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男朋友》 楔子 老天、老天、老天……他就在电梯那里!夏慈不敢相信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好运! 他真的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他的英俊不是日本杰尼斯那种美形男,而是属于巍峨男子那种,俊美中带着器宇不凡的气质。 他的鼻子高挺,但有一点点偏右,会是曾经断过?他黑得像子夜的眼睛深邃而有神,仿佛带着透视力,可以将人彻底看穿;他的身形瘦削但修长,肩膀宽阔,还有一个瑞奇马汀的臀部。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此时,如果一旁有人,一定能看出她目光里的痴迷和爱慕。好在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而他,根本没发现到她。 电梯门开了,他走了进去,接着电梯门关上。 夏慈这才收回目光,走向地下室。 她和他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她知道他的名字——易学雍,也知道他27岁,喜欢穿休闲服、卡其长裤,连上班也不例外。而且他都是十一点以后才上班。 另外,根据办公室八卦消息说,他换女朋友跟换季一样,每三个月换一个新面孔,而那些女人都漂亮得不得了。他有时候——应该说是经常,还同时和好几个女人交往呢。 他的事,她知道的不少,但她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是她公司的老板,一年前,他从前任老板那儿继承公司,而她不过是个小庶务,不可能跟他说到话。 第一章 夏慈走进庶务课。 庶务课是公司人数最少的一个部门,除了她,还有一位等着领退休金的男性主管,以及外号恐龙妹的朱儿。 她在庶务课工作四年多了,工作的性质是文具管理,这是一个比泡茶、影印小妹还要轻松的工作,谁的原子笔没水了,只要填一张申请单,投递到庶务课信箱,她就会在下班前放进他那个部门的信箱里。 公司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有庶务课,易学雍恐怕也不知道。一年前,他第一天来公司时,人事经理曾领着他巡视每个部门,独独没来庶务课。人事经理大概是觉得他们这个课对公司没什么贡献,所以不需要介绍。 夏慈提起小水壶,替桌上的仙人掌洒点水。她特别喜爱仙人掌,因此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仙人掌盆景。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她起初一怔,迟疑片刻后抓起话筒。“庶务课,你好。”她很少接到电话,除非是她妹妹夏爱打来的,不过夏爱很少打来。 “我找夏慈小姐,她在吗?” “我就是,请问你哪一位?” “我是钟秘书,四点的时候你到三十楼来,老板要见你。” 夏慈挂上电话,眼神空洞地盯着话筒。大老板居然要接见她!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应该不是请她走路。请小庶务走路这种小事,再怎样也轮不到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亲口告诉她,只要一张便条纸通知她明天不用来上班就好了。 忽然,朱儿的声音传来,“唉,电话有什么好看的?你已经看了五分钟了。” 她回过神来,声音兴奋的说:“朱儿,下午某人要见我,你绝对、绝对猜不到那人是谁!” “看你兴奋成那样,难不成是our老板?” 夏慈拍了拍手。“你好厉害,一猜就猜对了。” “哦,我的天啊!我随便乱猜的——真的是他啊?!”朱儿兴奋得又叫又跳。 “是他没错,你别叫了,课长在看我们了。”夏慈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警告朱儿小声点。 “看就给他看,有什么关系。”朱儿伸手推了下夏慈。“你怎么还不赶快回家?” “回家干吗?”她困惑地看着朱儿。 “回家换上你最好的衣服啊!这是你麻雀变凤凰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夏慈是个美人胚子,可惜穿的衣服不怎么样,不过她身材细瘦、修长,很够格当模特儿,再不怎么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没那么难看,但还是有减分的作用。 她问过她为什么不去做模特儿,以她的条件,再经过调教,成为超级名模都有可能,然而她却说她不敢在男人面前只穿内衣,而且还要扭来扭去。她敢跟任何人赌上身家性命——夏慈一定不会游泳,而且还是处女。 “你看清楚,我长得不像朱莉亚罗勃兹。” “朱莉亚罗勃兹算什么!你长得比她好看多了,而我们老板不只比李察基尔年轻,也比他英凯…可别说你对老板没有期待,我是不会相信的。” 朱儿说对了,她好希望自已是易学雍的女朋友,甚至另一半,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她和他的差距太大了,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有期待又怎样,他不可能看上我的啦。”她看着自己的指甲说。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看不上你?”朱儿掀掀眉毛。夏慈不只漂亮,个性又好,伊要是男人,早就追她了。 “因为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很炫的女人,我太土气了。” “你只要肯花钱买漂亮的衣服,我保证他被你电到。” “只要穿漂亮衣服——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我是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有自信的女人最美。”她直觉地认为易学雍会喜欢夏慈,只要他看到她。“如果你飞上枝头,可不要忘了我。” “如果真的麻雀变凤凰,到时我做大,你做校”她笑着说。 “少来了,我才不相信你会把易学雍分我一半。”朱儿嘟着嘴说,“何况我也不要跟你一起嫁过去,他晚上一定不会来我房里,只会去你房里嘿咻。” “你呀,和男人一样,满脑子性。工作、工作,下班前我还要交出这个月的库存表。”她打开抽屉,拿出报表填写。 “你还能工作,要是我,早就无心工作了。”朱儿回到座位前说。 其实她的心也没在工作上,而在一个问题上打转:易学雍召见她究竟为了什么事? 不要想了,她告诉自己。你就是把头发想白,也想不出来,反正四点见到易学雍后,就会知道答案。夏慈试着专心工作,让自己熬到四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三点后,夏慈就一直在看手表。她又望一眼手表,时间比方才多了十分钟。现在去差不多,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 “我看起来怎么样?”她问朱儿。 “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以外,其他各方面都好极了。”说着,朱儿捏了捏她的脸颊。 夏慈抚着脸。“痛死了!你干吗掐我?” “来不及买qoo给你喝,只有这样,你的脸上才会有点血色。” 接着,她在朱儿祝福的眼光中,走进主管阶级才能搭乘的高速电梯。 电梯门在三十楼打开时,她的胃开始发冷,但她还是走出电梯。 钟秘书由笔记型电脑上抬起头来,脸上有着惊艳的表情。“你一定是夏慈……我还不晓得我们公司有这么漂亮的女职员。” “谢谢,初次见面,你好。”她对钟秘书微微点个头。他们庶务课,就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地下室工作,很少走到一楼以上的楼层,所以很多人没看过她。 “老板现在有访客,你先坐……我肚子有点痛,去一下洗手间。”钟秘书吃力地站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钟秘书的肚子好大,好像快生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的预产期还没到,而且医生说第一胎通常没那么快。”钟秘书抱着肚子走进洗手间。 夏慈在长沙发坐下。三十楼整层楼面除了接待厅、董事长办公室外,还有一间董事长专用,媲美五星级饭店的套房,如果董事长办公到太晚,或不想回家时可睡在那儿。听说那间套房已经有很多女人睡过了…… 在她这么想时,董事长办公室的橡木门突然微微开启了,一个玲珑妖娇的女人身影在门缝内招遥她坐的地方可以清楚听到门内的交谈声。 “明天中午陪我吃饭。”那女人的声音听来好撒娇。 “再看吧。”门后传出深沉而阳刚的男人声音。 人长得好看,声音不一定也好,但易学雍两者兼具。 “不管,明天中午人家在丽晶饭店等你。” “宝贝,你录影快迟到了,还不快走。” “给我一个吻,不然我不走,让他们去等。” 说话声到此中断,夏慈相信他们正在接吻。她不禁想,被易学雍吻是什么感觉…… 看那女的那么久都没出来,感觉大概不错…… 在她这么想时,门内的女人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两个女人的视线接触。 哇,好时髦的女人喔。她穿了件黑色薄纱洋装,长至大腿的马靴,看起来像是从“柯梦波丹”杂志里跑出来的模特儿。她很眼熟……在哪里看过……夏慈想起她是这阵子电视上一再重播的影集“飞凤在天”的女主角:陆丹诗。 在她打量陆丹诗的同时,夏慈注意到她也在打量她,不过她的眼神很无礼,似乎在用x光透视她的内衣是否干净。 陆丹诗倨傲的审视夏慈。这女人没什么服装品味,但有张漂亮的脸和姣好的身材。“你是这里的职员吗?” 夏慈点了点头。“嗯。” “钟秘书呢?你看到她去哪里了吗?” “她去洗手间。” “她出来,你叫她打电话到丽晶订位,明天中午易学雍要和我在那用餐,不要忘了。”陆丹诗命令的说,然后走向电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由于电梯就停在三十楼,很快就消失在电梯里。 突然,对讲机哔哔地响了,夏慈的心突兀地咚的一声,她明白自己将要被传唤进去。 她按下一个键,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钟秘书,夏慈来了没?” “钟秘书去洗手间,我就是夏慈。”她声音紧张的说。 “你进来吧。” 她推开易学雍办公室的门时,看见他正背对着门,在接一通电话。她的目光从他背上移开,扫过室内。 哇,好大、好气派的办公室!她绝对相信所见到的各式物品,上至墙上挂的画、下至桌上的烟灰缸,皆是价值不菲的。 易学雍挂上电话,转过身,眼睛迅速在夏慈身上梭巡。果然是做情妇的料,所有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元素,在她身上都可以找到。 “请坐,夏小姐。”他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是如此的近,近得令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 他怎么都不说话,光是盯着她看? 夏慈结巴的询问:“你、你要见我?” 易学雍靠向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这几天以来,你的大名常被人提起,我才知道我们公司有庶务课。” 公司里认得她的人没几个,而那几个人应该没什么机会和大老板说上话。“请问那个向你提起我的名字的……是哪位?” “常董,他要我开除你。” 夏慈皱了皱眉。“我连常董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说得罪过他了,他为什么指名开除我?”她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连皱眉都比别人好看。“你是不认识他,但你认识程斌。” “程斌?”她眨动着眼睑。“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程斌吗?” “你有认识第二个叫程斌的吗?”他问,有点冷嘲的意味,好像认为她在装傻。 “没有,我只认识一个,可是我不懂程斌和常董要开除我有什么关连?” “看来你什么事都不知道嘛。”他脸上带着揶揄的表情。 对他的表情,她心里有点不太高兴。“我又该知道什么事?” “常董是程斌的岳父,如果你想保住你的饭碗,最好不要再做程斌的情妇了。” “情妇!”夏慈跳了起来,“我不是程斌的情妇!” “不是吗?”他懒洋洋的说,“你和程斌总是出双人对,别人很难不误会。” “我和程斌从小就认识,他这阵子心情不好,常来找我。” “你们还是青梅竹马蔼—你一定很伤心,他为了减少三十年奋斗——” “等等,你完全弄错了。”她打断他。“我和程斌没有男女感情,只有友情。”她和程斌之间只有无性别之分的纯友谊,两人既像姐妹,又像兄弟。 “我还不晓得男女之间有友情。”他冷嗤的说。 “怎么没有,难道从来没有女人要和你做朋友?” 易学雍的嘴角弯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可以这么说,女人都想做我的女朋友,没有一个只想做朋友。” 她相信他说的,因为连她,也不想只做他的女性朋友。 这时,钟秘书打电话进来,“董事长,花旗银行经理在线上。” 他一面说:“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一面接起电话。 她向门口走去,手握着门把时,像想到什么地突然转向他,“我明天是不是不用来上班了?” 易学雍用手盖住话筒。“明天不来以旷职论。” 夏慈的表情看似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变成失业人口。而后她走出办公室。 易学雍边讲电话,边注视着夏慈,直到她在门后消失。 夏慈一走出电梯,朱儿就杀了过来。“老板有没有约你下班后去喝咖啡?” 从朱儿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非常关心这件事。“让你失望了,没有。” “没有?”朱儿噘起嘴。“他大概有色盲,不然怎么没看到你的美貌。” 她轻笑。“狗才有色盲——他只是美女看多了。” “那他找你去是什么事?”朱儿好奇的问。 “叫我不要再做情妇了,不然回家吃自己。” 朱儿像看外太空生物一样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变情妇了?我都不知道。” 她瞪了朱儿一眼。“我从来都不是情妇,而且说我和程斌——简直是天方夜谭。” “会不会是程赋有外遇,他太太以为那个狐狸精是你?”朱儿推论。 “不可能啦,他和安妮结婚才一年,还没到七年。” “谁说一定要七年才会痒?”朱儿嘟嘟嘴,“男人,只要有钱,就开始痒。” “别的男人我是不知道,但程斌,我非常了解,他不是你说的那种男人。” “你了解程斌到那种程度,却没擦出火花,到底为什么?” “很多人都这么问过我,也许就是太了解了,才无法发展出其他的感情吧。”她推了推朱儿的背。“走了啦,不要再摸鱼了,我们该回去工作了。” “工作?已经四点四十五分了。”朱儿怪声说。“回去等下班还差不多。” 回到庶务课后,夏慈呆坐在椅子上,想着和易学雍的每一句对话。 安妮怎么会以为她和程斌之间有暧昧?如果是别人误会,她还没话说,但安妮,那就太扯了。 那时程斌和安妮互对对方有意思,但程斌不敢高攀,安妮急在心里,也不好倒追,后来还是靠她拉线,他们两个才在一块的。 她回想程斌告诉她他婚姻的种种,包括两人的价值观不同,常常吵架,最近一次是在吵安妮要他到他岳父的公司上班,程斌说他死都不愿意,他不要人家说他靠裙带关系。这次程斌回来,她要好好劝他,跪也要把安妮跪回家。 快下班了,还是赶快来研究透彩,每期她都签一百元。夏慈拿起晚报的副刊,心里祈祷幸运之神眷顾她。她不贪心,中奖一次就好。 “又在妄想中奖!你不如妄想做易太太,还比较容易实现。”朱儿说。 “我看两个机率一样,都是一天之中要被雷打中两次。”这机率是五百万分之一。“你知道吗?我去三十楼时,有一个女明星在他办公室里,大概是他现任女友。” “哪个女明星?快告诉我,我好卖给壹周刊。” “飞凤在天的女主角,陆丹诗。” “我们老板怎么这么没眼光——” “怎么会?我觉得陆丹诗很漂亮埃” “她漂亮是整型医生的杰作,哪像你是父母生的。”朱儿突然啊了一声,然后像说给自己听似的,“我就知道——”接着就没下文了。 “我最讨厌你说话说一半,你就知道什么?” “知道我们老板为什么没约你下班后去喝咖啡,都是因为你的衣服让你看起来像村姑,如果你听我的话,回家换最好的衣服,情况也许就不一样。” 夏慈没有说话,只是耸耸肩。也许就像朱儿说的,她没有神仙教母的礼服,所以还是灰姑娘。 下班后,夏慈转了两趟公车,才回到租屋处。她租的是间两房一厅的国宅,月租八千元,之所以那么便宜,是因为它离台北很远,而且屋龄超过二十年。 “姐,我正要煮味味a,你要吃几包?”夏爱从厨房探出头来。 “你煮你的份就好了,我要先洗澡。”挤公车,挤得她满身是汗。 夏慈走进卧室拿衣物。她的卧室非常小,里面只摆得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橱。而后她进去浴室淋裕 洗完了澡,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水龙头死命的关上,再用拳头狠狠地捶它一下,意思是说——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拉开浴帘,她拿起大毛巾擦干身上每一滴水珠,然后换上干净的衣物。 她站在洗手台前,用吹风机吹头发。她的长发又多又细,要吹好久才会干。 在她头发快吹干时,夏爱走进来,站在她身后,望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奇怪了,同一个爸妈生的,怎么差那么多?” “差在哪里?爸妈也没少生眼睛鼻子给你。”她瞅住夏爱。 “还说咧,我眼睛没你的大,鼻子没你的挺,皮肤没你的白,比你矮六公分,却比你胖十公斤!”夏爱喟叹一声。“唉,爸妈身上好的全给你,坏的都留给我。” “好的也没全给我,你有一个地方比我强。”夏慈关掉吹风机。 “哪一个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到。” “头脑比我好,你是未来t大医科的学生。”明天才会知道夏爱有没有考上t大,不过她想应该是没问题。 “唉,没办法,长相和身材都已经很抱歉了,只好多读点书,如果将来没人要,也可以靠自己。”夏爱自嘲的说。 “我到现在也没人要埃”她边说边卷起吹风机的线。 “这倒是真的,从来没看到男人送你回家,星期天你也都在家。”夏爱抓抓头。“大概太漂亮了也不好,会让很多男人却步。” “我如果嫁不出去,你要养我喔。”夏慈走出浴室。 夏爱跟在她身后。“没问题。姐……我不想读t大,学费太贵了,我想读国防。” “别说这种傻话,钱的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她走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存折本,打开给夏爱看。“看清楚,七位数字喔!”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你的薪水少的可怜……”夏爱很快想到是不是爸妈把乡下的田费了,可是那块田也卖不了那么多! “这钱是程斌借你的。他这一两天就会回来,见到他,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喔。” “会的。程大哥对我们真好。” 这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夏慈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后,电话线的另一头传来程斌快活的声音,“嗨,我回来了!” “我和夏爱正说到你,你就打电话来了。” “你们两姐妹在说我的坏话吗?” “哪敢啊!你生意谈成了没?”这几天程斌到大陆去谈生意。 “我亲自出马,焉有不成之理?我和大陆长江电器签约了。”程斌得意的说。 “太好了!”她衷心为他高兴。 “出来为我开香槟庆祝吧,我在老爷酒店订了一张桌子,问夏爱要不要来?” “你自己问她吧。”她把电话交给夏爱。 “程大哥,谢谢你借我一百万,你的大恩大德,小妹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不要这么客气好不好,我快到你家了,你和夏慈下来吧,我带你们去吃大餐。” “可是我已经吃过泡面了。” “那有什么关系,少吃点就好了,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喔。” “不要诱惑我,我已经很胖了。程大哥,你和姐去吃就好了。”夏爱忍住食欲。 “真的不来?” “下次吧。” “好吧,我不勉强你。”程斌说,“我已经到你们家楼下了,叫你姐姐下来吧。” 夏慈和程斌走进老爷酒店二楼的西餐厅。她喜欢吃这儿的菲力牛排,程斌也知道,所以他每次请客,都带她来这用餐。 打着领结的领班上前问他们:“请问你们有订位吗?” “有啊,我打过电话来,程先生,两位。”程斌说。 “我看看……这里有位陈先生……” 程斌看了眼餐厅的订位表。“我不是这个陈,而是里程的程。” 领班找了一下。“没有里程的程……” “怎么可能……大概是你们订位的小姐把程跟陈搞错了,现在有桌位吗?” “没有,都有人订。”领班抱歉的说。 第二章 “那你带我们去那个陈先生的桌位,反正那个人就是我。” “对不起,请你们等到七点,如果那位陈先生没来,我会把桌位优先给你们。” “什么!明明是你们弄错,还要我们等?”程斌吹胡子瞪眼睛地说。 “算了啦,程斌,也只有等十五分钟而已。”夏慈拉住程斌的手臂。程斌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没耐性,有时生起气来六亲不认、口不择言。 “好吧,我去一下洗手间。”程斌走开。 夏慈站在等候区等待,耳边传来旋转门转动的声音,她对刚进门的客人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放在墙上一张水彩画上。 “夏慈!”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 她转过身,看到安妮,还有安妮身旁的男人——老天,竟是易学雍! “没想到你也来这儿用餐,你一个人吗?”安妮问。 “还有程斌,他去洗手间。”她这么说时,安妮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复杂的表情,但这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程斌在这时走了过来。“安妮、学雍,真是巧,在这里碰到你们。” “你们是吃过了要出去?还是跟我们一样才要进来吃?”易学雍问道。 “我们还没吃呢,小姐把我们的订位弄错了。”程斌仍然忿忿不平。 “不介意的话,和我们同桌一起吃嘛。”易学雍提议。 领班殷勤地带着他们走到桌位,她和程斌坐一起,而易学雍和安妮在对桌。 点完菜后,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为了打破冷场,程斌手指着夏慈。“她叫夏慈,在你公司上班,你不认识她吧?” 易学雍咧开嘴,“我认识她,今天下午才认识的。” “哦,怎么认识的?”程斌倾身向前,好像很有兴趣知道。 他会怎么回答呢?夏慈拿起玻璃杯慢慢地喝水。他应该不会把下午他们见面的情形说出来吧…… “今天下午我在公司大厅看到她,惊为天人,于是上前跟她搭讪,才知道她是庶务课的小姐。”易学雍若有其事的说。 夏慈差点把水喷出来。什么惊为天人,他可真是会说谎! “夏慈,你要小心你老板喔,他可是不会放过任何美女的。”程斌笑着说。 “我追女人也是有原则的,名花有主的不追……”易学雍微偏着头瞥了夏慈一眼。“像她这么漂亮,当然有男朋友了。” 她再不聪明,也听得出来他说的男朋友指的是程斌。下午她还以为他相信她的话,所以才没叫她走路,然而现在看起来,他并没相信,但为什么没叫她走路? “她没有男朋友,你大可放马去追她,不过她很难追的,我几个朋友要追她,都没追上。她对不喜欢的男生,连一点机会都不会给……”程斌口沫横飞的说。 讨厌,居然把她的感情问题拿来当开胃菜。夏慈的手在桌下用力拧了下程斌的大腿,意思是给我闭嘴! “噢!”程斌痛得跳了起来时,不小心撞翻他的水杯,冰水泼到他裤子上。 “老天爷,对不起!”夏慈一面用餐巾帮程斌擦长裤,一面说。 “你不高兴我大嘴巴,用说的就好了,干吗捏人!你捏人很痛耶。”程斌说。 当程斌坐回座位后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幸好待者端着他们的主菜过来。 易学雍边吃边问程斌:“我听安妮说,你这几天去大陆谈生意,该成了吗?” “成了,虽然合约的金额不是很大,但只是第一年嘛,往后会好些。” “你们在这吃饭,一定是在庆祝这件事。”安妮转看易学雍。“程斌这人把朋友看得比老婆还重,一有高兴的事马上就找夏慈出来庆祝。” “别说的这么酸,我第一个找你,但你的手机没开。”程斌急切的说。 “我下午去spa,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我爸爸我去哪里?” “你明知道我不跟你爸爸说话。”安妮的爸爸一向瞧不起他,认为安妮应该嫁给企业家第二代,而不是他这个乡下小孩。 “其实你根本没心找我,不然你会打给我爸爸。”安妮不悦地说。 “随你怎么想。”程斌低下头,用力叉起牛肉放进嘴里咀嚼。 这两个人就是这样,一个爱发大小姐脾气,一个不会哄女孩子。夏慈拨弄着盘中的肉块。它们看起来非常可口,可是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你不是喜欢吃这儿的牛排,今天怎么吃这么少?”程斌注意到她没什么吃。 “今天的牛排比较生。”这种用餐气氛,她哪有食欲。 “我的给你,我的没那么血淋淋。”程斌说着交换起他和夏慈的餐盘。 夏慈可以感觉到安妮的目光,又冷又利,就像她耳朵上那对钻石耳环所发出的那种冷厉。程斌这个笨蛋,看不见安妮不高兴他对她好,还有易学雍,他看她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夏慈额上出现三条线。老天,谁来拯救她离开这里? “你的嘴角。”易学雍突然说。 “啊?”夏慈呆看着他。 “这么大了,吃东西还像小孩子。”他的手横过桌面,抹去沾在她嘴角的酱汁。 夏慈的脸顿时涨红。“对不起。”她迅速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奔向洗手间。她走的飞怏,还差一点撞到瑞着铁板的持者。 在洗手间里,夏慈扶着洗手台,看到自己惊惶的模样。老天,她脸好红喔,易学雍抚摸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余温。 她扭开水龙头,用手掬起水轻轻泼了拨脸,然后抽出两张卫生纸揩拭脸上的水珠。接着,她对着镜子咧开嘴,挤出一个笑容。没那么红了,可以回座面对易学雍了。 一走出化妆室,她便看到易学雍。 “老板!”夏慈惊呼。他好像在等她。 “你真不像话,在人家太太面前打情骂俏。”他的眼神里充满轻蔑。 “我哪有!还有,我告诉过你,我和程斌只是好朋友。”她一脸的委屈。 “好朋友?我看安妮不这么想。” “你似乎很关心安妮?”他不是说没有女性朋友,那安妮和他是什么关系? “程斌没告诉你,安妮是我表妹吗?”从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看得出她根本不知道。 “没有,他连常董是他岳父都没说了,更没说你是他太太的表哥。” “要怎样你才肯离开他?”易学雍要她开出条件。 看来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他就是认定她是程斌的情妇。唔,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去误会好了。夏慈边想边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易学雍突然抓住她的胳臂。“你要去哪里?” “回去吃甜点埃” “你根本不是要去吃甜点,你只是不想让程斌和安妮单独相处。” “那我不吃甜点,我回家可以吧!”吼完后她很后悔。吼老板,她不要工作了…… “可以,我送你回家。” “等一等,不跟程斌和安妮说一声吗?” “到车上再打大哥大给他们就好了。”说完,他拉着她往门口走,好像怕她溜走。 坐上易学雍的银色宾士后,夏慈一直看向车窗外,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谢谢,我家到了。”她说,而后易学雍停下车。 “你家在几楼?” 问这个做什么?“二楼。”她回答。夏爱房间的灯亮着,大概又在看书。 “我送你上楼。” “你不用下车了,这么晚了。” “就是这么晚,才必须送你上去。”易学雍坚持。 他们走进公寓。 “你们楼梯间怎么都不开灯?”易学雍说。 “节省公用电费。”夏慈说。这里住的都是穷人嘛。 接着,她和他都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下一秒,楼梯间灯光通明。 她的手被他压住,夏慈的心脏立刻不自主的怦跳。“老板,我、我的手……” “你的手好小,几乎只有我的一半大。”他抓起她的手比对了下,然后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五彩星星在她眼前灿闪。她感觉好晕、好热,还有好……他的唇好温柔……他的气味……她希望时间能够静止。 有个声音突然跑进她耳里。“不要做程斌的情妇,做我的情妇……” 她奋力推开他,瞪着那张只距她数寸的脸。“我不是程斌的情妇,我也不会做任何人的情妇。”楼上传来一阵开门声,而后夏爱出现在他们上方。“姐,是你碍…”她的视线落到易学雍脸上。 “再见。”夏慈跑上楼,并把夏爱拉进屋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姐,那个男的是谁啊?”夏爱迫不及待的问。 “我公司的老板。” “那么年轻就当老板!而且还那么英俊!”夏爱用手肘轻轻顶了下夏慈。“姐,你真有办法。”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立刻澄清。 “他不是你男朋友?”夏爱带着惋惜的口吻。 “不是。我没那种可以交到老板级男朋友的本事。” “姐,你和程大哥出去,怎么不是和程大哥一起回来,而是和你老板?” “小孩子乖乖读书就好,不要问大人的事。” “我不小了,而且我知道你恋爱了。”夏爱一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的表情。 “只是单方面的恋爱。”说完,她轻轻吐出一口不知为何的喟叹。 闹钟声一响,夏慈便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她伸手按掉闹钟开关。 虽然已经醒了,但她还是又躺了一会儿,回味易学雍的那个吻。 他为什么要吻她? 是不是他有些喜欢她……这个想法似乎太自作多情了,他昨天下午才看到她,哪有可能就爱上自己……他不像那种会一见钟情的男人,但他为什么要吻她? 不应该太在乎那个吻!她轻声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一个吻别而已,而且说不定易学雍昨天晚上回家后,就忘了有吻过她,她却还念念不忘…… “姐,你还不起床,上班要迟到了。”夏爱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一下子从床上跃起,钻入浴室。 就在她盥洗的时候,整栋公寓的住户也苏醒了过来。夏慈一面刷牙,一面聆听着这个贫穷公寓的例行公事。 首先,由墙的另一边王大妈家传来鸡叫,不是真的鸡,而是咕咕鸡闹钟。接着,楼下李大叔那只凶巴巴的北京狗汪汪叫着,要人让它出去。就在狗叫声过去之后,楼上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婴开始哇哇啼哭,喂奶时间到了。 穿好衣服后,夏慈对着镜子盘起头发,用大发夹夹了起来,这是她上班时候的发型。她的动作快速而带着优雅。 “夏爱,我走了。”说完,她出门上班去。 到了公司,夏慈先和朱儿去茶水间。她们早上的工作,就是替全公司的员工煮咖啡。公司有六百多位员工,一天份的咖啡量可是很惊人的。 咖啡煮好后,朱儿一如往常留在茶水间,等公司女同事们来倒咖啡时聊八卦,她则回庶务课。 在门外,就听到电话不停地响着,仿佛催人快把它给拿起来。 她冲进去,拿起话筒,用一贯亲切甜美的声音说:“庶务课,你好。” “夏慈吗?”电话那端传来易学雍的声音。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宛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我是,早安,老板。” “不早了,你立刻收拾东西……” “你昨天下午才说不炒我鱿鱼,今天早上却叫我走路,你做人没信用!”反正她要走路了,骂他几句,他又能对她怎么样! “我有说要开除你吗?” 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叫我收拾东西?” “钟秘书昨天晚上进产房,我要调你过来工作两个月,也好就近监视你。” 监视——好像她真做了什么坏事。“可是我没做过秘书。” “你只要速记我交代的事,和过滤找我的电话就好了。” “我写字很慢,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什么人的电话不接。” “你到底要不要做?”他的耐性似乎全用完了。 “那薪水呢?”夏慈细声的问。民生问题很重要。 “比你现在多五倍。” 看在钱和每天都可以看到他的分上,她决定去做。“我先说,如果我做错,你不能骂我喔。” “我现在就很想骂你,你快给我上来,我找不到钟秘书把记事本放在哪里。”易学雍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夏慈立即找来一个纸箱,把桌上和抽屉里的东西全扫进纸箱里。 朱儿姗姗走进庶务课。“你在干吗?你不做了!你为什么不做了?” “我没有不做,朱儿,这两个月我会在三十楼工作。” “三十楼有什么工作可以给你做?”三十楼只有老板和钟秘书。 “钟秘书生小孩,老板要我暂代钟秘书的职务。” “你还说老板没看上你——”朱儿拉直嗓门。 “有的话,我还会不告诉你吗?”她把仙人掌放入纸箱的最上层。“我不是跟你说过易学雍以为我是程斌的情妇,他把我叫到他身边工作,只是要就近监视我。” “我看有一天会监视到床上去。”朱儿歪着嘴说。 “朱儿!我才不随便和男人上床哩。” “如果那个男人是易学雍,那又另当别论。”朱儿睨着她。“你还是处女吧?” “被你说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问问而已,我猜你大概也没被人吻过吧。” “谁说我没有!”她昂起下巴。 “小时候被爸爸妈妈亲的不算喔。”朱儿调侃的说。 “你太瞧不起人了,我不仅被吻过,而且——”她猛然收住口。还是不要说那么多,毕竟那个初吻不算什么,是她自己太在意了。 朱儿扬起了眉毛,“而且什么?” “秘密。”她本来要说而且是在昨天晚上,就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还热腾腾的——她的嘴上还留有易学雍的余温呢。 “唉,那个夺走你初吻的男人是谁啊?” “我说他的名字,你也不认识。”她蒙混地说。 朱儿像想到什么。“对了,你去做老板的秘书,薪水有没有跟着水涨船高?” “有啊,我现在的五倍。” “你要请客!”朱儿拍手大叫,“我要吃鲍鱼、鱼翅喔。” 夏慈微笑地点头。“没问题,我会请你吃素鲍鱼和粉丝鱼翅。”这两个月她可以多寄些钱给爸妈。 朱儿噘一噘嘴。“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拉肚子。” “好嘛,再一客超级芒果冰。” “那最贵也不过169元!”朱儿瞪大眼睛。 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起。“如果是易学雍打来的,告诉他,我已经去搭电梯了。” 朱儿接起电话,“找夏慈啊,她肚子痛,去厕所拉大便。” “你干吗这么说!”夏慈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什么她去拉大便,形象都没了。 朱儿笑出声来。“瞧你快哭出来了,快来接啦,是你妹妹打来的。” “你很可恶哦。”夏慈从朱儿手中接过电话。 “姐,我上t大医学系了。” “意料中的事,夏爱,我也有好消息,我暂接老板秘书两个月。”她高兴的说。 “老板——不就是昨天送你回家的那个人?” “嗯。夏爱,我现在不能跟你多说,我还有事。”夏慈挂上电话。她再不上去,易学雍恐怕会杀下来。 这两个月,扣掉星期六和星期天,她可以每天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万岁! 夏慈看着电梯中的镜子,对自己笑一笑。 她一走出电梯,就被钟秘书桌上的凌乱吓了一跳。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小偷来过,她知道不是,是易学雍的杰作。她看到易学雍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快步走过大理石地面,推开橡木们进去。 易学雍站在窗边下望信义路。 她清清嗓子,喊了声,“老板。” “怎么这么慢?我差点要登寻人启事了。”他对她的晚到感到不快。 “我刚好接到我妹妹的电话,她考上t大医学系。” “你妹妹很优秀嘛。”他的口气缓和多了。“坐,我又没罚你站。” 她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他指着桌上的记事本,“打开来看,然后告诉我,我今天的行程。” 这人真是的,找到了,也不会自已打开来看。夏慈打开记事本,翻到今天天的日期。“你今天中午要和陆丹诗在丽晶饭店共进午餐。” “哦。”易学雍嘴角微微上翘,而后沿着桌边坐下来,大腿不经意地碰到她的,夏慈本能地移开腿来,他马上嘲弄地看了她一眼。 “咦?钟秘书记事本上又写你中午在西华饭店和劳伦斯先生餐叙,他是美国通用公司派驻亚太地区的新代表。”夏慈啊了一声,“这不是闹双胞,你中午要跑两家饭店!” “帮我推掉丹诗的。”易学雍告诉她。 丹诗,叫得可真亲热。一阵醋意涌上心头,她口气不算好的问:“怎么推?” “如果这也要我教你,那我付你薪水干什么?” “好嘛,那我告诉陆丹诗你长水痘,不能前往喔。” “随便你怎么跟她说,不过我小时候出过水痘了。”他又说,“中午你和我一起去西华饭店。” “我去能做什么?”她瞪大眼睛。“劳伦斯先生是美国人,而我的英文很破,只会说英文的早安、午安、晚安。” “秘书就是花瓶,你只要坐在那里,对他微笑和喝几杯酒就行了。” “我不晓得秘书还要兼做酒家女的工作。”她低低咕哝着。 他瞅着她。“你碎碎念什么?” “没有。中午和劳伦斯先生餐叙后,下午要召开干部会议,讨论投资子公司的计划。”她拿起原子笔。“老板,如果你没有事交代的话,我要去整理桌子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盯着她,好似足足有一世纪那么长。夏慈有些不安。 突然,他走到她椅子的后面,她强迫自己不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她感觉到他在拔她的大发夹。“你在做什么?” “我在帮你改变造型。”他说。“你的头发真美,不该把它扎起来。” “可是我习惯把头发扎起来或是绑马尾。” “我喜欢看女人长发飘逸的样子。”她的头发松开了,他将手指伸入她的发中,顺着发丝梳了几下。“从明天开始不准把头发扎起来。” “是的,老板。”只要他喜欢,叫她理光头都可以。 他眯起了他那双有着长睫毛的眼睛。“你上班都穿这样?” “对埃”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然后问他:“有什么不对吗?” “不像做秘书穿的,你有没有好一点的衣服?像什么香奈儿、迪奥。” “我没有名牌衣服,我的衣服都是在地摊上买的。” 难怪她的衣服俗气到不行。“虽然只有两个月,但你好歹是我的秘书,如果穿的太穷酸,等于是丢我的脸。你现在就去楼下的新光三越给我买件名牌套装。” “可是老板,我……我买不起。”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金卡,推到她面前。“你拿我的卡去刷,衣服我送你。” “可是我妈妈说,不可以随便接受男人的馈赠……” 第三章 “别管你妈妈说什么,我送女人衣服很平常。” 那些女人是他女友,她又不是。“不好啦,我怎么可以拿老板的钱买衣服?” “你不肯用我的钱买,那你用程斌给你的一百万买。” 夏慈讶异到了极点。“你怎么知道一百万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讥诮的说。 “我心坦荡荡,不怕给你知道。那一百万不是送,而是借的。” “你拿什么还?你的薪水?”他的目光落在她胸部上。“还是你的身体?” 她忍住了怒气。“你不要污辱我,钱不是借给我,而是借给我妹妹读书的,至于还,那是我妹妹做医生以后的事。” 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你不是程斌的情妇?” “不是!”她像被螫了一般地大叫。“我是不是要剁鸡头,你才会相信?” “不用那么血腥,我相信你就是了。” “安妮会误会我和程斌,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百万。”夏慈若有所思的说。 “我会帮你向她解释清楚。”他看着她。“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坚持送你几套名牌衣服,你现在快去新光三越贸,中午我们还要和劳伦斯先生吃饭。” 夏慈高高兴兴的拿着金卡跑出办公室。 夏慈站在穿衣镜前。对于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很满意。 “小姐,这套衣服简直是为你而做的,你穿越来真好看。”专柜小姐狗腿地说。 “领口好像低了点。”她嘟了嘟嘴。“我如果要捡地上的钱,恐怕会春光外泄。” “现在地上不会有钱给你捡。”专柜小姐又说,“我刚看你换衣服,觉得你的胸部很美,不露一点太可惜了。” 虽然对它的领口有点意见,但也没时间找第二件了。“好吧,我买了,你帮我把我的旧衣服包起来。”旧衣服又没破,还是可以穿,只要不在上班时穿。 刷卡后,她回到易学雍的办公室。 易学雍又站在窗边沉思,两手插在口袋中。 “我回来了。”她轻快的说。 易学雍转过身来,好奇地打量她。“丑小鸭变天鹅了。”语气中有微微惊奇的意味。他的眼光落在她珍珠白的上衣——无袖、领口很低,使她雪白的前胸一览无遗。 在他的凝视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我们可以去饭店了吗?” 他弓起眉毛。“如果给别人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吗?”不等她回答,他自己接下去说:“他们会把我们想成去饭店开房间。” 她整个脸立刻红了。“我们只是去吃饭。”她嗫嚅地说。 他笑意盈盈的注视着她发窘的脸。“下次不要说去饭店,说去吃饭就可以了,不然很容易引起误会。”说完,他走出办公室。 易学雍按了下按钮,没一会儿电梯就上来,他们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后,突然猛然一动,夏慈冷不防地往旁一跌,跌进易学雍的怀里,他本能地用手圈住她。 老天,她在他的怀抱里!她的心脏开始猛烈地跳着。 “你还好吧?”他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我没事。”她挣开他,然后离他一尺远左右,眼睛看着地下。 “地上有黄金吗?” “没有。”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交。他的目光懒洋洋地移到她的嘴上,她不禁想起那个吻。他是不是也在想那个吻?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易学雍微微侧过身子,很有绅士风度地让她先走出电梯。 如果电梯门再晚几秒钟开,他说不定已经吻了她……她一边想着,一边坐进他那辆敞篷宾士五百的前座。 到西华饭店后,他们来到三楼的法国餐厅,在窗边的位置并肩坐下。 不一会,公关部几位重要干部和金发蓝眼的劳伦斯先生进来,在他们对面坐下。 劳伦斯会讲一些简单的中文,但大部分时间都用英文和易学雍交谈。他们在谈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他们在笑的时候,她会跟着笑。 易学雍将视线自劳伦斯脸上移开,发现夏慈在玩着白色餐巾,她把餐巾折成四分之一方形,接着对折成八分之一,一直折到小到几乎可以一口吞下。 上菜后,劳伦斯便绝口不提公事,只是愉快地用中文谈着足球,没想到易学雍对足球也有兴趣,于是两个男人畅谈着英超、西班牙联赛,以及这次的世界杯,劳伦斯看好法国会卫冕,而易学雍则认为巴西会夺冠。 一声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不好意思。”易学雍抓起他放在桌上的行动电话,打开盖子,公式化的喂了一声后,声音即刻柔软低沉下来,像在哄小孩般说道:“我在和客户吃饭……乖,我晚一点再打给你……”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显然对方不肯挂电话,所以易学雍也无法关机。 这通电话百分之百是女人打来的,不是陆丹诗,也是别的女人。夏慈别过头去,见到劳伦斯的笑脸,她马上回他一个微笑。 劳伦斯用中文问她:“夏秘书很少说话。” “因为我不太会说英文。”她腼腆地说。 “你可以跟我说中文,我大部分听得懂。”劳伦斯亲切的说。 她也不晓得要跟他说什么,就随口问问:“你家人有跟着你来台北吗?” “我父母在洛杉矶,我一个人来。” “你单身?没有结婚?” 劳伦斯摇头,“我一直没结婚。” “像你这样英竣又事业有成的男人,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她马屁地说。没办法,谁叫劳伦斯的公司是他们公司最大的客户之一,她得小心伺候着。 劳伦斯笑笑,“因为没遇到教我心动的女人。你还没结婚吧?” “没有。”她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呢。 “太好了!”劳伦斯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我在台北三天,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向导?”他们亚太地区的办公室是在香港,偶尔才到台北巡视业务。 “我很乐意做你的向导,可是你得先问我的老板准不准我请假。” 劳伦斯转向易学雍,后者已经讲完电话。“易先生,你的秘书可以借我三天吗?” “很抱歉,劳伦斯先生,我没有夏秘书,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易学雍说。 她哪有那么重要——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不让她做劳伦斯先生的向导?夏慈感到困惑。 “这样碍…”劳伦斯难掩失望。 “夏秘书是真的不能借你,但黄经理可以,他可是台北通。”易学雍又说。 “劳伦斯先生,下午我就带你去故宫看翠玉白菜。”黄经理机灵地接口。 餐叙结束时大约下午两点半,他们站在饭店门外,等泊车小弟开车过来。 劳伦斯忽然弯下身,附在夏慈耳畔悄声的说:“我知道了,易老板是你男朋友。” 夏慈红着脸,尖声说:“他不是,” “不是吗?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他喜欢她?她偷偷瞄了易学雍一眼。哎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怎么那么臭?“你只看对了一半,我的确喜欢他,但他并没有喜欢我。” “我不会只看对一半,他是喜欢你。”劳伦斯斩钉截铁地说。 这时泊车小弟把易学雍的宾土车开来,易学雍和劳伦斯握手后打开车门,她道声再见便坐进去。劳伦斯一直挥手到车子从他视线中消失。 易学雍一语不发地开着车,脸色仍然很臭。 他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大概不高兴那个打电话来的女人太烦了。夏慈噘了噘嘴,真是的,又不是她惹他不高兴,干吗给她脸色看。 易学雍突然开口:“我没想到你也是崇洋媚外的女人,看到老外,笑的那么甜。” 夏慈瞪大眼睛。“是你自己叫我要对他微笑的,现在你又形容得这么难听。” “我只叫你对他微笑,没叫你对他投怀送抱。”他冷冷的说。 “你乱说,我什么时候对他投怀送抱了?”她自认自己没有像他讲的那样。 “你不是打算请三天假,陪他吃喝玩乐、游山玩水?” “拜托,我是为了公司,才答应做他的向导,难道我这样做不对?” “为了公司——”他撇了撇嘴,“你和劳伦斯在饭店门口讲什么悄悄话?” “不告诉你,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那段悄悄话怎么能告诉他呢。 “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易学雍粗声粗气的说。 这家伙真叫人难懂,他要求她对劳伦斯微笑,她听他的话做了,他却阴阳怪气:他是在嫉妒!夏慈的脑子突然冻结起来。 可能吗?易学雍像劳伦斯先生说的,已经喜欢上她了? 夏慈回到办公室,也没时间多想,就忙着整理钟秘书的办公桌。没一会儿,原本杂乱的办公桌变得井然有序。 她才坐下,电话铃响突然大作,吓了她一跳。她接起电话,“喂,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我找易学雍。” “他现在在开会。”这个声音她听过,是陆丹诗。 “你把我的电话转进会议室。”陆丹诗说,带点命令的语气。 “对不起,我不可以这么做,请你晚一点再打来。” “晚一点是什么时候?”非常不客气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开完会,这样吧,他开完会后,我会请他回电给你,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陆丹诗,你是代替钟秘书的新秘书?” “是的,我叫夏慈,上次你来公司时,我们见过。” 是她!那个可以得到年度最差服装奖的美女。陆丹该轻咬了咬下唇。 “你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我和你老板的关系,我们很有可能会结婚,我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她又不是伊肚子里的蛔虫。 “你是白痴,我的意思是要你做我的眼线,如果有什么女人接近你老板,随时向我报告。等我和你老板结婚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陆小姐,我不要你的好处,也不会做你的眼线,更不是白痴。” “哼,给你升官发财的机会,你却往门外推,还不是白痴吗?到时我坐上老板娘宝座,第一个开除你,”陆丹诗生气地挂掉电话。 夏慈对着没人接听的话筒说:“痴人说梦话,我老板才不可能娶你咧,娶你会倒八辈子霉。” 突然,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易学雍这么快就开完会了?夏慈赶紧挂下电话,东抓抓西抓抓,佯装忙碌的样子。 电梯门打开,朱儿探头探脑地踏出电梯,“哈!” “朱儿,你好大的胆子,摸鱼摸到天子脚下!”她笑说。 “我知道老板不在家,所以才敢上来。”朱儿眼睛溜溜地转。“我还没有看过老板的办公室,可以进去参观吗?” “你的话,当然可以。”夏慈打开易学雍办公室的橡木门。“请进。” 朱儿像乡下老鼠进了城,张着大大的圆眼睛,东张西望。 “哇!”这间办公室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不仅大得令人咋舌,室内还摆着一些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很气派吧?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被它的富丽堂皇给震到。” “我听说这组皮沙发要三百万,我坐坐看,和普通沙发有什么不一样。”朱儿轻快的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跷起二郎腿。“三百万的东西果然不一样。” 她在朱儿旁边坐下。“它坐起来是很舒服,不过我还是觉得三百万太贵了,而且也没必要,沙发反正都是用来坐的,为什么要买三百万,不买三万的?难道于百万的坐了以后,会让坐的人屁股比较有弹性?” “这叫品味,其实是有钱人在炫耀他们有钱。”朱儿看着她。“刚刚我去茶水间,听到好多人在说你。” 她眨了下眼。“她们说我什么?” 朱儿露出笑容。“麻雀变凤凰、现代灰姑娘埃” “只是秘书,又还不是易太太。” 朱儿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快了啦,公关部的人说老板的视线无法从你身上移开。” “有吗?我怎么都没发现,也没感觉?” “你是身在山中,不知林深。”朱儿的目光落在她衣服上。“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上午好像不是穿这件,而且我也从来没看你穿过这件衣服……在士林还是通化街买的?我也要去买一件,看起来像真的香奈儿。” 她微微一笑,“它是真的香奈儿,今天上午在新光三越买的。” “哟,天要下青蛙了,你这个小气鬼也舍得花大钱置装?” “我哪有钱买,是易学雍送的。他说我穿的太差,丢他的脸,所以叫我去买几件名牌衣服,刷他的卡。” “你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吧?”朱儿睨着她。“他的意图很明显。” “什么意图?”她傻傻地问。 “这还用问!”朱儿现在的声音简直是尖叫。“拐你上床啊!” 夏慈扬扬眉。“你是说他送我衣服,目的是为了和我上床?” “没错。我问你,如果他向你求欢,你是yesorno?” 夏慈毫不考虑便说:“他没和我结婚前,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不可能等到结婚后。尤其你又那么令人垂涎,如果我是你,他要我和他上床,我马上脱光衣服,跳到床上。” “如果你们上床后他不娶你,你不是很吃亏?” 朱儿耸耸肩。“我不觉得吃亏,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我和你不一样,我在乎爱和一张结婚证书。” “你这样也好,至少如果没有完美的结局,也不会太伤心。” 这时,易学雍出现在门口,她和朱儿赶快站起来。 “老板。”她指着朱儿。伊站在她旁边,对易学雍傻笑着。“她是庶务课的小姐,朱儿。” 易学雍边走向办公桌边说:“你去业务部找王经理,他会给你一份资料。” “我马上去。”她拉着朱儿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回头。“陆小姐打电话来过。” “知道了。”他在董事长椅坐下。 两个女人嘻嘻哈哈地走进电梯。 “我的天,我第一次这么近看到他,我差点休克。”朱儿抚着胸部说。 “你真夸张!” “我好羡慕你可以天天看到他。” “不是天天,星期六和星期天都没看到。”她纠正朱儿。 “想天天都看到他,就让他爱上你埃”朱儿挤了挤眼。“扛八袋‘加油’,你有两个月的时间抓住他的心。” 去到业务部,等了二十几分钟,王经理才把资料交给她,而后她回到三十楼。 她推开易学雍办公室的门,但眼前的景象使她一怔—— 易学雍坐在沙发上,陆丹诗跪在他两腿间……天啊,她好像在吃他那话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夏慈尴尬得不知道该看哪里。 易学雍七手八脚的拉上裤子拉链。 陆丹诗慵懒的站起来。“她是谁呀?怎么这么没礼貌,进来前也不先敲门。”这女人上次看到时,还是个不会打扮的女人,而这次她穿的和上次完全不同,又在易学雍身边做秘书……她心想,得紧紧盯着易学雍了。 “我的新秘书,夏慈。” “哦,她看起来没什么能力,不过长相和身材都还可以,你不是居心不良吧?”陆丹诗娇嗲地斜睨了易学雍一眼。 “没有的事,你别乱吃醋。”易学雍捏了捏陆丹诗的脸颊。 她避开他们的眼光,把资料放在桌上。“资料在这里。”而后她走向门口。“如果没事,我下班了。”她说完关上身后的门。 夏慈觉得自已很呆,太爱幻想了。麻雀变凤凰只是部电影,世界上也没有灰姑娘这个人。 隔天早上,夏慈一如往常时间出门,转两趟公车上班。 她走进办公室,跌坐在大桌子后面,懒懒地过滤桌上的普通邮件和广告邮件,忽然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从套房传出来。 易学雍昨天晚上睡在公司,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以上? 夏慈小心翼翼的打开套房的门向内窥视,地毯上扔着米色裤子和衬衫,并没有女性的衣物,不过床单凌乱,扭皱成海水退潮般的沙滩现常她的心不禁往下沉,很明显,陆丹诗昨天晚上在这里过夜,不然床单不会那么皱。 浴室的门倏地打开,易学雍走出来,身上除了浅蓝色的平口裤外,什么也没穿。 夏慈的眼睛一花,赶紧调开视线,看向他肩后的一幅裸女画。 他打了一声哈欠,然后问她:“我今天有什么事?” 她吃惊的看向他。“你现在就要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不然我问你做什么?”他边说边用手指耙弄额前的湿发。 “噢,我这就去拿记事本。”她匆忙走出去。 她从抽屉里拿出记事本时想到,也许易学雍正在穿衣服,等一会再进去吧。 几分钟后她进去,看到他并没有穿上衣服。他似乎很习惯在女人面前只穿内裤。 他走到衣柜那里,弯下身拉开衣柜里的抽屉,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咦?我记得这里有一把指甲剪,怎么不见了……”他自言自语。“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气人,不用的时候,天天可以看到,要用的时候,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他重重地推回抽屉。 “我有指甲剪,我去拿给你。”她说完立刻跑出去。 不一会儿,她拿着指甲剪跑进来,与刚好走向她的易学雍差点儿撞上。 “小心点。”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由于两人的身高,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胸膛上两粒浑圆、黝黑、凸起的乳头上。这就是男人的乳头,似乎和她的不太一样,他的好像加州葡萄干喔! 她在想什么啊!她连连退后几步,并把指甲剪丢给他。“接祝” 易学雍没料到她会用丢的,所以没接到,指甲剪掉到他的脚边。 “啊,你怎么漏接——”夏慈蹲下身去捡指甲剪时,眼睛瞄到他的鼠蹊部。哟!怎么那么突出!他要不是垫了东西,就是天赋异秉,到底是哪一样?把他裤子拉下来看看……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想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现在管不了它从哪儿冒出来了,她命令自己设法镇定,绝不能流露出一丝好色女的表情。 “你以前一定没当过捕手。”她把指甲剪好好地放在他手心里。 “我比较喜欢打篮球。”他对着垃圾桶剪指甲。“今天有哪些事?” “今天时间排得满满的。十一点,召开记者会;中午经济部长请你吃饭;下午你要去新竹工厂,工厂的员工要求加薪;五点的时候,公关经理会去机场接日本客户,晚上在八王子吃日本料理。”她从记事本上抬起头,“晚上我要一起去吗?” “不用,日本男人都很色,你去会被吃豆腐。”他剪完指甲后,走到沙发旁,重重地坐下,双手枕在脑后。 她看着他。虽然他淋了浴,但仍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你似乎很累——”看来昨天晚上他和陆丹诗大战了三百回合。 “嗯,昨天晚上我两点多才睡。” “晚上不要太晚睡,十点上床睡觉对身体好。” “你好像我妈。”他揉揉酸痛的颈部。“过来帮我马杀鸡一下。” “女秘书还要做这个?”她昨天才兼做酒家女,今天就要换做马杀鸡女郎。 “我肩膀酸痛,你马一下会怎样,又不是叫你陪我上床。”他没好气地说。 “你肩膀酸痛,我就要给你马一下,如果哪天你想要性,我是不是也要陪你上床?”不先问清楚不行,不然搞不好她哪天会被要求做妓女。 “想和我上床的女人从地球排到火星去了,我不缺女人,不会找你——”他促狭的看着她。“不过如果你也想上我的床,我倒是可以安排你插队。” “谢了,我对你的床没兴趣。”她是想上他的床,但她上了以后,就不能再有别的女人爬到他床上,眼前这一点,她看他是办不到。 他现出迷人的笑容。“不要那么快拒绝,我的床上功夫很棒喔,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失望。” 她想起朱儿说他想拐她上床,这么看起来他似乎是有那个企图。 她正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打断。“我不逗你了,快来帮我按摩。” 原来他只是逗她的,不是真的想和她上床。夏慈自嘲的想,人家有陆丹诗那种美艳女星了,又怎会看上她这种平凡无奇的女人。 “马杀鸡前,麻烦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很多女人想看我露两点,都看不到,而你却叫我穿衣服!”他的嘴歪到一边。 “你不把衣服穿上,我怕有人进来看到会误会。”她觉得他说的那些女人不只想看他露两点,而是希望看到他三点全露。 第四章 “好吧,我去把衣服穿起来。” “那我先去楼下买你的早餐……你还没吃吧?” “找你做秘书是对的,不仅会关心老板的身体,还会想到老板没吃早餐。” 夏慈对易学雍微微一笑。心想,你真是世界第一大傻瓜,那是因为我爱你,才如此关心你、注意你。 神啊,求求您,让易学雍也爱我。 快下班了,易学雍大概不会回办公室了。不回来,怎么也不打通电话回来…… 夏慈突然失笑起来。他又不是她老公,干吗打电话向她报告行踪。 怎么办?她现在一分钟没看到易学雍,整个人若有所失,做什么都很没劲,这份会议纪录,看来她下班前是交不了差了。 也许她接下秘书工作是错误的,以前她只是远远地看着易学雍,虽然喜欢他,但不会有非分之想,现在……唉,她陷在情沼里,而且越陷越深。 桌上电话冷不防响了起来,夏慈吓了一跳,拿起话筒,照例自报姓氏。 “夏秘书,好了吗?”打电话来的是张秘书,她是总经理的秘书。 “还没有,我还要一点时间。” “一点时间是多久?都快下班了。”张秘书不悦地说。 全公司都知道张秘书喜欢易学雍,在钟秘书请产假时,伊以为会是伊做易学雍的代理秘书,没想到杀出她这个程咬金,所以伊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对她非常不友善。 “你先下班,我弄好后会放在你桌上。” “昨天的会议,我记得没开多久,你居然花一个下午也没弄出来,要是我的话,一小时就搞定了。真不晓得董事长怎么会找你来做他的秘书?”张秘书好像哼了一声,“你在床上大概很浪吧,让我们董事长爽到了——” “你不要乱说,我没有和董事长上床。” “和董事长上床又不是丢脸的事,干吗不敢承认。” “没有就没有,我干吗没有要说有,除非结婚,否则我不会和男人上床。”她气急败坏的说。 “哟,你的野心还不小嘛,不过别肖想嫁给董事长,你最多只能做他的性伴侣。”张秘书啪地挂了电话。 可恶的女人!她先挂上电话,然后又把它拿起来,拨了张秘书分机一个号码后,却放下话筒。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她只是酸葡萄心态。 而后夏慈发愤图强专心将会议纪录整理出来,终于在下班前三分钟大功告成,随后她就去了张秘书那里,很骄傲地把会议纪录丢到她桌上。 回到三十楼,夏慈收拾着散在桌上的资料,将它们一一放回原位。 “准备下班了?”易学雍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夏慈吓得尖叫一声,并看见易学雍倚在门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易学雍抱歉地说。 “还好我没心脏病,不然就被你吓死了。”她拍着胸,给自己收惊。“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回来换衣服,然后再去八王子。” “哦。”她把抽屉底层的皮包拿出来,然后把所有的抽屉锁上。当她做这些事时,易学雍一直盯着她。他的眼光在她身上徘徊不去,她心里怦怦直跳。 “你今天好像比较早走,晚上有约会?” “没有,我人缘不好,都没有人要约我。” “那我下次约你好了。”他突然说。 她心神荡了一下。“老板,你不可以黄牛喔。” 他笑望着她。“你查查看我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就约那一天晚上吃饭。” “等一下,记事本在抽屉里。”她从皮包里抓出一串钥匙。 “不用打开,明天看了以后再告诉我。”说完,他转身走进套房。 夏慈在易学雍背后比了个胜利手势。耶!他要和她约会! 她高高兴兴地走出办公大楼,接下来的路线和往常不一样,她并没直接去站牌,而是去百货公司的地下楼采买食物。今天她心情好,决定打牙祭。 回到公寓后,她先换上家居服,边把头发扎成一根马尾,边走进厨房。 没一会,这间小公寓就充满了令人垂涎的香味。 当她正准备享用美食时,门铃突然大作,她吓了一大跳。 “会是谁呢?”夏爱和同学去环岛旅行,大概是程斌,有时候他总会出其不意地跑来她家。 她满面笑容地打开门,“我就知道是你……”她突然大叫,“你脸怎么搞的?”程斌脸上横七竖八、短短长长好几条抓痕,或深或浅。 “安妮抓的。”程斌走进屋。“很明显、很难看是不是?” “你自己没照镜子吗?”安妮也真是的,抓成那样,叫他怎么见人? “我刚和安妮吵架逃出来,哪有时间照镜子。”他把公事包扔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那你去浴室看吧。” 程斌进去浴室时,她去夏爱的房间拿医药箱。 “真惨,我看这些抓痕两三天都不会消。”程斌摇头说。 “我帮你擦药。”她先用双氧水消毒他的伤口,再抹上药膏。“你和安妮又在吵什么?” “吃完饭再说,我肚子好饿。”他看着满桌的菜。“今天是你生日吗?” “不是,我生日是后天,我只是想到要对自己好一点。”她盛一碗饭给他。 “少来了,又不是不认识你,”他用筷子指着她。“你一定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她对着他笑,“有啊,夏爱上t大。” “夏爱上t大几天前就知道了……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有没有啤酒?” “冰箱里有两罐美齐乐淡啤酒,我去拿。”她站起来。 “你坐下吧,我自己去拿。”程斌说着,站起来走进厨房。 程斌在她家,就像走自己家的厨房一样。他回到饭桌后,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真好吃,你又不交男朋友,手艺那么好干什么,做给谁吃啊?” “谁说我不交男朋友,只是——” 他接了口,“那个男人还没出生。” “谁说的,他出生了。”她冲口而出。 他弓起眉毛。“唷,原来你有爱慕的对象,他是谁啊?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也从来没看过他。”她什么事都会告诉程斌,只有这件事例外。 “哪天带我去看他,我帮你打分数。”程斌满口是饭的说。 “打什么分数,他又不是我男朋友,而且他已经有很要好的女朋友了。” “那你还喜欢他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他。”她小声说,几乎听不到。 “那我看你只有去破坏他和他女朋友的感情了。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程斌离开饭桌,让自己倒进沙发的荷叶边靠垫里。 她在他旁边坐下。“告诉我,你和安妮到底又在吵什么?”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灰暗。“那天你和易学雍先走,我送安妮回家,她突然说想看看我们的公寓,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自从她搬回娘家之后,几乎不曾回去过……那一晚我们上床了。” “那很好啊,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合,你们这一次吵,也这样善后嘛。” 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看起来像个笑,但那笑没有一点欢乐!反倒有一种嘲夸,她从未见他有过此种表情。 “这次不一样,今天下午安妮告诉我,她爸爸正考虑退休,要我趁此机会进入货公司的董事会,捞个常董做,我那时才知道安妮回到我身边,和我上床,只是为了说服我改变心意。” 接着,程斌有好一会儿不说话,两眼失神地注视桌上某一点。 看到他这样,夏慈难过极了。本来她想告诉他安妮误会她是他情妇的事,但想想他的烦恼已经够多了,再说易学雍已经说要替她向安妮澄清,所以没必要把它说出来了。 “后来我们吵得很凶,我跟她说我们干脆离婚算了。” 她倒抽一口气。“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对她已经忍无可忍,她一点也不了解我,还乱扣我帽子,说我……不说了,越说我越生气,我现在要去找地方睡觉,明天早上我还要早起搭第一班飞机。”下午安妮竟然一口咬定他有外遇,而且那个外面的女人就是夏慈,又把夏慈说得很不堪,他一时气昏头,只想让安妮嫉妒、生气,因此承认,接下来她就把他抓成大花脸。 “你又要去大陆?” “嗯,这次去大连。唉!我这张花脸,那些大陆人不笑破肚皮才怪。” “程斌,这几天我想去找安妮……” 程斌立刻摇头,“不要,你最好不要去找她。” “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做我们的和事佬,但我们夫妻的事,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程斌说,“我从大陆回来后,会和她好好沟通一次。” 也对,她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他们的家务事。 当远方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时,夏慈勉强睁开眼皮。 “一定是我听错了。”她自言自语,眼皮又自动阖上了。 可是敲门声越来越明显,而且一次比一次急促,逼得她不得不下床。 她看了眼闹钟,哎呀,已经快七点了!昨晚她忘了拨闹钟,还好有人敲门,不然她不晓得会睡到什么时候。 当门打开时,正好看到程斌的手举起来,大概准备再大敲一番。 “程斌,是你喔。”她诧异地看着他。“这么早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我把公事包留在你这儿,忘了带走。” “你真糊涂。进来吧,你放在哪儿?”她侧身让他进来。“我没注意到。” “我记得我放在沙发旁。”而后他果然在沙发旁找到皮箱。“我去搭飞机了。” “祝你一路顺风。” 程斌走出公寓,看到一辆似曾相识的银色宾士,驶近他后奔驰而去。 咦?那个驾驶人好像是易学雍,他来这里做什么?!程斌虽觉奇怪,但也没时间多想,他坐进路旁一辆雅哥轿车里,而后发动引擎,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程斌走后没多久,夏慈匆匆忙忙走出公寓。 晚十分钟出门,就是会碰到塞车。当她到达公司时,足足迟到了三十分钟。 她走出电梯,诧异地发现易学雍办公室的门开着。 他已经来了?还是昨天门没关? 夏慈走进去,看到易学雍坐在大办公桌后。 “对不起,我迟到了,”她吐出舌头,笑说:“昨天晚上上床前我忘了拨闹钟。” 易学雍撇撇嘴,冷着声音说:“忘了拨闹钟——我以前上学迟到也是这么跟老师说。”然后,不知说给谁听,闷而低声的说了一句:“很烂的借口。” 笑容从她唇边隐没。“你不相信?我是真的忘了拨闹钟。” “什么事让你忘了拨闹钟?” 他今天的态度很奇怪,和昨天下班前完全不一样。“没有事啊,就是忘了。” “下次不要忘了。”他的口气比北极的气候还冰冷。“打电话给王律师,叫他今天不用来了,我会去他公司;还有,明天我要看到信义路这三年内房地产的资料,包括地价的涨幅、有多少大型建物正在兴建……你设法弄到它们。” “我要去哪找这些资料?” “你妈没给你生大脑啊,什么事都要问,不会自己想。”他以对待智障儿的态度说:“你可以上网查,或者下午跑一趟地政局或建管处要资料。” 他大姨妈来了是不是?不然脾气怎么这么暴躁0还有什么事?” “这份新闻稿,拿去伊媚儿给各大媒体。”他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出去时把门带上。” 夏慈转身走出办公室,并将门关上。她跌坐在皮椅上,感到愤怒和不解。 易学雍的个性真是不可捉摸。昨天对她有说有笑,而今天,却表现得好像很讨厌看到她,还那样无礼的请她出来,好像她是一坨屎。 他的星座一定是双子,血型是ab,而且他还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不然怎么会这样阴阳怪气。 她闷闷不乐地拿出电话簿,打电话给王律师,然后伸出左手打开电脑的开关。电脑一动了,她把新闻稿上的字打在电脑上。 她一刻不停的打了十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易学雍走出来。她拒绝抬头看他,拒绝停下手上的工作,她知道他站在一旁看她,她假装不知道、没看见,继续敲打键盘。 “别打了,去帮我买早餐。”易学雍终于出声了,“我要吃你昨天买的煎饺。” 她像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阿兵哥,立刻停止打字,然后站了起来,向电梯走去。 “多放点辣椒。”他在她身后说。 她回头看了易学雍一眼,那眼光和表情还是一样冷冰冰的。 她买回来后大约十分钟,电话铃响了。夏慈拿起听筒,“董事长办公室,你好。” “我要找我表哥。” “安妮!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她本想下午打给伊,问看伊的心情好一点没。 “对不起,我要找的是我表哥,不是你。”安妮的声音冷而硬。 她现在知道安妮的心情糟透了。“我帮你接过去。”她按下对讲机。“你表妹找你。”说完后她关上对讲机。 她重新开启电脑,才打几个字,电话又响了。她按下闪灯的按钮。 “请接董事长,谢谢。”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立刻认出这个声音,是王律师。 “你等一下,我帮你插拨进去。”她拿起对讲机,听到安妮啜泣的声音,然后听到易学雍说:“不要哭了,程斌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她厌倦。相信我,她不会再当多久他的情妇。” 他们口里的情妇是她,错不了。夏慈感到困惑,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是程斌的情妇?不过她会弄明白的。“对不起,老板,王律师在线上。”她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谈话。 “嗯,安妮,这样好了,你现在来我公司斜对面的西雅图咖啡,我们在那里见面。”然后,他接王律师的电话。 易学雍一讲完电话,夏慈立刻冲进他的办公室。“我刚听到你和安妮的谈话。” “你不该偷听别人的谈话。”他绷着脸说。 “我如果没偷听,就不知道你不仅没告诉安妮我不是他先生的情妇,反而告诉安妮我是。”她看着他,“为什么?你上次说你相信我!” 他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骨头里去。“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夏慈困惑的看着他。“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还给我装!”他的眼睛冒着火。“你这个说谎的小偷!” “我说了什么谎?又偷了什么东西?”她睁大了那双惊惶的眸子。 “你一直都在说谎,不承认你偷了安妮的先生。” 她的眉峰一起。“我没说谎,我真的不是程斌的情妇。” “不要把我当笨蛋!”他狠狠地瞪着她。“我有证人。” 什么?还有证人?她有点惊愕、有点昏乱。“谁是证人?” “就是我。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程斌从你住的公寓走出来。”他脸上掠过一阵厌恶的神情。“你今天上班迟到的原因,不是没拨闹钟,而是你在和程斌做爱。” “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真佩服你,都已经人赃俱获了,还能够睁眼说瞎话。” 夏慈气得脸涨紫。“今天早上程斌是来过我家,但他是来拿公事包,昨天晚上他来找我吐苦水时,把公事包留在我家。” 他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她。“只是去拿公事包?” “是的,我可以用我爸爸妈妈发誓。” “不要让我发现你是骗我的,不然——”易学雍哼了一声,“我现在要出去,下午不会回公司了,但我会打电话回来询问留言。”说完,他不管夏慈的反应和感想如何,就径自的走向电梯。 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不相信她的话。真是气人,要怎样,他才会相信她?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她和他上床,然后他就会知道她绝对不是程斌的情妇。 夏慈咬着自己的一根指甲。这个办法不好。 易学雍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咖啡。吧台前站着两个身形姣好、染金发的辣妹,她们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频频对他放电。 男人长得太英俊,也不全是好事,不只女人会对他抛媚眼,也常有男人对他表示好感,他最怕那种时候了。 安妮推门走了进来,易学雍朝她招了招手。 她在他对面坐下,他这才看见她眼睛红肿,嘴唇也肿。“你看起来像只青蛙。” “有那么可爱吗?”安妮苦笑,然后招服务生过来。“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服务生走开后,安妮从皮包里掏出维珍妮亚香烟盒。她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一口后说:“从一开始,爸就反对我和他在一起,爸觉得他配不上我,认为他娶我只是想减少二十年奋斗……” 易学雍心想,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他之所以愿意倾听,只因为她是他的表妹。 “虽然我们常争吵,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离婚,没想到昨天下午他竟然说我们的婚姻如战场一般,何不干脆离婚算了。”她像上紧发条似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你答应了?” “我才不会便宜地和那个贱女人咧。”安妮恨恨又悻悻然的说。 他把眉微微一皱。“夏慈一再跟我说,她不是程斌的情妇。他们只是好朋友。” “表哥,你不会笨到去相信他们那套兄妹之情的狗屁说辞吧?”安妮咬了咬嘴唇。“对不起,表哥,我不是骂你笨,其实,原先我也只是半信半疑,夏慈和程斌从小就认识,他们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干吗等到他结婚后……但昨天下午在我的逼问下,程斌终于承认他和夏慈有奸情。” 可恶,那个女人一再骗他0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夏慈,叫她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不!表哥,你千万不要开除她。”安妮阻止他打手机。 “之前你和舅舅要我开除她,我没听你们的,这次我要开除她,你为什么又不要了?” “我想过,开除她并不能解决问题,她还是可以和程斌在一起。”安妮非常急切的说:“表哥,你要帮帮我,只有你能分开他们。” “我是要帮你。”易学雍望着她。“可是我要怎么分开他们?” “程斌和夏慈以前为什么不在一起,现在才在一起?我认为夏慈是看程斌现在有点钱,在大陆投资又顺利,才勾引程斌…… 你的条件比程斌好多了,你去追夏慈,她一定会甩掉程斌,到时程斌就会看清夏慈是什么样的女人,然后回到我身边。”安妮接着说:“表哥,把夏慈弄到你床上,我相信这对你不是难事。” 一抹自信的笑容,攀上易学雍的唇角。“一点难度也没有。” 的确,女人不管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老公,都争相投进他的怀抱,更坚定了他的信心。 一整个上午,夏慈都在忙着整理昨天下午她去地政局和建管处拿到的资料。 易学雍差不多十一点到,经过她桌旁时,轻快地敲了敲她的桌面。“早,夏慈。” 她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瞪着易学雍。 他露出微笑,那微笑有如温煦的冬阳,可使冰消雪融。“你在忙什么?” 人家是每日一物,他是每日一变,前天对她友善,昨天变脸,今天却对她笑,明天她可不敢保证仍会看到他的笑容。她和他之间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我在整理信义路的资料,中午的时候就可以交给你了。” “很好。”他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工作效率。“你打电话订一百朵长茎玫瑰。” 她写在记事簿上。“给谁?”她嫉妒那个收到长茎玫瑰的女人。 “一个叫夏慈的女人。” 她怔了怔,“为什么是我?”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午我请你吃怀石料理。” 他居然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0中午不行,我和朱儿约好了。” “晚上呢?你也跟人约了吗?” “嗯,晚上我妹妹提前回来为我庆生。” “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我的气,所以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对不对?” “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都先约好了。” “哦,”他搔搔头,“昨天的事……希望你不要生气了。” “你在向我对不起?”显然他不太习惯说道歉的话。 第五章 “嗯,我不该骂你小偷。”他靠着椅背望着她。“因为你并没偷走安妮的先生。” “你是说你相信我不是程斌的情妇了?” “对,我相信你不是。”他说谎不眨眼地说。 “可是你昨天出去前还不太相信我——”她困惑地看着他。 “我出去是和安妮见面,我问安妮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是程斌的情妇,她说做太太的直觉,还有程斌汇给你一百万,其他并没什么证据,后来我告诉安妮那不叫直觉,叫疑心病,而那一百万是你妹妹借的。”希望他这番说辞能唬过她。 “那安妮相信我和程斌之间是清白的了吗?” “她要我转告你,请你原谅她对你的误解。” 一种沉冤昭雪的感觉,让她好想哭。“你们终于相信我了,”她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不去演戏太可惜了。易学雍心想,如果她去做演员,陆丹诗恐怕接不到戏了。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不可以掉眼泪喔。” “是埃”夏慈吸吸鼻子。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决定下午放你假。” “谢谢。”下午不上班,要做什么?,一个人去看电影?那多无聊,她还比较想待在公司,至少可以看到他。 “别谢的太快,我还没说完,你有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那一百朵玫瑰就可以了。” “别跟我客气,好吗?我不想送到你不喜欢的生日礼物。” “任何礼物都可以?” “嗯。”他等着她狮子大开口。 她咧嘴而笑,露出那种朱儿经常提的“灿烂笑容”。“我想要世界和平。” “这个礼物太大了,我送不起,你想个小一点、我送得起的礼物。” 她偏着头,“我并没有想要什么礼物耶。” “我坚持送你礼物,你自己慢慢想,想到再跟我说,没有时限。”他又说,“下午不上班,你有想要去哪里吗?” “我有点想去看电影‘蜘蛛人’,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去看,没有人可以讨论剧情,太无趣了。”她耸耸肩。“只好回家睡午觉了。” “刚好我也想看蜘蛛人,下午我们一起去看。” “可是董事长你下午有很多事……”她迅速翻开笔记本。“出版的每季报告两点钟会在线上,四点你交代召开干部会议……” 他摆摆手,“统统取消,另外安排时间。下午我们去看蜘蛛人。” 她咬了咬唇。“这样好吗?要是给公司的人知道我们跷班,跑去看蜘蛛人,会有闲言闲语的。”“我是老板,哪个人敢说我的闲话,我就开除他。”易学雍笑说。“蜘蛛人是院线片,现在又在放暑假,一定有很多人去看,你最好先打电话去看订不订得到票。” “哦,那我们不要去看电影,去海边好吗?” “好啊,我好久没去海边了。”他迅速地接口。 她心里很清楚,易学雍送她玫瑰花,又坚持要送她生日礼物,以及下午放下工作,开车带她去海边玩,全是他想借着她的生日,来表达他误解她是程斌情妇的歉意。 车子通过市区,一路直驰北海岸。 当湛蓝的海水映入眼帘,夏慈兴奋得像小孩子一样喊了出来,“海!老板,你看是海耶!” “我们现在不在办公室,不要再叫我老板,叫我学雍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出了办公室,我希望你把我当成朋友,好吗?” “好吧,谁叫你是老板。”她半开玩笑的说。 他突然把车开下公路,转进一条泥巴小路,而后在防波堤的停车。在防波堤的后面是白色的沙滩。 “这里真棒!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偏着头,注视着他。 “偶然间发现的,这一段海岸线以前是军事重地,不准进入,所以很少人知道。” “现在还不准进入吗?”她问。 “你有看到任何禁止进入的牌子吗?” 她摇摇头,然后说:“那我们还坐在车里做什么?不下去沙滩走走吗?” 他颇有兴味的看着夏慈。“现在外面太阳很大,你不怕晒黑吗?” “不怕,因为我很快就能白回来。”说完,她开了车门下来。 他们跃过防波堤,走在干燥的沙滩上,海上吹来一股煦暖的微风,带着湿咸苦涩味。他们并肩望着海,整片深蓝色的海水在无云的天空下,反映出耀眼的光芒。 “想不想玩水?”易学雍偏过头来问道。 “当然想。”夏慈踢掉脚上的凉鞋,脚底下立刻感觉到烫烫的,但不会难受。 易学雍鞋子脱到一半时,身上的手机响了。“喂……我在北海岸……没有,我没有和谁在一起……” 他骗打电话来的女人——可能是陆丹诗,他是一个人来北海岸。夏慈情绪掠过一阵低落,不想再听他讲电话,于是一个转身,赤着脚往海边奔去,留下一个个很深的脚樱 她跑至海沙交界边缘,让白色的海浪把脚上的沙子冲掉,而后她拉起裙摆和浪花玩起追逐游戏,当浪花打过来,她退回到沙滩上,而当浪花回到海里时,她立刻又向前几步。 易学雍阖上手机,走到夏慈身后,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踏浪。她的裙子被溅湿了,想到裙子下面那缎子般的光滑肌肤,他的心一阵阵发热。 说实在的,他很乐意帮安妮的忙,他对把夏慈弄上床的那一刻充满憧憬。只要是男人,谁不想上那样的美女? 夏慈自己玩得很高兴,嘴里不禁哼起了孙燕姿的歌。 “你歌唱的蛮好听的,有没有考虑做歌星?”易学雍出声。 她转过身去,迎上易学雍黑若子夜的眼睛。她不知道他已经注视她多久了。 “从来没有,因为我不敢在歌迷面前唱。” 这时,一团乌云缓缓的把太阳遮住,晴朗的大地投下一点阴影,风也变大了起来,一阵阵的海风不断的吹起她那一头秀丽的发丝。 “你的头发都遮到眼睛了。”说着,他伸手把散在她脸上的发丝都拨到耳根后。 夏慈怔怔地看着易学雍,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就像非洲的战鼓声一样。 接着,她听到另一个声音——易学雍的手机又响了。 他接起来,“你怎么又打来……我不是告诉你回台北后会打给你……我很快就回去……” 夏慈转过身去看着海水激起的浪花,刚才急促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了。 “真不该带手机出来。”易学雍结束通话后对她说。 她转回身。“我们回去吧。”说完,她向堤防走去。 “时间还早,怎么就要回去了?”他跟在她身后问道。 她停下脚步。“你女朋友不是一直打电话来催你回去?” “不用管她,女人不能太宠,不能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话还没说完,大哥大又响起。 他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但不是接听,而是把它用力一掷,噗通一声掉进海里,引来夏慈一声惊叫。“你怎么把手机丢到海里!” “因为我不想再接到陆丹诗的电话了。” “万一不是她打来的呢?” 易学雍撇了撇嘴。“不会有别人,绝对是陆丹诗,只有她这么烦人。” 看来,易学雍对陆丹诗已有点不耐烦,说不定不出一个月,他们就会分手,夏慈想。接下来会是哪一个女明星或者女模特儿接替陆丹诗的位置? “你明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电信局申请一台新手机。” “是,老板。”夏慈愉快地说。 他抬头望着乌云密的天空。“看起来快下雨了,我们快跑回去吧。”说完,他很自然地拉起夏慈的手,往她的鞋子跑去。 才跑到一半,夏慈的脚上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噢!” 易学雍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好像踩到玻璃了……”她痛苦的把脚从沙里抬起来。 “我看看。”易学雍踏下来抓着她的足踝,把她的脚掌侧过来,看到弹珠汽水的玻璃碎片扎进她的脚底板。“真没公德心,喝完汽水也不丢进垃圾桶!” “现在怎么办?” “要把它拔出来。” 夏慈咬着下唇。“会不会痛?” “痛是一定会有,你先坐下来。” 她申吟着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然后把裙子拉一拉夹在两腿之间。 他把她的脚放在他的大腿上。“忍耐一下,我要拔”他小心的用手指夹住玻璃碎片,将它拉出来。 “噢!”一阵剧痛传来,夏慈忍不住把脚抽了回来。 他抓回她的脚。“糟了,还有一小部分玻璃留在里面,我现在要把它吸出来了。” “不能,到医院再弄吗?”她无法想象他用嘴吸她脚底板的情景。 “你要忍那么久吗?我觉得还是越早弄出来越好。” “哦,你用嘴吸出来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把它吞下去了。” “我没那么笨,别担心。”他笑说。 “噢,那就麻烦你了。”她吸一口气,手指紧抓着地上的沙,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痛,也不把脚抽回来。 当他用他的嘴吸咬着她脚底时,她不再觉得痛,只觉得很痒,差点笑了出来。 他吐出一块碎片后说:“回去后擦一点抗生素就好了。” “谢谢。”她对他说,看到他眼睛盯着她两腿中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裙子溜了上来,她赶紧把裙子往下拉,盖住她的腿。丢脸死了,内裤都给他看到了。 他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把她拉起来。“走走看脚会不会痛。” 她走了几步。“还好,一点点痛而已。”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你的鞋子拿过来。”说完,他跑开,而后拾着她的凉鞋回来。接着,他咚的一声,单膝跪在沙地上。 夏慈吓了一跳。瞧他那样子,多像是要向她求婚,但她知道不是,他只是要帮她穿鞋子。“鞋子给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是让我来吧,难得为你服务。”说着,他握住她的脚踝,细心地用手帕拂去脚趾间的细沙,他拭净细沙后,替她套上凉鞋。 接下来,他扶着她的手臂走回到车旁边。他替她开车门,她坐进去后,他绕过车身坐进驾驶座。在开车前,他转头对她说:“你没系安全带。”说完,立刻倾身向前替她系上安全带。安全带系好后,他并未靠回驾驶座上,身体仍然保持前倾,眼睛注视着她的嘴。 “谢谢。”她心跳得很快。 她等着即将要发生的事,突然间,一阵吵杂的喧哗声惊动了他们俩,一群骑机车的小鬼又吵又闹地在他们的车旁停下来。 “这些小朋友来的真不是时候。”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靠回座位,发动引擎。 车子开上公路没多久,便听到打雷的声音,接着闪起电来。每次天空只要闪电的亮光一出现,夏慈就赶紧闭上眼睛。她从小就很怕看到闪电。 突然,易学雍一只手伸过来轻拍她的手背,声音极其温柔,“不要怕,我们不会被闪电打到。” “嗯。”她点点头,血液里仿佛有股暖流,汩汩地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流着。 雨势越来越大,能见度几乎等于零,逼得路上的车子不得不在路旁稍作停留。 “雨好大,我看我们也先在路边停一下,等雨小一点再上路。”他慢慢向路肩驶去,把车停了下来。 易学雍一只手斜倚在方向盘上,转过身来对她说:“想到要什么生日礼物了吗?” “还没想到。”她摇摇头。 “你有没有想要电视广告上那颗都是钻石意的祸的钻石项链?” “我对钻石没兴趣。”她边说边在水气蒙蒙的车窗上信手涂鸦。 “很少女人不喜欢钻石。” “它是很漂亮,不过我不觉得它那么有价值,只是颗石头而已。” 他看她是嫌那颗钻石太小了。“你不喜欢钻石,那你喜欢貂皮大衣吗?” “不喜欢,我是爱护动物者。其实你不用送我什么生日礼物,真的。” “我一定要送你生日礼物。雨小多了。”他重新踩动车子,开上公路。 而后他在她住的公寓门前停下来。“你家到了,刚好雨也停了。” “谢谢你,我今天非常开心。”她下车后在车窗旁对他说。 “开心就好,明天办公室见了。”他挥挥手,而后开车走了。 回到家后,夏慈在电视机前面坐下,等夏爱回来。 今天她真的非常开心,希望下次还能和易学雍去海边,或者去其他地方,像电影院,或是他家…… 易学雍会带她去他家吗?夏慈在心里打了一个大问号。 夏慈坐在位子上,懒洋洋的甩着笔。易学雍正在主持每星期四举行的主管会议,四点半才会结束,而他开会前交代她的事,她都已经做完了,看起来今天似乎可以早点下班。 快近中午的时候,服务台送来一堆杂志,有今周刊、财讯等等理财杂志,还有本柯梦波丹。男人看什么柯梦波丹,那是女人在看的。现在反正没事,夏慈拆开柯梦波丹的封袋。 才自大型纸袋中将柯梦波丹抽出来,夏慈便愣住了! 封面人物不是别人,正是陆丹诗。伊穿着和阿扁女儿同款珍珠白的新娘礼服,手捧着新娘捧花。封面上有段醒目的大字,写着美艳女星陆丹诗很有可能在年底披上嫁纱。 她要嫁给谁啊? 她很快找到那则报道的页数,飞快读了下去。 陆丹诗在接受杂志记者访问时,表示她和某年轻英俊老板的感情越来越好,年底有可能嫁人豪门,做少奶奶,过着幸福的日子。 她口中某年轻英俊的老板,指的应该是她的老板——易学雍。 易学雍真的有向陆丹诗表示要娶她了吗?她才不相信! 朱儿说陆丹诗恋衣成癖,是精品刷手,花钱不眨眼的狠角色,有一次在一个大雨滂沱的记者会上,以一身当季香奈儿赴会,连手上的雨伞都是亚曼尼,全身的装扮超过台币一百五十万! 她不相信易学雍会笨到去娶像前b嫂章小蕙那种拜金女,然后沦落到阿b那样申请破产的地步,所以她肯定他不会娶陆丹诗。 嗯……他会不会娶陆丹诗,还是问他本人比较清楚。 夏慈故意把柯梦波丹放在桌面上。这样一来,易学雍经过她桌旁时便会看到极为不实的报道,然后向她澄清。 现在就等他开完会回来了。她看了一眼手表:四点四十分了,会怎么还没开完? 才这么想,便看到易学雍走出电梯。他好像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似的,飞快地自她桌旁走过,走向他的办公室。 啊,他没看到柯梦波丹。“老板……”夏慈喊出了声。 易学雍停下脚步,回过头。“什么事?” “嗯!老板,听说你快结婚了。”这件事她没办法不问。 他扬了扬眉。“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本柯梦波丹上写的。”她用手指了指柯梦波丹。 他连看都不看便说:“这种专门捕风捉影的八卦杂志,你也相信?” “可是是你女朋友陆丹诗接受杂志访问时说的,她说你们年底会结婚。”夏慈咬了咬下唇。“你年底真的要娶她啊?” 他并没正面回答,反而问她:“你觉得我和陆丹诗结婚怎么样?” “呃……我没意见。”她心里在大喊不好!不要娶那个女人! “我才接管公司,不会那么早结婚……如果我要结婚也不会是和陆丹诗,她不是我心自中理想老婆的样子。” “你的理想老婆是什么样子?”她好奇地问。 “美丽、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在外面像贵妇,在床上像荡妇。”易学雍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似乎很关心我的婚姻大事。” 她支吾的说:“呃……只是刚好在杂志上看到,随口问问而已……呃……老板,已经超过下班时间了,我要下班了。” “才超过几分钟,就这么急着走——晚上有约会啊?” “没有,现在走才不会碰——塞车。” 程斌去大陆,她当然不会有约会,而程斌去大陆这段期间,他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没约会的话,就留下来加班。”易学雍转身走进他的办公室。“进来埃” “哦。”夏慈连忙进去。“我要做什么?” “先等我把这一大叠资料整理出来后,你再输进电脑。希望今天能做完。” 接下来,易学雍坐在长沙发上,边看资料边把它们放在桌上。 夏慈静静地站在沙发后方等他弄好。她端详着他俯着头,在满头黑发中发现夹杂着几根白头发,不禁想象二十年后他会是什么样子?, 他一定还是像现在这样有魅力、这样吸引女人,她想。 “夏慈,你先把这些拿去打。”易学雍说。“你可以用我的笔记型电脑。” 夏慈收走纸张,然后坐到易学雍舒服的椅子上,开启电脑。接下来,整间办公室里只有滴滴答答敲键盘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易学雍突然丢下笔伸伸腰说:“好了,做到这儿,我们出去吧。” 夏慈停止打字,望向易学雍。“去哪里?” “去吃饭啊,已经八点了,你肚子不饿?” “我饿到手脚发软,可以吃下一头牛。” “这么饿啊!那我去买回来就好了,吃麦当劳好不好?” “好啊,我要一份麦香鱼套餐,再加一个日式照烧鸡腿堡和苹果派。” “你真的饿坏了。”他走出办公室。 他出去后没多久,便拎着麦当劳回来。因为麦当劳无所不在,楼下就有一家。 吃完麦当劳后,两人回到原先的座位,又开始工作起来。 “我这边做完了!”易学雍大功告成地说。他把资料拿到夏慈桌上,而后走向窗口,站在玻璃窗前。“夏慈,你快过来看。” “看什么?”夏慈双手不离电脑键盘地问。 “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夏慈只好停止打字,来到易学雍身旁。她迅速瞥了一眼映在漆黑玻璃窗上的自己和易学雍——不晓得别人看到他们,会不会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他转过脸来对她说:“你看高速公路像不像一条金色的龙?” “是很像。我看过了,我要回去打字了。”她转身欲回座位。 “不用打了,已经十点多了,你可以下班了。”他在她身后说。 她回过身。“那没打完的部分怎么办?你不是说今天要赶完。” “没打完的,我来打埃”他伸出一根指头。 “还是让我来打吧,我至少不是用一指神功,速度比较快。你的话,今天晚上恐怕就不用睡觉了。”她又说,“剩下的好像也不多,十二点以前我应该可以打完。” “你还是回家去,留太晚的话会有危险。” “我打电话叫无线电计程车,就不有危险了。”她执意留下来把工作做完。 “我说的危险不是搭计程车……”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你是真的很单纯,还是故意装不懂?” “我装什么不懂?,你说的话,我才真的听不懂。”夏慈一头雾水。 “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有一男一女共处一室,那个女的是个美丽的女人,而那个男的是个受不了美女诱惑的男人,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很危险?” 夏慈怔愣地看着易学雍,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后者的眼睛一直徘徊在她红唇上。 倏地,他把她拉进他怀里。 “你……你要做什么?”夏慈颤声问道。她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看他的眼睛也知道他要吻她。但只有吻吗?还是会更多? “我示范给你看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的双手伸进她的秀发中固定她的头,而后他的唇压上她的,饥渴地辗转、吸吮,她觉得自己的身心逐渐沦陷…… “我们去沙发那边……”他的声音变得粗嘎而刺耳。 易学雍拥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沙发,然后她被推倒在沙发上,接着他的身体压在她上面,一边吻她,一边将右手滑入她的裙内。 夏慈脑中警铃大作。再不制止他,恐怕她就会脱离处女的行列了。 “停!你不用再示范下去了,我已经知道所谓的危险了。”她抓住他的魔手。 “我不相信你是真的希望我停下来……”他附在她的耳朵上,咬着她的耳里说。 第六章 她忽然意识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所有的责任将落到她头上。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不停下来,我可能会告你性骚扰。”她恐吓的说。 他突然抬起上半身,然后坐了起来,头靠在沙发背上。 她也坐了起来,但坐在沙发上离他最远的角落。 他扯了扯嘴角,“夏慈,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夏慈一言不发的直盯着地板,没看易学雍。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的美丽吸引,那天晚上又在餐厅遇到你,我对你的兴趣更浓了。”他说话时,头仍倚在沙发背上。 夏慈转头瞪着易学雍俊挺、具贵族气质的侧面,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刚刚好像在说他被她吸引、对她有兴趣……她是不是听错了? “你对我有兴趣?” “不然你以为公司那么多专业秘书,而我却指名你这个什么都不懂、不会的庶务小姐做我的临时秘书,是为了什么?” “你说过,是为了就近监视我。”她傻傻的回答。 “你被我骗了,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想接近你。”他含情脉脉地凝视她。“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还来不及作任何回答,大楼警卫出现在门口。“对不起,董事长、夏秘书,我看到这里有亮光,以为有人忘了关灯……” “没关系,你送夏秘书下楼,并帮她叫部无线电计程车。”易学雍交代大楼警卫。 而后夏慈级着警卫走出办公室,搭电梯到一楼后,警卫替她叫了部计程车。 易学雍要她做他女朋友……夏慈坐在计程车上高兴得想大叫,可是高兴没多久,她开始烦恼起来: 易学雍对女人的注意力通常都很短,没有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超过三个月。一想到这点,夏慈不禁感到茫然。 真要和他交往,然后再被他抛弃吗? 唉哟,还没开始交往,就想这些,多霉气啊,好像她一定会被他抛弃似的,说不定她是他的真命天女,从此定下来了也有可能。 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了,易学雍还在开会。他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报表,以及做不完的工作。 夏慈拿出工作日志,察看易学雍星期一的工作行程。那天中午经济部长请吃饭,下午他要去竞标政府的工程,如果得标,将为公司带来可观的利益。 真看不出易学雍这么有商业头脑,他接管公司时,公司很多股东都不看好他,认为他只是靠着父荫,连公司的股价也应声下跌,但短短一年,他就让公司那些股东跌破眼镜,而公司的股价不仅在低迷的股市一支独秀,还创了天价呢。 “哈”易学雍走出电梯,满面笑容的说:“快下班了,你在忙什么?” 夏慈抬头看他。“没忙什么。”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看来他对星期一充满把握。 “下班后,你有什么节目?” “回家和看电视。” “这么可怜啊,要不要跟我去看电影!别人给我两张华纳威秀的票。”他从口袋掏出电影票。 “要!”她快速地从他手中抽走电影票。 “不过我们可能没时间去餐厅吃饭,我还有些工作要做,但我会在七点前赶完,到时买炸鸡,边看电影边吃好不好?” “好呀,我最喜欢边看电影,边吃炸鸡、喝可乐了。” 她跟他交往过的女人都不一样,那些女人为了身材,绝不可能吃油炸的食物。 “我去工作了,宝贝。”易学雍掐了掐她的鼻子,而后走进他的办公室。 “宝贝……”夏慈喃喃的念着,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忽然,对讲机响了起来,她拿起话筒,听到易学雍说:“夏慈,我刚接到朋友的电话,他要来找我,很抱歉,不能跟你去看电影了,你找朱儿陪你看。” “哦。”她的声音充满失望。 “对不起啦,明天你待在家里,不要出门,我会去找你。”他用哄小女孩的口气说。“宝贝,我这里没事了,你可以下班了。”说完,他挂上电话。 她到庶务课找朱儿的时候,伊正在把一大团面包塞进口中。 “朱儿,晚上你要不要看电影?”夏慈亮出电影票。 “好埃”朱儿满口面包,含糊地说:“你怎么有电影票?谁给你的?” “老板,他本来要和我去看,但他临时有事,不能去了。” “原来我只是备胎……哞,老板为什么要和你去看电影?他是不是在追你?” 夏慈笑得很甜。“你说呢?” “看你笑得这么yin荡,肯定是了。”朱儿歪着嘴说道。 “你皮在痒,什么我笑得yin荡,我一点也不yin荡。”她往朱儿的手臂摔下去。这女人的肉跟犀牛皮一样厚,拧都拧不动。 “好嘛,你笑得不yin荡,你只是笑得很得意。”朱儿说。 “老实说,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老板要我做他女朋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对自己有信心点,我不是早告诉过你,老板看到你会心动的。” “现在我对自己稍微有点信心了,可是我对他的信心却很薄弱。”夏慈咬了咬下唇。“他的情史都那么短……我怕我也很快出局……唉,不知道怎样才可以抓住他?” “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抓住老板的人和心,但你恐怕不会采用。” “什么方法?”她抓住朱儿的肩膀摇晃。“快告诉我。” “只要你怀了老板的小孩,就可以抓住老板了。” 她瞪大眼睛。“那不是要和他上床了!” “你这不是废话,不上床哪来的小孩?”朱儿好笑地说。 “要是他上床都戴保险套,要是我有不孕症怎么办?” 朱儿咧开嘴,“至少你享受到了性高chao。”她相信老板可以带给女人性高chao。 “我才不想享受那种事咧!”她高声说。 “你不想,但老板想,我看你很快就会面临魔鬼的诱惑了。” “我可以抗拒得了魔鬼的诱惑。”她昂起下巴。 “是吗?!我拭目以待。”朱儿斜睨着她,一副看扁她的表情。 讨厌,朱儿那是什么表情。“走啦,我们去看电影。” 朱儿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皮包时问她:“唉,你记不记得你欠我东西?” 夏慈困惑地看着她。“我欠你什么东西?” “一顿大餐和一客超级芒果冰。”朱儿对她笑了笑,“今天晚上该还我了吧。” “什么大餐,别以为我不记得我答应你的是素鲍鱼和粉丝鱼翅。” “我不要吃素,我要吃肉,我要吃韩国烤肉饭。” “又吃肉!吃肉长肉,你的肉已经没地方长了。”朱儿胖到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趾头。“还不减肥。” “吃完再减。”朱儿拉着她走出公司大楼,往纽约纽约走去。 吃完了韩国烤肉饭后,朱儿非要马上吃芒果冰,好像不吃,芒果冰会跑掉似的。 “朱儿,我吃不下那么多。”夏慈把一些冰挖到未儿盘子里。 “你知道吗?第一家卖芒果冰的人,两年之内赚了两千万。”朱儿告诉她。 “一碗冰能赚这么多啊!那我们也来开店卖芒果冰。” “开什么店,你只要好好迷惑老板,把他迷得昏头转向:有人说昏了头的人才会结婚,所以你人生努力的方向就是迷昏老板,不是买冰。” “怎么把老板迷昏?你教我埃” “在他酒里下迷药,然后让他失身,怀他的小孩。” 夏慈噗哧笑了出来。“拜托,你说的是迷奸,不是迷昏。” 吃完超级芒果冰,离电影开演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朱儿说要看看衣服。现在在换季,百货公司都在打折。 朱儿在新光三越的橱窗前停下脚步。“我喜欢这件,可惜我穿不下。” “你去问店员有没有加大尺寸嘛。”夏慈说。 “不用问,一定没有。” “去问问看又不会多块肉。”她推了推朱儿。 朱儿听她的话,进去店里询问。 夏慈转过身,不由得往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望去。不晓得易学雍的朋友来了没? 咦?站在大门口的那个男人的身形和易学雍好像……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他。他大概在等他那个朋友吧。 一辆计程车在易学雍面前停了下来,陆丹诗从车上下来,猛然扑进易学雍的怀里。而后易学雍搂着陆丹诗的腰走进办公大楼。 夏慈觉得自己宛如置身北极圈,四周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嫉妒和怨恨在她体内揪扭绞弄,令她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夏慈!他们有我的尺寸……”朱儿发现了她的异样。“你脸色好差,不舒服?” 她吞咽了一下才说:“嗯,我胃好痛。” “要不要去医院?” “没那么严重,只要吃颗胃药就好了。朱儿,我不想看电影了,你自己去看。”她现在哪有心情看电影,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有这样”电影票的有效日期到今天。“走吧,我陪你等公车。” “我可以自己等公车,你不是要试穿衣服,快去埃” “你没问题吧?”朱儿有些不放心。 “安啦,我去搭公车了。”她对朱儿挥挥手后往站牌方向走去。 经过公车站牌时,她并没停下脚步,而是走进公司斜对面的西雅图咖啡厅。 夏慈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这片玻璃窗望出去,可以清楚的看见进出公司大楼的人。她要坐在这里等,看易学雍和陆丹诗什么时候从公司大楼走出来。 她静静的坐着,慢慢的喝咖啡。她等了又等,始终没看到她在等的男女出来。 他们为什么还没出来……难道他们在那间套房里翻云覆雨了起来……也许不是她想的这样,他们只是在……在谈人生的方向。她发现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倏地起身,走向柜台。“请问这里有公用电话吗?” “有啊,在化妆室那边。”柜台小姐告诉她。 那是一具投币式的电话,刚好没人在用。她拨下了易学雍大哥大的号码。 铃声响了十多声,才被接起,“喂,我易学雍,你哪一位?”他的声音喘吁吁的,好像刚跑完一百米。 不是跑步,而是做爱。夏慈紧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喂,你再不说话,我要挂断了——” 她清清楚楚地听到陆丹诗娇滴滴的声音,“谁打来的?” “不知道,没有出声。”说完,易学雍便关上手机。 夏慈忍住即将奔泄而出的泪水,跌跌撞撞奔出西雅图,跳上一部计程车。 星期一早上,夏慈面无表情地窝在办公室里。 今天她觉得很没劲,做什么都没力气,不过脾气却特别大。 十点多,张秘书跑到她这儿来撒野,问她有没有看她送过来的柯梦波丹,她回答看了,然后那女人幸灾乐祸的说老板快和陆丹诗结婚了,她没指望了。 这要是在以前,她不会和张秘书一般见识,但这次她不打算这么做。 她告诉张秘书说她知道她和总经理有一腿,而且准备向总经理的河东太太密告,吓得张秘书花容失色,跪下来哀求她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她实在不想那样对待张秘书,但她这两天心情不好,才把气都出在张秘书身上,而让她心情不好的人,就是张秘书口中的老板和陆丹诗。 昨天和前天易学雍都没来找她。那两天他一定是和陆丹诗在一起。 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就好像你问生病的人痛不痛,他说痛,但你不会晓得那有多痛、怎么个痛法,除非你也生那个玻 她早已知道易学雍和陆丹诗是男女朋友,她一直都知道,但却没什么感觉……直到那天看到,她才觉得生气、难过。 生气、难过又能怎样,她活该啦,谁叫她谁不好喜欢,偏要喜欢个脚踏两条船,有时还多条船的花花公子。 夏慈咬着指甲坐在那里上看表,居然已经十二点三十分了! “朱儿,你吃饭了没?”她打分机给朱儿。 “拜托,现在都几点了,我怎么可能没吃。你还没吃啊?” “嗯,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好呀,但是看你吃饭我肚子会饿,所以你要请我吃炸猪排便当。” “你还能吃啊!”朱儿胖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人连袂进了纽约纽约地下室餐厅,点了两份猪排便当。 夏慈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大概是饿过头了,现在反而一点也不饿。 “怎么吃这么少?”朱儿满口是饭的问。 “我不是很饿。”她用两手挡住下巴。“朱儿,其实我是心情不好。” “你和老板之间怎么了?”夏慈会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易学雍。 “他说前天要来找我,可是没来,连电话也没打。”夏慈咬咬牙,说道:“他一定是和陆丹诗在一起,他们星期五晚上就在一起了。朱儿,如果你是我,你甘愿跟别的女人共有一个男人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老板奇货可居,太多女人想要了嘛。其实,你应该感到安慰,你和老板在一起的时间比陆丹诗多多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安慰,她和易学雍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工作,又不是在谈情说爱。 吃完饭后,夏慈和朱儿相偕走回公司,然后便各自回自己的部门。 下午,差不多三点多的时候,夏慈摊开服务台送来的两份晚报,开始研究乐透彩号码。连两期头彩没人中,这一期头彩上看五亿。 忽然,电梯门咚的一声打开,易学雍踩着华尔滋舞步滑过滑溜的地板。“哈,宝贝,你看我舞跳得怎样?” 夏慈望着他的脸,冷冷的说:“台积电张老板请你回电。” 易学雍怔了一下,“我是问你我舞跳得怎样,不是问你有谁打电话给我。” “你再跳一次。”她闷闷地说。 这下子易学雍总算注意到了,他奇怪地看了夏慈一眼,问道:“看来你今天不太开心喔,谁惹你不开心?” 这一问,夏慈更加火大,她没好气的说:“还会有谁,就是你这头大黄牛!你说要来找我,却没来。你知道吗?我那两天不敢出门,连厕所都不敢上,怕你打电话来时我没接到,结果你却连电话也没打。” “对不起,我那两天有事。” “什么事让你忙得连拨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她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只是在解决一个麻烦。别生气了好不好?”他伸手抚弄着她亮丽的秀发。 她打开他的手。“不要碰我!”她并不想这样对他,但她的脑里一直浮现地搂着陆丹诗走进办公大楼的画面,怎么挥也挥不去,而那画面让她忿忿不平。 他皱起眉头,双手交抱的说:“我已经跟你对不起了,你还要生气?” “对。”夏慈噘起了嘴。她没想到自己会气成这样,或许她根本不适合跟他在一起,因为她没办法接受他还有另一个女人的事实。 “实在看不出你脾气这么大,女人还是要温柔点,不然会把男人吓跑。” “我脾气不好,那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去找脾气好的陆丹诗嘛,我相信她会给你很多温柔。”她转开脸去,不想让他看见她受伤的表情。 “我以后都不会去找陆丹诗,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分手?不要骗我了,你星期五晚上,还有昨天和前天都和她在一起对不对?” “我没骗你,星期五晚上我是和她在一起,但我是在和她谈分手,不过她不愿意和我分手,星期六早上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吃了很多安眠药,我赶去她家的时候,她已经意识不清,后来我把她送去医院,在医院照顾了她两天。” “她有没有事?”夏慈担心地问道。 “你真善良。她没事,只是情绪上还有点不太稳定。”易学雍拉起她的手。“上次我问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你还没回答我,我现在一个女朋友也没有,所以你最好回答好。” 夏慈楚楚动人地垂下长睫毛,轻声的说:“好。” 易学雍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安妮要他帮忙的事,他已经达成了一半,现在只差上床了。 “你会跳恰恰吗?”易学雍一边问着,一边跳着恰牵 夏慈轻轻地甩着头,“不会,我什么舞都不会跳。” “你做学生时没参加过舞会吗?”他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 “也不是没有,有一次被同学拉去参加交大办的舞会,但我一支舞也没跳。” “我不相信没有男生请你跳舞。”以夏慈的外表,怎么可能被人视而不见? “有很多男生请我跳舞,可是我都拒绝了,我只是陪我同学去,并不想跳舞。”她不喜欢跳舞,因为有些男生很差劲,会趁跳慢舞时吃女生豆腐。 “起来,我来教你跳舞。” 她坐在椅子上看他。“怎么突然想要教我跳舞?” “礼拜六晚上我加大的同学开舞会,我要介绍你给我那群死党认识。” 她很高兴他要带她去给他的朋友们认识,可是他那群朋友肯定是满口的英文单字,又很会玩的公子哥,而她只是个乡下女孩,既不会玩,又听不懂英文。 “我一定要去吗?我没参加过那种场合……我会不会和你的朋友格格不入……” “不要担心,他们不会吃人,只是有时候会乱开玩笑。”他微笑的说。 “我该穿什么去?”她不想穿的不够体面。 “晚礼服,我同学喜欢搞噱头,规定男的要穿燕尾服,女的要穿晚礼服。” “我没有晚礼服。”只有三种女人的衣柜里才有晚礼服,即明星、千金小姐、以及贵妇人,而她生下来就不是千金小姐,也不可能跑去做电影明星……只有第三种还有可能,就等易学雍娶她 “下班后我陪你去买。”他把她从办公桌后拉起来。“现在我先教你恰牵” 她与他面对面站着。“我先警告你,我可能会踩到你的脚。”她也不是什么舞都没跳过,她小学时跳过土风舞,那时跟她一起跳的小男生脚被她踩得和面包一样肿。“还有,我也有可能学不会。”“有我这个约翰屈伏塔二教你,不可能学不会。来,你把手放在我肩上。” “一只手还是两只手?” “两只手。”说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那副嘴脸,感觉上好像有什么阴谋。夏慈虽这么想,但还是把手搭在他肩上。 易学雍把手放在她纤腰上,然后一个使力,把她揽进怀里。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感觉到夏慈柔软而丰满的ru房,他的下半身立刻产生反应。他从没这么渴望一个女人,此刻他非常想要她。 她的头微微后仰看他。“你是要教我跳恰恰,还是要吃我豆腐?” “我两个都要。”说完,他火热的唇吻上了她。 这吻和他第一次在她家楼梯间吻她不一样,那次是个试探性的轻吻,而这次的吻是那样肉欲、那样索求,她迷失在他火热的吻中……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放开她的嘴,可是又继续舔吻她的颈项间。他把手滑向她的臀部,抚摸着。“你的臀部圆圆、翘翘的,跳起恰恰来一定很好看。”说着,他握住她的臀部,往他膀间挤去。 夏慈感觉到某个异物抵着她,心中再明白不过,那抵着她的异物是什么东西。她张开眼睛,看到他饥渴的眼神,心房怦怦地跳着。“学雍……” “嘘!”他封住她的嘴。女人这种时候开口说话,通常没好事。 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去套房……” 想也知道跟他去套房会发生什么事,但现在不是给他的时候。 才这样想,她伸手推开他,退后两步,说了一些话:“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要是被人发现我们没在上班,而在套房……我相信我们会被说的很难听,我们最好不要那样。” 她的一番话,把易学雍的热情瞬间浇灭。“你真会拔人冷水。”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在他的记忆中,他向女人求欢,好像没有女人不马上躺平,等他宠幸,而她却拒绝了他。不晓得她是真的怕被公司的人说闲话?还是欲擒故纵? “你要去哪里?你不教我跳舞了?”她用天真的声音问。 老天,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炒过饭?居然问他要去哪里? “我要去厕所。”他硬邦邦的说。他的小弟弟肿胀得跟大热狗一样,不去厕所消肿不行。 易学雍从厕所出来后,拉起夏慈的手,开始教她跳恰牵 “轻松点,你的身体好僵硬。” 她的动作一定很难看,像机器人,这样一想她就更跳不好了。 “眼睛不要看地上,地上没有钱,看着我。” “可是如果我不看你的脚,可能会踩到你。” “跳舞不看舞伴,是很没礼貌的。”他告诉她。“当我拉你左手,你就动左脚。”   第七章 她不再低头看他的脚,而是注意他手上的动作,但她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踩到他不少次。 易学雍忍不住抱怨,“小姐,你已经踩到我三次了。” “我警告过你了。”夏慈无辜地说。 又跳了十几分钟,易学雍举起双手做投降的手势。“孺子不可教也。” “我说过我学不会,就算约翰屈伏塔本首来教也没用。”她微嘟着嘴,“你还要带我去参加舞会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我带你去舞会主要不是跳舞,而是认识我的朋友。”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下班了,我交代一下,我们去买晚礼服。” 易学雍交代总经理后,和夏慈一起搭高速电梯到一楼大厅。 他们走出办公大楼,站在斑马线前等绿灯时,夏慈突然跑开。 “你要去哪?”易学雍转头,看到夏慈跑去搀扶一个老太太过另一条马路。 看她略微弯腰屈背,勾着老太太手臂,易学雍心里有些感动。她是一个好女孩,一点也不像做第三者的……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事实。 想到程斌上过她……突然间,一阵醋意涌上他心头。 他干吗吃程斌的醋?易学雍感到莫名其妙。 夏慈穿着黑色小礼服从房间出来,满脸灿烂的笑容。“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她一向不化妆,但今晚破例,化了一点淡妆。 “好看是好看,不过礼服的样式太普通了,一点看头也没有。”夏爱说。 “看头在后面。”说着,夏慈转过身。 “原来后面别有洞天!”这件礼服的背面是镂空的,从腰部以一无遮无掩。姐的背部非常的漂亮,肤色雪白,没有任何斑点和宝肉。 “好像有点暴露,你看我要不要围件披肩?” “千万不要,你的背那么好看,应该秀给大家看。”夏爱盯着她。“我看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我不会回来?舞会结束后我就回来了。” “你回不来啦,你的老板男朋友不会让你回来。”夏爱微笑地答道。 “你在说什么啊!”夏慈脸红了。 夏爱对她眨眨眼。“姐,男女朋友做那件事是很正常的。” “哦,那你把我当不正常的人好了,没结婚前我是绝对不会做那件事。” “我没想到你的思想这么保守,而且有处女情结,其实现在也没有男人在乎老婆是不是处女了。”现在的女人都已经走上街头喊不要性骚扰,要性高chao,而她老姐却还在迷思那一片薄膜,真是跟不上时代。 “我在乎。小妹,我不反对你大学交男朋友,但不可以上床哦。”她用姐姐的口吻说。 “这我不能保证,如果当时灯光好、气氛佳,我也许就偷尝禁果了。” “那……至少要叫那个男的戴保险套。”夏慈退而求其次的说。 “这还用你说!”夏爱好笑又好气地说。 门铃声蓦地响起,应该是易学雍来了。夏慈抓起真丝披肩及小皮包,走向门口。 “看到你的背影,我还是觉得今天晚上你极有可能在外面过夜。”夏爱在她身后说。她要是男人,看到这么秀色可餐的背,不兽性大发才怪! 夏慈里上披肩。“你不要锁门,我一定会回来给你看!” 她下了楼,一打开公寓的大门,便看到易学雍靠在他银色宾士旁。他身穿黑色的燕尾服,散发出高贵、冷静的气质,夏慈不禁怦然心动,觉得自己又多爱了他几分。 易学雍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你今晚美极了,美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坐进了汽车,易学雍并没马上开车,而是从法兰绒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着蝴蝶结的丝绒盒子。“送给你,迟来的生日礼物。” “里面是什么东西?”夏慈接过小盒子。 “打开来看就知道。”他卖关子。 夏慈于是拆掉缎带,轻轻的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条项链,好像是电视上那条“都是钻石惹的祸”,但它的克拉似乎比较大。 这人,又没多老,怎么就有老年痴呆了,明明跟他说过她不喜欢钻石这类的东西,他还是送她——算了,送都已经送了,只有说谢谢 “谢谢。”她加上一句:“下次不要送我钻石。” 上次她说不喜欢钻石,他还以为她骗他,但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钻石。很少女人不喜欢钻石,她真是很特别。 “穿这么漂亮,身上不能一点装饰都没有,来,我来帮你戴上。” 他替她戴上项链后,发动车子,往阳明山开去。车窗外,高楼大厦逐渐被抛在后面,出现绿色的树木。 他把车驶进一座歌德式的庄园。在碎石车道停妥后,易学雍下车,走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然后他轻轻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走进俱乐部。 俱乐部里贵宾如云,侍者捧着色彩缤纷的鸡尾酒穿梭于衣香鬓影之间。 这场舞会有个名称——王子与公主的聚会,舞会主人是百货公司的小老板,他邀请同样身为企业家第二代的好朋友们一起来狂欢。 台湾的钻石单身汉几乎全部在此,当然少不了想嫁人豪门的女明星和模特儿们,夏慈望着穿着养眼的女明星们,这才觉得自己的礼服一点也不暴露,有个女明星的ru房都快跑出来了。 她意识到许多爱慕赞赏的眼光落在她身上,那些都是男人的眼光。而女人们都用怨恨的眼光看着她。唉,这都是因为她身旁的男伴太出色了,她们嫉妒。 这时二位穿着薄纱礼服的女人翩翩出现在他们眼前,那女人给易学雍一个热情的拥抱。“好久不见了,你越来越英俊了。” “你也越来越漂亮了。”易学雍露出迷死一票女人的笑容。 “不用灌我迷汤,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女人笑着转向静立在一旁的夏慈。“你女朋友?”“嗯,她是夏慈。”他为她们介绍彼此。“她是高中同学,崔静芬。” “你好。你好漂亮,好有灵气喔。”崔静芬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谢谢。”夏慈轻轻柔柔的说。 “她和你以前交的女朋友都不一样,你在哪找到她的?”崔静芬好奇的问。 “她是我公司的职员。” “哟,肥水不落外人田。”崔静芬用手肘轻撞了一下夏慈。“你别看他现在是个花花公子,他高中时完全不是这个样子,那时他很害羞,不敢跟女生说话。” 夏慈看了易学雍一眼,试想描绘他害羞的模样,但她发现那实在很难想像。 崔静芬发觉她不可思议的表情。“很难想象对不对?不要怀疑,我没骗你。” “什么事让他变成花花公子?”她很想知道。 易学雍咳了一下。 “你喉咙不舒服,就去喝水嘛。”崔静芬忍住笑意的说。 “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口一定很渴了,才该去喝水。”易学雍瞪着崔静芬。 “瞪什么瞪,我又不会在你女朋友面前吐权你。好多同学都来了,我们过去打一下招呼吧。不好意思,你男朋友借我用一下。”说完,崔静芬把易学雍拉走。 夏慈的目光跟随着易学雍。在人群中他是那么出众,那么英挺潇洒,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可以和这么与众不同的男人在一起。 这时,易学雍转头过来看她,并抛给她一个飞吻。 好多人都看到这一幕了,夏慈难为情地低下头。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找了老半天,却没看到易学雍。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夏慈转过头去,看到陆丹诗仪态万千地走进来。她双眸迸射出凌厉的光芒,直直盯着她,并且一步步慢慢走向她。 这女人一副复仇女神的样子。如果她们一言不合打起来,这里没人认识她,她是无所谓,但她不想丢易学雍的脸。夏慈转身走开。 “干吗看到我就跑,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陆丹诗尖声说。 夏慈讷讷地辩道:“我只是要去化妆室。” “哼,不要脸,抢人家男朋友。”陆丹诗口出恶言。 很多人的目光纷纷投注到她们身上。 “请你有点风度,我并没有抢你男朋友,是他来追我的。” “你得意不了多久,易学雍对你只是一时新鲜,上过几次后就会甩了你。” 这女人说话真难听。“是吗!我们到时候就知道了。”夏慈不愿和伊多说,转身想离开,但陆丹诗挡住她的路。 夏慈皱起眉头。“请你让开,我要去化妆室。” “不让,我希望你憋尿憋得膀胱爆炸。” “你真坏心,难怪易学雍不要你。”说完,夏慈往回走,可是陆丹诗拉住她肩上的皮包,用力扯下来,并且举起右手,狠狠甩到夏慈脸颊上。 整个俱乐部里悄然无声,这一记巴掌好像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夏慈愣愣地用手摇住被打的脸颊。“你——你——” “我怎么样?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贱女人!”陆丹诗又扬起手。 就在这个时候,易学雍从男厕走出来看到,他跑到夏慈面前,挡住陆丹诗,并抓住伊的手。“你闹够了没?” “我就是要闹,怎么样?”陆丹诗挑衅的迎视易学雍。 “你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是你家的事。”说完,他甩开陆丹诗的手,拥着夏慈走出俱乐部。 “脸还痛不痛?”在车上,易学雍伸手轻抚夏慈的脸颊,眼底盛满温柔。 “不痛了。”夏慈幽幽柔柔的回答。 “今晚你都没玩到,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他发动车子下山。 易学雍把车开进一栋大厦的地下室停车常 “你到底带我来哪里?”夏慈问。这栋大楼好像都是住家,不像有俱乐部。 “我家,你没看过我住的地方,一定很想看吧?”他轻松的说。 哦,她是很想看,但不是在这样的夜晚,而她又穿的有点引人犯罪的时候看。她应该马上告诉他她要回家,现在就要回家—— 可是不知怎地,她的喉咙发不出声,而她的脚居然一直跟着他走。 走进电梯里,易学雍按下他住的那一楼。 在电梯里,她离开他一尺左右,眼睛看着地下。 电梯门打开,这里一层楼只有两户住家,易学雍走向右手边那户。 她站在他背后,等他打开门时,脑海里闪过千百个画面,进去后,他抱住她,脱光她的衣服,他湿热的嘴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夏慈低下头,对自己突来的欲念感到羞愧。她的观念仍停留在好女孩不该有情欲,以及性需要上。 “你不进来吗?”易学雍奇怪她怎么还站在门口。 “哦。”她硬着头皮进去,当门关上时,她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你似乎很紧张。”他有趣地看着她。 她的确是,距离危险点太近了,使得她十分不安。 她很快张望了一下屋内,“呃……你家我已经看到了,学雍,我想回家了,你送我回去吧。” “你只看到我的客厅,还没看到我的视厅室、书房,以及……卧室。” 一听到卧室,夏慈慌乱的握住门把。“我真的要回家了,时间也不早了……” “你那样,好像我要强暴你似的。”他看着她。“你觉得我像那种男人吗?” “不像。”她讪讪的说,表情相当尴尬。 “这就对了,虽然我很想和你上床,但是如果你说不,我不会强迫你的。”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沙发边,然后按了下她的肩膀,接着她就坐在沙发上了。 “你要喝什么?我好像只有左岸咖啡。”他边说边走进厨房。 桌上有一只按控器,夏慈拿了起来,上面有很多按钮。怎么会有这么多按钮?不知道哪个才是电视机的,她对着电视机按下其中一个按钮,蜘的一声,窗帘拉上了。她又按了一个,室内响起了音乐。 她不死心,拼命乱按。总有一个是电视的吧。 突然,电视屏幕亮了——啊!大事不妙了!电视上播的是陆丹诗演的爱情古装戏。 她刚刚按的是哪一个?夏慈正要关掉电视时,易学雍走过来。 他把咖啡递给她。“你在看什么?”他坐在她旁边。 “我想转台,但我不知道要按哪一个钮。”她把摇控器拿给他。 “不要看电视,听音乐多好。”他关掉电视。 音乐听着听着,他把手绕到沙发背上,但是不久,那只不安分的手就滑到她后颈,将她一把揽过来。 夏慈没有挣扎,顺势依偎在他胸前。 “我可以吻你吗?”他看进她的眼底。 “我阻止得了你吗?”她反问他。如果只是吻的话,她可以答应。 “阻止不了……”他吻在她的嘴上,那是一个绵长、细腻的吻。 “你的嘴巴好软……”他用嘴轻轻咬她的耳垂,“你的耳朵也是……”他的手溜到她高耸的ru房上,她倏地吸了一口气。 “还有你的胸部,好像棉花糖……”他揉捏了下她的ru房。 他饥渴地吻着她,拇指隔着细滑的丝缎,不停揉弄她已然坚挺的乳头。 她软绵绵地闭上眼睛。他的手掌似乎会导热,被他摸到的地方是那么炙热难捱,她惊觉到自己的胸部稍微向前挺,回应着他的手掌。她第一次感受到肉欲的欢愉。 他迸出一声激昂的申吟,把她推倒在沙发上,然后他的身体压在她上面。 她感觉到他坚硬的肌肉,因为兴奋激动而震颤着。 “夏慈……”他轻吟她的名字。 他把手伸到她背后,拉下拉链的同时,也把礼服扯了下来。 夏慈惊呼一声,赶紧把衣服拉上,但他已经饱览了她那对浑圆高耸的ru房。 “拉上做什么,我还没吸到呢。” “不要,我又不是奶妈。”她双手挡在自已胸前。 “你真小气,不可以吸,摸总可以吧——”他抱怨了一下下,然后又开始亲吻她,爱抚她的胸部,企图挑起她的情欲。 他可真是亲吻高手。夏慈迷失在他的吻里,沉醉在他的爱抚所带来的快感中…… “宝贝,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吗?”他呢喃着,他的手开始摩掌她两腿之间。“我们去床上……”“不!不要!”她突然大叫,硬是将他的手拉住,放回自己的胸部上。 “你想在沙发上做……好吧,虽然有场地的限制,但是没问题,我一样可以让你达到高chao。”他说完便俯身吻住她,右手再度伸向她大腿之间。 “不要这样!”她使出吃奶的力旦里往他胸膛推去,咚的一声,他跌落到地上,头还撞到桌角。 他抚着后脑袋爬起来。“不要在床上,也不要在沙发上,你到底要在哪里?” “哪里都不要,我们现在不应该做那件事……”她嗫嚅的说。 他把头偏到一边,好像不明白她的话。“什么叫现在不应该?那什么时候才应该?” “结婚后。”她清楚的说。 “什么?!”他叫出声,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 她紧张地看着他,“你干吗这么大声,难道你不想娶我?” 他皱起眉头说:“我还不想结婚。” “哦……”夏慈难掩失望。 “夏慈,我们心里都明白,我要你,而你也一样,不是吗?” “我承认你说的,但是没结婚前,我是不会做那件事的。”她坚持。 瞧她,把自已讲得跟圣女贞德一样。易学雍的嘴紧抿成一条线。她都让程斌上了,却要他付出这么高的代价才肯和他上床——可恶! 为了要和她一床,也为了他答应过安妮,他会和她结婚,大不了离婚就是了! 夏慈看着电梯上升的楼号,心想是易学雍来上班了。 电梯门一打开,她愣了一下,走出来的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先生。她以前没见过这位老先生,也不喜欢他投过来冷冷的目光,不过她还是露出礼貌的笑容。“请问你要找谁?” 她被这个陌生老先生狠狠瞪了一眼。“不会是找你,我找易学雍。” 他紧绷着脸,大步经过她的桌前,走向易学雍的办公室。 夏慈跳了起来,挡在他面前。“老板还没来,请你先去沙发——坐好吗?” 老先生的脸上肌肉紧绷,凶恶的说:“好狗不挡路,你给我让开,我要进去。” 这个人怎么这样,故意骂她是狗。“这位先生,你不可以进去老板的办公室。” “我高兴进去就进去。”他粗暴地推开她,打开易学雍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先生,请你立刻出去,不然我要叫警卫来了。”她恐吓的说。 就在这时,易学雍出现在门口。“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这个人非要进……” 她话还没说完,易学雍喊了老先生一声,“舅舅!你怎么来了?” 她明白了老先生的身份。他是常董,安妮的爸爸,程斌的岳父。 “她就是那个女人吗?”老先生用不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怎么能留这个女人在身边工作,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家族之情?” “你先出去。”易学雍说。 夏慈走出来,轻轻把门关上,而后回到位子上。 易学雍和他舅舅谈了三十多分钟了,不晓得他们在谈什么?真想偷听。 他们会不会在谈她?哎呀,他舅舅该不是专程来要易学雍开除她的吧!这么一想,夏慈的心就七上八下。 她现在和易学雍在一起,他应该不会屈服在他舅舅的亲情呼唤下吧…… 她突然想到易学雍没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她自己好像也没对他说过,只是她相信他可以感觉得到她对他的爱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反过来看,至今她仍弄不清楚易学雍是不是爱她,只清楚他要她的身体。她绝对拒绝接受他对她有性需求就是他爱她的论调。 等他舅舅走了以后,她一定要问他爱不爱她。 门终于开了,她佯装忙于打字。她不想再与他舅舅打照面,以免又遭白眼。 然而,当易学雍和他舅舅走出来经过她桌前时,他请舅舅停步。 “舅舅,我跟你介绍,她是夏慈,目前暂代钟秘书的职务。” 夏慈只好站起来,深深地一鞠躬。“你好。” 他舅舅勉为其难地保持风度。“嗯,刚才有冒犯之处,我深表歉意。” 夏慈诧异地看了易学雍一眼,然后对他舅舅说:“没有,你没有冒犯我。” 易学雍送走他舅舅后,她迫不及待的问他:“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刚才我被他瞪了两眼,现在一定早就没命了,我绝没想到他会向我对不起,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让他那样?” “我刚刚告诉他你根本不是程斌的情妇,而是我的未婚妻。”他语出惊人地说。 “未婚妻?”夏慈怔怔的看着地,好像不懂这三个字的意义。 他对着她微笑。“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在问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没看见这里有别人。”他保持着笑容。 “我是不是在做梦!”她掐了自己脸颊一下。“噢,好痛——我不是在做梦!” “小傻瓜。”他的手指轻轻点一下她的额头。 “可是为什么你突然要和我结婚?你昨天晚上才说你还不想结婚。” “因为我想和你上床、做夫妻间的事。” 她咬了咬下唇,“这个理由我不太能接受,你还有别的理由吗?” “有啊,第二个理由是因为我爱你。” “你终于对我说了,你终于对我说了……”她喃喃的说,发现自己的热泪已在眼眶打转。“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她有点怪他说得太晚了。 “真的啊,我这么粗心啊,以后我每天都说。”女人就是这么好骗,说我爱你,居然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有多爱我?”她贪心的问。女人嘛,总是想听到更多爱的甜言蜜语。 “这还要问,我都要和你结婚了。” “那你会一辈子都爱我吗?” “会呀,你看我都忘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 第八章 当他打开盒盖时,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盒子里是一只镶着钻石的戒指。 “这是一辈子要戴在手上的,你喜欢吗?” “喜欢,不过太大了,我怕成金歹徒的目标。”她一向不喜欢钻石,但是婚戒例外。 “台湾的治安没那么怀。”他说着,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然后拉住她的左手。 “等等”她把手缩回来。“你偷工减料喔,没有下跪。” “一定要跪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可不可以?” “可是不跪感觉上不像在求婚……”她撒娇地看着他。 他笑着,一副认命的样子。“好吧,好吧,我跪。”他很优雅地单膝着地,而后拉起她的手,挑出她的无名指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百万个愿意。” 他将钻戒套进她手指后,把嘴噘得像漫画里章鱼的嘴型。“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一点奖赏?” “应该,应该。”她圈住他的颈项,在他嘴,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只有这样?这样就想交差了?”他大表不满。 她眨动着眼睑。“不然你要我怎样?” 他瞅着她,那模样似乎想要吃掉她。夏慈的心噗通噗速跳得好快。 “像这样。”他把她揽进怀里。他的嘴找着她的,伸入舌头,缠绕她那片细薄的舌片。 “夏慈……我想现在预支我们的新婚夜!”他嘶哑热切的说。 他的提议叫她既惊恐又慌张。“不好啦……再忍一会嘛……” “你真让我有无比的挫折感。你知道吗?每天看着你,却不能碰你,这对我有多残忍……我真的无法等到结婚后……”他嘎哑地说,把她搂得更紧,仿佛希望能和她融合成一体。 她无助地看着他,呼吸急促。 他一颗一颗地解开她上衣的钮扣,眼睛仍盯着她看。 她知道他的意思——只要她阻止,他一定会煞车。她伸出手来想阻止他,但是她的手才举到胸前就无力的垂下了。她被自己的欲望击倒了。 她的上衣松开了。“天碍…”他的声音因情欲而颤抖,他将头埋在她的两乳间。 “要我,”她听见自己说出来的声音简直像在申吟,“学雍,要我……” 突然,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易学雍抬起头,瞪着来人。 “我是来找夏秘书的……我等一下再来好了。”张秘书仓皇地逃回电梯里,拼命地按关上键。 这时,夏慈才醒过来,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知道自己差点做了什么事。她满脸通红地抓着敞开的上衣,冲进化妆室。 要不是张秘书来,他们一定已经…… 这天,公司的事比较忙一些,下班时已快六点了。夏慈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 易学雍从办公室出来,对夏慈说:“要回去了?我送你回去。” “你忘了?晚上七点你要和日产株式会社的大老板吃饭!现在出门路上一定塞车,你会赶不及去吃饭。” “只是吃饭,晚一点到没关系。” “日本人日正很有守时观念的,你还是不要迟到,我可以自己搭公车回家。” “你就要是董事长夫人了,怎么可以坐公车呢,有失身份。”他突然问她:“你会开车吗?我买一部车给你。” “你的钱可以省下来了,我惟一会开的车是脚踏车。” 她和程斌在一起绝对不是安妮说的是为了钱,因为他发现她并不爱钱,她从没开口要他资助她生活。 那么她和程斌在一起是为了爱情—他并不这么觉得,因为他一追求她,她立刻投向他的怀抱。 她真是程斌的情妇吗?他实在怀疑,但程斌都已经承认了…… 夏慈推了推易学雍。“你在想什么?想得好专注喔。” “呃……我在想……今天我一定要送你回家,早上我才向你求婚,我不想今天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公车回家。” 夏慈的双唇微扬,绽放出一朵灿烂甜美的笑容来。“你对我真好。” 而后易学雍打公关经理的大哥大,叫他好好招待日本大老板,他晚一点才到。 接着,他们坐进了汽车,易学雍把车向夏慈所住的地方驶去。 当她把车窗打开时,易学雍说:“冷气会跑出去。” “不用开冷气了,有时候吹吹自然风也不错。” 晚风从开着的车窗徐徐吹了进来,撩起了夏慈的长发,她偷偷地望了易学雍一眼后,微扬起嘴角,笑得很幸福。 他一面开车,一面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一个人在偷笑什么?” 她轻轻叹一口气后,对他说:“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快乐过。” 他什么也没说,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倾过身来吻了她脸一下。 她张大眼睛看着他。“你好厉害,居然能一边开车,一边偷亲我。” “我还可以一边开车,一边做另一件事喔。” “你好色喔。”她知道他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报纸上登过,很多车床族一边开车,一边做爱做的事。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抽烟。”他咯咯笑说。 “讨厌啦你!”她意思意思地轻捶了他手臂一下。 他在她住的公寓前停下来。 她打开车门下车,“拜拜,晚上要吃饱一点喔。” 她看着车子远去后才打开公寓大门,三步作两步地奔上楼梯。 进了屋子以后,看到夏爱坐在沙发上看小说。 “夏爱,你看这是什么?”夏慈举起左手,用轻快的声音说。 夏爱头抬也不抬,继续埋首在手上的“冬季恋歌”里。 “夏爱,把书放下来一会,我有天大的事要告诉你。” “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不会现在把俊祥放下。” 夏慈一屁股坐在夏爱旁边,把书抢走。“等一下再看嘛。” “好啦,你要告诉我什么天大的事?要我看什么?”夏爱嘟着嘴。 “关于这个天大的事,你只要看到这个就知道了——”她伸出戴有戒指的手。 夏爱的眼睛张得好大。“钻石戒指!难道你的老板男朋友向你求婚了?” “嗯,他今天上午向我求婚,而我也答应要嫁给他。” “恭喜你!”她真为姐姐感到高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下半年才会结婚……姐,我问你,你是不是怀孕了?”姐的老板男朋友不太像那种想定下来的男人,而那种男人会结婚通常都是被逼的——被女朋友肚子里的小孩逼的。 “我又不是圣母玛丽亚,不可能处女怀孕。”夏慈高分贝的说。 “你还是处女……你们没做过?!”夏爱不敢相信。 “一次也没有,虽然有好几次他想攻破我的防线,但还是被我成功的封锁了。” “姐,你太令人敬佩了,没做就能把老板男朋友拖进礼堂。” “夏爱,我好烦恼,那种事我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必知道,他知道怎么做就够了。”夏爱告诉她。 “可是他和那么多女人上过床,不知道会不会嫌弃我什么都不懂……”夏慈一脸担忧。 “他只会因为你是处女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夏爱接口说。 “夏爱,你好像对那方面的事一点也不陌生。”夏慈紧盯着妹妹看。 夏爱吐了吐舌头。“被你发现了,我已经偷吃过禁果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发觉?” “就在上个礼拜,我去环岛旅游时失身的。” “好啊,你居然骗我是和女同学去的!”夏慈气呼呼一说。 “不骗你,你会让我去吗?”夏爱理由充足的说。 “他还在读书吗?还是已经出社会了?”她关心地问。 “他也是t大医科的新生,我在文理补习班认识的。” 夏慈咬了咬下嘴唇。“他会娶你吗?” “拜托,我和他都还有七年的书要念,现在怎么可能想到结婚,至于以后会不会结婚,那是以后的事。姐,你不用替我操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就好了。夏爱,第一次是不是会痛?,” “难免的啦,你叫老板男朋友温柔点就好了。婚戒再让我看看。”真爱拉起夏慈的手,啧啧了两声。“订婚成的钻石就这么大颗,我看结婚戒上的钻石恐怕会跟拳头一样大。” “我一点也不在乎钻石的大小,我只在乎它象征的意义。”它象征她现在是有婚约的人——她是易学雍的未婚妻。 想到下个月自己将是易太太,夏慈就快乐得不得了。她开始旋转,让衣角随之飞舞。她真的好快乐,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女人,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她停止旋转,拿起听筒。程斌咯咯的笑声从听筒传来。 “你回来了!” “嗯,我刚刚返抵国门,还跟麦特戴蒙搭同一班飞机咧,他就坐在我前面……” 她打断他的话,“程斌,我要结婚了。”现在麦特戴蒙不重要。 “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 “易、学、雍。”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 “他!你们不是才认识没多久……” “嗯,我们是认识不久,但是我们已经爱到不能没有对方,所以决定终生厮守在一起。程斌,你也要快点和安妮和好喔。” “是,我这就去找她,并告诉她你和她表哥要结婚了,她一定会很惊讶。”他就很惊讶。 夏慈挂上电话。她衷心希望程斌和安妮能和好如初,两个人一起出席她和易学雍的婚礼。 夏慈从便利商店走出来,才绕过街角,她的眼睛难以书信的睁大了, 在她家门口,易学雍足踝交叉,重心放在一只腿上,斜倚门框站着。 望着他,她的心遽然狂跳。多英俊的男人啊! 夏慈高兴的跑过去,觉得自己的皮肤开始发热。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去吃饭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去了,去露了一下脸,然后随便找个理由先行告退。”他突然用手摸摸她的头发。“我一直都在想你,根本没办法坐在那里应酬那个小日本人。” 他的眼神好温柔,温柔得无可抗拒,夏慈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涨得满满的。 “我知道我这样,下年度日产株式会社可能就不跟我们续约了!”他的大拇指轻轻滑过她的唇边。“可是,老天,我是多么渴望吻你……”他低下头吻她,但是她把头别开,他只吻到她的脸颊。 “不要在大街上吻我,很多人在看。”她家楼上的王妈妈正盯着他们看。 “看到你,我都忘了我们在大街上。”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肘大步走开。 “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我车上,你这里好难停车,只能把车子停在大润发停车场那边。” 他们坐上车后,易学雍立刻发动车子,驶离大润发地下停车常 “夏慈,”易学雍转过头,深情的看着夏慈。“我们去我家,好吗?” 夏慈的心头有如小鹿乱撞般。去他家会发生什么事,她很清楚——她决定不再拒绝他。她爱他,他也爱她,而他们又要结婚了,应该可以做那件事了。 “好、好啊,但是先让我回家换衣服。”电视上女主角要和男主角做那件事的时候,似乎都穿的很性感,而她身上穿的是t恤和滑板裤,脚上还穿着拖鞋咧。 “不用换了,穿什么还不都一样,反正都是要脱下来。” 她的双颊倏地变得羞红。他干吗讲得那么白啊! 才跨进屋子,他就将她抵在门板上,滚烫的唇吻住了她。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亲密地与她的舌交缠、嬉戏,她渐渐晕眩恍惚起来,双手缠住他的脖子,身子紧紧地贴着他。 他们吻到几乎缺氧才分开。她仍圈住他的颈项,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喘气。 突然,他把她腾空抱起,走进卧室。他在床边把她放下,然后拉起她的双手,脱去她的t恤,接着他手伸到她身后,解开她的胸罩。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而且从容不迫,她不禁在想,被他解下的胸罩有多少?一百?还是一千?, 一阵醋意涌上心头,夏慈旋即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当他脱下她的胸罩时,她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胸部。 “我倒要看看等一下你会遮哪一个地方,”他贼贼地一笑,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下她的滑板裤,连同内裤一起。 夏慈尖叫一声,然后一只手还游着胸部,另一只手跑去遮si处。“你怎么这样!” “做爱本来就是要脱光光。”她那样好像从来没做过爱似的……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处女!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幼稚,但她就是会害羞,不好意思给他看她的裸体。他应该不怕给她看吧。“那你怎么没脱光?” “我在等你帮我脱埃” “自己脱!”说完,她忙不迭地钻进被单里。 他弯下身来一把掀开被单,抓在手上。 “啊,被单还我!”夏慈又用手遮遮掩掩。 “不还!你已经把我看光光了,我也要彻底地看光你。”他梭巡着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虽然她把重要部位遮住,但是没关系,他终究看得到。 他压向她,开始好整以暇的轻抚她。 她感到自己在他的揉抚下灼烧,不只她的胸部,她整个人都几乎熊熊燃烧起来。她真希望能告诉他,他带给了她多么大的欢愉,但是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能无助地申吟。 突然一阵痛楚袭来,她惊叫一声,“啊!”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惊愕地看着她。“你怎么可能还是处女?” “怎么会不可能呢?我又没交过男朋友。” 他和安妮错得太离谱了。“我会很温柔的……” 他的冲刺令她惊颤、令她屏息,但也激起了她原始的情欲,她不由得弓起身体迎合他那一波又一波美妙的律动。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滔滔巨浪中,浪潮越打越高越迫切,仿佛将她整个身子荡到云间,继而又把她卷进漩洞里,吞噬了她,终于巨浪爆开来,浪花缓缓退去! 他抱着她,让她枕着他的手臂睡觉。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美好的感觉,他终于找到了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我爱你,夏慈。”易学雍一面说,一面转头去看夏慈。她已像个孩子般的沉沉入睡。 他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但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在他发现她是处女的时候,而是在之前,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爱她。 第二天,易学雍先醒来,夏慈仍熟睡着。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进浴室盥洗。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水声,眼皮上晃荡着一线光亮。夏慈长长的睫毛微微动着,继续耽溺在梦乡。 他下半身围了条毛巾回到卧室,夏慈仍在睡,而后他坐在床沿,深情的凝视她。 夏慈吟哦一声,慵懒地翻过身,丝被被踢到了一边,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去拨弄她的乳头,她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咕哝声,缓缓张开眼睛。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她声音中仍带着浓浓的睡意。 “这不是你的房间,而是我的房间,你现在正睡在我的床上。” 夏慈完全睁开了双眼,环顾陌生的四周,猛然坐了起来。她紧紧揪住被单,掩着裸程的娇躯。“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把美好的昨晚给忘了?”易学雍脸上漾满笑意。 夏慈愣坐着,昨晚的回忆如潮,一波波涌向她。“我的天!”她喘息着低语,“昨晚我们……” “昨晚我们做爱了。”他把她搂在怀中,吻了吻她的嘴。“我要你知道昨晚是我这辈子最美的一晚,而你是最美的女人。” “一大早,嘴就这么甜……”她像突然想起什么。“糟了!昨天晚上我忘了打电话给夏爱,又一晚没回家,夏爱一定以为我被人绑架了!” 昨天晚上她本来想说到他家后再打给妹妹,但是他一进门就吻她,打电话的事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要紧张,昨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你妹妹打电话来了,问我你是不是在我这,我说是的。” “完蛋了,你干吗告诉她我在这……”原本她还想打电话骗夏爱她在朱儿家的。 “你也没告诉我不能说。为什么不敢让你妹妹知道?” “我再三告诫我妹妹婚前最好不要发生性行为,而我自己却……”夏慈用床单遮住脸。“好丢脸喔!”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这是很自然的事。”他把她的被军拉下来。“你妹妹要你醒来后打电话给她。” 于是,夏慈拿起易学雍放在桌上的大哥大,拨下夏爱打工地方的电话。大学还没开学,夏爱白天在麦当劳打工,晚上有时去教家教。“我找夏爱。” 不一会,夏爱接起电话。“喂,我是夏爱,你哪一位?” “是我啦,夏爱,你怎么知道要打给易学雍?” “王妈妈跑来按我家门铃,告诉我你和一个好英俊的男人上车,我想王妈妈看到的一定是你的老板男朋友。姐,昨晚你们有几次啊?” 她觉得血液冲上两颊,对着手机大喊:“夏爱!” “干吗那么大声,我耳朵差点被你震聋了。麻烦你转告老板男朋友,我姐姐初经人事,请他手下留情。” “不跟你说话了!”这个夏爱! 她关机后,易学雍看着她。“夏爱问了你什么?你脸都红了。” “她问我们做了几次。” “昨晚我们只做了一次……似乎太少了,现在我要再加一次。”说完,他压上她。昨晚他体谅她是第一次,所以才忍住勃发的欲望。她休息了一个晚上,应该可以再来一次了…… 完事后,她爱娇的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她从没有想到,男欢女爱后的满足会带给人像梦境般的慵懒感受,仿佛是飘浮在软绵绵的云朵间。 他轻柔地拨弄着她的头发,“看来我又要找临时秘书了,你觉得张秘书怎样?” “不要找她,钟秘书回来前,我还是可以做你的秘书埃”她绝对不让张秘书靠近易学雍半步。“我的未婚妻不需要工作,尤其是在同一间办公室,我怎么专心得下——” “不管啦,人家要去上班,要做你的秘书。” 他溺爱的笑了笑,“好,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一切都依你,老婆大人。” “这还差不多,我去洗个澡。”当她弯下腰去拾捡地上的衣物时,易学雍顽皮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他要求再一个吻,才肯放她去盥洗。 她回到卧室,易学雍仍躺在床上,像是准备躺上一整天的样子。“学雍,我要回家了。” 他惊讶地抬起头来盯着她,“回家?” “我总不能穿这样去上班吧,我必须回家换上班服。” “今天不用去公司了,我也不去,我们一起在床上待上一整天。”他把她拉到床上,亲吻她的颈项。 她觉得四肢酥软,但是她勉强自己推开他下床。 “不可以这么怠忽职守,你不要忘了下午一点你有很重要的会议。” “噢,对了,我都忘了要开会。”他跳下床,打开衣柜,拿出衣服和长裤。 “你穿衣服干吗?”她看着他一件件的穿上衣服。 “送你回家埃” “不用了,给我五百元,我坐计程车回去。”她又说,“你送我回家再回到这里的时间不如拿来睡觉,免得开会时打瞌睡,”夏慈说什么也不让易学雍送。 夏慈从易学雍家里出来。她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内心充满欣喜。 “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她跳起来对着天空大叫。 第九章 “你的脖子怎么了?夏慈,你有没有听到?我已经问了两次了!” 夏慈坐在办公桌边发愣,被朱儿的吼声吓得惊跳起来。她怔怔看着的朱儿!茫然地露出微笑。“呀,抱歉,我在想心事。” “你在想什么?”副虚无缥缈的鬼样子。” “没想什么。”她耸耸肩搪塞过去。 朱儿不以为然地瞪着她。“得了吧,昨天晚上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没有任何事发生,你不要胡思乱想。”她看着朱儿,“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在问你的脖子。” “我的脖子怎么了?” “红红的一块,好像被虫咬到,又好像过敏。” 夏慈打开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上面很明显的可以看见未儿说的红红的一块,她知道那不是被虫咬或是过敏,而是易学雍的杰作——吻痕。 “大概是被跳蚤咬的。”对不起,学雍,把你说成跳蚤。 这时,电梯门打开,夏慈和朱儿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到安妮走出电梯。 “你表哥正在开会。”夏慈立刻说。 “我不是来找他,我是来找你的。”安妮盯着她。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一下。”安妮说完,转身走开。 什么事不能让朱儿听到?夏慈直觉安妮大概会说出令人不愉快的事,虽这么想,但她还是跟着安妮后面,不过心中的焦虑却慢慢的吞噬着她。 她们站在楼梯间,安妮的眼光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知道安妮在看什么,自动的说:“被跳蚤咬的。”安妮走后她要去药局买撒隆巴斯把它给贴起来。 安妮瞪向她。“你以为我看不出那是吻痕啊,看来你和表哥上床了。” “我们有没有上床和你无关。”她直上看着安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噢,我是来叫醒你的。” “叫醒我?”夏慈的眉毛挑高了一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斌告诉我,你要和表哥结婚了。” “嗯,婚礼在下个月举行。” “那恐怕是个没有新郎的婚礼。”安妮冷笑着说。 “没有新郎?为什么没有新郎?” “你还不明白吗?我表哥根本不会娶你,是我叫他追你的,我们的目的是要让程斌回到我身边。既然他已经倦鸟知返了,表哥自然不用娶你,而你的灰姑娘梦也可以醒了。” 夏慈觉得她的灵魂和rou体似乎分了家,一切都变得很奇怪,很不真实。 “你说什么?”她听见自己在问,但她的声音似乎不是她的,倒像苍蝇或蚊子在叫。 “你听到我说的了。”安妮不带感情的说。 夏慈苍白着脸,脑中乱七八糟。之怛不会是真的……” 安妮看着夏慈,她的脸色苍白得有如冰雪。“我和程斌好不容易复合,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程斌,破坏我们的家庭了。”说完,安妮走出了楼梯间。 夏慈缓缓在阶梯上坐了下来。 易学雍,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为什么?她在内心大声呐喊,泪水涟涟而下。 她悲悲切切的哭着,越哭越觉得自已可怜,被骗得好惨,感情被骗,清白也被骗,叫她以后怎么嫁人……不,她不嫁了,男人都是坏东西! 她一直哭着,准备哭到天荒地老,哭到眼泪流光为止——但是,哭着哭着,她突然停止哭泣,擦干眼泪,站起来。那个坏男人不值得她掉一滴眼泪。 夏慈回到座位,马上开始打字,准备好一份正式的辞呈,她严肃的检查后,签上名字。 她走进他的办公室,将装了辞呈的信封放到他桌上,然后她取下手上的戒指,压在信封上。 她出来时,易学雍正走出电梯。 “宝贝,”他露出笑容,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你哭过是不是?”夏慈的眼睛又红又肿,很明显是哭过。他三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把她拥进怀里。“谁让我的宝贝哭?” 她猛力的挣开了他。“不要碰我!”她瞪视着他。 他惊骇又困惑地盯着她,仿佛他们参加了化妆舞会,而脱下面具的她,和他所认识、所知道的不一样,是个陌生人。“你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看样子,让她哭的人是他,可是怎么会是他呢?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开会啊! “我当然要问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气我什么?” 愤怒燃烧在她的脸上和眼睛里,她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能……怎么能站在那儿……仿佛、仿佛你一无所知,你这个王八蛋!” 他的眉头聚拢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指控我什么,如果我要被处以极刑,最起码总该让我知道我的罪名是什么?” 夏慈真无法相信他到此刻仍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全都知道了,安妮全告诉我了,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好了,这下他总算有反应了,他的眼底浮起了心虚的神色。 “我承认刚开始是安妮要我追你,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爱……” 她打断他的话。“你认罪了!天,你怎么能那样对我?”她的眼睛慢慢潮湿了。 “你是应该生气,我和安妮都错怪你了,你不是程斌的情妇……” “我很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泪眼婆娑地说,“你真可恶,欺骗我的感情……” “夏慈,我没有欺骗你,我是真的爱你……” “住口!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吗?” “该死!”易学雍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他吼了起来,“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想听,辞职信和戒指我都放在你桌上了……” 这时,公司几位经理陆续从电梯中走出来。 夏慈立刻拔腿就跑,冲向电梯。她冲得那么急,以至于把公关部经理给撞倒在地,她连对不起都没说,冲进电梯后,不停地按关门键。 易学雍也冲到电梯口,门正要关上。“夏慈!”电梯门关上,将他和他的声音关在电梯外。 夏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胸口感到难以负荷的疼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原本阳光普照的天气,只一眨眼工夫,便倏地下起雨来,叫人摔不及防。 她走进一家咖啡馆躲雨,推开门进去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她点了杯咖啡和一小块蛋糕。 她坐在走廊上的小餐桌旁,慢慢喝着咖啡。 在她右前方窗边坐着一对男女,他们彼此对看着,他们看的那样专注,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移开目光。 夏慈别过脸去。上帝真的讨厌她吗?给她这个失恋者看这一幕……她坐在那里,一直想着易学雍,她时而悲愤,时而震怒,时而忧伤,时而惶惶然! 她叹了一口气。易学雍欺骗她的感情,那又怎么样,难道她会因此而死吗?难道她从此就不能好好生活?难道—— 老天,她觉得自己没有未来,没有他的日子将是一片愁云惨雾…… 想到这里,夏慈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她默默掉了一回眼泪,然后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么自艾自怜下去,这是最后一次哭了,她必须把易学雍忘掉,她会忘了他,迟早会的! 雨停了,天也黑了,但她还不想回家。她走出咖啡馆,买票进入华纳威秀。 银幕上,女主角投进男主角的怀里,一直说我爱你,这句话又使夏慈的脑海翻搅不已——她还是爱易学雍,尽管他那样对她。 电影还没演完,她就走出电影院,叫了一部计程车坐回家。 她疲劳地走进公寓时,夏爱的眼睛瞪得像盘子一样大,“天!你看起来好像被推土机辗过似的,发生了什么事?你跑到哪儿去了?老板男朋友来过……” 她走到沙发边,跌坐在沙发上。“夏爱,我被骗了。” 夏爱吃惊的看着她。“你被谁骗?他骗了你什么?” “我被易学雍骗了,他根本不爱我,也不会和我结婚……”她近乎啜泣的说。 “怎么会这样?老板男朋友竟然是爱情骗子!”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老板男朋友,他不是我男朋友,从来就不是。” “可恶,我要去找他讨回公道!” “算了,不要去,是我自己遇人不淑,认人不清。”她声音哽咽。 这时门铃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夏爱自言自语。 “一定是易学雍,夏爱,我不要看到他,你去把他打发走。” “哼,他还敢来,看我怎么修理他。”夏爱先去厨房拿扫把,然后再去开门。 “你来干什么!”夏爱像怒目金刚似的瞪着易学雍。 “真爱,你姐姐回来了吗?”易学雍脸上写满焦虑。 “回来了,但是她不想再看到你这个爱情骗子。”说完,夏爱拿起扫把,往易学雍身上劈里啪啦打下去。 易学雍连忙抬手去挡扫把。“不要打了,夏爱,你和你姐姐都误会我了。” 夏爱一点也不留情,打得好大力。 “不要再来了,不然我会把你打到住院。”夏爱用力把门甩上。 夏爱走进客厅,夏慈静静坐在沙发的一隅,眼睛无神。 “我已经替你出了一口气。”夏爱说。看姐姐这样子,她心里好难过。 “哦,我去睡觉了。”夏慈拖着脚步走进房间。 她和衣躺在床上,一直想着易学雍,越想越伤心,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上帝,帮助我,她闭起眼睛祈祷着——快点把他给忘掉,拜托。 夏爱经过夏慈房门口,听到声音,她打开门。 夏慈躺在床上,细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不断的哭泣。 “姐。”夏爱轻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夏爱在她身旁坐下,轻拍她的背。“不要再哭了,哭坏身体多划不来。” 她仰起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瞅着夏爱。“让我尽情的哭这一次,哭完就没事了。” 哭完真的就没事了吗?夏爱深感怀疑。 “夏爱,我决定明天早上回高雄,可能不会再上来了,就在高雄找工作。” “也好,留在台北只会触景伤情。” 夏爱出去后,夏慈搬出旅行箱,将衣服乱七八糟地塞进旅行箱后,她垂头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着,不时拿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珠。 离开这儿真的就能忘掉他吗?她不知道。 经过一个无眠的夜晚后,第二天早上夏慈就拖着旅行箱搭第一班飞机回高雄。 在夏慈上飞机后的一小时,易学雍来到夏慈家,按下门铃。 夏爱打开门。“你又来干吗?这里不欢迎你。”说完,她把门用力摔上。 他在门外喊道:“夏慈,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她不在,她移民去月球了。”夏爱对着门大声说。 易学雍又按门铃。“夏慈,你不出来,我不会走的。” “吵死了!不要再按了。”夏爱打开门。“她真的已经不住在这了,不相信的话,你进来看。”她让开身,让易学雍进来。如果不让他进来,恐怕他会赖在她家门口不走,而且一直按门铃吵她。 “夏慈,夏慈?”他边喊边走进每个房间,包括浴室、厨房。 夏爱没有骗他,夏慈的确不在。易学雍询问夏爱:“能不能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不能。”她冷冷的说,“你已经看过了,现在请你出去。” 易学雍神情落寞地走向他的车,突然,他想起一个人。他坐上车,很快地往安妮的住所疾驰而去。 到了安妮家门口,他按下门铃,安妮开门,看到他很明显的大吃一惊。“表哥?” “程斌在不在?” “他在厕所,你找他有什么事?” “夏慈离开台北了,她妹妹又不肯告诉我她去哪,我想她是回她爸爸妈妈家了,我来问程斌夏慈爸妈家的地址。” “表哥,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为什么还要找夏慈?”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目的?”程斌从厕所出来,刚好听到。 “没有,我们没有在说什么。”安妮很快的说。 “你一定知道夏慈爸妈家的地址,快告诉我。”易学雍问程斌。 “你哪根筋不对,跑来问我这个,去问夏慈不就好了。” “如果我能问她,就不会跑来问你。”易学雍满脸的失意,“她走了。” “什么叫她走了?她不是要和你结婚?”程斌一头雾水。 “表哥才不会和她结婚,表哥是受我所托才追她的。”安妮抢着回答。 “你这个混蛋!居然欺骗夏慈的感情。”程斌一拳将易学雍打倒在地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那个贱女人不值得你们为她打架。”安妮大叫。 “你住口!”易学雍和程斌异口同声说。 “你们干吗都凶我……”安妮看着他们。 “因为夏慈不是贱女人,她不是你们夫妻间的第三者。”易学雍说。 安妮愣了一下,然后说:“她怎么可能不是?程斌自己都承认了。” “她的确不是,因为在昨晚以前她还是处女。” 安妮吃了一惊,然后看向程斌。“你为什么要承认?” “你知道你那天有多不可理喻,我说夏慈不是我的情妇,我没有情妇,你偏要说我骗你,我能怎么样?只有称你的心如你的意,承认”程斌瞪着安妮,后者把头低了下来。 “程斌,夏慈高雄的家在哪里?”他只知道她是高雄凤山人。 程斌深深的看着易学雍,在他眼里,他看到真诚,于是他告诉他夏慈高雄家的地址。 “谢了,我要去把我的新娘追回来。”易学雍如箭离弦般冲出去。 夏慈坐在客厅,来福跑过来,对她猛摇尾巴,她弯下腰拍拍它的头。“想出去?” “妈,我带来福去果园散步。”她告诉母亲,然后打开门,来福高兴的冲出去。 果园里绿意盎然,树叶在微风中摇摆。她摘了几颗莲雾,丢给来福吃。 本来她还想这星期六带易学雍来高雄见她父母,和她家种的莲雾……蓦地,夏慈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能再哭了。她告诉自己,昨晚她哭了一晚,再哭下去,眼睛会瞎掉。 “来福,还是你好,阉掉了,就不会想谈恋爱,不谈恋爱,就不会被伤害。”她对狗儿说。 来福头抬得高高地看着她,一副不知道她在讲什么碗糕的呆样子,然后突然间,它转移视线,竖起耳朵,而且低吠。 她知道她身后有陌生人靠近了。 她转过身,看到易学雍。他戴副太阳眼镜,看起来很酷。 他们彼此相望,不发一语。 一夜之间,她急速消瘦,小小的脸蛋上那对大眼睛更加突显,无言地诉说她的悲伤。 易学雍的心在绞紧,绞得好痛好痛。 他打破沉默,轻唤着:“夏慈……” 要不是他出声,她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强迫自己必须吞咽和呼吸。 “先生,这里私人果园,不是观光果园,请你马上离开。”她说,那张小脸始终是僵硬的,像块石头。 “夏慈,别这样,好像我们不认识。” “我真希望自已从没认识你。”她苦涩的说。 “夏慈,我……” 她打断他,“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你再不走,我叫我家来福咬你!” “你叫它咬吧,因为我是大混蛋、大笨蛋,我不应该不相信你。” “哼,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夏慈,给我五分钟,听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好不好?” “不好!我一秒钟都不想给你。来福,我们走。”说完,她迅速往他旁边走过。 他跟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啊!放开我!”她大叫了起来,好像被他碰到就会染上什么可怕的传染病似的。 看到主人被人抓住,来福护主心切地往易学雍的脚咬下去。 “啊!”易学雍痛得跌倒在地上。 夏慈赶快喊道:“来福,不要!坐下——”来福听话的坐了下来。 她蹲下身拉起他的裤管,检视他的伤口。“你流血了,虽然来福打过狂犬病的预防针,但你还是最好去医院打一针。” “你还是关心我的。”他笑了。被来福咬一口很值得。 “谁、谁关心你!”她口吃了片刻。“我不管你了,你最好得狂犬病死掉。” “你这么希望我死掉啊?”他摘下太阳眼镜,揉揉眼睛。 她看着他,他的样子好憔悴,眼下一圈黑紫,仿佛已经有许久不曾睡觉。 夏慈咬住了嘴唇,她好想拥抱他,但她不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她应该做的是,骂他、打他、揍他、踢他,而不是同情他、怜悯他。 “对!我还希望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她站了起来。 他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别走,你还没听我说出心里的话。”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拼命干扰他说话。 “该死!”他沉声说,“你就不能安静五分钟?” “不能!” 他用力拉下她,她跌坐在地上,然后他用手蒙住了她的嘴巴。“夏慈,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只是我那时并不知道,当安妮要我追你的时候,你想如果我不爱你,怎么可能答应她?” 她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爱我吗?” “真的,我全心全意地爱你,我要和你结婚。”他深情的看着她。 她抱着他的脖子,然后把头理在他肩膀上。“你怎么不早说?” “还说咧,你根本没给我说的机会……不管怎样,我很高兴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会尽一切力量让你快乐。”他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先是在嘴唇旁边轻轻小啄,接着才饥渴地、深切地吻她。 他的嘴移到了她的颈窝,“我现在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我好想你,想死你和你的小妹妹了。”他的手探进了她碎花裙子里。 来福微微侧着头,像看电影一样看着他们。 “不要在这里,来福在看。”她推开他的手。 “反正它也看不懂,就算它看懂了,也不可能跟别人说。” “不要啦,有来福在这,我没办法。”她忸怩的说。 “好吧,那我们就到来福看不到的地方去。”他牵着她的手,快步走向他停在果园外的宾士车。一上车,他们两人就粘在一起,迫不及待的剥除阻隔他们两人的衣物,然后交叠躺在后座椅上。 夏慈阖上眼睛,全心全意的迎接易学雍带给她的性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