温暖,可是货真价实的哪! 「那朕如果抱紧妳,妳是不是会更开心?」叶久炀说着,便往楚清清的颈项吻去,顺手将她的外衣脱下,露出白哲肌肤。 「久炀……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楚清清错愕地瞪大黑瞳。 「不好吗?别浪费了这屋里的舒适,而且……」叶久炀说着,往她的肩上咬了口,「朕现在就想把那男人碰过妳、留在妳身上的感觉和气味,统统都去掉!」她的身上,只能有他留下的痕迹! 「久炀……」楚清清忍不住笑了。这男人呀,带点任性的气势,偶尔却也挺孩子气的,不过对她来说,这股意图独占的感觉,却是她所渴求的! 「瞧妳笑得这么开心,是应了朕的要求是吧?」叶久炀伸手一句,便将她颈后的细绳扯开,霎时肚兜落下,雪白双峰也跟着弹跳而出,在他眼前摇晃摆荡着。 「啊——久肠!」楚清清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她都还没应声呢! 「朕在这儿哪!」叶久炀的双掌往她的双ru覆去,嘴唇跟着堵上她的嫩唇…… 「热?那朕为妳更衣吧!」叶久炀立即将她的全身衣物除去,一件不留。 光裸的躯体看得叶久炀血脉债张,下身亦耸起,一想到这副身子方才差点给人占了便宜,他便忍不住用力往她的雪白小腹啃咬而去。 「啊——久炀!」楚清清感到疼痛,立刻惊叫一声。 「弄痛妳了?」叶久炀改以舌尖轻舔安抚着,「朕一想到妳差点就惨遭毒手,一时情绪激动……」「我已经没事了……」楚清清抱住叶久炀的头,替他解开了发髻,霎时长发散落,飘在她的雪肤之上,看来更是诱人。「有久炀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甜腻地娇声轻应,那是她对他的感情响应。 因为有爱她的皇上随时保护着她,她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只需要全心全意地回报他对她的疼爱……「今天,就让我好好伺候久炀……」楚清清勾住叶久炀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不时缠绕着他的结实指节,甚至吞吐着他的手指,模样煞是勾魂。 「我一定会让你很舒服的,久杨……」楚清清勾住叶久炀的脖子,舌尖不住与他纠缠着。 过去,都是他在取悦她,就连上回他被她划伤了手背,亦是如此。所以今天……她一定要好好他回报他! 「妳要主动伺候朕?」叶久炀被这话勾起了兴致。 「嗯……」楚清清有些羞怯地应声。 「那么……」叶久炀起身拉过楚清清,往她唇上吻了下,「就让朕瞧瞧,妳想怎么伺候朕吧! 第十章 「爱妃还好吧?」叶久炀将楚清清抱起,让她依在自己怀抱中。 「嗯……」楚清清把半张脸埋入叶久炀的胸瞠里,听着他狂跳不止的心跳渐渐平缓,她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朕似乎把妳整惨了。」叶久炀歉疚地笑了几声。 「谁要你……不知节制,居然在妓院里……」楚清清说着又往叶久炀的胸前捶打了几下。 「放心,旁人只知是官爷来抄妓院,又没说出我是皇上的事。」叶久炀爱怜地抚着楚清清被汗水湿透的前额发丝,笑道:「所以,今晚就在这儿休息一夜,明日等妳体力恢复了,朕再带妳回宫。」「要睡在这禀吗?」楚清清瞪大了眼。 不回宫?住妓院?这对皇上的声名不太好吧! 就算旁人不知道这儿住的是皇帝,但是一群官爷大摇大摆地留宿妓院,传了出去总是不妥呀! 「放心吧!没事的。」叶久炀在她湿滑的肌肤上掐了下,「再说,爱妃也没力气走了吧?还是妳想让朕当众抱着妳回宫?」「那、那多难为情!」楚清清涨红了脸,「我还是在这儿留宿吧!」明明她就没受伤,却得让皇上抱着,这事若传了出去,岂不真把她传成了狐狸精,凡事都黏着皇上了? 「好!那朕就命人备上热水,沐浴净身,今夜就同爱妃一起睡在这儿,等到明日再带妳回宫,好好审那温家兄妹之罪,并代妳向皇太后禀明实情,洗刷妳的冤屈!」叶久炀说着便要外边的侍从去准备,不意楚清清却突然拉住了他。 「等等二久杨,那个……待会儿沐浴时,我能不能自个儿洗就好?」如果让他与她一块儿沐浴,难保他不会又一时兴起……那她今晚不是一样没得睡吗? 「爱妃可是担心朕又对妳……」叶久炀低了声调,却是面带笑意。 「你知道就好!」楚清清红了脸。 「这倒也是,谁教朕这么喜欢清清,每回见到妳总是情难自禁,如果见着爱妃沐浴时的娇媚模样,难保不会再度心动……」叶久炀沉声笑道。 「久炀!」楚清清羞窘得埋回被窝里去。 「好了,朕只是问妳开个玩笑罢了,别气、别气了……」「久炀是皇帝,清清哪敢生气?」楚清清闷着声音又往被里钻。 「还说不气,这会儿不就生起闷气了?」叶久炀哭笑不得地连人带被往怀里一拥,笑道:「好了,等会儿就让妳自己沐浴净身,朕今夜绝不再折腾妳了!」他的清清、他的爱妃呀,偶尔也颇难伺候的! 宰相长子温如相,因假冒天子圣名、欺骗百姓,在外为恶甚多,又有逼良为娼之举,甚至与妓院老鸭共谋获利,所以依例判罪——当斩! 宰相千金温如兰,设计陷害楚妃,又与温如相共谋,捏造圣意,教唆及挑拨离间,因此判处流放出京,终生不得再返京,需于尼姑庵中清修至老。 一段阴谋,就这么被人剖开,暴露在天子威名之下……「那么,温宰相岂不是同时失去两个子女?」月清宫里,楚清清静静听着纪因来报,显得有些忧心。 「放心,温宰相深明大义,知道自己缺乏管教,使得儿女不成器、甚至危害到妳的性命,甚至想引咎辞官……」叶久炀挥退纪因,自己跟楚清清说明起来。 「万万不可啊!」楚清清吓了一跳。 「妳先听朕说完啊!」叶久炀笑笑,续道:「此举朕自然是不会准的,毕竟温宰相多年来尽心尽力辅佐朕,从未私心处事,所以这事朕已驳回,好让他继续为朝廷效力。 「那就好……」楚清清总算松了口气。毕竟,好官爷难寻啊! 「妳只好心惦着温宰相会难过,怎不想想皇太后那边对妳的看法?」叶久炀知道,楚清清在这点上与她爷爷楚千莱一个样,总担忧国事,却老忘了顾及自已。 「皇太后?可误会不是解开了吗?」楚清清眨了眨眼。 如今,她能够回到月清宫,继续当叶久炀的妃子,就表示皇太后已接纳她了吧? 「误会是解开了,不过可费了朕不少唇舌。」叶久炀勾起楚清清的发丝,在掌心来回磨蹭着。 「皇太后不肯相信吗?」楚清清有些担心地握住叶久炀的手。 「不,那倒不是。」叶久炀摇摇头,故作叹息状,「只是,因为此事甚为复杂,需将妳过去受骗之事,从头到尾说明一回……」「然后呢?」楚清清想了想,这故事确实是挺长的。 不过她比较担心的是,皇太后究竟信了她没有呢?被陷害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她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然后,皇太后告诉朕,既是朕选上的,又确实无辜,她也就不干涉了,只要朕好好疼妳便成……」叶久炀说得慢吞吞,倒教楚清清急了。「那……那意思是皇太后信了清清是吗?」毕竟不干涉,不代表完全信任啊!怎么皇上就是不肯好好回答她呢? 「当然信了。」叶久炀突地往楚清清的粉颊上吻了一记。 「久炀!」楚清清抚着颊,脸都烧红了。「我跟你说认真的哪!」「朕也是认真的。」叶久炀笑道:「只是瞧妳都不慰劳一下朕的劳苦功高,所以这奖赏只得自个儿取了。」「什么劳苦功高……」楚清清别过脸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驳道:「你从头到尾啊,就只会找我亲热,办事的还不是纪因公公跟那些禁卫军……」「什么?」叶久炀挑了下眉,「妳的意思是朕没出半点力气?」「难道不是吗?」楚清清越想,脸蛋越红了。 在妓院时,说什么救人,结果却是搂着她在床上恩爱了一整夜。 「清清,妳说话可要凭良心,朕有朕的职责所在。」叶久炀一把将楚清清往怀里拉去。 「什么职责?」楚清清倒入叶久炀怀中,枕着他的大腿,感觉倒挺舒服的。 「朕的职责,就是找个喜欢的妃子、跟她恩爱,然后生个白胖的皇子,接着再封他为太子、封妃子为后!」叶久炀说着,大掌已往楚清清腰间探去,对准她敏感之处便搔了下去。 「久炀!」楚清清尖叫着闪躲起来。 「别躲「朕还没让妳生下皇子、封妳为后呢!」叶久炀笑着把楚清清拦腰抱起。 「生什么皇子嘛!分明是你的借口!你只是想亲热……」楚清清话还没说完,人已被抱上了床铺,跟着叶久炀温热的身躯便压了上来。 「妳可错了!朕的爱妃,朕呢,既想跟妳亲热、也想生个皇子,更想早日封妳为后!」话音未尽,叶久炀已利落地解开两人的衣服。 「什么?」楚清清哭笑不得地用力推着叶久炀。 这话虽是窝心又甜蜜,还暖到她心底里去,但是……前两日她才刚被他疼爱得下不了床哪!今日怎能再来一回呀? 「放心吧!清清,为了早些达成心愿,朕从今天起会日夜努力,只要国事一空,就来找妳亲热!」叶久炀放肆而得意的笑声在月清宫里回荡开来,其间还混杂着半带喘息的笑声与申吟,直至宫人们全数退出宫外之后,终于化为声声缠绵嘤咛、刻不停歇的爱语低喃……夜,已深——而离楚清清被封为皇后的日子,则在一声声的娇喘与枕畔低语当中,缩得越来越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