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男主的坐骑》 1.我穿越了?变成只老虎? 禾皛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笼子里,铁笼子,被几个人抬着走。 “抓住了,赶紧给大当家的看看,老虎抓到啦。” “老虎?你们才老虎呢?老子是个人……” 对了,这是哪儿? 禾皛秐看着周围,这些人都是壮年男子,摇摇晃晃走在一条崎岖的山道上。 “坏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快放了我。”禾皛秐一张嘴,发出了:“嗷呜”一声大吼,听上去像是动物园里的老虎叫。 “怎么会?” 禾皛秐想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哎?怎么软软的?还毛茸茸的。” 禾皛秐又往自己头顶上摸。 “啊……我的耳朵怎么长到头顶上去啦?” 禾皛秐把手放下来,拿在自己眼前一看:“啊……这是什么?” 禾皛秐眼前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子,看这大小,看这肉垫,还是只巨型猫爪。 “这个,真的有点像老虎的爪子啊。” “我变异了?”禾皛秐听着几个人在攀谈。 “大张哥,你看这老虎它是不是想说话?” “说啥,求咱们别吃它?” “嘿嘿,咱们可做不了主,得大当家的说了算。” “什么,还要吃我?嘤嘤嘤……” 我……怎么会在这儿? 禾皛秐回忆着,刚才自己走在马路上走,突然一辆失控的汽车神龙摆尾毫不商量地甩过来,然后禾皛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会是喝高了吧,睡着了?是在做梦? 禾皛秐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又重又狠,感觉竟然是疼的。 禾皛秐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整个人都蔫了,完了,我变成猫了。 “大张哥,你看,这老虎它自己打自己耳光呢。是个傻老虎。” 让你们见笑了,哈哈…… 禾皛秐也觉得自己傻透了,“我穿越了,还变成了只老虎,马上要下锅变成满汉全席的老虎?是不是忒惨了点。” 禾皛秐之前觉得自己已经够衰了,可是重男轻女、被骗婚,跟这个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我这是得罪了哪路大神,要这么玩我? 几个人唱着小曲儿抬着老虎美滋滋穿越山岗,到了一座大型山寨,进了聚义厅:“大当家的,快来看啊,是头母老虎,咱们怎么吃?” “就知道吃。”禾皛秐欲哭无泪。“你们就不能行行好,给我找个栅栏围起来吗?每天喂我点鸡鸭鱼肉,卖个门票什么的?” 禾皛秐看到一个一身洁白的高挑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模样让禾皛秐眼前一亮,“电影明星?小白脸?这年头,土匪窝里是比美论座次的吗?” 这位从脸到身材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肤白如雪,星目剑眉,360°无死角,身高在190上下,放在禾皛秐那个时代,选个世界100帅应该不成问题。 禾皛秐发出声音:“嗷呜。” 那男人似笑非笑说:“饿两天,清空了肠胃再吃。” “好嘞,大当家的。” 禾皛秐因为多出来的这两天活路而沾沾自喜。 两天?总比立刻下锅的好。 她头一次想,还是活着好,谁知道死了什么样子?万一那边的世界更恐怖呢。 禾皛秐被连着笼子再次抬起来。 那漂亮山贼头子说:“大张哥,放我屋里去。” “老大,他半夜乱叫怎么办?会吵的你睡不着觉。” 漂亮山贼头子说:“无妨,我最近失眠,当只狗来作伴。” 禾皛秐:“……”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禾皛秐被抬进一个全实木房间,闻着有淡淡的金丝楠木味道。 这房间里的装饰风格竟然还挺典雅,有张宽大的实木书桌,摆的满满当当的书架,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墙壁上还挂着几副颇有讲究的山水画,要不是他们跟这位小白脸叫大当家的,禾皛秐还以为这就是个大家大户的贵公子哥儿呢。 放下老虎笼子,那几位就出去了,禾皛秐一个人窝在铁笼子里伤春悲秋感叹红颜命薄。 “我怎么就尽犯傻呢?当个人的时候不好好当,非得寻死觅活,现在好了吧,得意了吧,变成老虎了,连自主能力都没有了。” 要说世间万物,当什么都没有当人舒服。人可是万兽之灵,食物链顶端的动物。除了不能吃人,想吃啥就吃啥。 禾皛秐越想越觉得后悔,要是能让她回去,她再也不寻死觅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禾皛秐在孤独无望中看着雕梁画栋的窗格透出的光线渐渐消失。直到伸手不见虎爪。 胆战心惊,而且备受煎熬。禾皛秐从未这么无助过。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个大长腿小白脸的山大王走了进来。 他用白皙修长的手点燃油灯,又打开香樟木衣柜。 他把铁笼子上的铜锁打开,然后看也不看禾皛秐,把件衣服随手丢给禾皛秐:“穿上。” “小哥你认真的?你要给老虎穿衣服?” 禾皛秐以为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会是“嗷呜”,结果不是,她说了句货真价实的人话。 禾皛秐一时惊讶,再看自己的手,竟然白璧无瑕,是一双货真价实女人的手。 禾皛秐赶紧摸摸自己的耳朵,变回来了,不在脑袋顶上啦。 禾皛秐她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竟然不着寸缕。 “啊……臭流氓!” 禾皛秐赶紧用衣服挡住自己。 “女人都这么不讲理的吗,我何曾耍流氓了?我还给了你衣服。” 他声音充满磁性又好听,可惜禾皛秐现在顾不上欣赏。 禾皛秐三下两下给自己套上衣服。然后蹲在笼子里,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战战兢兢抱住自己的膝盖。 “这是哪?你是谁?” 那男人转过头来,看着禾皛秐。 他眼睛漆黑如墨,深邃的像一汪潭水。 “你这只老虎精还挺话痨。” “老虎精?” “我是人,我……”禾皛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禾皛秐往笼子底部缩了缩。 那男人道:“你出来吧,在笼子里不憋屈的慌吗?” “我不出去。”这小白脸说过两天要吃禾皛秐。 禾皛秐伸手把笼子门又关上,生怕这男人钻进来生吃老虎。 2.老虎pk青狼獒 “你出来吧,我不吃你。”这男人,看上去竟然还有一丝温柔。 不能掉以轻心,他说过他要吃老虎。“我信你个鬼。”禾皛秐死抓着笼子门不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里是翡翠山,我是轩辕璟。” 禾皛秐抓着笼子的手放松了一点点,他说话语气还挺斯文的,不像是会咬人。这男人牙齿洁白整齐,也不像是有獠牙。 “你,真的不吃我?” 轩辕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说:“真的。要我指天发誓吗?” 禾皛秐手放下来。 她慢慢悠悠钻出笼子,仰视着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禾皛秐有些紧张,因为他太帅。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禾皛秐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可是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轩辕璟在书桌旁坐下,沏了壶茶,然后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禾皛秐。” “禾皛秐,好名字,……” “假客气”禾皛秐就觉得这名字特别浪费墨水,她写个名字的功夫别人都答了三道选择题了。 轩辕璟说:“皛秐,以后你就是本大王的灵宠了。” 什么?灵宠?我还召唤兽呢,禾皛秐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个人?” 轩辕璟从身后书架上拿出一本古籍,纸张泛黄,用线装订的,轩辕璟翻开书中一页,摆在禾皛秐面前。 “翡翠山,山川精华化作之物,白天形如老虎,夜晚变作女人,能说人言,会认第一个看到她人形之男子为主。” 什么?这是啥? “我穿越变成的不是只普通老虎,是一只晚上能变成人的老虎精?” 轩辕璟喝着茶说:“嗯,是这样的。” …… 山寨校场上,人山人海,围着一堆看热闹的大老爷们。 “下注下注,压老虎还是压青狼獒。” 人群中间,窝在地上哈欠连天的正是老虎版禾皛秐。 它看都不看那只傻瓜藏獒,专心晒自己的太阳。 都说十犬一藏,养出藏獒的条件十分苛刻,通常十只差不多大的獒犬放一个洞窟窿里,不给吃不给喝,就让它们互相撕咬互相为食。九个被咬死后,只剩下的那一只,它就是獒,传说凶猛无比。 禾皛秐对面那家伙被粗铁链拴着。浑身毛发脏乎乎油腻腻,毛发打着柳,一看就是一副从来不洗澡的样子,它凶神恶煞地看着禾皛秐。 “这青狼獒可真厉害啊,年前上山打猎,咬的一只大熊猫连滚带爬的。” “是吗?大熊猫可是听说跟恐龙干架都没输过,我压藏獒。”一个汉子掏出银子来,拍在青狼獒字样上。 其他人纷纷跟着买青狼獒。 禾皛秐的老虎那边,银子寥寥无几。 有完没完,打完架老子还我急睡觉去呢,“嗷呜~”禾皛秐一声虎啸。 这一嗓子,把聚义厅中喝茶的轩辕璟给吼出来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晌午的日头,“差不多了,该开始了。” “老大,您买啥?”压赌局的汉子问。 “还用问,当然是我的灵兽。” 轩辕璟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子,数都不数,直接扔在赌桌上。 他微笑看着那只老虎。 禾皛秐却朝他瞪了瞪眼,死男人,恶趣味,天天坐山观虎斗,把老子当猴耍。“嗷呜~” 禾皛秐前几天已经斗过雪橇三傻(哈士奇、萨摩耶、阿拉斯加)、狗熊、金钱豹和野猪,全都被禾皛秐一双虎爪给拍的屁滚尿流。今天又弄来这么个脏乎乎丑八怪。 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脾气软怂,才走到哪都被人看做是好欺负的软柿子,来了这个世界可算把她给厉害坏了,一副金刚虎爪“啪”一爪子下去,二哈直接吓瘫痪。当然,这也归功于二傻子吵架没输过,打架没赢过的特殊属性。 “死男人,你晚上给我等着。”禾皛秐咬牙切齿。 唯一能听懂虎语的轩辕璟听到后回以一笑,看上去充满斯文书卷气,眼神里却带着千年狐狸一般的狡黠。 “老大,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青狼獒可是棒极了,……” “不用,老虎不可能输。” 就冲禾皛秐那句“晚上你给我等着”,这满满的怒意,老虎都不可能会输。 锣声响起:“开始开始啦,放青狼獒,开打!” 终于开始了,老子都给晒困了。 禾皛秐扭动庞大的身躯爬起来。 “小黑,不是姐姐我要以大欺小,要怪就怪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他叫轩辕璟,冤有头债有主,你下辈子报仇记得找他。” “嗷呜~”一嗓子,禾皛秐甩开四蹄朝着青狼獒扑上去,青狼獒不躲,张开嘴来咬禾皛秐脖颈。 尖锐的獠牙一口下去,本来咬头牛都咬断了,可竟然扎不进去。 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只有轩辕璟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青狼獒疯狂扭动脖子,使劲咬,“啊呜~”咬不动?硌牙。 “怎么回事?这青狼獒怎么不使劲咬啊?看是母老虎,不忍心下手?” “才不是呢,你看你看,它咬了,咬不动,是不是昨天喂错了东西酸倒牙了?” 轩辕璟露出得意的表情,我这是只老虎精,又不是普通的老虎。它可是具备法术防御的。 练武之人追求的一个境界是修炼出鹰的锐利眼神,狼的敏锐听觉,猎豹的速度,熊的强悍力量,而这老虎,不费吹灰之力,天生就有。 轩辕璟甩开扇子,一边扇风,一边看热闹。 “咬啊大青,快给我使劲咬!加油!大爷今晚上的酒钱可就靠你了!” …… 青狼獒急得抓狂,那只老虎却悠闲的很,上赶地往前送脖子:“来,朝这儿咬。”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禾皛秐又凑耳朵,“来,耳朵给你咬,我看你敢不敢咬。” “大青,咬它,咬它~”不断有人给那青狼獒加油鼓气。 青狼獒伸出利爪,挠也挠不动,扑也扑不倒。 “就这点儿本事?跟头驴似的,就会尥蹶子一招,”禾皛秐睥睨青狼獒,“看姐姐我的。不好意思,这顿午餐我收下了。” 3.本虎是只萌猫咪 禾皛秐退后几步,突然冲刺,一个猛虎跳扑把青狼獒压倒在地上,“嗷呜。”禾皛秐咬住青狼獒脖子,虎爪连拍带挠,三下五下给青狼獒掀翻在地上。又用虎爪踩住它。 青狼獒发出惨叫声,它本想反抗,可是老虎数百斤的体重压的青狼獒根本翻不过身来。 “哎呀,输了,……”其他人也不加油了,这种压倒性地胜利,一看就无力回天。 “都让老大一个人赢了。” 轩辕璟扇着扇子说:“老虎那边不是还有些碎银两吗?”看来还是有其他人慧眼识珠的。 “那是我随便放的,做做样子。总比一个没有的好看。” “呵呵。” 轩辕璟视线转回战场上。禾皛秐已经开始享用她的美食。 “孺子可教。”轩辕璟收拾了自己的战利品,美滋滋地穿过聚义厅,走向自己卧室。 禾皛秐一顿饭吃的痛快淋漓,吃完后迈着蹄子,轻车熟路七拐八拐去了厨房。 她蹭着一个胖子衣摆。 “老和,我渴了”。禾皛秐说。 听在山寨大厨和大叔耳朵里就是:“咕噜咕噜。” 他用白胖白胖的手,揉一揉老虎的脑袋瓜子。 起初他看见这母老虎还挺害怕的,可喂了几天,就发现这只母老虎它似乎通人性,你说什么它都能听得懂似的,平时也不随意攻击人,找老和就是要点吃的喝的。 “皛秐,你吃渴啦?” 禾皛秐点点头:“咕噜咕噜。” “等着啊,有今天现挤的羊奶,我给你拿去。” “嘿嘿,好的。”禾皛秐露出一个超级大猫咪的微笑。 老和拎出个桶,放在禾皛秐面前,里面飘散出来新鲜羊奶味道。 禾皛秐把老虎脑袋凑进去,咕噜咕噜开始喝。 喝饱了还站起来,抱着两只虎爪子给老和作个揖。 “真懂礼貌,不用谢。” 不用谢?那大爷给你笑一个吧。 禾皛秐乐起来更像一只萌猫咪。 老和把桶收了。又揉揉禾皛秐脑袋瓜子。 “去找大当家的吧,你今天可帮他赢了不少银子。” 禾皛秐一扭一扭走回轩辕璟卧室去,那里有她的虎窝,垫着轩腾腾的新棉花被子,睡觉觉特别舒服。 美男子轩辕璟正坐在书桌前,左手拿着本书,右手拿支笔,看上去像极了饱读诗书,等待赶考斯文书生,只有禾皛秐知道,这厮坏的很,狡猾大大的。 “皛秐你回来啦?” “老子真懒得理你,虐待老虎的坏人。”上天白长了你一张好看的脸,你却用来欺骗弱小、无助的老虎。 禾皛秐在虎窝里趴下,舒舒服服眯上眼睛,嘴里继续碎碎念。 “不给我吃的,天天拿本老虎当猴耍,老子是个人,也太不尊重人家我了。” “皛秐,快醒醒,来给你看本书。” “不要,你又要耍我。哼!”不上当,我是只聪明的老虎。 “皛秐,乖,快来。” “不来。”禾皛秐窝着不起来。 她不过去,轩辕璟起座走了过来,蹲在老虎旁边,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虎脸。 “柔软。”禾皛秐抬头:“啊呜”一口,把轩辕璟的手咬在虎嘴里。 “老虎的脑袋你也敢摸?死男人。” 禾皛秐刚想要合住牙齿,至少给他个伤筋断骨的教训,就发现眼冒金星,头疼又天旋地转。 它眼前模糊,听到轩辕璟的声音说:“张开嘴。”禾皛秐不由自主地松开牙齿,放过轩辕璟白皙修长的手指头。 “你对我做了什么?”轩辕璟的手才刚出去,禾皛秐一切恢复正常。 轩辕璟道:“皛秐,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灵宠不能伤害主人,不然会反噬到自己身上。”轩辕璟把一本书放在禾皛秐脑袋旁边。 “灵宠修习宝典,这本是初级,后面还有中级和高级两本,你自己慢慢看吧。” “什么玩意?宠物还要读书?还要考级?” “当然,你要做一只有理想有远大抱负的灵宠,乖,书中自有黄金屋,……” 禾皛秐道:“我是老虎,我要黄金干什么?” “也对,不过据说修炼到高级,能彻底变成人”。轩辕璟这句话一出口,禾皛秐立马咕噜一下坐起来。 “此话当真?” “嗯,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你还是要从初级开始慢慢领会。” “我学我学,别说一本书了,你就是给我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我都啃。” 禾皛秐一想到能从新做回人,就无比的兴奋。 看着轩辕璟白衣飘飘坐回书桌边去了。 禾皛秐悄悄用爪子沾上口水翻开书。 第一章,静坐冥思。 什么鬼? 静坐我会睡着的,禾皛秐上学有个习惯,为了保持清醒都是站着看书,坐下,还闭上眼,那不是找着犯困呢吗? “每天至少一个时辰?”试试看吧。 禾皛秐离开自己的虎窝,串游到屋子墙角去。 第一步,卧下,第二步,闭上眼睛,把心思放空。 第三步…… “咕噜……咕噜……” 听着禾皛秐欢快的鼾声,轩辕璟转过头来,满头的黑线加问号。 这就睡着了? 禾皛秐这个觉睡的香甜,毛茸茸大猫嘴里流着哈喇子,鼻子上冒泡泡。 “皛秐,禾皛秐……” 轩辕璟走过去,一只手捏着禾皛秐耳朵,对着耳朵大声喊。 “禾皛秐,醒醒。” 禾皛秐继续打呼噜。 轩辕璟使出杀手锏:“开饭啦!” “啊?吃啥?”禾皛秐看到了眉清目秀的美男子。 “人家冥想呢,别捣乱。”禾皛秐睁着虎眼说瞎话。 轩辕璟都替她脸红,“禾皛秐,你冥想出来的哈喇子擦擦。” “嘿嘿。”禾皛秐用毛茸茸的虎爪子随意揉一把,接着眯眼打盹。 “皛秐,睡这么多,你晚上还睡不睡啦?” “不睡。”夜晚是禾皛秐短暂能当人的时间,她可要好好珍惜,哪里舍得浪费在无所谓的睡觉觉? 不仅禾皛秐晚上不睡,她还祸腾轩辕璟,也不让他睡。 “这就是你要修炼做人的决心?” 禾皛迷迷糊糊秐睁开眼睛。 “决心我有,可是我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冥想这个东西,不是我这个年纪能练就的。” 4.本老虎被狐狸给卖了 尤其是当了动物之后,禾皛秐往自己柔软的胳膊上一搭脑袋就能睡着。太舒服了。什么昂贵地毯能比的了这真虎皮,真虎绒,真虎毛。 “轩辕璟,你为什么每天坐这看书写字?你不是山贼吗?不出去打家劫舍吗?”禾皛秐觉得轩辕璟这山贼做的相当不敬业。 “我像山贼吗?”轩辕璟脸上明显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因为他们管我叫大当家的?” 禾皛秐说:“我也正纳闷呢。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吓人。” 禾皛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从俯卧变成四脚朝天躺。 禾皛秐也明白,脸上有刀疤,一膀子纹身的糙汉子大多就是假把式,真正咬人的狗都不叫。 可打家劫舍占山为王貌似靠的就是个凶神恶煞,像轩辕璟这号的,往那一站,来上一句标准对白:“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话一出口,对方地主老财没准还得问上一问,小哥你年龄几何,婚配了没有?要不要考虑入赘。连才带色全都双手奉上。 轩辕璟在禾皛秐肚肚上拍了一巴掌,跟给禾皛秐挠痒痒一样。 “禾皛秐,你误会我了。本大王可是良民。” 禾皛秐:“呼噜……呼噜……” 轩辕璟一揪耳朵,禾皛秐迷迷瞪瞪看着他:“别闹。” “皛秐,晚上跟我下山一趟。” “干嘛去?” 轩辕璟说:“烤粽子。” 一说吃,禾皛秐兴致就来了。 “好吃吗?这个我没吃过,嘿嘿。” 轩辕璟在禾皛秐旁边盘膝坐下来,未穿鞋的脚踩在禾皛秐虎背上,感受着真虎皮的柔软。 “皛秐,你喜欢吃臭豆腐吗?” “不喜欢,怪恶心的。” 禾皛秐小时候跟着老爸回奶奶家,老家人特喜欢喝粥就臭豆腐,那个臭豆腐又臭又绿,上面浮着一层毛,有时候还有蛆在蠕动。 轩辕璟说:“陈年的粽子,跟长毛的臭豆腐差不多。” 禾皛秐一下子被恶心精神了。 “我可以换个吃吗?馒头咸菜就行,我要求一点都不高”。轩辕璟不说话,只是笑。 这笑容怎么看都有阴谋的味道。 轩辕璟这只大尾巴狼可没有他皮相长的那么牲畜无害。 日暮降临,最后一缕光消失之前,禾皛秐咕噜一下爬起来,叼了件衣服,走进屏风后面,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位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 衣服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轩辕璟花大手笔让买办从山下批发回来一衣柜。 今天这件蓝底绣祥云朱鹮,看上去特别典雅大气,禾皛秐曼妙的身材穿出了一种仪态万千的大家闺秀气质。 轩辕璟正目不转睛看着她,嘴里由衷赞叹一句,“还是当人好看。” “实不相瞒,我也喜欢当人。” 轩辕璟已经带好了佩剑,“走吧。” 两个人从后山小路出发,山路静悄悄地,没有人影只能听到草丛里的虫鸣。 山路不像城市里有路灯,除了月光什么也没有,偶尔乌云蔽月,禾皛秐就走的有些忐忑。 轩辕璟在禾皛秐面前蹲下来:“虎妹,我背你。” “不好吧,我还挺重的。” 禾皛秐七岁以后,她老爸都没背过她,作为一个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恋爱史的奇葩女子,禾皛秐也不想跟轩辕璟这个男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来吧,你走太慢。”轩辕璟把禾皛秐拽过来,一下子禾皛秐突然升空。她看到脚下是崇山峻岭,绣花鞋底贴着的是轩辕璟的那把剑。 “轩辕璟,你会飞?” “雕虫小技。”轩辕璟一副仙风道骨仪态。 可把禾皛秐高兴坏了,她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新奇玩法。 禾皛秐紧紧抓住轩辕璟的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变成肉饼。 “轩辕璟,这个我可以学吗?”什么直升飞机,什么热气球、滑翔翼,跟御剑飞行比起来都弱爆了。轩辕璟剑指一甩,就能只会御剑方向。 “可以,灵兽修习宝典修习到中级就能飞。” 酷啊,禾皛秐忽然对轩辕璟有一点点小崇拜。 轩辕璟左手搂紧禾皛秐的腰际,说了句“小心。”禾皛秐还没来得及表示抗议,他们就扎进一片云里。 禾皛秐视线被遮挡住,但是她能感觉到轩辕璟的拥抱很牢靠,能给她一种踏实感。云层里轰隆隆有电闪雷鸣,禾皛秐一哆嗦,把头扎进轩辕璟胸膛里。 “别怕,有我在。”禾皛秐攥轩辕璟衣袖更紧了一些。 出了云层,禾皛秐再看脚底下反而稍微习惯了。 感觉还挺刺激的。尤其是刚才贴轩辕璟那么近,能闻见他长衫上的青草香。 禾皛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抓紧轩辕璟的袖子变成了跟他十指相扣。 两个人被剑载着扶摇飞行九万里,再下落时,已经到了一座村庄。 落地一刹那轩辕璟松开了禾皛秐的手,她心里忽然还有点空落落的。 “轩辕璟,这是哪?” “姁家村。”月光下禾皛秐看到这村庄屋舍俨然,但是到处漆黑一片,竟然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轩辕璟,你确定这里有夜宵?” 更让禾皛秐好奇的是,轩辕璟腾云驾雾飞了大半天,难道就是单纯地为了吃一顿烤粽子? 禾皛秐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地方透着一股怪异。 村间地头,竟然没有狗的叫声,这地方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轩辕璟,你不会卖了我吧?” “当然不会,活着的老虎可比论斤称的老虎值钱多了。” 禾皛秐一回头,发现轩辕璟竟然不见了。 “轩辕璟!”禾皛秐喊了一声。 “这里,”远处大树上,一个白色长身玉立的影子不是轩辕璟是谁。 “你上树干什么?” “皛秐,这个工作我给你接的。”轩辕璟舒舒服服歇斜倚在树干上,对禾皛秐摆手。“加油哦!皛秐,我看好你。” 工作?“我们不是来吃夜宵的吗?” 轩辕璟伸出一根食指在眼前摇了摇,“夜宵恐怕是赶不上了,皛秐,等你一锅烩了粽子,天亮我给你买头外焦里嫩的烤乳猪吃。” 5.狐狸的狡诈 “什么啊?轩辕璟你这只大尾巴狼,你给我说清楚。”禾皛秐有一种想向轩辕璟飞鞋的冲动,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为了报复禾皛秐前几天折腾他,晚上不让他睡觉。 轩辕璟说:“皛秐宝贝快看你身后,不需要我解释,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禾皛秐一扭头,“我的妈呀。” 一具绿色的骷髅正在对着她垂涎三尺,歪歪扭扭的嘴里,绿色粘稠的哈喇子往外淌。 这绿兄弟没有眼珠子,眼窝的地方是两个黑洞,看上去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妈妈救我啊。”禾皛秐撒腿就往轩辕璟的方向跑。 “轩辕璟,你滚蛋。”她再看时,轩辕璟跟树竟然一起不见了。 那位舒舒服服躺着,伸展了大长腿。“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禾皛秐听到了不同的脚步声,不止一位,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禾皛秐周围的屋子里都发出嘻嘻索索的动静,她害怕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就能蹿出头怪物来。 “轩辕璟你不是人,竟然把我丢在这,亏我刚才还把你当好人。” 她心心念念不离口的男人,已经呼吸匀称,睡卧在月光下。 禾皛秐对面一位大绿兄弟,左边一位大绿兄弟,她一步一步往后退。“你们是谁啊?无冤无仇的,可不可以放过我。” 对面绿色骷髅裂开嘴对着禾皛秐笑。 他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来了就别走了,跟我们一起长生不老吧。” “我不要我不要,变成这么丑还不如死了算了。” 禾皛秐眼泪与鼻涕齐飞,已经顾不上咒骂轩辕璟。 “别人穿书我也穿书,我看的明明是一本言情小甜剧,怎么穿进来画风突变,妈妈呀,我只想回家。” 最让禾皛秐头疼的是,那本书禾皛秐刚从图书馆借回来,就看了个封面,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情,之所以会借那本,就是因为封面很甜。男女主吻的那叫一个腻。 如果能回去,禾皛秐一定揭露包装与原材料不符。 “咯咯,美女,我们结为伴侣可好,长相厮守。”左边那具骷髅一边花言巧语一边张牙舞爪向禾皛秐凑近。 她已经整个身子贴在墙上哆嗦。 夜晚的禾皛秐没有虎爪,也没有铁布衫,更没有一口咬断脖子的獠牙。 怎么办?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候被吓尿就太被轩辕璟看不起了。 禾皛秐绣花鞋从地上挑起一块石头,用手接住,握在手心里。 “别过来,我可凶了,我疯起来我自己都怕”。 “我就喜欢泼辣的。” “可我不喜欢发毛粽子。”禾皛秐把石头用力向一只骷髅鼻梁骨拍去。 立竿见影,这骷髅兄鼻子变成个坑。 这骷髅竟然不躲不闪,用两只骷手抱住了禾皛秐。 另一只也过来。 再这样下去不被勒死也被恶心死了。 它们身上黏糊糊的都是腐烂的汁液,还有发霉的味道。 “放开我。”禾皛秐区区弱女子,毫无还手之力,挣扎只是徒劳。 两具骷髅很快把禾皛秐白嫩的手臂抓出淤痕来。 “很快的,只要把心挖出来供奉给树仙就可以跟我们一样长生不老。” “不要,我不想长生不老,放开我。” 另一边树上,一个黑色广袖的年轻男人从月光下坠落飞上树梢,落在轩辕璟对面。 轩辕璟睡得踏实,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微笑,看起来像个牲畜无害的天使。 “轩辕你还真睡得着啊。”这位黑衣人脸上戴着一副狰狞面具,声音却说不出的悦耳。 “来啦。”轩辕璟躺着打了个招呼。 “轩辕,你真干得出来,在这里睡大觉,让个女子来干苦差事。” 轩辕璟终于肯坐起来,让着这位:“哥坐,别客气。” “皛秐她可不是平常弱女子。猜猜她什么背景,我保证你猜不出来。” 黑衣人在轩辕璟旁边坐下,轩辕璟自然而然地把一只手臂搭在黑衣人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态。 “我不猜,你说吧。” “老虎精,翡翠山的山川灵气孕育出的精怪,这几天我试过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咬死青狼獒只在一瞬间。” 黑衣人扭头看着轩辕璟,“可她现在是个人。” 轩辕璟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变成人时候,法术防御还有没有效果。” “残忍。” “怎么,知道怜香惜玉啦?” “并没有,你知道,我对女色不感兴趣。” “你怎么还那样啊?百里哥。直接说了吧,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的?” 轩辕璟把一张俊帅的脸凑上去,被百里恪一把推开。 “无聊。” “哥,我没意见,男女我都可以的。” 百里恪直接从树上飞了下去。 轩辕璟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害什么羞啊,跟大姑娘似的。” 轩辕璟把双手托在脑后,接着闭目养神。 绿骷髅这边,已经把罪恶的手伸向禾皛秐心脏。 禾皛秐花容失色,已经挣扎到虚脱无力。 要死啦?有没有人给我收尸?我能不能留具遗言? 突然一股绿色汁液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喷在禾皛秐祥云朱鹮图案上。 骷髅的头,从上到下被劈成两半,另一只大绿也跟着爆头。禾皛秐再看骷髅身后,站着一个鬼面人。 “啊……鬼!。” “我不是鬼。姑娘别怕。”那人把面具摘下来,竟然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他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你,是人?” “对!”百里恪帮禾皛秐把缠在她手臂上的骷髅手掰下来,其中几根指头已经深深扎进禾皛秐皮肉里,禾皛秐的袖子上染着鲜红的血液。 “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没关系的,我不是很怕疼。”禾皛秐只是有些紧张。 她看着高大的百里恪蹲下来,小心翼翼处理禾皛秐的手臂。 他睫毛浓密且长,容貌端雅正气,如果不是禾皛秐先见过轩辕璟,一定会觉得面前这位黑衣美男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 想到轩辕璟,禾皛秐突然发现了什么。 “小哥哥,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轩辕璟的?” 百里恪说:“他是我堂弟。” 难怪了,鼻子眼睛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6.本老虎的救星 百里恪一手按住禾皛秐手臂,另一只手突然把那截骷髅断指拔了出来。动作又准又快,经验告诉他慢慢悠悠往外拔反而会加重出血面积。 禾皛秐一声没坑,百里恪却流露出怜悯的表情。 百里恪手用力按着禾皛秐出血的伤口。 “得罪了,需要按一下,血不流了我再松开。” “谢谢”。这男人的手臂是温暖的,他似乎能带给禾皛秐力量。 在他出现来之前,禾皛秐已经被骷髅置于死地,千钧一发。多亏有他才能逃过一劫。 过了片刻,轩辕璟从自己衣服上扯下几道黑色布条,缠绕在禾皛秐伤口上,收尾捆绑了个蝴蝶结。 好家伙,这男人手工一定做的不错。 禾皛秐感动之余,问了一个困扰她大半天的小问题。“百里哥,轩辕璟那孙子在哪?” “在村口树上睡觉。”百里恪倒也不想替他打掩护。这事他堂弟做的确实不地道。百里恪再晚来一会儿,禾皛秐就要被掏心挖肺做点心了。 百里恪把这边情况给禾皛秐介绍了一下。 “轩辕璟选择不进来,可能有他的打算,这姁家村,向来走进无出,留一个人在外面作为外援是有必要的。” “除了方便他跑路还能有什么必要?”禾皛秐气的牙痒痒。 不过,禾皛秐听说这村子有进无出,她心又凉了一截。刚才那种死亡袭来,又眼睁睁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可怕,禾皛秐怎么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禾皛秐看着百里恪绅士地蹲在地上,白皙的手指,用树枝在土地上写写画画,纵横交错是一副地图。 百里恪说:“这村庄据上一次统计,常住人口有一万多,老人妇女儿童占一半,也就是差不多五千人,出事的时候男丁都在三十里地外采矿场务工,再回来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禾皛秐问,“百里哥,上一次统计是什么时候?所谓的出事又是什么时候?” 百里恪说,“都是十三年前。当天有人发现这里变成了只进不出,剩下的人没敢再进来。至今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在经历着什么。” “轩辕璟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各门派的法师应邀来过,都没能活着走出去。” 禾皛秐越听越觉得心慌,她当老虎的时候挺豪横的,可一变成人,胆都跟着变小了。 有百里恪在,禾皛秐还稍稍安心了些,她打量四周,“百里哥,御剑飞行从天上看呢?” 百里恪说:“不行,看下面是一团迷雾笼罩。什么都看不到。” “哦哦,”虽然出去的几率不大,可禾皛秐还是想,万一能出去,一定咬掉轩辕璟一只耳朵,别管什么反噬不反噬的。 “百里哥,那你为什么要进来?” 他都说了,任务是轩辕璟接的。这位看穿着,一点都不像差钱的样子,没必要给轩辕璟打工。 他头上的金丝楠木发簪和上等蚕丝都能说明他出身不凡。 百里恪说:“你一个人解决不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进了这个龙潭虎穴?禾皛秐没有公主病,也不敢太自我感觉良好,人家就是那么一说,你还非得当真就是你傻了。 “多谢,百里哥。” 百里恪点了下头,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喜欢说话。 “百里哥,还有一个问题,轩辕璟接的任务是什么?凶宅试睡员?古村落逃脱还是……?” 百里恪说:“破除结界,让这里恢复正常。” 我的妈呀,丢我这么个弱女子进来,完成这么大的任务,轩辕璟是脑袋进了一长江的水吗? 禾皛秐看百里恪画的地图,占地面积并没有很大,外围是个圆形,里面有一所学堂,外围是商业街店铺,酒馆、客栈、杂货铺之类的,其余皆是民宅。 村子东边有一条河,按百里恪介绍,洗衣服、刷马桶、饮用水,都来自于这条河。 “那多不卫生啊。”禾皛秐说。 百里恪不以为然,“这是条活水河,水会不断流动。” 禾皛秐还是表示不能接受,就像马桶的水会冲走,但是它……还是不卫生的。 禾皛秐跟着百里恪一起走。 禾皛秐脑子里有诸多疑问,想起来什么,就突然问一句。 百里恪能回答的就回答,回答不了的就老老实实承认他也不知道。 这人看上去比轩辕璟要实在的多。他还救了禾皛秐一条小命,禾皛秐不免心生亲切感。 “百里哥,绿粽子说用人心供奉树妖什么的,树妖又是什么?” 百里恪说:“我还是第一次进来,树妖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皛秐跟紧点,别出我视线之外。” “哦,好的。” 禾皛秐其实想抓住百里恪的袖子,就像小的时候过马路抓住妈妈袖子一样,能获得少于安全感,她手伸了伸,又垂下来,怕会被嫌弃。 禾皛秐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窜了过去。 她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百里哥,你刚才看到了吗?”百里恪给了禾皛秐一个眼神,意思是别说话,接着走。禾皛秐看懂了,她不动声色,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 又有动静,禾皛秐突然转身,看到一个不知道是大型犬还是黄鼠狼的东西从墙后边露出一点身影又缩了回去。 百里恪也看到了。 他按了一下禾皛秐肩膀。 “别动。” 百里恪广袖一抖,突然那个藏匿着什么的墙角就塌了一大片。 厉害呀,指哪打哪。禾皛秐险些惊掉下巴。 之前看到百里恪不用兵刃手劈绿粽子,禾皛秐还好奇百里恪是如何做到的,原来这位大神会气功。 借着月光,禾皛秐看到废墟堆里,有个长头发小女孩。 “不好,伤到人了。”百里恪和禾皛秐都没想到这里会有活人。 禾皛秐跑过去,赶紧把被埋了一半的小女孩刨出来。 小女孩也不哭,也不抬头看禾皛秐,她的脸埋在长头发里面。 “没事,没事了啊,来,姐姐抱你出来。” 禾皛秐伸手抱起小女孩,摸着小女孩手臂是凉的。 她缓缓抬起头来,嘴里露出獠牙,一口咬向禾皛秐。 7.恐怖的小女孩 “小心。”百里恪说话间,手中又一道凌厉真气发出。 直接打中小女孩的脸,却没有伤到禾皛秐分毫。 禾皛秐吓得急忙脱手,她看到那小女孩的脸上,竟然没有眼睛鼻子,五官消失,只剩下一官,就是嘴。 禾皛秐吓得瘫软在地上。“百里哥,它是什么怪物?” 百里恪把禾皛秐挡在身后。 小女孩掉在地上之后迅速爬起来,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然后:“啊……”一嗓子开始尖叫。 这声音,摧耳欲聋,禾皛秐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超声波震碎了。 好难受,胃里有东西在翻滚。 百里恪的情况好不到哪去,他在强烈眩晕下几次出手,都打偏了,小女孩用半张沾满鲜血的脸不断哭嚎。 禾皛秐看到百里恪喷出一口老血,人倒在地上。 “百里哥,……”禾皛秐勉强支撑着爬过去。 刚够着百里恪的手就人事不知。 小女孩收回超声波,诡异地裂开嘴,露出满口虫牙。 “咯咯咯”。她似乎在思量着先吃哪一只好。 这时候一只绿色骷髅钻出来,一巴掌把小女孩拍出三米远,用他脑袋上黑洞洞的两只窟窿看着禾皛秐和百里恪,仿佛对这鲜美的食物充满了占有欲。 小女孩再次发动超声波,可对这绿怪物一点效果都没有。 “滚开,什么东西也配吃活人?” 小女孩张开嘴,冲过去抱住绿怪物大腿就咬。 另一边屋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坐山观虎斗。 此人一张俊颜帅气到令人发指,正是把花季少女禾皛秐扔在这虎狼窝的轩辕璟。 他打量四周片刻微微一笑,“就这两只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轩辕璟拿两团棉花,把耳朵堵住,一把剑从手上飞出,正中绿骷髅后脑壳。 轩辕璟人随着剑到,抽出剑,反手砍断绿骷髅脖颈。 看着这丑陋的脑袋咕噜咕噜落在地上,轩辕璟剑尖直指小女孩:“该你了。” “啊……”小女孩再次发出超声波。 轩辕璟一剑把这怪物声带刺穿。 紧接着,轩辕璟听到了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超声波同时传来,太难受了,他堵住耳朵还是感觉头晕目眩,这小怪物刚才最后一声是在召唤同胞。 轩辕璟以剑支撑,让自己不至于躺下。 他看一眼旁边的百里恪和禾皛秐。 “一个是我好大哥,另一个是我灵宠,我要是这时候折了,我们仨就都撂在这儿了。” 那些刺耳的尖叫由远及近。 “噗!”轩辕璟吐出一口鲜血,觉得舒服了许多。 轩辕璟是练武之人,听觉实在太敏锐,这声音虐的轩辕璟五脏六腑都在出血。 它们过来了,密密麻麻,看上去有几百个,全都是孩童身高。 “来吧,快刀斩乱麻。” 轩辕璟像是酒醉的人,提剑乱砍,完全看不清楚目标,丝毫不重视招数,只要是站着的,能晃动的,他就一剑刺穿,被无脸小女孩召唤的上百同胞,她们还在哀嚎呼唤其他伙伴,一边声波攻击,一边扑上来抓咬撕扯轩辕璟。 很快风流俊雅的白衣美少年就变得衣衫褴褛,血污满身。 这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若要是禾皛秐还有一丝知觉,看到这场景,一定会拍掌叫一声好“妖精妹子为民除害,干的漂亮。” 轩辕璟的剑在这群妖怪中间卷起血雨腥风,很快到处都是血腥味和残肢,周围重新回归平静,再也没有刺耳的噪声。 轩辕璟单膝跪地,他的手在颤抖,轩辕璟身上除了有妖怪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失血过多让他感到浑身发冷。 轩辕璟用剑当拐,撑着靠近百里恪。 “哥,剩下的靠你了。兄弟我已经尽力了。” 轩辕璟颤抖的手从怀中拿出一枚葫芦形状琉璃小瓶,倒出唯有的两粒丹药,一粒喂给百里恪,一粒喂给了禾皛秐。 他深深看了这两人一眼,然后向着一座民宅走去。 片刻之后,禾皛秐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枕在百里恪手臂上。 “百里哥,快醒醒,你还好吗?” 禾皛秐成功把百里恪给摇晃醒了。 百里恪看着这垃圾满地的战场。 “禾皛秐,是你做的?” “不是我,百里哥,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这些残肢伤口平整,全都是利器所为,我从来不用兵刃。” “也对哦。” 行家就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禾皛秐就是个外行看热闹的。 她忍着恶心,看了几具尸体,果然,“百里哥,会是谁呢?这里除了我们还有第三个人吗?” 百里恪道:“可能是轩辕璟。” “他才不会,他现在不知道正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有这么说主人坏话的灵兽吗?”气息奄奄,一身破烂装的轩辕璟趴在房顶上目送这俩人离开。 “做了好事不当好人,轩辕璟,你说你图啥了。”轩辕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我再躺一会吧,要了亲命了。” 百里恪把禾皛秐的手拉起来,禾皛秐起初以为百里恪要给她把脉,结果百里恪是牢固握住,牵着禾皛秐走。 “百里哥?”虽然禾皛秐不反感,可是会不会太快了,认识没一会儿就牵手。 百里恪说:“我怕你跟丢了,这里危险重重。” “嗯,我知道。”禾皛秐乖巧地跟在百里恪身边,时不时看一眼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 为什么会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呢,恋爱经历为零的禾皛秐觉得,如果将来的男朋友是他也不错。 他,很高啊,也很帅,还很有保护欲。正在禾皛秐犯花痴的时候,天上忽然落下来一张大网,百里恪手疾眼快抱着禾皛秐滚了出去。 “有陷阱。”百里恪飞了出去,转瞬之间从大树后面抓出个老妪。 “啊,救命,有强人。”老太太喊道。 “你哪位啊?是人是鬼?”禾皛秐走了过来。 “我是人。”老太太慌张地说。 禾皛秐狐疑地看着手掐住老妪脖子的百里恪。 百里恪说:“有温度,有脉搏,体征像是人。” 百里恪从腰间抽出一捆绳索,三下两下把这老妪给捆了。 禾皛秐也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这种地方的老妪,不是妖怪也有些奇怪,不能掉以轻心。 8.奇怪的老妪 “对不起,得罪啦。”禾皛秐伸出柔软的小手,小心翼翼捏捏老太太的面皮。 手感粗糙如树藤。布满皱纹形成的沟壑。但是,它是真的。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儿子回来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阿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外面进来除妖邪的。” 禾皛秐笑出一张亲切可爱的小脸。 “阿婆可否跟我们说说这村里的情况?”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妪态度瞬间从可怜变成冷漠。 碰了一鼻子灰的禾皛秐毫不气馁,再接再厉,“阿婆,这里既然有妖怪,你们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老妪翻了个白眼,阴沉着脸瞪着禾皛秐,仿佛是在看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她又把视线往下瞄,瞅着禾皛秐受伤的手臂。 “怎么会有妖怪?我看你们俩才像妖怪。” “嘿,看来好好说话不好用。”禾皛秐摇摇头,看向百里恪。 百里恪回给禾皛秐的眼神是,你问不出来,我又能奈她何,我又不会严刑逼供。 百里恪走向那张大网,他把那网捡起来,拿在手上闻了闻。又掂了掂,十分有分量,是通常捕捉大型野兽用的金丝软网。幸亏百里恪动作及时,不然被这网兜住,越挣扎越紧,最后只能坐以待毙。 上面有些暗红色血迹,百里恪捏了一点凑鼻子下闻闻。 “是人血。” 禾皛秐也凑过来看。 “百里哥,真的是人血吗?会不会是之前进来的除妖师?” “有可能。” 禾皛秐再看那老妪,多了一些阴森恐怖的气息。 她抓这些人,肯定不是为了好好善待他们。 老太太把脑袋一偏,根本不看禾皛秐。 “阿婆,你把抓来的人怎么处置了?” “我儿子回来看见你们这么对我,一定会弄死你们,都给我好好等着吧……” 正说着,就有脚步声靠近,“娘,又一只,晚上煲汤。”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道路尽头,一只绿色骷髅,扛着个人由远及近。 他看到百里恪跟禾皛秐就是一愣。 “还有主动送上门的?” 禾皛秐看这绿毛怪物,比之前看到的几只都要高大的多,竟然比百里恪还要高出两三个头。 被绑着的老太太露出得意劲儿:“儿子,跟他们干,他们敢绑你娘。他们还想胁迫我。” “靠!敢欺负我娘?” 绿怪物把肩头的人往地上一扔,就皱着眉头大踏步来抓禾皛秐。这只看起来小小的,应该好拿捏。 刚到近前,就被百里恪伸出手臂拦住。一道真气贯穿黑色袖子而出,直接把这绿毛怪物推后几步。 百里恪道:“冲我来。” 绿毛怪踉跄几步爬起来:“当我怕你呀?老子吃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猪头都多。” 禾皛秐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她赶紧退后,跑到那老太太身边去。 禾皛秐四下张望,看有什么可以当做武器,被禾皛秐发现了一只瓷碗,禾皛秐“哐当”一下摔碎,拿了个大一些的瓷片在手上,又扼住老妪脖子,“住手,不然我杀了她。”禾皛秐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的,杀人害命?禾皛秐还没那个胆子。 “哼哼。”禾皛秐手上的老太太却歪嘴笑了。 “无知兔的崽子,你以为你杀的了谁?仙师已经赐给我们无尽的寿命。” 百里恪跟绿怪人已经打在一处拳脚相接。 百里恪一招一式都凌厉迅猛,但他的对手似乎并不怕疼,每一次百里恪被怪物击中,禾皛秐都是心里一哆嗦,看上去太疼了,就跟被铁锤子抡到身上一样。禾皛秐咬着上嘴唇,急的额头直冒汗。 这只绿毛怪看上去太过强壮,百里恪的隔空打牛似乎需要一个酝酿缓冲的过程,跟这庞然大物缠斗,百里恪来不及缓冲,每道发出的真气都威力大打折扣。 “看见了吧,人类也想打的过我儿子,不自量力的兔崽子,也不看我儿子一天吃多少顿饭。” “僵尸吃饭吗?”禾皛秐回忆起进村之后看到的那几头绿毛僵尸,他们都想要吃人。 “难不成?这怪物是被人肉喂大的?” “哼哼,算你还有点儿眼光。”老妪说着竟然还挺得意。 “靠吃人肉、变得奇丑无比换来的长生又有什么意思呢?”禾皛秐放下了碎瓷片,她知道白搭。这老太太根本就不怕。 “你懂个屁,白给的寿命为啥不要。” 禾皛秐明白了,上一次她听到同样的话,还是从超市抢菜大妈们嘴里。 “抢到就是赚到,白给的便宜为啥不占?”大妈们勤勤恳恳,赶在上下班高峰期挤十几站公交地铁去抢菜,上车林黛玉,下车冲进超市秒变方世玉。占便宜的诱惑果然是巨大的。 那种快乐反正禾皛秐是体会不到,因为她挤不过大妈们,禾皛秐只能选择共享单车上下班。 她只想活到六十岁,因为活多了不仅丑,还累。 百里恪被绿毛骷髅怪抓住,突然揪起来甩向一边的砖瓦房,禾皛秐看着墙壁被百里恪砸出个人形窟窿,禾皛秐要冲过去帮忙,地上那具“死尸”动了动,从他嘴里发出个声音:“别去。” 这声音竟然有点耳熟。 禾皛秐看着那个衣衫褴褛,身上挂满破布的人挣扎着翻了个身。 “轩辕璟?” “我去,今年流行乞丐装吗?”轩辕大当家的果然永远踩在时尚的鼓点上,这身行头犀利哥都得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禾皛秐上前搀扶轩辕璟。 “嘿,孙贼,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说的什么话,还能不能愉快滴玩耍了。”轩辕璟没骨头一样瘫软在禾皛秐身上。 禾皛秐看着他破洞衣服底下伤痕累累,有的伤口凝结了,有的重新撕裂还在出血。 “轩辕璟,你都经历了什么?”这人虽然讨厌,可禾皛秐还是有怜悯之心的。 轩辕璟把头搭在禾皛秐肩膀上,完全抬不起来。 “树上睡着不小心掉下来了,迷迷糊糊进来就被妖怪打了一顿,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啦。” 轩辕璟是在信口胡诌,难能可贵的是禾皛秐真的就信了。 “活该啊你,你知道吗,我差点就凉了。”禾皛秐真想给他一巴掌,可是又于心不忍。 9.井底有妖怪? 这家伙伤的太重了,不赶紧止血的话,第一个凉的肯定是他。 禾皛秐从自己衣服上撕扯下布条来,给轩辕璟裹紧伤口,结果这伤口层出不穷,越裹越多。 轩辕璟持续半昏迷状态。禾皛秐摸着他体温升高,额头烫手。 “轩辕璟,你给我精神点,本姑娘抽你一百个大耳光之前不许死。” “哼,母老虎。”轩辕璟迷迷糊糊吐出一句。 “老子是人。” “现在母老虎是个形容词”。 “真欠抽啊你。”要不是禾皛秐腾不出手来,一定早就收拾他了。 百里恪苦战之余看到了这样的轩辕璟,他倒吸一口凉气,问禾皛秐:“轩辕怎么样了?” “不太好,失血过多。” 百里恪一手挡住绿毛怪攻击,抽空说了句:“皛秐,看他身上有没有药。” “哦,好的。” 禾皛秐从轩辕璟怀里摸出几个带血的药瓶子,全都是大小差不多的葫芦形状,大拇指粗细。 看成色,一个是黑曜石的,一个是黄玉的,第三个是白水晶的。 “百里哥,有三个。” 百里恪掀翻绿毛怪,快速退后几步。 “皛秐,绿色的,东陵玉瓶子是护心丸。” 禾皛秐说:“没有,百里哥,没有绿色的瓶子。” 百里恪被爬起来的绿毛粽子拍在墙壁上。 他说:“有什么颜色的?” 禾皛秐道:“黑、黄、白三种颜色。” 百里恪说:“黑曜石解毒,黄玉驱虫,白水晶解酒,皛秐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怎么好像哪个都用不上啊。 “解毒?”禾皛秐拿着黑曜石小葫芦摇了摇头,“他好像没中毒吧。” “驱虫?”这伤口也不是毒蛇咬伤的。 “解酒?”轩辕璟随身携带这玩意干嘛?禾皛秐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都塞回轩辕璟怀里去,当真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捆在大槐树上的老太太对着禾皛秐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这男人他今天是死定了,你根本就没辙,因为你是卑微的人类,只有仙师才能救的了他。” “哈哈哈,我谢谢你啊。”禾皛秐抱紧轩辕璟,“我就是看着他死,也不让他变成绿毛怪物。” 老太太:“呸,侮辱仙师不得好死。” 禾皛秐:“呸!咒人三年旺,你再咒,我俩双双活到九十九,气死你!” 禾皛秐不想轩辕璟死,也不喜欢听有人咒他。 大槐树旁边有口井,禾皛秐想打碗水喂给轩辕璟喝。 吊桶挂在井绳上,禾皛秐把绳子扔下去。 “哐当”一声,却不是掉进水里的动静。 “啊,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底下一个声音说。禾皛秐听的毛骨悚然,这地方什么妖怪都有,水井里头还有水妖? 一只绿毛僵尸怪已经够百里恪应对不暇的了,再来一个还了得? 禾皛秐打算搬块石头,盖住这井口,找来找去没找到趁手的。 “一块一块往里扔吧,扔多了自然能填住。” 禾皛秐卷起袖子,拿起一块石头就往井里扔。 “别杀我。”井里的声音说,听上去是个上了岁数的男人。 “不行啊,妖怪大伯,你不死我不安心啊。”禾皛秐继续扔。 “我不是妖怪啊,我是捉妖师。姑娘,你是谁啊?” “啊?人?捉妖师?” 禾皛秐道:“我也来除妖的啊,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妖怪?” 底下那声音道:“我把信物放桶里,你捞上去看看就明白了。” “哦,好吧,你放吧。” 没一眨眼功夫,底下人说,“往上提,使劲。” 禾皛秐开始迅速收回绳索。 桶拎出来,禾皛秐看到里面放着个白玉牌子。 禾皛秐拿在手上一看,莹润光滑。 上面篆字雕刻着:奉旨除妖,通行无阻。 禾皛秐翻转另一面,又看到一行小字:摄政王钦赐。 轩辕璟说:“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轩辕璟气若游丝道:“摄政王的东西从不轻易赐人。这人是国师。” 禾皛秐将信将疑,堂堂国师,就轻易被个老太太用网捕捉,就这么扔进井里了?是不是也太寒碜了点儿。 禾皛秐朝着井底下喊:“你可是国师?” “我是,姑娘救我。” 禾皛秐:“你什么时候被捉到的?她们为什么没有吃你?” “我半月前被丢下来的,还没排到吃我,井底下有三百多人。” “你我本无仇,为何把我当傻子,这井口这么小,怎么容得下三百人。” 躺在井边的轩辕璟说:“他说的是真的,摄政王派遣了三百多人来,全军覆没。” “轩辕璟,你知道的太多了。” “应该的。”轩辕璟说完就是一阵猛咳,咳出了血。 禾皛秐看着有些心疼。 “你别说话了,歇会儿。” 禾皛秐问井底下的:“大伯多少斤?这井绳够把你捞上来吗?” “我都饿了半个月,我都皮包骨头了,不沉的,快放绳子,我系腰上,你拽我上去。” 禾皛秐又把绳子放下去。 底下的喊:“好了,拽吧。” 禾皛秐也把绳索系在腰上,手缠上腰带用力往后拽,且拽且退。禾皛秐运动会拔河都没卖过这样的力气,就怕一松手老爷子掉下去摔死。 百里恪不明白禾皛秐在干什么。 他跟那绿毛僵尸怪俩人已经拆了一排房子,还在兢兢业业继续拆。 “皛秐,你在做什么?” 禾皛秐说:“井下边有个人,我在拽他出来,他说他是国师。” “鼋鼍?” 禾皛秐已经把那人拉了上来,他爬上井口,喘着粗气跟百里恪打了声招呼:“是我。” “陛下别来无恙啊。” 这是个干瘪瘦小的老头,眼神里却充满了光彩。 “陛下?” “百里哥哥是皇上吗?” “正是,这位正是我大暀国九五至尊。” 禾皛秐正在心里感叹,百里恪好大的名头啊,这鼋鼍国师又对着井边这位喊了句:“摄政王千岁……”这句喊的比见了亲爹都亲,鼋鼍就差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摄政王千岁,您这是怎么了?” “不是,他不是山贼头子吗?在那个翡翠山占山为王的。” 鼋鼍把救命恩人禾皛秐甩在一边,对着轩辕璟又跪又拜:“摄政王千岁,没想到您会亲身犯险来救老臣,微臣真是感激涕零,摄政王千岁您伤成这样,微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10.夔牛 现在禾皛秐信了,他不是国师是谁,这么会拍领导马屁,肯定能给他个官当当。 “那个什么国师,有药吗?止血的续命的,保胎的……哦不,保命的,再不抢救,就得等着给你们家摄政王举办国丧了”。 “有有有,我出门的时候干粮和药品都带的足足的。” 鼋鼍老爷子笑呵呵从怀里摸出一堆药瓶子,禾皛秐看到了东陵玉的。 “这个,可是护心丸?” 鼋鼍国师说:“是啊。” 禾皛秐说:“就它,快喂。” “不行哎,……” “怎么啦?” 鼋鼍畏畏缩缩说:“这药丸需要无婚姻之人,用净手拿着,持一会儿,吸收此人身上洁净的元气,然后再喂给病人吃下去才有效果,我不行的。” “得了,别磨磨唧唧的。” 眼看着轩辕璟就剩下一口气悬着了,禾皛秐救人心切,她把药瓶抢过来,倒出一粒放在自己左手心里。 “要拿多久?”禾皛秐问鼋鼍。 “药丸从绿色变成胭脂色就行了。” 看着禾皛秐手心里的药丸慢慢变色,轩辕璟疑惑地说了句:“禾皛秐,你还没嫁过人啊?” “你说啥?” 轩辕璟说:“你看上去都老大不小的了,得有20多了吧”。 “闭嘴!你不说话会死吗?” 禾皛秐突然有种冲动,不想救这货了。 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就被人叫做大龄剩女,在自家小区里出来进去都要被碎嘴老大妈们指指点点的,没想到穿书到这个世界,还要受着万恶的年龄鄙视,真是够了。 看见药丸完全变成胭脂色,禾皛秐迫不及待地填进轩辕璟嘴里:“快吃,噎死你。” 轩辕璟吃完后开始抽筋似的笑。 禾皛秐捂住轩辕璟的嘴:“不许笑。” 轩辕璟把禾皛秐的手拿开,又把脑袋搭在禾皛秐肩膀上蹭了蹭,“母老虎,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是问,你……要不要当我嫂子。” 禾皛秐白了轩辕璟一眼,又看向百里恪。 那边一排房舍都被他俩给拆完了,还打的难舍难分。 禾皛秐帮不上忙,只能干瞪眼着急。 “那什么鼋鼍国师,你要不要去帮忙啊?” 见他身上也没有伤,一个大男人,为何要待在安逸的老弱病残专区? “我,要留下来保护摄政王千岁。” “不用……”, “不用……”, 百里恪、禾皛秐异口同声说。 让禾皛秐更奇怪的是,这国师为何不巴结陛下,反倒来巴结摄政王?哪个官大哪个官小他分不清楚吗? “那摄政王千岁,老臣去助陛下一臂之力。” “快去吧。”轩辕璟的脑袋从禾皛秐肩膀,滑落到她膝盖上,然后觉得这个枕头不错,蛮柔软的,就舒舒服服躺在禾皛秐腿上,闭上了眼睛。 他整个人气色眼见地好了很多。 “禾皛秐,我认真的,我哥他很不错哦。” “你闭嘴。” 禾皛秐一巴掌拍在轩辕璟八块腹肌上,后者疼的龇牙咧嘴。 “谋杀,你这是谋杀,母老虎,你一点都不温柔。” 禾皛秐打的挺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晚上虐轩辕璟,就不会遭到反噬。 她不是不喜欢百里恪,是她来这个世界之后总被轩辕璟耍,觉得他说什么话都一定有阴谋。 鼋鼍国师向前走了几步,从腰间拔出个大号浮尘,用浮尘在空气中画了个圈圈,然后掐诀催动咒语:“东隅神兽,听我调遣,夔牛。” 紧接着鼋鼍旁边出现一头独腿独眼的庞然大物~牛,这牛单目圆睁,鼻子喷火。摩拳擦掌,站在那就有一副毁天灭地的架势。 “这牛看上去挺暴躁啊。”禾皛秐评价道。 “靠!吃炼丹火长大的,我被他抵过一次,终身难忘啊。”轩辕璟说。 大牛“哐当哐当”震动大地,朝着那绿色僵尸撞了过去,发出“哞”一声吼叫。 “儿子,快跑,去通知仙师”。 老太太一见势头不好,被捆着也要连叫带骂。 “你们这帮坏人,敢欺负我儿子,你们通通都不得好死!” 禾皛秐懒得理她,轩辕璟就当耳旁风。 这牛威武冲天,一只脚跳的飞快。绿毛僵尸刚想逃就被牛头重重撞了一下子。 夔牛两只牛角把绿毛僵尸挑起来,又狠狠甩在地下,用独蹄踩在脚下。“咔嚓咔嚓”,禾皛秐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挺解压。 “有两把刷子。”禾皛秐看着鼋鼍国师说,“他这么厉害,是怎么被扔进井里的?” 轩辕璟道:“老鼋这人,一喝酒就会法力尽失,过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过来,估计是出国都没多远,就没禁住诱惑,钻哪个温柔乡里喝花酒去了。” “呵呵哒,轩辕璟,你这都什么属下?” 轩辕璟说:“没办法,能办大差事儿的,就这么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人才嘛,大多有点怪异的小癖好,这老鼋就是爱女人又贪杯。” “不是,他都这么大岁数的也贼心不死吗?”禾皛秐觉得鼋鼍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 轩辕璟闭着眼睛说:“好色不分年龄。” 为了防止老鼋贪杯,轩辕璟给他派了三百多打下手的,主要就是负责监督他,没想到还是没看住。 老鼍的暴躁夔牛很快把绿毛粽子踩了个稀碎,鼋鼍浮尘一转,夔牛虚空中消失。 “陛下,可还安好?”老鼍谄媚道。 “不好意思,不太好。”百里恪一直手臂脱臼了,身上有些擦伤。 他赶忙过来瞧看轩辕璟。 “轩辕,你不是不进来吗?我们都在这,万一……” 轩辕璟睁开眼睛道:“没有万一,百里哥,……禾皛秐说她喜欢你。” 轩辕璟突然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禾皛秐听的一愣。 百里恪的目光转向禾皛秐。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正在纠结如何拒绝禾皛秐的好意。 就见禾皛秐一巴掌把轩辕璟脑袋推开:“你……脑袋被驴踢了?我何曾说过?” “咦~你刚才看百里哥那眼神,看得眼睛都直了,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11.老虎,你喝肉汤吗? “你,欠揍!” 禾皛秐伸爪要挠轩辕璟,他已经提前半步站了起来,躲藏进百里恪身后。 “百里哥,你看她可凶了,以后你得当心她家暴你。” “轩辕璟,你就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痒。”禾皛秐飞起一只绣花鞋朝着轩辕璟丢过去。 轩辕璟脑袋一缩,鞋被百里恪抓住。 “皛秐,别跟他闹了,他想气人的话能分分钟气死你。”这俩人长得相似,可是脾气性格却大相径庭。禾皛秐真希望轩辕璟能学学人家百里恪的成熟稳重。 百里恪把绣花鞋还给禾皛秐。 她自顾自穿上。 “女孩子动不动就脱鞋,下次还不知道要脱什么。百里哥你可看好她,这女人说不准哪天就红杏出墙。” “你……” 百里恪对禾皛秐摇摇头,意思是别跟他一样幼稚。 轩辕璟蹲在百里恪背后做鬼脸。 “当我嫂子首先得学会尊重小叔子。” “轩辕璟,早晚你会死在我手上。”禾皛秐攥紧拳头,给了他个咬牙切齿的威胁。 大槐树上捆着的老太太开始哭哭啼啼。 “哎呀,杀千刀的,你们全都不得好死啊,我大儿子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痛下杀手害死了我的乖儿子,没天理了呦,……仙师不会饶过你们的,我老太婆就看着你们怎么横死……”哭的跟唱的似的。 “无冤无仇?你跟你儿子都差点弄死我们,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轩辕璟说话,永远都能踩在对方痛点上。 “你放屁!就是你们私闯别人家民宅,强盗土匪杀人犯!” 老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摄政王千岁逛你家?那是你八辈祖宗修来的福分。” “摄政王?我们不认识什么摄政王,只有仙师才能带领我们走向和平安乐。” “就冲这句你就死的不冤,还得诛九族。”老鼍说。 “你儿子?那是妖,都变成骷髅了还叫活的好好的,老太太你该找个大夫看看眼睛了。” 这仨人加一起快两百岁了,还能吵的这么带劲,真不知道他们是有多闲。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有废物,只有放错地方的垃圾,轩辕璟这张讨人厌的嘴,用来对付这毒舌老太太简直不要太完美。 真要让百里恪这样的来吵,他也吵不出什么花来。 “我们也正要去会会你说的仙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百里恪说。 “现在,告诉我们仙师在哪儿吧。” 老太太咬牙切齿哭着给指明了方向,她说仙师在姁家村私塾里。 问那仙师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老太太开始闭口不答,一副你再问我,我就咬舌自尽的架势。 轩辕璟动手把老太太解开放了。 禾皛秐看着老太太比兔子跑的还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她是不是通风报信去了?” 轩辕璟说:“跟着她走,怕她刚才话里有诈。不过得过一会儿。” 轩辕璟在老太太身上拍了一些虫粉,能吸引沿途的黑蚂蚁。 老太太走后,几个人围绕这宅子,这井口又转悠了几圈。 百里恪在老太太家后院发现了堆积成山的骨头。 轩辕璟拿起一根又大又长的骨头来看。 “是人类腿骨”。 轩辕璟又掀开一口大锅,一股怪异的味道传来,有点像肉汤。 “禾皛秐,你饿不饿?”轩辕璟露出满脸奸笑。 “我不饿。”禾皛秐来到这村子之后,受到的视觉刺激太大,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更不想喝不明不白的肉汤。 百里恪拿起旁边的大勺子捞了捞,然后表情严肃地说:“是人肉,老太太熬了一锅人肉羹。” “啊,谢天谢地,我老鼍差一点就要变作这锅里羹了,多亏陛下和摄政王千岁早来一步,救微臣于水火。” 轩辕璟抬手按了个暂停,这些废话一点营养都没有,听起来浪费耳朵。 几个人一路上跟着黑蚂蚁走,一路上未遇到其他妖怪,很快看到了传说中的姁家村私塾。 上面一块陈旧牌匾,写着姁家书院。显然妖怪都不读书,这书院破旧的哪哪都像要散架。 门口两棵百年老树枝繁叶茂,一颗是桑树,一颗是柳树。 禾皛秐看这地方有种阴森森,“百里哥,你说我们都折腾半天了。怎么天还没亮?”禾皛秐希望天亮,她就可以变成只老虎,帮到大家。 百里恪说:“只要结界未除,我猜天永远都不会亮。” “陛下高明”。老鼍奉承道:“微臣来这儿半个月啦,从来只有晚上没有白天。” “啊?”禾皛秐回头瞪了一眼轩辕璟,她怎么觉得这厮是故意的? 轩辕璟:“别看我,我也来这之后才知道的。” “我信你个鬼,轩辕璟!” 世上最可怕的永远是人,还是轩辕璟这种狡诈多端的人。 禾皛秐伸手要挠轩辕璟,被百里恪拦住。 他岔开话题道:“老鼍,你带来的三百多人全军覆没了?” “那可不,都被挖心摘肺煮煮吃了,按顺序,明天吃我。” 轩辕璟退到桑树下,盘腿坐:“老鼍,请开始叫阵吧。”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咱们既然都到这儿了。” “好嘞,看我的?” 老鼍又掏出浮尘,虚空中一甩:“东隅神兽,听我调遣,穷奇!” 老鼍身边,出现一只猛虎,长翅膀的老虎。 禾皛秐看着倍感亲切,“哈喽同类!” 老鼍说:“穷奇,去探路。” “嗷呜~”带翅虎穷奇飞向书院,哐当哐当,撞在门框上,震下来的牌匾摔成四分五裂。 禾皛秐道:“这书院看上去不太结实,会不会要散架了?” 百里恪:“难说,看上去有些像危楼。” “咕咚咕咚”一阵响声之后,穷奇飞奔出来了。卧在老鼍脚边,尾巴一甩一甩。 “怎么样?探路虎。”禾皛秐跟同类打了声招呼,穷奇似乎有些高冷,也不理这只母老虎,他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跟老鼍对话。 正在从事灵兽行业的禾皛秐明白,只有召唤兽主人才能听懂。 12.人呢? 老鼍说:“里面没有看到妖怪,穷奇说有很多死人。” “乖,退下。”老鼍一甩浮尘,穷奇消失了。 百里恪走在前面,老鼍断后,四个人走进学堂。 跟禾皛秐想象中的破败不堪不太一样,这里面地板是崭新的,房顶墙壁看上去也比较干净。 禾皛秐看到往里走还有几间屋子。 “尸体在哪?”禾皛秐一扭头,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轩辕璟?百里哥……老鼍?” “怎么这些人去哪都不叫我一声的”? “要说轩辕璟爱捉弄人,老鼍跟他沆瀣一气,可百里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禾皛秐又走回进来的门,发现大门关上了,她用力晃,这门纹丝不动。 “这是报复我刚才说你要散架吗?你真是扇结实的好门,我错了。” 禾皛秐拍了拍门,又怕动静太大招惹来鬼怪。她回过头来静悄悄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寻找那三个人的身影。 禾皛秐看到前面一间屋子挂着红色的纱帘,喜庆到像是谁要成亲。 走到近前,抬头一看,门框上面挂着个牌匾:银红苑。 这是什么地方啊? 禾皛秐把脑袋钻进去一看,我的天,这么多人? 里面有床有罗汉塌有实木沙发,还有八仙桌,到处都是人,还都是穿的光鲜亮丽的年轻男人。 禾皛秐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那些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奇怪的是这些人跟被点穴了一样,全都坐着不动。 禾皛秐走进去,想要摸摸看这些是不是活人,就听到了脚步声音。 禾皛秐找了个衣柜,藏进去,给自己关上门,留了一道缝可以通风呼吸。 从缝隙里往外看,禾皛秐看到一个全身穿着大红色的女人,她个子不高,看上去有个五六十岁往上的年纪,眼线画的像熊猫,嘴巴艳到能吃人,这妆容看着真是一言难尽。 禾皛心里秐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女人去了八仙桌,跟桌上坐着的三个年轻男人打起了麻将。 “碰!……胡……”她自言自语说着话,又眼含羞怯地摸一下旁边男人的脸。 “小浩,你今天真好看,一会我就翻你的牌子”。 那男人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女人自说自话,把凳子拉出来,把那叫小浩的男人单手抱起来扔在床上。 “好家伙,这老阿姨好大的力气。”禾皛秐继续看。 老阿姨朝着禾皛秐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是打开门就跑还是跪下磕头求饶?弱女子禾皛秐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女人却没有打开禾皛秐藏身的衣柜,而是打开了旁边的,她拿出几件衣服,全是男款,禾皛秐看着她走回床边,开始给那不会动的人脱衣服换衣服。 她眼神温柔娇羞,动作小心翼翼,有点像在照顾孩子,“小浩,咱们今天穿新郎妆,好久没玩拜堂成亲啦。呵呵呵……” 禾皛秐看得头皮发麻,这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老阿姨都快能当人家奶奶了。 禾皛秐看着屋子里那些发型、服饰精致的男人,他们不会都是这老阿姨的芭比娃娃吧? 真有够恶趣味。 禾皛秐看着这女人给“小浩”换完衣服,又当起了证婚人。 “新郎官,你愿意娶美貌的新娘子为妻吗?” 那女人抓住小浩的脖子,学着男人的声说:“我愿意,愿意,小红就是我梦中情人。” 禾皛秐捂脸,她实在没脸看。 老阿姨又站回证婚人位置,“新娘子,你呢?你可是自愿的?” “我也愿意。”那女人掐着嗓子说。 禾皛秐在衣柜里说了一声:“神经病!” 接下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老阿姨一个人拜的不亦乐乎。 “送入洞房……” 禾皛秐看到那女人亲了不会动的男版芭比娃娃。 一股强烈想要呕吐的感觉涌上来。 禾皛秐侧过头去,真是煎熬,出去吧,被妖怪吃了也比活活恶心死的强。 突然,那老阿姨说了句:“谁?” 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难不成被发现了? 禾皛秐正要打开门出去,就看到墙角站着的芭比娃娃对她这边摆了下手,他头上盖着一块红盖头,却穿着一身黑色。 百里哥?他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禾皛秐透过缝隙看到,一枚麻将牌,从天而降打在老阿姨头顶上。 “谁?给我出来。” 紧接着,房顶上飞下个人来,衣衫褴褛破败不堪,一张脸却是标志的小白脸德行,这人不是轩辕璟是谁。 “呦~好俊俏的小哥哥。”老阿姨一下子从愤怒转为扭扭捏捏,她伸手想要摸轩辕璟的脸。被轩辕璟后退一步躲开来。 “不要一见面就这么直接嘛,咱们要不要先培养一下感情。” 禾皛秐说了句,“堕落!” 老阿姨道:“好好一个帅气小哥哥,可惜长了张嘴。” 禾皛秐:“没错!把他变芭比娃娃,没有嘴那种,阿姨我站你,快些动手。” 这女人突然拍了下墙,然后“哗啦啦”一张捕兽网从天而降,轩辕璟被结结实实罩在里边。 禾皛秐道:“龙套死于话多,叫你嘴碎。”她却在随时观察,怎样才能救的了轩辕璟。 禾皛秐看到床底下露出只手来,又钻出半个脑袋,是老鼍。 你说你们,这一个个的,又是暀国陛下,又是摄政王、国师,尽干些猥琐的事情,如果手上有个手机,禾皛秐一定给他们拍下来,时时拿来嘲笑这三位大人物。 那女人不知从哪摸出个瓶子来。 “小哥哥,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男人,只需要一会儿,你的青春就能永驻啦,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老阿姨把瓶子翻过来,药粉全都撒向轩辕璟。 “阿嚏!”轩辕璟被熏的够呛,接下来晕了过去。 百里恪又对着禾皛秐摆手。 想来这是个计策?禾皛秐虽然不知道他们仨要干什么,她觉得自己智商有限,还是静观其变不要添乱的好。 老阿姨去掀那网,“真美啊。郎君,你我二人马上就能长相厮守啦,你开心吗?一定是开心的。呵呵呵……” 禾皛秐的偏头疼都快被这女人勾出来了。 她就要抱轩辕璟,禾皛秐想,完了,轩辕璟不干净了。 13.救了一个小女孩 她手还没落在轩辕璟肩上,只见这女人晃了几晃,突然倒地,还是脸朝下的。 轩辕璟从地上爬起来。 “伙计们,都出来吧,这美男计演的真够憋屈啊。” 百里恪掀开红盖头走了过去,老鼍也从床底下爬出来。 禾皛秐一推衣柜门跳出来:“她真晕了吗?不会是耍诈吧?” 老鼍说:“没问题的,信我!我这蒙汗药之前是药大型狗子用的,二傻子啊,藏獒啊,狼犬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禾皛秐好奇道:“你给狗子下药干什么?” 老鼍道:“让它们变公公啊,醒着怎么会让你下手?下手也不能让它们看见,不然畜生都小心眼。记住你了下回看见你就疯咬。” 禾皛秐看着地上的柿饼脸老阿姨,“这人是谁啊?跟这儿玩过家家,还包养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禾皛秐动手把这女人翻过来。 几个人看了看,都说不认识。 百里恪说:“检查一下这间屋子,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禾皛秐摸了摸那些不动的人,手感像是人的皮肤,有水分,也有弹性,可他们又都不会动,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这是为什么呢? 老鼍也捏了捏,“鲜尸,用了昂贵的防腐材料。” “就是说,这些其实都是尸体?”禾皛秐赶忙把手拿开,又在自己衣服上嫌弃地蹭了蹭,她干嘛要去摸一具尸体,真是手欠。 轩辕璟道:“应该都是从姁家村结界路过又误入的人类,皮相不错的就被这女人做成了防腐鲜尸,陪着她玩。” “恶趣味。”禾皛秐看着一屋子鲜尸,打了个寒噤,“真什么人都有。” “这一屋子里,少说也有上百年轻男子,这村子的路过率如此高吗?” 老鼍道:“这地方可是四城交界,本来要是个荒山野岭的小破村子被妖怪占据了,摄政王千岁也就不操这么大的心了,可它偏偏是行军经商必经之地,每次大军从此地路过,都会有不少将士失踪,摄政王千岁这才招揽各方面人才来降妖破除结界。” “这样啊”,禾皛秐频频点头,难怪暀国陛下、摄政王、国师这种级别的人物都亲自出马了。 “那个恶趣味,她是人是妖啊?她就是传说中的树妖吗?” 几个人一转头,发现那柿饼脸女人起了变化,整个人干瘪了下去,一下子变成一具干尸。 “怎么回事?”禾皛秐吓了一跳。 老鼍说:“我这是蒙汗药,不会致死啊。” 百里恪蹲下,开始检查了尸体,他说:“可能你们会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个人死了至少有五六年了。” 轩辕璟也检查了一下尸体,用剑割下一小块皮肉组织。 “没错,都风干了。” “这怎么回事?这人刚才明明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还冲着轩辕璟犯花痴,难不成我们四个人全都眼花了?”禾皛秐觉得这里面有太多蹊跷。 百里恪说:“不像是我们眼花了,这衣服是新的。” 屋子里其他鲜尸的衣服也是新的,说明是有人不久前才刚给他们换过装。 这地方好邪门,禾皛秐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换成另一个世界的她,晚上连墓地都不敢去的,跟这帮人在一起却大晚上来这种地方找刺激。 百里恪握住禾皛秐说:“别怕,有我在。” “嗯。” 轩辕璟学着禾皛秐的声音说:“百里哥哥,人家好怕怕呢,可不可以抱抱人家。抱的紧一点儿。” “恶心,轩辕璟你滚远点。”禾皛秐伸出一只脚踢轩辕璟。没踢到,但是禾皛秐发现红色帘子一晃,似乎一个影子窜了出去。 “有人。”禾皛秐叫了一声,百里恪人已经飞了出去。 禾皛秐看着他抓住一个人。 “啊……”是个女人的惨叫声。 其他三位跑过去一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战战兢兢看着百里恪:“别杀我。”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我……我是被妖怪绑来的,它们把我打晕了,我一醒就看到你们,以为你们跟妖怪是一伙的,我就想跑……” 老鼍道:“看把这小妹妹吓得,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跟妖怪一伙的,妹妹你莫怕啊。” 老鼍看这姑娘的眼神就像是狼外婆看见了小红帽,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禾皛秐赶紧把小姑娘拽过去。 “没事啊,我们都是好人。” 小姑娘开始抽抽搭搭地哭。 “别怕,我们会把你平安带出去的。” 禾皛秐拽住小姑娘的手,格在她跟老鼍中间。避免这老不正经的想入非非吓坏人家。 “百里哥,没什么线索,不如我们出去吧。” 几个人刚要往外走,小姑娘又,“哎呀”一嗓子,禾皛秐关切地问:“怎么了?” 小姑娘说,“这个哥哥刚才抓我的时候,我一时禁不住惊吓,脚扭了。” 小姑娘看着百里恪,楚楚可怜道:“哥哥,你可以背我吗?” 不知道怎么的,禾皛秐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轩辕璟突然蹲下:“我来。” 禾皛秐狐疑地看着他,“轩辕璟,你行吗?” 这厮不久前还半死不活地表演奄奄一息呢。 “没问题。”轩辕璟把小姑娘背起来。 “妹子,怎么称呼?” 小姑娘说:“我叫小石。” 轩辕璟:“哪个十?” 小姑娘弱弱地说:“就是石头的石。” 其他三人已经走了出去。 轩辕璟小声对背上的小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打我哥的主意。”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轩辕璟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啊,你是不是妖怪,一会我找个粪叉子把你扔上去就知道了。” “你……”小石嗔怒道:“我不要你背了,你是个坏人。” 禾皛秐听到有争吵声回过头来。 “小石,怎么了?” “姐姐,姐姐,这个哥哥是坏人,他要害我,他说出了门,就把我扔在粪叉子上扎死。” “轩辕璟,我就知道你主动抢活是没安什么好心。” 14、血玉簪 轩辕璟道:“我逗小石玩呢,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她瞎当真。” 禾皛秐拍了轩辕璟肩膀一下,“给我老实点,别尽作妖。” “不分好坏人啊你,难怪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轩辕璟对禾皛秐使了个眼色,禾皛秐觉得好奇怪,忽然闻见小石身上有股怪味道,闻着臭臭的。 “禾皛秐,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比她漂亮娇嫩一万倍的你我都没有怎样,我会对她怎么样,你就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吧,我会把这小东西照顾好的。” “轩辕璟,我就再信你一次。” 禾皛秐在前面走,闻着小石身上飘过来的怪味道越来越大。 她快走几步撵上已经出了书院门的百里恪。 “百里哥,你闻到什么怪味了吗?” 百里恪摇摇头,却用手在两个人能挡住的地方比了个攥紧拳头的动作。 禾皛秐明白了,他们早就发现这个小石有问题。 在那满是男尸的屋子里,多出一个小女孩来,本来就挺突兀的。 柿饼老阿姨看上去也不像是男女通吃,还有这臭飘十里的怪味道,都说明小石来历不一般。 不知道轩辕璟能不能应付的了,他确实伤的不轻。 轩辕璟走着走着,看到路边草垛上真的有一个粪叉子。 “小妞,你看那是啥?” “姐姐……”小石张口叫禾皛秐。 “去你的吧。”轩辕璟手臂一抖,把背上的小石朝着那粪叉子扔了过去。 “啊……”禾皛秐听到惨叫声回过身来,“轩辕璟,你……” 禾皛秐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粪叉子穿透了小石身躯,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个有血有肉的十五六岁小女孩,而是一具干枯到脱皮的干尸。看干燥程度,竟然跟柿饼老阿姨差不多。 “这是个什么妖怪啊?” 轩辕璟说:“谁知道呢,老鼍,你知道吗?” 三个人回头去看老鼍,就发现他蹲在地上在挖什么东西。 “老鼍,干嘛呢?” 老鼍头也不抬,轩辕璟走过去,一只手搭上老鼍的肩膀。“国师还想不想干了?竟敢藐视本王?”轩辕璟是开玩笑说的。可老鼍回手就一把簪子朝着轩辕璟刺过来。 轩辕璟险些中招,还好他闪的快。 “老鼍手上的簪子有问题。”禾皛秐说。 “刚才这玩意在小石头上插着,之前是在柿饼老阿姨头上。” “难道是簪子成了精?”轩辕璟说。他剑已经握在手上。 禾皛秐看那簪子,应该是白玉石材质的,簪子尖上却有一把利刃。 刚才禾皛秐就觉得奇怪,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为何会戴着一把价值连城的白玉簪子。 “我要杀了你。”老鼍嘴里发出的声音有些娘娘腔。 她挥舞着簪子对轩辕璟左右攻击。 轩辕璟剑术高妙,何况一寸长一寸强,很快老鼍的簪子脱手。 禾皛秐一直目不转睛注视着战况,她看见簪子落地之后竟然漂浮在半空中,自己往前漂移。 “这是什么东西啊?” 百里恪发出一道真气,隔山打牛,“嘭”一声,那簪子碎成两节掉在地上。 三个人不动声色,也没靠近,就这样看着它。 突然老鼍跑了过去,他满脸通红,像是喝醉酒的样子,痴痴傻傻捡起那断了的簪子,往自己脸上贴,口中含含糊糊说:“小美人儿,快来咱们继续啊,该谁喝了?” “咦~”禾皛秐有种说不出的嫌弃。老鼍他怎么没喝就醉了?” 百里恪说:“打晕他。” 百里恪冲了过去,迎面攻击,轩辕璟从另一个方向与百里恪夹击老鼍。 禾皛秐退后一步,她不捣乱就是帮了大忙了。没变老虎的时候,禾皛秐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拖油瓶。 两位高人反扭老鼍胳膊,给他压制住。 “百里哥,有艾草吗?” 百里恪说:“我没有,老鼍应该有。” 轩辕璟上手,从老鼍怀里一阵乱摸,真的被他找到一截艾灸条。 “禾皛秐,点燃。”轩辕璟丢给禾皛秐。 “哦。”禾皛秐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她选择信轩辕璟。这种危急关头,他不会胡乱开玩笑。 禾皛秐打着火折子,将艾草点燃,之后又拿着走向那三位。 轩辕璟说,“在老鼍身上角角落落都熏一下。” 禾皛秐拿着艾灸条上下移动,烟雾飘在老鼍身上,不一会儿他就满身的艾草味。 “陛下,摄政王千岁,你们抓着我干什么?”老鼍耷拉着脑袋道。 禾皛秐指着自己问:“老鼍,我是谁?” “你不是摄政王千岁的老虎吗?” “回答正确。” 看来老鼍恢复神智了。轩辕璟跟百里恪放开老鼍。 “我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轩辕璟指了下地上的发簪:“你刚才被这么个东西夺舍了,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啊?不会吧,老鼍我可是童子功,七十多年的道行。” 轩辕璟:“别吹牛,千年道行一朝丧,还不是因为你贪图女色。” “还大言不惭说什么童子功?张口说瞎话也不害臊。没见哪个童子隔三差五就喝花酒的。” 轩辕璟丝毫不吝啬挤兑老鼍。 老鼍把簪子再次捡起来,拿在手心里一看。 “呀,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簪子,这是个有些年头的陪葬品。” “怎么说?”禾皛秐好奇道。 老鼍指着玉质部分星星点点:“看见这些纹路了吗?” “看到了,暗红色的。”禾皛秐说。 “这都形成血玉了,可见年头久远。还有这雕刻的图案,是一头梅花鹿,花纹刚直,不似现如今的款式都小巧细腻,我看这应该是前朝的物件,这簪子的主人,想来下葬至少也有六百多年了。” “它是簪子成精了吗?” 老鼍说:“不是。” “有可能是簪子的主人成精了。” 老鼍拿出个瓶子来,说:“各位伸手。” 禾皛秐学着轩辕璟跟百里恪,手心朝上。 老鼍给每人手心里都倒进一滴水。 倒的这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手抖倒多了。 老鼍说:“擦在眼睛上,有奇效。” 15、老鼋隐瞒了什么 禾皛秐右手覆盖左手上的水滴,左右手都沾上点,然后用手捂住两只眼睛,再睁开眼,就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迹,正是百里恪用真气劈碎簪子的地方。 老鼍道:“看到了吧?那妖怪应该是被打伤然后逃了。” “老鼍,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禾皛秐责怪道,早拿出来分辨清楚小石是不是妖怪,直接抓住那小石就是了。 老鼍说:“这东西产量极低,一年只有特定日子采集的牛眼泪才能用,我就带了这么一瓶,还只能看到一个时辰,不敢随便拿出来挥霍啊。” “老妪说树妖在私塾,私塾里发现了簪子怪,那么簪子怪是树妖吗?” “好问题。不过,我也不知道。” “禾皛秐,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呦~这世界也有这本书?” 老鼍道:“没错,主持编纂的正是摄政王千岁还有区区不才~我。” 想来这种科普书哪个朝代都不可或缺。 禾皛秐说:“不懂就问嘛,这是个好习惯,为什么非要揣着糊涂装明白。” 老鼍说,“走,这村不大,咱们趁着药效还在,赶紧到处看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百里恪又开始捡起柴火棍手绘地图,“村中标志建筑,私塾,我们去过了。” “还有田地,田地边缘是坟地,坟地旁边有一条河,……” 说道一条河,轩辕璟举起手来,我有个不成熟的意见。 百里恪:“说。” “哥,我衣不遮体,碰上个熟人很没面子的。” 百里恪:“所以呢?” “所以我得去私塾里借件衣服,最好再让我去河里洗个澡再换上新衣服。” “少爷,你还想要啥?这么兵荒马乱的时候,你又要沐浴又要更衣的。”禾皛秐都想抽死这家伙。就怕打不过他。 “人活着嘛,总要讲究些,不然跟破罐破摔的咸鱼有什么区别。”轩辕璟嘴里振振有词。 “那你刚才干嘛去了,在私塾里直接换啊。” 轩辕璟说:“那不是蹦出个小簪子怪吗?” “得了,说不过你,你浑身上下都是嘴”。 百里恪说:“去吧。” 轩辕璟看了看百里恪:“哥,陪我去一趟吧,我一个人怕怕的。” “去可以,给我好好说话。”听轩辕璟撒娇,百里恪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百里恪无奈起身跟着走回书院。 禾皛秐坐在树桩上看月亮,老鼍释放了一头穷奇说:“皛秐姑娘,你怕不怕啊?” “我不怕,你要去干嘛?” 老鼍说:“我去方便方便,留这穷奇照顾你。” “去吧去吧。” 老鼍走了,长翅膀的白老虎背对禾皛秐卧在地上,看都不看禾皛秐,禾皛秐也懒得用热脸贴冷屁股,你不喜欢我,我一定要喜欢你吗? 另一边轩辕璟跟百里恪再次进了书院。 轩辕璟打开男装衣柜挑挑捡捡。 百里恪咂舌道:“随便一件就行了。别磨叽。” “百里哥,我觉得禾皛秐不错,干净。” 百里恪思索了一下下,“怎么看出来的?” “咳!我第一次见她变成人形,当时她没穿衣服,先慌忙挡住自己,那慌乱的表情错不了。” “换成个饱经风月的,别说遮遮掩掩了,投怀送抱都有可能,她当时的反应绝对是……” 百里恪说:“所以,你要跟我说你想娶妻?” “不不不,我觉得百里哥你可以的。” “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百里恪不是个傻子,跟轩辕璟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轩辕璟想做什么,就算他当时没有发觉,过后也能通过出细枝末节推测出个所以然来。 “那些震碎耳膜的孩童妖是你杀的,不然一只绿骷髅不可能把你伤成这样”。 “你不说出来,是想让禾皛秐感激我。”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我哥的法眼。”轩辕璟给自己拿了一身白色,当着百里恪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换衣服。 百里恪背过身去。 “这么熟了,我不怕你占我便宜”。轩辕璟嬉笑着说。 百里恪:“我介意。” “百里哥,找个媳妇,正经回宫过日子吧,别整天在外面飘着了,小侄子到底是你亲生骨肉。” 百里恪两只手捏了捏眉心,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知道,那并非我愿。” “是太后给你下了药是吧?可孩子已经生了,跟你就是血脉至亲,你说你不喜欢那个宫女,太后已经把她遣送出宫了,让你自己选你喜欢的美人儿。” “百里哥,这天下到底是你的,我就是暂时替你守着,你看我都积劳成疾了,你忍心吗?” “忍心,轩辕,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过的生活。” “哥,娶个老婆很难吗?” 百里恪说:“男人和女人成亲,如果只是为了搭伙过日子或者为了传宗接代就没意思了。” 轩辕璟已经把衣服穿好。 “走吧,你好好考虑一下禾皛秐,这妞傻纯傻纯的,对人丝毫没算计。我再也给你找不到第二个了。” “为何不考虑你自己呢?”百里恪说。 “我呀,我等着我百里哥复工,接棒江山社稷,然后我再去逍遥快活找寻我的真爱。哥,你忍心你兄弟一辈子打光棍吗?你赶紧回来吧。” 百里恪说:“再议。” 禾皛秐跟穷奇相看两厌,这时候百里恪跟轩辕璟顶着月光回来了。 轩辕璟人未到声先到:“母老虎,老鼍呢?” 禾皛秐说:“说是去方便了,半天还没回来。” “走了多久了?” “你们走了他就走了。” 百里恪轩辕璟面面相觑,“拉屎需要这么久吗?” 百里恪摇了摇头:“你跟老鼍更熟一些,他有没有痔疮你比较清楚。” “我上哪清楚去?”轩辕璟抓了抓脑袋。 “我今天怎么都觉得老鼍不对劲,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百里恪说:“走,我们去找找他。” 百里恪又对禾皛秐道:“皛秐,等我们一会儿。” “哦,好的。” 这地方又剩下禾皛秐跟长翅膀老虎。禾皛秐一会看月亮一会看老虎。 说也奇怪,一进村子,见到那么多妖怪,这半天反而一只也没来。 穷奇突然“嗷呜”一声在禾皛秐面前消失了。 16.庞然大物 轩辕璟跟百里恪哥俩转悠了一圈,没找到老鼍,回来了。 看着禾皛秐形单影只抱着膝盖跟只小可怜似的。 “母老虎,怎么就你自己?公老虎被你吃了?”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轩辕璟这人一张嘴就让人想大嘴巴抽他。 “你能,你本事大,母老虎你吐一个象牙来给我看看。吐点虎牙也行,我穿个野兽项链。” 贱嘴到这份上了,禾皛秐再不打他就说不过去了。 母老虎伸手掐轩辕璟,轩辕璟一躲,顺便把百里恪推出来当挡箭牌。 禾皛秐一不小心拧到百里恪手臂。 看着百里恪眉头微微一皱,禾皛秐急忙把罪恶的小手收回来,还莫名有些心疼。 “百里哥,对不起。都怪轩辕璟那孙子。” 轩辕璟从百里恪背后钻出个帅帅的脑袋来。“你知道你在说谁吗?” 轩辕璟用一根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摄政王哎,大不敬之罪,回去抓起来狗头铡伺候。” “轩辕璟,你歇会儿。”百里恪充当和事老。这俩人幼稚的让他头疼。 “好吧,我给你面子,我的好大哥。不过,回去还是得狗头铡伺候你!” 禾皛秐无视他,看着百里恪说:“老鼍的穷奇自己消失的,我就一眼没看住就不见了,百里哥,老鼍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 “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召唤兽感应到主人离开了召唤距离,也会消失,咱们先往好的方面想,希望老鼍没事。” “嗯嗯,对。”只要是百里恪嘴里说出的话,就能带给禾皛秐一种踏实感。 禾皛秐看着轩辕璟的新装:“啧啧,你有当男宠的潜质,看看这衣服,荷叶边石榴裙,后背肚皮手臂皆镂空”。要多妖艳就有多妖艳,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轩辕璟其实一出门就注意到了,可他懒得再回去换。 “怎么样?禾皛秐,本王是不是比你更有女人味。” “有,那柿饼老阿姨不也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吗。” “万一她还没死,只是金蝉脱壳了,一会儿见着她,我给你说个媒,你就留在这儿,陪着她老人家玩过家家,这种魅惑款衣服今后有的是机会穿。” 透过镂空袖子,禾皛秐能看到轩辕璟若隐若现的麒麟臂,还有搓衣板一样的八块腹肌,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禾皛秐把视线转过去,非礼勿视,这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里面装着个神经质。 三个人一同出发去寻找老鼍。 百里恪左手边是轩辕璟,右手边禾皛秐,这俩**味十足,隔几步就要掐几句嘴。 “当心。”百里恪一说出口,旁边俩人都停下了脚步。 百里恪说:“有人。” 禾皛秐也看到了,前边有一片杏树林,有个人形挂在空中随风摇晃。 百里恪说:“我去看一下。”说完他就飞了出去。 然后禾皛秐看到百里恪在对他们招手。 禾皛秐轩辕璟跑过去一看,是一具尸体。好像是上吊死的,眼睛睁大,嘴巴也张开着,显得走时并不怎么安详。 百里恪把绳子解开,人放在地上。开始检查尸体。 “麻绳还没断,死亡时间并不长。不是自尽,看淤血程度,应该是死后被挂上去的。” “谁这么恶趣味,要让人死两次?”禾皛秐问。 百里恪摇摇头,“这尸体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相貌平平,穿着打扮不像是种田的,手上没有茧子,也不是练武或者读书写字的。” “看来她们嘴里的仙师并不是把每个人都变成妖。” 三个人继续走,进了这片小树林,起风了,树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巨大的咚咚声传来,震得大地都在晃动。 百里恪伸手抓住禾皛秐。轩辕璟把剑一扔,它就变作了飞行滑板车。百里恪带着禾皛秐也跳上去。 御剑越飞越高,有点颠簸,禾皛秐抓紧百里恪的手臂。 “轩辕重伤未愈,驾驭这飞行术有些勉强。” “哦。”之前轩辕璟这厮唇枪舌剑的。禾皛秐一点都没把他当成病号对待。还是百里恪了解他。 御剑飞上树梢从天空中俯视,三个人眼前出现一个庞然大物。 “恐龙?”禾皛秐在博物馆和画册上看过这东西。具体哪种龙分不清楚,就见这东西有十几层楼房那么高,一条粗壮的尾巴甩啊甩,看得禾皛秐胆战心惊,“不要抽我啊,要抽就抽那个嘴欠的。” “禾皛秐,过河拆桥是吗?” 禾皛秐闭嘴,怕轩辕璟把她丢下去。 那龙看到了这三个移动的活物,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冲着三人就咬。 “快跑啊,不然就凉凉了。”轩辕璟调转御剑方向,一边撤退一边升空。 突然嗙一声,个子高的撞到了头,是结界顶端。 天涯海角无穷尽,但是这结界有尽头。 轩辕璟伸手摸摸那结界,坚硬如岩石。 “哥,打一下试试。” 轩辕璟御剑落下一点,错开距离,百里恪深呼吸积攒真气,从袖中发出。 “哐当”一声巨响,结界纹丝未动,渣都没掉落一点。 百里恪说:“看来不是豆腐渣工程,也不知道是谁做了这么考究的结界。” 恐龙已经开始张牙舞爪,这个高度,只跟恐龙隔着不到十米,这家伙如果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话,跳一跳还是能够着三个人的。 百里恪问轩辕璟:“还能撑多久?” 御剑突然接连颠簸,轩辕璟勉强稳住,“哥,不会太久的。不好意思,要掉链子了。” 正说着,御剑疾速向下跌落。 百里恪拽住轩辕璟又搂住禾皛秐的腰,用轻功护住三人,减缓下落速度,一落地,百里恪把轩辕璟背了起来,说:“跑。” 恐龙巨大的爪子踏着树林碾压过来。 这仨人在庞然大物面前就像是不起眼的小蚂蚁。 轩辕璟有些虚弱,他趴在百里恪背上说:“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有财宝之处,必有妖怪守护,妖有多强大,宝藏就有多丰富,咳……我觉得我们接近地方了。” 17、人,很多人 禾皛秐一边跑一边说:“我们不是来寻宝的,保命要紧啊。” 轩辕璟虚弱地犟嘴道:“宝贝又不一定是金银。” 一只巨蹄咕咚踩下来,百里恪把禾皛秐推开,电光火石之间,他又把轩辕璟扔出去,然后百里恪吸引恐龙的视线,他挥着手说:“跟我来。” 禾皛秐打了三个滚才停下来。捂着脑袋觉得天旋地转。 巨大的恐龙已经追着百里恪咕咚咕咚跑了。 这家伙一步顶人类上百步,禾皛秐不免替百里恪担心,还是先看看轩辕璟吧,禾皛秐跑过去。“轩辕璟,你怎么样了?” 禾皛秐发现轩辕璟已经不会动了,他闭着眼睛,看上去表情十分安详。 “轩辕璟,你别吓我啊。你别死。”禾皛秐摸了摸,轩辕璟还有微弱的呼吸,看来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百里恪运用轻功,跑起来腾云驾雾般,却只能跟巨型恐龙保持一步的距离。 百里恪跑进一片遮天蔽月的桑树林。 恐龙突然停住了,他张开嘴,开始啃食那些树。 难道这恐龙是吃素的? 百里恪本以为它啃食的是桑葚,可是看清楚之后他心里一片冰凉,原来恐龙所吃的是树上挂满了的人,那些人脖颈上都有套索,另一端系在树枝上。 不知道是谁,在用死尸饲养食这只食肉恐龙。 百里恪趁着恐龙吃饭的功夫,继续跑,恐龙暂时没再追来,轩辕璟面前有一条河。 这条宽阔的河中心竟然有一小块陆地,陆地上建造了一座宅子。 恐龙又追过来了,百里恪积蓄内力,推手甩出。 “隔山打牛!” “碰”一声,这力道打在庞然大物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一个鳞片都没震下来。 “啊呜~”恐龙嘴里还有血腥的食物残渣,他张开嘴,几次想要吞食百里恪。 百里恪被逼的施展轻功步步退,后来干脆跳进河里。 恐龙仰天长啸,摇着尾巴不再追了。 难道这水里有什么东西是他怕的?恐龙在河岸边看了一会,摇着巨大的尾巴走了。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再回来。 夜晚的河水冰冷刺骨。 百里恪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被冻死,他看着河心岛的屋舍竟然起了炊烟。 百里恪向着河心陆地游去。 登陆之后,百里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又把靴子里灌满的水倒出来。 这才走过去。 百里恪先是看到一人高的院墙,他退后一步,直接飞上去,匍匐在墙头上往下看。 没想到院子里竟然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足有数千人之多。 这些人或者坐着,或者躺着,全都蔫头耷拉着脑袋,一个个看上去像抽了鸦片一样没精神。 又好似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 百里恪想找个人问问,这时候一个老太太挑着个扁担进了院子。 扁担两头一头挂着一个木桶,桶里不知道是粥还是汤,呼呼冒着热气。 老太太把桶卸下来,说了声:“该死的,都来吃饭啦。” 地上的人昏昏沉沉,爬着往那桶边靠近。 这时又有一粗壮的中年妇女进了院子。 老太太指着没过来的几个人说:“那几个快死了,送去喂守护兽吧。” “好嘞。”粗壮妇女走过去,一边肩膀扛一个,扛着两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出了院子。 百里恪悄悄跟上她。看到她划着个小破船,带着两个人去了河对岸,然后把这俩人用绳索套上脖子。扛着进桑树林。 “是她们在喂龙?而且是圈养活人来喂?”百里恪觉得不寒而栗,是什么样的利益驱使,让她们同类相害? 百里恪又潜伏回围墙上,看到那些人像吃猪食一样,脑袋争相伸进桶里,吃几口之后就被后面的人推开,下一拨人接着吃。 这些人有的吃到了,有的还没吃到,等桶空了,老太太就带着空桶走了。 百里恪跳下来,靠近墙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泯然众人矣。 他旁边瘫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却一副老态龙钟的精神状态,他穿着一身破烂不堪七岁孩童的衣服,头发蓬乱不堪,身上散发着恶臭。 百里恪拍了下他的肩膀。 “兄弟,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用苍白的脸看向百里恪,嘴巴张着,口水流出来也不擦,百里恪看出来他或许已经习惯这样邋遢的生活了,或许根本就没有力气擦。他看出来百里恪是个新来的。 “来了就别想走了。”那人道。 “我在这儿13年了,没力气跑了。” “你被囚禁在这十三年了?”百里恪也是惊讶。那围墙不过一人高,一个青年男子翻出去按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啊,当初我们一家人从这儿路过,就再也没离开过。”他指着对面墙壁瘫着的一对老夫妻还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说:“我妹妹,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百里恪问:“囚禁你们的是谁?” “不知道。” “我只是吃和睡,别的我一概不知。”说完他就靠在墙上,闭眼睡了过去。 百里恪又问了几个人,全都说不知道。 百里恪忍着恶臭带来的恶心,查看这些人的手臂腿部肌肉,全都有严重萎缩迹象,常年晒不到太阳也不动,久而久之就是再健康的人也会报废了。 看来投食那俩人是关键。她们至少也是知情者。 百里恪靠着墙壁走,缓慢走向老太太进来的大门。 门上了锁,百里恪从围墙跳了出去。 正赶上那粗壮妇女回来。 她小破船一靠岸,就被一只手锁喉。 “你是谁?”那妇女大声道。 “回答我的问题。”百里恪说。语气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凭什么啊?”那妇女大嗓门子吼道:“你是外边来的吧?野男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撒野?” 她这一叫,把里面的老太太给惊动了。 老太太跑出来瞧看,看到百里恪,又重回屋里,再出来时候拿着把刀。 “赶紧放开二华,不然我剁碎你。” 百里恪一招隔山打牛击中老太太腹部,她退后好几步,跪在地上吐了口老血,看来是人不是妖怪。 18、水中漩涡 “你敢打我芹姐,我跟你拼了。”胖女人二华手脚并用来打百里恪。 百里恪手臂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二华脖颈断裂,脑袋耷拉下来。 百里恪把这沉重的尸体扔在一边。 百里恪这人虽然是个好好说话的主儿,但不代表他就很好说话,这俩女人不知犯下多少杀业,就是出去也得狗头铡伺候。不如在这就地正法还能省去秋后问斩的臃肿程序。 地上跪着的老太太仿佛看到死神一般,躲着百里恪一步步往后退。 “你要干什么。” “你……是谁?” “你这杀人魔,你擅闯仙师的禁地,仙师不会饶了你的……” 杀人魔?你们才是吧。 百里恪靴子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们所说的仙师是谁?是谁指使你们用活人饲养怪兽的,说!” 老太太一哆嗦:“我不会说的,你也杀不了我,只要忠诚于仙师,仙师就会赐给我们永恒的生命。” 百里恪揪住她的衣领:“最后一次机会,谁指使你的。” “哼,我这人就是有个脾气,越让我说,我就越不说。” 老太太话音未落,“咔嚓”一声,百里恪把她丢在一边,用自己衣服蹭了蹭手。 他从老太太身上摘下一串钥匙来,打开那扇铁门。 百里恪站在月光下,对这些懒懒散散的人说,“拘禁你们的人已经死了,我是来消除这地方结界的。” 那些人有的瘫着,有的睡着,全都对百里恪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百里恪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知道,自由对于这些人来说可能还没有那两桶饭来的有吸引力。 “出门是条河,河对岸现在有头吃人的庞然大物,现在先别出去,要逃的话,发现庞然大物消失了再逃,言尽于此,告辞。” 百里恪走了出来,找到小破船,他划着船向河中行驶。 百里恪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恐龙不敢过河。对于它来说也只是三五步的问题。难不成这河水出奇的深? 对岸有动静,百里恪看到恐龙追赶着一个人跑进来。是禾皛秐。 百里恪加快摇桨。 禾皛秐不会轻功,她只有两条腿拼命倒腾。 恐龙一口咬下来,禾皛秐已经跑的汗流浃背,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巨大的牙齿接触禾皛秐之前,她躺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是百里恪,他抱着禾皛秐撤出数步。 “百里哥,多谢。” 百里恪放下禾皛秐:“轩辕璟呢?” 禾皛秐说:“我把他藏起来了。” “快走。”百里恪抓住禾皛秐的手跑向那条河。 “噗通”一声,两人双双落水。 水中的百里恪指指那条小破船。 “皛秐,你先游上去,我去找轩辕璟。” 禾皛秐告诉百里恪,她把轩辕璟藏的十分安全,这龙应该发现不了。 两个人一起爬上小破船。 禾皛秐指着岸上的破落宅院,问百里恪:“那是什么地方呀?” 百里恪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遍。 “百里哥,就是说,有些人已经在这地方十几年了,饲养他们就是为了喂那蠢货。” 百里恪点头:“是这样的。” 两人正说着,不知从哪起了一阵风。 百里恪用广袖挡住禾皛秐。 可风太大,连同他们俩带船一起掀翻。 转瞬之间河水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禾皛秐感觉强大的水流在把她朝着那个漩涡吸进去。 百里恪捞禾皛秐,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方向,就在手抓住禾皛秐一瞬间,船朝着他们俩砸过来。 “皛秐低头。”两个人把脑袋潜入水中,躲开了船底碰撞,也不可避免地卷进水里。 禾皛秐喝了一大口水,被转的七荤八素。然后就人事不知。 一个潮湿阴暗的狭长空间里。 一只手拍在禾皛秐脸上。 “母老虎,醒醒。”是轩辕璟,他看上去还挺精神,一点都不像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只爪子又去拍旁边的百里恪。 “百里哥……” 你们俩都不醒是吧?要不要脱了衣服丢床上去,醒了一定会当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的好大哥没准还会负这个责任。 轩辕璟单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事不稳妥。 “那个宫女还给百里哥生了小侄子呢,不也被撵出宫了,到底会不会负责还是得看他有没有心。” 轩辕璟脚边有一支白色蜡烛。 他把蜡烛托起来。 “我去逛一逛,你俩在这慢慢培养感情吧。”说着轩辕璟就走了。 禾皛秐睁开眼睛,看到百里恪近在咫尺的脸,她的唇瓣就触碰在百里恪侧脸上。禾皛秐脸皮薄,感觉心跳加速脸在发烧。 禾皛秐赶紧移开。 “百里哥,百里哥,快醒醒。” 禾皛秐去摇晃百里恪。 百里恪睫毛轻微晃晃,睁开了眼睛。 “皛秐,我们这是在哪?” “不知道啊百里哥,我记得我们被卷进河里了,我也是刚醒。” 禾皛秐这才发现她躺在一张白色大理石床上。刚才她跟百里哥保持拥抱而卧的姿势。 还好是我醒得早,禾皛秐想。 太让人难为情了。 这是一间全部白色大理石做成的屋子,墙壁上亮着数盏煤油灯。 百里恪跳下床去。在墙壁上到处拍了拍。 这屋子房顶并不算高,百里恪的身高几乎触顶。 百里恪说:“应该有暗门。” 但是无论他怎么拍,听到的声音都没有空洞,这说明是实心的,或者,非常厚实。 禾皛秐拍拍这张床。 “百里哥,你说,门会不会在床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百里哥也过来看这床。 禾皛秐跳下来,拍拍床侧边。 “对了,空心的。”百里恪动手搬动这床,这个空壳一样的大理石床也要重达百斤,百里恪把它放在一边,就看到有一处向下的木头楼梯。 “百里哥,一定还有别的出入口,我们不是自己跳到床上去的,把我们放在这里的人一定有别的路出去。” “嗯,可能还有机关。” 百里恪从墙壁上摘下一盏灯拿在手上。“皛秐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禾皛秐抑制不住好奇心:“带我,一起去。”反正留在这里也未必安全。 19、诡异的夜市 百里恪下到台阶最下边,发现这里本来就有灯,百里恪把自己手上的油灯放下,抱下禾皛秐来。 两个人眼前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灯火通明,长到看不见尽头。 “皛秐,跟紧点。” “哦,好的。” 禾皛秐绣花鞋踩着的地上有相当考究的浮雕图案,步步生莲,两边墙壁上有一路的壁画,还有一些禾皛秐看不懂的象形文字。 百里恪一路走一路看,“皛秐,停一下。” “怎么了?” 百里恪刚才跟禾皛秐是一前一后在走,现在他转身回过头来,表情有一些凝重。 “百里哥,别吓我,是不是我背后有什么东西?” 百里恪说,“别回头,闭上眼睛慢慢朝我走过来。”百里恪的话有些令人费解,可禾皛秐选择相信他,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信赖是幸福的。 禾皛秐闭上眼,双手伸向前方,慢慢朝前走。 “禾皛秐……”一个声音道,却不是百里恪,那声音在禾皛秐脑袋后方。 禾皛秐刚要回头,百里恪喊了一声:“别回头。” “哦哦,……百里哥,好像有个人在叫我。” 百里恪说:“皛秐信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嗯。”禾皛秐坚定不移地往前走,她跟百里恪本来只有一两步的距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这么远还没有走到百里恪旁边。 “百里哥,你也在向前走吗?”禾皛秐认为只有这一种解释说得通。 百里恪说:“皛秐,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什么?”百里恪的声音戛然而止,“百里哥?” 没有回应,禾皛秐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她的手在周围乱摸,很快摸到了墙壁上。 她还摸到了一只手。 这只手是冰凉的,吓得禾皛秐赶紧松开来,那手的位置却又传过来一个声音,他叫了一声:“禾皛秐。”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百里哥,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禾皛秐想要按照百里恪的吩咐来走,可是得不到任何回应是可怕的。 “百里哥,我睁开眼睛了。” “好的啊。”是那个年轻男人得声音。 禾皛秐深吸口气,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已经不在原来的甬道中。 她周围却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一个白色衣服,唇红齿白的年轻男人正在充满笑意地看着她。 “你是谁?这是哪?” “这是集市啊,禾皛秐。” “集市?我不是在姁家村吗?” 那白衣服男人说:“欢迎光临,这里是姁家村地底集市”。他的手拍上禾皛秐的肩膀,触感是冰凉的。 禾皛秐一把拿下来他的手。 “我怎么到这儿的,百里哥呢?” 那男人似乎并无恶意,他笑的牲畜无害般:“我叫小和,你呢?” “我……禾皛秐。”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又不凶,禾皛秐很难对他发出脾气来,虽然他的出现有一些怪异。 周围就是人山人海,不断有人蹭着禾皛秐的肩膀走过去。 “小和,我跟我朋友一起来的,我得赶紧去找他。” “不急,我想带你去逛夜市。” “可是……”禾皛秐想说我不想去,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受了重伤,另一个失踪了,我很着急。 可是小和抓住禾皛秐的手就跑,都容不得她拒绝。 “小和,我真的还有事。” 他们在人群中挤到一片开阔地,这里有一棵大槐树,上面枝繁叶茂开满了香甜的槐花。 树底下有一块汉白玉大石头。 小和把禾皛秐抱到石头上站好。 然后小和也跳上来。 禾皛秐居高临下看着这集市,可真热闹啊。 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小吃饭馆,应有尽有。 “小和,这地方怎么这么多的人?这里还是姁家村吗?” 小和说:“当然是,历朝历代的姁家村人都聚集在这里,上千年了,人口当然多。” 怎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禾皛秐再看那些人的穿着,果然各不相同,似乎什么风格的都有,衣襟有右压左,也有左压右。 裙子有一步裙也有百褶裙,头发有束发也有完全披散着的。 再看身边的小和,他是一头利落的短头发,只比寸头长了一点点。 禾皛秐有一个问题,她张口就问了出来:“小和,你是哪个朝代的人?” “我?晽朝啊。” 禾皛秐说:“现在好像是暀朝,晽朝距今多少年?” 小和说:“六百多年。”他说的时候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听在禾皛秐耳朵里确是一愣。 怎么有人可以活六百多年的,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活人。 禾皛秐摇了摇头,退后一步,想要跟小和保持距离。 “我要走了,我还要找我朋友。” 禾皛秐忘了自己站在汉白玉石头上,这一退就掉了下去。 说也奇怪,石头明明只有一米高,掉下去顶多摔个屁股堆,可禾皛秐一脚踏空就仿佛跌落到无底洞中,怎么也触不到地。 “皛秐,禾皛秐……醒醒,跟我说话……”禾皛秐迷迷糊糊看到百百里恪在叫她。 自己周围,又变成了那条狭长明亮的甬道。 “百里哥,我刚才……”很明显,她刚才看到的应该都是幻觉。 “百里哥,我刚才怎么了?” 百里恪说:“这里的壁画有古怪,有催眠作用,我刚才看到你停下来不走,在对着壁画自言自语,我想让你闭上眼睛朝我走过来,然后你就晕了过去。” 禾皛秐说:“百里哥,我刚才看到了一些很真实的幻觉,一个很大的集市,有很多很多人,一个年轻的白衣服男人,他自称叫小白,他说那地方聚集了上千年的姁家村人,他是晽朝人。” 百里恪说:“晽朝亡国已经六百多年了。” “他也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他说,禾皛秐断然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朝代是如何衔接的,它是个穿越者,对这个世界的历史一无所知。 为什么那壁画会给她这些信息?禾皛秐还隐隐约约觉得,小和虽然不是个正常人,但他并没有要害禾皛秐的意思。 20、血玉簪又现 百里恪把禾皛秐扶起来。 “还好吗,皛秐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了,我可以走。” 百里恪还是蹲下来,把禾皛秐背在背上。 百里恪的后背结实而有力量,禾皛秐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很会照顾人。 禾皛秐又想起轩辕璟那句“要不要当我嫂子。” 只要百里恪说出来,或许我会同意的。禾皛秐想。 别胡思乱想了。她把脸埋在百里恪后背上,人家是什么家庭成分?暀朝陛下,你是什么?轩辕璟的灵宠,白天还会变成老虎,觊觎百里恪,你何德何能啊。 “皛秐,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头疼?” 百里恪发现了禾皛秐的小动作。 “没有,百里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出门在外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百里哥,你真是个好人。” “没有啊,男人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 “才不会,轩辕璟那家伙也是性别男,他干过一件人事吗?” 百里恪轻轻笑了一下。 “皛秐,那是你还不了解他。” “我不想了解,他那个人就是恶趣味,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痒,随时随地都欠抽。”想起轩辕璟那张臭嘴来,禾皛秐就恨的牙痒痒。 “皛秐,有一天你会发现,轩辕璟他很靠谱,也非常值得信赖。” “百里哥,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 “哦?那我觉得皛秐你也不错。” “百里哥,你跟轩辕璟那家伙学坏了。” “皛秐,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才不是,轩辕璟他就是坏蛋。” 百里恪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在他印象里,别人听不进去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所有人都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野心,非得撞到了,切切实实撞疼了,才会想起你当初的告诫来。 世上会甜言蜜语的人很多,可那些人都只是说说而已,并不走心,真正对你好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百里恪走了很久,这条路长到似乎真的没有尽头。 禾皛秐奇怪道:“百里哥,姁家村从地表来看,统共也没有多大,这么走,咱们早就出村了吧。” 百里恪说,“我感觉我们还在村里,刚才我有一种直觉,这路似乎不是往前走的,我们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 “不会吧。”突然觉得脊背凉嗖嗖的。 “百里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禾皛秐只是想说点什么让自己精神放松一下。 百里恪说:“皛秐,……” “嗯。”禾皛秐洗耳恭听。 “我可能不适合成亲,也不适合成家”。 这是在隐晦地拒绝我吗? 禾皛秐说:“哦,我知道了。”直接拒绝挺好的,总比暧昧不清培养备胎的好。 “皛秐,我觉得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禾皛秐一抬头,看见前方有个影子在晃动。 “百里哥,那里有个人吗?” 百里恪停下来,“皛秐,什么样子的人?” “百里哥,他就站在你面前啊,是个女人,扎着麻花辫子,穿一身红衣服,四十岁上下。” 百里恪刚想说没看到,突然觉得心口好疼。 禾皛秐从百里恪背上跳下来,拼命拽开那女人的手,那女人手上一把簪子扎进了百里恪胸膛。 “血玉簪?这东西不是碎裂后被老鼍拿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女人力气极大,禾皛秐搏斗不过,被她壁咚在墙上。 禾皛秐渴望恋爱时被壁咚,但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和个不明不白的鬼怪。 禾皛秐看百里恪的眼神,发现他似乎真的看不见这红衣女人。 禾皛秐挣扎中突然一声巨响,这女人被炸碎四分五裂,是百里恪的隔山打牛。 禾皛秐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皛秐,怎么样了?” “百里哥,为什么我能看见她?一个女人,她用血玉簪扎了你。” 禾皛秐从百里恪身上找刚才的伤口,竟然消失了,禾皛秐去摸地下刚才那女人掉落的簪子,竟然也不见了。 禾皛秐一回头,发现满地尸体碎渣也变得干干净净。 “皛秐,别怕,可能是壁画带来的幻觉。”百里恪蹲下,又要背禾皛秐。 “小心。”那女人出现在百里恪身后,面目狰狞,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咒骂的话,她手上有高高举起那把尖锐的簪子。 禾皛秐推开百里恪,朝着那女人踢出一脚。 “为什么坏我好事?”那女人说。 “你是谁?无冤无仇为何要伤害百里哥?” 看在百里恪眼里,确是禾皛秐神经质一样在对着空气说话。 百里恪说:“皛秐,闭上眼睛,不要想也不要看。” “百里哥,她是真的,她刚才想要伤害你。” 百里恪说:“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幻术,前朝墓葬中常有,用来对付盗墓贼的。” 禾皛秐选择相信百里恪。 百里恪的手臂握住禾皛秐肩膀。 她闭上眼睛,起初还是禁不住胡思乱想,后来百里恪干脆把禾皛秐抱在怀中。 “皛秐,没事了,有我在。” 禾皛秐终于信了,如果那女人真的存在,这么半天,她应该早就下手了。 “百里哥,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中幻觉?” 百里哥解下自己的腰带,缠绕在禾皛秐眼睛上。 “因为你心思单纯。” 刚才那幻觉太过于真实了,禾皛秐看到那女人嘴里有四颗金牙,是上下四颗门牙。 百里恪重新把禾皛秐背起来。 “百里哥,有什么丧葬习俗是给故去的人换上金牙吗?” 百里恪说,“晽朝大户人家有这个传统,寓意来世含着金子出生,一生富贵”。 “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四颗金牙,而且这四颗牙特别大,地包天,像是土拨鼠。” “皛秐,别再想了。” “哦。”被幻觉一闹,禾皛秐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被拒绝的事。 百里哥,不管你是不是拒绝我,我还是喜欢你。禾皛秐还是第一次这么确定,她心里有了个男人。这男人每一个表情动作都牵动着她的心,他什么都好,在禾皛秐心里是近乎完美的存在。 21.墓中机关 百里恪禾皛秐继续走,突然一脚踩下去之后,地上的砖陷了下去。紧接着一道火墙喷涌而出。 禾皛秐忽然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好像是个女人发出来的。 百里恪把禾皛秐放在地上。禾皛秐感觉周围温度升高,特别的热,“百里哥出什么事了?”禾皛秐一把扯下蒙着的眼罩。 禾接着皛秐看到百里恪脱下外套,用最快的速度盖在火油上,然后用脚踩灭。 他说:“这应该是个机关,到一定时间或者有人触发,就会自燃。” 火彻底被熄灭后,禾皛秐的耳朵也清净了,鬼哭狼嚎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里恪蹲下,蹭了一点余烬,他看清楚之后说:“这油必定放进去的时间不长,不是六百年前晽朝的东西,可这又是座前朝古墓,说明这十几年来,有人经常出入这墓道,还改造了墓道中的机关。” 禾皛秐说:“也对,墙壁上的油灯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古物件。” “可是百里哥,这十三年来,姁家村都被妖怪结界占据着,它改造这座墓目的是什么?”这种有去无回的地方,谁又能出入自如? 百里恪说:“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有人是想把里面本来的东西控制住,然后鸠占鹊巢。” “霸占一座墓?我之前听说过霸占房产的、霸占田地的,霸占良家少女的……这年头,连墓地都要抢了?真是世风日下啊。” “如果风水好也说不定。” “百里哥,做这件事,总得让它有合理的性价比吧,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封建社会,有的是荒地可以埋尸骨,有个人脑袋抽了,非得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作妖吗?这地方又有吃人绿粽子,又有吃人大恐龙,还有千奇百怪的各种妖精,白送我一个墓我都不要。” 百里恪的外衣已经不能要了,他拿在一边抖了抖,看到烧出来几个不规则的大窟窿。 百里恪说:“可能就是因为风水太好。” 禾皛秐:“啥?” “这地方据传说,是一块得天独厚的养尸地。” “我们刚才走过来那条甬道,地板浮雕还有壁画都是前朝墓葬风格,看上去像是个贵族墓。” “我们头顶上这一带位置,在河边,按照地图标注上显示,上面都是大大小小历朝历代的平民墓。棺材落棺材,依据县志记载,有上千座坟冢之多。” “姁家村上千年的棺材都埋在这一个区域,吸收日月精华久了,阴气正盛。是个适合修炼成妖的洞天福地。” “这甬道里面保持空气流通,说明有活人时常需要在这里出入走动。” 禾皛秐点头,这论据没什么可反驳的。“死人和活人共享的地方,有意思了。” 禾皛秐同时也对那个改造前朝墓的人产生了好奇。 “咱们继续走吧。”百里恪说。 往前走忽然有了岔路口。 百里恪禾皛秐的左手边是漆黑一片,而右手边灯火通明。“百里哥,走哪边?” 百里恪从墙壁上拿了一盏油灯说:“走左边。” “哦,好的。”禾皛秐自认是个傻白甜,百里恪的阅历远远在她之上,禾皛秐没理由地选择听从百里恪意见。 不用自己拿主意的好处是,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不需要自己负责任。 两个人走的小心翼翼,因为刚脱离了光明,眼睛还不太适应,这一盏油灯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视野,看不到一米以外,也看不到两个人脚底下。 百里哥高大的身躯始终保持比禾皛秐快走半步的距离,为了紧急关头能护住她。 百里恪停了停,把煤油灯交给禾皛秐:“皛秐,拿一下。” “嗯,好的。”禾皛秐接过油灯,百里恪开始小心翼翼地拍打墙壁。 百里恪突然说:“这里,有机关。皛秐,随机应变。” “嗯,好的。”禾皛秐屏住呼吸,精神也紧张起来。 百里恪一招隔山打牛,击中前方石板,突然间乱箭齐发。 百里恪拽着禾皛秐瞬间后退数米。 墓道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百里恪把禾皛秐抱住,禾皛秐吓得埋在百里恪怀里,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停止了。 禾皛秐从百里恪袖子里钻出脑袋来,看到地上到处都是箭矢。 百里恪走过去捡起几支。 这剪矢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百里恪轻松一折,就撅断了一堆。 百里恪说:“年久失修,木头悉数腐烂掉了。”看情况只有箭头是青铜制造的,还没有腐烂。 少说六百年的机关,能挡得住谁?禾皛秐想着,满清荒地的墓都没逃过盗墓贼,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性,一旦这世界都不是属于你的了,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墓葬这东西,禾皛秐就服成吉思汗和曹操,他们埋在哪,至今没有人找得到。祭拜不祭拜的都是小事,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坟被人挖了。 冠冕堂皇修建个巨大坟墓,再人殉牲殉,埋进去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就好像是在告诉盗墓:嗨,我棺材里有好东西,快来开启发财致富之路吧。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自信,毕竟明知道墓在哪,又没人敢挖的只有始皇陵一个。 禾皛秐忽然想起来,旁边这位就是皇帝陛下。 “百里哥,墓地你喜欢简朴的还是隆重的?” 说完禾皛秐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合时宜,碰上个神经敏感的,可能会认为你在咒他。 不过百里恪没有那么小心眼子。 百里恪说,“我将来百年之后,打算种棵树,骨灰埋在树根底下回归自然就好。” 禾皛秐竖起大拇指:“好环保。” 人要都有百里恪这觉悟,伐木做骨灰盒都省了。 再长出来的树还能防风固沙,制造氧气,有些树还能释放消毒杀菌分子造福后代。 “百里哥,有缘分的话,以后树葬了咱俩做邻居。” “好的。” 难得百里恪和禾皛秐都是不避讳谈生死的人。 人都会死,不是你怕,你不说,那一天就永远都不会到来。 22.触发陷阱 禾皛秐手上的油灯忽然熄灭了,一阵风吹来,禾皛秐感觉冷嗖嗖的,这地方温度突然降低,就像是到了冰窖里一样。禾皛秐抱抱自己的手臂,一身单衣已经起不到保暖的作用。她不自觉地把手放在熄灭油灯上,想借着余温暖一暖手。 “冷吗?”百里恪牵起禾皛秐的手,他手心又大又温暖。 又往前走了几步,到背风的墙边,百里恪点燃火折子再次点着油灯。 禾皛秐看到路的尽头有一间墓室,全部是挑高结构,天花板像是有两三层楼高的样子。 之所以叫它墓室,是因为屋子正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具石棺。 棺材周围有密密麻麻的花纹点缀。 禾皛秐躲在百里恪身后,她有点怵这些东西。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本来命格就不算硬,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还招惹过一些蛮晦气的事情。 有一年跟着家里亲戚去上坟,出了荒郊野外的坟地回来,就得了肠胃炎,上吐下泻,5天之后中风,口歪眼邪面瘫的那种,从那以后,禾皛秐打死都不去坟地,任谁忽悠都不去。 她面瘫之后带着大口罩到处求医问药,好好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大学生,被迫退学在家养病,一养就是半年多。 针灸、膏药、艾灸,能试的都试了一遍,吃的苦,受的煎熬海了去了,最后总算是康复了,现在还有一丢丢后遗症,打哈切的时候还能看得出来人中有点歪。 “百里哥,我不想靠近那棺材。” “皛秐,在这等我。”百里恪接过油灯走了过去。 禾皛秐看到百里恪的身影在棺椁旁边蹲下,他用手触摸着那些复杂的花纹,一边看一边围着棺椁转圈。 百里恪再转回禾皛秐面前的时候,他直起身子来,说了句,“这应该是一个陪葬棺,并不是此墓的主人,身份应该是女主人养的面首。” “面首?男宠啊?这墓主人真会玩,死后都没跟女主人合葬在一间屋子里,看来也是个失宠的面首”。 “皛秐,死者为大,不要说这些话。” “哦哦,我知道了,跟轩辕璟那厮混在一起久了,我都近墨者黑了。” “对不起对不起。”禾皛秐朝着棺椁方向鞠了个躬,跟着百里恪一起往回走,回到刚才岔路口的地方,这次往灯火通明的那个甬道走。 两个人走得很慢,虽然那些陈旧的箭头并不能伤害到谁,百里恪他似乎是想从墙上的壁画和脚底下的画像砖,读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想要的一切信息,永远都不会为你列成一页明明白白的a4纸,摆在你面前,而是一些碎片,有意无意中出现,集合出来,需要装进你的脑海里去排列整理。真理这种东西,总是有心人才可得。 百里恪的手始终抚摸着壁画。 前面有一个青铜拉环出现在墙壁上。 百里恪说了句:“皛秐,小心。” 然后他拉动了那青铜环。地上突然多了一块凸起的砖头。 百里恪用力踩下去,然后挡在禾皛秐前面。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走!” 百里恪拽起禾皛秐往后退。 瞬间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块巨石。 这石头的重量看上去可能重达一吨,弄不好就变成馅饼了。 还好有恃无恐,两个人都没伤着。 再看这石头掉落的位置,好巧不巧,竟然没有砸灭任何一盏油灯。油灯是后来装上去的,看来考虑到了这巨石的位置。 禾皛秐刚才猝不及防的被拽着往后退,没站稳摔了一跤,被百里恪抱起来。禾皛秐刚一站好,就看到那块巨大的石头,自己升了上去。 “哎?全自动的?” 铁链声在墙壁里哗啦哗啦。 地上凸起的那块石头也不见了。 “原来这东西是可循环利用的。还真节约环保。” “百里哥,你说这一招是专治手欠又好奇心重的人吗?换成轩辕璟那厮,很有可能会中招。” 百里恪摇摇头说:“他不会。” “轩辕璟看上去玩世不恭,其实比任何人都心细。”百里恪嘴里,对轩辕璟永远是溢满了赞美之词。有句话说得好,当你面儿夸你的人不一定背后也夸你。背后夸你的人,他肯定是真的欣赏你。禾皛秐还是不懂,百里恪是心地善良不说人坏话?还是真的眼神有毛病。 百里恪再次走了过去,走出一大截之后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又回来领禾皛秐。“皛秐,没事了,过来吧。” 这话才刚说完,从两边墙壁上就伸出了无数枚铁锥子。 这锥子大的,每一个都有禾皛秐手臂那么粗。 百里恪施展轻功,抱起禾皛秐,踩踏在锥子之上,几步翻了出去。 禾皛秐吓出一头的汗。 他们一跳过来,就看到那两边的椎子已经重合了,要是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没出来,就彻彻底底被穿成糖葫芦了。 “百里恪,还好有你轻功盖世。” 百里恪说:“看来我们得步步小心了。之前那些箭矢都像是埋伏着玩儿的,接下来的才是真的。” “我不怕,我不怕。”禾皛秐拍拍胸脯给自己壮胆。 “皛秐,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尽量保全你的。” 禾皛秐眨眨眼睛,看着百里恪说:“百里哥,我希望的是我们一起平安出去,要是你没出去,就我一人儿出去了,轩辕璟那孙子不得埋怨我后半辈子?他把我这只灵兽宰了,给您殉葬都有可能。” “他不会。” “呵呵哒。” 两个人能聊到一起去的共同话题似乎永远都是轩辕璟。 一提到轩辕璟,百里恪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若是把轩辕璟换成个大姑娘的话,禾皛秐一定会认为他们俩有情况。 两个人继续走,前面拐角有一处更大的墓室。 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金丝楠木大箱子。 “哇,这箱子可值老钱了。”金丝楠木号称千年不腐,在禾皛秐那个时代,她喜欢收集名贵木材也只敢收藏个红木或者金丝楠木的簪子,像这么大个的箱子,少说也得上万,这还是小叶桢金丝楠木,价格是大叶桢金丝楠木的好几倍。 23、蜱虫 禾皛秐猜测,能用这种箱子盛放的,一定不是等闲之物。 百里恪率先走了进去,他打开了其中一口箱子。 里面全都是玛瑙、翡翠、珊瑚、朱砂首饰、和田玉。油灯一照,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光彩。 禾皛秐的心都快要融化了,这么美的东西,看一眼所释放的荷尔蒙,远远甜过谈恋爱。 百里恪又伸手打开一个箱子,这里面全都是穿成串儿的金珠子。每一串都金光闪闪,珠子饱满,又圆又大。 女人似乎天生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禾皛秐看到这些,难以抑制地眼睛里面跳出桃心。“好想摸一摸,好想戴一戴,再自拍发朋友圈啊。” 禾皛秐从蹲在门口,变成了抑制不住好奇心走进来张望。 百里恪这时候又打开一口金丝楠木箱子,里面全都是大个的金元宝,一层落着一层。禾皛秐吞了下口水。“真好看。” 百里恪把其中一枚拿出来放手心里,翻转底部。 看到了钢印,“是晽朝的陪葬品。” “大手笔啊,这墓主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禾皛秐眼睛放在百里恪纤长的手指上,翘首期盼,等待着他继续开宝箱盲盒。 百里恪却停手不开了,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 别呀,哥哥…… 禾皛秐满怀期待的眼神里,瞬间有火花熄灭了。 她心想,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人,全都见多识广,可惜小女子我只在电视里和图片上见过,您就不能发发善心让我饱饱眼福吗?! 百里恪朝着禾皛秐看了一眼,似乎是读懂了。 “皛秐,喜欢的话,我回去送你几箱,让你慢慢把玩。” “真的假的?百里哥,抱大腿,抱小腿,小女子这里先谢过了。”认识个土豪真好。 百里恪合上箱子盖儿,推着恋恋不舍的禾皛秐往外走。 “皛秐,我忽然想起来,暀国的藏宝库和钱庄,现在好像都归轩辕璟看管”。 禾皛秐:“……”这天下首富竟然是他。 百里恪又道:“我回去跟他说一下,你可以去翡翠山藏宝库里随便挑选,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喜欢看看玩玩儿的话,就在库房里面玩个几天再出来也没关系。” “好啊好啊。”禾皛秐喜欢这些东西,但不一定要拥有,也并不想把它们拿去卖掉当钱花。 漂亮的东西,只是想欣赏而已啊,这一点都不过分吧。 “不过,翡翠山其实是个藏宝库和大钱庄吗?” “百里哥,我先前还以为轩辕璟他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百里恪微笑着说:“内部机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好的,我定当守口如瓶。”禾皛秐捂上自己的嘴:“不用杀我灭口。” 百里恪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油灯底下看。 手心竟然黑了。手背却还是正常颜色。 “百里哥,财宝是染色的?” “不是,金元宝上可能有毒。” 百里恪拔下头上的簪子,把手掌划破,滴下来的血是浓稠的黑色。 待血变成鲜红色,百里恪才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把手缠上。百里恪一只手不方便,禾皛秐抢过来帮他缠,包扎的小心翼翼,然后还吹吹,生怕百里恪疼。 “皛秐,没事了。” 还好刚才禾皛秐没碰。 百里恪的血着实流了不少,禾皛秐看着心疼。 百里恪的血,顺着地下画像砖的凹槽流淌下去,竟然开出了一朵妖艳的血莲花。 然后禾皛秐发现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有密密麻麻的小东西在血莲花上蠕动。 百里恪用油灯一照,竟然是一个个蜱虫。 这东西咬人会扎进皮肉里,不能直接拔,越拔钻的越深。 蜱虫脑袋钻进肉里还会感染发炎。 禾皛秐赶紧往后躲,这东西就算不咬人也丑啊。禾皛秐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哇哇乱叫。 百里恪作为一个男人,徒手消灭虫子展现男友力的时候到了。 他从墙壁上,摘下来一盏煤油灯,把油倒在血莲花上,又引燃。 地上有“噼噼啪啪”的声音,又有一股烧烤味道飘过来。 蜱虫的甲壳很快在火光里融化。 禾皛秐以为没事了,可一抬起头,发现墙壁上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同款蜱虫。 “百里哥,这么多,都是哪来的啊?” 百里恪也说不清,两个人一看,藏宝的那间屋子里还没有虫,百里恪拽着禾皛秐退进去,然后百里恪用财宝箱子堵住门口。 这种情况不能硬扛,只能先躲躲再说。 就算百里恪隔山打牛,能劈碎一万只蜱虫,可外面密密麻麻的那些就像潮水一样来势汹汹,到底有多少只还未可知。 禾皛秐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她打了个哆嗦,“好冷,好恐怖,这东西一多起来,竟然比僵尸还恐怖。” 搬动这些箱子之后,百里恪看自己的手,竟然并没有变黑,“看来箱子里的珠宝和金元宝是有毒的,金丝楠木箱子却没有毒。” “百里哥,什么毒能六百年不挥发?” 百里恪说:“珠宝是前朝的,毒却是新的。” “是那个改造墓葬,鸠占鹊巢的它?” “不知道。” 外面有嘻嘻索索的动静,那群虫子还没爬远。 “他们是奔着血来的,这珠宝又有毒,看来是处心积虑地一场陷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自己的东西果然不能轻易动。 禾皛秐百里恪坐在箱子上,聚精会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禾皛秐?”一个声音道,竟然是那小和。 “百里哥”,禾皛秐去推百里恪。 “百里哥,他在叫我。”奇怪了,这里没有壁画,禾皛秐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百里恪微微闭着眼睛,禾皛秐推了好几下都没有醒。 “禾皛秐。”小和在箱子外面又叫了一声。 禾皛秐摸了摸百里恪的呼吸,很匀称,可人为什么就是不醒。 现在这种情况,禾皛秐一个人觉得怕怕的。 “小和,是你吗?” “禾皛秐,我没有害你的意思。”小和说。 “可是,你已经死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24、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为什么你不想跟我做朋友?”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啊?”禾皛秐捂着头说。 “因为你单纯。而且美好。”小和的声音非常空灵,有一种虚弱贵公子的气质。可他不是禾皛秐的菜。 “请别给我脸上贴金,我自己是个什么样,我还是会照镜子的。” 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尝过背叛、出卖、欺诈、诽谤,她本能地跟所有人保持一步的距离,不敢听恭维,害怕你死心塌地把一个人当朋友,他却只是想在你身上谋取利益。 百里恪说过,心思单纯的人容易中幻觉。 禾皛秐不想再傻白甜了,要过好这一生,就必须学会有成府。 禾皛秐抱着头蹲下。 “小和,我不想跟你玩,你走吧。” 这话很伤人,可禾皛秐不喜欢敷衍,更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禾皛秐,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不会害你,永远都不会。”对方说这话时,语气低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不听我不听。谁再说话是小狗。” 然后,外面就没了小和的声音。 这么半天了,百里恪怎么一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百里哥,……”禾皛秐轻轻拍了拍百里恪的脸颊。 “是不是中的毒还没有完全解?”禾皛秐去看百里恪的手。 突然百里恪睁开了眼睛,他迅速掐住禾皛秐肩膀。 “百里哥,你醒啦?” 禾皛秐正高兴着呢,百里恪忽然把禾皛秐搂进怀里,用手臂禁锢地超级紧,她猝不及防险些就要窒息。 “禾皛秐,你是我的。……”他重反复说着这句话。 禾皛秐觉得百里恪有些反常,不是不久前才刚拒绝了我吗?怎么又来投怀送抱? 这种感觉好怪异,就像百里恪突然间变了个人一样。 “不对劲。” 禾皛秐抬手一巴掌扇过去:“醒醒,你是百里哥吗?” 百里恪的眼神不似平常那种斯文、坚毅,而且自信,他目光中包含着的东西比较复杂,禾皛秐还看出来一丝丝感情叫做藏不住的眷恋。 “禾皛秐,我不是他。……可是我知道你喜欢他。” 这声音,是百里恪的。 可这语气,让禾皛秐立马想到了另一个人~小和。 “你是小和?”禾皛秐怯怯地问。 “没错。”他站起来,亦步亦趋走向禾皛秐。 禾皛秐步步后退,害怕他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你别过来,给我站住。” “小和立马站住了。” “小和,我跟你说,人鬼殊途,我们也不熟,今天才第一天认识,而且我不喜欢主动的。” 禾皛秐话说的语无伦次,可是中心思想就是“我拒绝你,请走开。” “禾皛秐,我们认识很久了。” “鬼话连篇。” “我带你去看。”百里恪的身体里一下子穿出个白色的影子来,他握住禾皛秐手的一瞬间,百里恪向后倒了下去。 小和用力一拽,禾皛秐猝不及防撞向墙壁。 “遭了,要变馅饼了。” 禾皛秐为即将而来的疼痛闭上了眼,但是脸上没有疼痛的感觉。 禾皛秐再睁开眼,发现已经不是刚才的藏宝室。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没有油灯,墙角燃烧着几根卑微的白蜡烛。 里面停满了棺材。 禾皛秐现在跟一只六百多年的鬼手牵手,屋子里还有这么多棺材,禾皛秐能不怕吗, 我这几天可把前半辈子没练的胆子都练全了。 她是抗拒的,可她又无可奈何。 “这是哪?小和你吓我,我也不会屈从的。”小和只管拽着禾皛秐走。 穿过密密麻麻的棺材阵,小和停在一个巨大的棺材前面,这个棺椁顶旁边两个大,禾皛秐心想,难道是合葬棺? 禾皛秐产生了些许好奇心,就等着小和开盲盒。 禾皛秐又很纠结,万一开了之后里面躺着的是只长毛粽子呢,岂不是非常辣眼睛? 小和不负希望,真的去撬那棺材钉。 钉子掉下来之后,小和掀开棺材盖,禾皛秐的心通通直跳,有种买盲盒开盲盒的期待感,又怕里面的东西被自己猜中。 结果,里面竟然没有人。 “盲盒还有空的?”不讲究。 禾皛秐看到里面整齐摆放着两件衣服,一件是纯白色,另一件是天蓝色。 “传说中的衣冠冢啊?”禾皛秐脱口而出。 通常找不到尸体的情况下,才会弄这种衣冠冢,把墓主人生前的衣服或者常用的物件放进去,供后人祭拜。 这里头有两件衣服,说明,这两个人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小和从棺椁中拿出那件天蓝色的。 “禾皛秐,它是你的。” “小和你别闹,我不配。这衣服一看就是真材实料,上等白蚕丝配上巧夺天工的精良双面刺绣,我一个屁民可穿不起。” 小和把衣服搭在禾皛秐身上,突然间周围的场景全都变了。 两个人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小河边。 这河水,禾皛秐看着竟然有点眼熟,像是姁家村那条阻隔恐龙的河,河中心还有块陆地,没错了。 但是陆地上那宅院不再破破烂烂,而是变成了一座超级大豪宅。 身边的小和也突然变得穿金戴银仪表不凡。 小和一招手,就有一艘船划过来,似乎就是专程在等他的。 小和不由分说拉着禾皛秐上船。 船靠岸,小和又把禾皛秐拽下去。 “小和,你家?” “嗯。” 门前侍卫仆人有礼貌地跟小和打招呼。 “王爷,欢迎回家。” 什么?王爷? 也是怪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禾皛秐认识的不是陛下,就是摄政王,现在又来个前朝的王爷,禾皛秐不知道自己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小和牵着禾皛秐的手走进去,繁花似锦的庭院里有茶桌有喷泉,还有假山荷花。 看起来设计风格相当考究。 小和带着禾皛秐来到一间像是书房的房间里。古色古香,全鸡翅木装潢。 墙上挂着很多人物肖像。 禾皛秐乍一看有点眼熟,再细一看,这不是我是谁? 三面墙壁上挂有大大小小上百幅画像,画的竟然全都是禾皛秐一个人。 25、我的前世是她? 有笑的,有垂泪的,有荷花池畔抚琴,有拉着风筝漫山遍野奔跑,……千姿百态的画中人,比真实的禾皛秐要娇嫩一些。 画像中的女子千娇百媚贵气非常,禾皛秐只是个跟人家长得像的草民而已。 “小和,你认错人了,人有相似。” 小和拉禾皛秐站在一面铜镜子前。 “禾皛秐,你自己看。” 禾皛秐一看镜子里,自己穿着棺椁里拿出来的那件衣服,竟然严丝合缝像是特别为她定做的一样。 禾皛秐头上的发钗,手上的翡翠镯子,也跟画像中相得益彰。 “当我是任人打扮的芭比娃娃吗?小和,你死了心吧,我不会给她当替身的,我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 “你跟我来。” 小和向外走。 他在一棵大树下开始挖,禾皛秐起初看不明白,后来看到小和挖出个箱子来。 “又要开箱了?” 禾皛秐蹦跶过去,看到小和打开的箱子里放满了白色水晶球。 小和把一个水晶球递给禾皛秐。 “贵不贵?先说好,万一有个损失,我可赔不起”。 小和示意小和去看。 就见巴掌大的水晶球里有了画面。 一个小男孩在读书,走进来个女孩子,眉眼有点儿像缩小版的禾皛秐。 她兴高采烈地说:“小王爷,走咱们去抓知了,回来让我娘给咱俩炸炸吃。裹上面,放点盐,哇!太好吃啦。” “不行,禾皛秐,我今天看不完这本书不能离开凳子。” 小女孩抢过书,哗哗哗一翻,一下子到底。 “现在你看完了,快走。” 禾皛秐纳闷,古时候还有这么先进的高科技?堪称高清数码相机。 “小和,这人是你青梅竹马?” “是乳娘的女儿,比我早出生半月。” 小和又把另一只水晶球递给禾皛秐。 这里面的两个小孩长大了一些。小女孩从双丸子头变成了长马尾辫。 两个人走在大片棉花地里,不断穿梭,小女孩挺胸抬头走的飞快,小男孩却迟疑不前。 “小王爷,你真磨叽。你是个男人就快点走。” 小男孩说:“禾皛秐,有条毛毛虫,落我身上了,快来救我。” “在哪?”小女孩走回来,从小王爷胳膊上摘下一条毛毛虫。 “棉花地里有毛毛虫多正常啊?旁边河里还有蛇呢?据说能把人整个吞。” 小王爷拽住小姑娘的手赶紧跑。 “胆小鬼。”小女孩嘲笑道。 “小和,你干嘛把自己的糗事保存下来?这不都是黑历史吗?” 小和说:“是你保存的,这都是你留存下来的记忆。说以后留给孩子看。” “不要吧?又牵扯上我?” 你真的很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禾皛秐盘腿坐在树底下,语重心长跟小和说话。 “我的身世比较离奇,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是从一个叫做地球,坐标2021年的地方穿越过来的,我一来就变成只老虎,到晚上又会变成人,我之所以会来姁家村是被一个叫轩辕璟的孙子骗进来的。他是当今的摄政王,来解决姁家村的妖怪隐患。” 小和听的目不转睛,好像禾皛秐是个有趣的说书人。 “还有百里哥,我确实喜欢他,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一点,我既然喜欢别人了,肯定再也容不下你。” 禾皛秐喜欢男友力爆棚的,不喜欢李煜一样温润文弱的。 一个男人只能提笔写字,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连女朋友都抱不动,那更没面子的可能是他女朋友吧。 “禾皛秐,你信不信一句话,所有的偶遇都是久别重逢?” “我信与不信都没关系,就算你的禾皛秐就是我的前世也没关系,重点是我不是谁的番外不是谁的后传,我是我,我要过我的一辈子,我不管你跟你的心上人有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那都是你们俩生前的事情了,既然走过黄泉路,就应该翻篇了。” 小和道:“可是,我不走就是为了在这里等你啊。” “你等我干什么啊?”这个傻子,真是又傻又痴。 “对不起,我见到你回来很开心,我没想到,你并不愿意见到我。” 禾皛秐看到小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东西,马上就要溢出来,他偏转过头去,用袖子擦了一下。 “你说得对,你已经忘了我了,我不该强求你想起来。” 他把记忆水晶球装进箱子里,又埋起来。 “禾皛秐,只要你好就行,我没关系的。” “别这样,感觉我就像个负心汉。” 小和故作坚强道:“走,我送你回去。” 他刚说完,禾皛秐又回到了那座衣冠冢棺木旁边。 小和不见了。 禾皛秐觉得自己都拒绝人家了,也不好意思再召唤人家出来指路,自己找吧。 禾皛秐走到门口,拿了只白蜡烛。 “禾皛秐,我带路。”小和突然出现。 禾皛秐的蜡烛差点脱手。 “不要突然来突然走的好不好,万一胆子吓破了,不好补回去的。” “好的。” 小和走在前面。他说左边有那个男人吸引来的虫子,咱们走右边。 “小和,你不是会穿墙吗。” 小和道:“时灵时不灵”。他不想说的是,他想陪禾皛秐多走一会儿。 这条甬道极长,他希望可以一直陪禾皛秐走到地老天荒。 “小和,你们不走是因为都有心愿为了吗?” “也不是。” “这地方是个得天独厚的养尸之地,做了坏事的怕走进地狱,也就想通过这里的地脉影响,留在这里。” “小和,刚才那座古墓的主人是谁?”禾皛秐还是好奇。 小和道:“是你。” “啥?” “我还有养男宠的爱好呢?” 小和说:“你本是陛下亲生骨肉,和妃为了争宠把你我对换,我成了王爷,你交给民妇照顾,也就是我的奶娘。” “后来父皇驾崩,新皇赐我毒酒一杯,禾皛秐你落草为寇,带领起义军反抗朝廷,杀了昏君自立为王,你就是晽朝第三十九位陛下,也是晽朝历史上唯一的女帝。” “那我跟你又是如何死无全尸的呢?” 26、轩辕璟,我不想你死。 “当初你夺皇位不过是为争一口气,后来你传位给秦王之子,本想与我携手隐居,可秦王忌惮你在军中的威望,在沿途设下埋伏,你我二人被逼跳下悬崖粉身碎骨。” 禾皛秐感叹道:“利益果然会让人六亲不认。” “那你怎么会在姁家村?” 小和道:“这是我们从小一同长大的地方,我以为你会跟我一同回来。” “呵呵哒。” 别说八竿子打不着的前世了,就算是现在的禾皛秐也不会回来。 一点意义都没有。 掌控不了命运的人,到哪都是随波逐流,不如换一个新的世界去闯一闯。至于晽朝禾皛秐对小和的感情,禾皛秐不懂,她也不想枉加揣测。 “小和,地面上统治一方的妖精你知道是谁吗?” “我知道,她跟她的姘头,当初想鸠占鹊巢夺了你的墓,被撵出去的。” “等等,你说我的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我还没死呢。” 小和苦笑一下。 “小和,那个衣冠冢旁边的棺材都是谁?” “禾皛秐你的男宠。”说这句时,小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辣么多?”我去!换我我也恼火。 禾皛秐本来想劝一句,她都这么绿你了,忘了她吧,可一想那负心汉又极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前世,算了吧,哪有人骂自己玩儿的。 “小和,听人劝,吃饱饭,离开这里,别活在过去,没有人值得你等待。” 小和不说话,就目不转睛地看着禾皛秐。 看得禾皛秐心里发毛。 “咱们说点别的吧,那个地上的世界是怎么回事?” 小和道:“那女人是被一个身材瘦小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带过来的,那小老头好像是个术士,会一些法术,他通过勘测找到了这个地方,想让他姘头长留人间。” “墓中的一些机关没能阻挠他,我用了一些毒虫机关,把他抵挡在主墓室之外,他放在这里的那个女人在13年前吸收此地阴气,成功成为妖,并且在他的帮助下法力越来越强大。” “小老头?怎么这么奇怪?那个纠缠雀巢的难不成是个老太太?” 小和道:“正是,是一个喜欢穿红色衣服的高龄妇女,她把很多年轻男人变作鲜尸人偶。” 听这形容,禾皛秐立马就知道是谁了,柿饼老阿姨。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帮凶小老头。 说道小老头,禾皛秐倒是好奇,老鼍去哪了?被绑架的还是自己走迷路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乱跑? 还是得问地主。 “小和,跟我们一起来的,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个子不高,眼神猥琐,体型瘦小,你有看到他吗?” 小和说:“他是不是叫鼋鼍?” “对啊,就是他。” “他就是跟那红衣妇女一伙的”。小和此话一出,禾皛秐惊讶地差点咬破了舌头。 “柿饼阿姨的那个相好的……是老鼍?” 小和点头。 “当初就是他驾着辆马车,把那女人带进来的,这些年与我斗智斗勇的也是他。” “这人有些能耐,会释放两头召唤兽,一头夔牛,一只穷奇。” “对对,一点都不差。” “差点被老鼍这家伙蒙在鼓里了,原来始作俑者竟然是他。” “百里哥跟轩辕璟还不知道,……” 一想到这儿,最让禾皛秐后悔的是,她藏起来轩辕璟之后,竟然还给其他人留了记号。 “禾皛秐离开的时候轩辕璟受伤过重,还是昏迷状态,如果被幕后黑手老鼍发现了,……” “小和,帮我救我朋友。”禾皛秐十分着急。 “小和,试试你的穿墙术可不可以带我出去,我得确认轩辕璟是否安全。” “好的。” 小和握住禾皛秐的手,向着一面墙壁撞了过去。 禾皛秐闭上眼,小和说:“到了。” “这么快?” 禾皛秐睁开眼睛再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地面上。 是那条河的岸边。 禾皛秐说了声:“谢谢。”慌忙向着树林方向跑去。 “禾皛秐小心,那边树林里有只怪兽。” “我知道,可我现在真的很急。” 小和看着禾皛秐消失的方向,眼神开始迷离。 “如果你也能这样关心我多好。”小和感叹了一句,飘忽着跟上禾皛秐。 大恐龙得不到更新的食物,似乎有些急躁,他用头把桑树林里的树抵段、又叼住树冠连根拔起。像一只拆家的泰迪,怎么能发泄愤怒就怎么来。 这时候刚好禾皛秐出现了。 食肉恐龙闻到了人的味道,张着嘴转过身来。 小和说:“快跑。” “我在跑啊。” 禾皛秐两条腿已经倒腾出了极限速度。小和漂浮在空中,企图吸引恐龙的视线。 可他到底不是活人,恐龙不吃他这套,照样撵着禾皛秐跑。 禾皛秐跑的腿又酸又软,她不能停下,停下来就变成口臭龙粮了。 一个绿色长毛的怪物出现在禾皛秐旁边。 骷髅怪? 什么叫祸不单行,禾皛秐算是见识了。 禾皛秐拐个弯接着跑,出现了一直无脸小女孩,她长长的黑发遮住脸,在地上匍匐爬行,禾皛秐看到她张开嘴就要吼叫,“要了亲命了”。禾皛秐赶紧堵住耳朵又换了个方向接着跑。 前面出现一只长着翅膀的老虎,老虎背上坐着个老头。 “老鼍?” 老鼍还不知道禾皛秐已经知道了,禾皛秐看一眼小和的方向,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 老鼍笑呵呵道:“皛秐姑娘,好久不见啊。” 禾皛秐选择将计就计。 “老鼍,有恐龙,打它!” “好嘞,看我的。” 禾皛秐向旁边树林里窜出去,把战场留给老鼍。 就看着一只长翅膀的老虎,一只夔牛,对恐龙展开了左右攻击。 老鼍这家伙,演技真棒,如果不是禾皛秐事先知道真相,差一点就信了他了。 禾皛秐跑到藏轩辕璟的民宅,扒开稻草一看,空空如也。稻草上还有血迹。 轩辕璟不会已经遇害了吧? 禾皛秐抱着这些稻草哭了起来。 “轩辕璟,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想到……没想到老鼍是个坏人。” “我不该把你留下来啊。” 27、轩辕璟真是只狐狸 见禾皛秐哭的如此伤心,一个人影钻出来,从身后抱住禾皛秐:“嗨,傻妞。哭啥呢?” 禾皛秐回头一看,是轩辕璟。 “哭你呢,你死的好惨啊。” 禾皛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蹭在轩辕璟身上,他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那件男款芭比娃娃的诱惑装,换了件朴素大方的,还是白色。 “禾皛秐,你是不是傻?” “死人头,你又诽谤我,嘤嘤嘤……” 轩辕璟把禾皛秐的手放在他自己心坎上,“摸摸,有没有心跳?” 禾皛秐说:“有。” 轩辕璟又把禾皛秐柔软的的小手搭在自己脉搏上:“看,有没有脉象?” 禾皛秐:“有,好像还是喜脉。” “我还龙凤胎呢,禾皛秐我真佩服你能傻成这样。” 禾皛秐擦了把眼泪:“轩辕璟,你没死啊?” “当然,本王福大命大,离死还早着呢。” “对对,你这张臭嘴这么招人烦,阎王小鬼都不肯收你。” 禾皛秐笑着从地上爬起来。 轩辕璟说:“我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禾皛秐说:“我怕你死了,赶紧过来瞧上你一眼,百里哥晕过去了,还在墓里。” 轩辕璟在禾皛秐脑袋上弹了个脑壳:“母老虎,不靠谱啊你。” “对,我就不该管你。” 禾皛秐站起来,要去找小和,然后让小和带她重新回到墓里去。 禾皛秐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然后问轩辕璟:“你为什么不问我墓是什么?” “你又是什么时候醒的?你都到哪去了?” 轩辕璟说:“我不告诉你,走吧,去找我哥。”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骑着夔牛的老鼍。 “摄政王千岁,给您请安了。” 禾皛秐拽了拽轩辕璟袖子,附耳小声说:“小心他。” “老鼍,你说走就走,干什么去了你?” “我碰上了妖怪,然后老臣我就抓妖怪去了。” 禾皛秐说:“那只大笨龙怎么样了?” 老鼍捋着胡须,一副得意的样子。 “宰了,摄政王千岁,烤着吃还是炸着吃,您说话。” 轩辕璟摆摆手:“我不想吃那么恶心的东西,谁知道它是吃什么长大的。” 禾皛秐一路走都没有看到小和。 老鼍收了神通,跟着这俩人一起步行。 轩辕璟似乎轻车熟路,带头走进了姁家村墓地。 一个个的小坟包映入眼帘,墓碑参差不齐,常年无人拜祭,有的棺材已经露出土。大部分坟包上坟头草都长了很高。 “摄政王千岁,陛下他怎么会来这儿呀,咱们一定是找错地方了吧,不如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不用,我很清楚,就是在这里。” 轩辕璟七拐八拐,在一处比较新的墓碑面前停住。 “爱妻小红之墓。”轩辕璟回头看老鼍。 “本王记得,你喝多了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叫着的也是小红。” 禾皛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她不敢当着老鼍面说,谁知道这诡诈的老鼍能做出什么事来。 “凑巧,凑巧了摄政王千岁,我那都是年轻时候的糊涂烂账,早就过去了。” 轩辕璟突然飞出一脚,“哐!”墓碑应声而断。 “不是一家人,那就好说了。” 禾皛秐都看傻了,轩辕璟这二货要干啥? 只见他绕着坟包转了几圈,掏出剑来,朝着坟包中刺了下去。 “摄政王不要。”随着老鼍一声喊,轩辕璟的剑已经淹没在土里只剩下剑柄。 “什么不要?”轩辕璟一副明知故问的姿态。 老鼍这老不正经的悄悄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果然还得有个恶人来治他。 轩辕璟退后几步,捏剑诀,对着那剑柄说了声:“破。” 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声。 “嘭!”像是几万头的鞭炮同时爆炸。 这坟包被炸的分崩离析。石头、泥土随着爆炸肆散。 “轩辕璟,你干什么?”禾皛秐吃了一嘴泥:“呸呸!” 脸上也都是土渣子。 禾皛秐恨透了这二百五了,说风就是雨,想干什么连声招呼也不打的。 “摄政王千岁……”老鼍声音颤抖着瘫坐在地上。 轩辕璟看着炸出来的一具棺材说:“老鼍啊,你知道本王有多相信你吗!” “啊……”老鼍痴痴傻傻,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摄政王千岁饶命,摄政王千岁饶命啊……” “饶命?饶你,还是饶棺材里这个?” 老鼍一路跪着过去,趴在棺材板上。 “摄政王千岁,求求您饶了小红,都是我的错。” “晚了啊老鼍,多少年了?我等你坦白,等的我都没有耐心了。” 禾皛秐看着轩辕璟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知道? “摄政王千岁,求您惩罚老臣,饶了她,求您惩罚老臣饶了她……” 老鼍爬到棺材板上去,跪着对轩辕璟砰砰扣头。 “老鼍啊,这些年来,指派给你的任务全都做的不错,……” “多谢摄政王千岁褒奖。” 轩辕璟画风一转:“除了这件。” “你要养尸,要训尸,回你自己家炕头上养,……本王饶了你?你这些年被你们所杀的无辜百姓不会饶了你。” 老鼍从棺材板上拔下轩辕璟的剑,双手托着:“老臣愿意自裁。” “请摄政王千岁看在老臣这些年来奉献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您饶她一命。她已经是妖了,再死就魂飞魄散了。” 轩辕璟背过身去:“准了。” “摄政王千岁,老臣还有个遗愿……” “你想跟她合葬?”轩辕璟说。 “生我者父母也,知老臣者,还属摄政王千岁您。” 轩辕璟说:“死吧死吧,准了。” 老鼍拿起剑,毫不犹豫,对着自己脖颈抹下去。 瞬间血溅三尺。老鼍倒在棺材板上。 又一瞬间,天空中拨云见日,天竟然亮了。 禾皛秐再看自己,一双白玉无瑕的手臂已经变成了毛茸茸的虎爪。 “嗷呜~”禾皛秐说:“轩辕璟,老鼍怎么办?扔进棺材里合葬?” 轩辕璟嘴角抽动,不屑地笑了一下。 他一手把老鼍从棺材板上拽下来,再打开早已经没了棺材钉的棺材。 28、母老虎变成人啦,哈哈哈 禾皛秐看到棺材里没有女尸,而是一堆零碎不堪的头发和烂肉。 “轩辕璟,呕……” 禾皛秐转过身去狂呕起来。 太恶心了吧。 “轩辕璟,你都干了什么?” “不是我干的,是我这把剑干的,为民除害,他们让多少人死无全尸?理应有此下场。” 轩辕璟把剑收回来,在衣服上蹭了蹭,口中念念有词道:“老鼍啊,我这可是为了你们两口子好,现世报总比来世报来的好是吧?!”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你个死人头,你连死人都骗!” “我有说不杀这女人嘛?” 禾皛秐摇头,他还真没说。 “那我就没骗谁。” 轩辕璟转身一个利落的旋风踢,把棺材盖踢了出去。 “神经病你又干嘛啊?” 轩辕璟也太不懂什么叫死者为敬了吧。 轩辕璟说:“看棺材板里面,有字。” 禾皛秐迈开四个蹄子,走过去看。 果然,棺材盖内部密密麻麻写满了篆字。 似乎是老鼍跟这个柿饼老阿姨爱情故事的来龙去脉。 …… 老鼍十九岁那一年,暀国发生百年难得一遇的水灾,死了很多人。 老鼍奉师傅之命,下山超度亡灵,认识了青楼女子小红,没把持住失了身。 他化名曹大郎,跟这名花样百出的风尘女子开战了一段风花雪月的所谓爱情。 老鼍为了她,决定留在尘世中不走了。 他凭借自己一身捉妖的本事,毛遂自荐报效朝廷,当了官,一步步平步青云。 老鼍用钱供着这个女人随意花销,但天长日久,这女人对老鼍渐渐没了真感情,只剩下拿他当饭票。她与别人私通,后来毫不避讳老鼍。 老鼍也想过一走了之,可是跟其他青楼女子在一起,就是找不到跟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几年后,老鼍玩坏了身体,又回来找她。 刚好她也把钱也花了个干净,两个人又腻腻歪歪到一起去。 从此老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那些小奶狗,老鼍就当没看见,有时候回家看到屋里有人,老鼍他还主动躲出去,给他们腾地方。 这女人六十多岁的时候得了痢疾死了。 老鼍舍不得她走,因为除了她,他跟谁都找不到闺房之乐。 老鼍想要把她的尸体埋在一处上好的养尸地,让她留下来,接着陪伴老鼍。 好巧不巧,这得天独厚的地方竟然是四城交界地,人来人往,老鼍恐怕事情败露,就做了这个结界,只能进不能出。 老鼍本想把他相好的老太太,放进别人家现成的棺椁里,助她吸收养尸地的阴气成妖。 人家金屋藏娇,他结界藏妖,可是半路杀出个不愿意投胎的白衣小青年小和。 老鼍与他争夺不过,就把老相好的埋在了地表坟墓中。 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还制造了上千头妖怪在此地作乱掩人耳目。 他需要一些保存了智力,可智商又不太高的人来当属下,就是大芹和二华那种人,承诺给她们长生,让她们心悦诚服地替老鼍卖命。 这就是老鼍的故事,老鼍他是的坏人,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痴人。他认为为爱情所犯的错,都不算错。 轩辕璟从地上捡起了个东西揣进怀里,然后对禾皛秐说:“走,找我哥去。” 一人一虎从河水漩涡进入,轩辕璟背出了昏迷不醒的百里恪。 轩辕璟一路背着百里恪走出姁家村,禾皛秐觉得好像有什么被她忘记了,毛茸茸的大老虎一转身,看到了小和。 她冲小和挥动爪子,小和也冲她挥挥手,然后小和就在槐树底下消失了。 百里恪的伤没有大碍,吃了几副解毒丸也就面色红润恢复如初。 禾皛秐成了唯一能随意出入皇宫的宠物。 这天,母老虎禾皛秐吃饱了饭,在宫苑里自己溜自己回来,迈着虎蹄进了御书房。 轩辕璟丢给禾皛秐一个东西。 她用嘴叼住,放在地下。 “什么啊?” “自己看。” 禾皛秐看到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牌子,正面雕刻:奉旨捉妖,畅通无阻。 翻转到背面:“摄政王钦赐。” “轩辕璟,这不老鼍的东西吗?还有备份啊?” 轩辕璟说:“我让人又做了一块,给你的。” “我要这干什么,不当吃,造型也不和我意。” “难不成?你要封我当国师?” 轩辕璟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禾皛秐说:“本王正有此意。” “不是吧?老虎当国师?” “老虎怎么就不能当国师了?禾皛秐,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考验你个头,我只想回家,我不想跟你这个神经病玩耍。” 轩辕璟一拍手,外面进来个宫女。宫女手上一个托盘,禾皛秐看到托盘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水果拼盘。 “妙啊~奖励给我的?算你有良心。” 宫女刚一出门,禾皛秐就扑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禾皛秐摸摸嘴,“好吃。”她再低头看自己,一只小手白玉无瑕。 “我,大白天的怎么变回人形了?” 禾皛秐赶紧瑟缩到八仙桌后面去。 “轩辕璟,你耍流氓!” “你这母老虎实在不讲理,又冤枉好人。” 轩辕璟目不转睛瞅着禾皛秐。 “看够了没有,转过身去。” “切,当谁稀罕呢,又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轩辕璟说着转过身去。再看就要流鼻血了。 禾皛秐摘下桌布给自己裹上。 “我肤白貌美,就是缺了一双大长腿而已。” 轩辕璟转过身来。 欣赏着禾皛秐完美的曲线和肩胛骨。 “果然,还有点料。” “你说什么?你的灵兽修习宝典不是说我晚上才会变成人吗?” 轩辕璟在八仙桌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那是低阶灵兽,你现在已经中级了,可以自由控制形态变化。想象你是人,你就是人。” “低阶升中阶这么快吗?明明打坐冥想我都还没练会。” 轩辕璟看了眼那托盘。 “知道你刚才吃的是什么吗?” 禾皛秐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火龙果吧。” 轩辕璟说:“这是功德果实,除了姁家村的妖怪隐患,上苍降下的奖励,被你一个人把功劳全都吃了,还不快谢谢我。” 29、一山不容二虎 “原来是这样啊。” “能变成人还是挺好的” 禾皛秐喜出望外。 “多谢你,轩辕璟。没想到你还能干件人事儿。” “怎么说话的?我这么善良的人,干的可尽是好事儿。” “禾皛秐,你就不能跟我叫声亲爱的主人吗?” “到底,你也是本王的灵兽。” “嘻嘻,得寸进尺是小狗。” 禾皛秐开心地跟个傻瓜一样,蹦跶到隔壁去找衣服穿。 …… 禾皛秐当了国师,就有读不完的书,老鼋留下来的工作,现如今都成了禾皛秐的。 “祈雨?我不会。” 禾皛秐翻页,“林中有老虎出没,时常伤人?” “这个怎么在我这儿?不是应该汇报给摄政王千岁的吗?” 禾皛秐回忆起来,昨天夜宵吃麻辣烫,她随手抽了一本奏折垫碗底了,好像就是这本。 “不过,这任务我可以的。” “轩辕璟,我出去干活了。”轩辕璟在专心批阅奏折,头也不抬。 “去吧,我要虎皮做褥子。” “好的呢。”禾皛秐出了门。拿着国师的令牌果然到哪都通行无阻。禾皛秐骑匹快马去了闹猛兽的白菜山。 到了白菜山附近野猪村,当地几个有头有脸的人陪着禾皛秐到了山底下,给禾皛秐指明方向。 “那座山头,有老虎出没,吃了不少采药的老人和小童子。” “它为什么不吃年轻人啊。”禾皛秐问道。 “回国师的话,年轻人手脚利索,跑得快啊。” “看来还是只欺软怕硬的老虎,待我去会会它。” 禾皛秐手无寸铁,抬脚就走。 当地的捕快问:“国师需要带几个帮手啊?” “一个不用。”禾皛秐一卷袖子,露出白藕一样的手臂。 “看本国师我徒手给你们抓只老虎来看看。” “国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那畜生它可吃人啊。” “别啰嗦,回见。”禾皛秐走了。 看离人群渐渐远了,她紧跑几步变成了只母老虎,狂奔、跳跃,这只虎撒欢地往前奔跑。 山上刚下过雨,有一些跟禾皛秐相近的虎爪印。 禾皛秐寻着这一串爪印去找老虎。 山底下的人就听得:“嗷呜~嗷呜~”虎啸声不断。 “哎呀,这是有几只老虎啊?” 带刀捕快说:“我听着有两只。” 乡绅迎合道:“对,最少也得有两只。” “哎呀呀,一只就能吃人啦,这两只,恐怕国师大人凶多吉少啦。” “走,我们赶紧去叫人吧,人多力量大,咱们派人包围这座山。” 人都走了,傍晚时候再回来,就见一个人坐在山脚下大石头上捶腿,正是国师禾皛秐本人。 她旁边还放着一张虎皮。 “国师?您老人家竟然没死?” “啊,区区一只小老虎而已,小意思。” “要不是它吃人我还真不想打它,虎头虎脑挺可爱的。” 禾皛秐打死的那只是普通老虎,她可是只钢筋铁骨的老虎精。 “我也不知道你们去哪了,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等了半天,老虎肉留给你们做腊肉,虎皮我得带走,那摄政王看上了,我先走了啊。” 乡绅要留禾皛秐吃庆功宴,她可不喜欢那些吃吃喝喝吹大牛的场面。 禾皛秐婉拒了这些人的好意,说还有事儿,其实她是回宫去吃西瓜火龙果。 禾皛秐这只老虎精特别挑食儿,就喜欢吃新鲜水果,吃肉觉得油腻,吃饼觉得太干,就吃水果肚子里舒服。 骑快马回宫,进到御书房已经是掌灯时分,禾皛秐把虎皮朝着轩辕璟一扔。 “二百五,拿去。” “不错啊母老虎,我就知道没有一头畜生能打得过你。” “能不能说人话啊,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说的就是人话,我夸你呢。” 轩辕璟把虎皮接过来,脱了鞋子,垫在脚底下。 “舒服。” “不过,禾皛秐,这个没有你的虎皮舒服。” “快闭嘴吧你,老子是个人”。 禾皛秐坐下开始啃西瓜。果然轩辕璟提前让人准备好了。这家伙贼精溜滑,似乎就没有事能逃的过他。 没事的时候俩人就在御书房吃吃喝喝忙公务,有事的时候就各忙各的,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 …… 这天,轩辕璟的贴身太监小凳子,按照惯例又给摄政王千岁称了六斤奏折。 轩辕璟给自己定下的每日工作量,说六斤就是六斤,一斤不多,一斤也不能不少。 他一边批阅,一遍叹气说,“看来这件事得解决了,拖不住了。” 禾皛秐趴在一边啃西瓜看小说。 “哈哈哈,真逗。” “禾皛秐,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啥事啊二百五?” 轩辕璟说:“有个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到了地方再说。” “哦。” “禾皛秐,你刚才跟我叫什么?” “二百五啊,……” 轩辕璟看看门口,“要死啊你,砍头,砍头知道不?”轩辕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这地方可是皇宫,万一被别人听了去,轩辕璟就是不想处置禾皛秐也得处置她。 禾皛秐说:“我看着人呢,有人我就叫摄政王千岁。” “你最好有人没人都别乱叫。” “不行。”禾皛秐说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禾皛秐,我贿赂你,想吃什么随便说,就叫句主人来听听就行。” “办不到。” …… 第二天一早,禾皛秐带着假扮成太监的轩辕璟出了门。 对内宣称摄政王千岁偶感风寒,要休息几天。 三品以上大臣们也跟着高兴,可以不用早起了,嘿嘿。天天鸡没叫就得起床往宫里赶,那叫一个煎熬啊。 轩辕璟出了宫门就躲树后面给自己换上一身常服,禾皛秐背对轩辕璟给他挡着人。 “换什么啊?我觉得你穿那身挺好看的,水绿水绿的,再来个相得益彰的帽子,正好。” “禾皛秐,本王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谁绿我?你绿我啊?” “是个问题,要不,我委屈一下?” “好啊,今晚侍寝。”轩辕璟把胳膊搭禾皛秐肩膀上,被禾皛秐一下子甩开。 30、摄政王卖老婆 “想得美啊。” “哎~我好歹也是摄政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禾皛秐掐了轩辕璟一把:“咬死你。” “死之前侍寝吗?” 禾皛秐一个驴尥蹶子,抬脚就往后踹轩辕璟。他不仅躲过去,还伸手把禾皛秐抄起来,点了穴道。 禾皛秐被扛在轩辕璟肩膀上,隔得要吐了。“卖老婆嘞,谁要老婆喽~” “轩辕璟,你干什么?”禾皛秐只能用眼神瞪轩辕璟,全身上下除了眼皮能抬,她哪也动不了。 轩辕璟放开了嗓门继续喊。 “我没过门的黄花媳妇,不要了,便宜卖……” “大伯,你要不?”轩辕璟问路边一大爷。 大爷嘿嘿一笑,就被他旁边大妈揪住了耳朵。 “死鬼,买柴米油盐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想买小妾?疯了吧你。” 轩辕璟笑呵呵扛着禾皛秐继续走。 “卖老婆,卖老婆喽。”大哥,你要吗?黄花大闺女。 这大哥摆摆手。 “价格好商量啊大哥。”轩辕璟死缠烂打。 “不要,……”这大哥要走,被轩辕璟挡住去路。 “大哥,你看这身材,你看这牙口,你再看这长相,多好。” 大哥被轩辕璟缠的烦了瞪着他说:“性别不合适。” “哦,大哥,对不住您,打扰了。您请……” 轩辕璟给大哥让出道来。 禾皛秐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轩辕璟这次玩脱线了,禾皛秐只要能冲开穴道,第一件事肯定是咬死他,大不了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轩辕璟扛着禾皛秐到了一家客栈。 店里只有一个客人,一个老汉要了碗烩面,一个人在吃。 轩辕璟把禾皛秐放在长条凳子上,也要了碗面。 还给了店小二跑腿费,让他去买纸笔。 小二拿着东西回来,摄政王千岁提笔刷刷刷写了四个大字:“卖身葬父。” 然后连字带禾皛秐一起丢到了店门口。 不少人来看热闹。 “哎呀,姑娘可怜啊。” “长得真秀气。” “我要有钱我就买了她,可惜我买不起……” 禾皛秐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心里头把轩辕璟骂了无数遍。 待轩辕璟一碗面吃完,他走出来,对着大家伙说:“怎么样?有没有愿意出价的?你敢说,我就敢卖。” “不是说卖身葬父吗?怎么又成卖老婆了?” 轩辕璟道:“转道手罢了,她卖给我的时候是卖身葬父,现在,是我不想养她了,转卖给需要的人。” 人群中一小女孩走出来,她大概只有四五岁,举着个糖葫芦说:“我买。”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小娃娃懂啥?她买回去又有啥用嘛?” 轩辕璟蹲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头,“你愿意出多少钱买我媳妇?” 小女孩说:“我用这串糖葫芦换。” “什么?真童言无忌,一串糖葫芦换个大活人?” 还有人起哄。“小伙子,你刚才不是说有人敢出价你就敢卖吗?” “行,对!”轩辕璟道:“小妹妹,来,糖葫芦归我,我老婆就归你了。” “真的假的?这人骗小孩。” 轩辕璟站起来,松开禾皛秐穴道,在禾皛秐打她之前贴着禾皛秐耳朵说了句话。 禾皛秐狐疑地看着他。 “老婆,跟着小妹走吧,我家养不起你了,你太能吃,以后好自为之,到人家家里别好吃懒做的。” “原来是太能吃养不起才卖了啊……”人群中又有哈哈大笑。 轩辕璟拿过小女孩一只手,又拿过禾皛秐一只手,牵在一块,“走吧。不用惦记我,我得再娶个勤劳漂亮又不那么能吃能喝的。” 还有人嘲笑轩辕璟无能,连个女人都养不起。 禾皛秐临走之前,轩辕璟夺过小女孩手上的糖葫芦:“我的。” 他咬了一口,被山楂籽硌了牙。 “哎呀,……” 禾皛秐说:“活该。” 小女孩领着禾皛秐在集市上兜兜转转,找到一辆马车。 “娘,人买回来了。”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钱没花,用糖葫芦换的。” 禾皛秐看着这丫头,心想,这么小就这么人精?不会是轩辕璟那厮的私生女吧? 轿帘子掀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看了看禾皛秐:“好,好,跟你姐姐年龄差不多,刚好替代她。” 禾皛秐上了马车。那女人抱着孩子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偷瞧一眼禾皛秐。 过了会一个男人回来了,这妇女说了句:“走吧,回家。” 这小女孩有点嘴碎,路上不是自言自语就是问禾皛秐话。 “姐姐,你会游泳吗?” 禾皛秐说:“会一点,狗刨。” “姐姐,你怕疼吗?” “也怕,但是能忍。” 小女孩又问:“姐姐,你会怕死吗?”那妇女赶紧捂住小女孩的嘴:“牡丹,别再说了。” 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后停下。 那妇女抱着牡丹下车,招呼禾皛秐也下来。 禾皛秐跟着娘俩进了一中等户型的宅院。 从屋里面迎出个年轻姑娘,果然像她们说的一样,跟禾皛秐差不多年纪。 那妇女对禾皛秐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女儿,你叫荷花。” “好的阿姨。” 那妇女说:“跟我叫娘亲。” “哦,娘亲。” 那妇女看着自己大女儿说:“你以后叫梅花,就是我远方亲戚的女儿。” “好的,娘。” 梅花领着禾皛秐进屋里休息。 她给禾皛秐拿了干净的枕头被子。 “姐姐,以后你就跟我一同住。” “哦,好的。” 天黑后,简单吃了点饭,禾皛秐就跟着梅花回房睡觉。 这是个小户人家,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为了省灯油,就是早早睡觉。 禾皛秐躺在枕头上,听着旁边梅花已经睡着了。 她爬起来,披上衣服开门出去。 一个白色影子从房顶上跳下来,抱住禾皛秐的腰肢。“走。”是轩辕璟的声音,他用轻功带着禾皛秐轻松飞出院墙。 “禾皛秐,情况怎么样?” “就那样呗,混进去了。” 轩辕璟道:“记住,别显露出来你的真实智商,她们家要的是一个傻里傻气的贪吃货。” 31、这朵荷花命苦啊 禾皛秐道:“轩辕璟,你是摄政王哎,直接打死它不就完了,整这么一出干什么?画蛇添足。” 轩辕璟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浆糊吗?” “这地方的人已经都被洗脑了,派官兵来镇压,他们会一起反了,到时候血流漂杵,失去多少纳税人和劳动力? “而且他们都是被蒙蔽的罪不致死”。 禾皛秐不停点头:“说的对,好棒,你是最胖的,可为什么是我要假扮新娘子?你行你来啊。” 轩辕璟拍着禾皛秐肩膀说:“我不行,性别不行。乖,你吃我家那么多火龙果大西瓜,投桃报李的时候到了。” 禾皛秐手指头上缠绕着轩辕璟一根长发,突然一拽。 “哎呦,干什么你,禾皛秐?” “白头发,我帮你拔了。” “哪来的白头发?本王还不到三十岁。”禾皛秐手上拿的头发一看就是黑色的。 “哎呀,我眼神不好,眼疾真的该看看了,老把人渣当人看。” 轩辕璟知道这是禾皛秐心里头有气。 “不要闹情绪嘛,国师,咱俩是好搭档,需要默契地配合。” “呵呵哒,卖老婆?还给钱就卖?一个糖葫芦就卖?”禾皛秐伸手揪住轩辕璟的耳朵:“糖葫芦好吃吗?” “好吃!呸!不好吃,酸,还硌牙……母老虎,这都是权宜之计,你得体谅我。” 禾皛秐又加重了揪耳朵的力道。 “还有,我老婆才能揪我耳朵”。 禾皛秐松开耳朵,在轩辕璟手臂上重重地拧了一下。 “禾皛秐,你就是只货真价实的母老虎,你不是女人。” “女人应该什么样啊?宠着你惯着你,恭维你?吃喝拉撒睡伺候着你?吃饭还得喂喂你?” “妈宝男!” “妈宝男是什么东西?” 禾皛秐道:“字面上的意思,一辈子长不大。” 禾皛秐越看轩辕璟越心烦。 “你唠叨够了没有,本国师要回屋睡觉了。” “还没说完,我得再嘱咐几句。” 轩辕璟又一把搂过禾皛秐肩膀。 “咱们这次不能来强的,只能一点一点拆除那巫婆的谎言,母老虎你就好好扮演好他们乔家的大女儿荷花,你是天姿国色,万里挑一,今年被选中的河神新娘子,没有之一,……” “呵呵哒,我该谢谢这赞美吗?” “我就那么一说,别当真。祭祀之前一定不能露馅,记住了啊。” “这家什么情况?”禾皛秐大拇指向后,指了指院墙。 “亲情淡薄,跟宗亲都不走动,老两口生了三个丫头,没男人撑腰,又舍不得花钱打点,就被点了卯。” “嗯,明白了。”禾皛秐把轩辕璟的手甩开。“滚吧!” “怎么跟摄政王千岁,你亲爱的主人说话呢?” 禾皛秐又说了一次:“滚!”然后转身想翻墙。 这墙头对身高155的禾皛秐来说有点困难。 轩辕璟在一边看热闹。 “母老虎,要不要亲爱的主人帮你一把?” “滚!”禾皛秐烦透了他了。 禾皛秐后退几步,再往前冲时变作了一头老虎,猛地一窜就上了墙头。 禾皛秐落地之后又成个美女,她拍拍手上的灰尘,回屋睡觉。 床上的梅花翻了个身:“荷花姐姐,你刚才去哪了?” “去茅厕了,外面真冷。” 禾皛秐给自己盖严实了被子,一觉睡到鸡鸣。 天还没完全亮,这家主人乔妈妈就来掀被子。 “荷花、梅花,快起床。” “哦。”禾皛秐揉揉眼睛,起来穿好衣服鞋子。 梅花不想起,还赖在被子里。 乔妈妈说:“既然进了这家的门儿,就要遵守这家的规矩。天底下的饭没有免费吃的了,就算是我女儿也一样。” “荷花你跟梅花你们俩一会上山砍柴,回来再把柴火劈碎落起来。” 禾皛秐:“哦哦,可是劈柴干什么用?” “缺心眼子的货!劈柴还能干嘛?让你吃啊,当然是用来生火。” 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做饭炒菜用的是天然气、微波炉、电烤箱。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又直接傍上了摄政王轩辕璟,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劈柴这种事,她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不过没试过的,禾皛秐她都想试试。就当农家乐了,她这种城市长大的孩子还真对乡野生活有着浓厚的兴趣。 梅花磨磨叽叽起床洗漱,乔妈妈让禾皛秐别闲着,先去喂鸡扫院子、洗衣服。 禾皛秐到后院一看。 我的天呐,这家到底是有几口人? 只见乱七八糟的衣服堆了半个院子。盆里也有,地上也有,晾衣绳儿上也有。看样子都像是穿过没洗过的。 这得攒了有多长时间没洗了? 乔妈妈从背后推了禾皛秐一把,“赶紧的,别磨叽,不然没饭吃。” 禾皛秐被迫蹲在地上洗衣服,心里想,花一个破糖葫芦,换了个免费的保姆来。你们家这买卖做的可真值啊,当代周扒皮,当本老虎是杨白劳呢。 乔妈妈也不知道是有多闲,一会儿过来转悠一圈。指着禾皛秐道:“给我好好洗,敢洗破了,扒了你的皮赔。” 以前禾皛秐认为轩辕璟是最坏的人,这么一看,比他坏的人多的是,这乔妈妈比轩辕璟还不把她当人看。 禾皛秐柔嫩的小手都磨破皮了,也只能顾影自怜。 “快点儿洗,洗完了还得砍柴去呢。”乔妈妈又来过地主婆的瘾。 “不是,娘亲,这么多我一时半会儿怎么洗得完呀?” 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说不上娇生惯养,但她洗衣服用的都是洗衣机,这双手十几年都没搓过这么多衣服。 乔妈妈瞪着她:“早饭没了,你那份我让梅花都吃了。” “什么?干苦工还不给饭吃?机器人还得喂点电池呢,你以为我呼吸点儿空气就能吃饱啊。” “说什么呢,小蹄子。一会儿我回来再看见你没洗完,我就拿鞭子抽死你。”乔妈妈趾高气扬走了。 禾皛秐没吃到火龙果西瓜,也没吃饭,饿的胃酸反流,一阵心慌。 她想赶紧洗,洗完歇会儿去。 32、老虎当驴? 这时候梅花回来了,她手上拿着根黄瓜,一路走一路啃。 “荷花姐,我娘让咱俩上山砍柴禾去。” 梅花一看,禾皛秐这还有一大摊衣服没洗完呢。 “完了完了,我娘说洗不完就要抽你。” 禾皛秐以为她就是那么一吓唬而已,也没当回事。她继续勤劳地洗刷刷。 乔大娘再次恶狠狠地出现。 “你怎么干活的?荷花!” 禾皛秐一抬头说:“我一直在洗呀,我这手就没停过。” “还敢犟嘴了?犟嘴打断腿。” 说着乔大娘就从墙头上摘下赶驴的鞭子,朝着禾皛秐就抽。 禾皛秐以为她不会真抽,就没躲,结果鞭子结结实实落下来,疼!火辣辣地疼! “来真的?你这老太婆?” “老太婆?我打你个没大没小的狗东西。” 乔大娘一边抽一边骂:“还想吃白食儿了,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你对这个家里有什么贡献。” 禾皛秐躲开她说:“就吃你家昨天晚上一顿饭,我就得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了,是吗?” “还敢犟嘴?我抽死你。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梅花在一边看热闹,也不拦着。 “荷花姐,你就给我娘认个错道个歉吧,总比吃鞭子的好。” 这后院本来地方就不大,禾皛秐躲来躲去还是被鞭子抽着几下,疼痛感瞬间让她火都起来了。 “给我住手,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狗命能活到今天晚上。” 禾皛秐卷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乔大娘停顿一下,语气也软了几分。 “你要干嘛?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要造反不成?” 禾皛秐道:“就我昨天晚上饭吃的那半拉馒头,一碗稀粥。能吃你家几枚铜钱?” “你换算成钱,出去请个保姆用人看看能不能给你干这么多活。” 乔大娘道:“佣人?你也配?你是卖给我家的。你就是猪,你就是驴!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得给我死。” 原来她这么趾高气扬的根儿在这儿呢。 轩辕璟给禾皛秐立的人设就是个无依无靠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娘家人都死绝了,根本没人给她撑腰,卖身葬父卖给了混账少爷,不想要了又随手转卖出去。 让这小家小户的老太太都觉得自己比她高贵个不止一万倍。 “靠!孙子轩辕璟,你给我等着。”禾皛秐就知道,那厮一天不算计人就跟没吃饭一样。 乔大娘已经把理讲清楚了,我是主你是奴,你就得给我卑躬屈膝,“昨天晚上刚来,我还没研究出规矩,今天晚上你就开始给我打洗脚水,伺候我泡脚。给我摇扇子,到我睡着了你才能回屋睡。” “没有千金小姐的命,得了千金小姐的病。”禾皛秐脱口而出。 “有本事你就生在富贵人家或者嫁到富贵人家,要姿色没姿色,要本事没本事,还想过慈禧太后的生活?你怎么不做梦天上掉金饼呢?” “你说谁呢?”乔大娘又举起罪恶的鞭子。 “说谁谁知道。” 这次鞭子被禾皛秐一把抓住。 禾皛秐一拽,这鞭子就到了禾皛秐手上,她高高一扔,鞭子上了房顶。 “干什么?反了你了?我就饿死你!” “你又不是没这么干?我早饭呢?我干这么多活你给我吃早饭了吗?你亲生的吃了双份还有零食吃。”禾皛秐看着梅花嘴里嚼的黄瓜,说不出的羡慕。 “我这个廉价换来的就得饿着肚子做苦工。” “你干的这是人事儿吗?也不怕遭报应!” “你不干谁干?我看你才是得了千金小姐的病。”梅花啃完黄瓜走过来维护自己娘。 “不明白自己什么身份?也敢顶撞我娘?没吃饭怎么啦?管你住了没有?没我们家好心收留你,你就睡大街去吧你,还有流浪汉对你毛手毛脚的,染上病生不如死啊……” 这小妮子昨天还叫句姐,今天看着就完全不像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娘俩一样的坏! “有本事你走出这宅子呀,你走出去包管你饿死。我们家好心收留你,你还不感恩,像你这种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主就该遭雷劈。” 灯不拨不亮,话不挑不明。禾皛秐觉得自己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我不敢出去?是你们说的。今天只要我出了这个门儿,你就得跪着求我回来。” 梅花:“呸!好不要脸。” 禾皛秐沉住气,不跟她一般见识。 “我今天只要走了。作为这个家的大女儿,你就得祭河神了。你是会游泳,你是不怕疼,你还是你不怕死?” 此话一出口,那娘儿俩脸色立马就变白了。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很快就知道了,是谁恩将仇报该遭雷劈自己掂量掂量,让人家当替死鬼,死之前还得压榨劳动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吧?” “想让我安心替死,想让我守口如瓶,连个早饭都不给我吃,你觉得我这人很善良是吗?” 乔大娘拽着梅花上一边去,跟她咬耳朵。 然后梅花过来了:“荷花姐,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呢,你看我们家对你也不错,又是给你吃又是给你住的,都挺照顾你,就这点活,你说都是日常家务劳动,也累不着你。” “你看我娘年纪大了,我爹身体又不好。我跟牡丹都还小呢。” 禾皛秐真懒得听这些没营养的废话。 “闭嘴,活可以干,饭得给我吃。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刚才还说我是猪,拿我当驴抽呢。” 禾皛秐气哼哼地蹲回去接着洗衣服。 梅花又凑过来道:“荷花姐,你都做过调查了?” “要什么调查?这地方祭祀河神的事儿,全暀国都知道。” 不管梅花说什么,禾皛秐都不再理她,这丫头坏的很,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就是套禾皛秐的话,想把她底子抚摸透了。 坏人在欺负你之前都会来个试水。她不了解你是不会轻易欺负你的。只有把你底牌彻底摸清了的人。才敢肆无忌惮的捏鼓你。 33、吓吓你们,哈哈哈 “荷花姐,你是哪里人啊?” “荷花姐,你家里有没有兄弟还在世的?” “荷花姐,卖你那个男人他是干什么的?” 禾皛秐不厌其烦,回了一句:“我说他是暀国的摄政王,你也得敢信啊。” “呵呵呵,荷花姐你可真会说笑,摄政王千岁会卖老婆?” “是吧,我也不信来着,可那二百五真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荷花姐,你以前是干啥的?就在家里待着?” “我说我是暀国的国师你信吗?” “脑子有病!” 梅花不再跟禾皛秐插科打诨了,她大概了解了,禾皛秐不仅脑子不好使,还有妄想症。 禾皛秐辛辛苦苦洗完了这些衣服,吃了口剩粥,就跟着梅花上山去砍柴。 上山的路禾皛秐没走过,不知道会挂衣服。梅花衣服外面又穿了一层,禾皛秐就一身单衣服,走到一半已经被树枝荆棘蹭的千疮百孔,有的刺还扎到肉了。 禾皛秐忍着疼不说话。 把树枝砍成一截一截装进手拉车里,一会儿拖下山。 梅花不干活,一直指指点点让禾皛秐砍这棵砍那棵,她本来是个贫家女,一旦有了个比自己出身更次的,她就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插着手,嫌禾皛秐干活太慢。 “赶紧的,我可跟你说,不好好砍柴,小心我娘再拿鞭子抽你”。 禾皛秐把砍柴刀一扔,“你干活我干活?老子用你来教我做事?你行你来啊”! 见识过这一家子毒妇,禾皛秐都觉得轩辕璟那张贱嘴不算什么了。 “你还敢犟嘴?当心我……” “当心告诉你娘是吧?你有一张嘴,我也有一张嘴,你信不信我一会儿见谁跟谁说你家对河神不敬,弄个冒牌货来顶替?” “你……你敢。” 禾皛秐道:“试试看,老子一个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你?” 梅花气哼哼不说话了。 “我可跟你说啊,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年不发大水也就罢了,万一不凑巧发了洪水,这口锅会让谁来背,你猜猜?” 梅花眼珠子咕噜一转:“荷花姐,你不说我跟我娘我妹妹不说,谁会知道?” 禾皛秐问:“你家不是三姐妹吗?真的荷花呢?” “少提那个没良心的。”梅花手上折一截树枝子,一截一截掰断,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小时候家里穷吃不上,我娘为了她好,怕她饿死,就给她送人了,结果她不识好歹,前两年我娘再想把她认回来,她不肯。狼心狗肺的玩意。” 又一个不识好歹,顺你者昌逆你者亡是吧? 真不知道谁给她以及她全家的自信。 小的时候不养送人,等人家长大了不用吃你家饭了,有经济能力了又舔着脸去相认。 禾皛秐摇摇头继续干活。一车装满,禾皛秐拉着车下山。 有的下坡路,路段特别抖,禾皛秐想把车推下去,人再下去,梅花说:“那怎么行?装好的柴禾万一再散了呢?” “荷花姐,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拽着车点,我不让它下的太快。” “好吧。” 禾皛秐背对板车,绳子搭在肩膀上用力往下一拽,后面的梅花不仅没拽住车,还狠狠踢了一脚。 “呵呵呵。”看着禾皛秐摔了个狗吃屎,被压在车底下,梅花绽放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她走下来,踢了踢禾皛秐脑袋瓜子。 “醒醒,哎?别装。该回去了,我娘还等着用柴呢。” 禾皛秐纹丝不动。 梅花蹲下拍拍禾皛秐的脸,“凉了?怎么会?难道死了?” 梅花又摸禾皛秐的鼻子,“没有呼吸了,妈呀……” 梅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她死了谁替我去祭河神?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回去找我娘……” 梅花咕噜起来就跑,跑进自家院子就喊:“不好了,不好了,娘,死了!” “谁死了?”乔大娘正在晒红薯。 “那个,荷花……”梅花上气不接下气道。 “死啦?不会吧,刚才还好好的,我就说那男人不会平白无故卖老婆,难不成是有恶疾?” “不是,她被柴禾车给砸死的。” “啥?我跟你爹捡了半辈子柴都没事儿,她一出去就能让柴禾给砸死了?” “就那个坡,娘,那个直上直下的坡,我让她小心,她不听我的,都怪她自己。” 听梅花说的像真有那么回事,乔大娘也着了急了,这荷花可还有大用处呢。 “赶紧走,咱们去看看。” 梅花一路小跑带着乔大娘来到禾皛秐出事的地方。 就见禾皛秐拆散开了头发,正在石头上坐着梳头呢。 “啊……娘,她这么快就变成鬼了。” 梅花瑟缩到乔大娘身后去。生怕禾皛秐找她偿命。 乔大娘问禾皛秐:“你是人是鬼?” “我人啊。鬼用梳头吗?” 禾皛秐把整理好的头发盘起来,插上一根桃木发簪。 “娘,我刚刚摸她明明死了,已经凉了。” 禾皛秐只是笑,笑她天真笑她傻,装死不过是想吓吓她罢了,让她对救命恩人尊重一些,禾皛秐这条命对于他们乔家可是很有用的。 “你真是人?”乔大娘看这是白天,胆也就壮了一些。 禾皛秐伸出一只手:“不信摸摸。” 乔大娘战战兢兢凑过去。 伸手一摸:“唉呀妈呀,凉的。” “哈哈哈。”禾皛秐故意的。 乔大娘转头想跑,禾皛秐一伸手,乔大娘就不由自主倒退着向她走过去。 “娘,你回去干啥?快过来。”急得梅花乱喊。 “我不知道怎么的,我脚不听使唤。” “她真是鬼,她控制我了,快回去叫人去,让你爹找捉妖师。” 禾皛秐手一甩,乔大娘就栽倒在柴禾车上。 “拉回去吧。”禾皛秐说。 “我?”乔大娘指着自己。 “当然,你家有钱到能让鬼推磨吗?” 看乔大娘一副不想拉车的样子,禾皛秐攥紧拳头:“不拉车就吃了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作伴的。” “我拉我拉。”乔大娘赶紧拽住车前头那绳索。 34、本老虎露馅了? 看着她老太太一个人拽的费力,禾皛秐瞅了眼梅花说:“哎,你不搭把手吗?” “哦哦。”梅花犹豫着跑到后面去推车。 刚才为了整禾皛秐,梅花让禾皛秐砍了好多木柴,板车严重超载了,推起来是超级费劲。 禾皛秐冲身后的一棵树摆摆手,银杏树后面钻出个白色的身影,他冲禾皛秐头上扔了颗石子。 “嘿,死人头。” 禾皛秐一转身,也捡起块石头来丢轩辕璟,然后跟着乔家母女俩一起回家。 她可不会什么吸星大法,刚才的障眼法都是出自轩辕璟手笔。 这厮一来,看到禾皛秐倒在地上,还狠狠嘲笑了禾皛秐一番。 禾皛秐气急败坏,威胁说撂挑子不干了,轩辕璟这才答应配合她收拾一下这一肚子坏水的乔家母女。 回到家,禾皛秐也不能歇歇,那乔大娘嘴臭的很,一路上已经意识到她是人非鬼不怕她了。 一边喝水一边碎碎念,“吃白食不干活的都是白眼狗,我不管你心有多高,吃了我家的饭就得干活。这家里没人有特权。” 禾皛秐在院子里劈柴,把大块木头劈成小块,再搭起来。干活总比听老太太叨叨好。 梅花喝够了水,又来套话。 “荷花姐,刚才你用的什么法术啊?” 禾皛秐说:“我哪会什么法术,是你走了之后,打从林子里蹦出个五短身材的白胡子老头,他说他是这山上的土地公公,他看你俩不顺眼,就要收拾收拾你们俩。” 禾皛秐的话真真假假,梅花也不敢全信,因为她还是觉得禾皛秐脑子有问题,经常犯臆想症。 禾皛秐也懒得跟她们抬杠,她只想赶紧收拾了那巫婆,然后回宫去吃大火龙果大西瓜。 干了一天活,腰酸背疼,禾皛秐得到了一碗稀粥,虽然不管饱,也总比没有好。 禾皛秐一口干,然后回屋去睡觉。 半夜听到布谷鸟叫声,禾皛秐穿衣服爬起来。 梅花叫了一声:“你又去哪?” “茅厕啊,一起?” “不一起,我困。”梅花转身睡了。 禾皛秐出了门,院墙外面又一声布谷鸟叫,禾皛秐纵身变成老虎跳出去。 “唉呀妈呀,好可怕。”梅花正把眼睛放在门缝里偷看,“原来她是个妖精?” “我得告诉我娘去。” 梅花慌慌张张来到乔大娘房间,小心翼翼地敲门,生怕被那妖精听着了。 “谁啊?” “娘,是我,梅花。” “干啥呀,这么晚了不睡觉。” “娘,快开门,那女人是个妖精,……” “这丫头,迷迷瞪瞪说什么呢,……”乔大娘踹了脚身边的小丫头,“牡丹,去给你姐开门去。” 牡丹不愿意醒,撅着屁股接着睡。 乔大娘无奈只能自己下地去开门。 门一开,梅花赶紧钻进来。 “娘,我看见了,老虎,那么大一头,跳到院墙外头去啦。” “怎么可能呢?白天你还说她死了变成鬼了呢。” “娘,白天她说是个土地公公在施法。咱们这一直是尊师在守护着,哪来的什么土地公公啊。肯定是那妖怪用它的妖术捣的鬼。” “我看就是眼花啦,走,我跟你看看去。”乔大娘拉着梅花的手出来。 禾皛秐正在院墙外跟轩辕璟说话呢。 “母老虎,你就再待几天啊,乖~很快就到祭祀河神的日子了。” 禾皛秐伸出手:“看,洗衣服洗的,指甲断了,看,砍柴磨的,出水泡了。” 禾皛秐又卷起袖子来。 “别这样,禾皛秐,你这样投怀送抱不好……本王可是正经人。” “如果你非要的话……也可以。大不了我牺牲一下。” “屁!我是让你看看我胳膊上,被那老太太抽出来的血印子。” 轩辕璟看了看:“嗯,造型不错啊。” 禾皛秐抬起布鞋踩了轩辕璟一脚。 “以后有这事你自己来,我宁愿上山打狼、抓野猪豹子,我也不愿意干这个。” 乔大娘跟梅花进了闺房,一看床铺上空空如也。 “娘,你看吧,没人,她早变成老虎跑了。” “呦~干嘛呢,大晚上的。”禾皛秐从外头回来了。 “荷花,你干啥去了?”乔大娘问。 “去茅厕啊,梅花问一遍,你又问一遍,还真怕我跑了。” “哼,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 “梅花,看好她。” 乔大娘一看没别的事,就要往外头走,梅花赶紧追出去。 “娘啊,我不敢跟她睡,我刚才真的看见了。” “她要是老虎我还是狮子呢,肯定是你撒癔症。” 梅花战战兢兢又回来,看禾皛秐已经睡下了,“荷花姐……”她叫了一声。 禾皛秐哼哼一声算回复她了,人就怕起夜,再睡下去比刚才还困。 梅花说:“你……到底是不是妖怪?” “我是。”明人不说暗话,禾皛秐确实穿越成了只老虎精。 “荷花姐,咱俩商量商量,明天开始我帮你分担家务劳动,咱俩一人一半,但是,你不许吃我。” “看心情。”禾皛秐转个身,背对梅花睡了。 翌日 一个媒婆打扮的老太太来敲门。 她不断抚摸头顶上的大红花,站在门口跟乔大娘攀谈。 大红花媒婆说:“今儿啊,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尊师大人她让我来看看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有。” “行,看吧。”乔大娘把花枝招展的媒婆让进来。 禾皛秐正在修葺房顶。 “荷花,来客人了,快来打招呼啊。” “哦,行吧。”禾皛秐擦了把汗,踩着梯子下来。 乔大娘冲里屋一开门的梅花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回去躲着。 “我们家荷花啊,听说要嫁给河神做新娘子,呦~简直高兴的不得了啊,你看,我们荷花长得多俊,肯定能侍奉好河神,让河神保佑咱们村子风调雨顺,金银满仓。” “呦,是挺漂亮。” 媒婆上来要捏禾皛秐的脸,被她躲过去。 媒婆这双脏呼呼的手,谁知道有没有细菌、病毒、寄生虫。 “我跟你说啊,乔大姐,这名额可是千金难得,你们家今年真是捡了大便宜啦。” 35.老虎的新娘妆 谁都知道这话是假的,好好的大姑娘,养了这么些年,还没嫁人呢就要推水里淹死,简直是丧尽天良,可这媒婆是尊师派来的使者,谁也不敢得罪她。乔大娘还得陪着笑脸插科打诨。 “可不就是是嘛,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呵呵呵。” 禾皛秐看着两个女人尔虞我诈净说些假话。她又回房顶上干活去了。 禾皛秐铺满了防水毡子突然觉得胃疼,她坐在房顶上,捂着痉挛的胃苦不堪言。 这两天没吃好,胃酸反流,难受烧心。 乔大娘把媒婆送走了,她也出门去推牌九。 “母老虎……”轩辕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生病啦?本王来关心你一下。” “就带一张嘴来关心啊?不需要!” 轩辕璟从怀里掏出一只烤鸭。 “拿着,还热乎呢。” “轩辕璟,你没发烧吧?”禾皛秐把手背放在轩辕璟脑门上面。 “占我便宜啊,母老虎。” “你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不信你能良心发现,肯定是有预谋。” “有什么预谋,吃你的吧。” 禾皛秐迫不及待打开油纸来吃烤鸭。 “慢点吃,都是你的。” “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只喝了棒渣粥。” “禾皛秐,辛苦了。”轩辕璟托着下巴,欣赏美人儿吃饭。 “轩辕璟,我杀你的心都有了,你这次把本老虎坑惨了。” “禾皛秐,你……” “介不介意跟我成一次亲?” “什么?”禾皛秐以为自己听错了。 轩辕璟又说了一次:“禾皛秐,我不会对你负责的,就只是拜堂成亲而已。” “傻掉了你?今天果然不正常。” 轩辕璟看着禾皛秐吃完,然后掏出手帕来给她擦嘴,擦手。 禾皛秐这人就受不了别人对她好,谁对她好一点点,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轩辕璟,你别这样,我不想欠你人情,不然以后打你都得留三分余地。” “打吧打吧,现在打还叫虐待,过几天再打就成家暴了,性质不一样,本王也不敢还手。” “在说什么啊,神经兮兮的。” 禾皛秐拿起锤子钉子,去钉毡子了。 轩辕璟看着禾皛秐,眼神有一些迷离:“不好意思,希望不会成为你的阴影。” 下午时候媒婆又来了,还带了几个老太婆,说是给河神的新娘子检查身体,有毛病的河神可不要。 禾皛秐心想,你们早干嘛去啦?选新娘子的时候不检查,这都快祭祀哦不,快成亲了才要检查。 禾皛秐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她又没有办法,不能半途而废吧。 禾皛秐被一个媒婆,两个稳婆推进屋子里插上门,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然后稳婆满意地出去了。 当天晚上就有人送来了新娘的嫁衣,让禾皛秐试试,有不合身的,再让镇上的裁缝加急改。 凤冠霞帔一装扮上,禾皛秐瞬间变了个人一样,真可谓美若天仙,艳若桃李。 镜子前面一站,禾皛秐把自己都给惊讶到了,原来汉服婚纱这么好看,比白纱更显身材,虽然布料特别多,哪都没露,却显得身材玲珑有质。 “好看好看,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来送衣服的成衣店小伙计说:“哎!就是可惜了。” “什么可惜?是这件衣服价值连城,被我穿是糟蹋了吗?”禾皛秐就是随口一说。 小伙计吞吞吐吐道:“荷花姐姐,你有所不知,河神他……” “他怎样?” “他其实是只大嘴龙。” “什么?”禾皛秐突然产生了好奇心。 “小哥,快给我讲讲,具体什么样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禾皛秐要早做防备,不能总被轩辕璟那厮牵着鼻子走。 成衣店小哥说:“咱们村不是每年都要选个新娘子嫁给河神吗?” 禾皛秐回应了一声:“嗯!” “我去年和前年都看到啦,那河神从水里面冒出来,长着一对像是鹿的角,鹰一样形状的爪子,但是比鹰爪子大很多,鳄鱼鳞片,蟒蛇的尾巴,蜥蜴的眼睛,往年的新娘子,都是被河神一口给吞下去的。” 听的禾皛秐毛骨悚然,她不会也即将这样壮烈了吧? 虽然她是只老虎,还是一只拥有金钟罩,铁布衫的老虎,能扛得住利齿和刀剑,可她不知道自己万一被一口吞下去的话,能不能抗住龙肚子里的胃酸啊。 就知道跟着轩辕璟,肯定没好事,上一次在姁家村就差点死了,这次在河神镇更是险象环生凶多吉少。 “荷花姐姐,你这样年轻貌美,被龙吞了实在可惜,不如你逃跑吧。” 这小哥倒是个实在人。 禾皛秐说:“我……有一个不能跑的理由。” 不是为了轩辕璟,是为了以后的女孩子们。如果不制服这种恶习,今后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孩子被喂了龙。 “荷花姐姐,你傻啊,什么理由比命要紧?人可只能活一次,你这么漂亮,逃到外面的世界去,嫁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子孙满堂活到七老八十难道不好吗?” “小哥,谢谢你。” 禾皛秐看着他说:“我留下来,是作为最后一个祭祀河神的新娘子,在我以后,河神不会再娶了。” 禾皛秐坚定的眼神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让小哥相信了几分。 “荷花姐,听人劝,吃饱饭,你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就来镇上成衣店找我。” “嗯,一定。” 禾皛秐把嫁衣换下来,小哥抱走了,腰围要收紧一寸,裙子要改短一个边,头饰上的白珍珠要换成金珍珠才更适合禾皛秐的气质。 这些小哥都用笔记下来,回去加急改。 轩辕璟从屋顶跳下来,不声不响背后抱住禾皛秐。 “二百五,你干嘛?” 轩辕璟说:“禾皛秐,你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 “你走开。”禾皛秐这件衣服都三天没洗了,有也是汗臭味,她一个替嫁的奴隶,哪来的换洗衣服。 禾皛秐用胳膊肘向后一撞轩辕璟,他拉住禾皛秐转了个圈,把禾皛秐转成和他面对面,然后抱住禾皛秐的腰肢,俯身吻了她娇嫩的唇。 36.本老虎被表白了 这唇,如樱花花瓣一般,带着甜嫩的清香,樱桃小口饱满又有水分。 禾皛秐有一些猝不及防,这家伙往常都是口头上占便宜,今天竟然来真的? 禾皛秐试嫁衣的时候,轩辕璟就已经在房梁上当观众了,都说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就是穿嫁衣的那天,轩辕璟看得情难自制。 这个浪荡子自然而然地给自己赚取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一声,禾皛秐推开轩辕璟。 他捂住自己的脸。 这家伙像是傻掉了一样,被打了,还望着禾皛秐傻笑。 “禾皛秐,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禾皛秐一张脸红的像煮熟的枣子。 “轩辕璟,你今天都干了什么,这是中了什么邪”? “人家夸你好看还不行啊,真是只母老虎。” 男人和女人对自己的认知可能有点儿不一样。男人就算是长得再平平无奇的,也觉得自己非常帅。而女人,就算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儿,也觉得自己外貌很普通。禾皛秐就是这一款美而不自知的类型。 禾皛秐又羞又怒。 “在我打死你之前给我消失。”下驱逐令是最后的警告,禾皛秐现在就想变作老虎咬死他。 “禾皛秐,我改主意了,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愿意负这个责任。”轩辕璟说完就看见禾皛秐的大爪子拍过来,他赶紧从窗户飞了出去。 “谁要你负责,臭流氓,滚的离我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人渣、死人头、二百五……” 禾皛秐出闺房,去院子里挑水。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轩辕璟凑过来的画面,“缺德带冒烟的死流氓。” “老天爷白给了他一张好脸。” 禾皛秐用水桶里的凉水洗了把脸,水桶里竟然浮现出轩辕璟的影子,他在诉说着:“禾皛秐,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愿意负这个责任。” 禾皛秐一把将水拨乱。 “为什么是他?真讨厌!” 禾皛秐把井里的水提出来,倒进厨房水缸,一桶、两桶、五桶、每一桶都有轩辕璟的影子,禾皛秐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 “别纠缠我,你不是我的菜。”禾皛秐张牙舞爪挥乱眼前的幻觉。 禾皛秐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百里恪那种成熟稳重会照顾人,又话不多的类型。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百里恪了,禾皛秐对他的喜欢已经淡了许多。 可是,怎么也轮不到轩辕璟那讨厌鬼,“他一定是故意耍我的。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第二天一早,禾皛秐上山砍柴。 乔家的亲闺女梅花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禾皛秐却睡不着了,她昨天整晚都没合眼,翻来覆去都是轩辕璟那人渣。 往山上走的时候天还没亮,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禾皛秐踩着新鲜的露水,裙子已经被沾湿。 挥舞着砍柴刀劈木头的时候,禾皛秐心还是不能平静,一不小心挨着了手,鲜嫩如青葱的小手立马溢出血丝,然后血越来越多,顺着禾皛秐的小拇指流淌到泥土里。 “母老虎你在干什么?” 她在发呆。 手破了也没觉得有多疼。 从昨天开始,禾皛秐就时常发呆愣神。 突然听到轩辕璟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幻觉。 结果这幻觉还挺真实。 轩辕璟捧起禾皛秐的手,从他白色干净的衣服上撕下布条,小心翼翼给禾皛秐包扎上。 “有什么想不开的也用不着自残吧?” “二百五,真是你啊?” “禾皛秐,我们聊聊。” 禾皛秐:“不聊,我还要干活。” 禾皛秐昨晚没睡好,眼神暗淡,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又去砍柴。几砍柴刀下去,裹好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 “母老虎……”轩辕璟把那砍柴刀夺了过去。 “跟我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占人便宜的登徒子。” “我可以狡辩吗?”禾皛秐走到哪,轩辕璟就跟着移动到哪,就站在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禾皛秐,我不是故意的,我承认我是有心的”。 “靠!一定要把耍我说的这么诚心诚意吗?” 禾皛秐这一步走的太快,直接撞进了轩辕璟胸膛里。 被轩辕璟伸手抱住:“禾皛秐,我对你一见钟情,就在昨天。” 禾皛秐才不信他的鬼话,他是摄政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宫里的小宫女不用风吹日晒,皮肤看起来都比禾皛秐更吹弹可破的多。 “轩辕璟,我不是能开这种玩笑的人,我一不随便,二不盲从,其实我骨子里保守的很,就想一生只择一人,所有都只给这个人,但是,你就挺离经叛道的,你们男人喜欢朝三暮四,喜欢三妻四妾,喜欢坐拥天下美女……当然,那都不关我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再撩拨我,强扭的瓜不甜,想对我始乱终弃我不会让你觉得有乐趣的。” 这番话禾皛秐说过不止一次,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禾皛秐作为一个会跳古典舞,会琵琶会古筝,长得又符合古典审美的校园之星,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相当可观,那个年纪的小孩又比较极端,禾皛秐甚至还收过血书,是人血,还是菜市场买回来的鸡血、鱼血,禾皛秐就无从考证了。 下晚自习路上尾随,长得48,号称自己28的已婚老流氓也有之,禾皛秐特别讨厌黏黏糊糊死缠烂打的,她希望把自己变优秀,然后遇见更优秀的人。 对那些人把理讲清楚了,禾皛秐不找备胎,不胡乱暧昧,也不会给流氓留情面,我都说了我不想跟你搞对象,你再缠着我咱们就警察局见。 禾皛秐一开始没把轩辕璟划分到流氓那一类,因为他长相万里挑一,有钱又有权,这样的男人眼光高,又应该不缺见识。 他平时开玩笑的那些话禾皛秐也没往心里去过,可没想到,这厮竟然来这么一手,直接巧取豪夺,这是禾皛秐打算留给将来娶她那男人的,轩辕璟他凭什么? “轩辕璟,你说你喜欢我,不管真的假的,都与我无关,反正我不会喜欢你。请你走开!” “禾皛秐,你觉得我哪不好我今天就改。” 37、本老虎拒绝了摄政王 轩辕璟不退不让。 “你的毛病,我能说出来一箩筐,没责任感,喜欢算计人,嘴贱、没教养……” “等等,前面几个我都认领了,没教养我不承认。” “二百五,子曰不问自取就是偷,……” 轩辕璟好奇道:“哪个子?” 禾皛秐:“我忘了,反正是句名言,我同意了吗你就亲我?登徒浪子!” 轩辕璟不管是嘴皮子,还是脑子都是跟得上的,可他这次就是明显示弱了。 “禾皛秐,如果偷香窃玉也叫做偷,那我承认,我当时是情难自已。” 禾皛秐白了他一眼,“给我滚!” 他脸皮厚,说着不脸红,可禾皛秐听的都脸红了。那画面她实在不想回忆。 轩辕璟伸出三根手指头,指天发誓道:“禾皛秐,我都改好不好?我现在马上就改。” “谁用你改,狗改不了吃屎,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三岁看八十。” 禾皛秐既不是三岁的小孩儿,又不是傻子。男人的话能信吗? 男人所谓的改,其实就是装,装成一副你喜欢的样子,屁颠屁颠迎合你,等把你弄到手了,他也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接下来的原形毕露,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分分钟把你气暴肝。 而那个信了恭维,被生米煮成熟饭的傻女人,下场大多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再要有个孩子的话,完了,这女人这辈子就交代在这儿了,基本就彻底逃不开这男人带来的阴影了。 禾皛秐印象中,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真感情,不过是荷尔蒙作用见色起意和一时兴起罢了。 “禾皛秐,给我个机会,信我一次。” “轩辕璟,给我滚!” 接下来禾皛秐沉下脸,不管轩辕璟再说什么,禾皛秐都回他一句:“滚!” “禾皛秐,本王今天开始正式追求你,我不会放弃的。” “我从今天……从现在开始,正式拒绝你,滚滚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禾皛秐尽量说的绝情一点,让轩辕璟不要痴心妄想。 轩辕璟不再说话了,他拿起自己那把绝世宝剑开始帮禾皛秐劈柴。 劈好后摆上车,用绳子捆紧。 轩辕璟干干净净的白衣服,也粘上了不少土。 “二百五,何必呢,不用你假好心。”轩辕璟要真关心禾皛秐,两天前就不会不帮她,还舔着脸嘲笑她了。 “禾皛秐,有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上次你翻车的时候被我嘲笑,我知道你耿耿于怀。”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吗?你从里到外都是个毫无同情心的渣男。” 轩辕璟说:“那时候立场不一样,那时候你是我属下,现在我在追求你,我不是那种烧锅炉的暖男,是个雌的、活的都要暖。” “好借口。” 轩辕璟知道禾皛秐不会信他。 他把绳子往肩上一搭,拽起来拉着板车就走。 好好的一身白蚕丝,价值连城,就被他这样糟蹋了,禾皛秐看得真是心疼,干这种活就得穿老粗布或者帆布,轩辕璟这一身接近报废的衣服,能顶一千车这样的柴禾。 突然有个影子从前面窜过来,它大声叫嚷着:“荷花,你在哪?荷花……” “轩辕璟,你躲开。” 她话音刚落,轩辕璟就配合地没了影子。 是梅花,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快跟我回家。”梅花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 “尊师来家里看新娘子了。” 那个传说中的巫婆? 禾皛秐正想看看何许人也,造谣生事,把好好的大姑娘推进河里,假借河神的名义谋取私利。 “走,帮我推柴车。” 禾皛秐在前面拽,梅花在后面推。 梅花知道这尊师有多厉害,根本得罪不得。她也就推的格外卖力。 在河神镇,还没有人敢得罪她巫婆李,每个人都得点头哈腰称她一声尊师。 被她坑被她害,给她送钱,还得说谢谢她。 哪家要是送礼没送到位,自家的姑娘被指定为河神新娘,也不敢拿刀去砍了她,这老巫婆特别会妖言惑众,专业拉仇恨,把她跟你的矛盾,扩大到集体的矛盾,你得罪了她,就等于是得罪了全河神镇。 之前有胆肥出来挑战她权威的寡妇,结果势单力孤,没有人敢站出来替她家说一句话。 只需要巫婆李一句:“河神发怒,天降暴雨,都是你的罪恶引来的。”完了,这人就得浸猪笼。 禾皛秐跟梅花一起走到家门口,看到门庭若市,就像赶大集一样,那可真叫一个热闹。 门口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村民。 里面“呜呜哇哇”配合着铜铃铛的响声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梅花一看那些人把门口都给堵了,忙拨开人群一边喊:“河神新娘子来了,快让道,快让道。” 人群自动退开一条路,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神看着禾皛秐。 有的是看热闹,有的带点惋惜,有的是幸灾乐祸:“长得跟狐狸精似的,难保不会勾引男人,祭祀给河神忒好了。” 禾皛秐把这些闲言碎语都当成耳旁风,拉着车往里走。 进门一看,一个穿着不伦不类兽皮裙子,脑袋上顶着个野鸡尾巴的老娘们正在院子中央跳大神呢,手上还拿着一串铜铃铛使劲晃啊晃。 她左右两边各站了一名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 乔大娘一看禾皛秐回来了,赶紧把她拽过去,给她介绍人。 她指着跳大神那位,“荷花啊,快来见过尊师。” 禾皛秐心里说:“果然是个神经病,没五十年的脑血栓干不出来这事儿。” 跳大神的巫婆李摇晃着铃铛冲禾皛秐蹦跶过来,一只手握着铃铛串,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孔雀毛,照着禾皛秐头上就拍打,一边拍打一边念着不知所谓的咒语。 禾皛秐忍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绝对不能出差错。 巫婆真下得去手,孔雀毛都快抽秃了才肯放过禾皛秐。 乔大娘道:“快,多谢尊师给你赐福。” 禾皛秐不咸不淡说了句:“多谢。” 巫婆李的左膀右臂走过来,一人手上拿着个破瓷碗。 38.恶人自有恶人磨 乔大娘拿了几枚铜钱出来,一个碗里扔个俩仨的。 一胖一瘦两个中年妇女,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就这么点儿?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穷抠搜的……” 乔大娘赶紧赔笑脸道:“岂敢,岂敢,我这不给我们家姑娘置办嫁妆,把家底都花干净了嘛,大秀姐,您多担待担待。我家里没个壮劳动力,日子过得确实不容易呀。” 另一个中年妇女瞟禾皛秐:“嫁妆是嫁妆,你不能拿嫁妆说事儿啊。” “哪个姑娘出嫁,还不给准备嫁妆的?打算就带着一张嘴去人家家里白吃白喝呀?” “尊师看你家里困难,都没跟你们多要,就置办个酒席和嫁衣,你还这个那个的,简直是不识抬举。” 乔大娘心里那个扎得慌,还是得陪着笑脸道:“是是,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二琴姐,您也多海涵。” 这一胖一瘦俩煞星,接下来开始插着腰,开启满嘴喷粪模式。对乔大娘跟禾皛秐横挑鼻子竖挑眼。 嘴里一句句冒出来的没有好听话。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是形容人家正常人的。这俩可一点儿都不正常。她们仗着自己手里有点儿权利,在河神村里就是螃蟹一样横着走,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捏谁就捏谁,捏完你,你还得冲她笑呵呵,不然你就是对她有意见,反正谁也奈何不了她们。 她们俩可是给尊师办差事的,而尊师,又是尽心尽力给河神办事儿的人。 禾皛秐闭上嘴不说话了,她就专心看热闹。 那边趾高气扬,这边乔大娘唯唯诺诺。 禾皛秐想,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老乔你平时对我那刻薄劲儿呢?拿出来啊?大嗓门吼啊,你倒是怼她们啊! 禾皛秐也当然知道乔大娘不敢。 枪打出头鸟,明明是人人都不愿意的事儿,你第一个站出来说了,那大家伙就得一起针对你。 别管谁对谁错,都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批判你。 大秀跟二琴抱走了院子里下蛋的两只老母鸡,这才算完。 乔大娘看得这叫一个眼气啊。上嘴唇咬下嘴唇,生生给咬出血来。 禾皛秐也大致看明白了,所谓的祈福,不过就是来你家夸嚓夸嚓,捞点儿油水。 巫婆李大摇大摆带着她的左膀右臂走后,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散了。 乔大娘插起门来,坐在板凳上,为她那两只下蛋的老母鸡抹了把泪。 那鸡蛋,她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小闺女偷一个拿去换冰棍回来都得挨顿打,那是攒着要去集市上卖的。 “完了,算完了,咱家就这点儿东西全都给抱走了。” “上次牛和羊羔子给拉走算作嫁妆,这次又是老母鸡,他们是不拿光不算完呀。” “你说咱们家这日子还怎么过哦。”乔大娘起初拍着自己大腿哭,后来梅花过来了,她改为跟亲闺女俩人抱头痛哭。 小闺女牡丹被老爷子抱了出来。 “娘,姐,你俩咋哭了。” “咱家老母鸡被抱走了,呜呜呜……” 禾皛秐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她一个被买来的奴婢,小板凳都没有她坐的份儿。 禾皛秐这几天受了她们诸多欺负,可此情此景看着还是挺伤感的。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老两口没儿子,腰板不硬气,被欺负了也只能跟自家院里抱头痛哭。 禾皛秐最看不得人哭哭啼啼,她转身挑水去了。 要说轩辕璟的那只烤鸭是真管用,禾皛秐胃不怎么疼了。 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可能更伤胃。 禾皛秐一缸水还没挑满,就有人来砸门。 “开门儿开门儿。” 听这敲门的动静,就像是土匪恶霸。 一般人敲门都懂得规矩,轻轻敲三声,没有人应,就再敲三声。只有报丧的才这么乱拍门呢。 “谁啊?”乔大娘擦擦眼泪。 “我!”声音像是二琴。 乔大娘打开门,看到二琴带了一堆人来。 “二琴姐,这是干嘛呀?” “干嘛?懂不懂规矩你们?大后天就是河神大喜的日子,今天尊师都祈过福了,你们家就得把嫁妆连同新娘子一块送到河神庙去,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尊师整整等了你们半个时辰。” “抱歉,抱歉。”乔大娘点头哈腰赔不是。 “我们家第一次被选中,不懂规矩,我这就送我女儿荷花过去。” 乔大娘一边召唤禾皛秐,一边指挥家里老头子去镇上成衣店拿改好的衣服。 “第一次不了解情况?那你们家以后就明白了。” 这话里面可是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不行,二琴姐,我们家牡丹还小”。 “哼哼,那就再等几年,这撞大运的机会,我给你们家留着。” 乔大娘瞬间面如死灰。 有时候社会底层不能自主的人,就是这样任人欺负,她巴不得这二琴早死早投胎,可是除了心底里咒骂她,乔大娘又没有任何办法。 要保住家里头其他人的命,就得献祭女儿。 二琴道:“新娘子呢?跟我们走。” 禾皛秐从厨房走出来。 二琴一声令下,出来出来几个大老爷们,拿着绳索把禾皛秐给捆了,这哪里是什么河神娶新娘子,分明就是土匪绑票良家少女。 禾皛秐被推上一顶红色的轿子,八个轿夫抬起来就走。 晃晃悠悠到了河神庙。 禾皛秐又看到了那跳大神的老巫婆。 她还是头顶上插根鸡毛的打扮,正狼吞虎咽手撕一只烧鸡,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那群男人停在门口把守,五花大绑的禾皛秐被推进庙里去。 “快走,尊师的时间有多值钱你知道吗,你耽误了你赔得起吗。” 巫婆李吃的满嘴流油,禾皛秐着实羡慕了一把。她馋,以前觉得特别油腻不好下嘴的肥肉现在也馋的直流口水。 巫婆李说了句:“这是穿的啥,她们老乔家置办的衣裳呢。” 二琴道:“尊师,她们家说那衣服拿去改了,说马上送来。” “行吧,扔后边儿库房去吧。” 禾皛秐又被推着走。 河神庙的后院有个堆满柴草的破库房,禾皛秐被扔进去,然后从门外面落了锁。 39、真心话 “靠!河神新娘子就这待遇?闹呢?要真有河神,看见你们这么对他未来老婆也得淹了你们。” 禾皛秐左顾右看,看有什么东西能解开绳索。 这时候草堆里晃了晃,钻出个人来。 一看还挺眼熟,不是轩辕璟是谁。 “二百五,你藏在这儿干什么。又捡乐呢?” “等着给本王的心上人送爱心呗,还能干什么。” 轩辕璟似乎是早就来了,已经在这儿补了一觉。他个伸懒腰,看了看禾皛秐的形象。 “爱妃被绑了竟然也如此好看。不愧是本王心怡的女子。” “你闭嘴。” 禾皛秐听他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爱妃,本王真的是夸你。” 禾皛秐道:“你的眼光是觉得螃蟹挺好看是吗?” 轩辕璟惊喜道:“还真是哎,这手法,跟大闸蟹的捆法儿,简直如出一辙。” “快闭嘴吧你,什么时候来给我解开啊。” “这就来,这就来,本王这不刚才忙着欣赏呢吗。” 轩辕璟一下子从嘴贱变成百般恭维,还真让禾皛秐吃不消。反胃。 轩辕璟用剑一招挑断绳索,快到禾皛秐还没看清楚,轩辕璟就已经剑回鞘了,禾皛秐揉揉嘞出淤血的手腕。 “让我来,让我来。”轩辕璟夺过禾皛秐的手来揉。 软软的,滑滑的,轩辕璟禁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轩辕璟,你早干嘛去了。让那死巫婆和她的帮凶嚣张了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女子被害。” “本王日理万机。事儿多的都头疼,只能一件一件的来办。” 禾皛秐摇头:“我不信。” 轩辕璟装委屈道:“本王都积劳成疾了,遇见你的时候,刚好是去翡翠山休养。” “积劳成疾还这么嘴碎?” “好像不怎么不冲突。疲惫的是身体,跟嘴没关系。” 轩辕璟钻回草堆里去,搬出来一个折叠烧桐木炕桌来,又拿出一只叫花鸡,一壶清酒。 “爱妃,本王对你够意思吧。”轩辕璟抛媚眼。 禾皛秐来不及怼他了,饿。 禾皛秐开始吃那只叫花鸡,轩辕璟给她倒酒。 这酒杯呈碧玉色,让人一看就心旷神怡。 “轩辕璟,好品味啊。”禾皛秐端起酒杯一口闷。 这酒杯全暀国可就两只。 酒一入喉,禾皛秐就觉得有点晕。 “多少度?我喝50度的白酒都没这么上头,轩辕璟,你这酒有问题……” 禾皛秐说完,人就倒了下去,轩辕璟赶紧出手接住。软玉温香在怀,轩辕璟尽量克制。 “禾皛秐,对不住了,本王要找心上人,总得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这是为了暀国社稷。……也是为了你我的感情今后能够更加牢固。” 轩辕璟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禾皛秐鼻子底下晃了晃,禾皛秐慢慢睁开眼睛,自己坐好。 她眼神有一些呆滞,并不看轩辕璟,而是盯着对面稻草堆目不转睛。 轩辕璟看着她:“禾皛秐,你是从哪来的?” 禾皛秐不假思索,道:“地球,穿越,来自2021年。” 轩辕璟:“可有婚配?” 禾皛秐:“未曾。” 轩辕璟:“家庭成员。” “父母、爷爷奶奶、二爷爷、姑奶奶、二叔、三叔、姑姑……” 禾皛秐一口气说出了百十口子亲戚。 轩辕璟道:“家大业大啊。” “禾皛秐,你,喜欢轩辕璟吗?” “不喜欢。” 得了,轩辕璟就不该问。这就叫自取其辱。 “没关系,本王总有一天会让你死心塌地,爱到欲罢不能。” 下一个问题:“家里可有田宅?” 禾皛秐伸出手,开始掰着手指头数:“b市有一套叠拼别墅……” 轩辕璟:“那是什么东西?” 禾皛秐继续数:“h市有一套独栋别墅,s市有一套600平大平层。s省有130平单元房16套,租出去收租金。房车五辆,游艇一艘……” 轩辕璟听的云里雾里的,别墅?叠拼?大平层?单元房?这都是什么东西? “小姑娘,本王问的是田地。” 禾皛秐目不转睛说:“我不配拥有。” “就是说有房没地,算是个一般的小门小户。” 轩辕璟有一天一定会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但是现在他自信非常,他在问之前还生怕禾皛秐出身比他高贵,让他高攀不起,现在释然了。 尽管禾皛秐是从一个未知的世界来的,他也不用怕聘礼付不起。 禾皛秐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的时候有一种宿醉般的头疼。 轩辕璟已经没了踪影。 禾皛秐看到地上的酒壶空了,庆幸的是叫花鸡还在。 “哎呀,好疼。”禾皛秐揉着酸爽的太阳穴。 “你怎么这么馋,酒那东西有什么好的,又辣又苦,你就是戒不掉。” 禾皛秐顶着头疼开始啃烧鸡。啃完之后收拾起折叠桌塞进稻草堆里。 禾皛秐打算躺着睡一觉,这时候门锁有响动。 是二琴来了,她扔进个包袱来,“快换上”。 “哦。”禾皛秐猜是嫁衣。 二琴看到禾皛秐身上的绳子没了,“哪个胆大包天的把你绳子给解了?看我不禀报尊师,打折他的狗腿。” 禾皛秐指了指旁边的绳子:“不结实,自己断了。” 二琴道:“这么巧?” “可不,就是这么巧。” 二琴上上下下都打量一番,破破烂烂,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警告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这恶婆娘锁上门走了。 禾皛秐问了句:“轩辕璟,你在不在?” 没有声音,禾皛秐就当他走了,开始换衣服。 换好之后把稻草一枕就打算睡觉。直接落进一个臂膀里。 转头一看,是轩辕璟。 “你刚才一直都在?” “并不是,刚来。” 轩辕璟说了个谎,他刚才看禾皛秐换衣服看得流鼻血了,处理干净之后才现身。 禾皛秐又困又累又头疼,顾不得那么多,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轩辕璟最受不了禾皛秐穿这身嫁衣,因为太美,看得轩辕璟血脉偾张。 他尽量调整呼吸,也把眼睛闭上,告诉自己,别乱想。 夜凉如水,轩辕璟成了禾皛秐的暖手宝,禾皛秐躺在轩辕璟身边感受着温暖。 40、热闹的婚礼 巫婆李的两个帮凶二琴和大秀挨个来看过禾皛秐几次,丢下点干馒头,说了些刻薄话就走了。禾皛秐把石头一样硬的馒头随手塞进稻草堆里。 禾皛秐特别好奇,这样脏乱差的地方,怎么没个臭虫跳蚤,也没有小强。这不符合常理啊。 轩辕璟会不定时跳出来,美其名曰送饭,看着这位有洁癖似的贵公子席地而坐。 禾皛秐捧着脸说:“难怪害虫都跑了,被你熏跑的,一个大男人,衣服用熏香。” “禾皛秐,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 “那我下次不用了,没虫害是我撒了驱虫粉。” “谢了。” 禾皛秐拿起筷子开始吃水煮鱼。 不管怎样,因为有轩辕璟,禾皛秐的生存环境变得舒服了一些些。至少能吃饱了。 “跟我别说什么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轩辕璟,你说怪不怪,她们打着河神的名义娶新娘子,又不给新娘子吃饭,就那干馒头,比我烤瓷牙都硬,我真怕它把我门牙硌掉了这个世界没法补。” “她们不会傻到连自己都骗,娶新娘子?其实就是喂水龙。平日里用猪头、牲口喂,一年用活人喂一次。其实用活人和用牲口也没什么区别,就是那巫婆李敛财的一个借口罢了。” 禾皛秐点头。 “人之将死,给我个干馒头吃都觉得是浪费是吧?” “爱妃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本王会心疼的,来,快吃,鱼下边还有冻豆腐、宽粉、年糕和粉丝。” 禾皛秐一筷子捞下去,果然很丰富。 “多谢了轩辕璟,不过你真的不要痴心妄想了,我跟你不合适。” “禾皛秐,你的脑容量太小,思考问题不全面,我替你想过了,你再也找不到比我好的了。” “噗!”禾皛秐一口辣椒油喷了。 “轩辕璟,你刚才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觉得是外星语。” “你好好吃饭,我跟你慢慢分析。” “禾皛秐,你这身高就该找个我这么高大挺拔的,不然对下一代不好。” 禾皛秐:“嗯!同意,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又不止你一位。” 轩辕璟道:“第二个问题来了,禾皛秐你又傻又天真,夫妻两个性格是需要互补的,我比你聪明,这一点你必须得承认。” 禾皛秐吃了一口年糕:“对!你是狐狸的话,我顶多是只小白兔。” “禾皛秐,除了身高,我外在也挺好看的,生出来儿子一定玉树临风,生女儿一定倾国倾城。” 禾皛秐:“咳!咳!……不好意思,能等我吃好了之后再说嘛?有点反胃。” “你让我一口气说完,我养的起你,也养得起孩子,身体健康不抽大烟不酗酒,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禾皛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劝你好好珍惜我这个极品美男子。” “呵呵,是挺极品的。” “禾皛秐,不要仗着本王喜欢你就有恃无恐。” “别喜欢我,千万别,太困扰我了,咱们恢复单纯的敌对关系吧。” 轩辕璟被气的没话说了。 “你……我认了,天底下就你一个敢气我的。” 禾皛秐被轩辕璟这句话给逗笑了:“我爸也说过这句话,我爷爷也说过,轩辕璟,我真不跟你闹,我喜欢斯文有教养的,你不是我的菜。其实,我根本适合孤独终老,我眼里,就算是羡煞旁人的感情也柴米油盐庸俗的不得了。我就是个懒人,只想活到死的那天而已。” “我不想花时间跟人家长里短吵架,我宁愿把时间用来看动漫看漫画书,因为那是属于我的时间,我想做点能让我开心的事。” “我知道你以前贫嘴跟我吵架,你心里得意又开心,我就是讨厌这样的你,你占用了我的时间,你开心,我不开心。” 轩辕璟这一番话,之前从未有人对轩辕璟讲过。 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每个人都巴结奉承他。 他就算有缺点有毛病也有人给他打掩护,给他歌功颂德。 “也许,我是被蒙蔽的太久了。” “禾皛秐,我喜欢你,认真的。” 轩辕璟说完又走掉了,房顶被他开了个天窗,方便进出,还好这几天没下雨。 禾皛秐一觉睡醒,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门锁被打开了。 禾皛秐整理下衣服,准备迎接热闹的一天。 几个手臂有纹身的彪形大汉进来,给禾皛秐绑上,推出去。 说好的成亲,大有一副上刑场的架势。 巫婆李没来,那妇女二琴指挥现场,禾皛秐上了花轿,吹吹打打,去往河边,那里早就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河神娶新娘这项活动,已经热热闹闹举办了上百年,巫婆都世袭了三代。在此地,堪称比新年更大的民间活动。 花轿停下来,那头上一朵大红花的媒婆来背禾皛秐下轿。 禾皛秐上了婚礼台。 巫婆李先焚香跳了段大神,然后开始主持婚礼。 禾皛秐身上的绳索这才被解开来,这么多人,她已经插翅难逃了。 巫婆李祷告一番,然后让助手大秀抱来一只大公鸡,大公鸡脖子上还戴着团大红花。 “拜堂开始。” “一拜天地……” 禾皛秐被推了一下,抱着公鸡的大秀跟着禾皛秐鞠躬。 “二拜河神……” 禾皛秐被推着面向河流鞠躬。 “夫妻对拜……” “礼成……” 大公鸡被抱下去。 禾皛秐被推到一座石桥上。 看着湍急的河水,禾皛秐其实心里没有底。 她就会个狗刨,老虎精的水性也不知道怎么样,轩辕璟说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让禾皛秐信他,可一颗心就是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恭请龙神来接新娘子……” 巫婆李指挥童男童女排成队,往河里扔猪头,上百个猪头扔下去,突然河水中起了巨大的漩涡。 一只水兽冲天而起,张开了巨大的嘴巴。 在场的村民全都跪下了。 “是河神,河神显圣了。”这些人又拜又扣。 “请河神保佑,风调雨顺。” “送新娘子入洞房……”禾皛秐身后肥胖的大秀猛地推一把。 禾皛秐向着巨龙嘴里摔落。 41.闹剧开启 在场的人全都没有露出任何怜悯之心。 事不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用来祭祀的,也不是他们家的女儿。 跪拜河神的人群山呼海啸一般,嘴里叨叨咕咕,一时间嗡嗡声不断,这些人求什么的都有。 “河神,请您老人家保佑我们家今年生个大胖小子。感激不尽。” “河神大人,请您保佑我走桃花运。今年娶上38个漂亮老婆,各个年芳十八,貌美如花。” “河神大人,我们家的母猪这几天就要下猪仔子了,您给多保佑保佑,多多益善。记住,保佑老崔家,别人家的您千万别保佑。不然猪崽子一多,猪肉就容易掉价,……” 一个尖嘴猴腮瘦骨嶙峋的看上去最为虔诚,他脑袋门在地上都磕出了血。 “求河神大人您保佑我走路捡金元宝,天上掉下大额银票,我想后半辈子不劳而获,饱食终日。” “……河神大人,请您保佑我推牌九把把都能赢。大杀四方,把前几年打牌的欠的债都给还上。” “河神大人,我昨个晌午晒被子,被子被贼人给偷去了,拜托河山帮我找找。” 还有小声嘀咕的。 “巫婆李跟她的帮凶大秀、二琴作恶多端,欺行霸市,求求河神您显灵,赶紧将她们这群恶棍收了吧。”这一看就是往年被祭祀了女儿的苦主。 巫婆李在祭台上喳喳呼呼跳大神。 禾皛秐跌落入龙口,被傻大笨一口吞下去。四周陷入了黑暗。 巨龙潜伏回水下。 突然禾皛秐眼前亮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巨龙嘴里。而是在水中。 巨大的水龙头就漂浮在她眼前,用一只死不瞑目的蜥蜴眼睛看着禾皛秐。 “唉呀妈呀,好丑。” 而这水龙头旁边,是身穿一身喜庆吉服,手握传世宝剑的轩辕璟。 安全了,禾皛秐瞬间心花怒放,好像从冰天雪地的寒冬腊月,一下子进入温暖如春。 终于不用再考虑什么胃酸。 水龙已经身首异处,禾皛秐永远都没有机会进入水龙的胃。 禾皛秐突然有了好奇心,老虎精的水性怎么样? 说变就变,禾皛秐眨眼功夫在水下变作了老虎。 她虎刨,脚蹬,尾巴螺旋桨,玩的不亦乐乎。 禾皛秐正着游,倒着游,各种花式游,这种新鲜的体验相当不错。 变成老虎精之后力大无穷,禾皛秐向着轩辕璟扑过去,拍了他一爪子。 “嘻嘻,本老虎好开心,你还算靠谱。” 轩辕璟抱着大老虎的脖子,跟她一起在水里游。 岸上的祭祀仪式还要持续一个多时辰,让它们再最后愚昧一把吧。 轩辕璟给禾皛秐打手语,禾皛秐竟然看明白了。 默契这东西,果然在一起久了就会有。 禾皛秐咬住水龙头顶上的鹿角,把她往轩辕璟所指的方向拽。 笨重的龙身子已经带着血沫沉入深不见底的水下。 禾皛秐开足十万马力,刨啊刨,终于在一处浅滩上岸,她把龙头拖上来。 一队暀国官兵正在这里守候着,看到落汤鸡似的轩辕璟立马过来行礼。 “参见摄政王千岁。” “免礼,这龙脑袋,带走处理掉。” “摄政王千岁,这东西是烤着吃还是蒸着吃?” 轩辕璟一副胸有成竹:“入药,交给御药房,制作成延年益寿~强筋健骨,美容养颜,专治不孕不育的九转大还丹,定价万金起步,收入归翡翠山国库。” 轩辕璟交代的明明白白,禾皛秐脱口而出一句:“奸商啊,难怪你发财,谁有你这狐狸脑袋,一只死龙头还不忘废物再利用。” 轩辕璟意味深长地看了老虎一眼,反正这虎语只有他们俩听得懂。 “禾皛秐,走,咱俩回去。” 一人一虎跳回河里。禾皛秐是因为变成老虎所以喜欢了一项运动~潜水。 祭河神已经接近尾声。 忽然一股喷泉冲天而起。 底下跪着的人抬头一看,水柱上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凤冠霞帔,刚刚被推下去的新娘子。 “那不老乔家荷花吗?它怎么没被大怪兽吃了?” “说什么呢,什么怪兽不怪兽的,那是河神。” “你看,她旁边站着个男的。” 那男人玉树临风,神采非凡。 两人同穿婚礼吉服,轩辕璟握住禾皛秐的手,用内功喊话。 “众位信徒请平身”。 这声音洪亮高亢,好像带了个麦克风。 “河神?他是河神?” “除了河神还能是谁。他旁边儿不就是那新娘子吗。” 祭台上的巫婆李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这是谁。他想干什么。” 河神是被她编造出来的,水里的龙是她家祖祖辈辈饲养的怪物,怎么会冒出另一个河神?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河神大人显圣啦!” “河神大人显圣啦!” 信徒又开始叩拜。 轩辕璟说道,“我今天来,是被你们的诚心所感化。顺带我还有事通知你们。” “河神大人您请说,小的一定遵从……” 轩辕璟道:“从今年开始,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祭祀本河神了。” “什么?难道河神不想保佑我们了?” “难道是被别的地方请走了,那可不行。” “河神大人请留下,继续保佑我们。我们来年一定供奉给您更多的猪头。再加一个新娘子。每年俩”。说这话的,一定不是家里生了女儿的。 轩辕璟道:“不必啦,其实我并不爱吃猪头。” “啥?那我们以前撒下去那么多的猪头。” 轩辕璟说:“而且我在河神村也并没有什么使者。我跟那个跳大神的巫婆并无联系。” “什么?这怎么可能?每年的祭司用多少头牲口,谁家献女儿,都是由她来指定的。” 巫婆李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指着轩辕璟道:“它是假的,它不是河神。刚才那头龙才是河神。他是个冒牌货。” “哦?你有什么证据?”轩辕璟的声音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而这巫婆李的声音,相比之下细小的就像只小蚂蚁。 她就是蹦起来也够不着轩辕璟,只能急得上蹿下跳直跺脚。 42.通过初试 她的两个帮凶,也急眼了。大秀道:“冒充河神是天理难容,河神会降罪给你的。识相的赶紧下来受死。” 二琴道:“我们只信尊师,尊师无私地帮助我们,是我们的良师益友,我们只有在尊师带领下才能走向繁荣。” 轩辕璟看身旁的禾皛秐,用眼神跟她交流:看,知道她们怎么洗脑的了吧?军队来镇压都没用,这些话已经在他们心底里扎根了。 禾皛秐回以眼神:你是狐狸你聪明,你说什么都对。 轩辕璟没有立即惩治巫婆李跟她的帮凶,而是继续跟村民对话。 “我本在水里,清心寡欲修炼多年,并没有要成亲的意思。” “之前那些少女,各回各家,请她们的家人好自为她们另寻良配。” 轩辕璟一挥袖子。 一群穿着吉服的女子从一个方向跑了出来。 “娘~小妹……”是去年的河神新娘小宛。她扑到张寡妇怀里就哭。 “姐,你回来了。太好了。”一个十来岁少女,抱作一团,跟她们一起哭。 一年前,张寡妇亲眼看着自己女儿被推下去,她什么也做不了,为了小女儿,她还要含着泪活下去,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见到杀女仇人还要笑呵呵,还要舔着脸求她们放过小女儿婷婷。“现在好了,河神不要我女儿当新娘子了。走,跟娘回家。” 小宛在张寡妇耳边小声说:“娘,他不是什么河神,根本就没有河神,他是当今摄政王千岁。” “什么?”张寡妇有些错愕。 “娘,是摄政王千岁救了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人祭河神了。” 张寡妇再抬头看轩辕璟时,觉得他头顶上在发光,他是真的救苦救难的神明。 张寡妇以头抢地重重给轩辕璟磕头。 其他新娘子也回归家人的怀抱。一家人哭哭啼啼尽是喜悦的泪水。 轩辕璟派人暗中抢救新娘子已经十多年,还是有很多来不及救的,这里面最大的毒虫就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巫婆李,做着丧尽天良的事,说着仁义道德的话,她明目张胆推人入火坑,受害者家属还得谢谢她。 轩辕璟握住禾皛秐的手,举起来。 “本河神只想择一人终老,这位就是我中意的新娘子,从今之后,不会另娶,娘子,今后妻是你,妾也是你,今日我在此起誓,我钟情于你,此生绝无二心。” 这一段缠绵悱恻的告白,又有如此多的人证,禾皛秐觉得轩辕璟褪去玩世不恭,今天少有的像个正经人。 该不该给他一次机会?禾皛秐正在犹豫,就见那巫婆李指挥她的属下,开始朝着轩辕璟方向扔臭鸡蛋。 “他是假的,他妖言惑众,他根本就不是河神,你们信我。不信我的河神就会降罪。” 巫婆李朝着河里撒猪肉,试图召唤那怪兽,可是连个怪兽的影子都没看见。 轩辕璟抬手剑出,这柄宝剑仿佛是个活物,自己寻着方向,冲向巫婆李,直接刺穿巫婆李的胸膛。 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白上翻,扭曲着倒了下去。 “这是假传旨意的下场。诸位切莫学她。” 二琴和大秀一看就怕了,转身要跑。 那把剑突然从巫婆李胸膛中自己钻出来,带着巫婆李的血,又给大秀和二琴来了个穿糖葫芦。 “不要……我不想死……” 人群里张寡妇一家看着这一切:“你不想死,你可曾想过我女儿也不想死……你们这种要钱不要良知的狗东西就该死无全尸!” “娘,别拿她们跟狗对比,完全是侮辱了狗。” “对,她们就是一群猪狗不如。” 一看巫婆李死了,大多人是惊讶。还有许多人脸上是一种释然,终于不用再被这魔头欺压了。苦日子熬到头了。 轩辕璟道:“今后供奉于我,不需要再用任何祭品。也不需要再来到河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有多少功德就有多少福报。犯下罪孽不知悔改上天也自有判断。” “想要什么,自己用双手,去劳动去获得。你求神,神也很忙。这世上本身就不该有什么不劳而获。” “从今天起,我要携我妻子去遨游四海,河神村不再有河神,改名丰登村,祝你们通过劳动,都有收获。” 轩辕璟看一眼禾皛秐,两人双双跳入水中。 “恭送河神……”这些人跪拜河神跪拜习惯了,不让他们跪拜反而不习惯。 轩辕璟走后半个时辰,他们才开始纷纷散去。 轩辕璟抱着大老虎在水中共舞。 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今天这场闹剧,禾皛秐心里头觉得还挺痛快的。 尤其是那丑陋巫婆李和她的帮凶一个个死不瞑目的样子。 禾皛秐轩辕璟上了岸。 轩辕璟点燃篝火,烤衣服。 禾皛秐从水里抓了鱼,轩辕璟负责烹饪。 “禾皛秐,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火光中轩辕璟神采奕奕看着禾皛秐。 “我又没答应。”禾皛秐偏过头去。 “禾皛秐,少耍赖,今天那么多人见证了。” “轩辕璟,你才赖皮,哪有人一说喜欢对方就得答应的,你都不给我个时间适应。” 禾皛秐从心底里已经没有那么排斥轩辕璟了。 甚至觉得,他还挺好的。 救那些河神新娘这件事,除了他能做,没有人能做得到。 禾皛秐喜欢的人,不仅要优秀,还要善良,轩辕璟,你过了初试。 轩辕璟凑过来,把烤好的鱼递给禾皛秐。 “爱妃请用。” “哇,好香。”禾皛秐刚一接过去,轩辕璟在禾皛秐腮边偷吻了一下。 “轩辕璟,你……” “等我吃完再收拾你。” “哦,我很怕,要不,为了我的幸福,干脆就不让你吃完。” 轩辕璟扑倒禾皛秐,她手上的鱼也随之脱手。 “好浪费啊,都脏了,不能吃了。” 轩辕璟把禾皛秐的手压在沙滩上,十指紧扣,“禾皛秐,烤架上还有。” 轩辕璟力气极大,禾皛秐想变成老虎摆脱压迫,可她竟然试了几次都变化不成。 “放弃挣扎吧,我是你主人,我不许你变身。” “轩辕璟,你龌龊。” “对,这就龌龊给你看……” …… 43.老板娘貌美如花、神功盖世 禾皛秐还是没有吃到鱼,最后烤架上的鱼都烤糊了,直冒黑烟,木柴都烧空了,轩辕璟不管不顾,天亮才肯放开禾皛秐。 他心满意足仰面躺在沙滩上,禾皛秐气急败坏走进河里去沐浴。 “死轩辕璟,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老婆,我又哪里做错了,我马上就改。”轩辕璟得了便宜还卖乖,用一只手撑着头说。 “你说还有烤鱼,现在我都快饿死了。” “这样啊,小事儿,我这就去抓,这就去烤。” 轩辕璟的剑不止十分听话,还能自由发挥,自己捞鱼,完全不需要轩辕璟费心。 一会功夫,绝世好剑就穿着一串肥美的鱼,自己飞回来了。 轩辕璟再次点燃柴禾。 “娘子,过来,让为夫抱抱。” 禾皛秐抱着膝盖坐在轩辕璟对面,坚决不肯过去。 这厮坏透了。 “老婆,怎么刚成亲你就嫌弃我,以后的日子难不成都让我独守空房?” 轩辕璟往禾皛秐身边凑。 禾皛秐赶紧站起来躲开,她不喜欢撒娇卖萌的男人,她是对轩辕璟有那么一丁点心动,但是那么一点点并不代表可以长久在一起生活下去。 “轩辕璟,你能正常点吗?” 轩辕璟用一个委屈兮兮的眼神看着禾皛秐,似乎禾皛秐是海王是渣女,对他一个良家美少男做出了始乱终弃的事来。 “轩辕璟,我想找个正经人,能照顾我的,成熟稳重的,话不那么多的,尤其是废话不能那么多。” 轩辕璟把快要烤焦的鱼拿下来递给禾皛秐。 “我知道了,我不勉强你,不过,本王后宫的位置给你留着。” 禾皛秐没有接过那鱼,她站起来,转身走进太阳初升的地方。 看着她快要消失的背影,轩辕璟喊了句:“母老虎,买卖不成仁义在,国师还当吗?有俸禄拿的哦。” 禾皛秐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转身。 三年后 禾皛秐在芒果巷开了一家小面馆,当上了风韵犹存的小老板娘。 这家只经营饸饹面的面馆每天只开门半天,卖早饭和午饭,下午收摊歇业。 可说来也怪了,就算饸饹面馆爆满,客人端着碗站着吃,也不去隔壁那家板面店。只有等禾皛秐家收摊了,旁边那店趁晚上才能做点生意。 这老板娘人实在,看干体力活的饭量大,就给多煮半碗面,从来不斤斤计较。 牛油辣椒想放多少放多少,面煮好还送碗汤。 时间长了回头客就多。 有时候晌午就把面卖完了,中午去晚了的就吃不上,再看她旁边那家,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一碗面标准放四根面条,清汤清水数的出来,就等着你吃不饱再要一碗,看见小孩去就不给煮菜,还特凶地来一句:“你又不吃青菜,给你煮了也是剩下。”要半天辣椒给一根,还说吃完再要。小气成这样,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去了。 这天禾皛秐收摊擦桌子收桌子,又把店铺里里外外收拾一遍,这才打算锁上门。 门外来了个彪形大汉,“你是老板娘啊?” “对啊,客官不巧收摊了,吃饸饹面明天吧。” “我不吃面,我听说你家招上门女婿啊。” “啊?” “肯定是误会了,民妇不招女婿。” “那你这不骗人吗?耍人玩呢?”这汉子把张纸拍在禾皛秐门上。 禾皛秐一看,招聘上门女婿一名,要求面色黝黑,举止粗鲁,无业游民。 待遇,包吃住,面馆所得悉数奉上,可以拿钱去青楼亦或者包养、纳妾,悉听尊便。 地址:芒果巷,六百六十六号饸饹面馆老板娘。 “不好意思,只有最后一行的地址是真的,这纸不是我贴的。” 禾皛秐要走,被这汉子伸出粗壮的手臂挡住。 “呸!臭不要脸的熊娘们,又当又立,怎么着啊?瞧不起爷们啊,嫌我穷?” “不,我是嫌你不要脸。” 禾皛秐抬起头来,目光直视他的一双牛眼。 虽然身高不带优势,但这女人气场一米八,一点都没被这男人压制住。 “给你个善意的忠告,远离免费的东西,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白捡的便宜。” 他不肯让,禾皛秐拿出钥匙又开了面馆的门,她不吭一声走进去,这男人眼睛里露出猥琐的光,“就说吧,又当又立。” 他跟着钻进去,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杀气袭来。 “嗷呜~”一声虎啸, “啊!老虎?” 大老虎一蹄子把门踢上,然后对这汉子展开撕咬。 惨叫连连被外面热闹的叫卖声遮挡住,这汉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衣衫褴褛,满身是伤地爬出面馆,这才吸引来了过往路人的注意。 “呦~又有不开眼的贼,被老板娘给打了?哈哈哈……”大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都知道这老板娘不止人实在,做面条专业,还有一身彪悍的功夫。 “有老虎,救命啊,快报官。” “看,又一个给打傻了的,人要走正道,千万别学他。” “我……没说谎,真的有老虎,还是头母老虎……” 禾皛秐收拾了桌椅板凳,从门里面走出来,再次落锁。 “母老虎,你说的她啊?”一老叟问这汉子。 “啊,……救命。”汉子赶紧往墙角爬,瑟缩在阴影里头不敢出来。 “别打我,别咬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周围除了嘲笑声,还有人质疑, “看见了没,有人贴大字报,说老板娘招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又是哪个王八蛋活腻了,敢招惹禾家老板娘?” “不知道,商业竞争对手吧,毕竟这条巷子里数她家生意最好,肯定是嫉妒。” “等着看好戏吧,这禾家老板娘总能给人惊喜,哈哈哈。” 禾皛秐提着个菜篮子,去菜市场买了半片鸭子,买了条鱼,又买了一摞芹菜,一块豆腐,拎着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宅院。 禾皛秐轻轻敲了三声,门开了,开门的却不是人,而是一只站起来跟禾皛秐差不多高的大白狗。 “旺旺!”狗子露出一脚傻笑用脑袋蹭蹭禾皛秐。 44.偶遇 “葫芦,柿子今天有没有捣乱?” “旺旺~嗷呜~”这狗子叨叨咕咕不停说,别人听不懂,禾皛秐确是能听懂的。 “打翻了三个盘子,一只瓷碗,消灭罪证,碎片从后墙扔了出去,不好好吃饭,吃不了的悄悄倒进兔子饭盆里?” 禾皛秐听完报告大吼一声:“小柿子,你给我出来。” 禾皛秐在前院,就听着后院方向颠颠跑来个小男孩。 他笑嘻嘻凑上来就抱大腿:“娘亲,你肥来那。” 这孩子说话咬字不是很清晰,牙还没长齐,说话透风。 “柿子,坏事都是你干的,你一天不给我捣几次乱,就不是你了是不是”? 禾皛秐蹲下来,对小男孩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囊亲,莫生气,我改。” 一听这个“我改,”禾皛秐就头疼,跟那个人简直如出一辙。 “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早就把你扔垃圾堆里了。给我面壁思过,好好反省去。” “囊亲?今天吃乌?” 禾皛秐纠正道:“是鱼。” “无?”柿子觉得自己根娘亲发音是一样一样的。 禾皛秐:“鱼?” 柿子:“我说呃也似无?” “算了算了,哎!这孩子智商也不知道随了谁。” 禾皛秐往后院走,喂了鸡鸭鹅,喂了兔子,又转身进厨房,穿好围裙,盘起来长发。 大白狗叼着菜篮子送过来。 “葫芦乖~”禾皛秐拿了一根胡萝卜,奖励给葫芦当零食。 小柿子仰着粉嫩的小脸说:“囊亲~我也乖~” 禾皛秐给了柿子一根黄瓜。 “去洗洗再吃。” “哦。”小柿子跟葫芦一起跑了。 禾皛秐开始煮饭。 菜都拿出来之后,禾皛秐看到了垫筐子的那张纸,“上门女婿?本老虎不发威就又有人把老娘当哈喽kitty。” 禾皛秐把纸揉烂扔进炉子里。 顿了鱼汤、素炒个芹菜,又来一个麻婆豆腐,鸭子做成红烧的。 菜端到客厅餐桌上。 禾皛秐叫柿子:“捣乱精,来吃饭啦。” “来啦~来啦~”柿子可可爱爱地往客厅跑。 左脚被门槛绊了一跤,右脚没迈过来,眼看就要向前扑倒,大白狗葫芦赶紧窝在柿子前面,给他当垫背的。 “哎呦!” 柿子趴在葫芦背上,抬起头来看禾皛秐。 “你砸到葫芦,葫芦还没喊疼,你哎呦什么呀?” “我吓到了。”柿子爬起来,拍拍手手,来吃饭。 一般两岁多的孩子吃饭还要有人喂着吃,小柿子拿起筷子自己吃,吃的还特别香。 大白狗葫芦乖乖蹲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主人吃饭。 “来,给你。” 柿子用筷子夹了芹菜叶扔给葫芦,葫芦张大嘴接住。 “柿子,好好吃饭,你不爱吃的都给葫芦吃,你这么挑食会长不大的。” 柿子吐了个舌头,坐好一本正经地吃饭。 禾皛秐吃完饭去洗碗,发现柿子的鞋子露脚指头了。 “柿子,走,跟我去买鞋。” “哦,好。” 别人家妇女都会钠鞋底子,禾皛秐忙着赚钱养家,至今还没掌握这项技术。只能去成衣店给柿子买现成的穿。 孩子的衣服就是几个月一个样,他不断在长大。 大手拉小手走到大门口,禾皛秐交代葫芦:“好好看家,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旺旺!” 葫芦自己关上了门。 禾皛秐发现柿子走路有点怪怪的。 “让我看看你的脚。”禾皛秐蹲下来,把柿子腿搭在禾皛秐膝盖上。 抬起鞋子一看,鞋底都磨透了,走路不知道有多难受,这小子也不说,就知道傻笑。 禾皛秐把柿子抱起来。 “娘亲,我都两岁半了,别人会笑话我。” “不会,三岁半的还有让人抱呢。” 走在繁荣的集市上,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有人大声喊:“马惊了,快让开,快让开……” 禾皛秐急忙转身,一看,这马挺彪悍啊,一边跑一边上蹿下跳的。抱着柿子站在一边,禾皛秐看到路上还有个小孩子,不知道是谁家的。 “柿子,等我,别乱跑。” “哦!” 禾皛秐冲过去想要搂那孩子,结果一搂,搂了个空,被对面一双更长的手臂抢走了,他抱走孩子,又拽了一把禾皛秐。“小心。” 禾皛秐人还有点蒙,那辆马车就擦着禾皛秐的胳膊撞了过去。 一阵剧痛传来,不知道胳膊是不是断了。 “还好吗?” 禾皛秐说:“不太好。不过,多谢。” 要是没这人拽她,受伤的就不止是只手了。 禾皛秐抬起脸来,打算看看救命恩人何许人也。 “皛秐。” “百里哥?” 这人正是百里恪。 “你怎么会在这?”禾皛秐喜出望外。 “路过,皛秐,走我们去看大夫。” “我还有事,禾皛秐往人群里看,柿子正站在那冲她招手。” 禾皛秐说:“我儿子。” 她跑过去,把柿子抱过来:“叫叔叔。” 柿子乖巧地问了声:“叔叔好。” 百里恪眼神里有些疑惑,这孩子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眼熟。 “皛秐,你成亲了?” “不算是”。 有一大娘跑过来,抢过百里恪抱着的另一个孩子。 “青天白日的,怎么乱抱别人家孩子?” 禾皛秐想要替百里恪解释。 百里恪冲禾皛秐摇摇头,“无所谓。” 夕阳撒在大街上。 他们两个在集市上走,百里恪见禾皛秐手臂有伤,把柿子抱了过去。 柿子小手摸摸百里恪的脸。揪揪鼻子,捏捏耳朵。 “娘,叔叔长得像我。” “怎么会像你呢?叔叔年纪大,像也应该是你像叔叔。” 柿子喜欢这个叔叔,在百里恪脸颊亲亲。 “叔叔,有空来我家玩,我娘做饭好吃。” 百里恪微笑着看禾皛秐:“方便吗?柿子爹爹可介意?” “她没有爸爸”。禾皛秐说。 听上去像是有个伤心的故事。 “皛秐,是那个男人始乱终弃?” “不是,是我瞧不上他。” 百里恪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 到了成衣店,皛秐给柿子买了双新鞋子,百里恪付了款,这位仪表堂堂英俊不凡,被老板娘一顿猛夸,还夸奖到了禾皛秐真是眼光好,命更好,能嫁这么好的相公。 45、貌美又贤惠 禾皛秐觉得跟这些不认识的人没必要解释。 她也不想去看大夫,说家里有跌打酒,柿子淘气,经常磕着碰到,买了备用的。 百里恪帮禾皛秐把柿子一路抱回家。 路上禾皛秐就觉得胳膊不太疼了,经常干活的人,恢复的快。 柿子这娃向来是玩累就睡,已经在百里恪怀里开始做美梦。 禾皛秐轻轻敲门,百里恪看到会开门的狗还是有些惊讶。 葫芦亮出獠牙。 “旺旺!”这个是陌生人。 小柿子睡眼惺忪,告诉葫芦:“这个叔叔是好人”。 他闭上眼又睡了。 百里恪把柿子抱进房间里。 再出来时,禾皛秐在前院圆桌上沏了茶。 “百里哥,来歇会儿吧,多谢了。” 现在的禾皛秐不同于三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满眼睛都是天真无邪。 现在的她,有一种坚强贤惠的美。 “皛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我说。” “好的。” 禾皛秐觉得现在的生活还不错,忙碌而充实,打架她自己打的过,钱,她自己可以赚,儿子淘气了些,她也勉强管的过来,禾皛秐挺知足的。 自己带个孩子过,总比有个不懂事不省心的男人来拉低她的生活质量的强。 “百里哥,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百里哥说:“到底没个男人,容易被欺负。” 这社会就是这样,最容易被欺负的就是孤儿寡妇。 “我可是母老虎,谁敢欺负我,咬死他!” 百里恪觉得禾皛秐这茶不错,味道是甜的。“皛秐,什么做的?” “奶茶,茶叶用糖炒,然后加鲜牛奶煮。” 奶牛是自家后院养的,没有比这更新鲜的了。 这也是禾皛秐喜欢这个世界的一个重要理由。 没有工业化,没有雾霾,没有沙尘暴,空气质量超级好,这么大的宅子,加上前后两个大院子,种菜、养鸡鸭鹅,养奶牛、兔子都够用了。 这在禾皛秐出生的那个世界简直是不可能享受到的,那边都是除草剂、各种添加剂,还没事就刮个沙尘暴。 “皛秐,你好像不一样了。” 禾皛秐道:“谁都会老,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 “不是,你还是个小女孩的样貌,心态沉淀了很多。” 禾皛秐觉得自己初心未改,她还是那个懒人,她的心愿照样是就这么活着,活到死的那天为止。 现在,她想看着柿子平安长大。 禾皛秐下厨做菜,一会功夫,四菜一汤出锅。 百里恪喜欢喝禾皛秐做的奶茶,禾皛秐又煮了一锅,这次不是用水杯,是用大碗喝。 醋溜小油菜、凉拌苦菊、番茄蛋花汤、尖椒炒腊肉,麻辣小龙虾。 还有柿子的鸡蛋羹。 这孩子,睡到现在还没起床,禾皛秐把菜端上桌就去叫这个懒孩子。 到卧室一看,这萌娃正在那解锁鲁班锁呢。 “柿子,你终于睡醒啦?” “哎,娘亲,我想让你跟叔叔多待会儿” 这么小就这么八卦? “柿子,那是你叔叔,成不了你爹爹。” 禾皛秐喜欢直来直往,她不想骗孩子。 可是柿子真的想要个爹,他跟葫芦在家的时候,时常听到墙根外面有长舌妇在议论他家。 还有人隔着墙头往他家扔垃圾,那些人欺负他没爸爸。 他想早点长大,能独当一面保护这个家。 “柿子,走穿你新鞋鞋出来吃饭饭”。 百里恪已经把那一海碗奶茶都解决掉,唇上残留着牛奶。 “不好意思,没忍住。” “我说我娘手艺好吧,天天都有好吃的。”禾皛秐看了柿子一眼。 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皛秐,对孩子会不会太严格了?”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他却有点怕禾皛秐的样子。 禾皛秐说:“我说他总比别人说他的好,我把柿子教育的有教养又不欺负人,那要是有人欺负我们家的话,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它。” 看来这样的事禾皛秐确是遇到过,这样坚强独立的禾皛秐却让百里恪有些心疼。 饭后,禾皛秐收拾整理厨房,百里恪跟柿子聊天。 “柿子,是不是有人骂你,或者欺负过你?” 柿子说,“黄二狗子和庄大赖拔了隆大婶的菜,他们说是我干的,他们的爹娘也出来指证我,说我没爹缺家教,那隆大娘的大儿子在我家门口骂街,被我娘拿着大笤帚打跑的,她们几家还到处说我们坏话。” 孩子眼里只分对错,他还不知道,大人帮谁不帮谁看的也都是利益,就算那姓隆的见到是谁薅她的菜,她也会跟着那两家一起指鹿为马。欺负一个弱者,是无能且龌龊之人最大的乐趣。 “柿子,想不想搬家,搬到叔叔家里住?” “想,”何止想搬去住,柿子还希望百里叔叔能成为他爹爹。 不过,这件事还得禾皛秐说了算。 百里恪去了厨房,看到禾皛秐把每一个调料罐都擦的一尘不染。 “皛秐,有件事和你说。” “好的。” 禾皛秐摘下围裙,锅里咕噜咕噜的牛奶开锅了。 百里哥,又给你煮了一锅奶茶,你先去前院,我马上就来。 百里恪站着没走,“皛秐,我来端。” 百里恪端着托盘出来,柿子识趣地跑回卧室去:“娘,我又困了,你俩慢慢聊。” 禾皛秐换了一种茶,香味更浓,百里恪闻着这甜香的味道,真的欲罢不能。 茶叶禾皛秐已经用纱布过滤出来扔掉了,但是里面有个勺子,百里恪不知道做何用,他用勺子捞了一下,捞出一勺圆圆的小颗粒,“皛秐,这是什么?” “珍珠,在我们那叫珍珠奶茶。” 百里恪尝了一口,有嚼劲,“好味道。用什么做的?” 禾皛秐说:“红糖和木薯粉。” 百里恪似乎相当喜欢,一边喝一边微笑。 “百里哥,改天给你做冰粥还有藕粉羹。”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可是个标准的吃货,觉得什么东西好吃,她就自己也试试。 不过这些不管饱,只能当零食吃,害怕没销量,所以禾皛秐还是选择了开饸饹面店。 46.乔迁新居 百里恪一见奶茶就爱不释手。 禾皛秐吃的不多,她在一边绣花,一边陪着百里恪喝。 “皛秐,我有一事相求。” “说说看。” “皛秐,藏书院现在缺个管理,外人信不过。” “图书管理员?” “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吧。” 禾皛秐问:“上一个图书管理员怎么了?” “寿终正寝。” 禾皛秐道:“百里哥,我可能没有时间,我开了一家饸饹面馆,上午开门,中午回来,我还要照顾柿子。” 百里恪说:“书院不对外开放的。只有国主和太子才能进入。你和柿子可以搬过去住,下午不耽误照顾柿子。” “百里哥,我,后院养了一些家禽牲畜,我不是为了吃肉的,既然养了,我不想抛弃它们。” 百里恪道:“也可以带走,藏书院的院子很大,我也觉得空着没什么生机,皛秐你再养几百头大象也不成问题。” “嗯,那就可以。”禾皛秐答应的痛快,反正家里只有两口人,她跟柿子在哪,哪就是家。 而且,这边的邻居确实不太友善。 古有孟母三迁,这条巷子里住着怡红院妈妈桑、讹人的中年妇女、碰瓷的老太太、还有坐人家家里赖着不走,强买强卖粉条的。职业拉皮条的、干小偷小摸的……形形**的人都有,她们拉帮结伙,看不顺眼禾皛秐这种正经人,时时刻刻给她下绊子。 禾皛秐不是不想搬家,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书院可以看书,又比较安静,禾皛秐觉得应该适合柿子成长。 百里恪三口两口吃完了这碗珍珠奶茶,天色不早了,他一个男人留到太晚容易给禾皛秐招惹口舌。 “皛秐,你明天收拾一下,明天下午我派人来帮你搬家。” “不用麻烦百里哥,我雇个马车就可以的,我跟柿子用的东西也简单。” “不用跟我客气,皛秐,我觉得跟你很投缘,我想把你当亲妹妹一样。” “多谢百里哥。”这句亲妹妹,是禾皛秐在这个世界和上一个世界都不曾听过的,真让人心里很暖。 送百里恪出门,禾皛秐喂了大白狗葫芦,然后锁上门回屋休息。 “娘亲,我喜欢叔叔。”小柿子说。 “那你以后可以把他当亲人一样,但是不是当爹,记住了。” 柿子才不管,小柿子就是觉得被一个很高大又很温柔的叔叔举高高特别幸福。 第二天,禾皛秐照常去开店,中午回来没有买菜,买了只直接可以吃的烤鸭。回家给柿子蒸了个鸡蛋羹。 然后禾皛秐就开始收拾家里的盆盆罐罐。 分类打包,菜地里的菜,带着菜根和泥土一起挖出来。香椿树刨出来,给奶牛洗了个澡。 有敲门声,葫芦去开了门,百里恪来了。 “皛秐,我帮你。” “收拾差不多了,两三趟就能拉走,百里哥你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租辆马车。” “皛秐,不用。我带了人来。” 百里恪转身出门,进来了一队暀国士兵,全都是体格强壮的年轻人。 百里恪让禾皛秐就在一边监督。 这些好帮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禾皛秐简单的家当还有牲口、绿植全都装上车。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巷子。 “这谁家啊?搬个家这么大阵仗,让我看看。” 王大婶来瞧热闹,她最大的爱好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到处探听口风,然后添油加醋到处传播。 这一看,“那不是禾皛秐吗?那个未婚生子的。她这是傍上大官了?” 王大婶想上去套话,两个带刀护卫立即把她拦住,“有贵人在此,闲杂人等不得冲撞。” 王大婶嬉皮笑脸道:“小哥,哪家贵人啊?” 士兵冷淡道:“不是你该问的。” 王大婶不死心:“你看,我就住这儿,都是邻居,我跟她,那个禾皛秐还挺熟的。” 带刀护卫说:“想知道也行,听完就得带走,监禁三十年。” “吓唬谁呢?当我怕你们啊?”王大神撒泼撒惯了。 护卫“刷”一把拔出刀,吓得王大婶赶紧撤退。“牛什么牛,我还不想听了呢。求我也不听。” 禾皛秐走在百里恪身后,百里恪抱着柿子。 马车停在一栋恢宏气派的朱漆大门外。 这地方与其说是藏书院,倒不如说是行宫更为贴切一些。 因为实在太大了。 北边生活区,南边是藏书楼, 百里恪让护卫把行李放进去,他带禾皛秐跟柿子去逛藏书楼。 葫芦跟着禾皛秐摇尾巴。 禾皛秐问:“百里哥,葫芦可以进去吗?” “可以,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你说了算。” 藏书楼是三层圆形结构,每一层都有上百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从地板一直到房顶的金丝楠木书架。 一间一间走马观花,禾皛秐发现基本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大概用鸡毛掸子扫下尘土就可以了。 从三楼顺着另一条楼梯下来,直接进花园,避暑亭、荷花池,仿佛禾皛秐那个时代的江南园林。看着真让人心旷神怡。 百里恪道:“皛秐,喜欢种瓜就种瓜,喜欢种菜就种菜,以后全都听你安排。” 护卫已经把禾皛秐移栽过来的香椿树、青菜栽种在花园里。牲口也妥善安置。 再走就是生活区,回廊、客厅、书房,三间坐北朝南的卧室,还有相当考究的大厨房。 “百里哥,这是皇家行宫吗?” “算是吧,不过,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藏书楼的书我在17岁之前已经全部读过,现在也很少去翻看。” 百里恪问柿子:“喜欢这儿吗?” 柿子说:“喜欢,就是太大太空旷,百里叔叔能常来就不空旷啦。”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如此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百里恪看柿子时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熟悉。 禾皛秐去做饭,今天必须露一手好好答谢百里恪。 禾皛秐也做了一个决定,把面馆转让出去,这庭院如此大,她需要精心照料,就是拔草也需要很长时间,拔来的草可以养羊养牛喂兔子,禾皛秐可以扩大养殖规模,收入不会比开面馆少。这样一来,她也多有一些时间陪柿子。 47.有一只醋坛子 百里恪说,“庭院池塘里有泥鳅有黑色鲤鱼,有虾,禾皛秐想吃尽管去捞就行”。 好好一个皇家园林,被百里恪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变成了农家乐。 禾皛秐除了感激,说不出来什么。 她对百里恪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痴心妄想,尤其是柿子出生以后,禾皛秐觉得即使没有婚姻,她也能把日子经营的很好。 禾皛秐在荷花池下地笼,捞了一网子虾,做了清蒸虾蘸酱油。 又煮了中辣程度的麻辣烫、做了牛奶芋圆羹。 精心炒了几道菜,尖椒炒鸡胗、糖醋鸡爪,泡椒鸭掌,水煮鱼、还有酸辣土豆粉和炸薯条。 又煮了一大锅百里恪最喜欢的珍珠奶茶。 禾皛秐还是觉得有些拿不出手,以百里恪的身份,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又什么美味珍馐没有见过。 可百里恪吃的就是特别香,一桌子菜,一口都没剩下。 小柿子问百里恪:“叔叔,你多久没有吃饭了?我们昨天不是还吃过饭吗?” 一句话把百里恪给问不好意思了。 “太好吃,没忍住。” “我就说我娘做饭好吃吧?” “当然。” 百里恪吃过饭没有久留,让禾皛秐收拾收拾,早点休息。 禾皛秐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不管是住独栋别墅,还是住大平层,都是她自己打扫卫生,雇保姆不是雇佣不起,是禾皛秐觉得自己的家,自己收拾才有意义。 禾皛秐估算了一下,收拾这样一座大庭院,每天快的话也要两三个小时。 很多地方不需要天天打扫,三五天清洁一次就行,例如庭院。 也有的地方每天要去一遍浮土,例如藏书楼。 第二天,禾皛秐天一亮就起床打扫卫生,拔草喂鸡鸭鹅,喂牲口,回来之后给柿子做早餐。 大白狗葫芦在院里里蹦哒哒追蝴蝶,撵蜻蜓,还跳下荷花池游了个泳,玩的不亦乐乎。 它好像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 “旺旺!”有人。 禾皛秐走出来,摸着小葫芦柔软的脑袋瓜子:“怎么了葫芦宝贝?” “旺旺,好像有人。” 禾皛秐到处转了一圈:“葫芦,你看错了,没有人。” 禾皛秐回到书房去,教柿子写字画画。 一个白色的影子飄进藏书楼。 禾皛秐入住藏书院这件事,是百里恪决定的,但跟轩辕璟打过招呼。 禾皛秐搬家时他就知道。 轩辕璟也知道禾皛秐不想见他。 禾皛秐或许还是那么讨厌他。 可是,无数个夜里,轩辕璟寤寐思服,想的都是一个叫禾皛秐的女人。 在听到禾皛秐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脏忽然绞痛,轩辕璟疼的几乎窒息掉,御医说这是心病,只能用心药医。 轩辕璟想见禾皛秐,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真的见到了,轩辕璟反而觉得是平常。有种人就是这么奇怪,不见面会想,见到了,就觉得稀松平常,再一转身不见,心脏就开始莫名地痛。 轩辕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在几间藏书房里徘徊,看了会儿书,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七上八下的就是无法平复下来。 轩辕璟回忆着跟禾皛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过往,似乎就在昨天,似乎就在刚才。 可是,已经过去三年了。 如果当时不那么欺负她多好? 为什么不给禾皛秐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轩辕璟笑自己傻,如果他知道自己某一刻会对禾皛秐一见钟情,爱到不可自拔的程度,他一定会好好收敛自己,禾皛秐喜欢什么样子,他就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轩辕璟刚才不声不响用轻功进来,看到禾皛秐领着个孩子,“她成亲了?” “谁配娶她?” 轩辕璟心里有团火焰,马上就要爆炸。 他告诉自己冷静。却忍不住想要杀了那个横刀夺爱的男人。 轩辕璟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男人。 一天、两天、三天,他虽然日理万机,却还是忍不住每天下早朝就一个人往藏书院跑,因为这里住着他的心上人。 即使她移情别恋了,即使她还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见她。 禾皛秐打扫藏书院,轩辕璟就跟在她身后,很多时候,他们只有一步之遥。 轩辕璟忍不住想要伸出手,触摸她的肩膀,用力把她带入怀中,可是禾皛秐一转身,轩辕璟又藏了起来。 他怕了…… 说起来这真可笑…… 轩辕璟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后宫未染一妻一妾,从分开那一天起,他满脑子都是禾皛秐的影子。 这女人是有什么魔法,可以折磨轩辕璟整整三年。 她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有时候也跟轩辕璟说上几句话。 轩辕璟不愿意醒,每次他一跟禾皛秐诉衷肠,那个梦很快就要醒了。 轩辕璟曾经是一个那么骄傲自负的人,想到禾皛秐,他又只剩下了自卑。 禾皛秐没有他,也一样可以活的很好。 禾皛秐虽然看上去单纯天真,可她也活的格外通透,她清楚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而轩辕璟不知道。 他爱上禾皛秐,又跟禾皛秐分开之后才明白,普天之下,或许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禾皛秐而已。 百里恪又来了,带了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筐。 “百里叔叔……”小柿子开心地跑过去。 “这是什么?” 百里恪说:“送你娘亲的,你可以替她打开。” 小柿子揭开布,里面竟然是一筐毛茸茸的小兔子。 “哇,它们眼色都不一样耶。” 禾皛秐养的那些都是红眼睛小白兔,筐子里这些有熊猫兔,有垂耳兔,有棕色、黑色、灰色。每一只都精神又可爱。 “多谢百里哥。” 禾皛秐让柿子把兔兔拿到兔窝里去。小家伙高高兴兴跑了。 百里恪今天又是来蹭饭的,吃过禾皛秐做的饭之后,他再吃谁做的饭都觉得不合口。 尤其是那珍珠奶茶,简直是回味无穷,想起来就会流口水。 轩辕璟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又看到他的好大哥百里恪可以登堂入室,吃禾皛秐做的饭,而他就只能饿着肚子瞪眼看。 48.摄政王买醉 “哥,你怎么这样?” “我替你守江山,我替你上早朝,我替你日理万机,结果你就这样报答兄弟我。跟我心爱的姑娘一起吃饭,还送人家礼物?哥,过分了,你实在太过分了。” 禾皛秐每笑一次,轩辕璟都觉得心里头像是多堵上一块大石头。 百里恪每吃一口菜,轩辕璟都觉得像是在吃他的肉。 人家说说笑笑,吃的有滋有味,摄政王千岁这边仿佛给自己上了炮烙大刑。 “禾皛秐,你杀了我吧,你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我?” 那小不点子,轩辕璟是越看越眼熟。 “不会是我哥的孩子吧?” “我哥绿了我?什么时候的事?” 轩辕璟这几年跟百里恪都有飞鸽传书联系,百里恪一直在塞外啊,不久前才回来的。“他跟禾皛秐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的?” “这小豆芽多大了?一岁半?两岁?牙都没长齐呢。” “那这个仇还要怎么报啊,如果他是百里的儿子,那就是我大侄子了,我以后是不是得管母老虎叫嫂子?” “那我跟母老虎做过的荒唐事怎么算?” 轩辕璟跟个神经病一样自问自答。 最后他绕清楚了,如果对面那一家三口是和和美美的一家,那他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 是他绿了百里恪。 弄不好百里恪知道之后还得让他负荆请罪,或者毒打他一顿,也有可能跟他来个公平决斗,死生不论的那种。 “这叫什么事儿啊!” 当初还是轩辕璟要把禾皛秐推给百里恪的。 “玩脱线了吧?标准的作茧自缚!” 当初牵线搭桥,人家看不上眼,现在他陷进去了,人家俩人又好上了。弄的轩辕璟里外不是人。 轩辕璟看着那小兔崽子爬上百里恪膝盖,百里恪抱着他喂他吃东西。 “父慈子孝啊。我哥都没喂过我。” 轩辕璟咔嚓一声掰断了手上的扇子柄。 “禾皛秐,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轩辕璟在原地爆炸之前翻身跳出庭院。 禾皛秐今天特别做了一个餐后甜点,藕粉冲开,里面放上山楂羹、葡萄干、瓜子仁、花生碎,再放一颗樱桃,这在禾皛秐那个世界叫水晶之恋,不过为了避免误会,她没有把这名字告诉百里恪。 百里恪这下彻底沦陷了。他的胃现在只认禾皛秐的厨艺。 轩辕璟去了青楼买醉,包场子,一掷千金,大手笔包下所有姑娘。 歌舞升平,通宵达旦,轩辕璟让那些女人都去他眼前转悠,穿上凤冠霞帔,挨个走。 走、不停地走。 轩辕璟手上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可他怎么还不醉。 “官人,奴家脚都快走断了,该入洞房了。” 看轩辕璟长得帅,姑娘们都来投怀送抱。 “入洞房?入什么洞房?你都不肯嫁给我。” “怎么会?我愿意啊。”一个姑娘搂住轩辕璟。轩辕璟敞开的衣襟露出棱角分明的腹肌,这男人真赞,比那些肥的流油恶臭熏天的丑男人强一万倍。 “我也愿意。”又一个姑娘缠上来。 百里恪想,豁出去了,禾皛秐你红杏出墙,我要报复你,你找男人,我就找女人。 轩辕璟三下两下解下腰带,姑娘们看见高兴坏了,跟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共度春宵,就是不给钱都行啊。 轩辕璟用腰带把自己眼睛蒙起来。 本以为看不见就可以掩耳盗铃,结果眼前黑了,心反而更加清明。 他又看到了禾皛秐。 看到那天在沙滩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禾皛秐。 有人上下其手在脱轩辕璟衣服,他把那只手握住,又重重推开。 “我不能,我只要她。” 轩辕璟又看到了那天河神村,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立誓,他此生只要禾皛秐一个。 “哎呦,你弄疼我了。” 被扔出去的姑娘握着自己手腕。 “小哥哥,你可真不会心疼人。” 轩辕璟摘下眼罩,看着地上浓妆艳抹的女人。 “看来,要堕落我也不配!”轩辕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衣衫褴褛走出青楼。 该死的洁癖,他碰不了禾皛秐以外任何女人。 “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走了?” “快看,外面下大雨了。” 青楼的姑娘们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其实是个疯子吗?” “别说傻话,疯子怎么会拿出那么多钱来。” “也是哦,那他这是图啥了?钱给了,该享受的一个都不享受就走。” “有病呗,可能不太行。” “哦哦,呵呵呵……” 轩辕璟走在大雨滂沱,天黑路滑,他遣散了所有护卫,那些暗卫看见摄政王千岁进了这种地方也不好跟。 轩辕璟迷迷糊糊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觉得脚上有些疼,这才发现出来的时候没有穿鞋。 …… “娘亲,这个叔叔淋雨淋发烧啦?” 柿子捏着那个人的鼻子。 “柿子,你怎么这么皮,他都生病了,你怎么可以欺负生病的人?” “娘亲,这个叔叔和百里叔叔长得好像啊。” 禾皛秐说:“他们是堂兄弟。” “那为什么百里叔叔姓百里,他姓轩辕?” 这是昨天百里恪送轩辕璟过来的时候说的。 禾皛秐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有空问你百里叔叔去,或者等他醒了问他。” 禾皛秐把轩辕璟头上的湿毛巾拿下来,给他换了一个更冰的。 “禾皛秐,你杀了我。”轩辕璟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娘亲,叔叔好像在叫你。” “是吗?”禾皛秐把耳朵贴在轩辕璟唇边。 “禾皛秐,你,不要再……” “二百五,我又怎么你了?”禾皛秐这句是条件反射般说出口的,等它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生奇怪。 二百五?她也曾经那么口不择言。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对轩辕璟说了重话,其实她讨厌的不是轩辕璟跟她斗嘴吵架,他讨厌的是轩辕璟不征得她同意就胡作非为。 “娘亲,叔叔为什么是二百五?二百五不是骂人的话吗?” 嗨!怎么跟这傻孩子解释呢? 禾皛秐刚要出去换盆水,就看见百里恪来了。 49.醉生梦死 “百里哥。” “轩辕璟他醒了吗?” “还没有。” “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跟你一起喝的?” “不是。” 百里恪昨天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这家伙淋了个落汤鸡的样子,掏出剑,让百里哥砍了他,说他有罪,让百里恪现在就审判他,不要让他再活受罪了。 百里恪把这厮按进水缸里醒酒,他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话。 说只要是他哥喜欢的东西,他都愿意让出去,只要是他哥让他做的事,他豁出命去,也一定要做到。 当初他是个私生子,被发现,被带回宫,太后一句要他死,多少人为了巴结太后而对一个无辜的小孩下手。 张护卫处心积虑要毒死他,唐嬷嬷要把他推进井里淹死,丫鬟敏儿都想趁着他睡着时候勒死他。 只有百里哥保护他。 那时候的百里恪已经贵为太子殿下。 他与轩辕璟同寝同食,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同吃一碗饭,同喝一杯水。 他下令鞭笞了那些伸出毒手,狗仗人势的奴才们。 他当着太后的面说轩辕璟是他兄弟,是他同父异母的血脉至亲,只要有他一天在,他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轩辕璟。 百里恪是轩辕璟心目中的好大哥,所以轩辕璟才会心里这么苦,换做是别的野男人,他只管一刀杀了他就是了。 “哥,对不起,我爱上了禾皛秐。” 百里恪哭完,跪在百里恪面前说。 无论百里恪怎么搀扶,他始终就是不肯起来,一身湿透的衣服也不肯换下。 让百里恪不能理解的是,“轩辕璟,你喜欢皛秐?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哥,我对不起你,我当年做了荒唐事,我不知道你跟那只母老虎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孩子……” 轩辕璟说话舌头都不打弯,还要叨咕叨咕一直要说。 “轩辕璟,你先醒了酒再跟我好好说话”。 百里恪把轩辕璟的头再次按进水缸里。 他刚好渴了,“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抬起头来,还是说胡话连篇。 “哥,我爱禾皛秐,我不能没有她。” “轩辕璟,……” “嗯?” “我跟皛秐没有在一起,还有,柿子今年差不多两岁半,你算算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 轩辕璟一听两岁半,浑身一个激灵。 “柿子?” “小豆芽他今年两岁半?……三年前?……十月怀胎,还有可能会早产……” 轩辕璟如此聪明的人,竟然算不清楚这么个数儿。 “百里哥,是我的,那小兔崽子是我的孩子?我跟禾皛秐有孩子了?” “这么好的事竟然掉在我头上?呵呵……” 百里恪真受不了轩辕璟现在这幅傻了吧唧的丑德行。 “轩辕璟,你喜欢人家就去对人家好啊?” “你三年对人家母子俩不管不顾,禾皛秐带着个孩子,被人欺负,你都在干什么了?轩辕璟你还算不算是个人?” 百里恪真想揍他一顿,又怕他醒了忘了疼。 “轩辕璟,你跟我走。” 百里恪拽着轩辕璟的领子拽上马,迎着风雨,一路跑到藏书院。 葫芦开门,禾皛秐看着百里恪扛进个人来,这人脚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口子,伤口还在滴血。 “百里哥,这人是谁啊?被打劫了?” 百里恪默不作声,把轩辕璟放在客房床上。 轩辕璟正面朝上,禾皛秐看到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帅还和当年一样的帅,让禾皛秐有一种心脏抽紧的感觉。 “轩辕……璟?” “他快死了吗?” 百里恪说:“等他醒了,应该有话要跟你说。” “皛秐,我认识的轩辕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不会干始乱终弃的事,你们好好谈谈。” “百里哥,你还没说他怎么变成这幅德行的,不神功盖世吗?” 禾皛秐一扭头,发现百里恪已经走出了门口。 禾皛秐整晚没睡,挑亮油灯照顾轩辕璟。 给他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擦干净身子,又给他盖好棉被,包扎脚底板上的伤口。 有的口子已经能看到骨头。 “二百五,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能这么狼狈地出现在我面前。现世报啊。” 禾皛秐快天亮的时候撑住不,在轩辕璟旁边睡着了。 柿子起来找早餐,结果发现了自己的娘亲跟一个陌生的叔叔共处一室,“又一个叔叔?” 柿子走过来,捏捏轩辕璟耳朵,揪揪他鼻子。 “娘亲,这个叔叔好像更像我,不对,是我像他。” 禾皛秐揉揉眼睛:“柿子,他生病了,不要欺负病人。” 百里恪来了之后,禾皛秐去做饭,百里恪陪轩辕璟待一会。 简单的饭菜上桌,百里恪从厢房走出来,看到禾皛秐有些疲惫。 “皛秐,没休息好?” “嗯,天亮才睡了一会儿。” “一会我照看柿子,你去休息一会儿。” “好的。”禾皛秐觉得有点冷,怕也要感冒了。 “轩辕璟醒了吗?” 百里恪摇摇头:“没有。他今天再不醒,我就去找个大夫。” “嗯。” “皛秐,柿子是轩辕璟的孩子吗?” “嗯?”禾皛秐一抬头,发现百里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在等答案。 “是。”可是,并非我愿。 禾皛秐没想到会有柿子,也曾经埋怨上天的不公,什么糟糕的事儿都被她一个人遇上了。 可柿子出生之后,禾皛秐又明白了什么是为母则强,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我能生出个大活人来,我好大的本事。禾皛秐当时充满了成就感。 柿子冲着禾皛秐笑了,她觉得所有苦难都值得了。 柿子会叫娘亲了,柿子一天天长大,他会像轩辕璟一样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了,禾皛秐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担忧。 柿子脸上,越来越能看出轩辕璟的影子。 摄政王千岁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娶,成了百姓茶余饭后口口相传的笑话。 都说摄政王千岁或许是不喜欢女人,可能是好男色。 只有禾皛秐知道,他有多难缠。 禾皛秐也开始思考,她对轩辕璟是不是太绝情了? 他信誓旦旦说,此生唯你一人,妻是你,妾也是你…… 那句话他当时说的无比认真。 50.父子性格如出一辙 柿子吃完自己的鸡蛋羹就又去捏轩辕璟。 这个人让柿子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脸颊上拽一拽,“给你拽成大脸猫。” “为什么我是大脸猫?” 轩辕璟睁开眼睛,把这淘气小男孩举高高。 “你这么皮哪里像我啦?” 柿子说:“都像,眼睛像,鼻子像,耳朵也像。” “哦?眼睛像龙眼,鼻子像栗子,耳朵像饺子。”轩辕璟张大了嘴:“我很久没有吃小孩了,嘿嘿。” 柿子一脚踩在轩辕璟高挺的鼻梁骨上。 “娘,有人要吃我,不是我先动手的。”说完柿子又是一脚,然后手刨下嘴咬,宿醉未醒的轩辕璟直接受到惊吓。 耳朵都快被这小兔崽子咬掉了。 “靠,谋杀你老子啊?” 突然冒出个大儿子,轩辕璟本来还挺惊喜的,再看这小子的臭脾气,轩辕璟真想脱了裤子揍他小屁股。 轩辕璟走下床,站起来把柿子举高高。 “道歉,不然扔下来摔成肉饼。” 这个高度让柿子觉得眩晕。 小小的他选择好汉不吃眼前亏。 “叔叔,放我下来。” “嗯,算你乖。” “你错了没有?” “错了!” “错哪了?” “叔叔说我哪错就是哪错啦。” 嘿,这小子一点都没认错的觉悟啊。 “叔叔?叫声老爹来听听。” “不行,这个是能随便叫的吗?” “乖,叫一声想要什么都给你。” “轩辕璟,你醒啦?”百里恪走进来。看到这么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轩辕璟一丝不挂在虐待个孩子? “轩辕璟,放柿子下来,他骨骼还没发育完全,不能这么乱拎。” 轩辕璟把小豆芽放在地上,他赶紧扑向靠山怀里。 “百里叔叔,这个叔叔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噗!”站在门边的禾皛秐就是笑。 一物降一物,有意思不? 你不是浑身上下都是嘴吗?怎么不跟这小东西吵了? “皛秐,……”轩辕璟叫了一声。 “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百里恪把柿子抱起来,走了出去。 “柿子,走我们去看蚂蚁搬家。” 柿子声音软软糯糯的:“百里叔叔,蚂蚁为什么要搬家?” “因为要下雨了,燕子低飞,蚂蚁搬家,这些都是下雨的前兆。” “哦,那百里叔叔,我把蚂蚁挡住,不让他们搬家,是不是雨就不会下了?” “笨蛋,你拦得住一窝蚂蚁,拦的住所有蚂蚁吗。”轩辕璟说。 百里恪一回头,给了他个威胁的眼神:“轩辕璟,怎么说孩子呢?”他是笨蛋你就是笨蛋他爹,他是知道的少,又不是傻。 轩辕璟撅起嘴,“你们都欺负我。一个柔弱,饥饿,又没有衣服穿的美男子”。 百里恪摇摇头,不想听这些疯话,他更喜欢跟柿子聊天。 这两天他跟柿子相处的还不错。 柿子是童言童语,百里恪也跟着找回了童心一样。 说来也奇怪,他有个自己的儿子,放在宫里不管不见,却对别人的儿子如此上心。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认为那个是太后的长孙,而不是他的儿子,他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还不如一无所有,落得个逍遥自在。 禾皛秐问轩辕璟:“二百五,你饿不饿?” 轩辕璟看着她:“不饿。” “喝水吗?” “不想喝……皛秐,我想看看你。” “大傻子,你不正在看吗?” “我……还想看得更仔细一点。”人就站在面前了。轩辕璟却有些手足无措。想靠近,怕被嫌弃,不抓住,又怕眼前人消失。 他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他想诉说日日夜夜来的想念,又怕禾皛秐觉得他花言巧语。 轩辕璟他富可敌国,金山银山应有尽有,却不知道该拿出一件什么宝贝来讨好她。 “禾皛秐,我认栽了。” “我栽在你手上了。” 禾皛秐心里想的是,果然,一点都没变,傻子一个。 “禾皛秐,你……可不可以让我抱抱。” 这次轩辕璟选择先征求同意。 “当然不行,穿好你的衣服,出来吃饭。” 禾皛秐酷的一塌糊涂。用的是平时训柿子的口吻。男人,你不能对他太好,该管就得管。 “我是你什么人啊?还抱抱?死流氓。”禾皛秐碎碎念着走了。 轩辕璟看到了床尾自己的衣服,已经洗干净烘干。 “真贤惠。” 轩辕璟在餐厅看到了一份早餐,猜想是那只母老虎给自己留的饭。 百里恪在不远处跟柿子一起玩蚂蚁。 “百里哥,禾皛秐呢?” “没跟你在一起吗?” “她刚才走了。” 轩辕璟坐下来吃饭。肉烧饼加肉、疙瘩汤、蒸腊肠、麻婆豆腐、凉拌苦菊。 这两天看着别人吃,可把他给馋坏了。 “禾皛秐做饭真香。” “那当然。” 柿子觉得他还算有品味。 “柿子,你为什么叫柿子?” 小家伙说:“柿子就是有好事啊。” “也不错,轩辕柿子……听起来像一盘菜。” 禾皛秐去了花园里拔草,开始勤劳的喂牛喂兔子模式。 轩辕璟的出现在她看来挺正常的,这里是皇家藏书院,他又是摄政王。早晚会遇见他。 反正禾皛秐的生活里有他没他都一样。柿子不用他养,禾皛秐花钱可以自己赚,周围欺软怕硬的坏人多了点,但是禾皛秐不惹事也不怕事。 禾皛秐抱着一筐草往回走,被一双手接住。 “禾皛秐,抱歉。” 是轩辕璟这傻子。 “平白无故地跟我道什么歉?” “我昨天去喝花酒了。” 此话一出,轩辕璟立马跪在地上。 “就只是喝酒而已,老婆,你可以用最粗的鞭子丑我,蘸凉水也行。” “好奇怪,脑子被驴踢了?” 禾皛秐不管这家伙,继续往前走。 “你去哪里,做什么,用得着向我汇报吗?你又不是我儿子。” “和我是你儿子的亲爹。” 禾皛秐停下来,没有转身。 “百里哥告诉你的?”这大哥口风不严啊。 “禾皛秐,我想问你,你想跟我做夫妻还是住邻居?” 轩辕璟走过来,面向禾皛秐。看着她的眼睛。 这都哪里话啊?禾皛秐表示没听明白。 “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不愿意我就搬到隔壁御花房住”。 51.柿子被绑架 禾皛秐说:“轩辕璟,我不愿意,我也不希望你打扰我们俩平静的小生活。” 普天之下,能拒绝轩辕璟的,可能只有禾皛秐。 “禾皛秐,你怎么还这么固执?” “呦~我固执我脾气不好,我不识好歹,我配不上你,……摄政王大人,谁配得上你、谁脾气好你去找谁?青楼的姐姐们才能唠出你喜欢的嗑,想听什么就有什么。” 禾皛秐要走,被轩辕璟抓住手。 禾皛秐抬手一个巴掌甩下去,清脆响亮。 “给老子滚,出入那种地方谁知道你有没有皮肤病传染病花柳病!” “禾皛秐,我就去了一次。” “爱去几次去几次……再跟过来咬死你。” 这家伙就是有一身好本领,能让禾皛秐看见他就肝火旺盛。 百里恪在细心地教柿子写字,禾皛秐爬上爬下收拾屋子,轩辕璟显得特别的多余。 “哥,我走了。” “跟皛秐聊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没脸见人了。”百里恪抬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 轩辕璟脸上赫然躺着了五指山。 “轩辕,你跟皛秐可能是性格不合。” “我也觉得,哪哪都不合,我也怀疑过我眼睛有毛病,可这眼疾就是治不好,不说了,我得找个热鸡蛋敷脸。” 百里恪又蹭了顿午饭,也去忙了。 傍晚时候,一队官兵来敲门。 葫芦对着他们旺旺犬吠,禾皛秐出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士兵在用刀柄打葫芦。 “助手!” “干什么的?为什么欺负我家狗?” 禾皛秐把葫芦叫过来,看到葫芦耳朵上有一道伤口,心疼的禾皛秐赶紧抱抱毛孩子。 这些人欺人太甚,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找一个叫禾皛秐的,让她出来。” “我就是。” 领头的说:“那跟我们走一趟吧?” 能来皇家藏书院拿人的,禾皛秐猜想一定不是普通人。 “谁让你们来的?” “不是你该问的就少问,走就对了。” 小柿子从客厅跑出来,抱住禾皛秐的腰:“娘,这些是谁啊?他们没礼貌又凶,肯定有娘生没娘教。” “乖,说得好。” 禾皛秐教育孩子就一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嘴上手上都别便宜了他们。他都好意思欺负你,你有什么怕得罪他们的?越好说话越挨欺负。 “我不会去的,请离开我家。” “你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陛下让你来的还是摄政王让你来的?” 百里恪不会让这么没礼貌的人来,轩辕璟那厮要是敢这么干,以后禾皛秐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葫芦,谁打你啦?”柿子看到他的小伙伴受伤了。 “老子我打的,怎么样吧?” 说话这人挺着个啤酒肚,满脸肥油。 老子?敢自称这句,诛九族他给自己赚到了。 禾皛秐对柿子说:“乖,带着葫芦回去,这里交给我。” “哦,娘,打架归打架,别气着自己啊。加油!” 小柿子跑了。 打架这种事,他娘亲就没输过,而且过程拒绝让他参观。 “怎么着啊,小娘们你还想拒捕啊?” 禾皛秐看了眼后面:“你们来了多少人?” “抓你还用多少人,十个足够了。” “那罪名是什么?” “别问,问了也不能告诉你,给我绑起来。” 话一出口,凉风振振。 突然那女人不见了,面前多了一头吊睛猛虎。 “唉呀妈呀!” “嗷呜~”禾皛秐一口咬断领头的脖子,飞扑两步又是一个。 这些人拿着片刀抵抗,砍在这老虎身上竟然连个印子都没有。 “救命啊……” 后面的已经连滚带爬跑远了。 穷寇莫追,禾皛秐本来也没想制造太多杀业。 地上还有个吓瘫吓尿了的。 禾皛秐转身变回女儿装。 “说,谁让你们来的?” “太后……是太后娘娘,虎仙饶了我,我奉命办事的,我还上有老下有小……” 太后?她哪位啊? 禾皛秐不记得跟这人有过什么梁子。 禾皛秐又问:“她让你们抓我干嘛?” “虎仙,小的不知啊。” “不知?看见他了吗。剁碎喂狗。”禾皛秐指着死胖子的尸体威逼利诱,结果见效了。 “虎仙,太后与摄政王不合,听说轩辕璟常来这边走动,就认为他金屋藏娇,太后又听说您给摄政王千岁生了个儿子,太后娘娘她怕轩辕家夺了百里家的天下,所以……” “明白了。”禾皛秐松开他的领子,“你走吧,你什么也没说。” “多谢虎仙,多谢虎仙。”这人磕了几个响头,转身就跑。 禾皛秐把那尸体在花园焚烧了,骨灰扔进荷花池喂鱼。 “娘,我们是不是又得搬家了?” 以往禾皛秐对付了欺行霸市的恶人之后,他们就要搬家,小小的柿子,已经经历了十多次搬家。 “柿子,这次我们不搬。” 这次的对手有权有势,不是避就能避的开的。 到了太后这个级别,就有无数的谄媚小人来巴结她。她想做什么,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自然有耳目爪牙来替她做。 此后的三天,一切如常,第四天早上,禾皛秐打扫藏书房。有人敲门,葫芦开了门。 小柿子刚睡醒,一走出客厅,就看到一个很瘦很瘦的阿姨。 “你好,请问你是谁啊?” “我是过路的,看门开着就进来讨口水喝。”这女人皮笑肉不笑。给人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小柿子觉得奇怪,葫芦为什么都没有叫?他怎么会给陌生人开门? 柿子说:“阿姨,我去叫我娘来给你打水喝,我太小了,我提不动水桶。” 柿子迈开小短腿,跑到大门口,就看到葫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把葫芦怎么了?”柿子一回头,被那女人用一块手帕捂住嘴昏了过去。 这女人扛起柿子就跑。 禾皛秐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柿子?”都没有回应。 柿子是不会不打招呼,就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禾皛秐来到门口,看到被迷晕了的葫芦。 “是那个太后?”禾皛秐向着皇宫方向跑去。 “这老太婆想干什么?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绑架我儿子。” 52.大结局 禾皛秐来到皇宫,拿出了自己的国师令牌。 门卫根本就不认这个,他们说这是摄政王签发的令牌,现在已经不做数了。 刚才已经得到最新命令,现在是太后娘娘执政。 “我要见太后,劳烦通禀一下。” “你要见就见啊?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 “三品以上大臣要见太后娘娘,还得提前预约,还得看太后娘娘有没有心情见。” 这门卫做了个搓手的姿势。 禾皛秐明白了,他又把这国师令牌拍了上去,告诉他把字磨了,这是块上好的料子。 “嘿嘿,我就喜欢懂事儿的,等着我就给你问问。” 一级一级的上报特别的麻烦。禾皛秐等的心里焦急。 禾皛秐决定,再数五十个数,人再不出来,她就闯进去。 这时候进去的卫兵出来了。 “算你走运,太后娘娘要见你。” 禾皛秐急忙要往里走。又被这门卫拦住。 “急什么急啊,还没搜身呢。” “我可跟你说,进这门口,不许带任何武器,头上的簪子,也得给我拔了。万一有个谋逆之心的放进去了,谁也担待不起。” 他仔仔细细搜身,禾皛秐把簪子拔下来给他。 这才放行。 禾皛秐徒步走了很远。他想快快的走。可带路的护卫就是在后面使劲晃悠。 到了太后寝宫。 禾皛秐看到轩辕璟也在。 “轩辕璟,柿子呢?” “跪下,在太后娘娘面前,你也敢大呼小叫的。”一个七老八十的太监。牙都掉没了,还在这儿颐指气使的。 禾皛秐被老太监踢了一脚,跪在地上。 她抬头看坐在居中位置的那老太太。上上届宫斗冠军?一看就不是善茬。 百里恪那么善良的人,没想到有个这样的娘。 “太后娘娘,你为何要抓我儿子。请你赶紧送他回来。” “大胆刁民,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来人啊,给我掌嘴。” 轩辕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挡在禾皛秐身前。 “够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太后看一眼轩辕璟。 “怎么,这就心疼了?” 轩辕璟回以一个眼神:“与你无关。” 轩辕璟搀扶起禾皛秐。 “皛秐,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见到我儿子。你们愿意怎么斗是你们的事儿。神仙打架,别把我们牵扯进去。” 老太太看得紧皱眉头,“居然还有如此猖狂的泼妇。” “轩辕璟,这就是你**出来的人?” 禾皛秐现在就想揪住她的领子,咬断她的脖子。万恶的皇权社会,想绑架就绑架,完全没有王法。 “皛秐,冷静些,让我来,柿子他也是我的儿子。”轩辕璟露出一脸的苦笑。 轩辕璟对太后道:“带柿子过来,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好啊,本宫信摄政王说的话。” 太监一个眼神,就有宫女退下去,没一会儿就有嬷嬷抱着柿子出来。 柿子昏睡着。 “他们把柿子怎么了?”禾皛秐急切地扑过去。 想要抱过来。 老太监阴阳怪气道:“还不行,等太后发话。贱人就是没规矩。” 太后道,“来人,给摄政王敬酒。” 有宫女端着托盘上来,托盘里一枚金杯子。 这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禾皛秐看着轩辕璟。 用眼神告诉他:你不要喝。 “轩辕啊,这孩子的命运就交到你手上了。” “今天这杯酒喝了,咱们一笑泯恩仇。” “孩子,我还给这泼辣的女人。今天这酒不喝。我就让孙公公喂给这孩子喝。” 不要!禾皛秐一直摇头。 柿子是她的命,她也不想轩辕璟死,她宁愿自己喝这杯毒酒。 轩辕璟看着禾皛秐,千言万语,都饱涵在这个眼神里。 禾皛秐,我三年来要跟你说的话有很多,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轩辕璟看向太后:“还请太后记住你的诺言。” 轩辕璟拿起那酒杯,一饮而尽。 “禾皛秐,对不起,如果遇上我,不能让你开心,那我就放开你。” 这一切来的太快,轩辕璟倒下的那一刻,禾皛秐还觉得是做梦。 轩辕璟,他死了? 曾经看到轩辕璟受伤会不自觉地心疼,听他嘴贫会忍不住想出手揍他。 他的海誓山盟,他的唯你一人,妻是你,妾也是你,…… 那么玩世不恭的人,他竟然能做到守身如玉。 轩辕璟,你这样,是让我一辈子都愧疚吗? …… 摄政王薨,暀国举办了隆重的国丧, 禾皛秐跟柿子没有资格进皇陵。他们随百姓一起,跪在路边,看着摄政王的灵柩抬过去。 “娘亲,轩辕叔叔他死了吗?” 禾皛秐把柿子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说:“他不是叔叔,是你父亲。” 禾皛秐的泪成了断线的珠子,轩辕璟这个人,活着时候得不到禾皛秐的心,可他一死,什么都得到了。 禾皛秐似乎在哪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他在笑,在对着禾皛秐说话,可禾皛秐却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百里恪把太后关进避暑山庄,禁止她出来,可那老太太却觉得她是国家的功臣,百里一族应该谢谢她,她一个孤寡老太太,一己之力守住了江山社稷。 百里恪开始了忙碌的生活,从此早朝是他的,奏折是他的,国库是他的,大事小事都落在了百里恪头上。 他这才明白轩辕璟肩膀上的担子竟然曾经那么重。 他的玩世不恭,他的花言巧语,或许只是因为压力过大,想给自己调节一下气氛。 而且,他只有对百里恪和禾皛秐才会那样皮欠,对别人他都是一副冷酷的冰山脸。 百里恪把奏折搬到了藏书院来批阅,在这里,他能感觉身心放松,宫里让人太压抑。 禾皛秐看着书桌前的百里恪,想到了他跟轩辕璟的初相识。 她认为他是个土匪头子山大王,他却每天不务正业,像个求生一样写啊写。 “轩辕璟,你在哪?”禾皛秐抬头看外面的天空,却再也没有地方可以找见轩辕璟的影子。 禾皛秐得了一场小病,感染风寒,她不肯吃药,也不见柿子,说是怕传染给他。 百里恪又当爹又当妈,每天给柿子做饭,教柿子写字。 禾皛秐的病越来越重,有时候昏迷不醒,醒了也吃不下几口饭,一个好好的美人,短短半月就憔悴的不成样子。 御医看过,说是心病,只能慢慢调理。禾皛秐却把那些药都咳了出来。 …… 一个深秋的早晨,禾皛秐就这样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 禾皛秐回来了。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世界,这里没有百里恪,没有柿子,没有葫芦。 她躺在自己600平大平层的双人床上。 禾皛秐是个排在一线靠前的女明星。 她不缺钱,缺的是朋友、是家人。 她穿上豪华的礼服,戴上地摊上买来的仿制品珠宝去参加宴会。 到了她这个咖位,就算她戴假的,别人也会认为是真的。 真的戴着提心吊胆,假的十块钱一堆,随便丢不心疼,何乐而不为呢。 觥筹交错,每个人都笑脸迎人,却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禾皛秐举着酒杯,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城市的夜景。 久违了,我熟悉的雾霾。 生活又恢复了索然无味。 回来也好,在另一个世界,她是生生被~对轩辕璟的思念折磨死的。 禾皛秐放下酒杯出了门。 天大地大,她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一个懒人,不缺钱,不缺吃住,年龄已经在青春的尾巴上。她还是当初那样,只是想活到死为止。 禾皛秐进了一家通宵书店。一个小姑娘,拿着本书走过来。 “你好,今天有知名作家的签售会,只要购买正版书就可获得签名以及合影。” 禾皛秐接过那本书看了一眼。 “穿越古代当老虎?” 这封面竟然如此眼熟? 禾皛秐终于起来了,这就是她穿书之前从图书馆借的那本。 “你好,这本我要了”。禾皛秐扫码付钱。 她走向传说中的签售区。 只见空旷的图书馆中心摆放着一张书桌,很多年轻人在排队等待签名。 “真帅,没想到这么帅的人也会写书。”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就要靠才华。” 禾皛秐看到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温和地笑着跟粉丝聊天,熟练地签名握手,然后又站起来跟读者合影。 那人身材极高,标准的倒三角身材,穿西装特别有型。 禾皛秐穿着9厘米的高跟鞋还要抬起头来看他。 他一转头,也看到了禾皛秐。 那张帅气到闪光的脸,竟然跟禾皛秐记忆中的轩辕璟完美重合。 ……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