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 第一章 山上坐落一栋惹人注意的华丽别墅,屋顶模仿欧洲古堡的设计风格,深红色的砖瓦搭配上特殊的造型,让经过的人不禁驻足观望。 推开别墅外围的铁门,再经过一座小桥之后,一潭幽绿的湖水便映入眼帘,而在湖泊的正前方即一排纯白色的大理石阶梯,沿著阶梯往上走,才来到宏伟的别墅大门。 一进大门,游泳池、莲花池在两侧,古代庭园设计的格局展现于前,小桥流水、假山小道,照理来说,这么美丽的一切应该会让从别墅楼上俯瞰这美景的人心旷神怡,但那人?没有。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阳台上,一脸忧虑的看著外头的动静,突然看见他心里牵挂的人,他赶紧下楼那人开门。 “希少爷,您总算回来……” 那人未完的话自动消音,只见他特地等了五个小时的男人,连望都没望他一眼,直往楼上的房间走,一转眼已经缩在被窝里了。 “希少爷,可以告诉我,您在干嘛吗?” 身为天麟集团总裁的贴身秘书,周昊好笑地看著身子颀长的希在床上蜷成一团,就好象受惊的小动物一般。 “昊!” 可怜兮兮的希终于露出头来,他满是委屈地看著周昊,模样好似饱受惊吓。 “我、我刚刚遇见海月了。” 他万万没想到祁海月那个鬼灵精竟然肯屈就,去当一间小小幼稚园的园长,要是自己当初对冬晓那番颇具深意的话多思考一会儿,说不定他就能够在遇见危险之前,先逃之夭夭。 此话一出,本来泰然自若的周昊也僵住。 他立刻来到床边,直盯著他的宝贝少爷,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 该死!都是他的疏忽! 这几年来,他没有费心去查那家伙的下落,没想到竟然又让那家伙遇见了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少爷,这实在太危险了! “没有……”希歪著头想了一下。 如果海月那句要他以身相许不算数的话…… “您的口气很不确定。”周昊的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他到底对您做了什么?”他一定要问出来才肯罢休。 看著周昊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希迟疑了一会儿,立刻露出非常诚恳的笑容。 “没有,他真的没对我怎样。” 要是把那件事说出来,那不就也要交代他之前的行吗?他可不敢跟周昊说自己之前是出去“玩游戏”,而且是连枪都拿出来玩的游戏。 希轻叹了口气,看著眼前还不肯放过他的周昊,心里直犯嘀咕。 他只不过是去帮冬晓收拾麻烦而已,谁教那些人没长眼,竟然惹到他家的冬晓,更让小绘绘担心害怕,而一向舍不得让小绘绘受惊的他,只好去找那些人玩一玩,顺便伸张正义,让那些坏人知道世界上还是有公理的,但这些话对周昊而言却不能构成他出去冒险的理由。 “少爷……” 还想继续套话的周昊,被一脸不耐的希给打断。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希疲倦地翻个身,“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 闻言,周昊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他拿这任性妄为的少爷完全没办法,从以前到现在,少爷总是不喜欢他多管闲事。 有了这个认知让周昊的脸色微黯,正想离开之际,床上的人又说── “昊,你不可以离开,你得坐在沙发上看我睡觉。” 希的声音突然从被窝里小声地传出,让周昊露出笑容。 原来他在少爷心中也不是没有地位,因少爷肯在他面前放下戒心,安心地熟睡。 周昊露出得意的笑容,使得他俊朗的面孔变得柔和。 他放轻?步地走到沙发旁,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盯著宝贝少爷的身影,他的嘴角带著笑意,任由时间流逝…… 一道带著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 “有这么舒服吗?” 这句话让希立刻清醒,因为他认得这甜腻声音的主人。 他瞪大眼,一把推开身旁的人,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表情就像是看到怪物一般,身体猛打哆嗦,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他老是能在他家来去自如? “我想你就来了。” 祁海月娇柔一笑,一对美丽的明眸闪著无邪的光芒,再配上细长的柳眉、纤弱美好的身子,实在诱人得很。 他一双纤细的小手攀在希的肩上,照理来说应该让希欢喜万分,但是希却连滚带爬地想要离开他身边。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他的腰被祁海月给一把抱住。可恶!这小子居然再度利用无邪的表情让他失神,还把自己压在身下。 “还想跑呀?” 祁海月盈盈地笑,却让希明显地感受到一股?意。 “那个……”希支支吾吾地看著他,低头看著敞开的衬衫,他试探地问:“我……我想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所以你以前说过想要……咳!那应该是不成熟的宣言,换言之,我应该是安全的吧?” 他希冀地看著祁海月,希望他给一个令他欢喜的答案。 赖在他身上不走的祁海月煞有介事地点著头,“我以前说过什么宣言呢?啊!我好象说过我要上你吧?” 祁海月偏著头,看著希的俊脸渐渐羞红。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白?”希难为情地讲。 听见这种话,他当然会脸红心跳,因海月的年纪比他还小,怎么可以对他说出这么直接的话!而且海月一向都是先动手再动口,让他手足无措。 “会吗?”祁海月似乎不以为然,他低下美丽的脸蛋,在希的耳边呢喃:“现在的我也觉得以前的宣言太不成熟,我怎么可能只要希的身子呢?我现在连希的这里都要!” 祁海月指著希的心口,说得若无其事,但是希早已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不过祁海月也不等他有反应,他迳自拉开希的衬衫,小脸欺了上去。 “啊──” 一道悲惨的叫声响彻云霄,但是没人多加理会。 “海月,不要啦!”希苦苦哀求的声音从房里传出,“哇!把我的衣服还我!不行,不行摸那边!不要啦!啊……” 听见希的房里传来一阵阵暧昧的声音,刚进大门的周昊铁青了一张脸,他把手上刚买的杂志给扔下,赶紧冲进房里。 一进房门,眼前的这一幕让他额际的青筋隐隐跳动。 只见那个邪恶男子正要脱掉他宝贝少爷的贴身长裤,而少爷则是一脸羞赧,死命保护自己的最后防线。 “住手!”周昊紧握拳头。 要不是身分有别,他老早就冲上前赏那不要脸的男子一巴掌了。 “唷!我正在想你怎么不在呢!”祁海月一派优闲地放开手中的“玩具”。 希赶紧将长裤一拉,狼狈地跑到周昊的后头寻求保护。 希的举动让祁海月的神情一黯,但是他隐藏得很好。 “祁少爷,请您自重,不要对我家的少爷乱来!”周昊咬牙切齿地讲。 看著自家少爷羞涩的模样,已经让他的怒气无法遏抑,更气人的是少爷的颈项、胸口还有淡淡的红晕,不用明讲他也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 “知道危险,你还离开他的身边?”祁海月语带轻松,懒洋洋地坐在床上。他修长的指尖滑过柔软的床单,仿佛在回忆什么。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他的模样让希看得满脸通红,“你、你给我出去!” 他就知道遇见海月之后,自己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先是对他进行性骚扰,等会儿一定会有大动作。 “我不要!” 祁海月原本一副老成的模样,突然漾起无邪的笑容,看似天真,而且他的口气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般,说不走就是不走。 要不是他刚刚经历一个恐怖的经验,说不定他还会被海月这模样给骗了。 “出去!” 希板起脸孔,想要拿出些许尊严。 “不要!”祁海月撅起红唇,眼眶中的?光闪闪发亮,“没想到你竟然对我凶,你也不想想以前的我有多可怜!我一定要跟在天之灵的爷爷讲,说你老是欺负我,一躲就躲好几年,分明是嫌我麻烦,想把我当垃圾般丢掉,我要叫爷爷到你梦中你!” 这番话让希完全投降了,他对最会装可怜的祁海月无可奈何,只能对身旁的周昊道:“你出去吧,我要换件衣服。” 他这次一定要换上有很多扣子的衣服,如果要解的话比较费时、费力,这样这可怕兼懒惰的小鬼应该就没兴趣了吧? “我……”听到这句话的周昊不满地皱起眉,“为什么他可以留在这里,而我却不可以?” “因你刚刚抛弃了我!”希忿忿地说道,顺便把他往外推,俐落地关上门。 笨蛋周昊!他以为自己要他看他睡觉是何用意,当然是要防止海月趁他睡觉时乱来。 既然海月都已经光明正大的进来了,还对他进行性骚扰,那还把周昊留在这里干嘛! 希烦闷地走到大型衣柜前,费力地找出特地请人订作的两件式外衣。 他望了一眼状似安分的祁海月,快速地换上一件紧身的丝质外衣,再搭上一件特地订作的双排钮扣背心。 他辛苦地扣著,身子一直背对著祁海月,好不容易快要大功告成时,却发现自己中间漏扣了一个扣子,脸色转为不耐。 可恶!这是什么烂设计! 所以他最讨厌穿有扣子的衣服,穿起来麻烦死了。 希不死心地一个个解开,因为过度专心,却忽略有人接近,只见祁海月一把拉过他,灵巧的帮他扣了起来。 “这么笨的手也学人穿双排钮扣的衣服?”祁海月调侃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看著祁海月灵敏的动作,希红了一张脸。 反正他就是笨手笨?的,老是要人伺候得好好的,不过…… 海月这小子竟然动作这么熟练,该不会是“练”出来的吧?想必他帮女人解裙扣、内衣扣也是这般熟练吧? “你最好停止脑海里下流的想法。”祁海月好象知道希在想什么,只见他露出无邪的笑容,笑吟吟地道:“我这几年来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如果不信的话,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不用了!”希结结巴巴地讲,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实在不解海月何总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不过希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那你什么这么熟练?别告诉我你是天赋异禀。” “看来,你还是很介意我跟别的女人乱搞嘛,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祁海月上前抱住他,慵懒地道:“以前不知道是谁,老是懒得穿麻烦的衣服,总要我辛辛苦苦地帮他扣扣子,我就是在那时候练出来的。” 闻言,希干笑一声。 不用怀疑,那个懒得穿衣服的人就是他自己,反正那时候有海月可以利用,他就乐得躺在床上、吃著水果,任由海月帮他把麻烦的扣子给扣上,现在想起来,他那时的生活还真糜烂,所以现在得到报应。 早知道海月会练得如此熟练,那时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让海月练习。 希看著祁海月搂住自己腰肢的手,知道他没有松开的意思,正想努力脱身的他,听到门外响起一道能救他一命的声音。 “希少爷,您换好了没?”周昊有些担忧,似乎很不放心他跟祁海月独处一室。 “好了。”希立刻露出笑容,一把推开祁海月,“我们去客厅谈吧。” 语毕,他率先离去,只是在离去时,他有些诧异,诧异祁海月这么容易便放他走。 不过虽然不解,希还是带著灿烂中带点得意的笑容,大步离开。 缓缓跟上去的祁海月,唇边也漾起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 没关系,他不急,因为他设下了一个完美的陷阱,等著眼前的猎物一步步地陷入。   第二章 希特地选择祁海月对面的单人沙发,他戒慎地坐了下来,一双明眸不肯离开祁海月的身上,好象已经就战斗位置了。 坐在他对面的祁海月显得从容许多,他轻啜了—口周昊送来的热咖啡,一派优闲。 “为什么我是热牛奶,海月是热咖啡?我也要喝热咖啡!”希突然抗议,觊觎著祁海月的热咖啡。 “不行!” 这句话是由一向不和的周昊与祁海月异口同声地说出,让希气白了一张脸。 希本来可以不理会他们,自己去泡杯热呼呼的咖啡,但是他看了祁海月一眼,双肩立即垮了下去。 算了!他好歹也虚长海月几岁,可以不跟他计较。 “言归正传,海月,你到我这里有么什事吗?”他现在可没有义务照顾海月,他们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祁海月淡扫他一眼,开口说道:“我只是在想,难得天麟集团的总裁莅临台湾,所以想要跟你聚一聚,如果你不领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话才说完,祁海月就已经站起来了,仿佛真要离开。 他这模样反倒让希不好意思,他赶紧陪笑道:“我哪有不领情?我们好歹也相识十几年了。” 他才不会恶劣地把他赶出门,他可是有良心的人。 希不知道他说的话完全在祁海月的预料中。 只见祁海月又笑吟吟地坐下来,而一旁的周昊则是握紧拳头,气恼自己好心肠的少爷。 希看祁海月闭上眼,好似正在享受浓郁的咖啡香,不得已他只好寻找话题。 “你最近好吗?都在忙些什么?”他端起桌上的热牛奶,心中不停地埋怨。他明明就是大人了,为什么还要喝这种小孩子的饮料? “还不错,幼稚园里的小朋友是一个比一个可爱。”祁海月懒洋洋地丢出这些话,等著猎物上钩。 他的话听在周昊耳里仿佛触动心中的警铃,他戒备地抬起头。 果然,他的宝贝少爷一听见这些话,就毫无戒心地坐到大恶人身边了,嘴角还带著极兴奋的笑意。 “真的吗?那些小娃娃真的很可爱吗?眼睛很大、很漂亮吗?”希瞪大眼,像是找到新玩具般兴致勃勃。 可想而知,祁海月的话完全是投其所好。 “当然。”祁海月不慌不忙地回答,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还有带他们的照片来呢,不知道你想不想……” “我想,我想看!”希整个人贴在祁海月身上,垂涎地看著他。 祁海月如他所愿地拿出相簿,摊开之后便听见一阵阵惊叹声。 “哇!好可爱哟!”希几乎要把脸贴在相簿上,“还有这个,哇!他更可爱,我好想要拥有他!” 这是当然,祁海月心想,这些娃娃可都是他精挑细选,目的就是把希拐入他的陷阱里,为了得到眼前的男人,他可是费了不少工夫。 “这个小娃娃叫作?玮,他最大的特色可不是他的脸蛋,每次我只要听到他撒娇地叫我一声园长……哇!那真是天籁之音。” 祁海月笑得很诚挚,一点也不觉得利用无知的小孩诱拐一个大哥哥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尤其这个娃娃还是他表弟爱人的弟弟。 “真的吗?”希的眼眸仿佛闪闪发亮,眨也不眨地直盯著祁海月。 “当然。”祁海月从容不迫地回答:“本来我过几天想要带你去见见这个可爱的娃娃,可是依照你的计画,应该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吧?真是可惜,那我只好取消……” “不不不,我要留在这里!”希加强语气,口气坚定无比。 他这模样看在周昊眼里很不是滋味,他冷冷地提醒:“希少爷,别忘了是谁把你的爱船给毁了。” 周昊一语惊醒梦中人,希狠瞪著祁海月,忿忿地质问:“对了!你为什么要烧了我的爱人号?” 一个月前,他还悠哉游哉地在南太平洋享受美丽的阳光,谁知只不过是停在岸边补充船上的资源,而他也利用这时候到小岛上闲晃,没多久他的爱人号就被一把火给烧得精光。 那时真是青天霹雳! 他立刻派人去调查,结果所有的迹象皆显示,这场火绝对跟海月这小子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他当时没有勇气跑到他面前质问,他一定会问个水落石出。 “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吗?”祁海月口气平淡,仿佛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呀,的确是很久以前。”因为祁海月的口气淡然,连带的也让希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单纯的他很容易被人影响。 “所以,我们还是来谈谈去见小娃娃的事……”祁海月岔开话题。 “祁少爷!这可不是一句‘很久以前’就可以带过的!”周昊紧咬这个话题不放,似乎不想让祁海月蒙混过关,“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是谁把少爷的行踪泄露给您知道的?” 他明明严禁所有人把少爷的消息卖给这个恶魔,没想到他仍知道少爷在南太平洋上逍遥,还特地放火将少爷藏身多年的船给烧了,逼少爷现身。 祁海月无辜地看著他,“我只是发现有人大胆的把船造得跟希的船一模一样,所以一气之下便命人烧了它,没想到它竞然是希的船,其实我也很无辜。” 祁海月肩一耸,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而且,我以前烧希的洋娃娃,他都不生气了,更何况只是小小的船。希!难道你觉得这艘船比你五年前辛辛苦苦收集的洋娃娃更重要吗?” 祁海月绝口不谈他是怎么知道希的行踪。 他可不想害了管月的父母,要不是当时他们用这个消息来交换管月的下落,他的确还需要费一番工夫,才能知道希这几年究竟躲在哪里。 “当然是娃娃重要多了。”希嘟起嘴,大声地埋怨。 那时海月烧光他各国限量的可爱洋娃娃时,他差点跟他拼命,全都是因为海月这张天使般的睑孔,才让他忍住气。 “这就对了!”祁海月露出无辜的笑容,他就是料准希不会对他怎样,才一再地惹恼他。 他的模样让周昊气极了,不过看自己的少爷也没多吭一声,他也只能把这股怒气压下来。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这小子知道他的厉害! 忙碌的一天在炙热的阳光下展开序幕。 在亲亲幼稚园里,对学习环境的品质有著一定的坚持。 绿油油的草皮区是儿童玩要的地方,草皮上所有的设施是请专人设计的游乐器材,更遑论教室里头的豪华设备,那都是古代贵公子才能拥有的教育环境。 不过亲亲幼稚园最特别的地方,莫过于幼稚园旁边那座三层楼高的教师别墅与神秘的园长室。 为何说这两处特别呢? 从教师别墅的外观望去,它毫无疑问的是间豪宅,而提议兴建这座教师专属别墅的人,正是亲亲幼稚园的园长祁海月。 他似乎有意彰显他过的生活是如何奢华,别墅的前庭、后院皆种满奇花异草,也养著珍禽异兽。 除此之外,在主屋的后方还有占地极大、设备先进的健身房、游泳池、spa池等等休闲设施,为提供教师休闲空间。 在幼稚园里最特殊的地方,莫过于园长室了。 无论是如何尊贵的身分,只要跟这几位园教师没有任何关系,想要进去园长室喝杯茶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这几位教师的习惯是一下课就往园长室钻,不禁让人以为里头有什么宝贝;但是里头没什么宝贝,最奇特的是一面像是墙一般的黑玻璃,可以让里头的人将孩童在草皮上玩要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同时也能注意到幼稚园外的任何动静。 “唉!园长难道不会觉得他在犯罪吗?” 美貌众所皆知的韦绘水是亲亲幼稚园的教师之一,他看著这面黑玻璃深叹了口气,转身看著自己的爱人管冬晓。 “冬晓,这种作法在法律上还构不成犯罪行为吗?” 试问,有哪个人会在一间幼稚园里,装设这种专门用来窥探别人隐私的东西? “绘水,这你大可放心,只要是会犯法的事,我表哥都乐于参与。”答话的人是园长的表弟兼教师的阙管月,他脸上漾著无辜的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真是要不得的个性。”韦绘水冷哼一声: 他的话惹来管冬晓轻笑一声,绘水难道不知道他自己跟那家伙也相去不远吗? 就在他想要开口调侃韦绘水时,阙管月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拉了过去。 只见阙管月不敢相信地指著门口,另一只手拼命地揉眼睛。 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出现?莫非希真的被他可怕的表哥给拆吃入腹?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最快回神的是管冬晓,他首先迈开大步走了过去,睑上的笑容耐人寻味,他很想知道海月是怎拐么到希的。 “极品,个个都是极品!”打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合过嘴的希大声地赞叹,眼睛骨碌碌地在玩得正高兴的幼童们身上打转。“真的都好可爱喔!”希不禁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著祁海月,“那个……照片中的小宝贝在哪里呀?我现在可不可以见到他?” 祁海月挑起细眉,“当然可以。”他转头看向正在沙堆里堆城堡的小玮,“玮玮,你过来一下。” 此话一出,本来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玮抬起头,水亮的大眼中有著惊喜。他飞快地跑到祁海月身边,露出纯真的笑容,嗓音甜腻地道:“园长,你回来了呀?” 他好几天都没见到园长,连阙老师也不知道园长跑到哪里,让他觉得好难过,因为园长对他很好、很好。 “对呀,你最近有没有乖乖吃饭呢?”祁海月笑笑地把他抱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小玮身上的泥沙弄脏了他的名牌上衣。 “有!阙老师煮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 小玮盈盈一笑,突然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狐疑地看著祁海月身边的男人。 他长得很干净! 这是小玮对希的第一印象,无论是脸蛋还是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再加上修长的身材,让小玮觉得他绝对不会是坏人…… 不过,一看到希过度灿烂的笑容时,小玮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哥哥常常说蠢蛋的那种人。 希诧异地发现小可爱竟然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差点喜极而泣,他希冀地对海月道:“海月,我可不可以抱他?” 祁海月瞥了一眼希身后急忙赶来的人影,带著无害的笑容说道:“当然可以。” “真的?” 就在希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想要接过小可爱时,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把他的小可爱夺走。 “哇!表哥,你怎么可以利用无辜的小孩来完成你的邪恶大计?这样是不道德的,你绝对会堕入畜生道!” 阙管月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玮抱到手上,心中不禁暗暗感谢老天,要是他晚个半步,他今晚就没脸回去见小夜夜了。 “什么邪恶大计?”希在心中拉起子警报,他拉紧衣领,小心翼翼地追问。 虽然他很喜欢小可爱,不过如果下场是失身的话……他还是回去好了。 他惊惧地睇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祁海月。 “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邪恶大计,管月,麻烦你解释一下好吗?”祁海月的口气一如平常般自然。 但是身为他表弟的阙管月感到头皮发麻,明白他如果不好好回答,自己日后绝对定吃不完兜著走。 阙管月带著必死的决心把小玮交给一睑困惑的希,然后牵强地解释:“呃……当然是利用小玮这张漂亮的脸蛋,把天麟集团的负责人骗到这间小小的幼稚园里,当—个名不经传的老师。” 这个解释很牵强,连最懒得动脑的韦绘水部这么觉得,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希脸上竟有了笑意。 “我才不可能来这里当老师呢,我没这本事。”他心满意足地嗅著小玮身上的淡淡香味,或许是因为心不在焉,他才没有注意到阙管月这蹩脚的谎言。 闻言,阙管月松了口气,他眼眶含泪地望著小玮。 呜呜,小玮,老师对不起你! “小玮,他叫作希,以后要跟他好好相处知道吗?”祁海月对小玮交代,同时扫了一眼笑容灿烂的希,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他的目光也变柔和了。 善于察颜观色的小玮点点头,撒娇地道:“希哥哥,我叫作小玮,是阙老师的宝贝。” 原来园长这几天没回来是去找这个干净的大哥哥呀,他知道园长喜欢这个大哥哥,因为园长看大哥哥的目光好温柔,就像阙老师看著哥哥时一样。 “你现在也是我的宝贝!”希万分感动地抱著小玮,这种甜甜的声音简直要把他给迷倒了。 看著希这么夸张的举动,祁海月只是好笑地摇摇头。 他对管冬晓使个眼色,随即迈开大步往屋内走,而管冬晓也立刻顿悟地跟了进去。 第三章 “有事要我帮你?”—踏入园长室的管冬晓,一开口就切入主题。 “爽快!”祁海月笑眯眯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有事就直说。”管冬晓挑起眉,在舒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语带笑意。 祁海月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敲了几下桌面后,才道:“最近我老是觉得睡觉少一个抱枕,就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帮我弄个抱枕来?” 他知道希最近没有离开台湾的打算,不过以他惧怕自己的情情看来,他一定会天天通车来这里看小玮,若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还不如耍个小手段,好让他整天都待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那我有什么好处?” 真不愧是管冬晓,整个亲亲幼稚园里只有他敢跟恶魔打交道。 “好处就是……我帮你搞定绘水的父母。”祁海月直言不讳地说:“你也知道我跟绘水家的交情,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包准绘水的母亲明天就会请你到他们家,而且看你的目光会像是看救世主一般,感激你把绘水的麻烦给揽下来。” 他的话管冬晓完全没有怀疑。 的确,就凭海月嘴甜的本事,绝对有办法让绘水的父母二话不说就答应,相对的,他也会省下很多麻烦,而他只不过是……出卖自己的表哥罢了。 “我答应。”管冬晓丝毫没有迟疑,“欠一个抱枕还不容易,我会让你有个好梦的,不过抱枕如果又跑了,可别再要我帮忙。” 整希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连续得罪他两次,毕竟他没有海月这种骗死人不偿命、老让希心软的脸蛋。 “当然。” 祁海月露出笑容,他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了,省时又省力,至于冬晓的顾虑……冬晓以为希还能跑去哪里吗?希这辈子只能乖乖留在他身边,谁教他先招惹他呢? 看见祁海月唇边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管冬晓摇摇头。 看来,这几天又有好戏要上场了。 “咦?要我住在这里?为什么?”赖在休息室里的希惊讶地说,而手中紧抱的依旧是他的新宠——小玮。 “因为你这样一来一回不是要一个多小时吗?不如就留在亲亲的教师别墅里,我们也能聊聊近况。”管冬晓态度从容地建议,还泡了杯热牛奶给眼前的男人。 “又是热牛奶!”希小声地嘀咕,抬头偷看一眼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祁海月,心生惧意地道。“我想我还是回自己的别墅好了,大不了我早点起床。” 希满足地抱著小玮,可想而知,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嘴甜的小玮已经收眼了他的心。 “是吗?那真是可惜,这几天小玮的哥哥刚好要来跟管月一起住,小玮当然也会来,既然你不领情的话,那就作罢。” “玮玮也要住那里?” 希的语气多了点惊喜,他望著怀中的小可爱,认真地问:“玮玮,你真的也要住在教师别墅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动摇了,毕竟这是冬晓说的,远比海月的可信度高。 “对呀,而且我都是跟园长一起睡的,希哥哥,你跟我一起睡好不好?”?玮偏著头,笑得很无邪。 此话一出让一旁的阙管月差点滑倒。身为当事人的他怎么都没听过自己跟小夜夜要搬来这里住呀?而小玮却知道……该不会被有心人士教坏了吧? “当然好!”希双眼发亮,二话不说地答应。 能跟小可爱一起睡,就算要深入虎穴他也愿意,更何况海月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说不定他根本没什么诡计,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有小可爱在场,海月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想及此,他就放心不少。 “啊!那我得去买些见面礼给玮玮。”希站了起来,把小玮放在沙发上,笑吟吟地道:“玮玮,你等我,我去买礼物送给你。” 小玮摇摇头,小声地道:“不用了,哥哥说不可以让别人破费。” “这怎么成?我一定得去买。”希很坚持,“还有你哥哥的见面礼,我也得准备,这可不能省。”他迈开大步,在离开门口时突然回头,“我知道路怎么走,你们别跟来,还有,通知周昊我不回去了。”希任性地扔了这些话,便跑得不见人影。 “不用派人跟去吗?”人沉默了好—阵子,管冬晓才突然开口。 希的个性真是糟糕,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身分尊贵,就这样一个人出去,连保镖都没带。 “不用了,最近还算平静。”一直没讲话的祁海月笑容满面地看著管冬晓,可想而知,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还算平静? 管冬晓笑了笑,看来海月的地下组织势力大得令人难以想象,否则他怎会放心让希一个人出去呢? “咳咳,可不可以请问你们一个问题?”终于找到适当时机开口的阙管月怯怯地问道:“怎么我都不知道我、小夜夜跟玮玮要搬来住这里呀?” 哪有这样强迫中奖的?小夜夜还有母亲要照顾,又不是说走就走得了的。 祁海月似乎知道阙管月在想什么,他淡然地开口:“郁夜的母亲我已经请她到欧洲玩了,而且还免费附赠一个好导游。”生怕说得不够清楚,他又补充道:“忘了告诉你,是今天的班机。” 这根本是事先预谋……阙管月心里直犯嘀咕,却不敢反抗恶魔。 算了!就当作是换个地方跟小夜夜玩滚床单的游戏好了,不过…… “表哥,你可不能带坏我家的玮玮,”阙管月刻意加强语气。 虽然玮玮变得如此狡诈,他也觉得很可爱、很有趣,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小夜夜一定会不高兴的,了自己的幸福著想,他还是得拯救一下无辜的小可爱。 “有吗?你确定是我带坏的?你忘了我们身上的血液有一半是来自同一家族吗?”祁海月语带笑意,柳眉—挑。 小玮突然跑了过来,带著天真的笑容拉著祁海月的手。 “园长,我这样说可以吗?我绝对不会打扰你跟希哥哥,只要你使个眼色,我就会半夜溜下床,回去跟哥哥睡的。” 见小玮—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再配上一张纯真的脸孔,阙管月实在难以接受,所以他抚额叹息, “玮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可爱的玮玮!”阙管月的样子仿佛大受打击,但真正的打击还在后头。 小玮不解地看著最尊敬的老师,认真地道:“这些都是老师教我的呀,每次你跟哥哥在相亲相爱时,都要我偷溜下……” “够了。”阙管月赶紧捂住他的口,干笑道:“都是我的错。” 呜呜,原来是他没做好榜样。 阙管月看著小玮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终于知道老爸难为这句话的真意,因为从现在开始,他也要开始注意言教、身教了。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希笑容满面地对着郁夜深深一鞠躬,让临时被阙管月叫来教师别墅里过夜的郁夜僵住身子。 “呃……你、你好。” 郁夜勉强自己扯开笑容,同时哀怨的扫了身后的阙管月一眼,埋怨为什郁阙管月交的朋友没半个正常的。 “郁夜,我来帮你介绍,他叫作希,是姓……” “姓什么就不用提了,我讨厌我那娘娘腔的姓氏。”希撅起嘴埋怨,顺手把礼物交给郁夜,他笑嘻嘻地道:“这是我给你跟玮玮的见面礼,虽然里头的衣服只值几百万,也不是什么名家所设计的,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再补送的。” 闻言,郁夜拉开不自然的笑容,睇了一眼手上几个不起眼的礼物袋。 这几件衣服就值几百万? 有时候他真的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难道你嫌弃它?”看见郁夜没有任何反应,希显得很难过,他自责地低喃:“我就知道不可以随便乱买东西送人,可是我在这附近只看见几间可以入眼的店,没想到……” “希,我的小夜夜才不是这种人!”阙管月突然插嘴。“小夜夜是觉得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贵重?”闻言,希明显地松了口气,“这些东西哪会贵重?只要郁夜不嫌弃就好了。” 他的唇边漾著一抹笑,看起来很无邪,立刻得到郁夜的好感。 看来,这个男人应该不像幼稚园里的其他老师那么恐怖,因为他感觉很纯真,能让人放下心防。 “那这些东西我就收下来,以后你就别送了。”郁夜和气地说。 因为希赢得郁夜的好感,所以郁夜勉为其难地收下这些昂贵的礼物。 “我没什么能够送你的,要不然改天我煮顿饭请你吃,以表达我的谢意。” “真的吗?”希的眼睛闪闪发亮,一副很感动的模样,“哇!你真的太好了,是个大好人!”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郁夜回以一笑。 这时,管冬晓轻轻地合上房门,轻声细语地道:“希,绘水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今天没办法带你去逛夜市了。” 管冬晓有些担忧,因为韦绘水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寥寥可数,一旦生起病来,总是哀哀叫地装可怜,让他无法丢下他不管。 “什么?”希瞪大眼,“怎么会这样?我好想去耶!”他一直很想去逛逛所谓的夜市,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 “不然你找海月陪你去。”管冬晓如此提议,还望了一眼祁海月紧闭的房门,“据我所知,海月对夜市也是了若指掌。” “他会知道这种事?”希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他是个标准的生活笨蛋,一样需要人照顾。” “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管冬晓淡淡一笑,语带深意。 海月为了希,什么事都愿意去尝试,一知道希的日常生活都需要人打理,他就试著开始打埋自己的生活,学会如何去照顾人、保护人;一知道希喜欢新事物,他就努力去尝试新事物,让自己变得更多元化,若以这一点来看,他不得不承认海月努力了不少,也为希付出不少。 希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终于还是站起来,往房间移动。 “记得要对海月多说些好话,知道吗?”管冬晓不放心地叮咛,如果他没记错,海月他对逛街这种事是兴致缺缺。 希随意地挥挥手,“我知道啦。” 他当然知道海月的个性,他从小就不喜欢到公共场所,所以他能够有现在的成就还真让他有些吃惊,不过吃惊归吃惊,他今天一定要去逛夜市,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海月带他去! 希轻开房门,发现祁海月在书桌前看杂志看得很认真,桌上还摆著一台笔记型电脑,好象很忙碌的样子。 不过,最让希吃惊的是祁海月鼻梁上的眼镜。 他从来不知道海月也需要眼镜这种鬼东西。 “你什么时候近视的?我怎么不知道?” 希把身子倾向他,原本就此别人高大的他,立刻对专心看杂志的祁海月造成压力,他想也没想地就把他往外推。 他的动作引起希的不悦。向来都是他把海月往外推,现在却换成海月把他往外推,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我没有近视。”祁海月淡淡地道,还不忘对电脑下指令。 他戴眼镜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脸蛋过分秀气,让他看起来没有威严,不过这种事他才不会在别人面前承认。 “没有近视为什么要戴眼镜?”希不解地问,还看了电脑一眼,想知道祁海月究竟在玩什么东西,不看还好,一看他非常吃惊。“这不是美国的股市行情吗?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海月不会在玩股市吧?他的财产多到十辈子都花不完了,哪需要玩股票,更何况赚钱有什么好玩的,努力把钱花光才是人生大事。 “因为我高兴。”祁海月敷衍地说,目光还是没离开电脑。 祁海月这模样让希看得气闷,他想也没想地就把电源插头一拉,萤光幕登时一片漆黑,也立刻赢得祁海月的注意力。 “你做什么?”祁海月难以置信地看著他,瞥了一眼被迫关机的电脑。 他从来不知道希会胡闹到这种地步,被他这么-闹,本来一转手就可以赚几百万的股票,就这样啪的一声,全没了。 “股票有什么好玩的?哼!”希轻哼一声,“我要去夜市啦!”他任性地说。 “冬晓不是要陪你去吗?” 少了电脑,祁海月终于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幼稚的男人身上,他有些讶异,讶异希会主动来找他。 “冬晓没空,他要陪绘水。”希的口气哀戚无比,哀怨地看著他,好像都是因为祁海月不陪他,才会让他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所以你一定要陪我去。” 他的话让祁海月发笑,他不知道自己曾几何时抛弃过他,能让他用这种可怜无比的口气来抱怨,不过他也懒得问了。 只见祁海月拿起钥匙,穿了一件薄外套就往外定,希则是笑意盈盈地追了出去。 第四章 “好冷!”希抖著身子,跳下机车,“海月,我们走快点。” 热闹的夜市就在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让他心情变得很好。 “你总得让我停好车……” 话还来不及说完,祁海月就被心急的希拉到人群里,他只能望著钥匙孤伶伶地插在钥匙孔里。 “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你能不能让我……” “不行!如果车子真的不见,我再买一部新的给你。”希的目光不停地梭巡,“海月,你说这里有哪些东西好吃?”他兴致勃勃地发问。 “我听人说……” “啊!我要吃那个!” 希完全不让祁海月答话,下一刻,他们已经坐在椅子上吃著现煎的牛排。 “好吃吗?”祁海月头痛地看著眼前的牛肉,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坐在夜市吃牛排,而不是在餐厅里享受。 “好吃、好吃。”希的模样非常满足,“我从来不知道夜市的东西么这好吃,家里那些厨师煮的东西什么味道也没有。” 希说得很肯定,也入了老板的耳里。 只见老板笑容满面地端了两碗热呼呼的玉米浓汤,带著和蔼的笑容来到他们面前。 “来,这两碗请你们喝。” “真的吗?好棒哟!” 希无比灿烂的笑容赢得老板的好感,老板爽朗地对他道:“年轻人,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是吧?可不是我在臭屁,全夜市里煎牛排的摊位,就数我的最好吃,绝对让你想一吃再吃。” “哇!你好厉害哟!”希毫不吝啬地夸奖,随即转身对祁海月道:“海月,你听到了吗?老板定是很了不起的人耶!还有,他刚刚叫我年轻人耶,这个称呼好特别,我喜欢!” 看他-睑兴奋,祁海月是猛摇头,只好低头一口一口地把牛肉送入口。 “老板,你的技术一定学很久了吧?你跟哪个名师学的?可不可以告诉我?” 希期待地望著他,老板反倒不好意思了。 “没有啦,是我自己摸索的。”老板搔搔头,很不好意思。 “哇!你真的好厉害,我最佩服……” 话还没说完,希就猛咳起来,祁海月立即放下刀叉,朝他的背脊轻轻拍抚。 “不是要你吃饭时不要说话吗?怎么老讲不听呢?” “可是我……” 还想讲话的希看见老板又去招呼别人,感到有些扫兴,他转而对祁海月道: “海月,我觉得老板的手艺真的好得没话说,你也这么觉得吧?” 祁海月淡淡一笑,“是。”希这个人从小到大嘴巴就是这么甜。 祁海月拿出面纸,贴心地帮希擦拭嘴角的汤汁,希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但是他的举动看在一旁的小混混眼里,倒是觉得很特别。 他们几个人不正经地吹口哨,猥琐地道:“再亲密一点呀,小子,把你的男人直接压在桌上就好了。” 祁海月眸光一冷,他最讨厌有人说他比希弱小。 “你们别胡说!我跟海月才没有什么关系。”希急忙地推开祁海月的手,红著一张脸解释。 几个小混混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容易戏弄,他们都纷纷上前,目光邪佞地看著他们。 “没关系?要是没关系,他会这么体贴地帮你拭去汤汁?”其中一个小混混哈哈大笑,搭著同伴的肩头,态度暧昧地对同伴道:“亲爱的,哪天你也帮我擦擦嘴边的汤汁吧,最好是用你的舌。”语毕,他还闭起双眼,佯装陶醉。 “我们……”希急了,“我们真的没关系。” 他真不应该忽略周昊的叮咛,虽说他跟海月一直认为这样很正常,但是外头的人?不这么认。 他睇了一眼什么话都不说的祁海月,担心他会受伤害,因为他从小就很脆弱,怕他承受不住…… 希还没理出个头绪来,他身边的祁海月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温柔。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你们跟死神打过招呼了吗?” 来者是一个英挺的男子,他似笑非笑的盯著祁海月。 “你可真厉害,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为你争风吃醋。”那男人坐了下来,没理会小混混。 “争风吃醋?”祁海月轻笑出声,柔媚地望了男人一眼,“你的眼睛瞎了吗?这叫为我争风吃醋?我看是活得不耐烦吧。” 他的话让本来还不清楚状况的小混混怒气陡然上升。 什么叫活得不耐烦?没想到这小子脸蛋美归美,却没有脑子,居然敢得罪他们。 闻言,希眉一皱,知道祁海月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不过他看祁海月盯著那男人的目光十足信任,-口气没来由的哽在喉问,有些不舒服。 “有必要我一来,就帮我找沙包吗?”男人俐落地躲过其中一名小混混挥来的拳头,再一转身,小混混的关节瞬间脱臼。 在一旁观看的小混混也不甘示弱,纷纷冲了上去。 其中一人忿忿地一把拉起祁海月的衣领,一拳正想要打下去时,那男人在紧要关头握住他的拳头,一个使力,喀的一声,那人的手已断。 登时,哀叫声响彻云霄,其他混混也吓傻了,个个吓得跌坐在地。 “解决了。”男人愉快地坐了下来,夺过祁海月的刀叉之后,开心地吃起牛排,他口齿不清地道:“你刚刚好歹也躲一躲,要是你出事了,我如果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他的命可以不要,就是不可以让他受到半点伤 “我哪需要躲!”祁海月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知道我所有动向的人,不就只有你吗?凭我们的交情,我倒是很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 闻言,男人挑起眉,决定不理会祁海月,继续吃牛排。 反正他知道像海月这么高贵的人,是不可能主动来夜市闲晃的,更遑论吃路边摊的食物,所以…… 男人好奇的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希。 如果这男人对海月来说很重要的话,那他对他只有寄予无限同情。 希同时也在打量他。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生得很好看,就算海月喜欢这男人,他也不会太惊讶,只是……心情怎么有点闷闷的,尤其看到海月对那人露出自己从没见过的另一面之后。 他从来不知道海月原来也可以笑得这么妩媚、这么温柔。 “在想什么?”看希没动叉子,祁海月轻声问道,很自然地伸手往他额头上一贴。通常希没有胃口时,只有一个可能──他病了。 “没有。”希低下头,不再搭腔,只是腼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那人很清楚希的心思,只见他扯出大剌剌的笑容,勾著祁海月的肩说道:“海月,这人是朋友吗?我可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祁海月冷冷地拍开他的手,淡淡地道:“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别多管闲事。 男人无所谓地耸耸肩,无聊地望著四周,突然跳了起来: “哇!连警察都来了,我可不想被请到警局喝茶。”男人叉起最后一块牛肉,大口地吞下去,“你也赶快走吧,我可不希望在警局遇见你。”一说完他便低下头,急忙地离去。 祁海月神情自若地站起来,对著希道:“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逛。” 希知道这是情势所逼,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在上车前,希小声地问道:“为什么不介绍我让他认识?我没有资格认识他吗?” 他好难过喔!他跟海月从小虽然没有一直粘在一起,可是只要放长假,海月总是会来陪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话让祁海月笑了,“不是你没资格认识他,而是他没资格认识你,你是我的宝贝,岂是他说想认识就可以认识的!”祁海月说得很肯定。 希惊讶地看著他,虽然他还不承认海月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不过听到海月这么讲…… 唉,真是伤脑筋!为什么他会觉得很高兴呢? 希幽幽地叹了口气,懒得动脑筋的他立即坐上车,凉爽的夏风把他吹得昏昏欲睡。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希提著几个精品店的袋子在人行道上慢走。 这几天他觉得周昊特别烦人。 他老是吵著要他回总部,而且对海月的态度非常恶劣,总是天一亮就到幼稚园里去找海月的麻烦,可海月却对他礼遇有加,让他看得胆战心惊;依他历年来的处理方式,这时候他得买些东西来贿赂海月,好让海月决定要恶整周昊时,记得要手下留情。 不过令他苦恼的是,海月究竟喜欢什么?他这么有钱,应该什么都不缺吧? 因为这个小小的问题,希站在原地苦思很久,一旁的路人皆好奇地停下?步注视著他。 突然,希像是顿悟般地往回走。 他还是再回去买一些东西好了,万一海月不喜欢时,他还有备份礼物。 就在他喜孜孜的往回走时,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他一下,但是那人没停下来也没说什么。希微皱眉头,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那人的面前。 “把我的皮夹还我。”希温和地说。 他虽然笨笨的,但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当然会知道,更何况皮夹里有个重要的东西,可不能不见。 “我哪有拿你的皮夹?”身高约两米的男人理直气壮地道,虽然希本身也不矮,不过在他面前气势就略逊一筹。 “你有拿我的皮夹。”希一口咬定,眉头愈皱愈紧。 “是吗?有人看到吗?” 高壮男子仗著自己身材魁梧,傲慢地睇了一眼四周的路人,路人们因为怕事而纷纷躲避。 “没人见到是吧?凭什么因为你这么一句话就定我的罪?法律可不是你定的。” 高壮男子嚣张地笑了起来,得意地看著希。 这个初来乍到的男子是个傻子,自己已经跟在他身后好一阵子了,可是这人竟然迟钝到完全没发现,看他手上拿的袋子全部是在高级精品店消费的,才会让他起了贼心。 “把我的皮夹还我。”希还是这句话。 “你这个白痴!”高壮男子冷哼一声。眼前这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男人智商可能不高,说来说去只有这么一句话。 高壮男人懒得再理会希,想要绕过他离去。 就在他以为没事时,手臂传来一阵酸麻,他转头一看,希还是不死心地握住他的手,动作虽然看似轻柔,但力道却足以让整只手臂麻到没知觉。 “好好好,我还你,不过你得跟我到小巷里,我才肯拿出来。”他小声地在希的耳畔道。 “为什么?”希怀疑地问,有些不信任他。 “你别以为我喜欢做这种事,我也是家境所逼,如果要我当场拿给你,你要我如何面对社会大众,还有我家里那些无辜的家人呢?” 他说得煞有介事,而同情心泛滥的希也深信不疑。 “你好可怜哟。”希果然略微放轻力道,跟他到小巷里。 一直走在前头的男子露出邪笑。现在他可以肯定这男人是白痴了,这么容易就跟一个陌生人走,还敢单独跟他到小巷里。 男子摸著怀中锐利的尖刀,等会儿他就会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好了,把我的皮夹还我。”希伸出手向他索讨。 “当然没问题。” 男子露出假笑,从怀中掏出他的皮夹,就在希伸手来拿时,一把锐利的尖刀就往希的腹部捅去。 凭著对危险非常敏感的天性,希毫不犹豫地握住锐利的刀锋,而鲜血就这样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见状,男子不死心地想要拔回刀子,使命地往后抽,但是希却握得更紧,让他无法把刀子抽出,也因这样,刀伤几乎深能见骨。 “放……放手!”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男子也有些惧怕,再也不敢用力拔刀。 “你先把皮夹还我。”希直视著他,还是一昧的坚持。 他们就这样僵持不下,突然有道甜美的女声插进来 “你难道都没有痛觉吗?” 希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有些面熟,但是他还没做出反应,那个扒手已经被身形纤弱的女人赏了一记回旋腿,一条纯白的丝巾也迅速地盖在希的伤口上。 “你的伤非常严重,一定要去看医生,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筋骨。”漂亮的女人细心交代,她小心翼翼地帮希拾起掉落在地的皮夹,“看来,这皮夹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可以让你连命都不要。” 要不是她一时好奇跟进来,后果真不堪设想,不过……这男人也真奇怪,握住锐利的刀锋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也没喊痛。 “谢谢你。” 希用没流血的手小心翼翼地翻开皮夹,看见里头那张照片没有受损,终于露出笑容。 他抬起头,对漂亮女人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感谢你,是不是……” 希在看见她吃惊的表情后,霎时消了音。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她不再像刚刚那样温柔,反而把他受伤的手当作弱点,狠狠地握住他,“老实说!” “我……我本来就有了。”希有些迟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 “既然你不肯老实说,只好请你跟我们走了。” 此话一出,从巷口突然涌入十几个人,分别抓住希的手,粗暴地往巷口的黑色的大型车塞。 “喂……我……” 他突然没了声音,诧异地发现这十几个人都是熟面孔,他困惑地盯著车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想起他们是谁了! 不过他们就不能用比较温柔的方武,非得这么暴力吗?难怪他讨厌跟他们打交道。 既然知道他们的身分,他也就没有动手的必要。 有了这个认知,希的心情反而放松了。 “园长大人,门口有奇怪的车子靠近中。” 韦绘水本来优闲地坐在园长室吃著零食,突然像是拉警报似的正襟危坐,直盯著逐渐接近的加长型高级轿车。他略微评估一下,这辆尊贵的车少说也要五、六百万,由此推断,来者可不是容易打发的家伙。 对每个人是好是坏的敏锐度,韦绘水可是首屈-指,凭他显赫的黑道背景,来者是黑是白,他靠直觉就知道。 祁海月扫了外头一眼,口气一如往常地淡然。“是自己人。” “原来是你的人呀!难怪我觉得有股冷意窜过背脊。”韦绘水理解地点点头,“其实,我也还没见过地麟的人,我要出去见识一下。” 语毕,他高兴地跳起来,急忙往外冲。 这时管冬晓才平静地开门:“这次换地麟的人来保护希吗?我想他会不太高兴吧?”他记得希以前常说,地麟的人阴沉得难以接近。 “这可由不得他,我有我的打算。”祁海月笑了笑,也站了起来,他对管冬晓、阙管月道:“一起出去吧,我帮你们介绍-下。” “有何不可!”他们异门同声地回应。 三人相偕地走了出去。 他们一到外头,自加长型轿车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五宫像是刀镌般深邃,他一来到祁海月面前,也不管这里还有旁人,立刻单膝下跪。 “主子,属下一接到你的命令,就不敢耽搁地赶来了。”苏同胥是地麟组织中的第一总管。 他这模样让韦绘水不禁笑了出声,他从来不知道地麟组织这么守旧,还遵循参拜的传统。 “起来。”他的动作让祁海月眉头一皱,“一路上辛苦了,不过……你们有事耽搁了吧?你们在十分钟前就应该到的。” 他的语气虽然懒洋洋的,却让苏同胥感到一阵寒意。 他急忙地道:“主子,因为小女不懂事,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还望主子从轻发落。” 祁海月真不愧是地麟组织的主事者,连这点小事都知道。 “为了什么事?”祁海月淡淡地问,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身为地麟的领导者,有权知道属下的一举一动,这是地麟里的规炬。 苏同胥不敢轻忽地从口袋中掏出皮夹,“小女在一名可疑份子的身上得到这个皮夹,因为里头有些可疑的东西,还请主子过目。” 他恭敬地递给祁海月,他随意地翻了一下,突然脸色大变。 “人呢?”他口气凶恶地质问。 “什么?”苏同胥吓了一大跳,冷汗直冒。 “海月问的是你们抓到的可疑份子呢?”韦绘水好心地替他解答。海月平常心眼是坏了点,没想到吓起人来还真是有模有样,连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也被他吓得浑身发抖。 “是。”苏同胥立刻顿悟,命人把车上的人带下来。 人一出现,幼稚园的几个人部傻楞住,为的不是他笑容依旧的表情,而是那染著鲜血的手。 “海月,我终于见到你了,天晓得这些地麟的人在搞什么鬼,竟然还要换车、盛装打扮之后才敢来见你,你又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干嘛要……” 在被祁海月一把拉到身旁之后,希霎时没了声音,有点不满地看著祁海月。 最近他们怎么都不让他把话说完呀? 他说的话有这么不重要吗? “你的手怎么会这样?”祁海月原本美丽的脸蛋,布满一股阴沈,让人不寒而栗。 “嗄?” 希看著刚刚把他架来的人虽然-头雾水,但是个个睑上都有恐惧,而阙管月、管冬晓和韦绘水他们的睑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希无辜地耸耸肩,把刚刚想要躲到祁海月身后、装作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受害者的念头给剔去,因他真怕祁海月会发飙。 “没有啦,刚刚有人剌了我一刀,是他们救我的。”希露出纯真的笑容,把手掌的伤口给祁海月看,“可是不会痛耶,你也知道我从小对痛就没有什么感觉。” 此话一出,空气中的肃杀之气好象缓和不少,人人皆吁了口气。 “真的吗?不是他们伤你的?”祁海月直盯著希,不放心地追问。 “当然不是。”希摇摇头,呵呵一笑,接著原本无害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口气也变得正经,他带著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对十几个傻楞的木头人说道:“各位,今天是初次见面吧?我是天麟集团的负责人希。” 闻言,绑架他来的人全部僵住,尤其是首的苏同胥。 说完之后,希又转个身,得意洋洋地对祁海月道:“如何?这次我的气势够了吧?”随即他缓缓地合上眼,往祁海月的身上倒去,“虽然我很想再维持一下尊严,不过……我好象失血过多了。” 说完这些话,眼前一暗,希便昏了过去,他隐隐约约的听见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及祁海月沉稳的心跳声。   第五章 “你这个笨蛋!” 希一醒来,就听到祁海月的咆哮声。 他痛苦地眯起眼,要不是他的手被管月那家伙包得像颗球一样,他还可以用手捂一下耳朵,阻挡这可怕的噪音;他认真地看著祁海月这副怒气冲天的模样,几乎可以断定这场精神训话会维持很久。 “你为什么不早点表明你的身分?好让他们及时送你到医院去!” 他最怕的就是这样,无论他的计谋怎么缜密,希这家伙总是有办法做出他无法预料的举动。 听到这话的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干笑。 “笑什么笑?你只知道笑,还会干嘛?”祁海月气急败坏地吼道,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狠揍一顿。 “呵呵,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这样子感觉比较好相处。” 希傻傻地说,却惹来祁海月更大的怒气。 “什么叫作喜欢我生气的模样?你可不可以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气?不要让我……” “不让你担心害怕?”希理所当然地接话,用没受伤的手一手拉过祁海月,亲吻一下他粉嫩的脸颊,“你干嘛老是这样担心害怕?我早说过我的命很硬,那些瘪三才没有本事能够伤我。” “少胡说了!”祁海月推开他,一向沉稳的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现在仍躺在床上的人还说什么大话。” “你还不了解说大话一向是我的长才吗?”不以为意的希笑容满面,旋即又恢复那副呆呆的模样,他嘟起嘴埋怨:“海月,你可不可以叫管月把我的伤口包小一点,有必要把这点小伤包得像球一样大吗?” 他这模样若被周昊看见可不得了,他不希望周昊又以为是海月害的,海月是无辜的。 “不可以!”这次祁海月回答得直截了当,他恢复平日的泰然,嘴角浮现迷人的笑涡,他动作敏捷地坐在希的肚子上,出奇温柔地问:“你知道管月为什么要把伤口包成这样吗?” “呃……”希干笑,“我的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知道。” “不知道也行。”祁海月露出诡异的笑容,“那你为什么要随身带我的照片?我听地鳞的人讲,你当初根本是不要命似的想要拿回来。” “这个问题我也拒绝回答。”希回答得很干脆,脸上浮起一抹羞色。 唉,他总不能直接回答海月,他偶尔会想起他……只是偶尔。 “既然你不愿意老实讲,那我就直接动手了。” 祁海月盈盈地笑,他的手慢慢地接近猎物,而后室内传出一阵阵哀叫声。 “哇!你怎可么以对病人下手?不要!不可以脱我的裤子!不要啦……不要!啊……嗯……” 急忙赶来的周昊一进门就是见到这一幕。 他宝贝少爷的贞操即将失守,那个下流的人竟然将手伸到少爷的裤子里,看少爷一脸陶醉,实在不难想象他的手在做什么。 “你这个混蛋!”周昊气愤地一拳打向祁海月。 祁海月不避也不闪,仿佛等著挨打,反倒是身为病人的希用另一只手挡了下来。 “昊,你在干嘛?你怎么可以对海月动手?”希的口气倏地变冷,“我可不知道天鳞里有这条规炬,可以动手打地麟的负责人。” “少、少爷?”难得看见希发脾气,周昊立刻跪了下来,“是我做事没分寸,请主子惩罚。” “又来了。”希小声地咕哝。 每次只要他稍微大声一点,周昊就搬出他是主子的事实,他已经告诉他好几次了,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是朋友,但周昊还是这么死脑筋。 他望了一眼身边的祁海月,只见他嘴角带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足以让他失神,也表示他刚刚不闪不躲是故意的,足故意做给周昊看的。 他烦躁地挥挥手,要周昊站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昊跟海月只要一见面就吵不停,所以他不准周昊跟过来住,只是周昊有事没事还是会过来这里跟海月吵架,弄得他心烦意乱。 “您受伤了,我怎么能不来?”他的语气著急,担心地看著希的手,“您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医生有说过痊愈后便无大碍吗?” 周昊像是想到什么事似的,突然皱起眉。 “这里的医生不能信任,我还是去找慕医生过来看一下,这样我比较能够放……” “真是抱歉,我的医术不精,才会劳动天鳞的慕大医师出马。”阙管月笑嘻嘻地现身,手中还拿著带。 “阙管月!你怎么也在这里?”周昊整个人楞住,表情也僵住。 “好久不见了,周昊先生?”阙管月努力地回想,和气地看著他,“我们大概有五、六年没见了吧?自从我帮你看过中弹的腿伤之后。” “是呀。”周昊回答得咬牙切齿,“那次还真多亏了你。”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次受伤的经验,伤势虽然严重,但只要小心翼翼地取出弹头便没事了,那次因慕医生恰巧不在天鳞,所以便由阙管月操刀。 伤口虽然好了,但是阙管月在缝伤口时,用极细的针缝出“小月月到此一游”的字句,那些字句就一直留在他腿上直到拆为止,少爷甚至还取笑说若是不能拆掉,看他以后要怎么娶妻生子! 那件事对他来说真是奇耻大辱! 看他们一触即发的模样,希倒是觉得很有趣。 他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海月,他知道管月是周昊的克星,才特地安排他到这里,不过……管月手上的带若是要拿来对付他的话,他可就笑不出来了。 “阙大医生,我可以请问你手上的绷带有什么用途吗?”希露出假笑,直盯著分量不少的绷带。 “当然是给你包扎用的。”阙管月无辜一笑,“你以为你的伤口已经没事了吗?我刚刚包到一半没绷带了,特地回去医院里拿些绷带过来。”他煞有介事地深深一叹,“希,你也觉得我对你很好吧?完全不顾成本,一心只想把你的伤口治好。” 闻言,希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包得像颗球的手。 这还算包到一半?管月该不会想整死他吧? 希看著认真十足的阙管月,陪笑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拖到这么晚才就医,阙大爷,你可以放过我吗?” 他这么谦卑的模样让周昊极不悦,他严肃地道:“少爷,以您尊贵的身分怎么可以如此说话?这样不合身分。”虽然阙管月的家族也不容轻忽,但是绝对不至于让天麟集团的负责人如此低声下气。 “你又在说什庆鬼话?”希不满地道:“我从以前就说过,你们全部是我的朋友,根本没有什么主仆之分!” “这可不行,主子就是主子。”关于这一点周昊非常坚持,使得气氛变得很紧张。 一直默不作声的祁海月没来由的笑了笑,他缓步走到希的面前,淡淡地开口:“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我觉得你白痴的笑容很好看。” 他的话成功地化解了原本严肃的气氛,希不自觉地笑开了脸。 就在人家都以为没事时,祁海月嫣然一笑地捧住希的睑蛋,就这样吻了上去。 “唔……”希一开始有些挣扎,但是挣扎的动作愈来愈小,俊雅的睑蛋也愈来愈红。 两人之间的热吻,让在场的人是看得面红耳赤,但是周昊例外。他铁青著一张脸,原想要上前拉开他们,却只能强忍冲动,直到他看见祁海月不安分的手往希的领口探去。 “你这个变态!”周昊冲上前,一拳打向祁海月天使般的脸庞。 祁海月虽然闪过,但还定被周昊接下来往腹部袭去的拳头重重地击中。 “海月!”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希警戒地望向门口的数十个人,只见地麟的人急忙冲了进来,扶住他们的主子。 希头痛地闭上眼,这次事情闹大了。 “周总管,我们是很尊重您没错,但您竟然敢打我们的主子,试问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是苏同胥,他的口气冷漠无情,怀中揣著手枪。谁敢动手伤了主子,谁就别想活命,这是他们地鳞里的规炬。 “别冲动,我没事。”祁海月一边说话,一边咳了起来,他勉强睁开眼,但苍白的唇色泄露了他的疼痛,“周昊没什么恶意。” “没恶意?没恶意就把主子伤成这样,如果有恶意那还得了!”其中一个地鳞的人忿忿不平地道。 他们从小就被教导要好好保护主子,主子若有任何损伤,他们可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能谢罪的,岂是一句没有恶意就可以带过! 这句话引起其他地鳞成员的共鸣,他们纷纷拿出手枪瞄准周昊,周昊是动也不动,连一句话都不吭。 他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但他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地求饶,让主子为难。 “天鳞主,您的命令呢?”苏同胥恭敬地看著他,仿佛只要希一个命令,就可以立刻处决叛徒。 “有……有这么严重吗?”希为难地讲,与其处理这么血腥暴力的事,他宁可先看看海月的伤势有没有很严重。 “当然!”苏同胥连想都没想就回答。 天麟跟地麟同属麟集团,但是一般人只知道天鳞的存在,地麟可以说是天麟背后的影子,所有的地下情报、暗杀工作都是交给他们负责,以提供天鳞作为后盾;正因为这个原因,天麟的人在处理事情时显得宽容许多,而地麟的人则毫不留情,可是无论如何,伤了对方的负责人可是最重的罪,若是连这种事都不严惩的话,那两方人马以后如何信任对方的人。 希苦恼地低下头,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祁海月解救了他。 “你们这是在逼天鳞主做出决定?”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异常轻柔,让地麟的人马一震。 苏同胥立即跪下,慌乱地道:“属下当然不敢。” “不敢就先把人带出去,我跟天鳞主讨论一下再说。”祁海月强忍疼痛,淡淡地说。 他的话让地鳞的人乖乖地把周昊带出去,而看戏看够的阙管月赞赏地瞥了祁海月一眼,也跟著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你的伤怎么样了?” 希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他用勉强能活动的手拉过祁海月,掀起他的衣服,细眉一皱,“昊出手可真不轻。” “对呀!”祁海月换了张脸孔,本来严肃的态度转笑容满面,“不过凭他那三脚猫功夫想要伤我,的确需要一些运气。”他的态度轻松。 “运气?你是故意的?”希的怒气陡升,“故意让他狠狠地往你身上揍一拳?” 祁海月不否认地点点头。 “你这笨蛋!你知道这样会让天、地两麟决裂吗?”希握紧拳头,不敢置信地道:“你怎么可以恶作剧到这种地步?” “你这是在责怪我?” 祁海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色一沉,敛下又长又翘的眼睫。 “其实你心里喜欢的人是周昊,根本讨厌我的存在!” 祁海月转过身去,不再看著希。 “你根本觉得我就算被他打死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你们天麟的人没事就好,地鳞的人死几个都没关系!” “我可没这么说!”希大声地辩驳。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祁海月一口咬定,“他动手是不争的事实,你却责怪我没闪过、故意让他打我?” 希哑口无言。 这件事他的确处理得不够圆滑,都是他一时口误。 看著祁海月好似很难过的表情,希的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海月的心思很细腻,这几年来,海月很努力地让天、地两麟的人和平相处,他一切都看在眼里,都是自己太笨,才会让海月生气、伤心。 “对不起。”希内疚地道歉。 希很想把祁海月搂入怀中,下过先决条件是……他那只包得像球的手有用的话。 “道歉?”祁海月的口气变得冷漠,“放心吧,我可以保证你的周昊没事,你用不著对我低声下气,我可承受不起。” 说完这些话,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去,懊恼不已的希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消失在门后。 祁海月一向说到做到,地鳞的人一听到“无罪释放”时,都不敢违逆地放了周昊。 祁海月这种得到众人无条件拥戴的模样,让希看得很是佩服,可是祁海月离开幼稚园之后,一连十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这让希十分不安:即使是小可爱小玮拼命地想逗他笑,他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祁海月这次真的很生气,可能一辈子都不理他了,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哪个温柔乡里,把他像是孤儿般地丢在这里,由一群地鳞的人保护。 “希,你怎么了?怎么最近脸色都这么差?”管冬晓好心地询问,端著郁夜特地做的药膳汤来到希面前。 “这是郁夜特地为你做的,他看你的脸色这么不好,很担心。” 管冬晓坐了下来,把汤匙放在正在发呆的希手中。 “手好了吧?可以自己喝了吧?” 希下意识地点点头,用汤匙舀了几下汤汁,神情复杂地看著管冬晓,嗫嚅地道:“冬晓,你知道海月去哪里吗?” 他的神情无助得让人心疼,好象祁海月一不见,他就孤伶伶的。 “海月?我不知道,他一向来去无定,也不会告诉我们他去哪里了。”管冬晓淡淡地说:“说不定他回地鳞总部去处理一些事情。”海月出门从来不打声招呼的,他总觉得他每次能平安回来部算运气好。 “才不是呢!”希大声地反驳:“他一定是讨厌我,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肯回来。”海月一定还在气他之前所讲的那些话,可是自己真的有反省过,也狠狠地臭骂周昊一顿了啊。 虽然海月以前不常跟著他,而他以前也不觉得少了海月的日子会很难过,但那是因为他知道海月的心思在他身上,会常常想见他;可是海月现在不同了,一去就十几天都不回来,好象看到他会觉得厌恶似的。 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不要啦!海月是他的天使,谁都不可以抢走他,他小时候就跟海月约定好,他们一辈子都不可以遗弃对方。 “生你的气?”管冬晓有些讶异,“怎么可能?他一向……” 管冬晓未完的话因看到那久违的人影而停住,他露出笑容,揉了揉希的头发。 “你瞧!海月这不是回来了吗?” 希心中一喜,抬眼往门外看去,不看还好,看了让他更沮丧。 因为祁海月是回来了,但他身边跟著当初在夜市里为他们解围的男人,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有说有笑的,祁海月根本没正视他。 “海月,你终于回来了。”管冬晓看向祁海月,打趣地问:“怎么把可怜的小动物丢在这里完全不理,你到哪里去忙了?” 可怜的小动物不用明说,就是成天望眼欲穿的希。 祁海月娇媚一笑,搂住身边的男人。 “我去搞外遇。” “听你这么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男人傻笑地回搂祁海月的纤腰,接著自我介绍。“我是狄懋,久仰大名了,管律师。” 这个名字让管冬晓微楞。 “扬辉集团的总裁?” “正是。”狄懋憨厚一笑,“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管律师也听过我这铜臭味很重的名字。” “您客气了。” 管冬晓淡淡一笑,暗中推了身边的希一把,希望他的目光不要像是想砍人一般,紧锁在狄懋那只搂著祁海月的手。 希被管冬晓这么一推才回过神,他死盯著祁海月,用质问的语气道:“你这几天都住哪里?” 海月最好不要说他都住在这个混蛋的家,让自己像个笨蛋似的孤伶伶地躺在大床上,为了几天前的话拼命自责。 “我住哪里你管得著吗?”祁海月的口气淡漠。 “天使,你怎么可以这庆讲话?希只是关心你。”狄懋自认为好心地斥责祁海月,然后对希歉然地笑道:“对不起,天使昨晚一直没睡好,所以心情不好,请你不要见怪。” 这句话听在希的耳里真不是普通剌耳。 这男人连海月昨晚没睡好都知道,用膝盖想也知道海月这几天是住在他那里! 他看狄懋一副以祁海月的保护者自居的模样,心里实在气极了。 “我又不认识你,别把我的名字叫得这么亲!” 海月明明说过自己是他的宝贝,所以这名叫作狄懋的人没资格认识他,可为什么现在这个男人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叫他的名字? 说出这些话的希已经是无理取闹,但是狄懋完全不介意,还是一脸和气。 “对不起,我忘了先说,这几天天使在我那里说了许多有关你的事,你是天使从小到大的玩伴,对吧?我实在好羡慕你,可以从小就认识天使,天使以前一定也是这么漂亮吧?” “你说这是什么话?”祁海月不满地捏他一把,“以前的我比现在的我来得重要吗?” “当然不是,可是我想要独占你嘛!”狄懋的俊脸难得红了起来。 他的话换来祁海月迷人的笑容。 “别笑!我就知道说出来你会笑我。”狄懋又道:“你不是说要带我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吗?我们就别光杵在这里。” 祁海月点了下头,“我们现在就去。” 语毕,他就拉著狄懋往外走,而狄懋则是对希和管冬晓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随即跟他出去。 此时休息室里一阵静默,就在管冬晓以希会追出去时,希不发一语地坐了下来。 他拿著汤匙对碗里的药膳一阵乱戳,虽然没有言语,但任谁都知道他的心情非常烦闷。 那个男人凭什么露出那种无奈的笑容? 这世上最能容忍海月胡闹的人是他耶! 他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让著海月、由著海月,为什么一个突然插入他们之间的人,能这样露骨地表现出对海月的宠溺之情? 想及此,他戳得更是用力,仿佛把里头的中药材当作狄懋。 见状,管冬晓只是摇摇头,默默地离去。   第六章 阙管月一踏进门,就知道今天气氛不对。 一向抱著幼童在草皮上玩的希,一反常态地坐在沙发上,而沙发上还坐著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至于他那不知客气为何物的表哥,则大剌剌地把那人的大腿当枕头,优闲地看书。 “表哥,你很享受嘛。”阙管月坐了下来,对希突然射来的气愤目光还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我说错话了吗?”阙管月搔搔头,不解地望著希。 但是希懒得埋他,把头撇开。 自希那里得不到回应,阙管月只好看向他表哥。“表哥,这人是……”他拿起桌上郁夜特地做给韦绘水吃的小饼干,往嘴里一丢。 “你表嫂。”祁海月回答得很自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啥?”阙管月吓了一大眺,饼干就这样卡在食道里,咳了好久才咳出来,“表哥,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吧?” 他可不想要一个块头比他还大的男人当他表嫂,好歹也要小鸟依人型的。 他偷看一眼身边的希,虽然希跟他差不多高,不过希可爱到他还愿意喊他一声表嫂。 前提是……如果希愿意的话。 “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有个表嫂可以大捞一顿吗?叫懋请你吧!他还请得起你这个穷鬼。” “哇!表哥,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呀?你真的跟他……”阙管月像是受到惊吓似的跳了起来。 “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狄懋露出憨厚的笑容,“天使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让天使过好日子的。” 阙管月听完之后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怎么不知道他表哥穷到要人家养呀?表哥不是随便玩个股票,几百万美金就会如排山倒海般地进了他的口袋吗?且他本来拥有的资产,就能够压死人了。 “是吗?那你好好努力,我很期待。”阙管月干笑一声,对他们露出抱歉的神情,随即拉著希一溜烟地到外头去。 “希,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里头那傻大个是谁呀?”阙管月嫌恶地皱起眉。 真要命!他最讨厌跟笨笨的人打交道,因那种人让他不忍心下“毒手”。 不过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人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地叫表哥天使?他刚刚才吃的午饭差点因为这样吐出来。 “我怎么知道!”希的口气闷闷的,目光还是不放心地往里头瞟,“你不会去问你表哥呀?” “问他?他会讲才怪!”阙管月回答得没有一点迟疑,他顺著希的目光往里头看去,突然暧昧地道:“你刚刚的话有著浓浓的酸味,你吃醋啦?” “谁会吃醋!”希立刻回神,睁大眼瞪向他,“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阙管月笑得很三八,他搭著希的肩。“可别说我这做兄弟的没有提醒你……”他故意吊胃口地停了一下,“我表哥有个还称得上良心未泯的原则,那就是他从来不戏耍老实人,如果他这次是认真的话……以后你可千万别躲在被窝里偷哭。” 他可是说真的,要不是他不愿意叫那个壮汉为表嫂,他才不会提醒希。 “我……”他的话让希无言以对。 阙管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模样,带著看好戏的心情离去。 “我要睡了。”希的口气冰冷,看著已经一点多还在祁海月房里的狄懋。 “对不起,我没注意时问。”狄懋一脸歉意,赶紧站了起来,他对祁海月柔柔-笑,今天就聊到这里,你早点睡吧。” “嗯。”祁海月露出甜美的笑容,点了下头。 祁海月温柔的模样看得狄懋笑容满面,他低下头,在他脸上窃个香吻,低沉地道:“晚安了,我的天使。” 说完这句话,狄懋好象很难为情,就赶紧出去了。 祁海月则是笑意盈盈地往大床上一躺。 “恶心死了!”希突然大声地喊道,他来到床边,把狄懋刚刚躺在上头的余温给拍去。 闻言,祁海月也不理会他,只是兀自翻个身,把已经熟睡的小玮抱到怀里。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希不满地看著他。 “听见了。”祁海月淡淡地道,打个呵欠,模样昏昏欲睡,似乎对于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听见以后就不要让他进来,我不喜欢!”希大声命令,死盯著他。 “希少爷,你似平忘了这是我的房间吧?你不喜欢大可回去。”祁海月的口气冷漠,舒服地闭上眼,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希顿时无话可说,他当然可以来个眼不见为净,甚至抱著小玮到其他空房间睡,可是如果他一离开,那混蛋男人就有机可乘,所以……就算死他也不会走! “我怎样?你似乎对懋很不友善。”祁海月突然睁开眼,“你这样懋会很难过的。” “我才不管他难不难过!反正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见到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懋有惹过你吗?”祁海月皱起眉。 “没有,可是我就是讨厌他,讨厌死了,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他的口气极差,“他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连同我吗?”祁海月冷不防地问。 闻言,希一阵静默,却没有反驳。 “我知道了。”祁海月口气冷淡地站起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打扰你的生活。” “我不是……” 等到希回神后,祁海月早巳不见人影。 他赶紧追出去,却看见祁海月拉著混蛋男人的手准备离开,这景像让本来想要出声留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口。 希只能在黑夜中,眼睁睁地看著祁海月跟狄懋离去。 “你跟海月究竟怎么了?”管冬晓叹了口气,手中端著的还是一碗药膳汤,他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吃点东西吧,从海月走了之后,你就不吃不喝的。” 希没有理会他,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紧盯著大门口。 “你怎么看海月都不会回来的,如果你没去找他的话。”管冬晓语重心长地道,摇了摇他身边的木头人。 “我才不要去找他!”希终于开口:“谁教他那么可恶,哼!他以为我没有他就活不下去吗?我……” 希突然悲从中来,往管冬晓的肩头一趴,然后毫无预警地大声哭泣。 “呜呜,我要海月!冬晓,你去叫那个人把海月还我,叫他把海月还我啦!” 他后悔了!他不该对海月那么凶、不该说话那么不客气,海月一直是他的宝贝,自己怎么可以对他那么凶?他想要见海月想到快要疯了! 他承认自己是吃醋,吃那个混蛋男人的醋,谁教他要叫海月为天使,先叫海月天使的人是他,也只有他才能叫海月天使。 “那你去找他呀!”看见希这么滑稽的模样,管冬晓尽可能很有良心地没笑出声,“想见他就去找他,凭你的本事一定知道海月在哪里。” “可是海月……” “还没做就开始害怕,可不是你的作风。”管冬晓插话,“更何况海月对你可是比对其他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这番话的确打动了希的心,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去找祁海月,他就真的失去他了。 自祁海月昨夜离开之后,他独自一人想了很久,他不该再逃避自己内心那种被爱的渴望。 当初海月大剌剌地宣布爱他时,其实他是欣喜若狂的,甚至高兴到无法言语,但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不习惯这种浓烈的感情,这种感情已经超过他的掌控范围,让他怕得想逃,而他也逃了,逃到世界各地,就是不肯见海月;现在想起来,他不得不说自己很幸运,有这么一个一直追著他跑的爱人,要不是海月持之以恒地找他,他可能会失去一段珍贵的感情。 如果海月这几天的表现,是代表他不再需要他的话……他绝对不允许! 尤其是在他正视自己的感情之后。 管冬晓看著希眼底的坚持,总算是放心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这对冤家以后还有得吵呢。 诺大的空间里,一名英挺的男人望著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的爱人,再转头望向彻底贯彻“把别人家当作自己家”的男子,他不得不悲哀地叹了口气。 什么他跟小沁的爱窝,要收留一个会夺走小沁注意力的人呢? “来了、来了。”在房里的男子终于忙完了,他小心翼翼地端著热呼呼的汤,带著笑容地走出来。 “终于好啦?”窝在沙发上的男子显得意兴阑珊,口气甚至有点埋怨,“沁沁,你的速度变慢了,是不是最近安逸的日子过太多了?” “对不起。”左沁沁歉疚地说:“主子,我下次一定会……” “喂!姓祁的,你不要太过分,来我家借住还敢欺负小沁。”终于忍无可忍的狄懋忿忿地骂道:“不要把我的小沁当作你的仆人。”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反倒极度厌恶地看著来他家白吃白住的祁海月,气愤他竟然把他心目中的神呼来唤去。 “你不要对我主子失礼!”可想而知,左沁沁却不领情,他狠狠地捏爱人一把,口气不佳地说:“主子是我的天,下次你再对他用这种口气说话,我一定要离开你!” 狄懋难过地倒抽口气。 没想到他在小沁的心里,还是比不上祁海月这家伙? 小沁难道不觉得他才是那无比可怜的受害者吗? 为了这小子,他被赶鸭子上架,去当他的笨蛋情人,别说别人看不下去,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火大,明明人家就不欢迎,还得嘻嘻哈哈地蠢笑,更恶心的是,还得—天到晚叫这恶魔为天使! 天使?撒旦还差不多!居然连感情都拿来试炼。 他不得不承认,当初要不是祁海月同意让他们在一起,他是不可能跟小沁相爱至今的,而他也用随传随到作为条件,来换得美人归,他一直努力实现自己的诺言,但是要他出卖色相就太过分了吧? “沁沁,这只是小事罢了,别跟狄懋计较。”祁海月好心地跳出来当和事佬,其实他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一个有趣的玩具。 “是的,主子。”左沁沁恭敬地说,开始盛起汤,口中还念念有词。“主子,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可您到这里这么久了,都只字不提是谁害得您的腹部瘀青一大块,这让属下好难过。” “不就是个小伤吗?”祁海月懒洋洋的回应,他拿起左沁沁怕他无聊才买的杂志,漫不经心翻了起来。 “怎么会是小伤?这可是重罪!主子绝对不可以姑息那个人!”左沁沁虽然情绪激动,依旧很关心主人的脸色,他突然察觉原本闲适地翻著杂志的主子脸色为之一黯。 “怎么了?发生什么……” 忠心的左沁沁正要追问,却被祁海月打断。 “糟糕,我突然肚子又饿了,想要吃正统的义大利面。”祁海月偏著脑袋,表情很无辜。 “我立刻去准备。”左沁沁不敢迟疑,立刻跳了起来,直奔厨房。 这次狄懋也学聪明了,等到爱人离开视线之后,他才忿忿地压低声音道:“我说过不要把我的小沁当作下人使唤!”他虽然讲得咬牙切齿,也知道只要左沁沁的心向著祁海月,他就拿他没办法。 “我高兴。”祁海月挑衅地说,一点都不把他的恐吓放在心上。 “你!”狄懋气得脸都绿了,?定改变话题,“你确定那个男人会来这里找你?” 虽然当初他也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看祁海月这种令人火大的模样,他开始暗暗祈祷那男人的眼光千万不要这么差,最好放任这恶魔孤单到老。 “小子,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狄懋再问,真不知这小子为何这么有信心。 祁海月斜睨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会没关系?你不是要让他吃醋,然后受不了的来找你吗?”狄懋吃惊地问。这小子怎么能看得这么开? “所以我说你还太嫩了,真不知你这几年是如何在社会上打滚的。”祁海月啧啧称奇地看著他,笑笑地道:“你以为他逃得过我一连串精心设计的计画吗?如果他这次不来,将会有更多惊喜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直到迟钝的他发现他其实是爱我的。” 闻言,狄懋像是看到鬼一般地看著他,觉得难以理解。 这人究竟定打哪儿来的自信心,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他只能对那个被他看上的人寄予无限同情。 突然,电铃响了,两人对看一眼之后,祁海月又若无其事地看起杂志,狄懋则前去开门。 “谁呀?”门一打开后他睁大眼,瞪向来人,“你真的来了!” 世上难道没半件事能出乎祁海月的意料之外? “是谁呀?”左沁沁拿著锅铲跑出来,来到希的面前,打量他一会儿之后,惊呼道:“天鳞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有天、地麟里的贴身护卫们,才会对彼此主子的容貌很熟悉,因为这两位尊贵的主子都是他们卖命的物件。 “你是……”希刚开始有些困惑,不过他立刻恍然大悟,“你不是海月的贴身保镖左沁沁吗?难怪我总觉得来这里这么多天,都没见到海月的保镖。” “没想到你竟然能记住我的名字,属下实在感到万分荣幸。”左沁沁恭敬地说。 这是他第一次跟天鳞主直接面对面,他原本以为只有地鳞主有本事能记起组织里所有人的长相及名字,没想到天鳞主也不容小觎。 左沁沁退了一大步,才继续开口:“你到这里是来找主子的吗?他就在里头。” “谢谢。”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他还没想到面对海月时该讲什么话,况且海月现在可能还在生气。 希看了一眼前来开门的狄懋,对他做出不屑的鬼脸后,才推开他进去。 希战战兢兢地走进去,令他屏息以待的就是祁海月那抹纤细的身影,让他有股想拥抱他的冲动。 前提是……那得在祁海月心情很好的时候。 希盯著祁海月,只见他连头也没抬一下,所有的勇气就像泡沫一样地蒸发消失。 “主子,有人来找你。”左沁沁轻声地唤著祁海月。 祁海月头—偏,就看到一脸无助的希。 “给我们一个安静的空间谈话。”祁海月淡淡地道,瞥了一眼左沁沁跟狄懋。 左沁沁立刻领悟地拉著不满的狄懋往房里移动。 “沁沁,这是我们家耶!为什么……”狄懋的脸臭臭的,未完的话在被左沁沁推入房间后没了声。 “找我有事?”祁海月面无表情地问,直盯著衣衫不整的希。明明交代他好几次了,出门时别忘了检查一下扣子有没有扣错,这个高智商的天才竟然就这样邋遢地出门。 “有……没事。”看著祁海月没有软化的态度,希心里很紧张。 “到底有事,还是没事?”祁海月挑起眉再问一次,神情泰然地看著自己修长的手指。 “有、有事!”希鼓起勇气,上前一把抱住祁海月,大声地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你不要遗弃我好不好?” 他戏剧化的表情让祁海月楞住了,过了一会儿,他难得笑出声地看著希,“你是来向我求和?” “不只求和,还要你跟我回去。”他简单扼要地道。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祁海月笑笑地问。 “因为……因为我爱上你了,所以你不可以遗弃我。”希霸道地说:“你最好赶快把那个烂男人甩掉,要不然我就要跟天上的爷爷说你的坏话!” 希也知道这番话很幼稚,不过他实在想不到留住祁海月的方法了。 闻言,祁海月笑得很灿烂,露出诡计得逞的神情,“你总算承认喜欢我了。” 当然希也不是笨蛋,他立刻领悟,“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的情人!” “你介意吗?”祁海月笑弯了眼,一双美眸直盯著他。 希的脸蛋一红,闷闷地道,“介意,真的很介意!” 他不介意海月耍他,因为知道这不是事实之后,他的确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很难忘记海月跟一个男人就这样大剌剌地躺在床上聊天,好在这全都是假的。 听到希的告白,祁海月的嘴角浮现甜美的笑涡。 他娇美的模样让希差点回不了神,他对祁海月撒娇道:“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祁海月挑起眉,露出还要考虑的表情,无赖地道:“如果你吻我,我就回去。” “嗄?”希惊讶地看著他,脑中一片混乱。 “吻我,我就跟你回去,要不然我还是待在狄懋这里让他养好了,反正他也挺好玩的。”祁海月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不准!”希大叫一声,双眼瞪得老大。 祁海月则是可有可无的样子,好象不回去也不会怎么样。 “那……可不可以换个地点?不要在别人家里。”希一脸无奈。只要遇到海月,他只有退让的份,不过如果要在别人家做那种事……他会害羞啦! “不行!”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希的希望破灭。 希深吸了口气,心里不断挣扎,突然发狠地道:“好,那你把眼睛闭起来。” 祁海月开心的闭上眼。 希再次深吸口气之后,慢慢地接近祁海月。他困难地咽了口口水,看著祁海月白晰细嫩的脸蛋、红艳欲滴的**,他难以移开目光。 他温热的唇缓缓地贴近,在轻轻一碰之后,他就想要结束了,不过他没料到祁海月这个恶魔竟然伸手压住他的头,趁著他惊呼时探出灵舌。 “唔……” 希施力挣扎,却徒劳无功,正想要用力推开他时,祁海月一个使力,希整个人往沙发上跌去,祁海月乘机坐在他身上压住他。 他灼热的体温打乱了希的呼吸,让他的脸上起了一层红晕,而乘机探人他衣内的小手更让他无法招架。 “别……你……”他苦苦哀求,“你……犯……规……”他们说好只接吻而已。 祁海月才懒得理会他没有说服力的声音,他开始往他的身下探去,就在他即将摸到拉链时,小手却被人给狠狠地握住。 “小子!这里是我家,可以麻烦你收敛一点吗?”突然出声的是狄懋,他僵著一张脸,不敢相信他心爱的沙发差点变成祁海月寻欢的地方。 受到阻碍的祁海月不悦地瞥向来人,希则是乘机拉紧衬衫,躲到犹如救世主的狄懋后面。 “你干嘛破坏我的好事?”祁海月懒懒地问,如果狄懋没给他一个好理由的话,他铁定会让他知道爱管闲事的最高代价。 “我只是好心地将公主从野兽的手中救出。”说出这句话的狄懋显得洋洋得意。 “是吗?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身下不会觉得快乐?” 祁海月寓意深远地望了希一眼,希则是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不得不承认刚刚是很舒服,狄懋如果没有阻止,他一定会跟海月做到最后! 希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他是很爱海月没错,可是还不想被海月压在身下呀! “快乐?谁会高兴被一个比自己还娘娘腔的家伙压在身下?”狄懋下知死活地反问。 闻言,希狠狠地倒抽了口气, 这人是出来帮他,还是害他呀?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希苍白著一张脸,看眼前的祁海月绽出一抹冷笑。 “说得好,我很欣赏你。”祁海月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敢情他在这家伙的面前表现得太过温驯,让他忘记自己的危险性可是足以发布红色警戒的。 祁海月潇洒地站起来,“回去了,还待在这里干嘛!” 他的口气冷漠,可见狄懋的话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海月,我……”祁海月不等希开门,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见状,希只能叹了口气,大步地跟了出去。 第七章 一如往常,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只是亲亲幼稚园今天的气氛似乎沉重了点。 终于获得主子许可的周昊,再度踏进幼稚园里,有了上次被希狠过的经验后,他现在只是成天用杀死人的目光盯著祁海月,不再随意开口。 但是迟钝的希却没发现,仍然整天带著灿烂的笑容跟在祁海月身边。 “周昊先生,你这样成天看著海月不累吗?”阙管月突然出现在周昊的背后,漾著好奇的笑容。 一般人可能会被他这天真的笑容欺骗,但是不包括周昊。 周昊假笑地看著他这一生中第二个让他头大的敌人,“你也知道自己的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要好好盯著他。” 因为主子坚持不肯回别墅过夜,让他只能一大早就来幼稚园报到,然后开始执行死盯著祁海月的例行工作。 “哎呀!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对我表哥一往情深。”阙管月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你一定是觉得我表哥长得沉鱼落雁,很容易被人抢走,所以才这样无时无刻地守著他,是吧?你也真是的!这种事要直接跟他讲呀,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默默地守了他这么多年,你的情操实在是……” “胡说!谁会对他……”周昊的眉头皱得死紧。 “我都不知道周昊这么爱我呢,原来你那天打我也是爱的表现呀?”祁海月悄悄地到来,身边还跟著希。 希狐疑地盯著周昊。 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周昊,海月是他的? “要不要我今天晚上陪你呀?我可是能让你欲仙欲死的。”祁海月勾著周昊的肩,在他耳旁暧昧地低喃。 一向跟他最不和的周昊连耳根子都红了,忘了要推开他。 他的模样让希看得心里发酸。 他不喜欢海月对别人很温柔,即使是虚情假意也一样,因为海月是他一个人的天使。 “请您自重!”周昊终于记起要推开他了,但脸上的红晕还是泄露了他的羞窘。 他不得不承认祁海月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甜腻的声音、完美的脸蛋、馨香的身躯……他的确会让人失神,但是他不会忘记他邪恶的一面。 “不领情就算了。”祁海月的语气无奈,小手一挥,笑意盈盈地拉著心情复杂的希到处去逛逛。 这次,周昊却没有再跟上去。 周昊心里暗想,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知道自己一定斗不过祁海月,不过他有的是办法。 他一定会捍卫主子的贞操! “你今天心情好象很好?” 管冬晓看祁海月在园长室里播放柔和的音乐,便如此猜测。 “你真是个细心的人。”祁海月淡淡一笑,瞥了一眼门外的状。 管冬晓随著他的目光望了出去,却没看到什么人。 他瞥了一眼室内的状况,依他看来,祁海月心情好的原因有二。 一是希最近不再避著他,反倒常常粘在他身边,就像现在一样,希只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电视、吃午饭。 至于第二个原因嘛…… 可能与现在不在园长室的阙管月与韦绘水有关。 管冬晓正想问韦绘水又被分配到什么奇怪的工作时,阙管月已经高高兴兴地跑进来。 “表哥,你真是天才!你给我的那枝笔真的很神奇,防水性一流!你都没看到周昊拿菜瓜布猛往自己脸上刷的蠢样,哈哈!” “我也很高兴他娱乐了你。”看到阙管月这么高兴的模样,祁海月的心情也很好,他来到他面前,疼爱地摸著他的头问道:“你刚刚写了什么字?” “我写‘我是亲亲之狼’,绘水写的是‘我要强暴所有人’。”他乐翻天地大声宣布,笑倒在沙发上。 祁海月赞赏地说道:“写得真好,我就知道这种事还是你跟绘水有天分。”他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这两枝笔就交给你跟绘水保管,让你们以后都有机会去替天行道……” “海月,能不能请你不要带坏我的绘水?”管冬晓摇摇头,推一下身边的人,希望傻楞住的希能说句话来管管面前的恶魔。 希终于回过神,他丢下手中的筷子,不敢相信地问:“海月,你真的叫管月在昊的脸上写字?” 一转眼,祁海月已经来到希的身边,他眉一蹙,无辜地道:“你怎么能够同情周昊呢?你忘了他前几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我吗?” “拒绝?”希努力地回想,突然间大叫:“你该不会是说他拒绝跟你上……咳!上床的事吧?” 他俊脸一红,觉得说出这种话很难16899863情,不过任谁也知道那时海月只是在开玩笑。 “你的口气好象很无所谓哟!”祁海月挑起眉,微愠地看著他,“莫非你觉得他很无辜,是我活该受到这种羞辱?” 他的口气淡漠,从怀中掏出一枝造型特殊的笔,把希压在身下,他笑吟吟地拔掉笔盖。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活该?” 要是有人这么威胁自己,任谁都不会回答对自己不利的答案。 只见希干笑地道:“当然不是。” “那就太好了。” 祁海月盖上笔盖,露出迷人的娇笑,小嘴凑了上去,完全不管还有管冬晓这个外人在。 希虽然一楞,但也没有太激烈的反抗,反倒很沉迷这个甜蜜的吻。 结束这个甜蜜的吻之后,祁海月杀风景地在希的耳边问道:“你么怎没抵抗?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的技巧很好?” “你胡说!”希满脸通红地叫道,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而且他没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祁海月。 他只是觉得……海月看起来这么妩媚,推开他有些……可惜。 希的脸又更红了。 祁海月大剌剌地盯著希愈来愈红的脸蛋,希却一句话都不吭,这时有人尖叫地冲了进来。 “海月,快把我脸上的鬼东西洗掉!”周昊愤怒到极点。 “你要我洗我就洗,那我多没骨气。”祁海月懒懒地道,终于离开希的身上,他闲适地往沙发上一躺,“我倒觉得管月他们写得很贴切,几乎可以当作你一生的写照。” “你……” 冷嘲热讽的话让周昊几乎破口大骂,但是他命令自己深吸口气,压下怒气。 “麻烦你给我能洗掉这鬼东西的药水好吗?” 他的口气还算温和,但是脸庞早已气到翻黑,要不是他的救兵就快要到了,他绝对不会对这个恶魔低声下气。 “唷!难得看你这么低声下气,是什么原因可以告诉我吗?”祁海月恶劣地调侃,看著原本傲然的周昊。 在一旁看戏的希只能暗暗替周昊祷告。虽然昊是自己的贴身保镖,但是他现在无法保他,他觉得自己的心愈来愈倾向海月了,真是糟糕。 回答祁海月的人不是周昊,而是晚来一步的韦绘水,只见他扯开笑容对著祁海月道:“我知道!因为他的救兵到了。” 他往门口一指,一个修长的身影偕同娇小的可人儿走了进来。 “说我是周昊的救兵?可别侮辱我!”娇小的美丽人儿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周昊的蠢样,立刻笑得花枝乱颤。“绝!真是绝!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只有管月表哥吧?” 小人儿笑意盈盈地往阙管月怀里一扑,而阙管月也立刻抱个满怀,但是跟著小人儿来的男子却微微皱起眉头。 “馨,你怎么会在这里?”阙管月的声音很兴奋,感动至极地搂著他,“好久没见到你了,身子有没有比较好?” 阙管月看著祁馨天使般的笑容,突然顿悟地看著捂著脸的周昊。 他知道周昊在打什么主意了! 馨是海月的亲弟弟,他对他哥哥有严重的恋兄情结,但是因为馨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长期跟海月分开住,都由天鳞的医务长——慕特别照顾;不过因为家族遗传,所以即使馨身体不好,捣蛋起来也不好收拾,而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抢走海月注意力的希,常常借故整他。 周昊虽然知道馨对希存有敌意,但是为了引开海月的注意力,他也不得不走险棋。 “有,我的身体很好,只是我的心灵受到重大创伤。”祁馨煞有介事地叹口气,“我最亲爱的哥哥竟然从我进门到现在,都不愿意跟我讲一句话,真教我心痛!” 他无辜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除了一向最害怕他的希例外。 希在心里埋怨,不知为何,他就是跟这小子犯冲,两人相看两相厌。 “过来吧。”祁海月笑容满面地伸出双手,一把搂住迎面而来的小家伙,“身体不好还这样乱跑!” 他心疼地揉了揉祁馨的细发,露出难得—见的温柔。 他的模样看在希的眼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悦地低下头,在心里不断嘀咕。 他最讨厌看见海月跟弟弟久别重逢的景象,他们眼中好象没有别人似的,就连他……也不能入海月的眼。 “慕见过两位主子。” 陪同祁馨进来的斯文男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不卑不亢,令每个人如沐春风,感到无比舒畅。 “好小子!你的声音真是好听,让人还想多听你说几句话呢。” 阙管月上前拥抱他,慕也露出了一抹笑。 “阙名医,你过奖了。”慕从容不迫地回他一句。 “哈!你叫我名医了,看我这次会不会放过你!”阙管月哈哈大笑,搭著他的肩就想往外走。 他们两个都热衷于医学研究,他是比较喜欢研发一些诡异好玩的东西,而慕则是循规蹈矩的研发救人良药,不过他们难得可以聚在一起,互相讨论切磋。 “乐意奉陪。”慕温文地说。 在他们离开之前,祁海月叫住慕。 “这几年来,馨多亏你了。” 慕一楞,随即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是属下该做的。”说完,他就跟阙管月走了出去。 祁馨拉著祁海月开始叽哩呱啦地讲起这几年的遭遇,至于被略的希则闷闷地瞪著还楞在原地的周昊。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周昊做了一件让他烦到极点的事情。 都是周昊害的!让海月把心思从他身上分出去! 希独自坐在亲亲幼稚园里的嫩绿草皮上,撅著嘴、皱著眉,忿忿地想著这几天悲惨的生活。 这几天的生活,就像他所预测的一样。 自从馨来了之后,海月就没空理会他,虽然海月一有空闲,还是会尽可能地陪他聊天,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那小鬼会立刻插到他们中间,开始讲起他这几年无趣的生活。 他敢肯定,要不是馨没胆用身体又犯疼的借口来骗海月,那个小鬼一定会成天用这个借口把海月绑在身边。 希赌气地踩著脚下的嫩草,想把它们当作祁馨给踩烂。 “你心情不好,也不需要拿无辜的草先生出气呀。”调侃的声音突然响起,温文儒雅的管冬晓闯入了希的一人世界。” “是你呀,冬晓。” 希原本满怀期待的神情黯淡下来,他的口气微闷。 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见的那个人。”管冬晓笑笑地在他身旁坐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直望著他。 “你别把我当成被告般审问。”希的身子微微一颤,“我可没有在等什么人!” 他最讨厌精明的冬晓了,所以他当初才会极力阻止已经很精明的冬晓去念法律系,没想到经过几年的熏陶,冬晓的观察力变得更敏锐,让他差点无所遁形。 “这样呀。”管冬晓也不直接点破,他仰躺在碧草如茵的地上,看著湛蓝的天空与飘荡的白云,语气轻松地问:“一个人在这里看这么美丽的天空,有什么感想?” “感想?”希瞥了天空一眼,郁闷地道:“没有,我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是吗?” 管冬晓笑了出声,日光深沉地望著他。 “你知道海月对这片天空有什么评语吗?” “什么评语?”希好奇地问。 “他说天空就像某个人一样,在他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他愿意无条件的包容、疼爱他,而天空中不停在变化的云,就像那人的性格一样,虽然多变,却可爱得让他著迷。” 话刚说完,希的脸已经红了一大半,他结结巴巴地说,“海……海月才不会这么讲呢!” 虽然冬晓没明说那个人是谁,他就是知道那个人是自己。 “看来,你很清楚海月讲的人是谁嘛。”管冬晓继续说道:“我倒是很佩服那个人,因为像海月这样不老实的人,竟然能够为了他说出这么感人的话,这让我很感激,感激那个人当初为海月做的一切?” 闻言,希没有搭腔,只是默默地听著,突然他开口了。“其实我也喜欢海月,只是我跟海月……” 希幽幽地叹门气。 他跟海月第一次见面时,那时的海月冷漠得让他心疼,让他想要好好地宠爱他: 虽然海月那时毫不犹豫地送给他四个字—— 白痴、蠢蛋! 那时他信心深受打击,还以为自己真这么惹人厌。 可是现在的海月愈来愈精明,好象没有自己也可以活下去,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像是知道希的顾虑,管冬晓笑道:“你去园长室找海月吧,我相信会有不同的收获,不过可别说是我要你去的。” 他丢下这句带有暗示性的话后,走得无声无息。 希楞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搔搔头地站起来。 好吧!去看看也好。 这次换他主动去了解海月到底在想什么。 第八章 “地麟主,这是……” 所行地麟人皆一头雾水地看著桌上摆著的杂志,发现他们主子的神情相当严肃。 “这里面有天麟主的照片。”祁海月冷冷地道。 他冷漠的目光一扫,底下的人都心一?。 他淡淡地问:“为什么这样?” 这张照片是希落单时被无心的人给拍到的,那名无心人一时兴起地寄到出版社参加时下最流行的俊男大票选,令他不悦的是出版社竟然没有把这张照片挡下来。 “这……因为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见过天鳞主,所以可能……”苏同胥战战兢兢地问答,知道主子现在很不悦。 “借口!全世界的出版社、媒体部有地麟的人在监视,突然冒出的陌生人,不会花点心思去查吗?你竟然用这种烂借口来搪塞!”祁海月脸色一沉,对于这个答复相当不满意,他嘲讽地道:“若等到见过之后才知道对方,那我跟天麟主早就被激进的暗杀份子杀了不知几千遍,还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属下知错。”苏同胥内疚地低下头,惭愧地道:“是我们的疏忽。” “你说要如何处理?”祁海月往椅背一靠,淡淡地问。 苏同胥思索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道:“我们立刻派人去毁了那间出版社,也把寄这张相片的给人杀了,将所有的杂志回收。” 他们地麟的人就是这样毫不留情,虽然这件事还没闹大,不过因为天麟主的身分尊贵,若真的被有心人士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不留下麻烦,还是斩草除根。 祁海月蹙起眉,冷冷地道:“不用做这么绝,天麟主不喜欢。”他思索一会儿,又继续道:“要他们把所有的杂志回收,若做下到,就逼他们关门,甚至对他们发出麟集团的世界级警告。” 麟集团的世界级警告可不是闹菩玩的,只要一被警告,就从那刻起丧失了当世界公民的权利,无论到哪个国家没有人会承认其人权,就连出生地的国家也不会承认,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想跟麟集团作对。 “知道了。” 苏同胥恭敬地欠身,正要带领一群手下出去办事时,祁海月又开口了。 “还有,用监察长的名义来处理这件事。”他淡淡地开口。 “是的。”苏同肯点头,安静地离开, 祁海月吁了口气后躺回倚背,看著杂志上希呆滞、烦恼的表情,露出一点笑意。 那个笨男人那时在想些什么呢?照片里的他手上拿了好几个礼物袋,多半是为了不知该准备什么礼物给玮玮而苦恼,这么看来还真符合他傻呼呼的个性。 “哈罗!借一步说话如何?”希笑吟吟地出现在苏同胥的面前,看起来很无害。 “天麟主。”苏同胥恭敬地开口:“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他同时也疑惑为什么他会在这时候拦他下来。 “当然。”希挥挥手,要不相关的人离去,见其他人都走了之后,他露出疑惑的神情,一脸无辜地问:“我很好奇,麟集团里啥时多了监察长这职位,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刚刚在门口偷听许久,他是很佩服海月的办事能力,跟当年的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不过……他从没听过麟集团里有监察长这职位,更遑论用这职位下令。 “这……”这个问题显然让苏同胥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启齿。 “我劝你不要说谎,别忘了在海月正式接任地麟主之前,我可是身兼二职。” 希笑眯眯地道,话中没有半个恐吓的字眼,?让苏同胥生像面对祁海月时的恐惧。 苏同胥心一狠,开口道:“这件事可以瞒著地麟主吗?” “当然可以。”希快速地回答。 苏同胥深吸了口气之后,才道:“监察长是地麟主自己虚设的,这个位置由他暂理,以便处理天麟主的各种突发……咳!地麟主说是各种突发的愚蠢事情,因为麟集团总要有个人出面,而他坚持不希望让您曝光,所以虚设这个职位来处理。” 他战战兢兢地说完,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呢?”听了这话,希口气一冷,那些想要报复的人,就全往海月那儿去了是吗?” 这家伙以为没说出结论,他就不知道吗?天鳞的敌人虽然不多,但总有一些是颇具能力的人,虽然对整个组织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若想要蓄意伤害一个人,即使机会只有千万分之一,还是会有一线希望。 “这是地麟主的主意。”苏同胥一叹,“请您放心,就算地麟的人全都牺牲了,我们也不会让地麟主受到伤害。” 虽然地麟主看起来对他们很冷漠,但他对他们的好,他们点滴在心头。虽然地麟主刚开始接任时,有些长老们不服气,但全被他驯服了,从此之后,他们对这位主子更加恭敬。 希深吸了门气,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终于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让天鳞去做,你们地麟不要插手。还有,去列一张表,把你们地麟主认为我做的愚蠢事情全列上去,我要看看他到底背著我做了哪些事!” “……可” “照我的话去做!”希的口气坚定,不容置喙。 闻言,苏同胥只能点头,黯然地离去、 希铁青苦一张脸,直盯著苏同胥刚刚送来的报告。 一份整整三十页的报告! 就在自己倘徉在南太平洋美丽的景致中时,海月那时虽然不知道他的下落,却暗中帮他处理不少事情,包括让他头疼的外交关系、惩处叛徒,甚至在知道他的下落后,还帮他隐瞒去处,让他开开心心……不!像个笨蛋似的在南太平洋游玩。 希盯著报告,全身气得颤抖。他看起来很没用吗?需要像海月这么柔弱的人帮他挡子弹吗? 要是海月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他呼吸一窒。 不行!他连想都不敢想,从前躲海月是他的乐趣之一,现在盯著海月才是当务之急。 “怎么还没睡?”祁海月慵懒地走进房里,手中抱著小间谍小玮。 据他从小玮口中得到的消息,今天晚上希的脸色一直很差,连最得他宠爱的小玮都不敢打扰他的沉思。 “没事,在看一些东西。”希快速地将文件收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啧!你这笑容好丑。”祁海月直言不讳,柳眉一蹙,“这时候我宁愿看你笑得像个呆瓜。” 这话让希脸色一僵,但随即心境一转,心情也好了许多,至少他知道海月不是真心讨厌生性散漫的他,不过海月也不想一想,是谁平常做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让他现在笑不出来! “来,玮玮,去帮那个笨蛋哥哥把外衣脱掉。” 祁海月放下手中的小玮,只见小玮跑向希,兴致勃勃地伸出手。 希也乐得蹲低身子,让笨手苯脚的小玮服务。 祁海月则是带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们,看见他们相处得如此和乐,他迈开大步往外头走去,就在这时,希突然出声唤住他。 “海月,你还不睡吗?现在已经快要一点了,”希口气不悦,“我可不知道地麟的事情会让你这么忙碌。” 他敢打赌海月现在一定是去处理他刻意忽略的天麟琐事。 虽然麟集团分为天、地两麟,却没有清楚地限制对方的权力,毕竟整个麟集团是他祖父与海月的祖父一起建立的,海月如果花费过多的心思在那些琐事上,甚至牺牲健康,他可不同意。 希担心地皱起眉,既然馨的身体不好,那么海月的健康一定也要注意。 这话让警觉心很?的祁海月心中一凛,他若无其事地道:“你从来不曾问过我这种问题。” “是呀,那是以前,现在我想要好好了解你嘛,我们不是爱人吗?”希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真是多亏海月这种不听话的行为,让他现在有了一个新任务,就是好好看管海月这个疯小孩,要他多爱惜自己一点。 “是吗?”祁海月的脸上有点笑意,慢慢地道:“我只是要去看看馨睡得习不习惯,一会儿就回来。” 闻言,希心口一闷。也对,他都忘了还有馨这个大麻烦在眼前。 希在目送祁海月出去之后:心里再次咒骂周昊。 “希哥哥,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稚嫩的童音拉回希的思绪,他不解地问:“怎么连你都一直催我上床睡觉?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累不累! 这是希对小玮说过最重的话。 小玮完全不介意,笑盈盈地说:“刚刚园长要我哄你上床睡觉,园长说只要希哥哥不按时上床睡觉,明天脾气就会很暴躁,因为生气对身体不好,所以他交给我的任务是跟你一起睡觉。” 看小玮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让希的心情变得很好,他心口不一地道:“你跟那家伙讲,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需要你哄!” 一说完,他就往大床一躺,把眼睛闭得很紧,好似睡得很熟,但嘴角抑不住的微笑,泄露了他还是醒著的事实。 如同以往般喧闹的幼稚园里,十几个小孩子正在玩捉鬼游戏,当然也有不少孩童在迷你城堡里玩捉迷藏。 突然间上课钟响了,幼童们安分地结束游戏,鱼贯地进入数室。 就在祁海月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时,一道哭闹的声音忽地传出,让他想当作没听到都不行。 祁海月无奈地起身,来到韦绘水的班级上。 “这次又怎么了?”祁海月挑起漂亮的眉,头疼地看著一哭无法收拾的小孩,美眸瞪向韦绘水。 他杀人般的目光让韦绘水有些惧怕,不过他随即露出无辜的表情。 “这小鬼偷吃我藏在教室里的饼干!他委屈地道:“这饼干是我爹地特地从日本带回来的。” 他一脸委屈,但祁海月不会被他装出来的模样给骗了,他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你身为老师,就不会让他吗?” 天杀的!他当初干嘛拉绘水一起来当老师,明知绘水不是这块料子,毕竟他只重视冬晓和……能够满足他食欲的饼干。 “为什么我要让他?”韦绘水理直气壮地反问:“我还想揍他呢!”他的模样就像一个恶煞。 “冬晓!”祁海月忿忿地喊了一声在隔壁上课的管冬晓,他冷冷地交代:“这个小子交给你管教。” 语毕,他拉著心灵严重受创的幼童回到园长室。 “别哭了。”祁海月好声好气地哄著小朋友,拿出成堆的糕点、饼干企图贿赂他。 然而这些糕点的来源,当然是韦绘水私藏的饭后甜点。 “园长……”小朋友边哭边吃,抽抽搭搭地讲:“刚刚绘水老师好凶哟,好象电影里会杀人的黑道。” “是吗?”他故作吃惊,应该不是像吧?绘水根本就是!不过看著小朋友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看来,这阵子他有必要好好调软一下绘水,要他收敛黑道气息,否则就滚出去。 “园长,我好可怜,对不对?”小朋友睁著一双大眼,一脸无辜。不过他很高兴能跟园长坐在这里,等会儿他下课后一定要跟同学炫耀,因为园长对他们来说是很了不起的人,老是保护他们远离绘水老师的伤害。 “嗯,你很可怜。”祁海月笑了笑,知道这小鬼没事了,“没事之后就回去上课知道吗?” 祁海月望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他本来想利用这空档来做些事情,没想到他现在只能哄小鬼。 听到他的话,小朋友显得很难过,不过他还是乖乖地站起来,心满意足地拿了好几块特别好吃的雪糕,跟祁海月挥挥手再见。 终于送走小鬼,祁海月松了口气地走到桌前,正想办正事时,又有人来打扰。 “原来海月这么受小朋友的爱戴呀。”希笑吟吟地踱了进来。 “你干嘛在外面偷看?”祁海月皱起眉,看了一眼心情很好的希。 “我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私人时间嘛。”希笑笑地拿过祁海月桌上的文件,状似困惑地问:“奇怪!这些不是天麟旗下超大型百货公司的资料吗?你看这些文件干嘛?” “看看不行吗?”祁海月直勾勾地看著希,“这几天传出天鳞有几间百货公司被人放置炸药,我想要查查是谁做的。” “这些事由天麟的保全人员去做就奸了,你为什么要插手?”连他这天麟主都不知道有这些事,而海月却知道? 看来,不是他的手下都在摸鱼,就是身为天麟主的他真的太散漫了,要不然海月怎么会被这种事干扰。 “你如果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干涉了。”以为希是不高兴他插手,祁海月的口气变得很冷,目光也不再看向他。 “我是不喜欢。”希微笑地说,口气跟平常无异,但他却突然伸出手勾起祁海月小巧的下巴,专注地看著他,“如果你是管一些没有危险性的事,我一定没意见,不过像这么危险的事,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插手。” 这话让祁海月一楞,他有点不适应地看著神情暂态丕变的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凭他过人的第六感,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追问下去,不过看著不同以往的希,却让他失常了。 “意思就是……我不希望你涉险。”希在他耳畔低喃。 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令祁海月一颤,但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希接下来的动作。 没有给祁海月思考或是挣扎的时问,希的**立刻覆在祁海月诱人的樱桃小嘴。 “唔……”过了好一会儿,祁海月才回过神,他开始挣扎,却很难把希推开, “放……” 他拼命挣扎还是徒劳无功,希在满意之后才放开他,他一松口,两人的**间还牵著暧昧的银丝。 “你干嘛?”祁海月娇喘著,微惧地盯著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 没错!希是个极危险的男人,别人会以为希只是个嘻皮笑脸的家伙,老是装可怜、装无辜。不过,他比谁都清楚希真正的能力,但他却忽略希可能对自己造成的威胁。 “海月。”希抚著祁海月的秀发,口气轻柔地道:“怎么办?我发现我又再次爱上你了。” 希的宣言让祁海月楞在原地,连希再度接近他都没发现。 希也没等他回答,兀自又道:“我可以肯定地说,你也会再次爱上我。”他的神情泰然,有著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概。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反应过度?”祁海月傻傻地问,对眼前的男人可说是毫无招架之力。 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了解希多少。 “我知道你不习惯现在的我。”希笑笑地抚著祁海月细柔的发丝,温柔地道: “所以我才会说,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i 他的口气轻柔,却自信满满,他伸手按住祁海月的脑袋,决定再来一个甜蜜的热吻? “啊……” 祁海月惊呼一声,?恰巧让希的舌探人他口中,毫不留情地汲取他的甜蜜。 “不……要……” 希的力道与气息让祁海月惧怕,他使劲挣扎却让希吻得更深,把他彻底地品尝一番,希的大手还理所当然地拉起他的衣服,往紧身的牛仔裤里头抚去。 “混……混帐!”一时间,祁海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一把推开了希, “你这个禽兽!” 哪有人才刚表白,就这么直接地想要带人上床? 不过,祁海月似乎忘了首开先例的人是他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祁海月的怒吼声,管冬晓等人急忙赶到,对眼前的一幕感到错愕。 希一脸呆滞,似乎还不知祁海月为何会大叫,而祁海月的模样就更绝了,上衣凌乱露出了纤细的腰,再加上裤子的钮扣已解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个混蛋!你刚刚对我哥哥做了什么事?” 祁馨气红了一张粉脸,上前想要赏希一拳,却被慕云拉住。 “不要冲动伤了我的主子。”慕云握住他的手腕,温和地说。 “你!”祁馨气红了眼,忿忿地瞪著他,“我就知道在关键时刻,你的心还是会向著你的主子。” 祁馨一把推开他,抱住衣衫不整的哥哥。 “放心,我的哥哥由我自己保护!”他冷冷地看著希,目光带著杀人般的敌意,“你别想再接近我哥哥,要是再接近他,我就杀了你!”说完,他就拉著祁海月甩门而出。 慕凄歉然地看著一脸傻呼呼的主子,语带歉意地道:“对不起,主子,他被我惯坏了。” 被恐吓的希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终于回神了。他不解地望著管冬晓,只见管冬晓对他露出一个嘉许的眼神,立刻领悟的他也露出笑容。 原来刚刚海月是在害羞呀!没关系,他一定会用加倍的爱来赢得他的回应。 第九章 说的容易,做的难。 这句话充分说明了希现在的心情。 不知道是海月有意,还是馨的计谋成功,自从那次他对海月表白之后,就再也没有跟海月讲过话。每天一早,馨那小子就像是防贼一样地死盯著他,也死赖在海月身边,让他想越雷池一步都不行。 希在心里叹了口气,敢情他把自己当成瘟疫了不成? “心情苦闷?”管冬晓笑吟吟地坐了下来,端了一杯热咖啡给他。 希觉得奇怪地接了过去,不解地问:“怎么现在准我喝咖啡了?以前不是说我只能喝牛奶吗?” “这是代表你长大了。” 管冬晓说了一个令希意外的答案。 什么叫作他长大了?好象他以前都是小孩子似的! 希也没插嘴,等管冬晓继续讲下去。 “以前的你就像个不愿长大的孩子,老是喜欢仰赖别人照顾,所以这样的你只能喝牛奶。”他停下一下,又带著笑容道:“但是海月却与你相反,年纪小于你的他,早就学著当大人了,所以他除了在地麟中占有一席之地,也尽可能凭自己的能力去做任何投资,让自己即使不靠著地麟主的名号,也有本事存活下去。” 听完这番话,希嘴一嘟,“听你这口气,好象指我是笨蛋。”希不满地在心里嘀咕,他是没有海月想得那么远,不过他有信心,他这天麟主和海月的地麟主,都能够做到他们不想做为止。 “你当然不是笨蛋。”管冬晓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天才的人,若说海月是先天聪颖再加后天学习,那你就是天生的领导者,上帝创造的天才。”希从来不需要刻意去学些什么东西,创意就会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要不是他懒得去研发,诺贝尔奖会让他领到手软。 “谢谢你的赞美。”希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海月这样比较好。”希满脸期待地望著正在园长室里忙碌的祁海月。 唉!他这个天才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他的海月肯正眼看他一眼。 “我已经拜托慕医生,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缠住馨。” 管冬晓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希消失已久的笑容又回来了。 “真的吗?你是说我今天可以跟海月独处?”希露出充满希冀的目光。 “没错。”管冬晓淡淡一笑,“要好好把握机会,你要知道馨也不是好打发的人。” 希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今天一定搞定海月!”他笑容满面,信心满满。 他的表情看在管冬晓的眼里却是不予置评,毕竟希要搞定海月,需要的可不是智慧,而是更多好运。 “馨,慕医生在找你。”韦绘水漾著笑容来到祁馨的房间。 祁海月正在书桌前忙著,而祁馨则是在一旁安静地陪伴他。 听到这话,祁馨立刻抬起头,忿忿地道:“那家伙找我干嘛?” 慕那个背叛者!他就知道他的心还是向著希那个低等动物,当初诱拐他去开刀时还说得这么好听,说什么一辈子不会背弃他……哼!全都是鬼话! “他说要对你做个小检查。”韦绘水脸不红气不喘的道,瞥了一眼祁海月,发现祁海月果然停下忙碌的手,仔细聆听他们的谈话。 “不劳他费心,我才不需要他假好……” “去!” 祁海月突然迸出这句话,让祁馨一楞。 祁馨不平地道:“我不要!” “慕医生帮了你这么多忙,怎么容你说不要就不要!”祁海月的口气变冷,“如果这次你不听我的话,你就回加拿大。” 祁馨小嘴一嘟,不敢违背哥哥的话。他知道最关心他健康的人就是哥哥了,为此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你呢?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祁海月看了韦绘水一眼。 “我……我只是好久没看到你迷人的脸庞,所以想看久一点。”韦绘水一著急,随口就道。 总不能直说他是在监视海月的行动吧? 祁海月露出笑容,来到韦绘水面前,他搭著他的肩,“你的谎说得实在不怎么高明,连我想要勉强相信部不行,他等会儿要来是吧?”祁海月一脸平静。 看著祁海月冷静的模样,韦绘水也松了口气,“对呀!所以你们要好好……”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祁海月拿起大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 “海月!”韦绘水急忙拉住他,“你不是喜欢希吗?为什么不跟他谈谈?”他迟疑地看著祁海月,“难道你觉得希认真起来,你就不喜欢他了?” 这么没深度的话让祁海月翻了翻白眼,不屑回答。 “你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我真的说中了?”韦绘水满睑吃惊,“你怎么可以……” “绘水,你去叫那个人进来,只要他超过三分钟我就不等他了。”祁海月截断他的话,又坐回原位看起资料。 闻言,韦绘水不敢轻地跑出去。 过了没多久,希咚咚咚地跑了进来,气喘嘘嘘。 祁海月放下手中的笔,等著他开口。 “海月……”希皱起眉,满脸委屈,“我听绘水说你不喜欢我认真的样子,我跟你保证,我以后都不会……” 未完的话隐没于彼此的**间,祁海月轻轻地吻著他,希也毫不犹豫地夺回主导权,狂野地掠取他的甜蜜。 “唔……”祁海月不满转为被动,开始挣扎。 但是希却没发现,不听话的手又往祁海月的裤裆探去。 “混……混帐!”与前几天同样的情况又再度出现,祁海月一脚踢开他。 “好痛!”希抚著自己的腹部,哀哀叫地看著祁海月,“你为什么踢我?我们不是情人吗?” “为什么踢你?嗯,这是个很好的问题。”祁海月神情自若地整理凌乱的衣服,“我是很爱你,可是我不要被你上。”他直截了当地说。 “嗄?”希脸色惨白,“你该不会要我……” 真是恶梦,他从来没想过要当受君耶。 希战战兢兢地看著祁海月,“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委屈一点……” “我不要!”祁海月回答得很干脆,“我怕痛。” “可是你比我娇小,怎么可以……”希立刻闭上嘴,知道自己踏中了祁海月的地雷区。 海月最讨厌生来就比人娇小,更异讳被人拿来做比较。 只见祁海月一声不吭,僵著一张俏脸,再也不肯理会他,他拿起大衣气愤地离去。 被留下的希只能懊恼不已。 “这么晚去哪里了?” 祁海月一进门,就听到这句关爱的话,他头一抬,便看见管冬晓似笑非笑地倚在客厅的酒吧旁等著他。 祁海月眉一挑,淡淡地问:“等我有事?” “没事。”管冬晓笑了笑,倒了杯浓郁的红酒给他,“怕没人为你开门,所以我特地等你。” “少来了!”祁海月的嘴角微扬,把酒杯接了过去,他有钥匙能为自己开门,“有话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我只是好奇,你跟希两人的床上主导权之战会鹿死谁手。”管冬晓一脸好奇,淡淡地瞥了一眼祁海月手中的神秘纸袋,似乎对纸袋里的东西很好奇。 祁海月眉一蹙,“你这模样真讨厌!”他往管冬晓身边的长脚椅一坐,若有所思地摇著酒杯,听著冰块与酒杯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他的小脑袋突然枕著冬晓的肩,娇滴滴地问:“这次要不要帮我?” “帮你?”管冬晓失笑,“我可不敢趟这浑水,更何况……我最近无欲无求。”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什么利益能互换,如果有的话,还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真是个现实的律师。”祁海月咯咯地笑,啜了口上等的红酒。 “祁少爷,凭我跟你这几年的相处,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你的打算?”管冬晓搭著他的肩,好奇地问。 “想知道?”祁海月的口气变得很认真,“我打算自导自演,演一场绑架的戏码,要凶神恶煞的歹徒把枪抵在我的脑袋上,然后我再意思意思地掉几滴感性的泪,讲几句生离死别的话,顺便利用这个时候逼他答应,如何?” “海月,你能不能用温和一点的方法,来‘对付’我可怜的表哥?” 管冬晓叹了口气,他光是想象就可以知道希一定会哭得—把鼻涕、一把眼泪,还会把自己的衣袖当作不用钱的卫生纸猛擦,最后用可怜兮兮地口吻问自己该如何解救他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情人。 “要不然打个赌如何?”祁海月盈盈一笑,放下才喝几口的红酒,眼里射出狡诈的光芒。 “打赌?怎么个赌法?”管冬晓感兴趣地问。 “赌我跟希谁会赢。”祁海月笑容满面地盯著管冬晓。 管冬晓默默地拿起红酒,慢条斯埋地啜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道:“你赌谁赢?” “当然是我。”祁海月连想都没想。 “是吗?那就没有打赌的必要了。” 言下之意,管冬晓当然也是睹祁海月会赢。 他从来没见海月输过,虽然这几天有点失常,不过以海月的能力很快就能反扑的。 “真无趣!”祁海月不满地嘀咕,“还是要找绘水比较好玩。” 语毕,他站了起来,摇晃著刚买回来的法宝,“好吧,我要去进行我的计画了。” 祁海月悄悄地接近房门,露出诡异的笑容。 见状管冬晓摇了摇头,对他那漫不经心的表哥寄予无限同情。 谁教他不长眼看上海月,所以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管冬晓打个呵欠,一口喝完红酒,懒懒地起身回房。 “希、希……” 祁海月小声地唤著熟睡的希,但他只是翻个身咕哝几声,又沉沉睡去。 “希、希……” 祁海月再度唤道,发现希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从纸袋中取出自情趣用品店买回来的特制麻绳,把希的双手牢牢地绑在床柱之后,开始摇醒他。 “别吵……”希不悦地撅起嘴,想要挥手推开他,地发现自己的手动弹不得,吓得他赶紧睁开眼。 “海月!你在干嘛?”看见祁海月脸上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时,他立刻惊醒,像是饱受惊吓的小动物。“你为什么绑著我?快放开我!”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海月总是喜欢趁他睡觉时对他乱来。 “希,我也是百般不愿意。”祁海月无辜一笑,和气得像个天使,“我会这么做,都是为了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问的问题?”希偏头一想,突然抖著声音道:“你指的该……该不会是……” 他们之间的问题只剩“谁上谁下”,如果海月真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被绑著的他好象比较吃亏。 “我的意思就是那样!”祁海月微笑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闪亮亮的大剪刀,一步步地接近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希。 “不要啦!你不要这么粗鲁!” 对于希的哀号声,祁海月一律充耳不闻,他三两下就把希的衣服剪得破破烂烂。 “啧啧啧!小希希,我都不知道你的皮肤这么好。” 祁海月笑得很妩媚,希却没心情欣赏,他战战兢兢地道:“你、你别乱来!你难道不觉得强迫式的性爱,不是件好玩的事吗?” 希左闪右躲,想要躲过祁海月伸来的魔掌。 祁海月整个人坐在他身上,脸上挂著娇媚的笑容,低腰的长裤搭配过短的黑色上衣,使他的纤腰若隐若现,因为他一身黑衣,更有种妩媚的风情,只可惜希没空欣赏。 “你怎么这么说?我才不会让你感到是被强迫的。”祁海月在他的耳际低喃,令希轻轻地一颤。 “海月,我觉得……啊!不……” 祁海月的手准确地找到目标,挑逗地轻抚希的敏感…… “海月!你……啊……”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突然探至股问的手吓著,他看著祁海月认真的模样,恐惧地说:“你再这样子胡闹,我……我就要挣脱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挣脱,只是怕一使力会伤到海月。 “可以呀。”祁海月恶质地道:“如果你觉得我受伤也无所谓的话。”他肩一耸,模样很无赖。 这句话狠狠踩中希的痛处,他就是舍不得海月受伤,别看他一脸傻样,他好歹也是世界上唯一能跟绘水打成平手的人,不过因为他根本没有控制力道的能力,打起架来非死即伤。 希可怜兮兮的盯著兴致勃勃的祁海月,沮丧地叹了口气。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海月在他身上点起阵阵欲火…… 而他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呢?只能很可悲地含著泪,让海月胡作非为,谁教他从以前就这么宠他! 唉,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起床了!” 日正当中,祁海月端著一盘热食,笑容满面地唤著睡得正熟的希。 “快点起来啦!希,都没有人陪我玩,我觉得很无聊。” 祁海月捏住希的鼻子,不让他喘气,脸上没有一丝愧疚,高高兴兴地吵著昨夜被自己整得死去活来的希。 “祁海月!你真是有没人性!”希倏地睁开眼,气愤地拨开祁海月作怪的手,大声地怒吼:“你都不想想昨天我有多辛苦,是谁害我痛得不能起床!” 海月这个臭小子!完全不会体谅他是第一次,竟然用那么粗鲁的方式对待他,整晚死都不肯把他的手放开,他都已经被虐待得不成人形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是吗?你不是没有痛觉吗?让我检查一下。” 祁海月兴匆匆地想要翻开被子,却被希狠狠拨开。 “不准!以后不准你再碰我!”不争气的希突然满脸通红,“谁说我没有痛觉?我当然有!” 他终于知道痛是什么感觉了! 以前旁人看到他流血时,总是在一旁哇哇大叫,而他只是不解地看著他们;现在他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哇哇大叫,因为痛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害他差点没志气地哭出来。 “下次换你!”希口气坚定地说。一次就几乎要了他的命,腰都快断了,哪能让他来第二次! 祁海月听见这话只是眉一蹙,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都知道很痛了,难道你舍得让我受这种苦吗?” “你不可以这么卑鄙,我……” 本来慷慨激昂的希,在看见祁海月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时消了音。 唉!这么做的确会让他有深深的罪恶感,就像年纪大的老头企图摧残国家幼苗一般,即使这幼苗是恶魔。 “那……我们打个商量,一人轮一次。” 希一肚子委屈,满心期待地看著他。 祁海月的眼眸泛起?光,模样愈看愈可怜。“你……” 希看他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只能牙一咬地点头答应,“好!算我倒楣,被你吃得死死的!”他嘟起嘴埋怨。 闻言,祁海月露出笑容,他低下头轻声地讲:“我爱你,希。” 希脸一红,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良久之后,他才悄悄地讲:“我……我也爱你。” 虽然爱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很困难的,可他还是会爱著海月。 他有点委屈的模样让祁海月失笑。 他难得退让地道:“看你这么委屈还真有些不舍,不过……有件事我能依你,如果你要回去总部的话,我也跟你去。” “你的意思是……要把幼稚园关掉吗?”希惊讶地倒抽口气。 天麟是个庞大的集团,主事者日理万机,若少了负责人坐镇,实在是件麻烦的事。 “如果有必要的话。”祁海月淡淡地道。 他设立这间幼稚园本来就是玩票性质,目的是把这个有恋童癖的笨男人骗来,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他也该功成身退。虽然对这片小土地也有些眷恋,但是平常要忙的事已经让他**乏术,他相信希也是。 “可……” 希皱起眉,正想要讲话时,却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让两人相视—眼。 希突然笑了笑,推了他一把。 “去吧,绘水那家伙不知又在做什么傻事了。” “那个傻蛋!” 祁海月无奈地站起来,快步地走出去。 被留下的希偷偷笑著,其实他也挺喜欢海月的工作,因为那些娃娃他还没玩腻呢! 至于天麟的事…… 没错,正常人是会忙不过来,不过他从小就不是正常人,所以……嘿嘿!那些小宝贝只好再被他玩弄一阵子了。 番外 南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孩童带著灿烂的笑容,蹲在花圃下拿著小铲子努力地寻宝。 “哎呀!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呢?老爷已经找你一个小时了。”为这个家族服务十几年的周兴,终于找到家族中的宝贝,他一把拉起他,替他拍去身上的泥土。 “爷爷回来了?他找我?”小男孩兴奋地问,露出了笑容,他乖乖地任由周兴帮自已把泥土拍尽。 他还是有些好奇,爷爷是很忙的,常常三、五年也看不到一次面。 “这次老爷为你带回一个新朋友。”周兴微笑,知道一个小孩子长年在这个孤岛上还是会寂寞,但是……小少爷是老爷唯一的孙子,也是家族里唯一的继承人,将来要继承统驭数万人的天麟集团,所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难得年纪轻轻的小少爷如此懂事,从来没有吵著要朋友,但是他这种年纪的孩子一定还是希望有玩伴,所以老爷才会特地带那个漂亮的孩子回来。 “朋友?真的吗?”小男孩高兴地抓著周兴,确认地再问:“真的是朋友吗?” 虽然他有很多同伴陪他玩,不过那些都是仆人的孩子,大人们总是说他不可以跟他们称兄道弟,而爷爷现在竟带了一个朋友给他?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小男孩不等周兴回答,急忙地转个身,正想往屋里冲时,却被屋檐底下的人给吸引。 站在屋檐下身形高大的老人是抚养他长大的爷爷,而在爷爷左手边的是周总管的儿子周昊,但是他所关注的,是在爷爷右手边的小小身影。 那个人有著白晰无瑕的肌肤,再配上水亮的大眼、精致五官,他知道那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人,才能够拥有的。 “希,你还不过来!”远方的凤基带著慈祥的笑容,看著他许久不见的孙子。 凤希扯出笑容,立刻跑到屋檐下,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兴奋地盯著他的朋友。 “海月,他就是我的孙子,凤希。”凤基温和地看著初来乍到的祁海月。 手中握紧老友的遗孤,凤基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海月其实不愿来这个地方,毕竟离他的故乡已是千里之外;因为平常上下学有仆役们能照顾,所以他同意让海月在故乡受教育,但是到了寒暑假,他一定要海月到这里,他才能放心。 “希,他叫作海月,你这几个月要跟他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希猛点头,露出他自认最和善的笑容,等著祁海月对他释出善意。 就在他满心期待地看著祁海月的红唇时,他却给了令人意外的问候语。 “白痴、蠢蛋!” 他冷淡的话语让气氛尴尬不已,最沈不住气的人便是一直把希当成宝贝的周昊。 他扯开喉咙,忿忿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小少爷讲话!”他怒瞪著祁海月,气愤他伤了宝贝少爷的心。 凤基也楞住了,但他反应极快地帮祁海月讲好话:“因为海月才刚到,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所以……” 话说到一半,他因看见孙子接下来的举动而傻眼。 “我好喜欢你哟!”凤希上前拉著态度还是很冷淡的祁海月,露出憨厚的笑容,“我有好多的玩具可以借你玩,不!送给你也没关系。” 只见他拉著祁海月高高兴兴地进屋去,留下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凤基摇摇头,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希的生气标准在哪里,他从来没见过他生气;这样虽然很好,但他不得不担心这异于常人的孙子,以后究竟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大事。 立于一旁的周兴似乎知道凤基的烦恼,他们互相交换眼神,两人皆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豪华宽广的套房里,具有欧洲风味的白色家具经过专人设计之后,整齐地分布在宽广的房间里,地上铺著从荷兰进口的高级软毛地毯,而特大号的双人床上有两个小孩窝在上头,床上布满一件件昂贵的玩具。 “你看!这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爷爷买给我的小希号,爷爷说全世界只有一艘,这是他特地请人设计给我的,是我专属的船。” 凤希小心翼翼地捧著那艘小虽小却很精致的游艇,对著他的新朋友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是祁海月不领情,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柳眉微微蹙起。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他刚刚不是狠狠地骂了他吗?为什么他还是这般和颜悦色? 一向有疑问就问的祁海月,用高傲的语气道:“我刚刚说你是白痴,你没听清楚吗?”他刻意强调白痴这两个字。 “知道呀。”凤希放下小希号,“我听得很清楚,你刚刚说白痴、蠢蛋。” “那你不生气?”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智慧不足。 “什么要生气?”虽然他比祁海月高出一个头,但是他却没有身为哥哥的使命感,他说出让祁海月一辈子也想不到的话。“我觉得你说白痴、蠢蛋这四个字的声音很好听耶!可不可以再说给我听?我好想再听一次!”他煞是认真地看著祁海月。 祁海月难以置信地看著凤希,握紧拳头,地站了起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白痴!”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但是凤希却没有不高兴,反而是露出满意的笑容,直盯著刚认识的新朋友离去。 原本在睡梦中的祁海月倏地睁开眼,盯著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天花板,一股孤独感朝他袭来。 就是因为这样子他才讨厌来到新的环境,他很难适应新环境,善感的他容易在睡梦中惊醒。 “你做恶梦了?”黑暗中一对眸子闪闪发亮,他坐在床沿,盯著沉思中的祁海月。 “你怎么在这里?”祁海月惊讶地发现自己床边有人,而且是一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为什么这名叫作希的人常常喜欢粘著他,几天下来,他根本是寸步不离地跟著自己,这让独来独往的他很不习惯。 “我想你就来啦。”凤希无辜地搓著脚丫子,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他,身子微微颤抖,模样很是可怜。 他这样子应该会让一般人升起一股同情心,但祁海月不是一般人,他依旧冷冷的问:“在半夜三点的时候想我吗?” 谁会半夜三点不睡觉,想著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对呀。”凤希回答得理所当然。 “是吗?那你想够了也看够了,麻烦你滚……” 祁海月未完的话因凤希一溜地躺在他身旁而没了声,他把身子缩成一团,努力地往他怀里钻。 祁海月头疼地闭上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明明此他大了三、四岁,也长得比他强壮,为何就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好象老需要人保护,仿佛他就是生来让人疼的。 “你做恶梦吗?”凤希傻傻地问,大眼眨呀眨的。 “我做恶梦关你什么事?”他冷哼一声,直盯著不知死活的凤希,恐吓地道:“你想知道我刚刚梦见什么吗?我梦见我变成魔鬼,到处在找活的祭品,然后一口从祭品的脖子咬下去,那被我咬的人立刻鲜血淋漓……” “天使也会咬人吗?”凤希瞪大眼,觉得不可思议。 “天使?”祁海月因为他的话而楞住。 这人说他是天使? “是呀,被天使咬了之后也会变天使吗?那我要变天使!”凤希毫不犹豫地说,立刻拉开衣领,恳求地道:“你咬我一口好不好?” 祁海月在足足楞了数分钟之后,终于笑出声。 他摸著凤希细致的脸蛋,喃喃地道:“怎么办?我以前都没有遇过你这种人,我好像拿你没办法了。” “周昊也常这么说我耶!”凤希憨厚一笑,“他老是说我没神经,又笨笨的。” 闻言,祁海月敛起笑容,不知为何,他现在很不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占有欲吧? 从小,他想要的东西就不准其他人染指,既然希已经获得他的注意力,他就要独占他! 有了这个想法,祁海月绝美的脸蛋绽出一抹惑人的笑容,“你跟我睡觉之后就是我的人了,你知道吗?当我的人要一辈子都不离开我,不然你现在就回你的房里去!” 他的模样就像是拿著糖果,诱拐无知孩童的大野狼。 “好呀!”凤希被他迷人的笑容给迷得傻呼呼,“当天使的人应该很好玩吧?会不会长出翅膀?” “会,而且是纯白的羽翼。”祁海月面不改色地道。 凤希露出惊喜的笑容,他更往被窝里缩,打个呵欠之后,懒洋洋地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长出翅膀,好期待哟!” “是呀,我也很期待。”祁海月小声地道:“期待你赶快长大。” “这是什么意思?我比你大耶!”凤希不解地偏著脑袋。 祁海月但笑不语,只是闭上眼休息,而做事一向虎头蛇尾的凤希也没再问下去。 傻傻的凤希完全不知道祁海月从小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更不知道他未来的命运会跟祁海月如此紧密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