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恶妻》 楔子 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竟生出这五个“特别”的女儿! 不像大家闺秀也就算了! 一个个还都有那么“一.点.点”特殊的性格。 哎!不管了!就算是骗!就算是拐! 也要找五个倒楣鬼将她们带同去好好调教! 快乐之源檀萱快乐是什么? 是放下所有烦杂,背着行囊出外闲游? 是忘掉昨日的悲伤,想想明日的重生? 是抛弃“想太多”的思绪,让自己随心所欲? 抑或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不管你︵你︶选择了什么,只要快乐,就什么都不想、不说,直接去做就行了!不必顾虑做了会如何,因为顾虑太多就会想太多。 虽然这样感觉有些任性、有点冲动,但,何妨就让自己彻底疯个够!心情high个够? 你(你)便会发觉,当放纵过后,心情就会平静许多,再多的烦恼、悲伤、困扰,将不再是难题,不再怨天尤人,不再头昏脑胀、自怨自艾。 心清灵,身自在;脑清醒,身舒畅。 尽管回过头来,生活依然沉浸在庸碌的繁忙中,问题依旧存在,但,你(你)`的心态一变,这些就变得轻松多了,不是吗? 檀萱不想讲道理,也不喜欢说教,但是檀萱却渴望自己能成为一个真正快乐的檀萱。 是不是听起来,仿佛檀萱的心,病得不轻了? 喔!no!可别误会!只不过,有时候檀萱也会陷入钻牛角尖中,往往心情就会飞,心一飞,就很想出去走走,可每当真的如愿出去了,却觉得并不如心中所想,很矛盾是吧! 这个或许就是放不开吧!所以,檀萱决定,干脆就让这本书快乐起来吧! 如是想后,也就有了集可爱、俏皮、任性却又聪颖动人的宋星脉,以及潇洒、狡猾却又惑人的冷玉郎。 这本书是活泼的,少了悲情、少了冷心、少了沉窒,却多了有如两小无猜般的甜蜜感情,透过互逗、互较劲、互耍,却又不失为关心包容,构成了两人彼此间的爱情桥梁。 心机,一点点;任性,一些些:激情,忽隐忽现,再注入一丝丝浪漫与一滴滴误会,宋星脉与冷玉郎的角色便活跃了起来。 或许不似之前的悲情或缠绵,但,仍希望各位看倌会喜欢。原有的死忠兼换帖可别对檀萱丢鸡蛋喔! 最后,檀萱还是要说一句!” 谢谢大家啦! 宋原德遥望着远山一片新绿,心情却极度的沉郁烦闷,原因无他,一切都只为了他那五个云英未嫁、待字闺中的女儿。 前朝覆灭后,他便带着当时还年幼的女儿们隐居在这座山岳之中,并在此建立了远近皆知的云霞山居。 这座大宅以他早已过世的妻子莫云霞为名,也藉此表达他对妻子的怀念及眷恋。 因为宋家是前朝重臣,而他也曾在朝中当官,所以妻子一直想为他生个男 丁继承;岂知,他们夫妇两人始终未能得子,而原本体弱的妻子在一连生下五个女儿后也因病而逝。 这些年来,他一直未有续弦之念,也是为了他那任劳任怨、尽心付出的妻子;因为,他宋原德永远是莫云霞的夫君,到死都是。 一、二十个年头过去,他的五个心肝宝贝们也都到了适婚年龄,最大的二十有三,最小的也有十八了。 虽说好不容易将女儿们抚养长大,他也有些舍不得将她们嫁出去,不过女大不中留,他总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而虚掷了女儿们的青春。再说,他的五个女儿也不是说要嫁就嫁得掉的……这可不是说她们有啥残疾或缺陷,而是她们和一般的女儿家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身为贵族之后,她们理应要精通琴棋书画、吟诗作赋、针线女红这些东西,但是他的女儿们却一样都不会。 她们有着相当自我且独立的主张,从不认为听话、顺从是女人的天命,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有着异于一般女子的强烈性格:她们不屑成为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女性,而宁可拥有更多的自我。温驯的小恙羊不是她们的代名词,她们是竭尽本事撒野的小母猫。 其实这也怪不了她们,毕竟她们很小就没有了母亲,当然也没有母亲可作为榜样。 要她们嫁给一般的市井小民,她们是手不能提、腰不能落;要她们嫁进名门望族的话,她们是除了样貌端丽,其他一无可龋这样的女孩儿想许个像样一点的夫家……还真是不容易。 眼看着她们一个个都到了该嫁的年龄,他这个老爹爹可真是伤透了脑筋。 “原德,请你一定要替女儿们找到一个好夫家,一切都拜托你了。”想起妻子临终前的交代,他就更是心急如焚。 金银财宝,他多的是,所以他并不要求未来的女婿必须要家财万贯、富甲天下:权势威望,他更不缺,因此他也不在意未来女婿是否叱吒风云、位高权重。 他要的只是那种负责、上进、温柔的好男人,可以代替他继续疼惜怜爱女 儿们的好男人。 为了替女儿们寻觅理想的另一半,他一定要先想个方法,将那些适合的对象们全吸引过来……抛绣球?唔……这招实在太冒险,也不知道到时候接到绣球的,是什么阿猫阿狗之辈……“有啦!”灵机一动,他决定发帖天下,帮女儿们挑选出这天底下最完美的五个男人,当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女儿们有多“恐怖”。 其实,他也不想做这种“缺德事”,无奈他已经答应妻子在前,当然也要履行诺言在后,免得他百年后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亡妻。 没办法,他只能叫那些“不小心”娶到他五个女儿的男人们“自求多福” 了:毕竟“解决”了这天底下最棘手约五个女孩,那些男人也可说是“功德无量” 啊! 第一章 “索敕,难道此人真如此狡诈,竟让你这等高手惨遭落败?” 一名身穿水蓝儒袍,手握玉扇的青年男子目露炯光,笑颜凝注在伫立于窗前名换索敕的男子。 只见索敕背脊一僵。 男子扯起唇角,折扇刷地一声合起,轻笑声在寂静的书轩里透出一股诡谲。 “知道那人是谁吗?”他的笑颜依旧,眸底却阴光一闪。 “夜色太黑,不甚清楚。” 男子敛眸沉吟。“青鸟为我族之宝,既被盗取,我们便有责任寻回,否则一旦让那班佞臣得知青岛已失,怕是后患无穷。” “我不会议那贼人继续逍遥法外!”索敕的口吻狠厉,仿佛对那人深恶痛绝。 “有可能是那班人吗?” 只有那些贪得无厌的契尔族人才有可能做出这等事。因为得到五圣就等于坐拥权势,得以操控全族,如今凤凰、麒麟及兀鹰下落不明,而青岛又失,真不得不令人忧心啊! 索敕摇头。当时情况虽十分混乱,但他可以肯定那人绝非契尔族人。 “依你看,那人武功如何?”若在索敕之上……男子好看的眉峰略现皱褶,似对这答案不甚满意。 “我只知他轻功了得。”及擅用下流手段。索敕眸光一闪,紧握的拳头随着他的话语而嘎啦作响。 男子瞥视他,眸中有着洞悉一切的精光。“你与他交过手了?” 索敕摇头,僵硬的身躯更将他的愤怒明确表现出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一侧身,男子靠回卧榻,扇叶再度展开轻摇,视线却未自索敕身上移开。 “能让个性沉稳、内敛的索敕发飙,想来那人心思可巧。” 厉眸回瞪,笑脸全然不受影响,闲逸约有如一只佣懒的豹子般。 “若非你是我族伟大的智星,我必取你性命!”从齿缝迸出的话语有如寒冬,严厉的眸子则火光烈烈。 “何必这么气愤,不过是追丢了个人罢了。”他悠哉依旧,笑眼盯视索敕的怒火勃勃。 索敕撇唇讥讽。“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不信你还能这么自得。” 男子敛眸微笑,闲雅中流露出一股尊贵且自负的气势。 顷刻,宛如宝石般的蓝眸飘向窗外,逐渐澄明透亮。 “看来,我们要拿回青岛,得从长计议了。”他徐徐出口,笑眼忽尔转为 凛例迫人。 索敕深深望住他。面前这过度俊美的优雅男子,总是一派风姿英爽,始终带着温文的笑脸犹如书生般无害,但他时而潇洒的叫人咬牙,时而又冷冽的令人肃然起敬。 难道,族中没人得知他的真实性情吗? 到底,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同一时刻,云霞山居。 风起,树动,摇晃间,抖落绿叶片片。 一道黑影穿梭飞掠,足尖轻点,身姿盈然,一个翻转落地,忽尔又纵身跃起,攀伏在青红瓦上,往下俯视。 “糟!不好!”美目兜转,面巾下的容颜愀然一变。 亭廊一角,宋原德正瞪着怒眸,威吓十足的身形令前方的芸儿瑟瑟发抖。 “说!二小姐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会躺在她床上?” 一天不见星脉,所以他来到。椒玉轩看看,久唤不闻回应,原以为星脉提早发病而忧心。没想到冲入房里后,床上躺着直发抖的人儿竟是芸儿而非他的宝贝女儿。 芸儿浑身打颤,心知再也瞒不住老爷,但,她也不能告知小姐真正的去处啊!老爷肯定会气疯的,怎么办? “芸儿!”厉声喊来,吓得芸儿扑通跪落地。 “小姐她……”咬着下唇,芸儿手心死命绞着巾帕,小脸儿急得快哭出来了。 “她怎么样?” “小姐她……”唉呀!这叫她如何启口? 老天爷!求求您,快把小姐叫回来吧,要不,把燕师父唤来也行,否则她可撑不住了。 芸儿支吾其辞、左顾右盼的紧张模样看在宋原德眼底,不免疑心顿起,他紧眯双眸,试图从中看出端倪。 就在芸儿几乎招架不住欲供出实情时,一道宏亮的笑声突地响起。 “我说原德兄,何事让你大发雷霆,对如此一位奶娃儿发脾气?” 望见满脸白胡的燕笑天出现,芸儿感激的眼角泛着泪光,在接收到宋原德的暗示后,她赶紧福身退下。 宋原德调回视线,随即转身面对来者。“笑天兄,让你见笑了。” “怎么?找宝贝女儿吗?”他的日光迅即落在远处屋檐上,捕捉到那抹身影的抖颤。“很抱歉,我让她待在书房默字。” 如雷声量仿佛直达天听,檐上纤影忽地撤去。 宋原德皱起浓眉,“默字!?莫非星儿又惹祸了?” 说起这二女儿,他头就疼。 不识针线便罢,连女子的三从四德也抛于九霄云外,相较其他四姊妹更加古怪刁钻。说一句顶十句,若非有燕笑天替他看管,真不知那丫头又会野成什么德性。 “原德兄别忧心,她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替我抄写经书,没惹出什么祸端。”燕笑天捻须一笑。 “唉!老夫真是汗颜,无力管教星脉,还让笑天兄操劳了。”宋原德不禁惆怅心起。“这孩子,本以为难以长成,若非当年笑大兄出现,恐怕小命早已休矣。” 想起七年前,星脉因误食绝魂草而命在旦夕,慌得全家鸡飞狗跳,愁云罩顶,幸得名医燕笑天到来,待在府中长期治疗,才有如今活蹦乱跳的宋星脉。 虽不知燕笑天是如何救治星脉的,但对宋原德而言,他对燕笑天是敬仰不已。 “原德兄,莫须多礼,我之所以救星脉,只是举手之劳,你毋须挂念在心,何况,若真要算,应是燕某欠你当年的收留之恩。” 想起那时为了躲避毒婆子,身负毒伤的他幸在山中巧遇宋原德。继而留待庄内运功解毒并长期待下,这一待竟也过了七年,还收了个如此慧黠的爱徒, 如今,也该是他离开山庄的时候了。 “那么,你还是决意离去?”望着燕笑天,宋原德心底实有不舍。 “唉!星脉那孩子是该长大了,况且,我若不走,她的病又如何能完全治愈?”为了这药,他可是煞费不少苦心。 先是不断下山走访西疆,再来便是追着药引跑,好不容易得知那家伙的落脚处,此时,再不尽速赶去,只怕最后仍是无功而返。 闻言,宋原德顿感汗颜。“为了星儿,可真劳坏了你,这份情,老夫真是无以回报。” 燕笑天摇头。“原德兄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你我相处已七年之久,感情自是如管鲍之交,再说,我早把星儿当自个女儿看待了。” 此话一出,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宋原德忽地一叹。“不过,老实说,我真舍不得你离开。” 燕笑天心有同感,但仍是该走的时候了! 只不过,他必须先为星儿的事情做个安排,才能安心离开。 倏地,他回眸望住宋原德。“原德兄,前些日子你不是为了星儿的婚事操心吗?” 宋原德点点头,这件事横梗在心中许久,经燕笑天一提,他的脸色再度浮现了无奈。 “我这次下山,准备到昔日的徒儿府上探访,或许能替星脉觅得良缘也说不定。” 早该想到这主意的,只要星脉嫁给他,那么,这长年痼疾便可痊愈。 思及此,燕笑天随即眉头松缓。 宋原德目光一闪,喜色难掩。“那就有劳笑天兄了。” 燕笑天笑谜眼。“那孩子,该有人治治她了,而治她的人选,除了[他],我看也没人奈何得了。”他语带玄机,听得一旁的宋原德一头雾水。 “是不是星脉那孩子又……” “原德兄,听我一句话,世事当如行云流水,随遇而安可也。操烦甚过,徒留一场空。”他喟然一叹。“有些事如若不知,晓若非晓,对你,则会好些,星脉是你的宝贝女儿,不管她做了什么,全是无心之举,但凭一个顽 性。” 宋原德低吟片刻,抬起头,眼中的疑云顿消。“笑天兄的话,宋某谨记在心。” 毕竟女儿是燕笑天所教、所管教,如此大德早已没齿不忘,铭感五内,又何须对恩人私存疑心。 见他愁眉舒展,燕笑天随即转身。“原德兄,早些安寝吧,我还须回书轩看看星兜了。” “笑天兄,你何时起程,让我为你送个行。” “多谢美意,燕某离去之日必会告知。” 脚步渐形远去,朗朗声音不禁令宋原德怀疑──燕笑天绝非单纯的医者与儒者而已。 这样的人定有他不凡的神秘背景。 踏进书轩,桌前那抹纤影随即起身恭迎。 “师父。”怯生生的叫唤,低垂的眸底掠过一抹黠光。 燕笑天瞥过她一身墨黑,随即掠过她落坐一侧,不言不语。 “师父?”微抬眸,脸庞覆上不解之色。 怪了!今日师父的脸色怎如此冷肃? 她小心翼翼的缓退至门边,打算见机落跑。 “星儿。”一句叫喊令宋星脉后退的势子猛地打祝“呃,师父,这么晚了,您老不休息吗?”她挂在心型脸蛋的甜美笑容巴结意味颇浓。 他如炬目光一扫。“难道你全无悔过之心?” 星脉心下一懔。这样的师父是她从未见过的,语气既冷且寒,叫她头皮直发麻,脸上的笑容险些僵凝。 “师父,您怎么了?”她小心询问,不难察觉她语意的心虚。 “星儿,你以为自己可以瞒天欺地的任意妄为吗?为师不想管你,是因你未至冥顽不灵的地步,还有药可救,但,你终究长大了,有些事也该好好想想,莫让贪玩误了一生。” 星脉悄悄瞄了燕笑天一眼,莫非师父知道今天的事了? 心下惶然的她不由自主望向书柜夹层的暗格,着实担心接下来的审问。 “师父,星脉只是替您老人家送封书信嘛!”她撒娇出声,一双明亮大眼紧揪着燕笑天的面部表情。 “送信交由信鸽使成,又何须劳你亲自走访,这种小伎俩骗得过你父亲,可骗不了为师。说!你除了送信到索府,又做了什么好事?” 瞧她鬼灵精怪的神情,燕笑天根本不信她口中所言。千里迢迢的送个书信下山,却不曾捞了个东西回来。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丫头不下山则已,一有机会跑出去便会带来令他头痛的麻烦。 先不说她总喜欢滥用三脚猫功夫惹是生非,光是她那要不得的“收藏”乐趣,他实在怕极了有天会替宋家带来灾厄。 宋星脉俏脸忽地染上一层红晕,原本神采飞扬的神情掠过一抹不自然,虽快但也彻底落入燕笑天的双眼。 “不准欺瞒!”这丫头肯定又惹事了! “呃……”宋星脉咬咬下唇。该说吗? 虽然她是不小心从人家家里拿了一把短剑,但也有留下纸条和银两啊! 谁叫那把剑这么诱人,又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摆明了就是要诱惑她去碰嘛。不想拿了就走的,哪知……竟然会碰到一对正在“办事”的男女! 而且,那男人还用最冷的眸子看她,全然不顾自个的赤身裸体。 真是羞死人了,好歹她还是个黄花人闺女呢。幸好她反应够快,趁他动手前先偷走了衣物,否则她可就插翅也难飞啰! 瞧着宋星脉愈见红润的脸蛋,看来,他的推论文正确了。 轻叹一声,燕笑天朝她仲出手。“拿来!” 宋星脉猛然回神。“啊!拿什么?” “拿你从别人家里偷来的东西。” 宋星脉努努嘴。“人家才没偷呢,我是用银两向他买的。” 心知诡计被拆穿,再瞒也无用,宋星脉索性承认。反正让师父骂一骂,很快就没事了。哪知”” “宋星脉!” 听到这声暴喊,宋星脉脖子一缩,心知大事不妙。毕竟师父会如此连名带姓的叫唤她,肯定是发怒了。 “师父,别生气,星脉去倒杯茶给您。”一转身,她就想溜出“战潮。 燕笑天沉声低吼:“站住!你哪儿也不许去!” “师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好奇嘛!”避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回转身,面对一脸厉色的飞笑大。 “好奇!你是练武之人,该有的忌讳你该懂的,之前为师已警告过你,难道你全然没记在心上?” 敛下的美眸滴溜溜的转,心思全绕在该如何不让师父探出那项宝贝。毕竟打她开始有“收藏”习惯起,还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剑呢。 不是因它的精致小巧,也非因它的华丽尊贵,而是剑柄上那两只像兀鹰又像麒麟的银制图腾吸引了她,还有那剑身所泛出的青黄光芒,在在令人难以移开双眼。 从小她就爱一些刀啊剑的,太过平凡的吸引不了她,独特的又被师父拿走,而这个她实在爱极了,怎可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拱手交出。 “星脉,为师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一声低喝再次传来。 宋星脉心虚的点头。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的意思很明显,即是要回她从别人身上取得的东西。 脑中念头迅速飞转,突地,她眸光一闪,伸手自怀中摸出一个意外之物,一只泛着青绿光芒的银镖。 “师父!”揣在胸口不舍地递出,表情定十足的可怜、无辜且不舍。 燕笑天认出了银镖正是索敕的随身暗器,然而,这东西他一向不离身,星脉又是如何到手的? 莫非”” 燕笑天脸庞倏地覆上惊色。“星脉,你这个女孩实在太不像话了!” “怎么东西拿了又骂人?”星脉嘴上叨叨低念。 “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应该矜持点吗?”燕笑天不禁皱起白眉。 呃,师父何时有着神机妙算来着,怎知她是对方“不方便”的时候得到这柄镖? “师父,您说的话星儿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此时此刻,她唯有装傻才能躲,一顿啰唆经。 “少在我面前装糊涂,别人不了解你宋星脉,不代表连我也会被你给唬弄过去!” 他颓然的坐落椅上,脸上挂满了无奈。“你这丫头实在令为师失望透了,真不知你读得那些书都到哪去了,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不长进,到处惹事,你呀!” 宋星脉眼儿一弯,倏地跳至燕笑天背后,抡起拳头开始槌打他厚实双肩。 “师父,别生气嘛!小心气过了头,伤了身子,那可不好。” 燕笑天回眸一瞪。“你以为讨师父欢心,就可免去一顿责骂吗?” “非也,非也,徒儿是体恤师父年事已高,怕您气坏了身子,就少了个人疼笼徒兜了。”宋星脉百般讨好的说着,小手还咚咚咚的捶得更起劲。 每当惹了祸端,她即用巴结谄媚、灌迷汤来平息怒火,叫他只能徒生叹息,再也难发火。可这次,燕笑天知道自己不能再纵容她了。 “星脉,到前面来!” 宋星脉偷觑他一眼。槽!瞧师父的眼神挺凶的呢! “为师的话,难道你不听了?”他扬高声调。 “喔。”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 “跪下!” “师父!”她露出了无比可怜的眼神。 “跪下!”他视若无睹,口气依旧严厉,毫无过去的松缓。 宋星脉撇撇嘴,只得依言下跪。 “星脉,为师管教你已有七年,这七年问,你闯下的大小祸事都让师父替你一肩扛起,但你还记得去年曾经答应过师父的事吗?” 宋星脉点点头,心已凉了半截。 “那为何你还故犯,非但不知纤悔,还想狡辩抵赖,你说,该不该罚?” 厉胖一扫,令宋星脉不禁心生惧意。 “师父!”宋星脉面露乞求,相信一向心软的师父绝不会狠心下手的。 但,自燕笑天从未展露的肃冷面容,宋星脉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闭上眼,伸出手心,正当她咬紧牙根准备承受随之而来的刑罚时,却未见燕笑天有所动作。 宋星脉缓缓睁开眼,明胖闪着不解。 “为师决定,明日就起程离开宋府。”刑罚未至,倒是燕笑天落下的言语比打她手心还来得疼。 “为什么?不是说七天后,为什么师父您要提早离开?”一股强烈的失落瞬间滑过宋星脉胸口。 多年的相处让宋星脉早将燕笑天当成第二个父亲,如今他要离开,她实在难以接受这道讯息,整个小脸立即覆上一层难过与焦灼。 “师父,难道您真舍得星儿?”她咬着下唇,模样叫人不舍。 “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虽是难舍爱徒,他终究还是得割下这份情。 除了必须前往冷府求得医治星儿的药外,有一件事他非得速办不可,实犹豫不得。 “师父,您别走好不好?只要您留下来,星儿发誓,绝不再到处惹事,也不会再去拿人家的东西。师父,您别走嘛!星儿需要您,您走了,那星儿怎么办?”宋星脉纤纤玉手紧扯住燕笑天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你的保证太多,叫为师如何再信?”燕笑天摇头,心意已决。 “那要怎样,师父才肯留下来?”她眨巴着眼的可怜模样令燕笑天险些动遥但,他只是扯下她的手,淡道:“想证明,别只是嘴上说说。你,做给为师看吧!” 一甩袖,不给宋星脉任何乞求的机会,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那道清瘦的瘦长背影,宋星脉不禁跪坐在地心中滑过的念头则千回百转。 因为,她根本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改掉“特殊习惯”,但,她也不想让师父走啊! 呜……师父怎能这般无情?连给她补过的机会都吝蔷给予呢! 难道这一次──她真的太过分了? 第二章 是夜,偌大的云霞山居里,独留椒玉轩烛火通明。 坐在桌前,宋星脉望着手中泛着青亮光芒的短刀。 稍早,爹爹虽将师父再留下数日,让她暂时放了心,不再为师父的去留而难过,但她可没忘记,师父口中所说的话语”” “星儿,我留下,不代表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如果你还是如此妄为,就别怪为师断绝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师父这次还真把话说绝了。”她喃喃低念,细眉不自觉地打起了皱褶。 “为了这把短刀,我就要失去一个好师父、好父亲,这样值得吗?” 缓缓抚摸刀身,她又低叹一声。“得到这把稀有珍宝又如何?让师父留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那么,我又在犹豫什么?师父不就是要看我的表现才决定去留吗? 若是让他发现这把短刀,肯定会拂袖而去的。” 虽然她一向以夺取珍奇刀刃为乐趣,但也犯不着为了这把刃而惹恼师父,失去了向来疼宠自己的好师父吧! “算了,还是趁师父没发现之前,物归原主吧!” 心念才下,宋星脉随即动身前往。 索府内,花园亭阁里,两名气质迥异却气势非凡的男子分坐两侧。 “索敕,青鸟被窃已是事实,你再内疚也没用。”手摇扇子,蓝眸轻瞟,男子依旧是一派自若的潇洒样。 索敕冷硬的脸颊微微抽搐,而后仰首喝尽杯中酒。 “砰”一声,酒杯碎裂伴随着他的低吼响起。 “该死!你凭什么可以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青鸟已失,我俩都必须承受族里的苛刑不是吗?”就是看不惯他轻松自若的笑颜,在这紧张时刻更碍人眼。 “索敕,你失去该有的冷静喔。”他的嘴角带着轻笑,丝毫不因素敕的怒斥而有任何反应。 “你今天来,该不会只为了管我心情如何吧,若是,就请你离开,我还有事待办,不便陪你。”站起身,他僵硬身躯透露出紧绷的怒意。 倏地,一道疾风掠过,俊美无俦的男性面孔正带着无害笑容挡在他身前。 “走开!”索敕紧握拳头,压抑怒气。 “这么沉不住气,任凭你有再大本事,依然寻不回青鸟。”语音轻柔,蓝眸里精光闪现,如一道透视光束直射进索敕眼底。“如果只是担心即将到来的责罚,你不该是这般气急败坏,应冷漠以对才是。” “你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忽地,一道细不可闻的足音落入耳中,他扯唇淡笑,搁至索敕肩头的扇柄一收,旋身再度坐回椅上品酒。 “坐下来,静待猎物上门吧。” 索敕转身面对他的沉稳,神情是无法置信。“你以为那贼人会去而复返,等我们去擒拿他?”若是这么简单,他也不必劳师动众的搜寻贼厮。 他举杯就口。“如果你能静下心来,或许就不至于这么疏于防备了。” “你是什么意思……”话未尽,只见他提气纵身,动作之迅速叫索敕反应不及。 须央间,他的身影已飞掠层层红瓦,挡住了正欲往下一跃的夜行者。 “想必你就是那名窃贼?”语气虽是询问,却十足肯定。 宋星脉明胖圆瞪,几乎难以相信,自己会失去了辨音能力。 不!不对!若非此人轻功甚高,她应该听得到他的足音,但是,会这门无影幻踪的人就只有师父啊,莫非……“你是谁?” 他抱胸而立,蓝眸一瞬也不瞬的直盯着面前,一身警戒且无惧的大眼。 藉着明亮月光,他可以清楚的将她看个仔细。 他目光大胆且缓慢地扫过她的窈窕身段,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落在她仅露双眼的脸上。 好个慧黠明亮的双眸,也难怪索敕会失手于她,看来性子直率的索敕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敌不过这名聪慧女子。 “你到底是谁?”他那犀利眸光看得她有些心颤,仿佛穿透了她灵魂般。 “你好像很怕我?”他不答反问,忽而又扯唇讽笑。“是啊!一个做亏心事的窃贼的确是需要害怕。” “我不许你这般称呼我!”她是退隐忠臣的宋家千金,哪容得他如此污袜。 对住她的莹亮晶眸,他淡然笑道:“不然,你要我如何唤你?夜贼、盗匪,抑或是偷了腥的贼猫子?” “可恶!你再唤我一声贼,我就杀了你!”虽知自己武功只有三脚猫的程度,但,她仍气不过对方的冷嘲热讽。 “怎么?动怒了,如果你不是贼,半夜三更私闯索府,莫非……”他不怀好意的扫视她,那样赤裸裸的审视,彷若她未着寸缕。 宋星脉直觉自己被轻薄,她心一气,随即冲向前对准他的门面就是一拳。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攻势,他立住不动,不闪不让他不出招,却一举擒住她的小手掌,反身将她搂入怀。 “内功不弱,掌风却不足,你准备拿这蹙脚功夫杀我吗?”他眉眼都是笑意,似是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她回眸怒瞪,这一瞪,却晃了眼。 蓝色眸子!? 湛蓝如海,深遂幽远,浅笑中不失精锐,淡漠中不失温暖。 他……到底是谁? “大敌当前,恍憾失神是一大忌,你,不配当贼!”眼底笑意顿失,一抹肃冷掠至,宋星脉冷不防身子一颤,纵使紧靠在背的胸膛如何滚烫,也不及他倏地变冷的蓝眸。 “你捉我做什么?”她尽量压抑恐惧,不愿在他面前透露出慌乱。 他低下眼,对住她的不安。“青鸟还来,你的罪刑,我从轻发落。” 青鸟?该不会是那柄短刀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嘴上漫应,小脑袋瓜则快速思索良策。 他俯下身,热气直逼她的双眼。“你我都清楚,你今天之所以来,是为了赤鸟,对否?” 她撇开眼,避去他灼灼目光。“我不知道什么青鸟赤鸟的,我要你马上放开我!” “放开你吗?”他扯唇淡问,手一佣,眼看着就要扯开她覆在脸上的巾帕。 她急中生智,自发髻迅速抽出一把玉簪,别地一簪,精致玉簪瞬间变换成细密长鞭,一抽一转,气息一提,她顺利的自他怀中脱离,飞掠至远处,与男 人的冷眸相视。 “敢羞辱本姑娘的,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看着!”长鞭一周,只见男子手上迅速染上红渍,她笑弯了眉眼。“这就是轻薄我的代价,见血毒蔓筋骨,三刻钟内,你若没吃下解毒药,就等死吧!”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不假。”他文风不动,也不为宋星脉的话语所吓,一双蓝眸则直勾勾的对住面前那抹纤影。 她从不用冰簪杀人,而冰簪虽有毒性,却不至夺人性命,之所以如此说,无非是要拖延时间逃离。 但,为何他毫无动静,仿佛有随时扑过来的感觉呢? 失神间,一道疾风掠影让宋星脉警戒心起,她瞥眼望向依然站立对面的男子。他没动,莫非另有帮手? 才这么一想,那道身影已在她面前落定。“该死的贼人,纳命来!” 她纵身一跃,闪过致命一击,若非她闪得快,此刻早一命休矣! “你们以多击寡,算什么英雄好汉。”她眸闪怒光,飘向一派悠哉的男子。“对你这个女贼,不须讲什么江湖道义?”索敕又施一招,却再度让她闪过。 “索敕,对一个姑娘家,下手可别太重。”语音轻慢,缓如和风。 索敕眸子一扫,冷冷瞥向他,森然道:“如果让这贼人逃了,你难辞其咎。” “你言重了,这个罪名冠在我身上并不公平。”他抬起手晃了晃。“我中毒了,不方便行使内力。” “天杀的中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百毒不侵。”索敕愤然说道,反手又是一掌,快狠的扑向宋星脉。 百毒不侵!? 恍憾间,宋星脉突见掌风将至,大吃一惊,就在她准备硬生生的承受重击时,一道力量瞬间拉走了她,却仍避不过破空而来的掌气。 “啊!”她痛叫一声,翻转落地。 忽觉胸口隐隐作痛,她低头一望,墨黑衣里已染了血渍。 她咬着唇瓣,忍受着由轻而重的痛处袭向全身。 “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乖乖交出青鸟,便可从轻判刑,你又何必硬要找罪受?”说话间,他的身影已落至她身前。 先前那般轻柔却后劲十足的力量即是由他发出,只是为何救她?他自己也不懂,或许是不忍心见女子开肠破肚吧!他如是想。 就在他伸手欲拉起她时,宋星脉愤然地拍开他的手臂。 “别碰我!”她立即起身,闪至一旁。 “你逃不掉的!”他耸耸肩,好心提醒。 宋星脉望着他,又望向索敕,明白他就是昨夜在她面前赤身裸体的男人,也晓得他为何见到她,会这么气焰冲天、赶尽杀绝。 “杀一名弱女子,你颜面何在?”她缓缓后退,暗中斟酌着脱逃的可能性有多少。 “对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无须手下留情。”索敕冷声言道,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她的双眸忽现不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你自己办事忘记关门,怎能怪我? ” “喔,原因就是出在这里。索敕,你也太糊涂了,办事怎么不关好门呢?”男子嘴上责备着,蓝眸里却漾着兴味。 “闭嘴,停止你污秽的想法。” 男子摇了摇头。“错了,我只是为你的正常而喝采。” “该死!”他真想杀了他。 就是现在|当宋星脉准备藉机逃脱时,不料索敕的速度更快,豪无预警的攻势瞬间袭向她。 男子突地抱住宋星脉闪过掌风。“索敕,够了!对一个姑娘家,你下手太狠了。” “身为靺羯族人,守护族中之宝是我们的职责,难道你忘了族中规矩了吗?”面对智星保护女贼的作风,他内心不满至极。 “我没忘,只是对一个毫无武功可言的女子动武,实在不是我们男人该有的行为。”他低首望住宋星脉略为吃痛的双眼,心中不觉一动。 莫名的念头今个微微一愣,随即淡然的撇开眼,对住眼前怒火勃发的索敕。“人既然已经捉到,我们何不先把青鸟拿到手再说。” 闻言,宋星脉不禁深感栗栗。 不!她不能暴露身分,因为她可以想见,当自己被瞧见面目会招致何种后果。 她绝不能因为自己一时贪玩而让爹爹操烦,带给家里灾厄。 绝对不行! 忍着极度疼痛,宋星脉捉住了两人对谈时机,使力挣脱男子的胸怀。 “休想逃跑!”索敕眼尖,随即又出掌,掌风却被男子挡了回来。 “智星,你……” 趁着混乱,宋星脉迅速提气纵身一跳,几番走掠,人已在黑夜尽头消失,空气中只遗留淡淡药香。 “穷寇莫追,她已受伤,逃不了多远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他凝眸沉思。 眼尖如他,并没混过墙角随着女贼离去的紫色身影,只不过,那身影怎生如此熟悉?正思忖中,索敕愤怒的声音忽地传来。 “你做什么护着贼人,难道你不明白青鸟对我们的重要性吗?”索敕瞪着他,眼底深处十足的不谅解。 他眸光合然。“如果能够以她来诱出那些贪婪之辈,你觉得该不该议她走.” 索敕旋身冷嗤。“哼!我只知道你企图藏私。” 冷锐蓝眸扫来,眼底净是淡漠。“索敷,愤怒当口,莫让不当言辞惹祸上身。” “你私纵要犯,有何资格管我言辞?”他简直是气疯了,几近口不择言。 “意气用事只会坏事。索敕,你失去了应有的冷静,我不想再同你解释什么,自己想清楚吧。”语毕,男子冷然转身,朝外离开。 “可恶!”索敕愤然捶墙。 他竟再一次为了那贼人而失控,下一次,他绝不会轻易让那女贼脱逃。 他眼底燃烧着的,是誓不两立的灼烈火光! 荒山上寒风凛冽,远林中夜枭怪叫,偶尔会传来几许狼鸣,在伸手难见五指的漆黑夜里,显得分外诡谲、阴魅。 还未走到山腰,宋星脉早因伤口裂开而失去力量,瘫倒在一颗大石上。 举头遥望,人目所及全是一片黑暗,纵使胆大如她,不禁也感到惊心。长久住在山上,怎么她全然不知这山中入夜时会这么可怕? 天啊!再这样坐下去,就算她不失血过多而已,也会吸引野兽前来,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她勉强撑起身子,却半点气力也提不上来,更牵动了泛疼的伤口。 铿锵声响,一道光亮夺回她的注意。 拾起地上那柄罪魁祸首,她扬高手,就想把它丢下山谷,好让那些伤她的人彻底绝望。 “不行!若丢了这把刀,那我的血岂不是白流了?”她反手将刀子收回袖中。“哼!既然这刀对他们那么重要,那我就利用它来雪耻。” “很抱歉,恐怕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平空出现一道女声,宋星脉随即提高警觉。 “谁?”转过身,她眯起眼搜寻声音的来源。 “一个即将见阎罗之人,是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音落人至,一袭紫衫将来者身段衬托的十足惹火。 “天!又来一个自大妄语的人。”她翻了翻白眼。实在不明白,今天她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净是碰到冷面煞星。 “把青鸟给我,我会让你死的好看些。”女子朝她走近,一股浓香随着它的脚步渐渐扩散。 唔!这香味怎会如此熟悉?宋星脉暗中运气。果然,这股味儿是千里迷香,可以让人在瞬间失去功力与神智。 “你这个恶女,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呵,我下三滥,总比你这见不得光的窃贼好得多。”她娇笑一声。“不过,若不是你行窃本领高,我还真得不到那把青鸟,说来,我还得感激你。” “你……”可恶!若不是她内力尽失,她肯定不会议这恶女好过。 “别白费力气了,我这迷香可是后劲十足,倘若你试图运功,只会让血液倒流,反而吃力不讨好。”她看穿宋星脉的心机。 “你究竟想做什么?”望着她的逼近,宋星脉只能无助的一步步后退。 但,晕眩不适感却随着地的后退势子而逐渐增加,几乎席卷她所有知觉,她晃晃脑袋,尽管聪颖如她,此刻地无法思考。 只见那女子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杀了你,拿了青鸟后,把你丢至山谷里喂狼。 ” “你好狠毒的心!”不好,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哼!要怪就怪你不该勾引玉郎……” 玉狼?这是哪门子的东西,又何来勾引之说? 但,极度的晕眩再度袭来,即使她想问个明白,已来不及,一道重重黑幕瞬间罩上了她。 “受死吧!”女子举高刀子,就要往宋星脉胸口刺去时,一道身影忽地飘至,抱走了昏迷中的宋星脉。 就在女子反应过来欲追上时,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只得愤恨的在原地跺脚。 而这一幕却落入了早已随宋星脉上山,始终藏身在远处,名换玉郎也叫智星的眼底。 只见他扯唇淡笑,睁底精光闪烁,犹如局外人般的看着这一切。 第三章 宋府椒玉轩里,此刻正凝聚着一股沉窒的氛围。 宋原德脸上满布焦灼,负着手来回不停的踱着方步,一颗心为了里面宝贝女儿的安危而忐忑不安。 芸儿则着急的频频往内室里望,心神还未自适才见到血淋淋的小姐而舒坦。 终于,燕笑天自内走了出来。 宋原德担忧的走向前。“燕师父,星儿她……” “伤口不深,所幸她身中迷药,而非毒药,待会就醒来了。”话是如此说着,但,燕笑天的脸庞则显得无比严肃。 宋原德也察觉到燕笑天的不安,紧张的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星儿她先前的毒性已经……” 燕笑天伸手制住他即将出口的话,转而对芸儿说道:“芸儿,你拿着这帖药到厨房熬煮,待会等你家小姐醒了好方便服用。” 见芸儿拿药离开,燕笑天才正色的面对宋原德。 “原德兄,实不相瞒,星儿身上的毒性已经开始蔓延了。” “那……如果一直没有治疗,她会怎样?”他忧心的眼瞳飘向内室。 燕笑天迟疑片刻,才沉声道:“可能无法活过半年。” 闻言,宋原德身子一阵摇晃。“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有定期燃烧药香吗?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燕笑天经叹一声,缓缓将近年来,宋星脉不顾师命,偷偷下山私用内力的种种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宋原德怔愣片刻,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些个事实。 “星儿这孩子……唉!”他原想说些什么,但也只能颓然的坐落椅子上,一脸的疲惫且忧心忡忡! “原德兄,别丧气,星儿并非无药可救。” 燕笑天的一句话令宋原德希望顿起,他不禁眼光一亮。 “你的意思是,星儿她有治愈的机会?” 燕笑天点点头。“燕某决定马上下山求得麒麟丸,但是,麒麟丸只能止住毒性渗透血液,若要完全痊愈,得要有一个人的血液才行。” “什么人?”就算是求也要求得星儿恢复健康才行。 “冷玉郎。” “他在哪里?”宋原德激动的捉住燕笑天的手臂急间。 他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女儿因病而痛苦的模样,每个女儿都是他与妻子云霞的恩爱结晶,他怎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七年前那场梦魇他可不想再尝一次! “告诉我,那个冷玉郎人在哪里?我去拜托他救星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星儿再次承受那种痛楚。” “原德兄,你先别急,此事由我前去便可,你得留意星儿的动静,虽然她这次伤得不重,但为了避免她又再度任意行使轻功,请别将我离开的消息让她知道;另外,请加派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守着她,相信她也不会任意妄为的。” 望着燕笑天沉着的神情,束手无措的此刻,宋原德也只能将全副希望放在他身上了。 冷府萄园“主子,大厅有人求见。”一名家仆匆匆来报。 许久,才从内室传来一道男音:“有说是谁吗?” “没有,不过,他说您非见他不可。” 片刻不见内室传来声响,正想回身禀报总管当儿,门却在这时开了。 才一抬眼,就见主子正凝着眉头站在前方,吓得他赶紧低下头来。 “记得,主人未落话前,别擅作主张。”轻斥几声,男子一袭水蓝袍子随即掠身而去,徒留家仆愕然瞪眼。 踏进大厅,在瞥见负手而立的灰袍长者,他目光微敛,从容态度转为恭敬。 他微倾身,合手抱拳。“师父,原来是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埃” 燕笑天转过身,炯炯目光直视着面前一派斯文的美男子。 “你这小子,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啊?”他挪输出声。 微抬眸,他冽嘴而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的恩情,徒儿终生不忘。” “好个终生不忘,却让为师遍寻不到人影。”燕笑天笑言叹道。 他眸光骤闪。“徒儿不知师父在寻找,否则必定早下中原。” 燕笑天未语淡笑,他缓缓走向前,毫无预警的以掌击向冷玉郎双肩,男子毫不闪躲,脸上也没有露出吃痛的神情。 他讶然叹道:“小子,你的功夫果然长进不少,竟比老夫更甚一筹。” “师父,多年不见,您今日造访徒儿,想必不是只为了同徒儿切磋武艺吧?”将手上折扇摆至腰侧,他走向前替燕笑天斟上一杯茶。 燕笑天举杯,透过边缘看着他。“当然,我今天来此,也不是为了这杯茶水。”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还记得当初欠为师的一份情?” “嗯。”冷玉郎点头承认,然,敛下的眸光却暗藏诡谲,快得令人辨不明、识不清。 燕笑天放下杯子,直言道:“我要你娶宋家千金,宋星脉。” “娶妻乃人生大事。师父,我虽欠您恩情,但这个要求不免太过。”抬起眼,他的神情依然未失温和。 燕笑天却从他忽闪即逝的眸光看出了一切。 “莫非你还想要我身上的龙石。” 冷玉郎摇头,“师父,您此言差矣,龙有乃冷家传家之宝,当传冷家子孙,我只是索回属于冷家的东西,怎能说是同师父要呢?再说,师父当年曾明言,只要我娶妻,龙石自然归回冷家,不是吗?” 燕笑天挑眉道:“龙石不该是传家宝这么普通吧!我知道这东西跟靺羯族的掌控权极度有关,你想要重整旗鼓,难道我会不知道你这等心思?” 靺羯族与契尔族皆属西疆两大强国,而靺羯族又为西疆之首,统领各部族经营城郭宫室,设制度,置生产,扩张西疆版图并与中原建立良好关系,成为西疆最大强国。 然,一向与靺羯族为敌的契尔族眼红于此,便不断以武力攻略,并企图夺取统治各部落的信物与王族象征──五圣、龙石,以占据西疆为王首。 当初燕笑天之所以离开,除了世局太过混乱,说穿了也是为了护住龙石,旁人不晓,还当这玩意儿是冷权输给了他,却不知为了那东西,倒也中了毒婆 子──单玡手下的毒害。 如今,七年过去了,眼见昔日的弱冠少年已成长,靺羯五杰已渐制住单玡的狂猛势力,他心知该是交出龙石的时候了。 冷玉郎轻笑出声。“师父,您怎把我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呢?只不过,我从未有想要放弃自身自由的想法。” “喔,那你倒说说,你要龙石做什么?” “师父怎不先告诉徒儿,为何想要玉郎娶宋家小姐?”他不答反问,心中明白对于燕笑天,龙石与靺羯族的关系并不会造成他的问题,重要的是在于他的答案为何。 燕笑天微微一愣,随即朗朗大笑。 对于冷玉郎的观察入微他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反而更容易将内心话语坦然出口。 望着他,燕笑天缓道:“除了要你娶宋家小姐外,我还有另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立即将龙石归还给你冷家,反正,龙石只不过是我从你爹身上赢来的小东西。” “你要什么?” “麒麟丸以及你身上的血。” 他挑眉。“师父应当知道,这麒磅丸是我靺羯族罕见的药材,不易取得。” “但我也知道,这药除了你的确是难以取得。” 敛下眉眼,静默的脸庞不见任何波动。“见师父如此为一名女子伤神,我倒很想知道宋星脉是您的谁?” 心知这冷玉郎性子难测,却也心思细密,燕笑天这才坦言道:“她是我的徒儿,你的师妹。” “好!我要她。” 他的欣然允诺,倒是令燕笑天倍感惊愕。 “想问我为什么同意吗?”冷玉郎替燕笑大问出口。 燕笑天未答,仅是以不解的日光瞧着他。 “除了还欠您的恩情外,我也到了该要娶妻的时候了。” 虽然他的话说的如此简单,但为什么他会在冷玉郎眼中,看出一道怪异的光芒呢? 燕笑天深感不解,但也没再问出口,他心中相当清楚,即使冷玉郎心机再深,也不会对一介女子太过残忍,因为,他不对女子动手可是靺羯族里出了名的。 只不过,他所忽略的是,表面看来越是温柔无害的豹子,一旦发起狠来可也是最无情的。 不管男女皆难逃他严厉的反扑! 宋府里的椒玉轩,通植粉荷的荷花池里,轻盈小巧的圆石子犹如蜻蜓点水般蹦跳三下,继而沉入水里,从此与粉荷、石苔永结伴。 “唉!无聊啊!” 长吁短叹的音浪出自戴着白色滚毛呢帽、脸如芙蓉般娇艳的宋星脉口中。 白玉般的玉足在清澈池水里踢踏着,心情却不太轻松愉快。只因,她被彻底禁足了,不|是被关起来了! 原因是,五日前她又不守师训,负伤被师父救了回来。 哎,关在这个毫无趣味也没什么生气的小阁楼里,内外各有好几个家丁看守着,不是她拿那些家丁没办法,只要她提气一纵,相信那些软脚虾也拿她无可奈何。 只是若这么做,她可以想见,爹爹与师父会怎么对待她,绝对不只是把她关在椒玉轩就没事了。 “小姐,老爷要你前去厅堂。”芸儿气喘吁吁的来到她身旁。 “不去!”她头也没回的闷答,又丢了一块石子入水。 “可是……老爷说……” “说什么也没用,我说不就是不,谁叫他们把我关在这个小笼子里。”她 嘟着嘴,怎么也不愿见到那两个臭老头子。 “小姐,你还在为被禁足的事情生气吗?”芸儿偷偷抬眼一望。呃!看小姐的样子,她还真是多此一问呢。 果然!宋星脉一双大眼瞬间扫来,明显的写着「废话”二字。 芸儿微微后退数步。“那小姐,如果我说,老爷找你是为了……为了……”她嗫嚅了半天,始终不敢说出口。 仿佛听出了芸兜口中的犹豫,宋星脉一脸狐疑。“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呃,不对,是好事。” 宋星脉皱起了细眉。“到底是好还是坏,你干脆一口气说完好吗?芸儿,这不像你喔。” 听出宋星脉口中的不悦,芸儿又连返数步,直到确定自己返到了安全的距离,才缓缓道:“是老爷要小姐成亲的事。” “成亲!?”一道尖锐喊声霎时响起,令一旁的芸儿忙不迭的捣起双耳。 “是的,老爷要小姐前去大厅挑选嫁衣,并商量二日后成亲的事情。”不再迟疑,芸儿一口气将话说完。 才抬起头,只见宋星脉的粉色身影早已朝大厅疾奔而去,愣了片刻,她才紧跟上前。 “爹!我不要嫁人!”人未至,声音便传进正在大厅忙着张罗一些嫁妆事宜的宋原德耳里。 宋原德目光落在一旁的燕笑天身上,彼此心照不宣。 一进厅,宋星脉在见到燕笑天也在场时,气势顿时少了大半,但,她却没忘记前来的目的为何。 “爹,我不要嫁入!”刻意站在远处,避开了燕笑天的严厉目光。 宋原德膛目一瞪,喝道:“不嫁人,难不成留下来气爹?” 宋星脉眼见转了转,感觉情势仿佛不若她心中所想,可以轻易地改变爹爹的心意,她随即肩儿一垮,脸儿一皱。 “爹,您不是说,您最疼星儿,最舍不得星儿了吗?那么,就让星儿一辈子陪着您,别将星儿嫁出去了,好吗?”嘟着红唇儿,半垂的长睫抖动着无 辜。“爹,只要您别把我嫁出去,星儿就绝不再同您拌嘴了。” 同样的招式百试不爽,宋星脉心知一旦对爹采取了哀兵政策,纵使爹再如何心硬,也会因此而软化下来。 但是,这一次她显然错了。 宋原德竟顺着她的话语道:“如果你真能够懂事、乖巧,爹爹就不担心你到冷府,替人家造成困扰了。”宋原德脸露笑容,牵起了她的手。“星脉,我之所以唤你来,无非是要告诉你,嫁了人后,该遵守的规矩与礼数,免得到了那边,惹人不快。” “爹,星儿不要到那个什么冷府,只想待在家中。”软呢的语音透露出一股坚决。 宋原德收起了笑容。“星儿,爹的话你不听了,又要违逆爹了吗?” “星儿并没那个意思,只是希望爹别逼星儿嫁人,再说,星儿觉得自己年纪尚校”微抬眼,她的眼底迅速覆上一层哀求。“爹,成亲之事,能否请您别逼星儿?” “不行,这次我心意已决,不管你再用什么理由拒婚,我都不会答应,如果你不想让爹生气,就乖乖的把嫁衣选好,好好待在房里等候冷家前来迎娶,别再做一些令爹生气的事情。”宋原德板起了脸孔。 “不!我不嫁!”她也拗起来了。 “这婚事是你师父替你作的主,你非嫁不可。”宋原德铁了心肠,撤下她擅自处理冷府送来的聘礼。 “爹……” 眼见一向和慈的父亲竟丢下自己,全然不理会的态度,令宋星脉不禁心一凉,随即转身面对燕笑天。“师父,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的年纪本就该是成亲年龄,嫁掉你总比成天看你惹是生非来得好。” 坚定的口吻,冷淡的面容,在在显示出,事情已毫无商量余地。 “师父……”她露出乞求的眼神,小型脸蛋上充满着绝望。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下去吧!我要同你爹商量事情。”转过身,燕笑天走向了宋原德。 宋星脉站在原地,瞪着厅内琳琅满目的礼品,厌恶之感油然生起。 是哪个该死的臭男人,竟陷她于这等地步!? 哼!她若真嫁了,那她宋星脉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一旁的燕笑天怎会不知她的念头,在他心底早就将一切全都计画妥当,现在只看冷玉郎是否真知他想像中机灵,能随机反应了。 不过,以他对那小子的了解,这顾虑肯定是多余了。 两日后。 连叠山峰里,一阵又一阵震天的鼓乐声,打破原有的静谧、安宁。 夹杂在欢喜迎亲队伍声浪中的,是一连串从金雀肩舆里传出的讵咒声。 “该死的爹爹与师父!”宋星脉此刻的情形有说不出的悲惨。 不仅全身动弹不得,还被赶鸭子上轿!普天之下,新嫁娘会被点穴的或许只有她宋星脉吧! 难道她真的要接受摆布,嫁给那个姓冷的家伙吗? 不!她不会!非但不会,她还会让那个什么冷玉郎的后悔娶了她,因为她决定要好好的耍耍他。 虽然免不了得和那家伙拜天地,但是洞房……呵呵! 她实在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因为这一路上,为了这个主意,她已经有了周全的计画。 现在只等着芸儿的配合了。 轿内人儿原本的愤怒转为窃喜,而轿外随着队伍行走的芸儿却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 她不自觉的瞄向突然安静下来的轿内,心中竟有一股寒栗掠过。 甩甩头,芸儿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二小姐被点了穴不是吗? 再说,迎亲队伍里,还有冷家指派来保护新娘安危的武夫,纵使二小姐再鬼灵精,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跑的。 就这样,迎亲队伍在心怀鬼胎的宋星脉与忐忑不安的芸儿,两人不同的心情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冷府。 而新郎倌早已守在门口等候新娘子的到来。 周围的人们莫不为这桩喜事而欢动雀跃,却没人注意到身着喜服的冷玉郎诡异的目光。 望着停在眼前,绣着一对鸳鸯的红色轿帘,含笑蓝眸微眯,似乎对里头的安静而心疑。 冷玉郎缓缓走向前,依俗踢了轿门后,他掀开帘幔,瞧见了端坐在轿内的宋星脉,唇色不禁微扬。 好个师父!竟想到此种作法,用点穴制住新娘,但,如此看来,他往后日子可不太安静了。 心转手落,他迅速解开宋星脉身上的穴道。“娘子,再坐下去可会误了时辰喔!” 身子一得到自由,宋星脉不禁芳心大悦,反射性的推开冷玉郎,急着脱逃,谁知竟让冷玉郎早一步料到动机,他握住她的小手腕,宋星脉欲挣脱,却徒劳无功,想开口怒斥却又无法出声,现下,只能依计行事了。 他眸光含笑,神情诡谲,缓缓牵出了一身凤冠霞帔,头覆凤凰红巾的宋星脉,四周顿时响起欢腾呼声。 低下眸,冷玉郎的视线彷若穿透了巾帕,看见了灵动美眸中的狡黠精算。 忽地,他低下身,喃喃说道:“这一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轻柔的口吻、熟悉的声音,令宋星脉脚步微顿,掩在帕子里的怔愣表情,为他含有深意的语意而震颤。 为什么她会有种恐惧的感觉?这是不该有的,因为他未曾见过她不是吗? 既然两人未曾相见,就不可能会有这种莫名恐慌。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抖颤,冷玉郎直起了身子,唇色那抹笑容是莫测高深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同于他笑颜尔尔,宋星脉的心里是不安且谨慎的,生怕心意被窥透。 好不容易捱到进入新房的那一刻,芸儿也在这时进门来。 “啊!小姐,你怎么把嫁衣换掉了?”芸儿惊吓的瞪着一身鹅黄衣宴的宋星脉。 见到芸儿,宋星脉的眼不禁笑眯了。“芸儿,你来的正好,唷!这给你。” 望着她手中的霞帔,芸儿忙不迭地后退。“小姐,你想做什么?” 宋星脉眨眨眼。“芸儿,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帮忙!?”芸儿眼露警戒。 宋星脉点点头,随即对芸儿附耳道:“帮我洞房!” “什么?帮小姐洞……” 她连忙捂住芸儿的小嘴,大眼紧张的瞄了瞄外室。 “嘘,别张扬,你这一嚷嚷,就白费了我苦思的计画了。” 芸儿张着双眼瞧着宋星脉,含糊不清的声浪不断自被捂住的嘴儿逸出。 一旦松口,芸儿立即大摇其头。“小姐,不行的,你已经和姑爷拜了堂,怎能临阵脱逃,还要……芸儿跟姑爷……哎呀!小姐,你不能这么做。” 宋星脉脸一沉。“为什么不行?这堂也不是我愿意拜的,再说,我也不会真让你和那家伙洞房的。” “可是小姐,万一被姑爷知晓了……” “他不会知道,除非是你告诉他。”她再次将衣棠递向芸儿。“快把衣服穿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不……小姐,芸儿不可以这么做!”芸儿手不断挥着,脚步连连退后。 “你当真不帮?”宋星脉板起了面孔。 “不是不帮,是不能帮,芸儿不能害了小姐。”面对宋星脉逐渐沉下的脸庞,虽是害怕,芸儿也不敢答应小姐这种要求。 这种事不若之前只要帮小姐掩饰、伪装就可以过关的。在瞧见姑爷时,芸儿便知道,为什么燕师父会这么放心的将小姐嫁了?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是绝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欺骗的。 “小姐,请你打消主意吧!”芸儿仍没说出内心的忧虑。 “如果你执意不要”””无法预防宋星脉的突然逼近,芸儿硬生生的被点了哑穴及静穴,让她毫无出口的机会。“这样你不帮也得帮了。” 不理会芸儿苍白的脸色,她两三下替芸儿着完衣里,让她安坐于床上,左右检查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宋星脉捞起一旁的红巾,掩住了芸儿慌张求饶的面庞。 “好了,现在呢,你在这里坐好,我待会就来救你,不会真的让他动你的,接下来就全看你的啰!” 第四章 愉快的转过身,才正要走出新房的宋星脉,却见冷玉郎的身影悠然进入。 敛下双眸,她微微欠身,就要从他身边走过,一只长臂突然横瓦在前”” “你是宋星脉的丫鬟?”瞥一眼床上的不动身影,他的视线再度落至眼前的她。“在陪嫁的丫鬟里,我没看到你。” 这一问,倒问出了宋星脉与芸儿的冷汗。 “呃,我是……”这人怎如此精明,竟观察那么仔细!稳下内心的震撼,她轻语: “我是小姐的丫鬟,芸儿。刚刚因为肚子不舒服,所以姑爷才没在陪 嫁丫鬟中看到我。” 唉!这姑爷两字喊得真是弯扭极了。 “抬起头来。”他又道。 宋星脉迟疑了半晌,而后才勇敢的抬起头。 才抬眸,她全身条然一颤。 怎么会是他!? 雪亮的明眸闪着惊愕,冷玉郎的蓝眸掠过一丝诡光。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冷玉郎面露疑色,佯装出一脸怀疑。 “不!我没看过你。”回答的太快,反而透露出她心中的不安。她连忙漾出一抹笑花道:“只有在刚刚,姑爷与小姐拜堂时才见过。” “哦”””他语音轻扬,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宋星脉掩下美眸。“如果姑爷没事,我要下去了。” 但,始终不闻任何遣退的言辞,兜揽上身的却是他灼热且炙人的眸光。 这样紧窒的氛围令宋星脉局促难安,一双眼不断的瞄向床畔瑟瑟抖颤的芸儿,深怕她会吓昏过去。 “你……呃,姑爷,我能下去了吗?”才抬眼,随即迎入了一双带笑的蓝眸。姨,那抹光芒是什么?怎令她觉得刺目又危险。 冷玉郎摇头说道:“不能。” “啊!可是现在是小姐与姑爷的洞房花烛夜啊!”不妙,难不成这家伙看出了什么吗? 冷玉郎指指她身上的龙石,“这东西,你不准备交给我吗?” 啊!她怎么会忘了师父说要在新婚夜时将龙石交给新郎的嘱咐。 她尴尬一笑,伸手解下了悬于额上的龙石,递给了笑得万分诡异的冷玉郎。 这小妮子啊|难道她还不知道,自己已泄露了真实身分吗? 虽然那夜见着燕笑天救走了受伤的夜贼,本只是怀着疑心,今日见到宋星脉,她颈项的龙石加上身上那浓郁的药香,已让他在进门时便确认了她是那夜潜入索府的夜贼,也是他的新娘子””宋星脉。 不过,他不打算戳破她的伪装,或许他可以陪她玩一玩,以解近日来的无聊窒闷。 “那,现在我可以下去了吧?”心急逃脱现场的宋星脉,压根没注意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气氛。 “你想把她丢在这里吗?”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解他口中的询问。 他扬起薄唇,又问:“你要我同她圆房吗?” 突地,她心生警觉,一双眼滴溜溜的瞄向了他。难测的双眸实在窥不透其中的想法,宋星脉只好见招拆招。 她点点头。“对啊!莫非姑爷不知道怎么洞房?” 不难察觉她口中的讥讽,他扯唇一笑。“听这语气,难不成你对这事了若指掌?” 话落,他伸长手臂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你做什么?放开我!”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心慌,她本能的挣扎着,急欲挣脱这股突然袭身的男性味道。 冷玉郎非但不予理会,反而倾向她,低语:“放开你?你不是对我的能力心存怀疑吗?” 诡魅低哑的语音飘来,惹得她莫名心颤,她挣扎的更剧烈,却教他紧锢的圈抱牢牢封锁。 望着她无措的眼眸,他笑了。“我想,为了避免让你家小姐失望,你不妨先同我试试。” “试什么?”望入那片深蓝,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鼓动不已,却怎么也压抑不祝他轻咬了下她娇俏的鼻端,轻桃出口:“试试我的能力是否能让你的小姐满足。” “你……”她为他的放荡而怒火缓升。 这男人,竟敢在新婚夜调戏婢女,真是该死! 倘若她是个温柔羞怯的宋星脉,碰到这样一个大色胚,岂不为自己错嫁夫 君而绝望。 神游间,他的手却迅捷滑下,移至她俏挺的胸峰。 她顿时一震,强掩下心中的气愤,佯装无助,推开那紧密压来的炙热胸膛与刻意摩搓的掌心。 “姑爷,请你自重,今天是你的新婚夜,你不可以……” 捕捉到她那瞬间闪逝的怒眸,他低下头,贴在她耳畔道:我是姑爷,想做什么,你一个丫鬟可以阻止我吗?” “可是,小姐她在那里……” 他笑着打断她的话。“既然你介意她,咱们不妨来玩个游戏。” “游戏!?”她不解,抬起眸却接收到他眼中不怀好意的光芒,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 “来。”他牵起她的小手,无视她的挣扎,来到了穿着嫁衣的芸儿身前。 “听过三人游戏吗?很好玩的,尤其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里,更加特殊不是吗? ” “你这个”””她赫然住口,“大变态”三个字在她见到他眼里乍现的恶作剧光芒下,让她得知,自己早被他恶整了。 “我什么,你怎么不说下去?”他盯着她,唇边的笑意越加深切。 虽是满腔愤怒她仍是保持笑语:“没……我只是想说,请姑爷别戏弄我了。” 他挑眉。“戏弄?我冷某从不随便说说,对于想要的人、想做的事,从来未曾让它轻易溜走,也不曾让任何人唬弄过。” 荡下悦耳语音的暗示口吻,让她不禁寒毛直竖。 俯下身,他挺直的鼻梁轻蹭着她的发丝,喷出的呼息却直入她毛孔,引起她阵阵酥痒,敏感的雪肤泛起一粒粒小疙瘩。 “你……”想怒斥出口,但碍于自己的计画,宋星脉只好隐忍他的步步侵袭,软下语音。“请你别这样。” 她微微挣扎着,冷玉郎干脆再次将她拉入怀中,倾下身,湛蓝的变眸锁住她黑幽闪亮的星眸。 “怎么办?现在的我只想吃你。” 她避开了他的眼。“不行,你不能对我下手。”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他轻柔地抬起她嫩滑的下巴,漫不经心的摩挲着。 她撇开脸庞。“你找错人了,你的春宵只能找小姐度,而不是我。” 这句话令坐在床端的芸儿心惊,小姐当真要让她和姑爷做……呜!不要啊!小姐。 冷玉郎轻笑出声,“我没有找错人,就是你了。” 说话间,他并未放弃游移的双手,仍是愉悦地在她娇躯上下其手。 面对他逐步进逼的压迫感,宋星脉顿感慌乱,在犹如魔魅的双手下却止不住抖颤。 然,更难理解的是她不断鼓动的心脏,快得几乎不能自已。 “你……放开我!”她撇开脸,避开他欺下的唇瓣。 “怎么?害羞了?”他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该死的臭男人、混球色胚!瞧着他吊儿郎当的笑脸,连声诅咒自她心中不断冒出。 可,又得装出娇弱无济样,她简直是气呕难平。 忽地,她的视线瞄至眼前的桌椅,心中算计着。 “这样出神的想事情,可伤了我的自尊心了。”徐徐热气喷向嫩脸,一抹红晕蓦地覆上她的双颊。 怀中的挣扎顿消,浓长密睫抖颤羞怯。“姑爷误会了,我只是想,在今天这么一个大喜日子,姑爷怎能冷落了小姐,你这样对我,小姐会伤心的。” 乍然柔化的语调、含羞带性的娇颜,是所有男子敌不过的千娇百媚,但,对冷玉郎而言,却无任何影响。 “你在乎你家小姐的感觉?”口气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听入她耳,更加惹来心厌。 但她仍面不改色,一步步解除身上的钳制。 她点点头,语音顿时变得无奈。“毕竟我是个丫鬟,只能看小姐眼色度日,你这样做,反而令小姐难堪,那我接下来的日子……岂不难过。” “无妨,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口气虽是询问,内心实是气得牙痒痒。 这该死的男人,才刚娶妻还未洞房,就急着纳妾,根本就把她宋星脉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可恶! 望着那对炯然发光的明眸,忽地,他漾起一抹魅惑笑容。 “撤除你婢女的身分,成为冷府的二夫人,这样一来,你该不会有所忌讳了吧?” “那小姐呢?”掩下熊熊火光,她抬起双眸。“你要置小姐于何地?你这样对她岂不是不公平?” “身为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她如果是个温顺体贴的女子,该懂得这层道理。”手指无意识摩搓着嫩滑肌肤,轻笑于她的微微颤栗。 双眼则未自她脸上移开,直勾勾的盯视她不断变化的神情。 这个男人,她真想把他杀了! 转念间,她的手已移至发上的玉瞥,然,他倏然眯起的诡眸却让她压抑住冲动。 她愤然推开他。“你不怕这么说,会伤了小姐的心吗?” “她与我的婚姻只是个形式,毫无感情可言,又何来伤心?”慢条斯理的口气里,轻慢绝然,令宋星脉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寒。 “既无感情,你何必娶她?” 师父啊师父,难道你不知这样一个男子是星儿所厌恶的薄情寡义吗? 但,那股乍疼的陌生心绪却让她因他似不在意的口吻而黯然。 他淡然笑言:“成亲只为传宗接代,何须感情?” 她缓缓摇头,对这样一个毫无温度的言语颇感心痛。 为什么?她不该有这样一个情绪啊!毕竟于她而言,他的一言一行与自己毫无关系,她不该感到难过才是。 更加肯定的是,她绝对要逃离他的魔掌,不愿与这种滥情男子共度一辈子。 转过身,她淡然说道:“那对不起,恕我这小小丫鬟无礼了。” 语毕,她快步走向床侧,迅即解开芸儿身上的穴道,牵起她的手。 他瞰眼,“你做什么?” “我家小姐无法匹配你,我要带她走!” 望着她僵硬的身躯,他轻笑道:“反应这么激动,莫非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她蓦然转身,狠瞪着他。“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明白告诉你吧!像你这种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婚姻,至于传承,又何须成亲?成了亲不过是造成一名女子的痛苦,身为女人的我,更不该坐视不管,今天我带走她,往后,只要你再度娶妻,我也会这么做。 ” 语毕,气愤的星脉不顾后果的带走了芸儿。 冷玉郎并未立即追了上去,望着她义愤填膺的背影,他慢慢勾起了嘴角。 “宋星脉啊宋星脉,既拜天地,又岂有你逃脱之理!” 但,不可否认,将这颗棋子摆在身旁,却能让那人早日乱了马脚,也倒称了他的心意了。 一路上,无视众人投来诧异、惊愕的眼光,宋星脉牵着身着喜服的芸儿快步疾走。 “慢……慢点啊!小姐,芸儿跟不上你啊!”芸儿上气不接下气,一路走来,早已气喘吁吁。 宋星脉脚步依旧,拉着芸儿直往门口走去,却被并列于门侧的武夫挡祝“让开!”她斥喝道。 “对不起,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们不能放行。”武夫们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咬牙怒道:“如果我偏要硬闯呢?” “留下新娘,我们自会放行,否则只好对不起姑娘了。” “好!这是你们自找的,休怪我没警告你们。”她放开芸儿,伸手拔胁,刷刷成鞭的直住武夫们袭去。 蓦地,一道身影快如风的接住了她手中软鞭,一使力,软鞍已落人他手。 “你”””虽知他轻功的造诣颇高,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的内力竟如此深厚。“还我玉暂。” 他摇头。“为了保护我冷家奴仆,这种伤人利器,只能先由我保管了。” 语毕,他厉声唤道:“总管!” “吴邢在!”一旁的总管安抚完府中的骚动后,早已随着他们的身后而来。 “叫人将云萱阁准备妥当,夫人将要在那里居祝” “可是,少爷,今天是你与夫人的洞房夜,这样……”少爷这样实在有违常规啊! “你只管照做就是,剩下的事情由我处理。”旋即,他朝武夫们领首。 武夫们立即往宋星脉与芸儿的方向走近。 “冷玉郎,你竟敢关我!”宋星脉眼见两名武夫站在她的两侧,她不禁膛目以对。 他望着她,淡然一笑。“关这一字未免说的太过,我只不过安排了一间安静、舒服的地方给你们居住,再说,我关的又不是你,是你家“小姐”,不是吗?” 一句话堵得宋星脉霎时无言,她气闷的瞪着他手中的玉鞭,又瞪向欲言又止的芸儿。 冷玉郎挑眉轻笑,坚定的下令:“将她们带至云萱阁。” “是!”武夫们随即动作。 “你们敢动手试试!”宋星脉瞪向欲动手的武夫们。 武夫们回首,接收到冷玉郎的暗示,随即两手一架,宋星脉活生生的被捉了起来。 “你竟敢这么对我!”她怒瞪着冷玉郎。 “得罪了,小丫鬟。记得好好看着我的[夫人],莫让她跑了啊!” “你该死!” 冷玉郎只是淡笑,随即转身,不再理会她,朝着大厅缓缓走去,手里把玩 着玉鞭,似乎嘲笑着她的熊熊怒气。 “浑蛋冷玉郎,下次见到你,我绝对会杀了你!” 闷在房里整晚,一大早宋星脉便不耐烦的丢下芸儿,迳自走出了云萱阁。 一路走走晃晃,却是越走心越烦闷。 为什么师父会把她许给了这么个夜郎自大、虚伪的烂小人? 想不通,理不透,她索性一屁股坐上了莲池畔,看看能否因瞧瞧纯净无瑕的雪莲而心静些。 然,老天似乎不从她愿。 才一落坐,冷玉郎的声音却无端端的冒了出来。 “小丫头,抛下主子不管,来这里赏花啊!” 轻扬的嗓音,落拓的表情,那不断扇啊扇的折扇更教她看了心烦。 她扯扯唇,笑容却难看得紧。“恕不也挺闲情逸致的,抛下新婚娘子不管,前来赏花]。”她反唇相稽,眉眼中净是轻鄙之色。 “家花哪有野花香,更何况,越是在艳阳底下绽放的花儿,自然更见其珍贵,更让人心觉畅然。”他睐着她,意有所指。 宋星脉顿感气凝,瞪视他的眸子闪着薄怒。 好个浪荡子!竟敢拿她这朵娇艳小花暗拟为低廉鄙俗,那他是什么? 一株大烂草!一株见不得世容、引人唾弃的大烂草! 见她气嘟嘟、红咚咚的腮帮子,冷玉郎淡撇嘴角,蓝眸闪烁着戏谑与轻佻。 “小丫头,你看起来似乎不对劲?”他明知故问,就爱看她气呼呼的可爱模样。 见他唇色的得意笑容,宋星脉蓦起身。 “上哪去?”他伸长手,明摆着不让过。 “如你所料,我不舒服,所以我要回房去。”见眼前过不去,她往旁闪 开,掠过他就要走。 冷玉郎却往旁一站,挡住了她。 她往左,他使挡左,她往右,他使挡右,想提气纵身,却被他识破了意图,扣住了她细白的手腕,一转手,她柔软身子便着着实实的入了炙热胸膛。 “你!”她掩下缓升的怒意,嗔视他。“你为什么非得挡着我不可?” “我喜欢。”他毫不掩饰的说出口,睇视她的神情里带着几分邪气,他低俯身子,柔语:“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挺逗人的。此刻的你,虽看起来不像个小丫鬟,却有活力多了,我在想,这样的你是否会一直保持下去,若不,我得多看些,免得晚了,又恢复了那副怕事样,那多泄气啊!” 略带暗示的话一出口,惊得宋星脉心口跳跃不止。 他在暗喻什么?暗示她是个假丫鬟,真小姐吗?还是……“怎么了,你好像在发抖?”他的俊脸亲密地贴着她娇嫩的双颊,缓缓揉搓她敏感肌肤,感受她的轻颤。 灼热的男性呼息徐徐喷向她,惹得宋星脉慌乱不已,思绪乱飞。 “你走开,别贴着我!”她伸手推开那该死的黏皮糖,却只惹来他轻触唇瓣的挑逗。 “昨夜让你给跑了,今日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宛若蛇般的溜滑舌头轻描画着粉唇,嘴里轻吐的气息、话语直教人深感威胁。 宋星脉厌恶的撇开脸,却让他的唇直落在颈项,肆恣的吸吮、嚼咬,一刻也不愿让她放松。 “小丫头,放开心怀,我会让你舒服的。”他笑言,不介意她眼底兜转的怒火,仍是放浪的物吮,双手更不安分的缓落至她的小腹,恣意的摩搓。 “卑鄙、无耻、下流,我……我家小姐怎会嫁给你这个不知羞耻的浪荡子?”她真是气翻了,险些暴露出自己的身分。 冷玉郎尽管全心在挑逗这件事上,然,他却未错过宋星脉闪过的语玻“怎么?下嫁于我哪里不好,至少我会让她快乐,夜夜春宵。” 放浪形骸的言语一出,宋星脉霎时面红耳赤。 尽管生性潇洒如她,听闻此话,也会措手不及呀! “你无耻、不要脸,这话亏你说得出口!”她怒骂着,手也推阻着他不断欺压上来的身子。 他淡笑,更加紧扣她扭动的身躯。“啧啧,真凶悍呢!我就爱你这味儿,来,让我好好的疼你。” 语毕,他头一俯低,不由分说的在她的心窝处落下一吻。 “这小可跳得真快啊!小丫头,小心点,别太紧张,心跳得太快,到时昏倒过去失去了兴味可不好玩了,你可得撑着点啊!” 轻涪卑鄙、下流、无赖!所有可以骂人的字眼不断在她心中冒出,却怎么也不及被轻薄所带来的恐慌。随着他缓慢、忽浅忽重的唇齿摩弄,宋星脉备感无措,如何也挣不脱他紧牢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使坏。 “你放开我!我不要!”她无助的低嚷。 “是要我放开你,还是不要停?”他埋在她胸前闷声笑问,双手则不停歇的隔着衣里扯弄着她俏挺的乳尖。 她心下一震,因为他邪恣的挑弄感到羞惭万分。 “你住手!住手啊!”她慌了,两手直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单手捉住她两手,直起了身子。“你知道吗?你是仆,我是士,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能抵抗。” 宋星脉胸膛不住的起伏,双手被扯高的她,不觉自己此刻已成一副诱人的姿态。 “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倘若我真是仆,我也不会服你的!”她怨言。 冷玉郎挑了挑眉。“可你现在就是仆,只能听从于我,不管你肯或不肯,也不能违背我,只要你待在冷府一天,就得照着冷府的规则走。” “我若不呢?”她嗤之以鼻。 “那得看看你能熬多久。”他撇撇嘴,玩世不恭的道:“不过,依此看来,你是熬不了太久的,毕竟,你还太嫩了。” 她瞪着他,据傲的说:“只要我不待在冷府,那我就可以不照着你的意思走,毕竟,我并非你冷家的所有物。” “不是吗?”他缓勾起唇,眸中闪烁着奇异神采。 “不是!”话虽说的理直气壮,为何内心却因他的诡魅笑容而惊颤呢!? “真的不是?”他又问,灼硕胸膛硬是紧压向她,将她抵在柱上,动弹不得。 她心慌地急嚷出声:“不是、不是、不是!这样你听懂了吗?即使你用恶势力压迫我,我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主子。” 蓦地,他笑了,却笑得悠然、笑得狂妄。 望着他朗声大笑的俊美面容,宋星脉心中顿觉错愕。 “你笑什么?”这人是疯了不成,她如此唾弃他、不屑他,他还能如此乐开怀! 他笑声顿止,回眸邪睨她。“你果真是单纯的小悍女,不过,倒是合了我的胃口,真不枉我将你们迎娶进门哪!” “你是什么意思?”望着他含有深意的幽眸,怎么她老觉得忐忑不安? 冷玉郎伸手宠溺的摸摸她柔软发丝。“悍丫头,好好保留这等力气,来日可方长啊!” 忽地,他松开对她的紧锢,如来时般突然,旋身就走,仿佛刚刚的挑逗、调戏只是虚幻一常宋星脉望着他莫名离去的身影,心里着实猜不透这冷玉郎究竟是何心态,莫非适才的一切只是在探测她? 但,探测什么? 她的身分吗? 第五章 云萱阁内,紫色忘忧草随风飘飞,传来阵阵香味沁人心脾。 阁楼绣屏内,清香枭枭,和着草香分外让人心静神爽。 芸儿梳着宋星脉的长发,脸带不解的望着镜中,因陷入沉思而柔美的娇颜。 “小姐,你为什么要同姑爷作对呢?” 宋星脉抬起了不悦的明眸。“怎么?你该不会喜欢那个绝情绝义的男人吧?” 芸儿摇摇头。“小姐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不要与姑爷起冲突,或许反而降低了他的戒心也说不定。” 自小服侍着宋星脉,即使身为奴婢,却能与自家小姐一起习书,共听燕笑天训话,就算无法将人观察仔细,倒也能识得一些动静。 宋星脉神情一凝。“芸儿,你是否察觉到什么?” 芸儿又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姑爷对你的态度,好像并非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 这句话顿时点醒了宋星脉,莫非……他已看出了她是那夜的夜行者? 糟!那玉臂……该死!是她的冲动害死自己了。轻咬着下唇,她的脸露出了无比的懊悔。 望着小姐的因恼神情,芸儿正要询问时,忽见冷玉郎的身影。 “小姐,姑爷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她心底暗暗斥骂着,然脑袋瓜却忙碌不已。 宋星脉忙伸手拉芸儿入座,拿着木梳胡乱刷着芸儿发丝,低声道:“芸儿,你可要装的像一点,知道吗?” “可是,小姐我的头发好……” “嘘,别说。”她硬生生的把芸儿的“痛”字给打断。 冷玉郎一踏入门,见到各怀心虚表情的两人,随即默然地直接坐入了紧邻宋星脉的木椅。 “夫人在此可睡得习惯。”他这话是对着宋星脉说的。 “不习惯!”她本能的回答,却同时听到了芸儿的抽气声与身旁传来的低笑。 心知失言,宋星脉赶紧转言:“我家小姐初来乍到,当然会不习惯。” “哦,那么冷某真是亏待了夫人。” 哼!看那贼贼的笑容她就有气,索性放下手中的木梳,转身面对他。 “想必你对小姐尚有话说,我……芸儿就先下去了。” “啊!协…”宋星脉厉眸一扫,芸儿赶紧转口说道:“你不要丢下我一人啊!” 然而,宋星脉却置若罔闻,直往外走去。 “呵!看来你家小姐根本不管你的生死。”望着宋星脉的纤细背影,他淡然笑语。 闻言,芸儿全身一震。“姑爷您……您早就知道了?” 他转过头,蓝眸里已不见适才的波光闪烁,反而是冷冽如冰霜,吓得芸儿噗通跪落地,一身冷汗洛洛冒出。 “姑爷饶命!” 他敛眸沉吟。“一个欺主,一个欺夫,你看,这个命该怎么个饶法?” 芸儿吓得抬起头,话已无法说完整,“姑爷……小姐……不……是无心的,请……姑爷莫怪……” 他站起身,睨视着紧张打颤的芸儿,透露出一抹令人胆寒的肃然。 “现在招认不免太晚。” “姑……姑爷是什么意思?”她不禁替自家小姐捏把冷汗。 他末置一辞,反掠过她朝门口走。 临去时,他撇唇出口:“继续伪装,我定饶了你家小姐。” “啊!”芸儿愣然,望着冷玉郎离去的身影,顿感不解。 继续伪装?姑爷的意思不就是要她……天啊!那岂不是叫她背叛小姐吗s“可恶的冷玉郎,该死的冷玉郎!阴魂不散的臭男人!” 站在园内,宋星脉泄愤似的拔着手中叶片,仿佛叶片就是冷玉郎似的。 她为自己失去自由而愤怒! 她为自暴玉鞭泄露身分而生气! 也为斗不过那伪男子而心怨! “可恶!可恶!” 说话间,她顶上树枝几近光秃。 冷玉郎远远走来,眸中带笑的望着满地“弃尸” “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啊!” 蓦然回首,止住欲冲口而出的怒骂,她转身就想离开。 他身形一闪,堵住了她。“咱们好不容易单独见面,应该好好联络感情才是,就这么走了,岂不遗憾?” “谁要跟你联络感情?”她偏过身,避开他伸来的长臂。 冷玉郎抽出玉扇,气定神闲的轻遥“这么言不由衷,是故作矜持吗?” “你”””这个自大男子0像你这样自以为是、全身缺点的男人,本姑娘才没兴趣。” 他摇头轻笑。“呵!你这丫鬟还真不像个丫鬟,讲话口气竟比我的[夫人]还要像个千金小姐。” 听闻他口中淡然飘出的似嘲若讽,宋星脉惊愕的回眸瞪视。 “你究竟想说什么?”该不会他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吧? 他依然是笑,微弯的唇畔映入她眼底,成了深不可测的诡谲。 仅仅凝视就让她浑身冒汗,更遑论他的步步进逼。 “你别靠过来!”她后退,明眸闪着微慌。 冷玉郎轻阖折扇,澄澈双睁盯视着她。“你好像很怕我?” 她掩下长捷,遮去眼底的心虚,忙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须怕你?” “没有吗?”他轻语,灼热目光似要逼出她心中的谎言。 “当然没有。”回答的人匆促,反倒泄露了真正的心绪。 冷玉郎俊美无俦的面容,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坏习惯不好喔!” “你、你、你怎么会……”她瞪着明眸,不由自主的语拙。 他是怎么看出破绽,得知她是宋星脉本人? 他逼近她的脸,缓道:“你我之间尚有笔帐未清,不是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全把她弄迷糊了? 望着他带着戏谑的蓝眸,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紧密的陷 阱,非但挣不开,还深陷难逃。 恍憾间,她的身子已退无可退,而他的双手则毫不客气的按压在树干上,将她圈围在狭小范围内,以精壮的上身压迫她,两人的呼息几可交闻。 宋星脉睁着水亮眸子与他对视,望进了他幽深难测的撞眸深处。 一股无可言喻的恐惧随着他逐次迫来的进犯而缓然升起。 “你……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怎变得如此无力且抖颤?宋星脉暗暗心急,却又无力推阻。 “算帐不是吗?”他笑得诡异。 “算……帐!?”她整个身子往树身紧靠,无法抵制那莫名的害怕。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口气一顿,缓缓抬起右手。“这个,你应该不陌生吧! ” 宋星脉眸闪不解,在望见他手上淡浅痂伤,她不禁身子微颤。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这问题真是多余,若非软鞭落入他手,他又如何得知? 冷玉郎睨着她轻咬着嫣红唇瓣,微攒细眉的懊悔模样,不觉心下微动。 他微勾起唇角。“那条软鞭就是证明,这下,你说,我该不该同你算帐呢,嗯?” 见自己的内馅已露,宋星脉也不再隐瞒,决定顺应其变。 “就算真是我又如何?反正这点伤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挺起胸膛,眸闪不驯光芒。 他俯下身,与她眼对眼对视。“如果,我在你身上抽个鞭子,你觉得如何?” 一股令人晕眩的压迫袭来,伴随他轻柔悦耳的威胁、火热的凝视,她不由自主的直打颤。 半晌,他又轻摇头。“不过,让你娇嫩白滑的肌肤染上瑕疵太过可惜,或许,可用另一种方式来补偿我。” 手随语落,他迅即握住了她的纤手,宋星脉本能的想甩脱,却教他握得更牢。 “你究竟想对我怎样?” 无视她眼中闪烁的不悦,他脚跟一转,拉着不断挣扎的玉手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慌,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头也不回的道。 “放手,我不要跟你走!”她使力想甩脱他,却徒劳无功。 “你摆脱不了我的,擅用内力只是让自己更难过罢了。”他淡下话语。 宋星脉不信,偏要以内力与他较劲,这时,她才惊觉自己身体竟窜过一丝痛楚,若轻若重的袭向她胸口,惹得她不禁轻吟出口。 “如果你听我的,又何须承受这无妄之痛?”他仍是往前走,并不因她难受而停顿片刻。 她嗔斥:“乘人之危真小人!” 霍地,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一脸嬉笑。 “我如果是小人,配你这个女贼岂不更妙!” “你”””正要惊出口,但见自己不知何时又被他拉到昨日所待之楼宇,她顿时转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咧开嘴,理所当然地道:“重温旧梦啊!那日我们才进行到一半,今日得要补偿回来,弥补我连日来的空虚,顺便让你赔偿我的伤害。” 诡魅邪恣的蓝眸扫来,大胆透露出真正的语意,她眸紧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 “你休想,我不会议你得逞的!” “唉呀!何苦这么严肃呢?我只不过要从你身上索取一些东西,死不了人的。”他语意轻佻,眸光精闪,但她又如何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为何。 倏地,她强行自他手中挣脱,跳至遥远地带。 “你这个浪荡子,该死的色胚、无赖,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算你强行占有,我也不会屈服的。” “强行占有?这句话言之太过了喔。”冷玉郎撇唇淡笑。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她明眸中闪过一丝 鄙夷。 他双手环抱,状似悠哉的倚身靠在柱上。“喔,那么,能否请你告诉我,我在想什么?” “你知不知羞,这种事竟还要我说出!”该死的臭男人,想拐她说出口好让他嘲笑吗?门都没有! 他忽地轻笑出声,那股狂妄与邪气惹的她更不快。 “你笑什么?” 他止住笑,抬起蓝眸。“笑你的可爱,笑你的天真,笑你的小心翼翼。” 连续的三笑,让宋星脉的脸乍青还白。 他走向她,强行端起她僵硬的下颚,接续说道:“更笑你生气时依然惹人爱怜的娇颜。” “你””该死!”眼微眯,脸一凝,毫无预警下,宋星脉握拳击向他,同时也拍掉他放肆的厚掌。 他偏过头,再度闪过她的拳头。 然,宋星脉仿佛非打到不可似的,一拳又一拳的直往他进攻。 冷玉郎不怒反笑,面对她的拳法,只闪不破,逐渐逼得怒颜更加挫败、无力,一张娇嫩姝容更是红咚咚的,好不诱人。 “悍丫头,难道你的拳法就只有这些?”他笑着翻身,躲过她致命的一击。 “该死的臭男人,别以为我会饶你!”她自袖中抽出短刀,迅速飞身扑向他。 冷玉郎眸紧眯,旋手接住她急冲的身子,并夺下她手中的刀刃,由于力道过猛,两人双双跌落地,形成了宋星脉在下,冷玉郎在上的暧昧姿势。 “刀子无眼,你就这么想杀了我?”他俯视她,双眼直勾勾地揪住她幽黑眸子。 “像你这种败类,本就该死!”她怒斥,身子不断扭动着直想起身。 “啧啧,敢情你家小姐没把你教育好,否则怎会这么凶悍且口没遮拦。” 冷玉郎轻摇头,眼透惊叹。 “那是我的事,与小姐无关!”起身未果,她愤然快道:让我起来。” 他反扣住她的娇小身躯。“让一个危险人物太过自由,对我而言,岂不危险?” 宋星脉傲然斜睨他。“这样压着一个弱女子,你也不是什么君子。” 冷玉郎更加压低身子,薄唇似有意若无意的刷过她抖颤的眼睫。 “不是说我是个小人吗?而一个真小人是不需要顾及什么颜面问题,再说,你也不是弱女子,不是吗?” “你””” 承受那沉重的男性灼热身躯,过分放大的俊美脸孔,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心脏竟不由自主的乱跳鼓动,这样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应令她心惊,慌忙撇开眼,只为躲避那股突如其来的莫名心绪。 “怎么?更爱我了是不?”冷玉郎再贴上前,灼热的唇几乎贴在她微启的嫩唇。 “为什么不敢看我了?”又是一句诡魅柔语,随着他的唇瓣逸出,恶意的吐入了她的唇内。 带给她身子一阵又一阵的轻颤,想挣扎却摩擦了他硬挺的身躯,想开口斥骂却怕会上了他的当,与簿唇共缠绵。此刻的宋星脉可说是自落陷阱,犹如豹嘴里的小恙羊,进退不得。 “悍丫鬟,小女贼,怎么没话说了?”他的唇瓣稍微扬起,掠过了她的娇瓣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且不怀好意。 她身子一僵,只能膛目发射出两簇光瞪着他。 望着她的燃火双眼,他缓缓将自己的厚壮胸膛往底下的柔软处压下,惹出她的惊叫。 “你做什么?”她不能置信的瞪着他的刻意摩蹭。 “我只是怕你的心跳得太快,所以帮你压一压。”他的笑颜里不难看出调侃。 “你这分明是在轻薄我!” 他置之一笑。“说轻薄,不免言之过早,倒是……” 话未落,他的唇竟嘟住了她的娇瓣,似轻似重的辗压,似深似浅的吮吻,像是狭玩,又是挑弄,令反应不及的宋星脉只能抡起拳,他背上一阵乱打。 “唔……你……可……呃!” 须央间,她的手被他强扣在头侧,非但抵抗被制住了,连要骂出口的话语也被他尽数吞入嘴内,滑溜嫩舌也被他强行攫索……“认输了吗?”终于放开她后,他贴着她的唇轻笑,柔哑语音似是逸出一股胜利。 “你……”她气喘吁吁,小脸涨红,不知是羞或怒,只想打掉他脸上的嗤笑。 冷玉郎握住了她高举的手,移至唇边轻咬,劝说道:“蛮悍不可太过,否则只会沦为任性骄矜。 “就算任性我也要打你,你又能奈我何?”使力抽出自己的手,她转而捶打他的胸膛。 “看来,你还学不了乖!” 语落手起,仅是瞬间,她的手再次被擒,双唇也完全没入他口中,肆意慢搅,轻嚼深吮,这次的吻比之前的更狂暴,似在严惩她的骄,掠索她的蛮,深深切切的缠绵,再缠绵……即使羞愤难当,一股袭来的酥麻仍贯穿宋星脉全身,他唇舌的撩拨陌生且有力地撼动着她的神智,酥醉了她的意志,让她的坚韧完全溃散。 对吻犹是青涩一如稚儿的她,在面对如此既狂妄又嚣张的深吻,顿感不知所措了。 如袭掠一般突然,他倏然离开它的娇唇,幽惑蓝眸谑视她晕红粉颊,舌尖戏谑似的舔舐适才狂吻的瑰瓣。 “怎样,服不服输,还是想再来一次?”他贴近她耳畔笑言,灼热的气息令她羞愧气恼。 她喘息不止,眸光迷蒙,似乎还无法自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 “任是任性如你,也抵不过轻轻一吻啊!”冷玉郎低柔的嗓音挟抹嘲谑, 手指则自她额际滑至颈项,将它的娇巧下巴一把捉握。“青涩的俏丫头,你终究是斗不过我的。” 绯红双颊逐渐转为青白,一抹极度的难堪继退去的震颤取而代之,宋星脉此刻像只挫败的羊儿任人宰割。 她撇过头,冷笑道:“这样欺侮我,你高兴了是吗?” “难道这吻你不喜欢?”冷玉郎俊薄的唇勾出淡笑。 “厌恶之致!”她口是心非。 冷玉郎眸子微敛,轻唤出声,“啧啧,你这么说,真是伤了冷某的心,若非此刻时机不对,我会再次证明你的感觉。” 瞬即,他起身,伸手欲拉她”” “别碰我!”她重斥,根本不愿与他再有所接触。她为他适才的侵犯而怨怒,也为自己的无能而气恼。 迅速站起身,只为躲避他似有深意的眸光,却因起的太过,一股强烈的晕眩突地袭向她。 “小心!”他伸手攫住她右臂。 黑潮消去,她抽回右臂,想一走了之。 “我带你回云萱阁。”无视她的挣扎,冷玉郎伸长臂膀将她带进胸怀,却讶异于她乍然降下的冰温。 忽地,一抹讯息窜入他的脑际,他眯起眼,观看她额际的变化,不难察觉一抹暗黑缓缓浮现。 “你这种情况已有多久?”他突然问道,幽眸瞬间沉下,是为心底那抹莫名的焦躁。 “我的事与你无关!”她推他,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无力,不该会这样的啊! “我想管的事,还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他蓝眸乍现冷意。 语毕,他将她拦腰环抱,直接进入了房内,让她靠卧在床,并转身自柜内取出黑色瓷瓶,倒出里头的黑色丸子。 他递向她,“吃了它。” “我不!”被他侵犯已很不悦,又怎能吃他的东西,万一道药是……她才不吃呢! “真倔。”他迅速伸手扣住她的颚,强将药丸塞入她的嘴里。 药丸入喉,她不禁咳嗽出声。“你……你想噎死我!” 这狂妄的男人,竟敢逼她服药?明眸含怨带嗔直入那封冰蓝波光。 “你究竟让我吃下什么?” “春药。”转过身,取出腰间的折扇,甩开轻摇,嘴角含笑的他再度恢复舒闲,彷佛适才那般阴郁不曾逗留在心。 “你让我吃了春药?”宋星脉心下大惊。 “我若真要你,还不须靠那东西。”他晒笑。 “你……”夜郎自大的臭男人! 冷玉郎噙笑俯望火光灿灿的人儿,放肆的贴在她耳际,缓道:不要擅用内功,否则后果我可不负责了。” 听似威胁的语气,却淡出轻佻诱惑的气息,惹得她耳际一阵酣热,双颊逐渐染上一股燥热,和着他身上飘来的独特气息……使她感到心口又一阵背叛的鼓动。 冷玉郎徐徐勾勒出一抹邪魅笑容,令宋星脉更觉懊恼。 “晚些我再来看你,可别让我找不到你。” 话落,他缓缓直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才举步离开。 “等一下!” 他停步,挑眉回眸。 “你……你到底让我吃了什么?”她轻问。 不知为何?这药一入腹,那瞬间袭来的晕痛已然消失,身子舒服多了,这神奇效力诱使她好奇的问出口。 他扯起唇角淡道:“一个让你亏欠我的药丸。”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亏欠他的药剂?她在心中喃喃低念着他飘散在空中的话语……那到底是什么? 第六章 离开菊轩的冷玉郎,徐步走至适才与宋星脉纠缠的地方。 “等了那么久,你也该出来了吧!” 过了一会儿,一抹纤影自暗处出现。 “玉郎,我……”敛下的眸子倏地掠过惊骇,是为他的敏锐。 “找我有事?”冷玉郎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 抬起头,水倏里掠过一抹苦涩。“你很久没来看我,所以我……” 飘然紫衫随风轻舞,衬着她的袅娜身姿更显娇弱。他抿唇淡笑,低柔佣懒 地道: “所以你就罔顾我的忌讳,擅自进入萄园。” 话虽说的闲散,然而眼底的诡光却是她看不透的阴惊、狠戾,但觉浑身似有一股莫名的颤栗。 她螓首垂下,却难掩心惶,急忙解释:“晏情自知有错,毕竟你已娶妻,本该了解本分,不该前来纠缠,但是,玉郎,我真的很想你!” 他走近她身前,对住她的水光波动,缓道:“是真想我,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她螓然一惊,眸中慌乱迅闪。“晏情除了想你,不曾他想。” 他伸长臂,将她的身躯楼入怀中。“是这样就好,你该知道,我讨厌欺骗。” 偎入怀中的娇躯微微僵住,随即她伸手攀住了他的颈项。“自你那日在街上救了我,晏情便决定效忠于你,又怎会欺骗于你呢?” “这才是我识大体的好女孩。”冷玉郎低首摩搓着轻柔发丝,眸光闪烁的是她不解的复杂。 晏情心思矛盾,既为寻不到东西而扼腕,也为那渐次加深的情愫而忧悒。 为了诱使他的注意,服下了让人瞬间体虚的药物,得以进入冷府,如今,日子已过半月有余,非但未完成使命,甚至在他娶妻了,还捉不到冷玉郎起伏不定的心思,晏情心中不禁有些慌了。 最令她恐惧的却也是她心已沦陷于冷玉郎的温柔情网中难自拔。 一股即将失宠的冷颤穿透骨髓,她更将自己紧偎入炙热身躯,她妒怨的眸光直直的射入菊轩内,似是穿透了门戾,杀向那个犹自沉思中的宋星脉。 被嫉妒蒙蔽双瞳的晏情,没发现自己的神情已让冷玉郎尽收眼底,他擒着讽笑,目光挪向菊轩时,却变得柔和。 看来,有人已经捺不住了,而他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心底虽是这么想着,然,随着晏情透露出的嫉恨光芒,冷玉郎悄然渗出的合然眸光,却透露出冷冽且肃杀之意。 夜幕沉沉,时至三更。 一道黑影瞬间走掠,悄然落至萄园,透着媚邪的冰眸四干搜寻,而后杀气腾腾的直射入那道紧闭门戾。 她轻挪身影,轻启门戾,侧身闪入内室,望着床榻上熟睡着的美丽脸庞,唇角泛起冷笑,她自怀中摸出一柄锋利短刀,高举手朝着床上的宋星脉刺去。 倏地,窗外飞来一镖,直入来者手背”” “啊!” 声起刀落,连带惊醒了榻上的宋星脉。 “是谁?”眸开眼,只见一抹黑影瞬间闪逝,快得令她来不及辨明。 宋星脉随即翻身下榻,朝外追去。 几番飞掠,眼见就要追上,突地,一阵椎心刺骨的痛楚袭向心窝,揣着胸口的她顿失重心,身子迅落。 就在她以为此次将死定了时,一双健臂及时接住了她。 “真是险象环生啊!”悦耳的轻快嗓音兜头撤下,令宋星脉眸开眼,迎入一双戏谑蓝眸。 她仰起头,惊眸凝入诡谲幽眸。“你””怎么在这里?” 询问出口的同时,她拧紧眉头,是为那突如其来的剧痛。 俊眸淡扫她紧拧的眉头。“我倒想问问,为何你半夜不睡觉,还任意行使轻功,莫非你忘了我的交代了?” “我……”好痛!她不禁痛苦的闭上双眼。 冷玉郎视线落在她紧揪的胸口,伸手探向她心窝的穴道上,轻皱剑眉。 “你做什么?”她惊叫,在他怀中挣扎着。 “噤声!” 他将她牢抱在怀,搁在胸口的手心抚压更紧,羞得宋星脉挣扎更剧,然,越是扭动,反教她的饱满掠过他的指尖,她顿时吓得停住势子,不敢妄动。 “你……放我下来。”她想大嚷,却声如蚊蚋。 该死!若非她身体不适,她绝对会杀了他! “如果你不轻举妄动,就会舒服些。”他淡睨她的无措。 “你休想乘人之危!” 冷玉郎反倒漾起玩味的笑容,戏谑道:“有这种力气骂人很好,不过,省着点用,免得待会太过激动,昏了过去可不好。” 一句正经话,却说的暧昧十足,无非是要逗惹得宋星脉无措、惊慌以自娱。 不察他意图的宋星脉果然涨红了脸,娇斥道:“你这个伪君子,难道就只会轻薄女子?” 他低笑,双唇欺近她耳畔道:“那么,我这伪君子就该当得称职点了。” 抬起头,面对她焉地睁大的眼瞳,不再迟疑,冷玉郎迅即转身,大步朝菊轩走去。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欲抵抗却浑身乏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带入内室,置放在床,而他也理所当然的坐落床畔,硬是拉去她手腕,珍视她的脉动。 宋星脉不解的凝望着他,这时才知道,原来他同师父一般,是懂医术的,虽是心有不甘,但此刻她倒显得安分多了。 人是安静了,可一颗心却是紊乱不安,狂热的鼓动已不是第一次,却在每每遇到他时更乱了。 理不清是何道理,是她病情加重了,抑或是他是她的命定克星,否则,为何一见到他,她就会变得浑身乏劲,甚至失了该有的魄力及理智? 像现在,她的心又开始了漫无止境的奔跃,说不清是他手上传来的阵阵热气使然,还是因他迫近的俊脸。 她无解。但不可否认,撇除他时而讨人献的轻佻侮慢,他是迷人的,这一点,早在她与他初见面时就已经明了了。 “脱下衣棠。”冷玉郎头也不抬地说。 “什么?”一句话拉回了她的出神凝视。 “我说”””他抬眸,唇畔轻扯邪笑,缓道:“脱下衣棠。” 宋星脉怔愣片刻,待脑袋里消化字眼后,她瞬即甩开他紧握的手腕。 “你又不听话了?”过度的反应令他挑起眉头。 “你意图不轨!”她双眸抹上戒备。 亏她刚刚还为他失神,为他俊美的模样险些神驰,如今却全教他吊儿郎当的举止给冲散了,遗留熊熊的火焰炽燃。 “我意图不轨?”他轻语,身子慢慢靠近她。 “没错,而我是不可能笨得任你为所欲为。”她匆忙跳开,远离他的压迫范围。 望着她的后退方向,冷玉郎挑起眉,似乎为床榻太大而心感不悦。 他又往前逼向她。“就算如此,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也不须脱衣服啊!你别以为随便唬弄几句我便信。”刚刚居然还把他当好人,她真是昏了头,若非她反应快,怕是被他给吃了! 他倏然的欺近令宋星脉本能的翻身下床,动作快得连自身痛楚也不顾。 冷玉郎睇视她跃至桌后的身子,扬眉淡言:“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我?” 她紧挨桌侧,逼自己不让脆弱暴露于外。 他缓缓下榻,不疾不徐地走向她。“这般倔强,难道你连命也不顾了?” 她抬眸瞪他。“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听你的。” “也不愿让我救你?”他脚步顿住,与她隔桌对望。 “要我脱衣服,就说是救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如此好骗吗?” “不管你信或否,要活命,你就得脱。”他耸耸肩。 “骗人!”她低斥,眼瞄向门口作势要逃,却险些落人他手,她往旁一闪,继续与他对峙,警戒对上了轻慢,两人之间凝聚成一股紧张的氛围。 他嘲弄的撇撇唇,提起脚步往她走近,“你逃不掉的。” “不要!你别过来!再靠近我,我就……”她左右瞧望,怎么也见不到任何防身的东西。 “就怎样?”他绕过桌子走向她。 宋星脉再度跑开,不到两步却被他擒获,便生生的被抛向了大床。 “你不能强迫我,我绝对、绝对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她环胸蜷 缩,深觉不够,拉了床上丝被将自己牢牢裹祝冷玉郎一愣,险些失笑。“你做什么把自己包得如此紧?” “以防安全啊!”骨碌碌的大眼闪着不驯。 一股恶作剧的光芒骤闪在蓝眸中,望着一脸防御的她,他缓缓的爬上床,扬起的薄唇淡撇话语。 “如果我硬是要你,就算你抱再多的被子也没用,我看,你还是乖乖的任我宰割吧!” “不!你别想!”望着他徐徐朝她逼近,她低吼出声。“你不能对我动手!” 宋星脉频频往床角退,眸子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眸底闪烁不怀好意的冷玉郎。 “为什么不能?”他又上前一步,伸长手想攫住她。“你罔顾我对你的交代,擅自使用轻功,就该罚。” 她往旁一闪,瞪大了明眸。“为什么我就得听你的话?你叫我不用就不用,那我不是太没骨气了吗?” “在冷府,没有人敢不听我的话。”他伸手拉住不断后退的她,笑语。 “别再退了,你已经无路可逃。” 她甩开他那如长蛇般的坚实臂膀,喝道:“你这霸道、狂妄的伪君子!不要碰我! ” 他再一次的擒住她,不让她有脱逃机会。 “放开我!” 制住柔软的蠕动身躯,他淡道:“不成,放了你,难保你不会逃跑。” “我不会受你摆布的!”明眸闪着不驯,十足的不妥协。 “是吗?”他微扯唇色,眸光闪烁着异样神采。“那么,我们就来试试,你能否阻止得了我要做的事。” “放开我!”她一震,忽尔俯低身子,对准他扎实臂膀就要咬下。 冷玉郎单于一握,擒住了她滑嫩下巴,训道:“女子太过凶悍会惹人厌,你该学着温柔。” 她怒斥:“对你这种男人不需要温柔!” “是不需要,还是根本不会?”他一语戳破了她的谎话。 “你……”即使率性如她,遭此一讽,也会在乎啊! “怎么?没话说了。”他说着,双手也没闲着,三两下便将她手上的被子抽走,而后,肆无忌惮地摸向她的上衣。 她背脊一僵,拚命的挣扎、扭动着,“你这个色胚、恶棍,休想碰我!” 他手一扯,她的上衣随即敞开,露出里头的单薄亵衣,宋星脉羞愤心起,本能的手脚齐发。 见她撒泼的如顽童般难驯,他忍不住发噱。“你这样子,真像个难以管教的孩子。 ” 冷玉郎不再延宕,出手制住了她的手脚。惊觉他的企图,宋星脉不断闪身,急欲翻身下床,逃出他的魔掌,却教他更快速的动作擒住玉腿。 “放开我!”她惊恐的大喊。 “我不会再让你逃开,这一次,你必须乖乖听我的。”他一使劲,她整个人狼狙的卧趴在床。 “该死的!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 麻穴瞬间点来,她顿时瘫软在他怀中,再也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你……竟敢对我点穴?”她不能置信。 “不这样,你又怎会乖乖听话。”他淡语,一双手眼看就要探上她的亵衣。 “住手!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急忙唤住他欺来的大手。 “救你啊!” 冷玉郎笑睬着地无措的模样,一扬手解开了她身上唯一的遮蔽,凉意瞬间袭向她,惹来一身冷颤。 “混蛋冷玉郎,你这个该死的色胚,竟敢这么对我!”倨傲如她,又怎堪受此污辱。 “真美!”他的肆佞眸光扫视眼前的雪白身躯,蓝眸渐转深黯。 “你这个大坏蛋,我诅咒你,你会不得好死!”宋星脉愤怒的狂吼道。 “真是可惜了这副完美娇躯,竟长在你这个悍女身上,唉!真是可惜极了。”他啧啧出声。 “你胆敢碰我,我绝不饶你!”娇额上满覆愤恨,雪亮眸子颤动着羞耻的水光。 “你要怎么个不饶法?”他轻语,双手恣意的在她身上游移着,似有意若无意的划过她的俏挺蓓蕾。 “你”””小脸上的脆弱是顽固且倔强,即使受委屈,生性好强的她也不愿显现出来。“我绝对会杀了你!” 凝视她半晌,他突地俯下身,热气直拂向她细腻敏感的肌肤。 “你这张小嘴,还真倔呢,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你温驯些?” 他魔魅般的嗓音伴随着热热的呼息,惹得她浑身轻颤不已,想要逃离这种迫人压力,又动弹不得,即使试着自行解穴,却丹田空虚,提不起半点力。 凝睇着她发怒的眸光,水花兜转在眼眶的那股倔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爱怜。 他温润的眸光对住她的眸,柔声道:“其实,你只要乖乖的,我就不会这么对你。 ” “别想,我永远也不会屈服你的!”她再度愤然怒吼。 “这样啊!”冷玉郎皱起了眉头,唇边的笑容却勾魅人心。“那我就更不能轻易的松开你了,小悍女。” 不等地有所反应,他倏然托她坐起,恶意的使力,让她的柔软狠撞向他炙热胸膛,落了个美人在怀。 “你!” “唉!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幸好我这胸膛壮得很,否则哪经得起你这样冲撞。”话说的无奈,可眸中却闪过了恶意诡光。 得了便宜又卖乖!宋星脉怒火炽燃,直想抓下他那得意的笑容。 “你究竟想怎样?”眼睁睁看着他在自个儿身上频吃豆腐,宋星脉只能瞪着一双眼,却无力躲避。 冷玉郎轻笑,双手交握于她背后,将她紧压向自己,淡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她昂首,怒光闪闪。“救我只是借口,我不会相信你的!” “嗯,真聪明。”他热唇抵在她雪白的颈项上轻吹气,惹得她心慌意乱。 “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就不必太费力了。” 似有深意的言语令宋星脉不禁浑身打颤。“你到底要做什么?” 抬起头,幽邪蓝眸凝入了她的慌乱。“你在害怕吗?” 嘴上说着轻挑话语,漫移在她背上的手心则徐徐注入真气,稳定她混乱的心脉。 宋星脉浑然末觉身上那股灼烫热力徐缓流窜,直为他的戏谑视线所恼。 她避开他彷若透视人心的眸光,仍嘴硬说道:“我何须怕你!” “若不怕我,又何须避开我?” “我没有避开你。”是啊!她不须怕他,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宋星脉,何须怕一个该死的臭男人? 但,几欲被那道灼热目光燃烧殆尽的她,却失去了应有的从容。 “呵呵!口是心非的小丫头。”冷玉郎唇色轻扬。 她回眸,粉红双颊已泄露真正的心绪。“我不是口是心非,你。明白了,我非但不怕你,还讨厌你!” “是吗?”他托高她的下颚,两眼凝入那抖颤星眸。“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语甫落,炙烫薄唇倏地压土她,先是吸吮、辗弄片刻,再使力撬开倔强牙关长驱直入,不着痕迹的哺渡真气后,顺便缠住她的丁香舌逗弄嬉戏一番狂吻挑弄,不似先前的探索、警告,反融入温柔似霸占的吞噬,几乎吸噬她所有知觉。 一波波席卷全身的滚滚洪涛压得她欲振乏力,呼息已乱,神智逐渐混浊,随着他紧压在胸的火热胸膛,陷入了前所末有的不安与迷惑,难以脱困。 蒙胧粲眸、娇柔媚态,凝入他浊浊幽眸成了魅诱,他凝敛眸光,倏然离开 瑰瓣。 宋星脉仍是气喘吁吁,心口狂跳不止。 撤下那道陌生心绪,冷玉郎将她轻放在床,并解开她身上穴道,捞来一旁的丝被盖上她的身。 如此的态度骤变令宋星脉一脸错愕。 “这样看着我,莫非是真要我动你?”他爱怜地经啄她鼻尖,翻身下床,轻佻语气里含带嘲弄。 她撇过脸,皱起的眉头、轻咬着唇瓣的模样是自责的。 执起她避开的下颚,他低语:“如果这股温驯能保存,其实你也是挺惹人心动的。 ” “你……为什么总喜欢戏弄我?”为什么她会因他的侵袭而牵动心思,这不该是正常的啊! “你以为我在戏弄你?”他低柔轻问,蓝眸闪着质询。 “难道不是吗?”她凝眸回视,亮闪眸光里透露着挑衅。 冷玉郎缓缓勾起了唇色,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终究是改不了顽劣脾性,再这样下去,吃了亏可别怪任何人。” “你说什么?”不服眸光转为愕然,为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利芒。 他淡笑不语,仅是松开她的下巴,翩然转身,蓝影飘晃绝然,消逝在她眼前。 她怅然若失的拟睇门口。 胸口,不痛了;心,却乱了……踏出菊轩的冷玉郎,并未直接离开,反而走向亭廊,仰望皎洁月色。心底则为这些日子来,他异于平常的举动而感到不解。、娶宋星脉不过是为了引出晏情的真实面目,慢慢探出主谋的踪影,然,宋星脉的娇俏、傲气以及那时而出现的女人娇态,着实让他心底起了不小的骚 动。 对他而言,从不乏女人投怀送抱,这次,之所以会有这股莫名蠢动,或许只能解释为新鲜吧! 毕竟宋星脉的倔傲,确实牵出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快感。 除此之外,不再会有其他。 心下定念,他转身按下亭廊,缓缓地朝静苑走去。 然,潇洒如他,却不知离开时望着菊轩的那一眼,已泄露了过多的心绪。 不再只是纯然的征服可以解释的了。 第七章 静苑的议事厅内,冷玉郎百无聊赖的坐在卧榻,轻摇扇叶。 「智星,难道你无话可说?」坐在他左侧的,是同冷玉郎气质如出一撤的俊秀男子,不同的是他眉宇间的那股王者风采与显贵。 若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冷玉郎与这名桀骜男子有多麽神似。 「既然你都知道了,再说岂不累赘?」冷玉郎撇唇轻笑。 「哈!那可不行,我可不想你们为了我而闹墙。」「你多虑了。」他笑脸盈盈,蓝眸瞥向始终默然不语、眸带悒郁的索敕。 「我与索敕感情之深,是不会因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心生嫌隙。」「是这样吗?索敌。」同样的蓝眸睨视他,索敕深觉自己似乎身陷狐狸与豹子所织出的密网内,左右为难。 酷颜一沉,虽不语却惹人发寒。 冷蓟眯起狭长眸子,淡语:「别惹他,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哦,就为了青鸟?」冷玉郎挑眉。 「不,是你的新婚妻子搞砸了他的好事,让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女人跑了,你说,这梁子深否?」「啧啧,原来我们以淡情闻名的火者,也会为了个女人失控。」他语虽轻慢,蓝眸却锐芒略闪。「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消息还真是灵通。」口气隐含不悦。 「突如其来的娶妻,教人不怀疑也难。」冷玉郎撇唇相讥:「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在我府中埋伏。」冷蓟眸光骤闪。「我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别忘了,单玡那家伙视你为眼中盯。 」「呵呵……」轻笑中蕴涵不以为然。 始终不语的索敕终於开口:「他想侵占靺羯族,却屡遭智星阻挠,想必他怀恨已深,少主您可得谨防。」他缓缓摇头。「该注意的理应是智星,他若安好,单玡也不敢对我下手,这点我还不担心。至於智星,你可别让温柔乡给弄混了心智,靺羯全族生命全操在你手上。」冷玉郎扯唇淡笑,其悠哉模样令人瞧不清心绪。 冷蓟和索敕对视一眼,心里顿起相同的念头:他们真的很想看看这家伙陷落情网的狼狙样子。 冷玉郎敛下诡谲幽眸,淡问:「杀手、阎罗近来可有消息?」「据下人回报,他们曾在近郊看见杀手活动,至於阎罗仍是下落不明。」索敷面无表情地道。 冷蓟低眸沉吟:「还有半个月即是靺羯族族祭,到时五圣若无法合一,恐 怕契尔族会趁此机会侵略。」「少了龙石,他们还不敢造次,想一统靺羯族,他得看看我这关过得了吗?」冷玉郎一拍扇栖,唇畔泛起的冷笑足可冻结人心。 「别忘了你身边的羁绊。」冷蓟提醒道。 他淡下眼,眸光转动着深沉。「她」」我自有安排。」而这安排,怕是会惹人心伤吧!冷蓟与索敕心中皆如是想,只是心照不宣的不说出口。 接下来的时间,议事厅内但听三人漏夜商议,如何活擒单玡这只贪得无厌的老狐狸……同时,冷府外的十里处,一片密林深处里有两道阴诡的黑影」」「事情办得如何?」带着狐面、身披猛虎大氅的男子,酷寒虎眸直逼向眼前着紫蝶衣棠的晏情。 晏情掩下恐惧双眼,颤声道:「还未得手……」男子,亦即单玡,紧捏着她脆弱的下颚,眸泛冷光。「你动情了?」「没……没有,晏情不敢!」她心虚的低下头。 他犀利的双眸直射入晏情的抖瑟黑眸,质问道:「那为何还不动手,难道你不要解药了?」「不……不是的,因为冷玉郎他似乎起疑了,所以我才……」话未完,她的身子立即飞弹开来。 「废物!这点小事你还办不好,我要你何用?」她痛苦的葡匐向前,捉住单玡衣袍,哀求道:「义父,请您再给晏情一次机会。」「机会?」他冷冷的踢开她。「你以为那小子还会再相信你?」「义父,只要您再给晏惰一次机会,晏情定会完成您的交代,杀了智星,并拿回青鸟和赤鸟。」单玡挑了挑眉。「青鸟在那小子手上?」「冷玉郎多日前娶了宋家千金为妻,青鸟便在那女人手上。」她据实以报,低下的眸子迅掠杀意。 闻言,单玡骤然狂笑。 真是天助他也!一旦拿到了青鸟、赤鸟,再加上手上的凤、麒、鹰,并吞靺羯族便是指日可待了。 他低眸睇视晏情,冷道:「再给你五日,若没拿回青鸟和赤鸟,就自己看着办吧! 」「是!晏情遵命!」「还有,继续打听龙石下落,只要你完成使命,该有的我不会少给你。」「多谢义父不杀之恩!」晏情垂首叩谢。 「再过半年,我单玡就是异域之王了,我就要将当年的耻辱讨回来了,冷权,你大概没料到吧。你血洗我族的仇恨,我将一笔一笔的从你两个儿子身上全讨回来!你就等着看吧!」说罢他仰天对月狂笑不止,青撩狐面上似是抹上了狂佞的嗜血,令人毛骨栋然。 晏情噤若寒蝉,内心惶惶不安。 午后的骤雨,驱散了炎炎炙热,捎来清爽凉风“韫[清香宜人惹来粉蝶满园飞舞。 菊园里的娇绽雏菊,经过了雨水洗涤,宋星脉闲散的坐在槐树上,两条细长腿儿晃啊晃,清亮柔媚的眼波儿流转灵动,一身粉纱罗裙随风飘扬,在这舞蝶群中自是娇娜多姿,扣人心弦。 「小姐,你快下来啊!」芸儿伸长颈儿,频频唤道。 然,无论她怎麽唤、如何劝,宋星脉仍是一派悠然自得。 想起燕师父在小姐临嫁前的交代,芸儿心中不禁暗暗捏了把冷汗,怕小姐在此时真犯了病,那不就…… 「小姐,求求你,快点下来啊,坐在那里太危险了!」宋星脉俯望着她,一脸不悦。「芸儿,别唤我小姐,小心让人听见了。」「协…」宋星脉眼儿一瞪,芸儿赶紧将话儿一转。「你身体已大不如前,万一你失足了……」「何必担这麽多心,你忘了我可是练过功夫的,这等高度摔不死我的。」为了安抚芸儿,宋星脉拦臂搭着树梢儿,身子迅即翻转,惊得底下的芸儿魂难附体。 「小姐小心,你可别吓芸儿啊!」兜转一圈,宋星脉眉开眼笑的坐回原位,朗声道:「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况且坐在这儿,可欣赏远方美景,多惬意啊!芸儿,你要不要也上来看看?」「不|不|不!」她可是有严重的惧高症,若真上去了,还没捧死,恐怕也会先吓死。 望着芸儿的惊惶脸庞,宋星脉低声一叹,瞬即往远处瞧去。 倏地,原本的勃勃兴致转为暗潮汹涌。 想也末想,暗一提气,足点身掠,勃然劲势直扫得叶树狂动。 瞧着自个儿主子的骤变情绪,芸儿心下忐忑,脚跟一转,连忙追了过去。 「怎麽了?」晏情敏感的发现冷玉郎的失神。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她眼中瞬闪妒光,身子却不动声色的更偎向了他,粉白藕臂爬上厚实胸膛,露出了风情之姿。 「玉郎,你可是心悬新婚夫人?」她娇声言道,微启的樱唇贴上了他的俊脸。 冷玉郎淡然回眸,询问道:「何以见得?」晏情抬起异丽脸庞。「你人虽在紫影轩,可心却在菊园那儿啊!」「你是从哪儿知道,夫人就在菊园?」他唇色勾笑,蓝眸则诡光瞬变! 她敛下眉,掩去惊颤。「我只是听说,并无十足的把握,况且,近日见你常往菊轩跑,以一个新婚者来说,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所以你便猜测,居住在菊园里的就是我的夫人?」佣懒的声调性感惑人,然,直勾勾的视线似要穿透她心,撤出其中的深沉心机。 低下眸的晏情,并未察觉冷玉郎诡异森冷的表情。 忽地,他扯下她探入衣内的手,质问道:「这伤是怎麽来的?」晏情心头蓦然一惊,掩饰道:「那是……那是前天到灶房弄补汤给你的时候,不小心切伤了手。」轻轻在手背落下一吻,他柔声道:「下次记得小心点,伤了自己,我可是会不舍的,知道吗?」晏情含羞带怯的轻点头,心中情愫更加深三分。 「玉郎,晏情可否求你……」她欲言又止,娇羞神情足可惑人。 「嗯?」他低下灼烁蓝眸。「求我什麽,怎麽不说了?」她抬起了幽幽黑眸。「可否求你爱我?」冷玉郎眼底闪动精芒。「爱你?」他冲着她微笑,这笑搭在俊美迫人的俊容上,揉入了令晏情着迷的魔力。「你要我如何爱你?」「把我放在你心里头。」她犹若失心般的回答。 冷玉郎突收笑脸,幽然眸光转为阴鸳。「晏情,你应该知道我的忌讳。」晏情顿觉心颤,冷玉郎乍然淡下的冷眸是在暗示着,她的要求已踰矩了。 「晏情不求其他,但求你心中有我,这就够了。」纵使犯了差池,她倒也懂得将情绪拿捏得当。 但,冷玉郎虽按兵不动,心下是瞬息万变的心思。 「只求我心中有你吗?」「只要你心中有我,那麽,晏情便不敢再多所贪求。」「你的要求就这麽小?」他勾唇淡笑。 她点头,媚驯地抚上他的胸,娇笑道:「只要玉郎高兴,晏情自是心满意足。」冷玉郎轻笑出声,扇柄勾起了晏情娇妍的下巴。「若我夫人有你这般娇顺 柔美,我也不会心归此处了,晏情,你果真懂得收取男人心啊!」「玉郎……」软呢低唤倏地融入炙热薄唇里,徒留喘息无限。 伊人沉醉陶然,然,冷玉郎微眯的湛蓝眼眸却瞧向远处,笑望那几欲怒腾喷火的佳人。 该是时候了! 他才想着,一道身影有如疾风厉扫而来。 「冷玉郎,你太过分了!」话落人至,宋星脉厉眸直扫倜傥俊容。 冷玉郎刻意抬起头望望菊园,而後落在她身上。 「谁允许你过来打扰我的?」「我想来便来,还得经人通报吗?」行事冲动,未达深虑,一向是宋星脉最大缺点。但既然做了,她也不会让自己有後悔的机会。 只是,突如其来涌上的怒意构成了毫无理由的冒犯,使得宋星脉在面对冷玉郎的当口,气势变得薄弱了。 「小小奴婢有何权利妄为?」冷玉郎撇唇淡笑。 闻言,她眸闪不服光芒,狡辩道:「我是宋家的陪嫁丫鬟,谁规定我得听从冷家规矩?」「你的人既入了冷家门,便得听从主子的命令,这层道理凭是不识字的村妇皆晓得,而你,宋家陪嫁过来的小丫鬟竟会不懂?」他缓缓摇头,唇畔扬起一抹讥笑。「看来,宋家的家教不过尔尔,真是有损宋原德在外果行育德的虚名。」听得他人对自个爹爹不敬,宋星脉顿时怒火遽升。 「不准你污辱我爹!」「你爹?」冷玉郎挑眉眯眼。 心知失言,宋星脉转而道:「我……家小姐的爹爹,我的老爷!」「你的言行不当,令宋家品德失信;你的举止轻率,更令宋家丢脸,你倒说说,到底我该如何相信,宋家真是个品德操守并备的良范呢?」他轻哼。 「你!」她眯起火光焰褶的灿眸。「我哪里言行失当,举止轻率?你不认 为这个帽子未免扣得太过了?」他淡撇话语:「有些话挑的大明,不见得光采。」话虽说得冷淡,然,眸中迅掠的烁光却是戏谑的。 「明明是你说不出,可别替自己找了个蹙脚藉口。」她赌气出口,丝毫不怕对方拆了自个儿的台。 「你非要我说不可?」他声音扬高,掩饰心中的忍俊笑意。 「我等着。」她潇洒旋身,落坐大石之上,十足的等候姿态。 哼!她倒要看看他能指责出什麽缺失?她宋星脉可是出自重臣之後,自小圣贤诗书也没少读一点,光是闺女礼仪,就半点也不少,更何况,师父还常夸她心地良善呢! 冷玉郎望着一脸自得意满,神情虽倔傲,却不失可爱娇媚的宋星脉,蓝眸不自觉的柔下来。 冷玉郎放开怀中的晏情,缓缓走向她。 「小悍女,你若真要我说,我会说,但你得先考虑清楚,这话一旦说了,要收回可就难了。」他暗示道。 宋星脉偏头瞅着他,挑衅道:「如果你说不出来,那我说什麽你使得听我的。」「那如果我说了呢?」他挑挑眉,眸闪兴味。 「那我就任由你处置!」他摇摇头,「口说无凭。」「那就击掌为誓。」话说的潇洒,自是胸有成竹,可她却不明白,瞧着他似笑非笑的可恶脸庞,心口竟泛起了阵阵疙瘩。 「怎麽,後悔了?」他噙笑的俊眸多了分挑衅。 「不!」她豁出去了!凛然对上了不羁,击拍三响,誓言就此订下。 「不过,在说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凝睇她的视线不容拒绝。 她唇色绽出一抹讥笑,挪揄道:「咱们已击掌为誓,此时後悔不嫌太晚了。」漠视她嘲讽神情,他俯下身,逼近她绝艳粉脸,缓道:「你吃醋了?」「你……」她几乎跳了起来。「你别以为这麽说,就可以左右我的判断。」冷玉郎轻笑出声。「反应这麽大,肯定是的。」不待她发威,他直起身,朝着晏情扬声唤道:「你过来!」他在搞什麽把戏?原来的悻然转为不解,宋星脉顿起防备。 被冷落许久的晏情,险些收不住妒恨冷光,她反应快速的绽出一抹笑花步下紫影亭,啊娜多姿的走向他。 冷玉郎单手将晏情拥入怀中,笑眼瞅视宋星脉蓦然变色的嫩颜。 掩下心中莫名酸涩,她低咒:「风流色胚,说个话还得美人在抱。」他淡然笑之,不以为意。「晏情,你好生听着,免得到时有人输了不认帐,嗯?」晏情温驯地点点头,然低下的眸子却猛闪杀意。 睇着宋星脉的怒眸,他缓缓说道:「做人丫鬟心要敬,身要守,言要得体,做事必严谨,说要答允,责得噤口,上行下效,心悦诚服,言听计从,不犯上,不欺下,伴主左右,佐以所须。这些,你认同吗?」「不认同,你怎可用世俗礼制来拘限人身自由?」就好比爹爹常用伦理纲常来规范她们众姊妹一般,简直是迂腐古板。「况且,你那番大道理又跟我的行事有何干系?」他扬起俊眉,细数道:「任性妄为,我行我素,言语不恭,举止失礼,以下犯上,行事冲动,态度倨傲,光是这些,我就可以用冷家家法处置你,那你说,这道理与你有无干系?」尚待反驳,忽闻窃笑声浪,出自一旁的晏情口中,只见她虚掩小嘴儿,眼底净是鄙夷之色。 遭此羞辱,她胸口顿时凝滞,一双星眸几欲喷出炙热焰火。 「对了,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项。」他挑勾唇色,噙笑的俊颜多了分冷漠。 「企图勾搭冷家主子,罔顾宋家颜面,这样数来,你犯下的可不是任我处置便抵得了的罪行。」「你捕风捉影!」她紧握的双拳已暴露激动的情绪。 「那麽,你何以站在此处?」他明嘲暗讽,听得宋星脉双颊青白交错。 「我会来此是因为……」她顿时上口,愀然变色。 因为什麽? 是因为心里乍然涌上的酸味,还是不满他公然的与女人调情,不把她这个正堂夫人放在眼底。 她不是讨厌他、不在乎他的吗? 为何在见到他与女人亲热,心宽泛疼,胸口揪紧呢? 就算她想忽略却又漠视不得,那痛毕竟太清晰、鲜明。 那代表什麽?她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浪荡子了吧? 突如其来的领悟就这麽猝不及防的击向她,似是强烈否认心中所想,她愤而挥拳向前,不料,晏情竟以身挡拳。 劲势已难回收,宋星脉眼见晏情娇弱的身躯软倒在冷玉郎怀中,不觉後悔万分。 「我……」她低头望手,不敢相信自己竟会伤及无辜。 冷玉郎不言不语,迳将晏情勾抱入怀,然飘来的冰漠神情足以蛰伤人心,掉头而去的身影是决绝且冷然的。 宋星脉望着渐走渐远的淡蓝身影,除了填塞胸中的怅然懊悔外,剩下的,便是心中那抹酸酸苦苦的滋味了。 第八章 “小姐,该用膳了!” 同样是扬声高呼,依然是对着树颠唤着,然,却是换了个场所””云萱阁,而坐在树上的人儿依然娇美,眼底眉梢却抹上了淡淡愁绪。 芸儿不解,为何小姐好像变了个人,不若之前的悠然自得?原本生龙活虎的一个俏佳人倒成了佣懒的病猫,这实在让她不习惯极了。 “小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芸儿喃喃低语。 想到昨日她气喘吁吁的追上小姐后,所看到的情形,真教她差点吓掉了下 巴! 落寞失神、呆若木鸡,不由得令她怀疑,那是小姐本人吗? 身倚高处的宋星脉,视线越过丛丛树梢,瞧向了远处的紫影轩。 心中是千头万绪,五味杂陈,担忧着那名女子的伤势。 她虽知自己内力不深,但那拳对一个不擅武艺的纤弱女子而言,也算是致命伤害。 尽管心有妒怨,但她实不该,也不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下手啊! 闯祸对她宋星脉而言,或许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为了个男人而伤人,却是连她自己也十分厌恶的。 想起冷玉郎临去的神情,亿起他口中字字句句的缺失,她的心蓦然变得消沉,不禁开始怀疑着自己,她宋星脉真是个如此差劲又惹人厌的人吗?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留待此处! 她是个邀游天际的翔鹰,她该是自由的,而非局限此地,成了个寤寐不明的笼中鸟。 心念转动间,她倏然跃下。 “芸儿,我们离开冷府。” “啊!”她骤下的话语,拉回了仍陷于疑惑中的去儿。 “我们即刻离开冷府。” 芸儿愣了半晌,随即喜道:“我明白了,小姐想回去看老爷了是不?” 宋星脉仰首望天,淡语:“不!我们不回云霞山居。” “不回去?那我们要去哪里?”小姐的心思她一向都摸不清,更遑论此刻她乍然转变的情绪。 她低下头,唇畔淡扯笑容。“也对,带个人行动总是受阻,倒不如你就留在这里,我独自离开就好。” 芸儿一惊,连忙呼道:“不!小姐,你不能抛下芸儿不管啊!” “这一去可不像在这里吃好、住好,这样,你还是要跟?”既是浪迹天涯,行走江湖,带了个婢女差遣,岂不失去独立的原意。 芸儿忙点头。“不管小姐到哪里,芸儿定要追随到底,就算是上刀山、下 油锅,芸儿也不怕!” “你真要跟?”宋星脉皱起秀眉。 “嗯!”她点头如捣蒜。 “那随便你,到时若嫌苦可别向我抱怨。”无可奈何下,宋星脉只得任由她去。 一旋身,她即朝外走去。 见小姐迳自走开,芸儿忙跟了土来。“小姐,咱们现在就离开吗?要不要先跟姑爷说一声?” 话甫落,芸儿便便生生的撞上了倏然止步的宋星脉。 “噢!好痛!小姐,你要停下来怎不说……一声?”见着小姐骤然冷下的表情,芸儿最后一句话是便在喉头的。 “芸儿,你想不想走?” “想啊!”老天!小姐的脸色可不是普通的阴沉。 “既然想,就闭上你的嘴,再多话,你就别想跟。”语毕,她掉头疾走。 芸儿不明所以的怔愣在原地,因为她从未见过宋星脉这般的疾言厉色,眼见自个主子已然走远,她只得抛下心中的疑云追上前。 很快的,主仆二人穿过了后花园,来到了后门。她之所以选择由后门离开,无非是想走得俐落,不再受阻。 岂知,才走到尽头,冷玉郎早等候在此。 “想去哪里?”他对芸儿暗使了个眼色,脚步很自然的朝她走来。 她微微后退,拉远彼此距离。“我心情闷,想到处走走。” 回首想拉芸儿,却早不见她的踪影,她心里恼着,面对他的步步进逼,脑里转着该如何脱身。 “走走?”望着她低垂的脑袋,蓝眸流转波光。“那好,我也正想出去走走。” 语落,他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你……放手!你要带我去……”话未完,宋星脉随即被眼前的景象吓祝镶着龙圈的金色须马,闪烁的流苏、昂扬的傲姿,代表着崇高显贵的气势。 让宋星脉吃惊并非是马儿华丽的装饰,而是他的有备而来。 “上马!”他命令道。 “我决定不出去了。”她掉头而走。此刻的她,不想与他单独相处。 才转身,冷玉郎骤然伸来的手臂却将她揽抱在怀。 “不是要出去走走吗?”他凝眸注视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刻意躲藏。 紧靠在令人几欲窒息的火热胸膛,宋星脉不觉心跳紊乱,更因他灼然视线而不安。 “我……我改变主意了。” “是改变主意,还是不愿我随行?”他俯低头,唇瓣缓缓拂过她细长发丝。 柔声吐出的语音如春风、似沐雨,却听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情绪。 这样的他让她紧张,想起昨日他冷漠骇人的冰眸,她身子不禁颤栗。 “怎么了?你在发抖。”他长指穿过云发,揉搓着她的头皮,指尖透过皮毛所传来的热度,加上轻压柔搓的技巧,不禁酥麻了宋星脉全身,惹来既舒服又醉人的魅惑。 她不自觉的往后靠近,贪婪的汲取那股畅快,撇弃原有的戒心与不安。 他缓勾唇色,柔声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逃走?” “逃走?”她身子微震,原有的舒畅随着他淡下的话语而遁逃。“我哪有要逃走? ” “若非要逃,你何必心虚?”肯定的语气似乎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我没有逃开的理由,你别信口胡扯。”她否认,不愿承认自己的胆怯。 冷玉郎扳正她的身子,通她面对自己。“看着我!” 她撇开脸,不愿正视他。骄傲如她,是不会让人见着自己的脆弱。 他撇唇淡语:“你当真以为这么离开,就可以躲避自己犯下的错误?” 她扬起头低嚷:“我没有!” “既然没有,就不该有离开的念头。”他硬是要扯破她强韧的外表,斥责 的口吻彷若她是做错事急欲狡辩的孩子。 这一领悟,令宋星脉顿感受辱,但也羞愧,只因他的确说对了一件事! 她是想走,是想躲开他,毕竟冷府已无她留下的必要。 望着她抖颤长睫,他缓道:“留下与否,不是你可以决定,更何况,你前帐未清,后债未还,更不能说走就走。” “就算我真要走,你也无须虚设名目留下我。”他太狡滑,她若不谨慎些,怕是怎么都走不成了。 “虚设?”他挑起她的下颚。“你忘了昨日的击掌为誓,还是根本就想赖帐?” “你早设定我会输,所以你设陷诓骗我。”死不认帐是她唯一的金字招牌,谁教他把她说得如此不堪,她若认了,岂不承认了那些指责。 “是诓骗也好,设陷也罢,怎么样我都不会任你胡赖!”话落手微勾,转眼间,她被提上了马,而冷玉郎也翻身而上,紧紧扣住她的纤腰。 “我说了,我不去!” 冷玉郎不理会她的挣扎,淡撇话语:“坐好!跌下去恕不负责。” 他旋拉僵绳,马腹一踢,须马如箭矢般疾射而出。 树影如梭,美景倏飞,劲风呼啸而过,吹乱宋星脉的发丝,也淡化了她原有的挣扎。 陌生的刺激快感与逐风狂奔的兴奋早掩盖了抵抗,圆眸闪烁异采,似乎所有不愉快已随风而逝。 望着她美如灿花般的笑颜,冷玉郎心情随之高亢,驾驭赤马纵野疾驰。 如此奔驰许久,终于停在波光澈沟的湖泊前。 只见鸿湖后方,飞瀑直下,其景之壮,其势之汹涌,令端坐马儿上的宋星脉大惑惊叹。 “喜欢这里吗?”他俯望美颜,低声问道。 宋星脉点点头,心中的感动无以言之。 他的视线调向前方,缓缓开口:“这里隶属冷府产业,但真正知道的人只有我一个。” 她转头,眸闪不解,遂问道:“你为何带我来此?” “想来便来,没有原因。”他随口说道,然,心底着实明白,今日这举动绝非心血来潮。 这地方连冷蓟也不知晓,他一向独身前来,赏景也好,静思也罢,从来不想也不愿有人与自己共享,而今,他却让她参与了自己不欲人窥知的神秘宝地,这意味着什么? 望着她清丽姝容,他的神情定深思的。 “这里……”她顿敛灿眸。“她可来过?” 不想问,却冲动的问了,宋星脉暗咬嫩唇,羞窘万分。 等了一会儿,未得答覆的静默让她不自觉的抬起双眸,凝入了湛如深海般的蓝色光束里。 “你在乎?”他低问,心下则起了一股冀望。 她撇开眼,颊畔不自觉的染上晕红,是羞惭抑或困窘,她已不想深究,只想避开那道诱人光华。 他扣住她欲滑下的身躯,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 “我不在乎。”她言不由衷,不愿承认心中那份悸动。 “说谎!”他轻笑出声。“倔强的小悍女,就这么喜欢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她嗔道,不喜他的言语调侃。 “是吗?”他伸手轻勾她的娇俏下巴。“那为何问了却不敢知道答案?” 柔呢语音嘲意轻淡,宋星脉缓皱眉心。“我只是随口问问。” 他深凝住她,似是想揪出其中真伪。 半晌……“这里只有你来过,没人知晓。” “为什么?”他的回答令她错愕。 他拇指缓搓她细嫩的肌肤,试探道:“如果我说,是因为在乎你呢?” 她避开他的抚触,冷嗤出声:“满嘴甜蜜,要谁信!” “哎!说真话,没人要听,反倒是假话,人家才信。”冷玉郎缓缓摇头,彷若无奈。 她怎会信?因为,她怎么也忘不了他那令人心痛的眼神。 “怎么不说话?”俯低身,他瞅凝她的心伤。 “她……可好?”最后,她仍是勇敢的问出口了。 冷玉郎蓝眸顿沉,她身子不禁瑟缩了下,匆促低眼,错过那倏闪诡光。 “没死倒也伤得不轻。”撇除毒伤不说,她身上各处伤痕绝非宋星脉轻轻一掌便可办到的。 看来,猎物上手已然在即!只是……望着眼前蹙拢眉心的可人儿,心下首次起了犹豫。 宋星脉扬眸,在看到他莫测的脸庞上倏掠的阴诡,心底霎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在乎的毕竟不是她! 可她却真的相信了他随口说说的甜言蜜语。真傻呵! 三日后,静苑内。 “已经查到单玡巢穴了。”出声者是昨日暗暗回府的冷蓟。 冷玉郎佣懒的姿态不变,眼神却显得肃冷。“三圣与阎罗均在他手中,我们此刻尚不能妄动。” “阎罗怎会落人他手?”冷蓟不禁皱眉。 索敕冷嗤一声:“哼!红颜祸水。” “是那个巫女,单玡的独女。”冷蓟瞥了索敕一眼,心下顿时了然。“那么,阎罗处境已不须忧虑。” 冷玉郎点头,瞅视索敕的蓝眸里闪着讳莫如深的光采。 “既然已知单玡贼窝,我们该立刻前往,拿回三圣及铲除单玡这个大患。”索敕阴鸳的脸色,有着除之而后快的戾气。 冷蓟忙阻止道:“不急,这事儿我们得慢慢斟酌,毕竟阎罗还在他手中,人冲动怕会坏事!”视线落在冷玉郎身上。“对了,府上那名娇客如何?” 冷玉郎睨视他,笑问:“冷府有两位,你指得该不会是紫影轩那位吧!” “不!我指的是宋星脉。”他直言道出,明亮眸子却犀利如锋,直瞅冷玉郎。 冷玉郎不答反嗤:“你倒关心她。” “当然,弟妹只有一个,不关心她我该关心谁?紫影轩那个杀手吗?”他故意挑衅,直捣冷玉郎内心,然,俊美脸庞仍是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两者都不是你该管的,你就省掉这层心思吧。”他淡然言语似是漫不经心,彷若冷蓟所提的两人皆与他毫无瓜葛。 “你倒买无情。对美艳杀手无意便罢,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可人娇妻竟也这般。” 他摇头,面露无法苟同的神色。 “总比你这位多情郎来的好。”冷玉郎淡笑。 “我虽多情却也洁身自爱,可你玩女人,却个个不真心,我只是可怜那些俏佳人。 ”忽地,他话锋一转。“不如,你把你那娇滴滴的美娘子送给我如何?” 冷玉郎不答反笑,可这笑却教人毛骨悚然,冷蓟并非不知,只是想看看豹子发飙是何模样。 说穿了,这家伙还是挺在意不是吗?否则只说了个送妻,又怎会有这等残凄笑容。 冷蓟擒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欲开口时,始终默然的索敕开口了。 “青鸟是否到手了?” 冷玉郎笑容敛下,答道:“尚在宋星脉身上。” “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冷蓟不禁讶然。 索敕脸上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两人着实不明白,冷玉郎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越危险的地方通常越是安全,难道这道理你们不懂吗?”他笑得诡魅。 “你简直是拿弟妹的生命开玩笑!”冷蓟忍不住替宋星脉感到难过。 冷玉郎扯唇淡笑,湛蓝眸子忽尔掠过窗外,迸射出一股阴诡冷鸳。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话甫落,人影一闪,座上早已失去冷玉郎的身影。 冷蓟、索敕两人对视一眼,有默契的跟随而去。 自那日外出归来后,因心中对晏情的愧疚令宋星脉留了下来,人都变得安静多了。 这夜,她百般无聊的随意走逛,不自觉中竟走到了位处冷府东面,一处门房紧扣,侍卫森严的院落。 灵眸转动间透出一股疑惑。 她先是好奇的仰颈翘望,再左右张望后,随即提气纵身,飞掠至琉璃瓦顶,再飞身落至穿花拂树之长廊。 几番疾走后,宋星脉却瞥见二抹身影自她眼前晃过。 “咦!那个紫色身影好熟悉,好像是……” 不经思索,她随后跟上,到了一个小阁楼,便见那两人闪了进去,她微微顿步,也偏身闪进。 黑暗中,伸手难见五指,却隐隐约约听到翻箱倒箧的声响,宋星脉正要上前观看,倏地,一把长剑欺上她的颈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还未自这熟悉语音中回过神,宋星脉在见到眼前脸覆紫巾、身着紫衣的女子便已知晓,这名女子就是那日在山区时所碰到的残心女子。 “这句话该是我说才是,这里是冷府,可不是你们这等宵小之辈可进之地。”宋星脉冷声道。 剑尖毫不留情的抵向她咽喉。“闭嘴,再说一字,我必取你性命。” 随即,另一个女音也传来:“找不到赤鸟。” “怎么会?我记得他前二日才把赤鸟摆在这里的啊!”忽而,她惊叫出声。“糟了!我们中计了!” “想必冷玉郎已经猜出我们的行径,我们得快速撤退才行。” “不!你先走,我还有事要办。”她双眼冷然的直射向宋星脉,难掩杀意。 另一名女子瞥了宋星脉一眼,缓道:“你不要感情用事。” “我会小心的,你快走吧!” 女子轻叹一声,随即掠窗而去,人早已不见踪影。 “你不走,难道不怕冷玉郎杀了你?”宋星脉被硬生生的往外推,来到了适才的长廊。 “别以为自己得了宠就可以独占玉郎的关爱,凭你,还不配!”她剑尖直逼她咽喉。“若不是你闯进了我和他之间,此刻,我该是他欲娶的人!” 唉,又是一个多情女。宋星脉暗叹。 “我不知道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为何,也不想明白,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今日的事他若知道,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哼!只要我杀了你,他就不会知道今天的事情了!”她早听说了冷玉郎外出,所以才敢夜阑禁地。 宋星脉低笑道:“你恐怕上当了,冷玉郎根本就没出去。” “你说什么?”倏地,她的视线顺着宋星脉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不知何时半倚在树身的冷玉郎。“你……不是……” 冷玉郎缓缓自暗影中走了出来。“出去是吗?我若不放出这等风声诱出你的马脚,又怎能活擒你呢?” “你”””她旋身一转,将宋星脉扣在身前。“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冷玉郎眯起眼,冷言道:“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放你走吗?晏情。” 话落,不仅晏情心惊,连宋星脉也愕然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晏情拿在手中的剑身一颤,在宋星脉白皙的脖子划下一道浅薄血痕。 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宋星脉的泛红颈项,面无表情地道:“放开她,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该牵连无辜。” “哈哈!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身分,我放了她岂不是替自己惹来杀身之 祸。”她大笑出声,然笑容里仿佛透露出一名女子对情感的绝望,荡入宋星脉的心底,不禁深感同情。 “你把对象弄错了,他是不会为了我而放过你的。”不知为什么?她不想冷玉郎杀了她,是因心中那抹猝然升起的怜惜吗? 同为女人,她可以感觉得出,这名女子深爱着眼前这个既薄情又寡义,甚至举措轻佻的色胚。 接收到宋星脉眼底的轻鄙,冷玉郎只是淡然微笑。“她说的没错,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而放了你,倒是你潜入府中窃取赤鸟这事,已犯了我的大忌。” 闻言,晏情的身子一震。“原来你已经知道我埋伏在冷家的企图,为何你从不揭发我?” “还记得月前的一个夜里吗?” 这话一落,宋星脉与覆着紫巾的晏情不禁全身一僵。 “你跟踪我到索府窃听了一切,又……”他的眸子撇过宋星脉心虚的脸庞。“随着一名夜贼到山上,企图抢走青鸟,那时,你的行为印证了我的猜测,怪只怪,你太过疏忽,也太过冲动,以为我会对你莫名其妙的倒在大门口的行径毫无戒心吗?” “你……这阵日子都在试探我?” 低下的眼眸微阎,俊美的脸庞则是露出了魅惑笑容。“试探?你恐怕说的太过了,掉以轻心是身为一个杀手的致命伤,晏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得这么狼狈吗?” 抬起幽深双眸,他缓道:“一个真正的杀手是不该动情的,而你,却犯了这个忌讳,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淡柔的口吻里轻溢鄙夷,不舒服的感觉随即弥漫宋星脉全身。 抬起双眸,她望进了一对阴沉沉的眸光,突然之间,她觉得眼前的他不似她印象中那般落拓不羁,反而是危险且心机深沉的。 “难道你对我从未动情?”明知他的感情淡薄,晏情仍忍不住问出口。 冷玉郎缓缓摇头,唇畔漾起一抹冷笑。“晏情啊晏情,我该说你是太痴或 太傻,怎么还看不破情这一字?” “你””原来你都在骗我!” 冷玉郎依旧是笑,然残佞的眼神与唇边的诡笑形成一股寒凛。 “从未有情,又何来欺骗?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在我身上耍心机。” “但,我对你……”忽地,她纵身大笑,笑得凄凉。“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自取其辱。” “你有这种认知,还不算太愚蠢,你的败因全在于自己分不清时机对否,也难怪会落的这步田地。” 晏情语未出,宋星脉立即斥骂出口。 “够了!冷玉郎,你不觉得这么对一名如此深爱你的女子,太过残忍了吗?” 她的话令身后的晏情一愣,然,冷玉郎却不为她这段言语而有所软化,仅是瞥她一眼,那倏忽消逝的是没人识得清的神秘诡笑。 “你真是太过分了,我实在弄不懂为什么师父非要我嫁给你不可,像你这种薄情郎应该要绝子绝孙,孤苦过一身……不!是该一刀杀了你,以免留下你这个大祸害、大色胚,来玩弄女子的感情与清白。”侠义心肠作祟的宋星脉不意将自己的身分暴露其外,然而她仍毫无所觉。 望着她,冷玉郎唇色慢慢往上勾起。“多谢娘子的教诲,冷某自当闭门悔过,必不让娘子失望才是。”原先的肃冷转为吊儿郎当。 宋星脉眨了眨眼,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好像自暴身分了……该死! 懊恼于自己的失言,宋星脉却忽略了身后那道凶狠眸光。 瞥见冷玉郎对宋星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一股嫉妒之火令晏情重新燃起杀意。 就在她长剑即将重重划上宋星脉精致的颈项时,一道刺痛迅即袭向她手臂,一失手,长剑顿时掉落地。 “你……”低眸瞧向深插入手的短镖,它的心已然绝望。 猩红的血丝,痛苦的脸庞,纵使身处危境,宋星脉也替她抱不平与心伤。 “该死的冷玉郎,你实在该死!”毫无考虑,宋星脉迅速捡拾地上的长剑,愤然的杀向冷玉郎。 未料她有此举动的冷玉郎,仅愣了下,随即反射性的侧身一闪。 “可恶!你还闪!”心里的痛油然而生,是因他的无情,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她不愿细想,再深究只会徒惹悲伤。 因为她内心明白,晏情今日遭逢遗弃,倘若她还傻傻的付出真心,只怕后果绝非仅此而已。 但,话虽如此,胸口越渐深刻的刺痛却让她忽视不得,她只得奋力的挥舞长剑,一次又一次的朝他逼去。 要让痛楚止息,要让意志恢复自由,那就杀了他,杀了他。 倘若她下得了手……几次闪躲后,冷玉郎定住不动,直至剑锋逼上了他的面前。 “够了,别再玩了。”他低斥出声,未把眼前的威胁看在眼里。 她怒眸闪着一抹不知名的水北,忍不住吼道:“你怎能把这事当游戏,伤一个女子的心,你何其残忍!?” “你不要感情用事。”他乍然冷下的眸子,闪烁着警告。 皱着眉头隐含不悦,实难明白她这股怒意从何而发? 然,他也不必费神去想不是吗?毕竟一切游戏规则操之在他,攻破所有棋子,引出主帅才是他原有的计画。 “我感情用事?”她转动剑把直逼他眉心。“你游戏人间,伤害了多少女人我不管,但既然事情让我碰上了,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了那么爱你至深的女人。”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心口却隐隐作痛? 倏地,她心头大惊。 不!不可能的! 她恨他、讨厌他,不是吗?那为何她却陷得这么深? 更何况,他还是个无心、无血、无泪的男人。 失神间,冷玉郎趁隙打掉了她手中的长剑,“你又犯大忌了。” 宋星脉猛然回神,正当对他口中的言语深感不解时,眼角却先扫到了一道闪光。 “小心!”她身子瞬间翻转,替他挡去了那平空飞来的穿心镖。 “你!”冷玉郎错愕半晌,随即接住了她蓦然软下的身躯。 宋星脉嘴角牵起了一抹苦笑,自嘲道:“真好笑,我不是想杀了你吗?又为何替你挡下了这镖呢?” 语方落,她头儿一撇,陷入了沉沉的黑暗里。 面对她嘴角隐隐流出的黑血,他眼神一沉,疾射向眼前满布愤恨的晏情。 “你在镖上抹了摧心粉。” “怎么?心疼了,无情的冷玉郎会在乎一名女子,实在好笑。”她露出一抹冷然笑容。 “解药拿来,我可饶你不死!”他蓝眸微腿,泛出冷光。 她美丽的脸孔犹如阴间的使者,阴森的神情满布杀意。“我为什么要称了你的心意,既然你那么在乎她,我就要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承受那种蚀心的痛苦。” “别考验我的耐性!”他语带威胁。 握着泛血的手臂,她的视线落至毫无血色、脸罩黑云的宋星脉。 “别白费心机了,在我身上你是得不到解药的。” 冷玉郎冷冷地揪着晏情,敛去笑容的俊颜看来分外冷冽、阴鸳。 “你别让我破例!”他从不杀女人,但此刻,他眼中的杀气足教晏情死于非命。 霎时,晏情浑身打颤……她当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传闻,靺羯族智星足智多谋,谈笑间一派斯文,但真正发狠时,却是让人生不如死……以往她总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温柔的冷玉郎怎可能无情至此。 可现在,她证实了,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的。 在他阴狠的眼光下,她低垂下颤眸,嗫嚅道:“摧心粉并无解药,你就算逼我也没用。” 冷玉郎眯起眼,脑中迅即闪过燕笑天曾对他说过的话语,想也未想,他立 即起身,抱着宋星脉就要往萄园走去。 临走前,他微微顿步。“晏情,你真能厌情吗?不!你只不过是个手染血腥的多情女。”语毕,他随即没入黑暗里。 痴望他的背影,她幽忽一笑,她真不配成为杀手,太多的感情的确阻隔了无心,晏情,理应厌情的啊! 既然失败,她必定无法自义父身上拿回解药,如今,为了情,她晏情只能活生生的等着接下来的死亡了。 第九章 炙热的气息自体内缓缓贯穿,忽冷忽热的流窜全身,恶心难受的闷气一古脑的直冲向喉际,却又顽强的压下,烧灼了她的肚腹。 几番的热气贯入血脉,那口灼热郁气终於喷出,不再烧烤她全身。 但依旧紧拧的眉梢,仍为那长久囤积的至阴寒毒而紧锁。 收起内力,冷玉郎自旁捎来一抹方巾,轻柔的擦拭着宋星脉嘴角、身上浸染的血丝,心中为毒未完全侵入她心肺而松了口气,眼底眉梢的紧张终於缓下。 俯首静望怀中那痛苦睡颜,不禁皱起了俊眉。 对於晏情的讥讽话语,他从未放在心口,只因,他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了她。毕竟,一向淡情薄意的他,又怎会如此轻言说爱? 但,说是淡情,他又怎会因她的吃痛表情而连连揪心,更为她的挡镖举止而心慌、焦虑? 於情於理或许只能归因於」」她是女人吧! 他虽无情,却无法漠视女子受伤而不管,更何况她是师父所交托的同门师妹。 微偏身,他将她置放在床上,凝视片刻後,才翻身下床。 然,他似乎忘了,自己曾在不久前用短镖伤了一名女子以及撕裂了她的心! 幽幽醒转,首先袭来的是深沉无力的虚脱,按着是胸口处的剧烈痛楚……她申吟着,慢慢地睁开了眼。 「醒了?」低沉的磁性嗓音传来,她逐渐清明的眼底映入一张陌生的俊俏脸庞。 乍看下,竟有几分酷似冷玉郎? 「你……你是谁?」才开口,宋星脉顿觉喉头乾涩粗啠「别怕,在下并非登徒子。」他笑眼解释,试图减轻她心中的恐惧。 脑袋依旧昏沉,彷佛她已沉睡了好多天。「我怎麽了?」「你受了伤,昏迷了几天。」冷蓟对她解释,同时伸手触按她的脉搏。 「受伤?」难怪她觉得胸口好疼,但这伤又是从何而来? 蓦地,她想起自己为了冷玉郎挡镖的一切……宋星脉狐疑的望住他,眼露警惕。「你究竟是谁?」这双眼与冷玉郎怎地如此相像?连面容也有九分相似,唯独不同的是他身上少了那份落拓不羁,眉眼间自成一份倔傲,同是莫测高深的蓝眸,却不似冷 玉郎的诡谲难办。 「我是谁并不重要,姑娘该担心的应是自己身上的毒。」「你是大夫?」否则又如何得知她的长年痼疾? 「我不是,但也相去不远。」冷蓟淡笑。 宋星脉眼露不解。 「难道那家伙还未告诉你?」望着她懵懂双眸,他心中顿时了然。「也罢,我还是先把你身上的毒制住再说。」靺羯族王族除了武功高强外,就连医术也颇高明只是智星为何不亲自诊断,他大感疑惑。 「你……与他是什麽关系?」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与冷玉郎之间关系匪浅。 他抬眸。「姑娘既然猜出,何须再问?」她猜出? 待她目光接触到他骤变的寒眸,她止住欲出口的话。 一道赞许眸光闪至,他嘴角轻扯。「我终於知道,为何那家伙会迎你进门了。」「嗯?」她眸中困惑加深。 他缄默不语,唇角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伸手探入怀中摸出锦袋展开,只见上头全是长针,他挑出一银针,毫无预警的扎入她手臂。 「啊!」她痛呼出声,思绪中断。 再度抽出,但见针头泛着青绿,他眯眼深思。 宋星脉握住手臂,侧身望住那根银针,好奇问道:「那是什麽?」「你这毒有多久了?」他不答反问。 「七年。」「你可知,自己身染剧毒?」她点头。「知道。」「那为何不治?你的师父不是燕笑天吗?」见她眼露诧异,冷蓟淡淡解释。「我是听冷玉郎说的。」他收敛笑容,面露正色。「不过,姑娘所中之毒,我恐怕无能为力。」「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毒无药可解。」奇怪!听到这个结论,她倒没向之前师父同她说时的难过,怕是早已认命了吧。她摇头苦笑。 冷蓟摇头。「也不尽然,不过药引在你夫君身上,如果你想治好此症,只能求他。 」求他? 她笑里渗出一丝苦涩。 他也懂医术,若要救早救了,又为何让她痛苦至此? 在眸眼未见冷玉郎面容时,她早撇开心中的冀望了。 瞧她灵眸淡扫轻愁,他轻笑出声。「姑娘不须绝望,我相信他不会置你死生不管的。」她摇摇头,知道他只是同情自己。 冷蓟不再多言,迳自从怀中掏出一丸。 「来,这里有颗药丸,你把它吞下去。」见她乖乖的服下药丸,冷蓟唇色淡勾诡谲笑容。 「姑娘好好休息吧,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在下所说的话。」语毕,冷蓟随即起身朝外走去。 「公子请留步!」他挑眼回眸。 「我……」宋星脉敛眸,眉带犹豫。 「姑娘是否要问,毒若不解会如何?」他接下话语。 她领首。毕竟这毒已缠身多年,虽师父教授内功延续生命,并每日燃烧异域草药压制痛楚,可她心中仍想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可活。 「如果姑娘不放下身段求取解药,在下只能说,你离死期不远了。」冷蓟怎会看不出她心中忧郁。 「你是说……」她忍不住颤声问。 「麒麟丸只能抑制毒性蔓延,但还得靠百毒不侵之人身上的血液以及……」他顿了顿,睇视她的神情加入三分暧昧。「阴阳合体。」阴阳合体?莫非是……霍地,她睁大圆眸,双颊悄然染红。「不……不能用别种方式吗?」见他摇头,宋星脉心下有谱! 看来,这一次她真的得等死了! 纵使他是自己的夫婿,但要去央求他,她终究是做不到啊! 「姑娘若无事,在下便先行告退了。」目的已达,他也无须再多作逗留,免得门外那家伙扣了个帽子给他顶,那可就难玩了! 挥下衣袍,他旋身离去,走至远在槐树下的那抹修长身影面前。 「她如何?」他一走近,冷玉郎便开口问。 他耸耸肩。「你也懂医术,何须问我?」平静无波的脸庞怒气迅即一闪,随即消逝。 「她所中的摧心粉我已除去,要你问诊,不过是应验我的判断。」他淡淡撇唇。 「别人或许不知你冷玉郎,但身为孳生兄弟的我绝不可能不知。」冷蓟嗤之以鼻。 冷玉郎眸光眯起。「你又知道什麽?」「我知道的可多了。」他语气一顿,挑着暧昧的眉眼,挪揄道:「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你动情了。」冷玉郎嗤笑一声。 见他不为所动,冷蓟不死心的续道:「如果今天你的心是冷的,又何必非要我替宋星脉医治,怕是你不忍心看宋星脉痛苦的模样,所以才由我接手的吧!」冷玉郎蓝眸危险的眯起。「看来,你这少主当的可真闲,有这工夫管我心事,怎不拿来处理正事?」「怎麽?动怒啦,哎哎!今日我可真开了眼界,咱们办事滑溜似蛇,即使陷人困境仍不为所动的笑面智星,竟也有变脸的一天了。」他觑着冷玉郎,嘴角漾着轻笑。 刻意的调侃绝非是为了要替那些被智星恶整的人消气,而是他本身想瞧瞧,一头始终佣懒率性的豹子,陷入窘境里又会是什麽表情? 冷玉郎面孔阴鸳,语气不善地问:「这就是你替宋星脉诊脉的心得,我倒不知你的医术竟退化的如此之快,向来以冷静闻名的冷面医君、吾族少主,莫非这才是你真正的德性?」冷蓟微愣,随即笑开来。「好个智星,即使心陷情里,依旧不失灵敏啊!」「彼此彼此。」不承认也不否认,真教冷蓟失去游戏的兴致。 他撇撇嘴,正色问道:「对於宋星脉身上的毒,难道你真想漠视不管,你可知,她身上之毒唯你可解?」他微黯的眸子扫向半弦月兄。 望着他不语的面容,冷蓟又问:「明知解毒药引在你身上,为何还要让她为毒所苦?」冷玉郎视线落至菊轩,淡语:「时候未至。」他身上怀有至阴至阳的解毒功效,却只有月圆时刻可以发挥功效,而这一点,就只有冷玉郎自己心里清楚。 「当初你想利用她引出卧底,刚刚就可以生擒了,不是吗?」他目光停留在冷玉郎脸上,试图看清他的心绪。 「擒贼先擒王,这道理你不会不知。」冷玉郎仅云淡风清的瞥他一眼。 冷蓟缓缓笑道:「怕只怕,尚未擒住贼王,你这个智多星便栽进情海里,到时,靺羯族怕是重整难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已派人跟踪晏情。」他哼道,语气依然轻缓,然眸子闪烁的光芒却是阴诡的。 「唉!我以为智星陷落了,没想到脑筋倒还清楚。」他摇头轻叹。 太过聪明者在面对感情之事时,是否就会变得迟钝些? 望着眼前捉摸难定的冷玉郎,冷蓟马上否定了心中的臆测。 「对了,智星,你最好赶快进去看看宋星脉,我怕迟了就来不及了。」冷玉郎挑眉,眼露狐疑。 冷蓟乾笑道:「百密总有一疏嘛﹗我走之前忘了给她吃下麒麟丸……」话未尽,冷玉郎丢来一词白眼,蓝袍亲扬,朝菊轩尽速奔去。 「啧!还说不介意。」冷蓟淡淡撇唇,神情中带了几分戏谑,称後,赶紧施展轻功离开,免得到时豹子发威,可就来不及了。 虽然他真的很想继续看下去……「啊……热……好热!」无端燥热狂龚,惹得宋星脉难以安眠、辗转反侧,如何也赶不去热浪袭身。 即使卸去了衣里,火烫般的热气依旧,脸颊、手心和全身肌肤无一处不受火烙烧身,她急慌慌的寻找甘泉,只为驱散渐升不下的浪潮……冷玉郎一冲入房内,便见卧榻上玉体横陈、狐媚娇姿、雪肤玉肌、柔滑似水,醉人秋波勾惑出情慾腾腾,酡红嫩颊使人心荡神驰,就是自制甚重的男人也不免心旌动摇。 冷玉郎心中顿起疑惑,缓步走近,才靠近卧榻,那娇娜身姿便欺了上来。 他凝入她醉态迷蒙的星瞳,询问道:「你怎麽了?」「热……好热……」她口中直嚷着热,呼息急喘着。 红透滑柔的身子紧贴他身,他却因手下的炙热而皱起浓眉。 热!? 见她双颊火热,心跳急遽,春情发动……冷玉郎倏谜俊眸。 催惰丸! 冷蓟竟让她吃下了催情丸! 莫怪他刚刚的神情有异,会露出那狐狸般的笑容。 该死!他当下诅咒连连。这下就算他的计画有多周延,全教这好事家伙给搞砸了! 毕竟这基於春药的催情丸必得以男子精气冲散,若半刻钟内未尽合欢之事,食者必气尽而亡,更遑论宋星脉身上还染有剧毒…… 数不清几次的缠绵,冷玉郎只知自己未曾如此彻底宣泄过。 如今,只是望着她疲累却沉睡的面容,却感到心中分外的满足。 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一开始他就没有排斥,若非身怀要事,怕自己深陷情慾中会惹来祸事,其实他心中也挺能接受她的进驻。 但现在,毕竟不是适当时机呵! 除却要事不谈,就怕宋星脉反成了诱饵,迫使靺羯族沦入恶人手中,不仅族人生命岌岌可危,连宋星脉也会就此牺牲。 光想到此,他就心感寒颤。 看来,为了避免此事发生,他必须尽速思索良策。 凝望着底下美丽的娇客,他的神情首次有了懊恼与不安。 「不!」宋星脉猛然坐起,双眼愕然的瞪着身旁的冷玉郎。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她指着他,颤声道。 「这是我的床,我当然会往这里。」他伸长手,想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却让她避开了。 冷玉郎摇摇头。「昨夜我如此卖力,你却忘得一乾二净,真叫人心寒啊!」言语淡然的暗示,让宋星脉本能的往下一望,这一瞧,姝容倏变惨白。 「你怎能对我……对我做出这种事?」她抖着语音,无法相信自己的清白就这麽不明不白的丢了。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彷若在嗤笑她的天真。「我们俩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会做这事自然天经地义。」她顿时哑然。 他说的没错,他是她的夫,床第之事本就平常,但……想起他对晏情的残情,一股痛楚缓由心升。 他,是不会对女子动情的,这层认知她不是不清楚,就是太明白了,所以在冷蓟告知阴毒必得出阴阳合欢才能解,她便已作好了等死的打算。 然,为何她还是把自己交付出去了? 不交易,或许还可带着一身傲骨离开这个薄情郎,但此刻……「为什麽你要如此对我?」她敛下眼,掩去眸底的脆弱。「对你而言,这婚姻可有可无,那你就不该碰我。 」「我是不该碰你。」他淡然出口。 她的心遽然揪紧,颤声问道:「明知如此,你为何还要这麽做?」她为他漫不经心的话语而心痛,也为他淡漠的口吻而悲伤。 冷玉郎瞅着她,漂亮的蓝眸里戏谑已失。「对一个恩人,你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口气依然清淡,宛若昨夜的恩爱缠绵仅是梦境,失去了原有的温柔喃语,陌生的一如过客般。 宋星脉愤然怒瞪,眼底掩不去激动。「那麽,请你告诉我,当你的身子不明不白的被侵略,什麽样的口气、态度才是应该?莫非要我三跪九叩,感谢你的垂爱,还是要我做牛做马以报你的救命之恩?冷玉郎,你也未免想得过美,你可以不须付出感情,任意玩弄女人的身心,不代表我宋星脉也可以白白让你糟踢!」若激烈的言辞可得到半点回应,也许心情会好过些,然,他的无动於衷,他眼中所发出的冷情,令她心感凄然。 她紧紧的闭上眼,揣着心口的疼痛,独自饮泣着。 若不是为他挡镖,或许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然深陷。是因在湖边那些甜言,还是园里的那些挑逗,让她交付了心? 不懂!她真的不懂! 该如何才能唤回往日潇洒、自在的自己? 宋星脉啊宋星脉!你过去的洒脱到哪去了?你原有的气魄到哪去了? 只不过失了个身,此後,你不再受毒害所苦,不须长年累月的承受那蚀骨的痛楚,可以自由自在的邀游四海,可以洒脱无忧的过一生,又何苦为了一个情字而甘受折磨?霍地,她睁开眸子,迅拉薄被裹身。 「你要上哪去?」他拉住她的手臂,止住她下榻的势子。 「我不须向你报备。」她淡淡回答,言语中已不见激动。 蓝眸中光芒迅闪,虽快却也淡出了抹爱怜、疼惜。「沉不住气或许仍可改进,若是非不分,只会徒惹遗憾,为何你就是悟不透?」「悟透?若能悟透或许我就不会这麽狼狈。」更不会失了心,落得了这般凄惨的代价。 愤然甩开手臂,她冲出了菊轩,不愿让自己面对苦痛,只希望从此不再同他有任何瓜葛。 冷玉郎凝望她离开的背影,不禁黯然一叹。 「若不是珍惜你,我又何须改变初衷?」无奈的口吻,深沉的叹息,冷玉郎不再是笑面智星,而是个为情所困的寻常男子。 只是他不知,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措手不及! 第十章 两日後,冷府来了位娇客。 只见那女子甫进门便朝云萱阁走去,寻找那名传说中的聪慧女子。 忽地,她晶眸一亮,瞬即闪身至树後,观看着眼前教她颇觉玩味的一幕,心中开始兜转着诡计,就等时机一到,她就……嘿嘿!她的唇畔缓缓漾着鬼魅般的笑容。 「你不该擅自离开!」冷玉郎脸覆不耐,显然事情已超出牠的容忍限度。 毕竟面对一个三番两次企图脱逃的妻子,他怎能不累? 宋星脉甩开他紧锢的手臂,神情冰冷。「留一个无心人又有何用?」「你是真的无心吗?」只要他靠近她,她就闪,全然视他为蛇蠍般避之唯恐不及,而他不怒反笑,步步逼近的身躯恶霸的威胁她。 「若真是无心,你又何必非走不可,除非你做傩奶摗! 「你!」她羞恼的瞪视着他。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想如何? 为何要这麽苦苦逼迫她,不放她自由,却吝於动情,如此逼着她,他又能得到什麽?她愤然转身。「我没待下的必要。」冷玉郎静凝她半晌,而後缓道:「挽留一个无心人,确实多余,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再拦你。」不过,等手边的事情完成後,他定会亲自上云霞山居把她给带回来!冷玉郎心忖。 毕竟,他不能让她暴露在单玡眼前,作为五圣的要胁!心狠如单玡,定不会放她活命,这样的险他可不敢冒。 然,这等心思却让宋星脉误解了,他的潇洒在她受伤的缺口划下一刀。 宋星脉身子晃动,眸底浮现氲氛水气,却倔强的不让它们落下。 七月暖风本就炙烫暖人,为何她此刻却觉得好冷,冷到骨子酸溜痛麻。 宋星脉!振奋起来,别让感情碍了自己,他既可洒脱,她也可以,不过是男人而已,大女子何患无夫,无须巴望着一株大烂草! 她抬起头,脚步正要踏出之时,骤然一道声音让她止住了脚步。 「玉郎哥哥!」娇呢软音随着一抹纤影飞来,攀住了冷玉郎的颈项。 乍见来者,冷玉郎不禁皱起眉头。「小夜,你怎麽来了?」「怎麽,玉郎哥哥,瞧你的样子活像不想看到我似的。」夜愁鼓着腮帮子,十足的不悦。「你好狠心,把我丢在天山,却在中原娶了个汉女,你果真是个负心郎!」此话一出,不仅冷玉郎怒瞪她,连宋星脉的双眼也几欲喷出火花来,不过她的目光却是落在冷玉郎身上。 夜愁加油添醋的续道:「若非蓟哥哥告诉我,你要她不过是为了龙石和计画,恐怕你从此再也见不到我了,只能在天山寻着我的骨灰也说不定。」她嘴里说着,一双眼睛则骨碌碌的朝宋星脉身上打量。果然是个灵黠俏女子,连自诩聪颖美丽的她都忍不住要喜欢呢! 宋星脉眸闪怒光的直射向冷玉郎。「你把我当成了棋子!?」见冷玉郎神情默然,夜愁替他回答:「星姊姊,其实也没你说的那麽严重,若不是你刚好窃走了青鸟,引起契尔族杀手的注意,玉郎哥哥也不会……」「闭嘴!」冷玉郎骤然打断她的话,沉冷的语音淡出威胁。 「为什麽不让她说下去?」她逼近他面前,灼灼目光几欲烧伤他。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分,故意不拆穿我,就为了方便你布局?在新婚夜当晚,你已知我是宋星脉本人,仍装傻戏弄我,把我要得团团转,为的就是要引出契尔族杀手,是吗?冷玉郎,你太过分了。」哇!这星姊姊真厉害,一下子就知道玉郎哥哥心中所想,真不愧她唤她一声姊姊呢。 不过,星姊姊倒说错了一句话,玉郎哥哥已经不想利用她引出主帅了。 见情势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夜愁赶紧打圆场。「星姊姊,你听我说,玉郎哥哥他不是……」「我原意便是如此。」冷玉郎突如其来的承认,让夜愁顿时心一凉,也令宋星脉心感寒怅。 突地,宋星脉大笑出声,缓缓摇头。「你果真是心机深沉啊!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不放过,该说你是愚忠,还是心有城府,而我宋星脉何其有幸,能嫁得你这位精明夫婿。」霍地,她眼波一转,讥请转为酷冷。「如今,卧底没了,就差了个主帅,那麽,我能否问问,接下来你又要怎麽走?而我在你心中是否仍有地位可言?」冷玉郎密起眼、皱着眉。「该怎麽走我自有主张,这跟你有无地位毫无瓜葛。」语气甚是不耐。 「毫无瓜葛吗?」她扯唇淡笑,压根不相信他口中所说。「你敢说,为了引出晏情你并未利用我?你说过,婚姻只是个形式,既无感情,又何必成亲? 难道是为了传宗接代……呵!多可笑!以你冷玉郎的条件,要生孩子怕不多得是女人替你生,一开始你就打定主意,婚姻的构成只不过是条件交换,是因为那夜你看见师父救走我,一开始便设陷让我跳,还让我傻傻的付出了……」她顿时止口,背转过身。 冷玉郎拉开了夜愁,走向她。「付出了什麽?」压下漫至胸口的苦涩,宋星脉冷声道:「总而言之,不管什的都到此为止了,我与你本就是平行线,如今,我这颗小卒再地无用武之地,婚姻只是虚伪,你要如何处置,就随你吧!」最後这句话她说得极其困难。 心口明明紧缩却还要强作坚强,她不是无情人,并非对任何事都毫无感觉,她虽洒脱,但又如何轻易放下这段才萌芽却被无情折下的脆弱情芽,错只错在,她不该对他动情! 她真的该走了! 才走一步,她的手腕立即落人宽厚掌心里,她冷冷的回眸。 「尚未回答问题便走,你未免不负责任?」他的声音是冷的,表情定严肃的,然,眼底那抹诡光是什麽? 期待吗? 不!她不笨,也从不是天真爱作梦的小女孩,不会不明了此刻的自己於他而言,根本毫无价值。 她冷下眼,神情淡然。「我不须对你回答任何问题,我责任已了,不是吗?」「你身在冷府一天,就仍是我的妻,夫问什麽,妻便该答什麽。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他沉冷的脸庞现出一丝阴寒,对她漠然的态度而愠怒。 「我是不懂。」旋过身,睨望着他的表情带着七分怨愤。「一个小卒已对你毫无用处,你又何苦不收起这盘棋,非将这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困在空荡荡的棋盘上,不让它归其所位呢?」他缓缓勾起唇色,理所当然地道:「因为那盘棋是我的,要收也得是由我来收。 」「那麽,若这颗棋去了呢?」星眸里淡出挑衅,言语里的暗示意味浓厚,听在冷玉郎耳里备觉刺耳。 然,他只是撇唇淡笑。「不管那颗棋它跑多远,我都会把它找回来,即便是脏了、破了或是失去原有光采,我都要。」一句含义颇深的话语,道出了暧昧情怀,让宋星脉顿时心一震,顷刻,她将自己的手硬生生的扯回。 「或许你可以操纵手中的棋,却未必能盘盘皆赢!」丢下如此话语,她倏然转身,窈窕身影瞬间消逝在他眼前。 会输吗?不!他冷玉郎又何曾输过? 只不过,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卯起全力争取到底! 毕竟,该属於他的是如何也跑不掉的。 望着她消失的踪影,冷玉郎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狡谲的令在一旁许久的夜愁也心感恐惧。 她悄悄的往後退,想逃离冷玉郎的魔掌之外。 「鬼丫头,你想逃哪去?」「没……没啊!」她缩起了小下巴,看着他唇瓣逸出的诡笑,她就心惊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蓟打的鬼主意!」冷飕飕、阴森森,惹得夜愁心怕怕,不过不怕,她有蓟哥哥撑腰。 「蓟哥哥说,你动作太慢,所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夜秋笑了笑。 他轻嗤出声:「哼!那小子肚里有几条蛔虫我会不知?」「呵呵!玉郎哥哥爱说笑,你们是变生兄弟,当然心有灵犀嘛。」她不怕死的撤豹须,断定他不敢伤她。 话虽如此,夜愁还是忍不住的欲转过身开溜,才走没几步,却被冷玉郎硬生生的拎了起来。 「玉郎哥哥……别啊!」「叫叔叔!」他命令。 「玉郎叔叔,你不能动我,否则蓟哥哥会知道的」「蓟哥哥?」「呃……是蓟叔叔会生气的。」「说得好,我倒要瞧瞧,我动了你,他是怎麽个生气法!」说着长腿直往大厅走去。 「玉郎叔叔,你还是赶快去追星姊姊,不然你就没老婆了!」园里还响着夜愁不放弃的另类求饶法。 「这事不须你管,你先担心自己待会的下场再说吧!」须臾,大厅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以及女子的哭喊声……由於担心着宋星脉的安危,所以冷玉郎私下派遣几名武艺高强的人马暗中保护着她。 此刻,冷玉郎沉凝着面容,坐在议事厅的首座上,静听守护宋星脉的部属」」射所传来的消息。 宋星脉未回云霞山居本就在他意料之内,没想到的是,她还是引起了单玡的注意。 「夫人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吗?」若是知道,依她的冲动性子,怕是早出事了。思及此,他的眉心不禁皱起。 射摇摇头,冷玉郎不禁吁了口气。「你多带些人手保护夫人的安全,同时,我会另外再派人解决那班人。」「是!」射随即领命而去。 射一离去,冷玉郎脸上的肃然神情已浮上了一层焦急的郁色。 如今,他只盼宋星脉能沉着点,可别让自身暴露在危险之下,掉落敌方的陷阱里。 然,他却不知,此时的宋星脉早已落人重重危机中。 同一时刻,福元客栈内。 「小……小姐,楼上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净对咱们瞧着呢。」打从进客栈後,芸儿就被那四道视线吓得快魂不附体了。 宋星脉不动声色,仍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管他们瞧去,我们吃我们的。」「可是,他们挺不怀好意的。」芸儿低声道。 宋星脉觑了眼楼上那二个身形剽悍雄伟的异族男子。 的确是不怀好意!但她此刻的心情,正好可拿这些人开刀。 手才要朝发上摸去,她神色随即黯然。 师父所赠的软鞭还在他手上!这一向随身带着不曾离身的东西,才落至他手上,她便遗忘了。 唉!她何曾变得如此散慢,喜好窃取刀刃的她,不但在嫁为人妇後就彻底改掉,还遗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察觉主子失神,芸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你怎麽了?」她猛然回神,站起身。「没什麽。你在这坐着,我去问问那些人,究竟意欲为何。 」好不容易摆脱了冷玉郎派出的人马,这会儿又教人给盯上,宋星脉的心情自然就更加恶劣了。 「不要啊!小姐,那些人看起来不好惹,你这一去,无非是羊入虎口!」芸儿忙拉住她。 她心知小姐心情坏,但也不能轻易拿生命开玩笑啊!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去哪里?」宋星脉眼露不悦。 芸儿低下头,嗫嚅道:「这里离冷府较近,所以……」「若是害怕,那你就走吧!」她声音沉下,脸色更是难看。 见主子发怒,藏在肚里的话她自然是不敢说了,但眼前有难。又该如何是好呢? 突地,她记起了燕师父所说的话」」「那小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用硝火唤燕师父来,可好?」这样一来,也不怕那些人会有所动静了。 望着芸儿担忧的脸庞,沉思片刻,宋星脉才点点头,然她心里却有别的主张。 晚膳用罄,宋星脉让芸儿先行人房整理,人却走出了回廊,站在庭院里。 她扬高声:「两位如此躲着,岂不太辛苦了。」话方落,角落走出了原先坐在楼上的两名男子。 「姑娘果然好胆识,难道你不怕我们对你下手?」她冷嗤一声。「废话少说,你们一路跟来,到底想做什麽?」「我们主子想请你过府坐坐。」一名满脸胡须的男子说道。 她挑了挑眉,淡语:「如果我不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名红脸男人低吼,眼看着就要动武,胡须男人伸手阻止。 「慢着。小女娃,别跟我们来硬的,你打不赢我们的,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否则只会惹来皮肉之痛。」「哼!那就得先追上我再说。」话才一落,她纵身往上跃,足尖轻踏顶脊,眉尖满是讽刺。「追不上本小姐,你们就空手交差吧!」瞬即,人已朝远处撤去,两条身影也随之追去。 待在房中等不着小姐进门的芸儿,心里忐忑不安,才出门口寻找,反倒目送了小姐与那两个恶煞的身影。 天啊!这下可怎麽办才好,小姐那麽弱小,万一被他们给擒住了……不及多想,她连忙拔腿一奔,直往来时路求救去了。 「姑爷……姑爷……不好了……姑爷,」这连迭嚷叫,令安坐议事厅的三男一女倏地静止一切举动,轻摇摺扇的冷玉郎则快步走出,望住了来不及喘息、双腿噗通跪落地的芸儿。 早自手下口中得知跟去了宋星脉,冷玉郎原先的紧绷不安,在乍见芸儿惨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凛然。 「你家小姐呢?」「姑爷……出事了……我家小……小姐被捉走了……不!不是!是……」「你把前因後果全说出来!」他沉声命令,蓝眸下藏不住满心的焦灼。 芸儿忙点头,迅速将从进客栈到後来宋星脉为了她,不顾自身安全引开偃说氖乱字不漏的说出。 「姑爷,求你救救小姐,小姐的身体你是知道的,万一小姐落人那几个人手中,肯定是活不成的。」芸儿紧张的哽咽出声。 「看来,她是被单玡的人盯住了。」跟着出来的冷蓟分析道。 突地「喀啦」一声,扇柄应声断裂,在场所有人皆望向脸色平常,神色却阴鸳的冷玉郎。 看来,单玡惹火了佣懒的豹子,这下,契尔族的灭亡之日终是来临了。 漆黑夜里,不见繁星与皎月,显得格外的阴诡可怖。 不箴山北麓是契尔族的根据地,前有丛丛树林,後有险僻山崖,稍不小心便会跌落万丈深渊,屍骨无存。 崖上是一高塔,也是不见天日的阴湿牢房,塔下据守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剽悍男子,个个皆是人高马大、凶猛异常。 忽地,一矫健俐落身影挟带狂暴之姿,飞身直奔塔下角落。 内力暗施,几道毒镖自他手上发出,倏地,那些个剽悍男子全软绵倒下。 深蓝眸子迅速瞥向高塔,而後旋身闪进塔内,不多时,便又退了出来。 「智星,我总算等到你了!」单玡虎爪扣住宋星脉颈项,步步朝他迈近。 「小丫头,你不是说他不会来救你吗?显然你错怪了他的深情。」他大笑出声,虎眼暴射的阴邪目光则直杀冷玉郎。「智星啊智星,纵使你未死在女人手中,也没料到自己终究得因女人而死吧!」乍见冷玉郎,她心中的震撼是极大的。 在被关人湿冷囚牢而不见天日的这两日,单玡这大魔头为了她身上的青鸟,无时不逼她交出,奋力抵抗他的结果,鞭打、殴伤是免不了的酷刑。 原以为她会心如止水的就此死去,没想到这两日来,她脑子想的、念的,竟是她与冷玉郎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争吵或是驭马狂奔,都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慰藉。 这感觉令她可悲,这思念让她痛恨,但他的身影却还是如影随形。 如今,真见到他,她心底顿时激动万分,像此刻,明明心中对他有怨,都还是替他的安危担心。 她」」果真是无可救药了! 冷玉郎望着她的憔悴面容,一股刺痛顿时掠过心头,他拳头青筋交错,双眸闪着勃然火光,显然也是强抑着激动的情绪。 他怒瞪单玡道:「你对她做了什麽?」单玡咧开嘴,得意道:「怎麽?你心疼了,没关系,我会成全你们这封鸳鸯,绝不会让你们单飞的。」「哼!」宋星脉嗤笑一声。「鸳鸯,敢情你想的太美,他只会杀了你,不管我有没有在你手中,都不是威胁。」单玡虎手收紧。「你这丫头还真嘴硬,你说他不会来,人却来了,这不是在乎是什麽?」她瞧向了表情淡然的冷玉郎。「告诉他你为何而来吧!把你心中的计画全告诉他,不然直接动手也行。」犹如死绝的话语一出,单玡心底寒意顿升,冷玉郎直勾勾盯视她的眸子底下是深切的激荡。 她缓扯唇色,嘴边的笑是冷然的,「在你心里,我只是你诱出单玡的棋子,如今,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现在,我帮你引出主帅了,该是你下手的时候了。」冷玉郎,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听得出我话中的意思!毕竟我一开始就只是你计画中的一颗棋子,知道你来,知道你心中还是在乎我,那就足够了。 见冷玉郎无所动静,宋星脉不禁大喊:「动手啊!你还在犹豫什麽?你不是无心、冷血的吗?既然放出我这条饵引出了单玡,又为何不动手?」冷玉郎听她如此说,心中的爱怜不禁加深,忍不住扯唇绽笑。 他的小悍女、小爱妻!即使命在旦夕,还是这麽蛮悍,如此坚强,然,在那悍然外表下,是脆弱易碎、纤细敏感的心啊! 难道她不知道,她的生命在他心里是无价的,是珍贵的,怎麽样他也不舍得放下啊! 「我的爱,我是不会放下你不管的,要死我俩一起死;要活,我俩一起活,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轻易言死,知道吗?」他深情说道,双眼炯炯的拟入她略带惊慌的眼。 他蓝眸下的柔意直撞入宋星脉心房,她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後惊诧不安,缓缓转为坚定平静,默诉着一股信任与决心。 嗯!果真是他最聪明的小妻子。 冷玉郎微微一笑,眸子迅转,斜睇着单玡的眸子是轻鄙且不屑的。 「单玡,你的王国已毁,放开她,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否则只有死路可走。」单玡日光一闪,神色其为森冷。「你以为我会信这鬼话,阎罗、四圣皆在我手上,一旦我杀了你,拿到了赤鸟还有龙石,还怕不能重振势力?」冷玉郎冷笑着,摇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睁大眼看看我身後那些人吧!」单玡心一惊,掠过他的身後,瞧见了不知何时被释放的阎罗,以及冷蓟等人,不由得心下寒颤,知道自己已毫无筹码可谈。 不!他还有宋星脉这个大筹码。 藉由刚刚的表白,他就不信冷玉郎不会拿那四圣与龙石前来交换。 这等心思,冷玉郎怎会看不出,他撇唇冷笑。 「别白费心机了,你人单势薄,光是我这一关,你就不见得过得了,想用宋星脉威胁我,你未免太过天真。」话落手动,他手中的毒镖疾射,直入单玡手臂。 单玡痛叫一声,随即松了手劲,宋星脉也趁隙身闪,直奔向冷玉郎。 哪,单玡竟从身後的侍卫手上夺来大刀,直向宋星脉砍去……「星儿!小心!」冷玉郎纵身一跃,将宋星脉往怀中一带,挡下了单玡手中利刃,手臂硬生生承受了剧烈的砍伤,登时血流如注。 「冷玉郎,受死吧!」单玡见机不可失,大刀一扬,眼看就要落下,身子却蓦然感到寒麻刺痛,他转过身,在倒下的那一幕,看到的是冷蓟阴沉沉的笑容。 将宋星脉带到安全范围後,冷玉郎焦急的倾身查看宋星脉全身。 「你可有受伤?」眼见赤红血液潺潺流出,宋星脉整颗心都碎了。 「你为何要替我挡下这刀?」够了!他肯为她挡下这一刀,她又何苦让先前的恩怨常留在心呢! 虚伪也好,棋子也罢,那都不重要了! 他朝她眨眨眼。「我不想在你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难看的痕迹,毕竟我是要看一辈子的,当然得保存原有的纯白与洁净。」宋星脉含泪怒瞋他一眼。「都受伤了,你还如此贫嘴!你可知,见你挡下那一刀,我的心有多痛?」她颤着双手轻触他染血的手。「很痛吧?」冷玉郎轻柔的拭去她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我骄悍、傲蛮的小妻子是从来不哭的,现在怎麽哭了?」「人家会痛嘛!」她低嚷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滴滴直落。 他爱怜的笑着,将她恼怒的脸儿紧偎在怀中,揉抚着她细软发丝。 他的爱妻! 从今以後,他再也不放开了! 唇畔漾着的是满足且幸福的笑容。 月圆时,中秋夜。 冷府萄园里乱成了一团,原来是府中的少奶奶发病了,而这一病却让大家急了心、失了魂。 失魂的是见着主子竟拿着刀割了自己的手,莫非是主子也疯了?而主子的那些朋友呢?为何又见死不救? 冷玉郎在房中静待着,心里则恼火着。 恼火冷蓟等人联合起来将他关至门外,说什麽他失责,所以得受惩罚。 他也会医术,老婆难道不能由他自己来救吗? 他只不过才稍离府一会儿,哪如星儿竟发病了? 该死!一群不安好心眼的男女! 咒骂间,门开了,一群人鱼贯走出,却个个面露忧伤。 他心下顿感不安。「星儿怎麽了?」「唉!太迟了!」冷蓟责备的睇了他一眼,而後走开不再言语。 冷玉郎蓦然心揪,快步走进了房内。 但,才一进门他使呆愣住了。 床上哪有宋星脉的纤影,连陪在身旁的小夜相寒莲也不见影迹,只见桌上遗留一张纸条。 玉郎哥哥,我们带走大嫂了喔!谁教你不辟心星姊姊的死活,所以我们决定要达成星姊姊的愿望,游山玩水去!如果可以再顺便捞个姊夫回来,还给玉郎哥哥一个自由空间。 小夜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女们!他们竟然敢带走星儿。 愤然旋身,他怒气腾腾的步出门外。视线里哪还有冷蓟等人的影迹,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管家!」他暴喊出声。 一旁的管家颤巍巍的从角落走出来,方才被蓟少爷威胁的恐惧未消,再见到玉郎少爷阴沉的面容,他整个脚跟都软了。 「人呢?」「他们……他们……」他支吾其辞,就是不敢说出实情。 他怒眸狠瞪着他,「说!」「他们要奴才同你说,要找少奶奶就……就回到自个儿的地方……」话毕,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抬头的管家,却只见蓝袍轻扬,人早已迅速离去。 他顿时皱起了老眉。「少爷平常不是挺精明吗?怎麽这会儿却被骗了,难道他忘了自己所设的地道吗?那些人全都在里头享乐呢!」摇摇头,管家枸偻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园子的尽头。 随着风儿飘扬的心雏菊们,仿似展开了笑颜,为有情人终开花结同心而欢愉。 终曲 正月云霞山居虽说正月里,这山上的天气是特别的冻,但宋家的五位女婿们还是趁着月色正美,坐在庄内一处凉亭里把酒言欢。 经过了一天的相处,原本对彼此都十分陌生的五个男人也渐渐地有了话题,不过真正将他们五个人拉在一起的其实是──他们都在“不小心”及“被强迫”的情况下,娶了宋家的女儿。 想当然尔,他们喝酒聊天的话题自然是围绕在他们亲爱的娘子身上”” 因为父亲想报恩,而娶了宋家老大水脉的藏剑门少主陆镇淮首先发难,“说起我娘子。那可真是千言万语难表心中苦。” 虽然嘴上说苦,但他脸上却洋溢着隐藏不住的幸福,“她一天到晚想去浪迹江湖,到现在还不想替我生个娃儿。” “别说了,”旭脉的大君穆鼎酿叹一记,附和着:“我家旭脉还不是难搞得很,不爱说话也就算了,那脾气还硬得跟石头一样。” 说着,他睇着雨脉的夫君袁睿,“还是你好,人家都替你生了个娃兜了“唉,甭提了。”袁睿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雨脉自认武功高强,一天到晚找我比武,就连怀了孕还不安分。” 听见他这么说,其他人都一脸惊愕,异口同声地问:“真的?” 此时星脉的夫婿冷玉郎朗声大笑,“我还以为只有我娶了个棘手小姐,原来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他倒是想得开,还能放开怀地大笑。 “唉!”突然,樊焰沉沉一叹,“你们再怎么棘手也没我惨吧?”说着,他自怜自艾地说:“雪脉是个女赌鬼,什么都能拿来赌,我怕哪天弄不好,她也会把我这个丈夫给赌掉了……” 他话刚说完,雪脉的声音忽地从他身后传来,“喔,你可别忘了我替你家的赌坊赢了不少钱喃!” 不知何时,她们五姊妹已经上凉亭来了,大概是他们聊得太起劲,竟没有半个人察觉。 不一会儿,姊妹五人各自坐到自己夫婿身边,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 “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水脉睇着陆镇淮问道。 雨脉哼地一笑,“姊姊,他们还能聊什么,一定是在说咱们的是非。”说着,她娇悍地瞪了袁睿一眼。 星脉附和着雨脉的话,说:“我想也是,旭脉,你说呢?” “唔。”旭脉依旧惜言如金,只虚应了一声。 “不打紧,不打紧……”雪脉威胁意味深浓地道:“要是惹了咱们姊妹五人,咱们一起下休书回娘家。” 她才刚说完,五个大男人立刻一脸惊慌,“别别别……” 觑见他们五人神情紧张,同声同气,姊妹五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宁静的山上,她们银铃似的笑声像是能传达到天上去一般。 此际,她们姊妹五人都想着同一件事,那就是”” 娘,我们都嫁了好人家,都过得很幸福,您……看见了吗? 编注:别忘了《驯妻记》还有“驯蛮妻”、“驯悍妻”、“驯泼妻”和“驯娇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