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爱一场》 楔子 又到了晚上…… 十岁的却语意一双美丽的大眼恐惧地望着由橙变黑的天空,心就像窗外消失的色彩,变成恐惧的黑。 「语意。」她的父亲却中友走进她的房间。 「爸爸,坏人又要来了吗?」她希望有一个巨人,能帮她把坏人赶走,让她不再害怕。 「嗯。」却中友牵着女儿的手,把她藏在衣柜里。「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听见任何声音,妳都不要出来。」 却语意伸出瘦小的手,抚摸父亲脸颊上的瘀伤。「要是他们再打你,我就会出来保护你。」上一次她睡着了,所以才没保护到爸爸。 「不可以。」却中友严厉地告诫女儿,严肃的面容在看着女儿美丽、可爱的脸蛋时变得慈蔼了起来,改用哄的。「聪明的语意,妳答应爸爸,不然爸爸就不喜欢语意啰。」 「嗯,我答应。」却语意乖乖地点头。她要做个聪明、听话的小孩。 「乖。」却中友不舍地关上衣柜门,含着泪走出房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语意了…… 两年前,他的妻子车祸去世,他心灰意冷,无心经营自己的公司,结果公司在几个月前宣布倒闭。还欠了一屁股债,其中放高利贷的庄老板还几次亲自带着三个手下上门讨债。上回他们拿不到钱时曾扬言,要是今晚再讨不到钱,就要杀了他。 唉,他死不足惜,但想起唯一的女儿是那么美丽、可爱,他就好不舍…… 第一章 酒吧内烟雾弥漫,若不会吸烟的人,一不小心恐怕就会被呛咳。 石豪天指间夹着高级雪茄,它虽不含尼古丁,但释出的烟雾是普通香烟的三倍。 他冷眼看着对座大学时代的好友白明朗捂着嘴大咳。 「豪天,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烟啊!」不会抽烟的白明朗咳了好久,一口喝掉整杯啤酒才能开口说话。豪天这家伙不知怎么了,找他出来喝酒,脸色却冰冷得像死人一样。 「告诉我,你知道克明的事吗?」石豪天的冷眼突然变得如鹰般森猛,唇角噙着杀人般的戾气。 白明朗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强自镇定地起眼,仔细地研究石豪天毫无表情的脸。他、豪天和克明,是在赴美求学时租赁同一间房子的情况下认识的。他个性温和,豪天沉静冷僻,克明轻浮浪荡。 豪天只花了三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回国后立即结婚并开了一间投资顾问公司。而他和克明足足花了六年才拿到学位。 他和克明回国后,豪天大方地将自己创设的公司的股份分给他们,使他们成为公司的合伙人。 豪天仍像求学时代一样,对朋友义不容辞、仁至义尽,以他的力量保护、帮助朋友。 一直到半年前,风流倜傥的克明和豪天的妻子莉娜开始了一段不伦之恋。 他看得出来,克明与莉娜是真心相爱,但他们背着豪天私下往来,却也令他们爱得痛苦。 他屡次建议克明,干脆把事情告诉豪天,请豪天成全他们,可是他也知道,豪天是不会放开莉娜的。 豪天是个死心眼的人,凡属于他的人事物,他都有不可思议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你们当我是白痴,联合起来耍我吗?」石豪天的眼眸如老鹰般,紧紧揪住好友。 「你都知道了?!」 石豪天嘲讽地冷笑一声,「他们背叛我,连你也是。」 白明朗懊恼地猛抓头,狼狈地逃避他的目光。「豪天,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很难接受,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不用跟我说大道理!」石豪天的神情不再冷然,而是愤怒,十分地愤怒。「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参与他们的骗局背叛我?!」 白明朗猛抬头,看见石豪天以愤怒掩藏受伤的表情,更加无法释怀。或许他该坚持要克明告诉豪天的。 豪天真正的朋友可以说只有他和克明,现在克明和莉娜相恋,再加上他的蓄意隐瞒,豪天承受的不只是妻子出轨的难堪,还加上好友的背叛。 「豪天,对不起。我承认隐瞒了你,但我绝没有背叛你。你永远可以相信我对你的忠诚。」白明朗内疚地说。 「哼!」石豪天冷哼,但眼中浮现的是赤裸裸的伤害。 「我本来是想劝克明放弃莉娜,但他们愈陷愈深……如果你知道他们爱得有多痛苦,或许你会谅解。」白明朗试图为江克明说话。 「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妻子通奸,你要我谅解他们?!」石豪天狠狠地甩掉雪茄,一记重拳使白明朗从座位跌到地上。 石豪天冷酷无情地俯视坐倒在地上的好友。「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豪天,冷静点……」 石豪天失去了耐心,一把将白明朗揪起,丝毫不带感情地警告道:「立刻告诉我,否则我连你也毁掉!」 白明朗闭上眼睛,无奈地说出一个地址。克明和莉娜幽会时十分小心,只告诉他一个人地方,以防有重要的事情。 石豪天又捶了他肚子一拳才放开他,压抑住满腔怒火低喝,「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 「豪天!」白明朗哀叫。他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车子及房贷要缴……不过比起克明将有的悲惨际遇,他该心存感激了。 石豪天冷笑一声,知道他的困境,但他绝不会再帮「好友」了。「抱歉,我先走了!」他丢下一张千元大钞后便大步走出酒吧。 救人!快救人!白明朗捂着肚子站起来,忙拨江克明的行动电话。但他一试再试,对方还是收不到讯号。 该死!他早叫克明换一支行动电话,他偏不听。 他又试了几次,最后,沮丧地伏趴在吧台上。 ***** 却语意脸埋在双膝间,双臂紧紧抱着小腿。楼上一对情侣的嘻笑声清楚地传进她躲藏的柜子里。 她想起妈妈还活着时,也常听见这样的欢笑声。妈妈告诉她,她将来也会嫁给一个像爸爸一样高大、英俊的男人。 不,她不要高大、英俊的男人,她要巨人。她要嫁给一个能保护爸爸、给她很多爱的巨人。 吱--紧急煞车声条然响起,接着是大力甩上车门的声响。 载着坏人的车子来了! 却语意从双膝间抬起脸,一双圆亮的眼里满是恐惧。谁来救救我们……巨人,快来救我们呀! 从楼梯间传来的,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巨人来了!却语意欣喜地等着巨人到来,可是巨人经过三楼的楼梯,朝楼上去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煞车声。杂沓的脚步声直上三楼,砰地一声,大门被猛力踹开。 却语意在衣柜里害怕地发抖。 巨人,快来救语意啊! ***** 这栋位于深坑、等待拆迁的五层楼公寓,的确是个幽会的好场所。 公寓内只有三搂和五楼有灯火。 石豪天忿忿地熄火下车,青筋暴露地直奔五楼。 电梯已停止使用,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楼。才到三楼,已听见那对狗男女的浪叫自顶上传来。 他到五搂时,空气中只剩下男女细细、模糊的交谈声。 老旧公寓的门板实在很薄,他稍仔细倾听,就清楚听见里面男女的谈话。正打算破门而入的他,因两人的交谈内容而僵住了。 「莉娜,每当我想到妳躺在豪天怀里,我就恨不得撞墙。」江克明将脸埋在她的胸间与她温存。 「傻醋坛子,我已经半年没有和豪天同床共枕了。这半年,我都属于你。」欧莉娜幸福地说。 江克明条地撑起身子,声音因惊喜而颤抖。「真的?!但怎么可能?豪天的性能力连我都要嫉妒,妳怎么办到的?」 「我……」欧莉娜顽皮地吊他胃口,「不告诉你。」 「妳这磨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对妳逼供!」江克明吻住她,直到她无法呼吸才放开。「妳说不说?不说我就再吻妳啰。」 「说……我说……」她求饶地喘息。 「快说呀!」 「我告诉豪天……」她停下来吸一大口气,才开口报喜,「我怀孕了!」 「妳怀孕了?!我怎么都不晓得?」 「你这么粗枝大叶,当然没注意到。又加上我本来就很瘦--」 「瘦?」他惊呼。「我才觉得妳胖了呢!」 「你嫌我胖?」她娇嗔。 江克明的身体突然僵住,紧张地问,「孩子是谁的?」 她忿忿地捶他,起身穿衣服。「当然是你的。你以为我会怀别的男人的孩子吗?」 「莉娜,对不起,委屈妳了。」江克明拥着她,痛下决心。「明天--」 他们的谈话被破门声打断,当他们看见破门进入的人时,不由得吓白了脸。 石豪天俊美的脸因狂怒而扭曲,双眼射出的怒火足以把床上的男女烧死。「我要杀了你们两个!」 「豪天,不!你要揍就揍我吧,莉娜是个女人,她经不起你一拳啊!」江克明忙挡在情人前面。 「不要!豪天,请你成全我们……」欧莉娜哭喊着,并推着江克明,「克明,你快走!豪天会打死你的!」 江克明恐惧地看着石豪天。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孬,但他就是无法控制恐惧。在美国时,他们常和体形壮硕的黑人打架,他看过豪天打架时的狠劲,以及他铁拳的威力。 豪天一定会打死他的。 他使出全力抵抗石豪天的攻击,但不到五分钟,他就趴在地上,全身骨头像移位了般,痛苦不已。他听见莉娜的哭喊、哀求,他想起来安慰她,但他连嘴都张不了,甚至呼吸都成了问题。 「克明!」欧莉娜奔到爱人身边,以身体护住他。「豪天,我求你,放了我们吧,我和克明是真心相爱的!」 「放了你们?!」石豪天冷笑,「别天真了。」 「豪天,看在我们夫妻一场,我求你!」 石豪天俊美的脸上扯出一道笑痕,但眸中毫无笑意。「好,我就给你们这对狗男女一个机会!」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我数到十,如果克明还在射程范围之内,就休怪我无情!」 「克明,我们走!」欧莉娜惨白着脸,狼狈地扶起江克明。 神啊,请求你赐给我力量!为了莉娜,我必须站起来!江克明不断地祈祷着。 上帝似乎听见了他的祈祷,江克明奇迹似地起身,迈着艰难的步伐,与欧莉娜走出门外。 「臭姨子、狗男女!竟敢骗我、背叛我,我要你们死……」石豪天放声大吼,拳头不断落在水泥墙上。 「我要杀了你们!」他追出去欲杀那对狗男女,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 爸爸快被打死了! 巨人没有来,她要救爸爸! 却语意打开衣柜的门。 「可恶的死老头,你给我还钱!」庄老板涨红了肥脸,一再踢打一动也不动的却中友。 「对……不起。」却中友有气无力地说。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爸爸了!」却语意打开房门,冲到父亲身边。 「嘿,这是什么?」庄老板惊讶地看着突然从卧室内冲出来的小女孩。 「语意!不要出来啊!」却中友惨白着脸,集中力气大喊。 「爸爸!」却语意泪流满面,用瘦小的身子挡在父亲身上保护他。 庄老板不怀好意地看着却语意。「却老头,不给你一点教训,恐怕你会当我是病猫了!」 却中友恐惧地看着庄老板眼中变态的色欲,哀求道:「庄老板,我女儿只有十岁啊,求求你……」他见庄老板解着裤档,一步一步走过来,慌张地警告女儿,「语意,快逃!」 「不!爸爸,我要保护你!」十岁的却语意根本不懂男人的欲望,以为庄老板又要来打爸爸了,反而紧紧攀住父亲无力的身子。 「快逃啊……」 却语意被庄老板揪起,抛到一旁的餐桌上。她忍着痛勉强坐起来,一抬头,却见脱了裤子的庄老板就立在她面前。 「庄老板,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却中友拚了老命想保护女儿不受这帮流氓的摧残,但他怎么也站不起来。 「小女孩,乖乖的,叔叔不会弄痛妳……」庄老板红光满面,兴奋地哄着这个美丽得惊人的小女孩。 「你……想做什么?」恐惧使却语意的肾上腺素急速上升,一阵恶心感涌到咽喉。 庄老板带着下流的笑声,将肥胖的身体压上她。 却语意脑中一片轰然,只能下意识地反抗、挣扎。 庄老板从腰间拔出刀子,「臭女孩!我劝妳乖点,否则刀子可是不长眼的喔。」刀子亮在她眼前,他吃定她是不敢再反抗了。 没想到这小女生安静不到一分钟,又开始反抗。庄老板的脸被她的指甲划出十道血痕,肚子也被她的脚踢得痛极。他一气之下,手中的刀子瞄准她美丽的脸。「臭女孩,我要把妳毁容!」 却语意害怕地头一偏,刀子刺进她的咽喉,火辣辣的痛楚将她袭晕。 小女生脖子间流出的血反而刺激了庄老板变态的性欲,他伸出魔掌,准备再对小女生出手。 却语意被更强烈的痛楚袭醒,双眼蒙眬地对上身前可怕的男人。 她没死吗? 突然,学校老师的话浮上脑海。 老师说,这个社会有很多变态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形时可以……却语意抬起脚,用力朝男人的腿中央踢去。 被命中要害的庄老板痛得哇哇叫,抱着下腹倒在地上。 却语意脸色依然苍白,但眼中有一丝得意。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安全了……庄老板发出猪叫般的大吼,「你们两个,统统给我上!」 麻子脸立即脱下裤子。 瘦皮猴则嗫嚅地告诉庄老板,「老板,这女孩才十岁……」他妹妹也是十岁,和这个小女孩一样。 「今天你要不上她,我就揍死你!」庄老板号叫着。 恐惧再度狂涌而上,却语意脸色白得似雪。 「快逃啊……」 父亲的声音惊醒了她。但就在却语意要跳下桌子时,麻子脸已经压制住她的身子。 麻子脸很辛苦地和躺在桌上的女孩搏斗,几次攻击失败后,他气得朝瘦皮猴喊:「你不要上的话就过来,帮我压住她!」 「快上呀!」 庄老板的命令催动了瘦皮猴,他机械式地为麻子脸压住女孩的双手,别开脸,不敢看。 「救命……救命啊!巨人,救我……」 「语意……」却中友老泪纵横。 麻子脸轻易地剥去女孩的底裤,制住她不停踢动的双腿,将自己的男性象征残酷地插入她尚未发育完成的身体内。 却语意的声音卡在无法承受的痛楚中。 带着嗜血的心,石豪天从五楼追猎下来,经过三楼时,一个女孩的求救声唤醒了他的知觉。 他一脚跨进屋内,恶魔肃冷的目光落在桌上一个双腿暴露张开的小女孩身上。 「你们在做什么?!」 他从没有这么震惊与觉得笨拙过,眼前的景象还需要让他们解释这个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个可能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被强暴了! 「小子,不关你的事。」庄老板警告他。「你快滚,否则给你好看!」 接触到小女孩空洞无神的大眼,不知为何,石豪天甚至感觉比捉奸在床时愤怒十倍。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正强暴女孩的麻子脸拉开。 麻子脸自恃体格比他还壮,自负地向石豪天挑战。但才不过十拳,他就听见自己的身体砰然倒地的声响。 庄老板见自己最得意的部下竟被这个闯进来的男人轻易打败,连滚带爬地想离开。 「站住!」石豪天狂吼。 一转眼,丧尽天良的庄老板也被石豪天打昏,瘦皮猴当然也逃不过他的铁拳。 石豪天解决这一票恶徒后,立刻来到小女孩身边。小女孩的眼睛很大,却空洞地令他头皮发麻。 巨人来了! 「别怕。」石豪天低声安慰她。 巨人来救她了! 他检查她雪颈上鲜红的血痕。伤口并不深,他断定没有致命的危险。 他发现她腿间的伤才教人担心。「小女孩,家里有药箱吗?」 却语意张口欲告诉巨人,可喉嘴传出剧痛,痛得她发不出声音。 「什么?」石豪天倾身将耳朵附到她嘴边。 却语意痛苦地试了好几次,终于能发出声音。「爸……爸……」 「爸爸?」石豪天横眉竖眼地瞪住她,「我问妳家里有没有药箱,妳就该回答我的问题。」 她摇头。 「没有?」 她点头。 「我先送妳到医院。」石豪天掏出干净的手帕,尽量轻柔地塞进她腿间止血。 处理完伤口,他将女孩的裙襬拉下,目光接触到女孩无神的大眼,他再度气得想杀了被他打倒的三个狼心狗肺的流氓。 他要抱起她,可她直喊着父亲。 「爸爸?」石豪天终于正视她的话,并找到倒在角落的老人。 他走到老人身边,仔细地检查过后,回到女孩身边。「别担心,爸爸没有大碍。我打个电话,叫救护车送妳爸爸到医院。」 他打完电话后,发现女孩昏厥了;他不再迟疑地抱起女孩,将她送往最近的医院。 第二章 「石豪天?!」正走出医院门口的简志正看到昔日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立刻叫住他。 「简志正!」石豪天也认出了他。 简志正看见了他抱着的女孩,立刻叫人来把女孩送进急诊室。 在护士为小女孩做护理准备时,简志正问道:「怎么回事?」 石豪天把大概情形说了一遍。 简志正激动地大骂,「真是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石豪天皱着眉头,「我想可能是债务纠纷引起的吧。」 「台湾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简志正想着,或许他该考虑老婆的建议,移民加拿大。「对了,你和这女孩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若有关系,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经历刚才的事情。」石豪天眉皱得更紧了。 想到她那个瘦弱潦倒的父亲就教人生气,他竟因为自己的债务连累了女儿! 简志正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和我记忆中一样,对家人、朋友充满保护欲。」 他对石豪天的印象深刻。 石豪天是个领袖型的天才学生,他拥有一般学生缺乏的冷静、沉稳的气质,却又十分活跃,举凡社团活动、学术发表、运动比赛都可以见到他的踪影。 他还记得石豪天有两个好朋友,个性温和的叫白明朗,另一个叫……江克明。 江克明个性毛躁轻浮,被戏称为「台湾超级种马」,常勾引教授、政要的女儿,好几次弄得校长大为跳脚,气得要把他退学;听说每一次都是石豪天说服校长,他才不致被退学。 「对了,你的朋友江克明还好吧?」他很好奇那个「台湾超级种马」是否还是一样花心。 久未闻石豪天回答,简志正疑惑地转头,惊讶地看见石豪天神情僵硬,目光锋利似箭。 咦,他说错什么了吗? 「志正,麻烦你用最好的药物治疗她。」 简志正不再探究,他对别人的私事向来没多大兴趣。「豪天,请你先出去,把这女孩放心交给我吧。」 石豪天转身要走,才发现女孩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他的移动惊醒了她,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向他求救。 却语意知道自己应该放手。这位大哥哥是她的巨人,可他跟她没半点关系,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可她好怕啊!手怎么也不肯听话,放不开他……「别怕,我就在外面。」石豪天纵容地拍拍小女孩的脸。 本来是一句敷衍的话,石豪天却在目光接触到她的时,真心地动容了。这小女孩刚遭遇命运残酷的对待,却仍有他见过最清澄的眼神。他想起她在最痛苦的时候,还关心着自己的父亲……真是个教人心怜的女孩啊! 急诊室外传来另一波骚动,杂沓的步伐声夹杂警察威肃的问话。 他出手坚定地松开她的小拳头,「可能是妳父亲被送来了。我去处理。」 巨人要去保护爸爸了……却语意因此而放手。 「你报警了?」简志正问石豪天。 「嗯。」 「那我得先拍照存证。」简志正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 拍她?!拍她受伤的地方?!却语意害怕地直发抖,用眼神恳求巨人救她。她不要拍照! 石豪天看她的大眼中透露出害怕,扯动僵硬的嘴角微笑地安慰她,「别怕,只是例行程序。」 不要!她张口欲言,可试了好几次,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另一个恐惧瞬时形成,她变成哑吧了吗? 「妳永远都不必再害怕。我保证,我会永远保护妳。」石豪天将忠诚、誓言献给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因为她使他重新认识了生命,获得新生。妻子、朋友的背叛,比起她的遭遇,算得了什么呢? 生命该精采,他何必执着于不属于他的爱? 石豪天苦笑一声。他认识克明多年,克明虽花心不羁,但对朋友是忠诚的。在美国,他打架时,克明、明朗一定在他身边帮他,没一次逃过。三人经常在被打得鼻青脸肿后,还一起去找女人。 小女孩动了动,长长的发丝滑入他掌中,他忍不住轻抚。好柔、好细的长发……他瞇眼回想妻子的头发……他根本想不起妻子的发型。 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为了解决他频需的生理需求而已,而莉娜,也只是个女人。他记起这几年来,莉娜不知要求过多少次,要他准时下班回家陪她,可他根本觉得无此必要,将她冷落深闺。 或许这也是他长年轻忽女人的报应吧! 所以,他根本不适合结婚。要解决生理欲望,随便找个女人都成,何必耽误莉娜的青春和阻碍克明的爱情呢! 这小女孩一定具有神奇的力量,她像颗明亮的星子,带领他从背叛的痛苦中解脱,同时也让克明和莉娜解脱。 「我会保护妳。」他拍拍小女孩的小脸后,走出急诊室。 却语意看着巨人的背影,在这个恐怖的晚上,第一次流下泪来。她不想要巨人的保护了,她想要巨人的爱。 可是……她还有爱他的资格吗? ***** 走在台北的街道上,却语意纤柔的身影,比骄阳还灿烂耀眼,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她在高格调的「芳扉餐厅」前停住步伐。石豪天要见她时,都约在这里。 「却小姐,请进。」餐厅内的1号服务生早等在门口,欣喜地为她开门。 「谢谢。」却语意用轻细的声音道谢。 八年前,她幸运地没有哑,只是喉咙受了伤,只能小小声说话,若一大声,声音就会沙哑得吓人。 年轻的1号服务生为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听见她的声音而兴奋,在为她带位时,整张脸红得像灯泡。 「却小姐,石先生来电说会晚一点到。」前来为她点菜的2号服务生说。 「谢谢。」却语意绽露微笑。 「不……客气。」2号服务生为得到她的笑容而整个人晕然,他几乎是「飘」回服务生休息区的。 一回到休息区,他便兴奋地夸耀自己与却语意进一步的接触,和1号服务生争了起来。 这家餐厅的男服务生是以阿拉伯数字为编号,而女服务生则以英文字母区分。 「你们两个少没出息了好不好?!」a服务生吃味地说。 却语意是这家餐厅六个女服务生的公敌,因为却语意害她们交不到男朋友! 原来她们之中有两个人爱慕店内的1、2号男服务生,可那两个男服务生皆是却语意的爱慕者,所以女服务生们对她怀有莫大的敌意。 「她十岁时就被三个男人轮奸过了,你们还把她当圣女?!」爱慕1号服务生的a服务生尖酸地道。 她们全都听老板娘说过却语意的事。 这家「芳扉餐厅」是六年前石豪天出钱给女友苏芳扉开的,两人分手后,苏芳扉聪明地仍与石豪天维持朋友关系,所以石豪天还是常来这家餐厅。 对石豪天仍余情未了的苏芳扉,为却语意不是石豪天的女友,却能得到石豪天所有的关心怜爱十分嫉妒,所以多年来,她恶劣地告诉每一个新进员工却语意的丑事。 其实却语意的丑闻不是秘密,八年前,十岁的小女孩被三个男人轮奸的新闻轰动全台湾。 凡与石豪天接近的人,都特别关注却语意的丑事,因而只要石豪天带着却语意出现在同一场合时,却语意的过往就会被人拿出来谈论,甚至加油添醋一番。 「不准你们侮辱却语意!」两个男服务生每次想到却语意可怜的过去,就恨不得自己是救她的英雄。 「我们哪一个比她差?」 「就是嘛!你们宁愿爱一个残花败柳,也不爱我们吗?」 「你们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身为女人,不同情她的不幸,反而对她冷嘲热讽?!」2号男服务生真看不惯这群女人。 「什么嘛……」 服务生在休息区吵了起来,两个男服务生的声音被一群高亢的女声淹没,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相继出笼。 座位接近休息区的却语意,自然是听见了。 地无意识搅拌咖啡的手轻颤着,娇容轻漾起一抹悲凉的笑意。她安慰自己,反正她早习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 八年前,她被男人强暴,那种伤痛就像玻璃还插在伤口上一样,永远都痛。但每天在她伤口上磨玻璃,加深她痛楚的,却是女人。 「语意,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直至石豪天拍她的头,她才惊觉他的到来。 他高大的身材在合身的西装衬托下,散发男人阳刚、诱人的魅力,俊逸非凡的脸庞,教人移不开日光。 她的眸对上他的,他狂野的黑眸,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条地将脸低下,暗自庆幸自己化妆时多扑了点粉。 自国二以后,每次只要一想到他或见到他,她的脸就会红似火。所以每次见他,她就会在脸上再扑些粉。 「语意,抬起头来。跟别人说话时,要看着对方。」 却语意毫不迟疑地遵从他的命令,抬起一双掩藏爱意的瞳眸望进他黑眸的深处。 她从商业周刊中得知,这几年,他本来的小公司在他的领导下,变成一个知名的大公司,委托他公司负责投资业务的人,像浪潮般涌入。成功的他,在商场上被人称为「冷血魔王」,因为他并吞了许多同性质的公司。 石豪天,人称「冷血魔王」,却是她最温柔的巨人。 八年前,巨人帮父亲还清债务,父亲的身体虚弱得无法工作,他又给他们房子住,给她钱缴学费。 在她开学时,他买日本最漂亮的文具送她,在学校旅行时,他带她去买衣服、零食,每年都为她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更别提每次他到国外出差时,总会送她各国的玩具、娃娃。 巨人救她、保护她、呵护她、关心她,却不曾要求回报。 她感激他、崇拜他、爱慕他,愿用一生回报他。可是……他是她芳心默许,却不能爱的巨人。 她配不上高贵的他。 石豪天坐下,一双深幽的黑眸瞇起,惊讶取代了原来的怒意,一脸嫌恶地道:「我的天,别告诉我妳化了妆。」 却语意手不自觉地摸脸,清亮的眸子因他的嫌恶变得黯淡。一定是因为她扑粉的技术太烂,让自己变丑了。 石豪天坐直,恍然大悟地质问,「妳化妆很久了,对不对?」不用她回答,他自己想出了答案。「难怪!以前妳小时候脸蛋红扑扑的,好可爱,后来就变成和僵尸一样苍白,难看死了。」 真的很难看吗?被自己爱慕的人如此批评,却语意都快哭出来了。 「语意,我不是在骂妳。」他捺着性子,给她机会教育。「妳还小,根本还不到需要化妆的年纪。」 「我已经长大了。」她找了一个借口。 她扑粉可不是因为爱美,而是要遮易羞红的脸。以后见他时,她还是得扑粉,所以她决定,回家后要好好学习化妆。 没想到她会反驳,他不悦地皱眉。「去化妆室把脸上的妆洗掉。二十岁以前不准化妆。」 「我……」却语意想反驳,可他的怒意让她又心虚地垂下头。她还是乖乖地去化妆室好了。 「等等!」她站起来经过他身边时,他拉住了她,瞇起眼再度细细地研究她,又以嫌恶的表情道:「小女生口红怎么涂这么红!」 「我没擦口红。」燥热从他的眼神、他的手心传到她身上。现在不只脸,她浑身都觉得好热。 「不准骗我。」他皱眉,十分不高兴地伸出手抚摸她的下唇,而后惊讶地道:「真的没有!」 当他带茧的手指触及她的唇时,却语意再也无法掩藏真情的双眸,泛滥成一片如雾的春情。 好柔、好软的唇……石豪天不自觉地多爱抚两下。直到自觉停留在她唇上的时间过久,又看到语意的窘迫不安,他立刻放下手。 他将她的春情误以为窘迫,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歉。「对不起,语意,妳已经长大了,不是天哥哥可以随便碰的。」他举手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尊重妳,不会随便碰妳头发以外的地方。」 可是,她的唇真的很柔、很软……「我去化妆室。」 他又拉住了她。「算了。我今天临时要见妳,不是来骂妳化妆的。」他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坐下。 却语意头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他。她早知道会有今天,也知道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骗我说妳参加了二专联招?而且考完后我问妳,妳还骗我说考得不错!」从小听话、乖巧的语意,竟敢骗他! 「对不起。」 「妳为什么骗我?妳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她简直不可原谅!若她不是语意,他根本不会听她解释。 却语意好难过。大家都以为他冷血,只有她知道他为何恨别人欺骗他。因为八年前,那个救了她的巨人同时发现了自己妻子与好友的奸情。 现在,她好后悔自己也欺骗了他。 想着,她的眼泪涌上眼眶。 石豪天冲动地想象她小时候般抱住她,但及时克制住自己。她已经到了化妆、说谎的年纪,不能太宠了。 「说啊!」他的口气比平时严厉十倍。 「我……我不想再继续升学。」 她怎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呢?说因为他的每一任女友都嫉妒她,所以四处散播八年前发生的事? 传言如果真实,她还可以自怜地接受,可是传言愈来愈夸张,还有些版本说她当年是因为卖淫被警方抓到才谎称被强暴。 她在学校里,同学不是鄙视她,就是轻视她,连老师都分不清事实真相,对她特别凶。好不容易毕了业,脱离苦海,她才不要再上学。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他一点也不能接受。 她的泪泫然欲滴,美丽的樱唇吐出悲伤。「天哥哥,求求你不要逼我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 石豪天冷冷地听着她不成理由的解释。他的表情虽冷酷,可内心被一个他一直忽略的事实震撼着。 他的小语意长大了。他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可看着她张合的美丽樱唇,想起刚才抚触到的柔软,他的心就悸动不已。 老天!他甩甩头,甩掉邪恶的思想。多年来,语意就像他的女儿、妹妹,他怎么可以有这种邪恶的想法?! 唉!一定是正值换女友之际,欲求不满,才会对语意产生这种对女人才有的激情。他简直禽兽不如!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从不曾对自己的女友有过遐想。对他而言,关了灯,每个女人都一样。他只在乎女人干不干净,不在乎女人美不美,甚至她们是谁。 石豪天挥手制止她发表意见。「停!妳所说的全不是理由。」 「那是因为你不接受,就说不是理由!」 石豪天的嘴抿成一直线,以冷眼传递他的不悦,非常的不悦。 却语意心急了,她必须说服他,否则他一定会把她丢进学校继续升学。 可要说服他谈何容易?他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最擅于谈判。而她口拙语钝,不会用撒娇的方式央求他,也辩不赢他。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决定?念书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选择念或不念。你应该尊重我,而不是独裁地限制我、强迫我。」心一乱,这些话就冲口而出。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些话虽不尖锐,却会伤了从小最呵护她的巨人。 「妳骂我独裁?!」石豪天气得跳起来。 「天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骂你呢?」她咬着唇。被他误解,她好难过。 「我只希望你尊重我。」 「豪天!」石豪天的母亲石陈芳刚好来到这家餐厅。 她神态高傲的走近他们,等着却语意跟她打招呼。 却语意从不敢正眼看高贵高傲的石陈芳,低头嗫嚅地道:「伯母,您好。」 皱眉会生皱纹,所以石陈芳不轻易皱眉;但她见到却语意就忍不住皱眉。「我说语意啊,你爸是怎么教妳的?跟人打招呼那么小声,别人听了会说妳没家教,小声在讲别人的坏话。还有,妳低着头干嘛?妳懂不懂礼貌呀!真是没见过像妳这么没修养的女孩儿。我看就算豪天给妳几千万当嫁妆,也没人要娶妳。小时候失身败德就算了,现在还这副带衰的德行!」 石陈芳恶意的攻击教却语意不知所措,最后几句话更带给她莫大的耻辱。她惨白着脸,双唇无法克制地颤抖。 石豪天的脸色比却语意还差,他不顾这里是公众场合,不顾母亲的那些贵妇朋友都在餐厅,以任何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开口,「亲爱的妈咪,妳以为少女的修养是什么?像妳一班尖酸刻薄、成天说人是非的八婆朋友养出的三八女儿那样吗?」 石陈芳瞬间花容失色,原本高贵的脸扭曲变形得像巫婆。「为了这个下贱的女孩,你敢存公共场合顶撞我?!」 她儿子虽然冷血、邪里邪气,但还不曾这么让她下不了台。被儿子这么一羞辱,她一整年都不敢出门了! 「谁下贱?!」石豪天愈来愈火大。「语意是我亲自调教的,她说话小声是因为她受过伤,低头是因为她害羞。我看她的气质好得不得了,反倒有些人,才需要好好检讨!」 「你!」石陈芳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她要是不晕倒,面子往哪摆? 「伯母!」 却语意要去扶石陈芳,即被石豪天抓住手臂阻止。「妈,别装了。妳整天吃鲍鱼、鱼翅、燕窝、灵芝,身体好极了,没那么容易晕倒的。妳若没其它事,请别打扰我和语意聊天。」 「好,你尽管为了这贱女孩羞辱我好了!」石陈芳瞪着却语意,恶意地说:「妳别得意!妳被人强奸过的航脏身体,永远都洗不干净了!」 「妈,打狗也要看主人。」石豪天危险地沉声提醒母亲。 这点石陈芳当然知道,所以逞完口舌之快后,她立刻在儿子面前消失。却语意好欺负,儿子可不行。但她不会就这么放过却语意,这笔帐,她记住了! 石豪天满意地看着母亲带走她那票朋友,餐厅内恢复安静。他回头看见却语意还是怯懦地低着头,严厉地命令,「语意,抬起头。」 却语意抬起一张苦楚的小脸,豆大的泪挂在睫上。 如同以往,他以岩石一般的峻容要求她,「我告诉过妳,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坚强、勇敢,不准哭。」 他疼她、宠她时,给她温柔、和暖的笑颜;可在她遇到挫折时,他绝不安慰她,反而会严厉地要求她坚强、勇敢。 多年来,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她努力坚强、勇敢。但其实她从不知坚强、勇敢为何物,她只是要达到他的标准,只是想讨好他。 石豪天看着她可怜兮兮地猛眨大眼。 这就是他的语意啊!文文静静的,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就像八年前发生那件不幸的事时,她亦不哭不闹。 这一刻,他竟为她的坚强、勇敢心疼,他的心随她凄楚的眨眼而抽痛。 为什么?这不是过去他对她严厉的要求吗? 该死,他为了什么变得软弱了? 不,他才没有变,没有! 将内心荒谬的软弱感扫去,他严正地重拾原来的话题。「妳真的不告诉我,妳放弃升学的真正原因?」 「天哥哥,如果你生气,我就依你好了。明年,我去重考。」却语意硬吞下泪,坚强地说。 为了他,再读四年大学,忍受四年煎熬好了。 她的回答令石豪天的脸色变得冷沉。「妳不把我当作妳的亲人,才隐瞒我不升学的真正原因?」 「天哥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只有你对我好。可是,我有秘密。」从小,她什么心事都告诉他,他倾听她的心事,帮她解决所有的问题、烦恼。现在,她也不想隐瞒他啊!但是……石豪天释怀了,像往常一样笑着,疼惜地摸摸她的头。「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有秘密了。」 却语意因他的笑而重绽笑颜。服务生送餐点来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已恢复轻松、愉快。 1号服务生送来他们的餐点,痴迷的眼光直盯着却语意,连把石豪天的咖啡溅出来都不自觉。 石豪天怒瞪着对却语意痴迷的服务生离开,板起脸问她,「妳的秘密是不是关于男孩子?」 「才不是。」却语意白了他一眼。枉费他对她费尽心思,却看不出她对他的感情早已逾越了兄妹情分。她了解天哥哥,天哥哥是那种对报表上的小错误都一目了然,对爱情却天生冷漠的人。 却语意的回答令石豪天放下了心中大石。 「天哥哥,我发誓,以后我绝不会骗你。除了这个秘密,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好,我也答应妳,以后把妳当大人。」他喝了一口咖啡。「既然妳不升学,有什么打算?」 「工作啊。」 八年前,爸爸坚持只接受天哥哥对她的帮助,而他自己则拖着虚弱的身子捡纸箱,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爸爸年纪愈来愈大,身体愈来愈差,她不忍爸爸忍受风吹雨打捡拾纸箱,所以急着找工作赚钱,让爸爸在家休息。 「好,妳明天就到我的公司上班。」 「不要!」这样她不是跳入更深的苦海深渊了吗? 小时候,她不懂事,每天下课后跑到他的办公室做功课,自然在她身后又是一番不堪入耳的流言。 「为什么?」他的笑容不见了。 「我……」她该怎么告诉他? 「妳才告诉我,什么事都告诉我。」 「我是想要独立,不想……」在他严厉的逼视下,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我不想再依赖你了。」 「是吗?」他瞇起眼。他可以接受她的说词,但她的脸色摆明了另有隐情。 这小妮子究竟在想什么? 八成又是该死的秘密!他的怒火不禁又起。 「天哥哥,事实上,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明天开始上班。」她雀跃地与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什么公司?」她的话浇熄了他的怒火。如果她肯告诉他将在哪家公司上班,他就不生气。 她兴奋地告诉他,「亚洲贸易公司,代理糖果的。」 「没听过。妳有公司的名片吗?」 「有。」却语意马上从皮包里找出来给他。 石豪天马上拿起行动电话,边拨号码边问,「妳做什么职务?」 「老板的秘书。」 电话接通,却语意听见他向他的秘书林小姐交代着:「亚萍,妳马上帮我打听一下『亚洲贸易公司』的老板为人如何……对,我马上就要知道。」 却语意苦着一张脸。「天哥哥,你想干嘛?」 「我总要了解一下那家公司,才放心让妳去上班啊。」以后他会顺便关照一下「亚洲」的生意。 「天哥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石豪天微笑地等她开口。她很少要求什么,而对她的要求,他一向照单全收。 「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未来的老板,我认识你?」她小心地说。「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在公司挣得一席之地。」 「很好。」知道语意有此志气,他比谁都开心。 他身边的女人接近他,不为名就为利,典型的拜金女郎;而语意就不同了。他亲自调教出来的女孩,气质就是不同。 他开心地继续说:「只要亚洲贸易的老板人品好,我就答应妳去上班,不干涉妳的工作。」 半小时后,林秘书来电。 石豪天结束通话后,朝紧张兮兮的却语意宣布,「语意,妳明天可以开始上班了。」 「哇!我好开心。」却语意眉开眼笑。「谢谢你,天哥哥,你终于把我当大人了!」 石豪天神情一愣,好一会儿,他才自她灿烂、绝美的笑颜中回神。 曾几何时,他的语意变成令人心动的绝色大美人了? 或许再过不久,她就要嫁人了。 想到她终有一天会嫁人,他的心莫名地烦躁起来。 「天哥哥。」她唤了他两声,他才有反应。「哦,你都没认真听我说话。偷想着公事还是女朋友?」 一定是女朋友!只是不知道他在想哪一个女朋友? 却语意酸楚、嫉妒地想起近期杂志热门的话题,据说韩国人参大王之女金菲菲和华尔街股市女强人铁欣欣,皆对天哥哥情有独钟。 她们两人都拥有优良的家世、美丽的脸孔、无瑕的过去,真令人嫉妒啊。 如果天哥哥再娶,一定会娶这种女人…… 「想公事。」石豪天回答。女友有什么好想的?他向来只记女友的名字,只要求自己上床时别叫错了名字。 其实就算叫错了也无所谓。 「天哥哥,我不该打扰你太久,而且我也该回去准备明天要上班的东西。」 「走吧,我送妳。」石豪天不悦地站起来。被女人赶,这还是头一遭,而那女人竟是他的语意。 他从地下室开车出来时,却语意站在车门外,弯腰对他说:「天哥哥,我自己回去。你是大公司的老板,不要为了我浪费时间。」 「啰唆,上车!」他打开车门,伸手把她拉进来。 第三章 「亲爱的太太,没出去?」石煜从花房回到客厅,看见老婆石陈芳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他忙上前搂住她。 石陈芳立刻向老公诉起苦来,说的是这一个月来同样的内容--对却语意的恨。 石陈芳是「飞翔建设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女,嫁给「豪天集团」董事长的独子石煜,生下一个人人宠爱、高智商的儿子石豪天。 她可说是集富贵、美貌于一身的千金小姐,因此造就她跋扈的个性。她的跋扈骄气连她自己的父亲、公公、儿子都不敢领教,只有她老公石煜疼她三十二年如一日,而她讨喜的那一面,也只展现给老公。 石豪天恰在这时踏进家门。 石陈芳瞪着儿子,愤怒地大吼,「都是你的好儿子,当众给我难堪,害我至今都不敢出门!」 「好了,都过去一个月了,别气了嘛。」石煜帮儿子讲话。老婆的任性只有儿子治得了,所以他乐于自己扮白脸,让儿子扮黑脸。 石豪天一进门就听见母亲冲着他大吼,嘴角纵容地弯起。「不是吧!是不是爷爷、外公今天跟妳说了什么?」 石煜惊讶地转向妻子,「你爸和我爸找妳做什么?」他是家族的逃兵,所以很怕两位老人家。 石、陈两家在大陆上本是名门望族,但自随政府迁台后,两家便渐渐没落。 石、陈两家传到石威和陈严这一代,他们俩年纪相仿、振兴家业的野心相投,于是更成为至交。 两人年轻时同样致力于振兴家业,疏于管教子女,当他们在台湾建筑业、商界各立一方,创造了自己的企业王国时,才发现他们的子女被妻子们教育成没骨气的企业家第二代。 石威的独生子石煜,只对考古有兴趣,胆怯、懦弱;陈严的独生女陈芳,骄纵跋扈得连他都没辙。 两者对自己的下一代只有一件事满意,就是石煜和陈芳情投意合,使两家成为亲戚,并给了他们一个孙子。 石豪天出生后,两老便把重心放在他身上。 有鉴于对子女的管教失败,两老甚至住在一起,联合起来训练孙子石豪天。 多年后,石豪天终于成为他们满意的高智慧、无情无义、无人性的工作机器,强悍的企业领导人。 但两老还是犯了错,他们轻估了孙子。石豪天完成博士学业后拒绝继承两位老人家的公司,自创公司,将多年严格训练的成果发挥得淋漓尽致,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石煜对儿子的成就非常骄傲,也因为自己无力保护儿子,让儿子成为他的代罪羔羊,受益两者的虐待感到自责。同时因为豪天,他才能快乐地踏遍世界,寻找古文明遗留下来的文物,所以在豪天独立后,他坚持与儿子同住,同时包容儿子在外一切的放荡行径。 「我……」石陈芳看了儿子一眼,她不想在儿子面前丢脸。 石豪天自知不受欢迎,所以直接上楼,上楼前还不忘揶揄母亲。「妈,妳可要保重。」 说完,他大笑不已。他在爷爷、外公身边安排了眼线,所以他知道爷爷、外公又在玩什么花招。 爷爷和外公对他而言,亦敌亦师,却从不是亲人,他甚至宁愿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从小,他就恨父母把他丢给爷爷、外公抚养。 爷爷、外公简直是毫无人性,因为没有人会把五岁的孩子丢到刮着大风雪的落矶山脉间,只为了训练他强悍的性格!也因为数不清多少次诸如此类的残酷训练,他才变得如此强悍、无情。 他的生命中没有柔情,强悍、无情变成他的生存法则。直到语意出现,她的柔情带给他深深的感动。也因此,他没对爷爷、外公、父母展开报复,他甚至学会与他们共同享乐。 「我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石陈芳悲惨地喃喃自语,一副快休克的样子。 「别跟儿子计较嘛。」当老婆和儿子争起来时,石煜是站在「理」字那边的。也就是说,他永远会站在儿子那边。 石陈芳可怜兮兮地告诉老公,「你爸和我爸真可恶,他们竟然威胁我,要是没让豪天今年结婚、两年内让他们抱到曾孙,他们就要取消我继承遗产的资格。」 「喝,老爸他们这次真的发狠了!」 「还不都是你儿子!」石陈芳被父亲、公公、儿子气哭了。「他为什么不继承爸爸和公公的事业嘛!害我都快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别哭。」石煜安慰着妻子。唉,看来两位老人家已彻底放弃和豪天斗,改打曾孙的主意了。他不由得可怜起那个未出世、魂魄还不知在哪飘荡的孙子。 「都是豪天啦……」 「别逼豪天,他受的苦还不够多吗?」唯独和儿子有关的事,石煜才会和老婆争执。 「连你也偏袒那臭小子!」 「连爸爸、岳父都斗不过豪天了,我不想妳太伤神。更何况就算没有爸爸和岳父的遗产,豪天也会给妳钱花呀。」他认为豪天每年给母亲一千万花用已经很慷慨了。 「一千万怎么能和一百亿比!」听到老公没志气的话,石陈芳又是一阵跳脚。「这回我就算拚了老命,也要豪天结婚!」 「好吧,那妳明天开始安排豪天相亲好了。」 「相亲根本就没用。」她试过上千次了!石陈芳挫败地靠着老公的肩头。「老公,你告诉我,你儿子到底有什么弱点?」 石煜摊开报纸,不打算加入这场战争。但天下父母心,他也为儿子的婚姻担心。豪天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就不曾再对女人认真过,换女友如换衣服般快速。但他始终认为儿子是很专情的……只是还没遇见真正爱的人罢了。 石豪天从楼上下来,石陈芳瞪着他,瞧见后面跟着帮他提行李的佣人,没好气地问:「儿子,你要出差?」 「嗯。」 「去哪里?多久?」石煜放下报纸关心地问。 「纽约,两个星期。」石豪天坐在父母对面,在等司机准备车子的空档,拨了通电话给却语意。 几分钟后,石陈芳双目发亮地目送儿子出门。等车子走后,她才大叫,「煜,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这一个月来,老婆没这么开心过。 「我知道豪天的弱点了!」石陈芳欢呼。 「什么?」他真好奇了。 「煜,你知道刚才豪天打电话给谁吗?」石陈芳故意问。 「没注意。可能是公司,或女朋友吧。」 「都不是,他打给却语意。」石陈芳接着告诉老公,她想出来的恶毒诡计。 「不行!」石煜大叫。 「为什么不行?」 「天下女人那么多,妳为什么找却语意?她……她是一个残花败柳啊!」石煜平日虽开明随和,可自小培养出的门第观念仍深植在他心中。 「我知道。」石陈芳急忙安抚老公,偎进老公怀里。「可是你要想想,豪天和莉娜离婚后,个性就愈变偏差了,我介绍的名门淑女、他自己结交的欢场女子可能超过上千人,从没一个女人能让他多看一眼,只有却语意不同。他甚至为了却语意骂我!」 石煜真想和老婆大吵一架,但他和妻子结婚三十二年不曾吵过架,现在也不忍骂她,所以他想了很多理由说服她,「豪天把她当妹妹,怎么可能娶她嘛!」 「我要是没办法叫豪天娶她,就不会告诉你这个办法了。」 石煜绝对相信老婆的能力,他又想了另一个理由劝阻。「爸爸和岳父怎么可能接受却语意?相同的,也不会接受她的孩子。」 「这简单,我会要豪天以体贴语意为理由,要他先隐瞒他们结婚的实情,等孙子生下了,爸爸和公公绝舍不得不要那个得来不易的金曾孙。」 他老婆太聪明了!不好的预感使石煜心头发毛。他急得大叫:「反正我就是不准!」 「我也不准。」石陈芳眼中绽露出恶毒的光芒。「我只是要利用她。」 「不准!我说不准就不准!」 「你不要管我!」为了一百亿,石陈芳就快要六亲不认了。「反正你也要去青康藏高原,我命令你两年之内不准回来!」 「好,我明天就走,眼不见为净!」石煜也火了,丢掉报纸扭头就走。到了楼梯口,他又转回头。「我警告妳,两年内妳若摆不平这件事,让石家高贵的血统毁于妳手,我就和妳离婚!」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石陈芳气红了眼。三十二年来,这是丈夫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她。 「对,两年后却语意若还是豪天的妻子,我就和妳离婚。」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处理好,不会让却语意这个名字玷污石家的族谱。」 「妳最好给我小心点!」石煜抛下狠话后,头也不回地上楼。 石陈芳目送老公离去,阴毒的微笑在她嘴角形成。 和老公吵架的帐,她也算在却语意的头上! ***** 第二天上午,石陈芳把上班中的却语意召来家里。 佣人已把却语意带到,可石陈芳装作没看到,看也不看她一眼。 「伯母。」却语意站在她面前,轻唤一声。面对石陈芳,她仍是恐惧的。那天与天哥哥分手后,她没有一分钟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干净的。 她为什么找她来?还想羞辱她吗? 终于,石陈芬的目光转向她。「坐。」 「谢谢。」却语意默默承受她的鄙视,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石陈芳遣退佣人,鄙视的目光始终瞪着她。「妳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找妳来吧。」 「嗯。」她礼貌地应声。 「我看得出来,妳很爱豪天。」 当却语意闻言抬起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时,石陈芳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却语意脸颊条地嫣红,说不出话,只能连连摇头。 「妳不用否认。同样是女人,我怎么会看不出妳的心思呢?」石陈芳看着她的眼神更加鄙视了,冷哼一声继续说:「可是妳要知道,妳肮脏的过去,连爱慕豪天都不够格。」 却语意的脸色由潮红瞬间刷白。「我知道。」 「就算妳没被强暴过,凭妳的家世,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豪天。」 「我知道自己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更不会妄想嫁给他了。」其实她想过,每天每天都想。嫁给天哥哥,是她唯一的梦。 「妳有自知之明最好。」 原来伯母找她,只为了羞辱她……现在她被羞辱够了,可以走了吧?却语意站起身来,「伯母,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话都还没说完,妳竟敢走?!」石陈芳细细的眉气得紧揪在一起,厉声喝斥。「妳连基本礼仪都不懂吗?!」 「对不起。」却语意委屈地欲坐回原位。 「妳给我站着!」石陈芳厉声阻止,不让她坐下。「以后,只要是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妳只能站着!」 却语意挺直身躯,笔直地站在石陈芳面前,可她的心其实已经萎缩成一团,自卑、自惭得想将自己肮脏的躯体藏起来。 却语意愈是表现得像个小媳妇,石陈芳愈是看不顺眼。有一刻,她真想把却语意赶出去。但……可恨的是,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可是,我愿意给妳一个机会,让妳嫁给豪天。」 「什么?!」她惊讶地抬起头。 「我要妳嫁给豪天,并在两年内替豪天生一个孩子,然后留下孩子自己滚蛋,永远不准再见到豪天。」 「不,我不要!」却语意猛摇头。 「先不要拒绝。」石陈芳的目光毫不掩藏对她的憎厌。「想想看,这是妳唯一能做豪天妻子的机会,妳愿意就此放过吗?」 「不……」却语意拒绝的语气明显地薄弱多了。 石陈芳冷笑一声,这女人真不要脸,真的妄想嫁给豪天!她尖锐地问,「妳不爱豪天吗?」 她爱!她好想、好想做天哥哥的妻子,尽管只有两年……可是她不配呀!她永远也配不上高贵的天哥哥。却语意心中乱成一团。 「快点决定,妳若不要,我要去找别的人选了。」石陈芳很凶地催促。 这是唯一能嫁给天哥哥的机会……「不!不要找别人!」却语意大喊。 「这么说妳答应了?」 这是唯一能做天哥哥妻子的机会! 「是,我答应。」却语意坚定地回答。 「太好了!」虽讨厌她,但石陈芳仍为这结果高兴。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天哥哥急着娶妻?」 石陈芳捺着性子解释,「豪天的爷爷、外公说如果豪天不在短期内结婚、生子,就要取消豪天的继承权。现在有妳的帮助,他就可以继承价值数兆的财产了!」 一听到天哥哥需要帮忙,却语意对自己的决定更坚定了。 石陈芳奸笑地拿出律师拟好的文件。「麻烦妳先签这一份文件。」 「这是……」 「这份文件是妳对我的承诺。」石陈芳好心地为她一一解释。「第一点,我不准妳把今天的事透露给豪天或任何人知道,妳若透露出去,就要赔偿我一亿元。第二点,婚后不准在豪天面前说我的是非,挑拨我们母子的感情。第三点,两年内,妳必须为豪天生一个儿子。第四点,妳必须无条件离婚、放弃孩子,并永远不得出现在豪天面前。另外这张本票妳拿回去,要妳爸爸背书。若两年后妳实践了承诺,这张本票就作废。若妳欺骗我,妳和你爸爸就等着坐牢!」她把本票交到她手中。 却语意被动地接过本票,她的注意力始终只停留在第一点,不确定地问,「您的意思是说,天哥哥并不知道他要娶我?」 「没错。」 「他不会娶我的!」却语意惊叫。她不可能嫁给天哥哥了!强烈的失望使她的心犹如破了一个大洞。 「放心,一切有我作主。我会帮妳。」 「怎么帮?」却语意茫然地问。 石陈芳得意地说出她的计划。 「不!」却语意大喊。「我不能欺骗天哥哥!」 她的反驳令石陈芳十不悦,她威胁道:「你要嫁给豪天,就要听我的。不然妳就一辈子单相思吧!」 「我……」却语意的心在挣扎。欺骗天哥哥?还是放弃做天哥哥的妻子?不!她不愿放弃……这女孩实在太好控制了!这么多年来,石陈芳首次对却语意露出微笑。「妳放心,妳不说、我不说,豪天就不会知道妳欺骗他。」 可是他两年后终究会知道的!却语意悲惨地想。 石陈芳明白她的心,诱哄道:「如果不照我说的做,妳永远都得不到豪天。」 对。至少,她可以完全拥有天哥哥两年……「好,一切都依您。」她坚决地点头。 「很好。把这张本票给妳爸爸背书,明天拿回来给我。」 「一定要签吗?」却语意不安地看着手中的本票。 「妳怎么那么啰唆!再啰唆就别嫁了。」石陈芳不耐烦地发脾气,然后遣佣人带走她。 却语意带着本票离开。这张本票关系着她与父亲的前途,可她只要不违约,就不会危及父亲。 「年轻女孩就是年轻女孩,对婚姻只有美丽的梦幻,而看不见残酷的事实。」石煜从更衣室出来。 「什么残酷?她能拥有豪天两年,就算是便宜她了。」石陈芳热情地扑向老公。他肯跟她说话,就表示原谅她了。「对了,你的考古队不是该出发了吗?」 石煜无奈地摇头。「我不放心妳,决定留下来。」 「哇,好棒!我不用和你分开两年了!」石陈芳孩子气地亲吻老公。 「妳还是给我小心点!」石煜苦笑着警告这个只为他欢笑的老婆。 第四章 凌晨十二点,石豪天刚回到家。时差加上长途的飞行,使他的体力有些吃不消,洗了澡就躺上床。 突然,他房内的对讲机响起。 「少爷,却语意小姐来访,您要见她吗?」奶妈在石陈芳的卧室对着对讲机说道。 语意找他?! 他瞇着眼看时钟,凌晨两点。 这么晚了,一定有什么重要事。石豪天立刻吩咐,「请她到三搂的起居室等我。」 他跳下床穿上衣服,匆匆到起居室与却语意见面。 ***** 石家三楼百坪大的空间纯属石豪天的私人领域,有主卧室、两间客房、阁楼、起居室外,还有他个人的健身室、三温暖。 却语意其实早就等在石豪天的起居室了,通报只是谎言的序幕。 紧张、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天哥哥一定很担心她,跑着过来的吧!却语意插在口袋里的拳头握紧,握在她手心里的,是用来对付最爱护她、最关心她的天哥哥的安眠药。 接着,起居室的门开启。 石豪天高大的身体占据了大半个门的空间,他俊逸非凡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短发稍嫌凌乱,衣衫一看就知道是在匆忙间扣上的。 却语意彷佛没看见他,只看见自己的欺骗、背叛。她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她厌恶自己的贪心--竟妄想做他的妻子! 她配不上他啊!她怎能如此贪心? 她知道错了,可石陈芳不肯绕过她,逼她执行合约。她若不从,她和爸爸就会被抓去坐牢。当然,她可以告诉天哥哥,像以前遇到困难时,找天哥哥帮她解决,可是她没脸揭穿自己丑陋的阴谋。 却语意的痛苦都流露在脸上,石豪天立刻冲过去。「语意,怎么了?什么事令妳这么难过?」 「我……」却语意用手蒙住脸猛摇头,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难过,我一定会帮妳解决。」他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妳在发抖?!我叫佣人帮妳倒杯牛奶过来。」他伸手按铃。 「这么晚了,不要麻烦佣人了。」她抬起小脸,映入眼帘的是他充满关心、温暖的诚挚黑眸。 「不要紧。」 「不要!」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却语意因为喉咙受伤的关系,从不大声说话;现在反常的大叫,沙哑、粗嘎的声音在深夜中更加突兀、刺耳。 石豪天挨着她坐下,纵容地微笑。「不要就不要,干嘛这么大声?别忘了,妳喉咙受过伤,小心会痛。」 「对不起。」她避开他的视线,看见墙角的隐藏式摄影机,那提醒了她,她正被监视着。 石陈芳告诉她,房子里装满了监视器,提防她过当的举止或背叛。 对不起,天哥哥。这两年,我一定做好你的妻子……「妻子」这个甜蜜的字眼令她心醉。 心醉的酣然中,她带着梦幻的笑容,掷出第一个谎言。「天哥哥,我想喝酒,你可以陪我喝一杯酒吗?」 「酒?!」石豪天犹豫了半秒,然后走向吧台。「好吧,不过只准妳喝一杯清酒。」 「我喝清酒,你呢?」 他带着两杯酒回来,深邃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她的情绪似乎已好了许多,脸上浮现芙蓉般的笑容。 他露出微笑;她一定不晓得自己的笑容有多美。可是她星辰般大眼裹的忧愁又令他皱眉。 「威士忌。」他坐到她身边,把酒给她后,潇洒地举起自己的酒杯。「一杯酒,买妳的心事。」 「我……」却语意正不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事时,起居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吓了她一大跳。 她不该吓一跳的,这是经过安排的--当天哥哥被奶妈叫出起居室后,她从口袋中拿出安眠药,加进他的杯子里。 不一会儿,石豪天再度回到却语意身边。 却语意注意到他疲惫不失性感的俊容,不整的衣衫隐约露出宽阔的胸膛,散发着强烈男性气息。 这样性感的天哥哥令她感觉既陌生又期待,心跳不禁加速。 只要过了今晚,天哥哥就完全属于她了。「天哥哥,对不起,这么晚了,我还来打扰你。」 「没有,妳永远不会打扰我。」面对这样清纯美丽的娇客,石豪天突然有把她带上床的冲动。 老天!他怎么会有那么龌龊、下流的思想?! 语意就像一朵清丽的莲花,而他却像她脚底的污泥……他嗤笑自己两声,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好了,告诉天哥哥,为什么来找我?」 「如果……如果我说,我来是因为想你呢?」说完,却语意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好像欢场女郎逢迎作戏的台词! 对却语意突然冒出含魅的话语,石豪天吓了一大跳。不会吧!一定是自己色欲熏心,硬要把一朵清莲往污泥里扯。 「对不起,语意,妳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石豪天再为自己倒一杯酒。他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今天却怎么喝了两杯就头昏脑胀? 她快羞死了!却语意舔舔干燥的唇,再说一次。「我想你。」 石豪天黑幽的双眸专注地盯着她完美的脸庞,当她的樱唇微启,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欲攫住她的香舌。 「我的天,我一定醉了。」他跳起来,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意,这么晚了,妳别回去,我叫管家准备一个房间给妳。」 「天哥哥……」她真的这么没有魅力吗?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醉了,再待一分钟,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有什么举动。 「不行!」却语意慌张地朝摄影机望了一眼,她今晚一定要勾引他才行呀! 她前进一步,石豪天忙退后两大步,脚步还因头晕而颠踬了一下,不稳地往沙发倒。 他或许有些醉,或许因为时差的关系有些累,可是应该不会这么夸张吧? 下一秒,三十二年来头一遭,石豪天尝到了晕倒的滋味。在陷入昏沉前,他最后的意识是--很好,语意安全了。 明知会有如此的结果,但看到石豪天昏过去的剎那,却语意还是紧张地冲过去。「天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计划主持人石陈芳带着老公石煜和奶妈一行三人开门进入。 石陈芳鄙视、尖酸地骂着,「哼,还说不会撒谎、不会演戏、不会勾引男人,结果妳比妓女还会逢迎男人!我就说嘛,妳一定不只被强暴,还做过妓女、酒家女,对不对?」 她只是照剧本演啊!却语意面白如纸地摇头,大眼透出被石陈芳伤害的痛苦。「我没有。」 「妳还想骗我!」石陈芳举起手就打了她一耳光。 「芳,住手!」石煜皱眉阻止妻子欲下的第二掌。 「怎么,连你也被她迷住了吗?」 「妳在说什么?!她不过是个孩子!妳没看见她被妳吓坏了吗?」却语意清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怜,怎么老婆还忍心打她呢? 「你被她骗了,她是装的!她是个善于欺骗、伪装的妓女!」石陈芳突然痛哭出声。「要不是爸爸、公公逼我,我死也不会让她接近豪天!」 她是被压力逼哭了。石煜轻叹口气,搂着老婆。「现在停止还来得及。」他细声安慰她,其实是乘机劝阻她。 「石煜,你好坏!就会落井下石!」石陈芳露出她娇俏的一面。 「好了,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这么爱撒娇!」奶妈轻斥。 「我不加把劲撒娇,石煜这块千年大古石一定会被别的女人勾走!」石陈芳偎在老公怀里,娇声道。 却语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讶地看着石陈芳。她一直以为她是无情的人,原来,她也有温柔的一面。她对她凶,只因爱子心切。 石煜的目光接触到却语意,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语意,为了豪天,要请妳多忍耐了。」 却语意柔顺地点头。她了解,任谁都不会准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像她这样有丑陋历史的女人交往。 「我才要忍耐!忍耐一个失贞败德的人勾引我儿子!」石陈芳责备地瞪着老公。 「芳,公平点,是妳在利用一个孩子啊。」石煜对不讲理的老婆摇头。 「你以为我是神啊,说利用她就能利用她吗?」石陈芳毫不留情地贬诋却语意。「是她不要脸,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还敢痴想做豪天的妻子!」 石煜戒备地看着却语意。她若有情,那两年后她真舍得离开豪天吗? 却语意被石陈芳指控得抬不起头。 石陈芳指着却语意大吼,「我警告妳,我会紧紧盯着妳,绝不会容许妳这千年老狐狸精勾引豪天!」 石煜阻止老婆再说出更难听的话。「妳若把豪天吵醒,妳完美的计划恐怕就要开天窗了。」 石陈芳这才饶了却语意。 石煜把儿子背回床上,气喘吁吁地问老婆,「如果没有我,妳和奶妈要怎么把豪天弄上床?」 「所以我少不了你嘛!」石陈芳又对老公撒娇。「来,亲一个,以兹奖励。」 却语意羡慕地看着他们。石陈芳何等幸福,生在富贵之家,不知人间险恶、疾苦,又有疼她、爱她的先生。 石豪天在床上动了动,有逐渐清醒的迹象,而那对者恋人正忙着打情骂俏,根本没发觉。 奶妈不安地提醒他们,「老爷,你快把少爷的衣服脱了吧。」 石陈芳立刻清醒过来。「哦!你吻我只为了拖延时间,对不对?!」 「不对。」计谋被识破,石煜叹口气放开老婆,扒儿子的衣服。 石陈芳也发现儿子似乎还未完全昏沉,担心道:「会不会安眠药的药效太轻了?」 「妳想害死豪天啊!」奶妈斥责道。药是她弄来的,她对豪天疼惜如命,所以只用了一半的剂量。 石陈芳不敢反驳奶妈,只敢瞪着大眼。 她是奶妈带大的,所以很怕奶妈,奶妈也是全世界她唯一不敢骂的人。尽管她怀疑奶妈的办事能力,也不敢再问。 但她愈想愈不对,奶妈那么疼豪天,她给的药到底有多大效用? 看丈夫又故意慢吞吞的,她气得自己出手扒儿子的裤子。「老公,你动作快点啦!要是豪天醒了就糟了。」 「喂,妳留给儿子一点尊严好不好?」石煜是将心比心。要换做是他被母亲脱光衣服,只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少啰唆!」石陈芳不只自己动手,还叫奶妈来帮忙。不一会儿,石豪天便被脱得精光地塞进被子里。 「好了,老公,你的任务完成,先出去。」石陈芳命令。 石煜摇头叹气地离开房间。 石陈芳冷冷地命令却语意,「妳,自个儿脱下衣服!」 却语意的小脸布满红霞。 「快点!」 却语意青涩的身子动也动不了,同时无法确定她们的意思。她们要她当着她们的面脱衣服? 「又不是处女,还装什么清纯、害羞?!」石陈芳走向却语意,动作粗鲁地扒着她的衣服。 「不要,我自己来!」她瑟缩着身子,躲避着。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体是肮脏的,不敢给别人看见。 啊!她怎么没想到,她要如何赤裸地面对天哥哥? 看却语意的模样,石陈芳气得真想放声尖叫。但碍于情势,她只得压低音量。「妳还呆站着干嘛?要自己脱就赶快啊!」 看她们没有离开或转头的样子,却语意只好尽速脱掉衬衫和裤子,穿着内衣裤钻进被窝里。想不到石陈芳却还不放过她。 「我就说嘛!妳脱衣服的经验老道。」 「把内衣裤丢出来。」细心、少言的奶妈并没有忽略这个细节。 却语意在被子里把剩下的衣物脱下,照她们的意思丢到地板上。接着石陈芳把手钻进被子里掐她。 「好痛!」却语意痛得大叫。 「妳要死了,叫那么大声!」石陈芳打她一耳光。 却语意忍痛不再叫,小声地问,「为什么要掐我?」 奶妈讶异地问,「妳不知道?」 石陈芳正可趁这个机会发泄对她的愤恨,所以更加用力。「奶妈,妳别被她骗了,牠是个妓女,最会装了。」 奶妈看了她一眼,「以后妳就知道了。」 石陈芳掐得十指都酸了才满意地罢手。「我警告妳,等豪天醒来时,妳一定要教他娶妳。」 却语意点头。石陈芳一再警告她,如果她做不到,她和爸爸就得去坐牢。 石豪天又翻个身,石陈芳拉着奶妈的手赶快溜出去。 房内只剩却语意和睡眠中的石豪天。 却语意一骨碌爬起来,就着微明的月光,盯着睡着的石豪天。 他好英俊……她不禁伸出手触摸他俊得像天使的脸孔。 两道意气风发的英挺剑眉、浓密诱人的长睫毛、挺直如刀雕的鼻梁、两片噙着无数女人吻痕的完美唇瓣,组合成俊逸非凡的脸庞。而他闭着的眼中,藏有巨人最温柔的柔情。 巨人……嘻!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会觉得天哥哥像巨人,是因为他有魁梧的身材,为她斩妖除魔,无所不能。 她躺下,钻入他怀中,深深汲取他身上独特的味道。她作梦也不敢想,有一天,她能躺在他怀里睡觉,做他的妻子。 「天哥哥……」却语意内心知道对不起他,可她再也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她好爱他…… ***** 经过一夜好眠,石豪天浑身舒畅地醒来。有那么一刻,他真怕自己还在飞机狭窄的空间里。 睁开眼睛,他满意地发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室内明亮、洁净,窗外青山迭翠,山间清爽的空气、马儿啁啾的自然乐声活泼地溜进室内。 他神清气爽地伸懒腰下床,动作却又猛然顿住了。 他的翻身震动了床铺,也震醒了却语意。 有好半晌,两对大眼睛在明亮的阳光中相望。之后,男的大眼中仍充满不敢相信,女的则心虚地垂下星眸。 石豪天用力眨了眨眼,终于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语意!」他大喊。 他的声音大得吓人,当然也震动了床上的佳人。 却语意内疚心虚地哭了出来。 「语意!」石豪天一见到她的泪水,慌张地俯向她。「语意,别哭。」 他愈是心疼、焦急,却语意就哭得愈厉害。 石豪天边安慰语意,边气愤地回想。他记起昨天深夜,语意突然来访,后来……后来是一片空白。 但看却语意停不了的泪水、羞惭地躲在被里的模样,他心疼得揪了起来。突然,她雪似的白肌上一个显眼、难看的印记攫住了他的目光。 难道他……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单,锐利的目光扫过她曼妙的娇躯,停留在一个个青红的「证据」上。 他脸色发白,喃喃地问:「老天,我到底对妳做了什么?」 他,石豪天,商界人人知晓、害怕招惹的「冷血魔王」,他从不惊慌、从不犯错、从不后悔,而现在,他为侵犯脆弱的她而惊慌,为自己犯的错懊恼、后悔不已。 「语意,对不起。」他的声音因懊悔而沙哑。 却语意拉回被单,蒙住自己的眼睛。她太过分、太过分了!她应该立刻揭穿自己丑恶的阴谋! 「语意,对不起,别哭了……」 听天哥哥一句句不停地安慰她,她再也受不了了,猛然从被单中抬起脸。她必须告诉他实情!她正要开口,却听见他说-- 「语意,我一定会负责。」 眨掉伤心的眼泪,却语意满眼都是他的英俊容颜,贪心啃蚀了她的良心。 「你要娶我吗?」她听见自己期盼地问。 石豪天愣了一下。 他从没想过再婚。昨天在回台湾的飞机上,他才想到爷爷、外公已对母亲下最后通牒,两年内逼他结婚并生下继承人。 真是荒谬!他自己的童年已经够悲惨的了,他死也不会把自己的小孩给那两个变态老人虐待。 而语意…… 他微笑了。八年前,他本来就想领养她,让她共享他的财富,但她和她父亲都不愿,她父亲宁愿去捡破烂,也不愿接受他的金钱帮助。 现在,他可以娶她,也应该娶她,因为他的姓氏可以保护她,她也不再有机会拒绝他金钱上的帮助。一年之后,他会让她恢复单身,当她带着他前妻的身分与财富,相信没有人再敢欺负她了。 而且这一年内,她刚好可以做他的挡箭牌,看妈妈怎么得到她的一百亿!他在心底大笑,这就当作是妈妈当年抛弃他的报应吧! 当然,这一年内,他绝不会再碰语意一根寒毛。 真是太完美的计划了! 石豪天再度开口,「语意,我们今天就结婚。」 「这么快?!」她的眼睛、嘴巴都因震惊而张得好大。 「当然。」他笑笑地伸手合上她的下巴。「淑女的名誉不能有丝毫损伤啊。」 淑女?名誉?只有天哥哥相信她有那些美德。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宁可牺牲生命,也要保有她的名誉。 可是……这些年来,让她依恋人间的是天哥哥啊--哦,当然还有她最爱的爸爸。 「语意。」他敲敲她的头。「妳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她羞赧地垂下星眸。「我一定会努力做好你的妻子。」 「妳只要努力充实自己,做自己就好了。」石豪天微笑地告诉她。 他一直觉得她太柔弱。不过,他就是喜欢她柔柔弱弱、惹人疼惜的模样。 「我一定会努力做好你的妻子的!」却语意发誓。 单纯的却语意,就这样无知地将自己卷入石豪天与石威、陈岩的战争里。 第五章 石家采光明亮,以蓝色碎花窗帘、桌巾布置的小餐室里,坐着高贵如皇后的石陈芳,威严少言的奶妈,及战战兢兢的小媳妇却语意。 她真的结婚了吗?却语意叹了一口气,已经不只一次在心中问自己。 一只笨小鸟撞上洁净透明的窗户,打破餐室的沉静。 却语意猛抬头,接触到婆婆石陈芳责备、凶厉的目光,她叹口气,知道自己已结婚五天了。 那一天,她顺利成为天哥哥的妻子,她的心就像夏日阳光般灿烂、光明。 他们并没有举行轰轰烈烈的世纪婚礼,只有律师及她不认识的见证人陪同,在附近的教堂结婚,并签署结婚证书。 然后,天哥哥回公司工作,她乘坐天哥哥的豪华大房车,回到家里与父亲告别、收拾东西,在父亲含泪的祝福中,以天哥哥妻子的身分回到石家的大宅。 当晚,她没有吃晚餐,一直待在天哥哥的房间,等待成为巨人真正的新娘。 可是,她独守了空闺一整夜。 其实,她是希望这样的。她只想成为天哥哥的妻子,可以每天看见他、守在他身旁、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她不希望与他同床共眠,她不希望让他看见她肮脏的身子,她配不上他。 不管如何,这一刻,她好希望天哥哥回来,好让她向婆婆交代。这三天,她被婆婆锋利的言词骂怕了,也被她责怪的眼神瞪怕了。 佣人李嫂送来甜点,表示快用完餐了。她松了口气,因为婆婆今天下午有约会,用完午餐就会离开。 石陈芳推开甜点,终于在尖叫一声后开始发飙。「我到底为了什么得忍受跟妳一起吃饭?!」 却语意头低低的,不敢吭一声。 「夫人,小心消化不良。」奶妈用冷冷的音调说。 却语意又为之惊讶一回。有好几次,她认为奶妈是在帮她。 「却语意,吃完甜点,妳立刻给我打电话叫豪天回来!」石陈芳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千方百计让妳嫁给豪天,可不是让妳来做少奶奶的,我是叫妳来替我生孙子的!」 「是。」面对香甜可口的草莓泡芙,却语意也没胃口了。她推开盘子。「我吃饱了。」 「好,我们去打电话。」石陈芳拉着她走到大厅,很凶地把话筒给她。「我警告妳,一定要把豪天叫回来!」 却语意在石陈芳的怒目监视下,拨石豪天的手机号码。不一会儿,话筒那端传来他熟悉、好转的嗓音,她突然好想他,想得快哭出来。 「天哥哥吗?」 「语意!」石豪天有些惊讶,但随即恢复冷静。「有什么事吗?」 「天哥哥,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回来?」她垂下眼睑,避开石陈芳眼中射出的锐利凶光。 「有什么事吗?」他再问一次。 什么事?她能有什么事呢?却语意看婆婆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脱口冒出一句,「我好无聊。」 石陈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是什么烂理由! 石豪天想起有一样东西是要给语意的,于是说道:「好吧,我今天下班时会先回去一趟。」 「好,待会儿见。」太好了,她可以看到天哥哥了! 却语意带着甜蜜的笑容挂上电话。 石陈芳终于露出微笑,高兴地对奶妈说:「妳看,我就说豪天对这小贱人很特别的。」 奶妈微笑地点头赞同。 「却语意,我警告妳,妳今天一定要把豪天骗上床!」 石陈芳对却语意说话时仍是凶巴巴的,不过却语意并不介意,她满心期待夜晚的降临。 ***** 六点,却语意就坐不住,走到门口等待石豪天。 等了半个小时,天全黑了,终于看见石豪天的座车。她立刻冲上前,「天哥哥,你回来了!」 石豪天看见她的笑脸、俏丽娉婷的身影,似乎比她还高兴,嘴巴咧得大大的。「乖,还习惯新家吗?」 「嗯,这里很好。」他宠溺的眼神令她有些羞意。 她恢复柔静的样子,也很迷人。石豪天忍不住着迷地盯着她乌黑柔细的长发、白皙漂亮的脸蛋,和那甜甜的笑靥。 他想起她说过很无聊,关心地问:「这些天都做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 到了玄关,却语意抢先帮他拿了拖鞋,跪在地上要帮他脱鞋。 「语意,我自己来。」石豪天并不是不习惯女人的服务,事实上,他的每一任女友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可是那些是他花钱买来的情妇,语意不同,她是高贵的公主,不需要服侍他。 「她当然要服侍你。」石陈芳锐利的目光盯着却语意。「不懂伺候男人,怎么留得住他的心?」 石豪天看母亲双臂环胸,态度像皇太后般高傲,再看看跪在地上为他脱鞋的语意,她当然不像公主,反倒像皇太后身边的婢女。 唉,他都忘了母亲有多会折磨人。看来语意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换了鞋,他拉起语意。「走吧,跟我回房间。」 进了房间,他看她松了一口气,带着歉意的笑容说:「真抱歉。我妈一定很难伺候吧?」 「不,婆婆对我很好。」 「语意,妳不用替她说话。她是生我的母亲,我知道她有多『好』。」石豪天大笑着走进浴室。 「我帮你放洗澡水。」却语意又抢先一步冲进浴室。 他有趣地靠在门口,看她忙来忙去的身影,忍不住戏谑道:「那妳是不是也要帮我脱衣服呀?」 她带着嫣红的两颊走向他,举高双臂解开他的领带。「我本来就该服侍你宽衣。」 「脱鞋、宽衣,还有呢?」他移不开停留在她迷人红颊上的目光。 「一切以你的舒适为原则呀。」她注意到他的目光,脸颊更加酡红了。「婆婆说,这样才可以把你的心留住。」 「别管她说什么。她是我见过最刁蛮、骄纵、任性的女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母亲!」 他迷人地微笑。「这是公认的。而且,我是最有资格批评的,因为我受害最深。」 她也笑了出来。 他抓住她解着他衬衫钮扣的手。「既然妳已经放了水,妳先洗吧。」虽然他快迟到了,他还是礼让她。 她注意到他看手表的动作,失望地问:「你还要出去?」 「嗯。」看见她失望的小脸,他冲动地说:「我带妳一起去。」 「真的?!」 「真的。」他在心中默祷,性格刁钻的金菲菲搞不好会大发雷霆。 但看语意的小脸在瞬间明亮起来,金非非就不算什么了;大不了再换一个女朋友就是。石豪天耸肩地走出浴室。 却语意很快就洗好澡出来,看见石豪天刚放下电话,温柔地低唤,「天哥哥,换你洗了。」 「谢谢。」他快步走进浴室。 「天哥哥,你要穿什么衣服?我帮你准备。」她的目光追着他。 「西装。」他在关门前回答。 西装?那么待会儿要去的是正式场合啰。她甜蜜地帮他拿出一套黑色西装及搭配的领带。 看着放在床上的西装,她好喜欢这种感觉,为他的妻、服侍他的感觉。 在石豪天出来前,却语意已经换上一套石陈芳带她去买的香奈儿晚礼服。 石豪天穿着原来的西裤,头发淌着水滴走出来。看见令人日光为之一亮的却语意,他真诚地赞美道:「语意,妳真漂亮。」 「衣服的关系吧。」却语意娇羞地走向他,拿起毛巾帮他擦湿漉的头发。 为方便她做事,他坐下。「妳没化妆?」 「没有。」 「嗯,好看多了。」他忍不住掐掐她红嫩的脸颊。 她担心地问:「婆婆说出门必须化妆,我和你出去若不化妆,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再一次为她清新的娇容感动。她有黑玉般明亮的双眸,娇羞动人的芙蓉颊,水般细腻柔嫩的润肤。 她开心地告诉他,「婆婆说化妆是一种礼貌,还说会替我安排美容、化妆课,我很期待呢。」 他的脸色一沉。「我说过,二十岁以前不准妳化妆。」 「天哥哥,我是妳的妻子了啦!」她娇声抗议。 「既然是我的妻子,就应该听我的话。」他以严厉的目光要求她回答。「告诉我,我说的对吗?」 「对。」她顺从地应,立即又说:「我不化妆,可是我学化妆,可以吗?」 「学那做什么?」他皱眉,但看她一脸委屈,立刻放柔了声音。「虽然我不觉得学那有何作用,但妳有兴趣就学吧。」 「谢谢你,天哥哥。」却语意高兴地亲他的脸颊一下。亲完之后,她才害羞地发觉,自己十岁以后,就不曾这样亲近别人。 石豪天立刻扯来她手中的毛巾,用毛巾擦拭她亲过的地方。「语意,妳已经长大了,不要随便乱亲人。」 「可是……」她的话因为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脸庞消失。她难过地想,难道天哥哥也嫌弃她吗? 石豪天站起来换衣服,正要解西裤皮带时,才发现却语意还在房间。他无奈地停止动作,「语意,妳先下去等我。」 「好。」 石豪天并没有发现却语意自卑的神情。 到了会场,却语意的自卑感更重了。 一到达会场,石豪天就叫却语意去找和她同年龄的同伴,自己则去和女友金菲菲会合。 却语意勉强自己走到一群衣着较为年轻的女孩中,但没有人理她。她们谈流行服饰,她不懂;谈男人,她没兴趣。而当她开口说话,她们装作没听到。最后,她识趣地离开这群天之骄女。 当她离开时,她听见其中有一个穿蓝衣服的女孩说:「我告诉妳们,她就是那个十岁时被轮奸,被父母卖去做妓女的却语意!」 一群女孩做作地惊呼,「真的吗?真可怜!」 「什么可怜,我还觉得她幸运呢。」蓝衣服的女孩又告诉她们。「听说她很幸运地被石豪天从火坑中救出。但最不要脸的是,她从此就一直缠着石豪天。」 「石豪天大哥吗?」一群女孩崇拜的遥望远处人群中,英俊挺拔、意气风发的石豪天。 石豪天,他是女人们最想拥有的男人,女孩们仰慕的社交明星。 「好帅喔!」一个女孩晕陶陶地说。 却语意快步走出宴会厅,难过地躲到最阴暗、隐密的阳台。远远的,她的目光也随着所有女人,偷偷看着石豪天。 她骄傲地看着天哥哥。在人群中,魁梧的他像个巨人,优雅自如的举止间有说不出的神气。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有资格拥有他呢? 却语意就在自卑、自怜中,度过了这惨兮兮的一夜。 彷佛过了好几世纪,宴会终于要结束了。她看见天哥哥似乎在找寻她,立刻走出阳台,站在那群女孩的外围,假装和她们在一起。 不一会儿,石豪天风度翩翩地向女孩们微笑,搂住却语意的肩膀离开。却语意回头,看见那群女孩个个失了心似的露出痴笑。 「语意,玩得开心吗?」 「嗯,很开心。」她佯装开心的笑容。 「我让小李送妳回去。」 「你呢?」她吃惊地抬头看着他。 「我送金小姐回家。」他微笑,礼貌地问,「妳不介意吧?」 「不。」她以为刚才的宴会够惨了,现在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么。 石豪天送却语意上车后,匆匆又转身回到屋子里。 ***** 第二天早上,只有却语意和奶妈两人在餐室吃早餐。 石陈芳从佣人处得知儿子没有回家睡觉,气冲冲地冲进餐室,质询正吃早餐的却语意。「妳给我说!豪天呢?」 「我……我不知道。」却语意垂下脸,不敢面对凶恶的婆婆。 「妳敢说不知道?!」石陈芳气得直用手指戳她的头。「你们昨天不是一起去参加宴会吗?」 「后来他送金小姐回去。」她小声回答。 「妳就让他和金小姐离开?!」 却语意张着茫然的大眼,无言地说明了:我能怎样? 「妳应该阻止他啊!」石陈芳急得直跺脚。一转头,对上却语意茫然的大眼,她又气得猛喳呼。「妳不会使诡计,让他跟你一起回家吗?留不住老公,妳做什么老婆!」 奶妈开口了,「夫人,先坐下来吃早餐,有什么事等吃完早餐再说。」 「奶妈,妳教我怎么吃得下!」石陈芳走到却语意面前,一掌扫掉她的食物。「妳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拿了我的好处,却不帮我做事。」 却语意想起她签下的合约,害怕地说:「不,我不敢。」 「那为什么结婚一个星期了,妳还没和他上床?」 却语意羞红了脸。 奶妈开口斥责她的口没遮拦。「夫人,这种话题等私底下再谈,不要让其它佣人听到了。」 「妳以为我是笨蛋吗?我已经把佣人都支开了。」石陈芳气呼呼地坐下。 她气、她慌不是没有理由的。豪天似乎没有碰却语意的打算,否则怎会对她如此冷淡! 她的炮火再度转向却语意。「妳还在等什么?等妳和他慢慢培养感情才做爱吗?!我花钱是要妳和他上床、怀孕,不是来谈恋爱的!妳要是再不行动,我就--」 由前院传来的跑车煞车声煞住了石陈芳的话。 「一定是豪天回来了!」石陈芳推着却语意。「妳要加把劲服侍他,要他答应妳每天晚上都回来,知不知道?」 「是。」却语意可怜兮兮地跑到大厅。 「语意。」春风得意的石豪天在见到却语意黯淡的小脸时,关心地问:「语意,妳的脸色不好,没睡好吗?」 却语意满腹委屈无处诉,只有点头,沉默地替他拿拖鞋,为他换上。 「我说过妳别做这些事了。」他拉起她。 「我帮你拿公文包。」她伸出手。 「我的公文包对妳而言太重了。妳要就帮我拿西装好了。」他把西装外套丢到她的手臂上。 她一碰到西装,就闻到刺鼻的香水味,愣在原地。 石陈芳赶上来,掐却语意的手臂。「还愣着干什么,不快跟上去伺候!」 「哦,好。」却语意快步跟上石豪天。 为石豪天放洗澡水时,却语意心还悬在西装外套的香水味上,一个不小心开错了热水,她痛得惊叫一声。 石豪天冲进浴室,看见她痛苦地抓着红肿的手腕,坐在浴缸边缘。 「语意!」他冲过去,单膝跪在她身边,打开莲蓬头,用冷水冲刷她烫伤的手腕。 「还痛不痛?」他温柔地问。 「不痛了。」 用冷水冲过后,她的手腕已经消红。他松了一口气。「只是轻微的烫伤,涂一点药就衍了。」 「不用擦药了--啊!」冷水浸湿了她白色雪纺纱的裙子,裙下的春色诱人地呈现。她连忙抓起一条浴巾遮掩。 「小傻瓜,天哥哥不会占妳便宜的。」嘴上这么说,可是他裤子里的悸动,只有自己承受了。 石豪天突然抱起她时,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天哥哥……」她的声音在他把她放在床上时消失。 「以后叫李伯来服侍我就行了。」不过老实说,他比较喜欢语意来。 「不要,我来。」她慌张地从床上跳起,刚好撞进他的怀里,结果两人纠缠地一起跌回床上。 他们的目光和身体一样,纠缠在一起。她确定自己看见了他眸底炽热、渴切的光源,燃烧着她的心。 她缓缓闭上眼睛,噘起唇等待他。 「妳休息一会儿,我先进去洗澡。」石豪天沙哑的声音,几乎连他自己都不认得了。 他放弃舒适的热水,改以冷水冲洗身体。 该死!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对语意产生欲望呢? 更糟的是,冷水也冲不掉他体内急躁的欲热。所以当他踏出浴室时,脸色难看得吓人。 「天哥哥,我帮你擦头发。」却语意拿着毛巾走向他。 「不用。」石豪天扯过她手中的毛巾,埋怨地瞪她一眼,走到另一头,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昨天她亲他,他用毛巾擦掉她肮脏的印记。今天他连头发也不让她碰,还带着满身女人的香水味回来……天哥哥真的这么讨厌她吗? 「天哥哥,你很讨厌我吗?」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才知道自己说了出来。 石豪天放下毛巾,抬起惊讶的脸。「为什么这样问?」 她垂着小脸,掩住如狂潮般涌来的伤心与……妒意。「因为你的身上都是女人的香水味。」 「哦,可能是菲菲的香水味。我整晚都和她在一起。」身体恢复正常,他轻松地走到化妆台前吹头发。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轻松的语气和态度,心伤地喊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婚姻吗?」 他从镜子里看见她伤心的小脸,梳完头发后笑笑地走向她。「语意,这也是我要和妳谈的事情之一。」 「你想谈什么?」她掩不住伤心地问。 「不要难过了。」他拍拍她的头,先安抚她。「天哥哥永远最爱妳。」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带着女人的香水味回来,这是丈夫对妻子爱的表现吗?」她难过地问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要她面对他,然后才歉疚地开口。「天哥哥十分抱歉那天喝醉了酒,才对妳做出不轨的举动。为顾及妳的名节,我娶妳,并且照顾妳一辈子。」 他对着她惊讶的小脸笑了笑,又继续说:「可是妳迟早要嫁人的,所以我保证,一年后,一定让妳恢复自由身。在这一年中,我们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却语意惊愕地张大了口。是上帝喜欢捉弄人吗?她千方百计嫁给了他,他却也算计了她! 那她和石陈芳的合约怎么办?她慌了起来。 「对了,我已经帮妳报名补习班,妳明年重考大学。」 却语意仍张着惊愕的小嘴看着他。 「我不要升学!」她坚决地告诉他。「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有结论了。」婚姻的事被反将一军,是她咎由自取,但升学的事、她要坚持。 「那是没结婚前决定的。」 「有差别吗?」她不懂。 「当然有。」他得意她笑着。「以前,妳我非亲非故,我管不着妳,但现在妳是我老婆了,妳得听我的。」 「可是你说我们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但妳还是得听我的。」他从公文包里把补习班的证件拿给她。 「一点都不公平!」她叫道。 「语意,别这么愁眉苦脸嘛,要妳多读点书完全是为妳好呀。」他怜惜地拍拍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女孩子一定要读书,才能有自己的思想与主见,才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天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若婆婆知道的话,我就惨了。」 「别管我妈。」 「可是名义上,我毕竟是她的媳妇啊。我希望……」她咬着唇,心慌地不知该怎么办。 「妳希望什么?」她说的对,这的确是一个顾虑。若母亲看穿他的计划,一定会百般刁难语意。 「我希望,我们在婆婆面前,扮一对恩爱夫妻。」她微笑了。 「我同意。」她的笑容,像开启他欲望的钥匙。他无奈地呻吟了声,再对她无抵抗力,他恐怕会变成大野狼。 「你要每天都回家喔!」她笑得更加灿烂。现在她可以向婆婆交代,也可以天天见到天哥哥了。 「我尽量。」他忍不住伸出手,掬抚她花样的笑靥。好美、好柔的芙蓉颊,亲咬起来,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少女般的盈盈笑意,在他炽热的眸下,化成更为迷人的娇羞。「天哥哥。」 他条地缩回手,转身换衣服掩饰自己的失态。但他才要脱下浴袍,又无奈地拉好。 「语意,妳要不要……回避一下?」 「哦。」她脸红地转开身去。 第六章 激情过后,铁欣欣满足地偎在石豪天怀里。 美国华尔街股市的人都知道铁欣欣的大名,她是叱咤美国股市的股王之一。但没有人知道,幕后控制她、操纵她的,是石豪天。 十年前,她的父亲生意失败,她便拿自己的身分与魔王交易,做他操纵股市的傀儡,连带地,把心、灵魂都给了他。 「豪天。」 石豪天闭目养神,没理她。他怀里抱的是铁欣欣,心里想的却是语意。 铁欣欣径自说着,「几天前,我见到克明和莉娜。克明虽然双腿不能动了,但他们似乎没埋怨过你。」克明的双腿是在八年前被豪天打伤的。「他们两夫妻似乎过得很快乐。可是听说克明的腿还有救,只是他们没有钱动手术,莉娜为此每天以泪洗面。」 她见他仍不吭一声,接着又说:「明朗也很惨。堂堂一个博士,却窝在一间小公司做业务主任,晚上还要兼差做出租车司机养家活口。」 石豪天低吼着打断她,「妳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铁欣欣紧张地支起身,「我以为你也在乎他们。」 「妳错了。」他冷硬地回答。 「豪天,都这么多年了,帮他们一把好吗?毕竟大家都曾是好同学、好朋友。」 「闭嘴!」 他的双目仍然紧闭,看不出他的情绪。铁欣欣更进一步,大胆地道:「豪天,你能原谅他们,就请帮他们吧。」 「他妈的,妳真不是普通的倒胃口!」石豪天愤怒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粗鲁地把她拽下地。「妳滚!」 「豪天!」铁欣欣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受到这种待遇;她为石豪天奉献了女人最宝贵的青春与爱情啊! 「豪天叫妳滚,妳没听见吗?」金菲非得意地站在门口。她和石豪天交往虽才三个多月,但知道铁欣欣也是石豪天的红粉知己之一。 她和铁欣欣曾有过节,所以一听说铁欣欣从美国回台湾,就立刻从日本赶回来。没想到刚好听到石豪天在赶人,真是得意极了。 这个铁欣欣也真笨,跟石豪天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全世界只在乎一个人--却语意。 「妳怎么进来的?」铁欣欣忙不迭地寻找可遮身的东西。 「豪天有给我公寓的钥匙啊。」 「豪天,叫她走!」铁欣欣生气地叫道。 「该走的人是妳吧。」金菲菲故作同情的说。 「欣欣,妳回族馆去。」石豪天躺回床上,不耐烦地命令。 「豪天,我难得从美国回来,你……」铁欣欣好可怜地哀求,完全没有股市女强人应有的尊严。 石豪天大声打断她。「妳要我赶妳吗?」他接着命令,「菲菲,上床来。」 「是,我来了。」金菲菲以夸张的姿势飞奔到石豪天怀里,上床前还故意踢铁欣欣一脚。 两人不顾房内还有人,就迫不及待地纠缠起来。 铁欣欣伤心欲绝地抱着衣服,哭着跑出房间。 金菲菲从眼角瞥见铁欣欣的背影,为夸耀自己的胜利,她故意高叫一声。「啊!」 「菲菲,妳要尖叫也不要对着我的耳朵。」石豪天捂着刺痛的耳朵。 「我突然想练练嗓子嘛。」金菲菲浪笑着翻到他身上,狂野地噬哎、吸吮他肌肉结实、平滑的胸膛。 石豪天全身放松地仰躺,两个女人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事不关己般看着镶在天花板上的镜子呈现出赤裸放荡的倒影,身体起了自然反应,心里想的却是语意。 语意…… 石豪天猛地翻身改变两人的位置,快速占有她。在高潮爆发的那一刻,他深情地喊出-- 「语意!」 激情狂野地来,激烈地结束。 石豪天筋疲力竭地翻身瘫倒,金菲菲也是。 但石豪天很快就恢复了精力,迅速起身穿好衣服。他必须赶回去,语意准时十一点一定等在门口,他不忍让她等太久。 金菲菲再也提不起半丝力量阻止他离开,只能用虎视眈眈的眼睛,吃着他刚强、健美、壮硕的身躯。 一般女人只看见石豪天的英俊及财富,但她金菲菲每个男友都有不输石豪天的英俊、财富。 所以她能够比较出石豪天得天独厚的地方。 他不仅拥有完美的外貌、无尽的财富、高贵的家世,还有性感的身体、强悍吸引人的性格、源源不绝的精力。 她认为他最优秀的地方,是他能顾及到女性的需要,再以他源源不绝的精力满足女性的欲望。 「你精力真旺盛,离开我之后,马上又要去找另一个女人。」金菲菲的声音沙哑而性感,但并没有生气。 石豪天就是喜欢她的热情与干脆。「我相信妳完全不介意。」 金菲菲兼具智慧和美丽,还幸运地拥有祖父遗留给她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遗产。 她换男友的纪录与石豪天旗鼓相当,从不留恋某位男士。可是石豪天变了,他真的在乎却语意那个小女孩,而且娶了她。 石豪天有多在乎却语意?光看他为了却语意而天天回家,就知道他十分、十分在乎她。 全世界,他只在乎却语意一人。 「那个女孩,就是那天在宴会中传言被人轮奸、被父母卖去做妓女的女孩吗?」金菲菲自己的妹妹也曾遭遇如此的情况,所以她比其它女人多一些对却语意真诚的同情。 要离开房间的石豪天立刻转回来,万分惊讶地问:「妳说什么?」 金菲菲性感地仰头,妩媚她笑着重述那天她在宴会中听到的话。「她好可怜,所有人都当着她的面耻笑她。」 「妳说宴会中的人都在耻笑语意?!」他回想起那天语意带着灿烂的笑脸,告诉他她玩得很开心。 「别责怪自己,你当然不知道她可怜的处境,没人敢当着你的面招惹你。可怜那女孩了,成了众矢之的。」 金菲菲为他的紧张轻笑着。她从没见过他这一面。她所认识的石豪天,真如外界传说般冷血、冷酷、无人性。若问她对与石豪天交往的心得,她只有一句话:千万别惹到他。 谁会料到,那个小小的女孩竟有改变「冷血魔王」的法力。她真不知要为那女孩高兴或悲哀,石豪天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 「该死,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被父母卖去做娼妓?简直胡扯!」石豪天冲出房间。 「赶快回去安慰她吧。」 看着石豪天毫无眷恋离开的背影,有一剎那,她第一次嫉妒起一个女人。 ***** 却语意把头闷在被子里啜泣。倒不是背部的鞭痕有多痛--她的婆婆石陈芳前天用皮带抽她,惩罚她都结婚两个月了,还没有和天哥哥上床。 背上的痛可以忍,可这段日子种种委屈令她的泪滔滔不绝地流出,其中令她流最多泪的,还是她的天哥哥。 婆婆派人查出,虽然天哥哥每天十一点准时回家,可他一直和金菲菲、铁欣欣有来往。 金菲菲、铁欣欣,两个都是明艳照人的女人。而她自己呢……连亲他一下,他都嫌脏。 「却语意!」石陈芳砰地打开却语意的房门,生气地大喊。「快十一点了,妳还不到楼下等豪天!」 「好。」却语意急忙擦干泪,下床套上婆婆指定的美丽、性感的睡袍。 石陈芳冯却语意打点一切的衣着。性感的丝质内衣、得体端庄的家居服、高雅大方的外出服、华丽高贵的晚礼服……全是高品味、世界知名、超级昂贵的衣着。 「姑奶奶、大小姐,我求求妳,快点勾引豪天上床、怀孕,好不好?」石陈芳看她一脸哭丧,无奈地开始求她了。 其实她也不是爱打她,实在是她太教人生气了。当时要不是丈夫和奶妈在一旁护着,她恐怕会气得拿菜刀砍她。 「对不起。」却语意小声道歉后,匆匆经过她身边。 她走下楼,刚好石豪天进门。她无法像往常绽开笑容迎接他,郁郁地跪下,低头帮他换拖鞋。 「语意,妳不开心?」石豪天见她樵悴的容颜,脸色跟着沉郁。 「没有。」她垂下小脸,自己先转身往楼梯走。她要避开他的温柔……或许应该说,他的同情。 他挡住她,手掌有力但也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不准骗我。」 「我只是累了,想睡觉。」他的温柔,她知道。但那真是温柔吗?为何以前看似温柔,现在却像同情? 「奇怪,前些天我一点多才回来,妳也没喊累。」他怀疑。 「今天上三堂数学课。」 「难怪。」他笑了,拉着她的手上楼。「妳从小就怕数学。有没有哪里不懂?天哥哥教妳。」 她连忙摇头。「没有。我们数学老师是名师,他教的我都听得懂。」 「当然,我特别帮妳挑的。」不只数学,教她的每一位老师,都是台北补习界的名师。 他对她用心良苦,只差没有为她开间补习班而已。 唉,天哥哥对她真的很好。可是,她要的不是关心,是爱情啊!她真的人贪心了……有一天,她一定会有报应的。 进入房间,他阻止她为他忙碌。「别帮我放洗澡水、脱衣服了,待会儿也不用帮我按摩,妳先睡吧。」 「不要。」她坚持。每天这样服侍他,她才有成为他妻子的真实感。她要做他的妻子啊! 「真不听话。」 「天哥哥--」 他不容辩驳,拦腰抱起她,把她安放在床上,怜爱地帮她解开睡袍的扣子。一颗、两颗,她透明丝料下浑圆饱满的双峰春光尽现,他一阵粗喘,尴尬地忙拉起被单胡乱盖住她。 为避免犯下滔天大错,他离开诱人的床,远离她。「天哥哥有话问妳,问完了妳再睡。」 他避她如蛇蝎、碰也不敢碰、看也不看她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她。却语意强忍着泪,嗫嚅地间,「你要问什么?」 冯掩饰自己因欲望而嘎哑的声音,他冷冷地丢出问题。「那天我带妳去参加宴会,是不是很多人当着妳的面侮辱妳?」 他冰冷的语气逼出了却语意积压已久的泪。「我的事不要你管!」她喊叫着,声音因大喊而破碎、尖锐。 「语意,妳哭什么呢?」她的泪,把他的人拉回她身边。 「你走!我不要你管!」却语意用力推开他,他措手不及,跌倒在地。 「语意,不准无理取闹!」他大声咒骂,从地上爬起来,再稳稳地生回床沿。迎着他的,是一张泪涟涟的小脸。他不再骂她,反而心疼地伸出手,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别碰我!我是个曾经被轮奸的脏女人!」她奋力挥开他的手。 「语意,公平点。我无法为妳改变过去,可是我一直告诉妳,只要妳坚强、勇敢,就能创造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什么是美好的未来?就是我的丈夫嫌弃我永远洗不清污点的肮脏身体,夜夜另寻新欢吗?」 「妳说到哪里去了!」他一向不能接受女人失去理智,可是语意不同,他为她的情绪失控、无理取闹、歇斯底里心疼。 「你心里不是嫌我脏、嫌我恶心吗?」她这些日子的委屈、苦楚全化为一次次奋力的捶打。 他好不容易抓住她胡乱挥打的粉拳。「语意,冷静点!」 「天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酷?」她朝他痛苦地喊。 他抱住她,对着她的耳朵大吼。「我爱妳、疼妳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妳?!」 这一吼,吼醒了却语意。是了,他是天哥哥啊,怎么可能对她残酷呢? 她不再闹,静静她偎在他怀里,慢慢让自己的心情平静。她有什么资格闹他、怪他呢?是她让自己陷入这困境的啊。 「好点了吗?」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睑,挣开他下床。「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别想逃。」他拉住她。 他很用力,似乎是执意要将她拉回床上,而她当然是跌回了床上,重新躺回他的身边。 「妳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说我嫌弃妳?我又哪里对妳残酷了?」 「没有。」她否认。她怎么有脸告诉他? 「不准对我隐瞒!」 她在他霸道又温柔的眼神下,哀怨地说:「你从不让我碰你。」 他躺下,掏出烟点上,耐心地等她继续说下去。吸了几口烟,她还是没声音,他失去耐性地问:「就这样?」 「天哥哥,你真的嫌弃我吗?」 「妳说呢?」他轻笑出声。他们之间的误会还真大啊! 他轻忽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一阵鼻酸,翻身就要下床。她几乎没有感觉到他的移动,两只强健的手臂就已经架在她颊侧,一双深似星海的眸在她上方闪烁。 这样的语意是迷人的,好像刚长大的小女人,又好像吃醋的小妻子,还像孩子般闹脾气,让他忍不住捉弄她。「还没说清楚就要走?」 她别开脸,苦涩地说:「我亲你一下,你都要拿毛巾擦脸,这样的侮辱还不够明显吗?」 「又变成侮辱了?」他佯怒道:「我早见识过女人的逻辑,其中就属妳的最荒谬,也最没良心。」 换作别的女人,他一定是拂袖而去,但语意……她不同。她经历过对女人而言最悲惨的遭遇,却仍活得勇敢、坚强。 她的纯真、善良,反映了他的黑暗;她的美丽、娇弱,唤醒了他的良知。她的坚强、勇敢深深吸引着他,而她魔鬼的娇胴,是最残酷的诱惑。 「什么?!」却语意的双瞳由黯然乍变闪亮,小小的苦瓜脸漾出期待,玫瑰般的红唇期盼地微张。 「我对妳的好,妳看不出来吗?」他要得到她!他的意志强烈地告诉他。「我不敢太接近妳,是因为要保护妳。」 「保护我什么?」阴霾彻底清除,她的心怦怦跳,在飞跃。 「妳的贞操。」 她的心一下子沉落谷底。「你知道我……」 「在我的心中,妳是最纯洁的。」他想要她,如果没有得到她,他会死!但他还是尊重地问:「妳愿意给我吗?」 她忘了谎言、欺骗,真心真意地猛点头,之后才知羞地脸红成一片。 「语意……」他俯下头,几乎为她认真、严肃的模样发笑。但当他的视线一落在她微启的红唇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灯……关灯。」她忽然感到自卑,害怕。自卑让他看见被玷污过的身体,害怕他会嫌弃她。 见他不肯动手,她伸出手欲关掉床头灯。 「不准关灯。」他用一只手掌将她的双腕锁在头顶。「我要看妳,也要妳清楚地看见,占有妳的是我。」 「不……你不了解,我……」她害怕地语不成调。 「信任我。」石豪天伸出舌头,轻舔她的唇,眼神紧紧地锁住她。她很敏感…… 他在她身上得到彻底的发泄,强壮的身体彷佛被掏空,力气一丝也不剩,精神却奇异地满足。 他的脸埋在她粉嫩、丰满的胸脯中睡死过去。 却语意为那股震撼激动不已,流下两行眼泪。许久之后,她的心情平复,才发觉自己仍被他压着。 好重,可也是好甜蜜的重量。 幸好石豪天没多久就翻身,否则却语意可要被他压得变成肉饼了。 他呼呼大睡,可她完全睡不着。在他翻身仰躺后,她害羞地起来披上睡袍,才发现他的衣服几乎没脱。 她为他遮遮掩掩的、不敢多看地脱掉他的衣服,让他睡得舒服。 她终于成为巨人的妻子了…… 她迷醉在甜美的回忆中,沉沉睡去。 第七章 石豪天在黎明时醒来。 他睁开眼睛,有些惊讶睡在身边的是却语意。但昨夜欢爱的记忆随即取代了惊讶,他伸出手掌,抚摸记忆中令他得到奇异满足的娇胴。 她的胴体柔软美好,肌肤细腻光滑,胸前两点柔软的蓓蕾在他的抚弄下成熟地硬挺起来。 他微微一笑,他终于还是以男人的身分占有了语意,他一直把她当妹妹的语意……他什么时候开始渴望她的?应该是发现她化妆、说谎的那一天开始。之后,他便开始在她的魅力中挣扎,每天幻想她的气味,以其它女人取代她。直到昨夜,他才真正品尝到她的滋味。 她不再是他的女孩,而是他的女人了。他不内疚自己侵犯她,甚至很得意、高兴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 第一个?! 一股强烈的遗憾击中他的胸膛,他感觉自己从未这么狼狈过。两道骇人的戾气自他冷邃的眼眸射出。 他会让那三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却语意以为自己在作梦,梦中,天哥哥以充满爱意的眼光、温柔的手指爱抚她。 这是一个几乎使她疯狂的梦……一股压力进入她腿间,她真实感觉到是天哥哥的手指。 噢,这不是梦! 她惊醒过来,但不敢睁开眼睛。这太羞人了! 好可爱的语意。石豪天俊美脸庞上原本蒸腾的杀意戾气,再一次被却语意的柔情融化。 她还紧闭着眼睛装睡,殊不知她身子稚嫩的反应早已将她出卖。她的乳蕾挺立,肌肤泛红,娇躯不住地轻颤,小腹间的反应更为赤裸。他的手指拨开阴蕾进入时,她强烈地收缩,再也出不来。 若不是他了解她,他绝对会认为她是经验丰富、性爱技巧高超的高级应召女郎。 「语意,放松妳的身体。」炯炯带笑的眼睛紧等着她睫毛开启的时候。终于,她长长的睫毛像打开一扇窗,清澈的眸娇羞地呈现。 「放松。」他温柔地爱抚她。 她孩子气的信任目光、清纯的气息,几乎使他打消占有她的念头。但他就是无法将手离开她的娇躯。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顺从地躺在床上,就教他发狂。他低吼一声,翻身压住她,在她为他准备好的身体里发泄欲望。 欲望彻底发泄后,他全身松弛地躺在她身边。 今天的做爱和昨夜的记忆有些出入,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昨晚一定没有他想象中的狂烈。 刚才的欢爱,他的肉体并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昨夜他的肉体达到极限的释放是因为之前的两个女人。 不过语意很特别,她清新、柔美的身体就能取悦他,使他尽管已经发泄过一次,仍想要她,并渴望一直、不断地与她做爱。但他必须克制,她曾受过伤害,他必须对她特别温柔。 却语意躺在石豪天怀中,觉得好快乐。再想到自小疼她、呵护她如哥哥的豪天对她的所做所为……她忍不住满脸通红。 他轻捏住她的下巴,「语意,张开眼睛看着我。」 却语意娇羞地张开眸。 她这等娇怯的模样,一定能教天下男人心怜。她的眸中除了娇羞,还有对他的信任、温暖的情感,使他再度为能拥有她而快乐。 「天哥哥。」她小声地轻唤。 「叫我豪天。」他微笑,忍不住轻抚她下巴细致的肌肤。「我们的关系很显然的已经改变了。」 「嗯。」她脸红地垂下眼睑。 「不准垂下眼眸。」他突然想要她所有的注意力,于是命令道:「以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妳就必须看着我。」 「嗯。」对她所爱的人,她什么都能答应。 他十分满意,语意的眼眸中除了真诚的顺从就是柔情的暖意,彷佛表明了她是属于他的。 面对天真无邪的她,他笑了笑,开玩笑地说:「我真想把妳藏起来,免得妳感染了其它女人的骄气或贪心。」 「每个人都会有骄气与贪心的!」他无心的话却真实地提醒了她。她十分心虚与难过地说:「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妳放心,我不会对妳吝啬,我会用全世界最高级的珠宝满足妳。而且,我也不是没领教过妳的小孩子脾气。」 她嘟着嘴轻喊,「我才不要珠宝呢!而且我自认心智成熟,什么时候发过小孩子脾气了?」 「还说心智成熟?书都不肯念。」他借机训斥她。 一想到悲惨的学生生活,却语意脸色黯淡,口气带着埋怨。「现在还不是被你逼到补习班了。」 「妳真的不喜欢读书?」 「嗯,读书从来就不是我生命的重心。」她低声要求,「豪天,你可不可以收回成命?」 「好吧,我考虑考虑。」打动他的,是她细细的声音,及自然喊出他名字的优美音调。 「真的?」却语意欣喜地张大眼。 「我会考虑。」他摸着下巴。 当初叫她读书,是为了她好,现在他倒希望她不要太累,做他的妻子就行了。但这样未免太自私。 再看情形吧!如果她读书太累,影响他夜晚的生活品质再说。届时他会考虑让她到国外读书,至少压力不会那么重。 「谢谢你!」她知道要作风强势的他一下子就答应很难的。不过……如果她怀孕的话,他一定不会坚持她继续升学。 石豪天起床准备上班。 却语意见他起床,也跟着起来。 「妳继续睡,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穿衣服。」他要她多睡一会儿,两次的欢爱一定把她累坏了。 「我才不是为你起床呢。」她可爱地呵呵笑起来。「我今天要模拟考,要早点到补习班。」 「妳不会太累吗?」他真有股冲动叫她不准上补习班了。 她脸红了,羞赧地摇头,然后抓着被单从另一头下床。 「语意!」他为看见的景象倒抽一口气。 「什么?」她被他愤怒、隐含惶恐的怒吼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才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她忙不迭地拉着被单转开身,可是她的肩膀随即被他抓住了。 石豪天扯掉她身上的被单,愤怒地大吼。「谁打妳?!」 「没有人。」她慌乱地扯谎。「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不准说谎!」她的谎言引来了更大的怒吼。比起她背上轻淡、已无关紧要的鞭痕,他更气她的说谎。 「豪天……」她没有见过如此愤怒的他,吓得说不出话。 「告诉我实话!」 她记起婆婆的警告,不敢开口。 「妳给我说清楚!」他暴吼。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用她说,他也猜得出是母亲的杰作。但他就是要听她亲口说。 面对他愤怒、火爆的质询,她只能说道:「婆婆没有恶意的。」 「穿上衣服。」石豪天丢下这句话后,寒着脸走进浴室。 却语意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松了一口气。巨人向来保护她、呵护她,带给她安全感,但这一次,他十足地带给她压迫感。 她被婆婆打,不是不痛,但一点都不敢怨。她凭什么呢?石陈芳根本不把她当媳妇,她充其量只是供她利用的棋子啊!但她无所谓石陈芳把她当什么,她只想做好巨人的贤妻。 听见他刷完牙,她匆匆换上衣服,并为他准备西装。 石豪天出来后仍寒着脸,紧抿着唇让她服侍着穿衣。等她为他打好领带,他径自走到电话旁,拨了内线,以免持听筒的方式问:「奶妈,我妈起来了没有?」 奶妈高兴的声音传来,还可听见石陈芳快乐的高歌声。 「她啊,今天要和老爷要去打高尔夫球,所以早起了,现在正在餐室吃早餐,马上要出发了。」 「叫她等我一下。」石豪天简短地命令后便结束通话。 却语意小心地问:「豪天,你找婆婆做什么?」 「做什么?」他森冷地挑起一道眉。「当然是给她一番教训,警告她别再碰妳一根寒毛。」 「不!」 「一起下去?」 「豪天,不要为难婆婆。」 「没有人在动了我的东西后,还可以全身而退的。」他嘴角噙着冷酷,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她焦急地在后面追赶,「不要!我求你不要去找婆婆理论,是我自己做错事,婆婆才……」 他根本不听。 「她是我婆婆,你为难她,等于是为难我。」他这一去,石陈芳肯定会气死了,要是她一气之下说出-- 「豪天,我求你!」却语意更加慌乱地哀求他。 石豪天冷硬得像颗巨岩,她怎么求都没有用。到了餐室,她停在门口,张着惊慌的大眼,看着他好像要杀人般走进去,看着他用她从未听闻,冷厉、残忍、嘲讽、讥剌的话威胁他母亲。 石陈芳是他的母亲啊!他怎么可以……石煜气得脸红脖子粗,跳起来骂儿子。「豪天,你给我住口!一大早发什么疯?竟用这种态度对你母亲说话!」 「我残忍?!」石豪天的怒火无人能比,彷佛也无人能息。「她鞭打语意!」他突然也鄙视地看着父亲。「或许你还在旁边拍手助兴。」 石煜吃了一骜,转向无法无天的老婆。「妳鞭打语意?」 「打了几下而已。」石陈芳毫不在乎地耸肩,仍吃着早餐。今天她的心情太好,不跟儿子计较了。 「妳怎么可以……」石煜不敢相信地摇头。 石陈芳冷笑地嘲讽门口的却语意,「豪天,你何不问问她做了什么,让我费力打她?」 却语意的脸色益发苍白。 没人理会石陈芳的话。 石煜虽然气老婆的残忍,但随即也为老婆辩护。「豪天,就算你母亲真的打了语意,你也不可以用这种态度对你母亲。」 「我的态度已经够好了。」石豪天冷笑。「你也不想想,比起其它人,我对妈已经很客气了。」 却语意冷寒地看着石豪天露出恶魔般的冷笑,眼中射出恶魔般的冷光,高贵、高傲的态度却同古代君王,不可侵犯,世人都要对他下跪、讨好他。一旦触怒他,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母亲虽然做错了事,但她不是你的员工、下人,由不得你管。」石煜对儿子说。 「我保证,以后一定会注意你母亲的言行。」 「如果是员工、下人,我早就让她尝比语意多十倍的鞭子!」石豪天可没那么容易打发。「我要妈向语意道歉。」 「要我向那个小贱人道歉?!」石陈芳高声尖叫。 「语意,进来。」石豪天喊。 却语意脸色苍白地摇头。 「我叫妳进来就进来!」 却语意看着石豪天大步朝她走来,扭头就跑。她没有回头,但听见他恶魔般的脚步紧随在后。 进入房间,她冲动地把门关上,把他锁在门外。 「语意,开门!」石豪天不敢相信地转动门把。 不,她需要静一静……却语意无言地把脸理入枕头里,她需要时间,消化她对天哥哥的另一层认识。 石豪天不容许被锁在门外,破门而入,又重重地把门甩上。 却语意惊讶地转向他。 他愤怒的火焰立刻就被她眼中的泪水浇熄。他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他,惊讶地发现她的恐惧。 「语意,妳怕我?」 「你好冷硬,我怎么求你,你都不听。」她是害怕。她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时,会受到比他对他母亲还残忍百倍的待遇。 「我不会容许有人欺负妳。」 「我没有被欺负。」她知道他关心她、爱护她,但她要如何告诉他,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语意,妳太软弱了。」他皱眉,「如果妳够强悍,能够保护自己,我根本不需要担心妳。」 「你不要以为我真的那么软弱。」她都有勇气欺骗、背叛他了。 看着她像一朵柔弱、娇嫩的花儿,在强风中直挺着维持倔强的自尊,他心软了,决定纵容她的软弱。 「我不需要你担心。我被打、被骂,都甘之如饴。」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妻子……「因为她是你的母亲、我的婆婆,我尊重她、敬爱她,如同爱你。」 她的温柔与善良是如此令人心折,石豪天被深深感动了。「妳软弱也没关系,我会保护妳。」 「豪天,答应我,不要干涉我和婆婆之间的……事情,好吗?」是恩怨吧!她心凉地想。 他勉强点头。「只要她不再为难妳。」 「没有,她没有为难我。」我甚至感激她把你给了我……「妳真特别。」他笑了出来。「别的女人跪在地上哀求我替她们出头,我连瞧都不会瞧一眼;而我为妳出头,却讨不了妳的欢心。」 「我只想做好你的妻子。一个好的妻子,当然也要扮演好媳妇的角色。」她陪着笑。唉,她心中的苦涩,他哪里知道? 一般女人遇到婆媳问题时,都会希望丈夫为她们出头。若能得到像豪天那样的呵护,恐怕会幸福得飞上天吧。 可是,她是个没有资格拥有幸福的女人。为了得到他,她把心卖给了撒旦,贪心地掠夺。 等他发现她的欺骗时,他恐怕会把她打入冷宫-- 不,是打入地狱。 「妳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妳只能讨好我一人,不需要讨好其它人。」他抱住她,在心中誓言要用他的强悍保护她的柔弱。 她爱恋地抚着他如钢坚硬的手臂。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依然会把心卖给撒旦,只为做巨人的妻子。 门上传来剥啄声。 听见有人敲门,她推着他的手臂,但他文风不动。 「进来。」石豪天冷冷地命令。 佣人怯怯地走进来,明明应该向却语意通报的,却不由自主地向威严天生的石豪天通报。「少爷,有一个叫陈国仁的先生,说是少奶奶补习班的同学,要来接少奶奶上学。」 「哦。」石豪天手臂缩紧。他弄痛了她,可他语调里的不悦令她不敢吭声。「怎么会有男人来找妳?」 「他是我补习班的同学。」她小声地告诉他。 陈国仁开奔驰车到补习班上课,长相俊美、身材英挺、风度翩翩,是补习班女孩子公认的白马王子。 他就坐在她旁边。刚开始,她也以为他是那种花花公子,和他相处以后,才发觉他不仅有好看的外表,还很有内涵,斯文有礼,也很照顾她,使她很快适应补习班的生活,也不会觉得那么可怕--她不幸的过去,当然也在她出现补习班后,如火如荼地传开。 「他在追妳吗?」 补习班都盛传他在追求她,其实才没有呢。「才没有。」 见她清澄的大眼就知道她没说谎,不过他仍感不悦。 「啊!」她现在才想起,「今天要模拟考,我要赶快上学了。」趁着他稍稍放开她,她拿起书包就往楼下跑。 「语意!」陈国仁一见到她下楼,带着比手中绽开的玫瑰还热情的笑容趋向前,将玫瑰递给她。「送妳,希望妳喜欢。」 「好漂亮的花,谢谢。」她常收到他送的花。刚开始,他还骗她说是花钱买的,后来他才招认是他家花园里的花。他家的园丁其实很久以前就要他拿花到学校送女孩子,可是他从不敢乱送,怕女孩子误会,现在终于有机会送「已婚」的她。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接我去补习班?」她知道陈国仁一星期上课六天有五天是迟到的。 他朝她眨眨眼,「今天是大日子,我能不能换一辆跑车就靠妳了。」 「没问题,我都准备好了。」她拍胸脯保证。陈国仁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拿成绩跟父亲交换礼物。这阵子,他真的很用功,可是他数理很强,偏偏英文每次都考个位数。 所以,他拜托她……帮他度过难关。 「妳可以走了吗?」陈国仁不自在地瞄瞄四周,他被盯得很不舒服。「妳家真可怕。」 却语意顺着他的眼光,也看见公公、婆婆、奶妈紧盯的目光,难怪他会觉得不自在。 「对不起,他们是我公公、婆婆、还有奶妈。我们走吧。」 「结了婚都是这样吗?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真可怕!」陈国仁拉着她的手臂就走。 「语意。」石豪天走下楼来。 却语意转回身。 「现在这位又是谁?」没等却语意回答,不擅交际的陈国仁自作聪明,装作世故地朝石豪天伸出手。「您一定是语意的大伯吧?您好,我叫陈国仁,是语意补习班的同学,请多指教。」 却语意看见石豪天整个脸沉了下来,气得打陈国仁一下。「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他是我丈夫!」 「啊!」陈国仁不好意思地拍拍额头,毛躁地道歉。「对不起,叫您大伯并不是说您老。」然后他真挚、真心地赞美道:「事实上,您成熟稳重、天生领导人的气质很令我羡慕。」 「谢谢。」石豪天嘴角扯出淡淡的笑痕。这个大男孩稚气未脱、毛毛躁躁的,不过是个不错的男孩子。但就是因为这男孩不错,他才不希望语意和他太接近。「语意,妳来一下。」他把她带到角落。 「什么事?」她纳闷地问。 「他是谁?」 「他就是我跟你说过,坐在我旁边的陈国仁。」除了她的传闻,她在补习班的一切全都告诉过石豪天。 原来这男孩就是坐在她旁边、很照顾她的陈国仁!石豪天脸色阴沉地决定,「明天起妳不用到补习班了。」 却语意整张脸因听到这个好消息而明亮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但他就是对陈国仁吃味。 「可是……为什么?」 「不准问为什么!」他凶恶的说。「不然我就取消刚才的决定。」 「不要取消!」她焦急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为她紧张的样子失笑。「妳真不长进。」 她笑得灿烂。「谢谢天哥哥。」 「走吧,我送妳去补习班。」他抓住她的手臂。 「不用了,陈国仁就是来接我上课的--」她还没说完,就听见石豪天叫陈国仁自己开车先走。「你要先送我到补习班?可以吗?我记得你说过,今天一早要开会……」 「啰唆!」他把她塞进车子里,自己接着坐进去,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却语意喜孜孜地坐在他旁边,不时偷喵批阅文件的巨人。 第八章 石豪天夫妻离开后,石陈芳快乐地邀石煜,「老公,我们也快出发吧。」 「妳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石煜闷闷地问。 「当然。」她把快乐与老公分享,「奶妈说昨晚他们终于上床了!」 「难怪!」石煜看起来比刚才更闷了。「妳没看见吗?」 「看见了。」她开心地欢呼。「我看见一百亿离我不远了。」 「妳不要眼里全是钱好不好!」石煜发火了。「妳看不出来,豪天对却语意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吗?」 「豪天对却语意本来就很好嘛。」比对她这个老妈好百倍。「不然我干嘛找却语意来生孙子?」她还向老公炫耀,「我很聪明吧!」 「这不一样。我看得出来,有些事情在改变。」他自信自己绝不会看错。「豪天似乎真的接受她成为他的妻子。」 「你太多心了。」她急忙安抚老公。「你还是赶快计划那一百亿要怎么用吧。供你十个考古计划,如何?」 他愈想愈是忧心。「我认为现在就该把却语意赶走。」 「那岂不是把一百亿赶出去!」石陈芳当然不肯。「老公,你要相信你老婆,我的计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设计得出来的完美--」 「应该是毒辣吧。」石煜莫可奈何地笑了。要是他有女儿,绝不会让她接近陈芳这种毒辣的女人。 「毒辣也好,完美也好。」石陈芳亲老公一下。「只要老公对我好,那就行了。」 「妳喔!永远长不大。」他会永远爱长不大的她。 「我们赶快出发吧。」高尔夫球是她除老公之外的最爱。 石煜挽住妻子的手臂,一路上还不忘轻责,「妳呀,对却语意那孩子也别太过分,还用鞭子打她?!真不象话!难怪豪天会那么生气。」 不过他的「教诲」不到半分钟,话题就给精明的石陈芳转了开去。 ***** 七个月后却中友前阵子突然生病,经石豪天安排住进荣总,请最好的医生做最详细的检查,检查结果竟是二期胃癌。经过一连串的化学治疗,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这一天上午,却语意为父亲办理出院手续,送父亲回家。家中殷殷等待他们的,是石豪天聘请来照顾却中友的林阿妹。 林阿妹,五十岁,是个寡妇,膝下并无子女。十年前丈夫去世时,留给她一栋房子和一些现金,生性简朴的她在生活还算宽裕的情况下,每天到医院当义工。充满爱心与热心的她,带给医院许多老人温暖。 却语意记得父亲初见到林阿姨时,脸都红了;而林阿姨对父亲似乎也有好感。如果他们结婚,她也不会惊讶的。 她希望父亲有个幸福的第二春。 这阵子她家里、医院两地跑,今天父亲出院,那种两头忙的日子才告一段落。 下午,却语意捧着相片和相本到阳台,在清清凉凉的午后蓝天下,整理几个月前出游的相片。 她纤细的手指拿起一系列夜色缤纷的相片,这是豪天带她到美国度万圣节的照片。 那是她第一次出国,专程到纽约的「格林威治村」参加万圣节的「化妆大游行」。 那一天夜晚,他们为彼此化妆。 豪天好狠,把她打扮成奇丑无比的巫婆。不过她也充分发挥了自己从不知道的想象力,把他打扮成跨世纪最恐怖的吸血鬼。 为彼此打扮完毕后,他们手牵手走出灯火通明的旅馆,投入神秘诡谲的黑夜。那真是惊险、刺激的一夜,街头充满欢笑、打斗、叫嚣,却又灿烂缤纷。 他们像一对恋人,在精采的夜色中狂舞欢笑。 不舍地把照片收置相本内,却语意又微笑地找出一系列充满浪漫枫红的相片。这是他们十一月到日本日光赏枫的照片。 在枫红四处的露天温泉赤裸地洗温泉,是她这一生最大胆的尝试。要不是被豪天强迫,她是怎么也不敢尝试的。 那一个星期,他们常在枫红下漫步谈心,欣赏枫叶、落日相映红的美景。一片炫丽的红彩,将他们的关系也染上浪漫的色彩。 十二月,豪天带她到韩国滑雪,所以相片中清一色是纯白的雪景。她第一次看到雪、堆雪人、坐雪车、坐雪撬、滑雪。还有,第一次在零下五度的室外游泳池游泳。好冰冷的韩国,唯一温暖的地方,是豪天的胸膛。 一月,豪天又带着她到泰国避寒。在碧海蓝天下。和热带鱼一起游泳,好不优游自在。只是他强迫她玩可怕又可怖的水上活动,拖曳伞、滑翔翼、水上摩托车……吓死她了。 他提议下个月到美国环球影城,她先找过资料了,那里有最惊睑、可怕的游乐设施,打死她也不会去。 不过,借机偎在天哥哥安全的怀里,也是不错的。 她爱他愈来愈多、愈来愈深了,他呢? 她的手抚摸微微隆起的肚子。五个月大了,不能隐瞒他了。 这也表示,她与豪天的关系即将结束。 做他妻子的这九个月,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原本以为做他的贤妻就能满足,可是现在她好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 他爱不爱她又如何?把孩子生下后,她铁定要走的。 她配不上高贵的巨人…… 听到石豪天车子的引擎声,她才发现大地的色彩已换成橙红的夕色。她猛然站起来,牵动的,是一颗不安的心。 近日来,她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公公、婆婆看她的眼神……为什么呢?时间还没到啊! 「语意!」石豪天在楼下喊。 石豪天温暖的声音化去了却语意的不安,她带着一颗雀跃的心飞奔下楼。「天哥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天哥哥。石豪天微笑,好怀念的称呼。然而奔向牠的,不再是那个青春稚气的小语意,而是他柔情万千的娇妻。 为他准备拖鞋、接过他的外套,见他平安回家,是她一天中最期待的一刻。见到他按揉肩膀,她关心地问:「今天很累?」 他斜瞄她一眼,邪笑地说:「当然累,昨晚做了一整夜。」 「你……」她小脸通红地说不下去。 这么嫣红的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他每天与她做爱,却一天比一天饥渴。 在床上,她几乎只有一个动作:躺着。他却变成狂猛的野兽,扑向她赤裸的娇躯,饥渴地要她。 她听见他的呻吟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有。」他压抑住欲望,不想让她知道他因她而不能控制。「准备一下,陪我出席一场宴会。」 「可不可以不要去?」 他看着她美丽的小脸一下子失去光彩,以强硬的语气对她说:「语意,做我的妻子,社交应酬是免不了的。」 「我知道。」却语意脸色黯然地跟在他身后上楼。 由于要出门,所以一进房间,却语意先进入浴室梳洗。 「豪天,洗澡水帮你放好了。」却语意穿着浴袍出来,但石豪天看着她的眼神,使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低敞的浴袍领口。 「过来。」 他常对她下令,而她知道他此刻下令的目的。她红着脸,顺从地走过去。 他解开她的浴袍腰带,她惊呼地抓住敞开的浴袍。 石豪天目光炽热、饥渴地盯灼她每一寸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床还是去参加宴会? 任妳选。」 上床。她不假思索地决定,但赧颜地说不出口。自从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后,她就知道,他是个热情的男人。她喜欢和他做那种亲密的行为,但她常常不知怎么反应他的热情。 「我在等妳的回答。」 天哥哥重复地问,似乎以她的窘境为乐。不只如此,今天的他还有些不一样,黑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令人捉摸不着的决心。 他是这样的,除了知道他对她好外,他其余的思绪,她根本捉摸不住。对她好,是他爱她的方式吗? 唉,她真的不知道。 可是现在,她清楚知道他要她。这令她感到十分雀跃、万分骄傲,她大胆地回答:「上床,不要去宴会。」 「不害躁。」他见她的脸更红了,大笑着把她推倒在床上,身体与唇紧跟着贴上去…… 在身体获得满足后,石豪天翻身仰躺,看着她迅速拉起被单,紧紧盖住自己。 最近,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为何能在他为她失去理智、疯狂占有她时,却依然优雅地躺着? 其实,他一直知道症结所在。 因为她曾受过伤害,所以对性一直存着漠然的态度,不主动学习、也不懂领会其中的奥秘。 因为她是他纯洁、无邪的小语意,所以他努力不吓坏她,以最温柔的方式占有她。 她并非没有满足他,事实上,他相当满意她美妙的身体带给他的快乐。 但该死的,他不想再迁就她的被动了。她是他的女人,不是妹妹!今夜,他要彻底征服她,他要她也像他一样失去理智,饥渴地渴求他。 却语意平复呼吸后,感官仍是亢奋的、悸动的,但她仍静静地躺在他怀中,等待他下一次的占有。 通常,他如果是像刚才那样迅速、激动的占有她,他会再来一次。而第二次,他会不断温柔地爱抚她后,才占有她。 在她的等待中,他的手伸了过来。他拉下她的被单,她紧闭着眼睛,等待他温柔的手。 「语意,张开眼睛。」 却语意顺从地张开眼,娇羞又荡漾春意的眸迷人极了。 石豪天将她拉起来,让两人跪坐着裸程相对。「看着我。」 噢,她怎么敢!却语意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天哥哥到底要做什么? 「语意,不要逃避。今天,我一定要让妳彻底认识我的身体,我要妳极力取悦我,并让妳迷失在孟浪、纵欲的欢愉里。」 他的话使她全身羞红。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石豪天轻轻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抚摸我。」 却语意的手指先是像烫着般蜷缩起来,但在他温柔的眼神鼓励下,她缓缓伸直手指触摸他…… 彷佛有指挥般,他们奏出最狂野、美妙的乐章,彼此合而为一交融的狂喜,震撼了两人。 极度欢爱的游戏开场。 这一夜,他们纵欲、恣情,制造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狂喜。 最后一波狂喜在黎明破晓时止于平静。她全身泛着迷人的汗水与红晕,喘息的唇畔有满足、快乐的笑靥。 他侧身,着迷地抚触她汗湿、迷人的娇躯。 却语意掩不住心中澎漉的感情,快乐地道:「豪天,刚刚……真美、真好。谢谢你。」 石豪天接受了她的谢意。「能够给妳最大的满足与喜悦,是我一生最大的光荣。」 却语意微喘着,害羞地吐出爱意。「我爱你。」 这一刻她明白,他爱不爱她其实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给了她最尊贵的荣宠……从以前到现在。 在他强壮、安全的怀中,她倦极地睡去。 石豪天心中讶异在经历过刚刚极度的肉欲狂欢之后,她竟还能如此纯洁。他的语意真的教人又怜又爱又着迷。 不一会儿,他也合上沉重的眼皮,陷入充满她柔情、欢笑、炽爱情影的睡梦中。 突然,自天边飞出一个恶魔,黑色的斗蓬一闪,攫走了语意。失去她倩影的梦境,转瞬变成一片沙漠,他的心,由甜蜜成为荒芜。 他惊醒过来,满足地紧拥甜蜜的她。这种甜蜜的感觉,是爱吗? ***** 同一个夜晚,邪恶的诡计正悄悄进行。 在二楼的起居室里,石陈芳看着石煜派人送来的报告,高兴地欢呼。「却语意怀孕了!」 「那又如何?」石煜头痛地揉着太阳穴。 「我的一百亿就快到手了。」她紧握双拳,满眼闪着如金币的亮光。 「不,妳得不到。」 她没听见,兴奋地跳起来欢呼。「一百亿!耶!」 被老婆这么一喊,石煜的头更痛了。「我要妳立刻把却语意赶出去。」 「老公,你怎么又来了。」她叹口气。这几个月,她每天为安抚老公,可说是费尽唇舌。 「妳自己看看这些资料。」他把资料丢给她。 她念出来。「过去两季,公司成长减少百分之零点三。」她不懂。「那又如何?公司又不会倒。」 石煜快被老婆气得吐血了。「这表示豪天为了却语意,竟连工作都怠忽了!」儿子是爸爸、岳父精心训练出来的工作机器,向来心中只有工作,没有其它。他从不会为任何事忽略工作,更别说是为了女人。 这下,事态严重了。 「你的话没有根据。景气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豪天又不是神,每次都能创造奇迹。」其实,她觉得自己的儿子的确像神,每个投资都一定赚钱。但是在老公面前,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石煜同意老婆的解释。但他还有更明显的证据。「妳看看下一条。」 「当年轮奸却语意的三名歹徒,离奇死亡。」石陈芳看老公郁卒的模样,急忙陪着笑脸安抚他,「老公,豪天看在孩子的份上为却语意报仇,也不错啊。」她以为儿子已知道却语意怀孕的事。 「陈芳,妳到底懂不懂啊!」石煜气得跳起来,拍桌子大吼。「还有江克明、白明朗都回到豪天的公司上班!这些都表示豪天恋爱了,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而他爱上的,就是却语意。」 「你敢对我这么凶?!」她石陈芳可不是随便任人吼的。 石煜还冲到石陈芳面前,指着老婆的鼻子大骂。「我要妳放弃那个计划!我不能让一个妓女的血缘污染石家高贵的血统。」 「你发什么神经?!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孙子的母亲是妓女还是淑女?」打死她,她也不可能放弃那一百亿的。 他绝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石煜逼不得已,只好下最后通牒。「妳不立刻把却语意赶走,我就和妳离婚!」 突然,一个威严的老声插入他们的谈话。 「我不准!」是石威。 陈严也来了。他训斥女儿,「芳,妳太胡闹了!」 「你们怎么来了?!」 石煜、石陈芳同时惊呼。 石陈芳朝他们后头张望。 石威知道媳妇在找谁。「不用看了,你妈和婆婆没来。」 「唉,真讨厌。」石陈芳娇嗔道。 「妳以为能瞒过我们吗?哼!」陈严怒瞪女儿。他严肃、威严的模样,足以吓死一个成人。 石威斥责儿子,「石煜,你太冲动、莽撞了,还不向陈芳道歉!」 石陈芳大喜。「公公,您也赞成我的办法?」能够得到公公的认同,她的婚姻就有救了。 「赞成一半。」石威露出微笑。「妳这个媳妇,平日只懂得打扮、玩乐,小事不管,不过大事倒处理得不错。」 「当然,为了一百亿嘛。」石陈芳笑咪咪的,得意的瞥向老公。哼,看他还敢不敢说要离婚。 陈岩怒喝,「芳,妳找一个下流败德的妓女替石、陈两家生继承人,还敢邀功?!别说一百亿了,我一毛钱也不会给妳!」 「爸爸!」听到她的一百亿飞了,石陈芳大发雷霆。「忧天可不是普通小孩哪!你们想想,这么多年来,他有过多少女人?可是谁让他动心到再婚?哪个女人『不小心』怀他的孩子了?若不是我,你们的曾孙到现在都还成不了形!」 她骂儿子,就等于骂自己的父亲和公公。他们三人都是无情无义、毫无血性的人种。 想到一百亿可能就要飞走,真是气死地了! 石威安抚媳妇。「陈芳,我知道妳辛苦。」他们两老何尝不是?为了让豪天有一个小孩,他们努力了十年。 「公公,麻烦您告诉我爸爸。」石陈芳讽刺地道。 陈严开口了,「妳要补偿,才能得到那一百亿。」 「什么意思?」听到又有希望了,石陈芳大展笑颜。为了一百亿,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石威呵呵笑着。「把却语意的小孩当候补,让豪天再娶一个名媛淑女,再生一个血统纯正、优良的小孩。」 「要那颗顽石再娶?!」石陈芳快晕倒了。「好难的!」 陈严看穿女儿只是作戏。「但妳办得到,不是吗?」全天下,只有他刁钻的女儿办得成此事。 石陈芳也够聪明,乘机哄抬价码。「我要一百五十亿。」 陈严笑着答应。「石威,那多出的五十亿算在我身上好了。」有这种女儿,他只好认赔。 「那怎么行,孙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再说,我儿子也得负一半责任。」石威坚持一人付一半。 按着,他头痛地说:「陈芳,先让他们离婚吧。孩子一落地,立刻把她赶出去。」 「对对对。」陈岩附和。「损失钱事小,面子可重要了。」 「爸爸、公公,放心交给我吧。」石陈芳露出阴险的笑容。她心中已经有一个超越前人、绝无其它人能想到的完美诡计。 第九章 第二天早晨,石豪天和却语意手拉着手下楼。 她该告诉他孩子的事吗?望着他俊美的侧脸,她的心一阵抽痛。她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个污点。 有一天,他将不属于她,他们的孩子也不属于她,她将一无所有。 清晨的阳光柔柔淡淡地射进高雅的大厅,在这么美丽的早晨,她决定告诉他,她已有两人最亲爱的结晶。 她要他第一个知道。 走进大厅后,她拉住他。 「怎么了?」石豪天停住脚步。 却语意拉起他巨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肚子痛吗?」石豪天不解风情地问。 「不是啦。」她绽出微笑,「我怀孕了。」 「什么?!」他足足愣了半分钟。 「我怀孕了。」她温柔地重复。 「妳确定?」 却语意点头。 「几个月了?」 「五个月。」 石豪天惊异地瞪着自己停留在她小腹的手,然后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难怪!我就觉得妳变胖了。」 「将来会变得更丑。」生过小孩,身材或许还会走样。不过无所谓,将来她也没有悦己的对象了。 「不,妳是最美的女人。」石豪天露出即将为人父的骄傲。「是男是女知道吗?」 「医生说是男的。」提起孩子,却语意有些骄傲。在富贵人家,生男孩是很重要的。 而且这也符合了石陈芳的要求。 石豪天突然严肃起来。「妳有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却语意心虚地低头,她应该向石陈芳报告,却仍隐瞒着。 他把她的沉默当作否定。「很好。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必须想想该如何保护语意和孩子。他不能让他们母子落入爷爷和外公的手中。 「哈哈哈!」 石威、陈岩人未到,笑声先到。 石豪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却语意看见石陈芳恶意的目光、绝情的冷笑,脸色苍白、步履踉跄地往后退。 老天!一定是石陈芳要把那件事告诉豪天了! 「别怕他们,我会保护妳。」石豪天温柔地安慰却语意,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转身。「爷爷、外公,好久不见。」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石威普通的一句恭贺,却像无情的刀子射住石豪天与却语意。 却语意一步步往后退,被他们一群人恶意的目光钉在墙上。她的目光转向石豪天巨人般的背影,她真想逃,真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自己在他心中留下最美的回忆,可是在现实环境中,那是不可能的。 石豪天双手插进口袋里,在西装下的身体看似轻松,其实掩藏着野兽般机警、强大的力量。 他半垂的眼睑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冰冷地道:「想必你们是对我的妻子做了一番详细的跟踪与调查了。」 「亲爱的孙子,你爱上那个妓女了?」石威的脸上平静无波。 石豪天,以他平时的姿态--王者的姿态--将他的至亲睥睨在脚下。他抬起深刻、漂亮的双眼,唇角绽开一抹温暖的笑容,「是,我爱她。」 却语意比任何人都惊讶。他们已全坐入大厅中高级的意大利沙发,她仍惊讶地钉在墙上。 陈严带着笑容开口,「豪天,你还怪我们虐待你?事实证明,我们对你的教育方式是对的。尤其我们教你不要爱人。」 石威罔顾脸色已苍白如纸的却语意,得意地告诉孙子,「你被这妓女骗了!她是你妈请来跟你结婚、替你生小孩的妓女。」 「哈,你们在说什么鬼话!」高傲自负的石豪天一点也不相信他们。 「你不相信?」石陈芳把当初和却语意签的合约拿给儿子看。「你看,这就是我和却语意签的约。」看着儿子铁青的脸色,她高兴极了。这个儿子处处与她作对,今天她终于有机会报复他了。「看吧,你被却语意骗了。我就说嘛,你终究逃不过你老妈的手掌心。」 却语意看着石忧天俊美的脸庞一寸寸石化,只有额间与颈间暴动的青筋看得出生命迹象。 陡地,石豪天从沙发跃起,像冷血的豹扑向却语意,瞬间,十指暴力地箝住她纤细的肩膀。 「天哥哥,我……」却语意清澈美丽的眼里蓄满可怜、悲伤的泪水,但那对石豪天已起不了作用。 他粗暴地猛晃柔弱的她,「妳欺骗我!背叛我!」 却语意被摇晃得全身骨头好像都要解体,泪水随之挥洒,洒到了石豪天的脸上,他的神情却更加残暴、疯狂。 「停!」石威、陈岩、石煜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阻止石豪天,解救却语意肚子里的孩子。 「豪天,住手!你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石威、陈岩各抓住石豪天的手臂,石煜则从后面架住他的肩膀。 石豪天的手、肩被制住,五人纠缠成一团。最后,石豪天集中全身的力量,把却语意甩开。 却语意右侧的身体撞向墙,发出好大的声响,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痛。她无力地靠在墙上,觉得好羞耻、好惭愧,好对不起天哥哥。 她将泪脸面向墙壁,没脸面对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声声哭喊从她披散的发间传出。 「放开我。」石豪天恢复冷静,其它三人也立刻放开他。在眨眼间,他再度冷血地攫住却语意,一手插入她脑后,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发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痛苦的脸庞和眼泪。 「冷静点,豪天。」石煜劝着儿子。 「走开!别管!」石豪天大吼地警告。「放心,我不会杀她,也不会伤害到她的孩子!」 石豪天狂暴的目光使他们不由自主地退后足有十步。 却语意痛得直流泪,却不敢喊出来。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是她的报应! 他冰冷的眸射穿她柔弱的伪装,抓住她肩膀的手指残酷地陷入她的肌肤。「八年前,要不是我救妳,妳可能不只被轮奸,妳会被卖进妓院,做妓女还债!」 他每吼一句,插进她发根的手指就残酷地扭绞一次。「我把妳捧在手心中,费尽心思讨好妳,让妳成为快乐的小公主。结果妳是怎么回报我的?」他突然爆出一声震动城墙的吼声,「妳说!妳是怎么回报我的?!」 「我--」她的话被发根传来的剧痛打断,整个头皮似乎要被扯离。 他松手,她瘫回墙壁,以泪眼承接他睥睨的眼神。他不再是她认识的天哥哥,他是王,那个即使她哀求,也得不到他一点慈悲的王。在他冰冷的注视下,她轻叹一口气,缓缓曲膝跪下。「对不起。」 「妳以为跪下,我就会原谅妳吗?」 「天哥哥,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 「不要叫我天哥哥,妳不再是我的小语意!」 「豪天--」 他再度暴吼地打断她,「不准叫我的名字,妳已不是我的妻子!」 「我只想求你听我解释!」她不顾一切,大声告诉他。「我爱你!而这是我唯一能做你的妻子、怀你的孩子的方法!」 「妳爱我?!妳这个残花败柳凭什么资格爱我,做我的妻子、怀我的孩子?」 却语意一直明白自己配不上他,但亲耳听见这话从他口里说出,就像利刃深深刺进她的心。 天啊,还不如让她死了吧! 石陈芳恶意的声音插入,「豪天,这里有却语意事先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我想,你应该不齿她再做你的妻子吧。」 「爷爷、外公、爸、妈。」石豪天冷冷的一个个点名。「我不签,你们能奈我何? 想到能够让一个妓女的血缘渗进石家高贵的血统、玷污石家的族谱,让你们愧对列祖列宗、在杜交界抬不起头,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石豪天的话让其它人冒冷汗。 但下一秒,石豪天便毫不犹豫地签了它。 石陈芳微笑。「语意,豪天已签了离婚协议书,从今天起。妳不再是豪天的妻子。 等妳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必须离开石家。」一切都在她完美的计划中。 石豪天抓起离婚协议书,连着笔丢到仍跪在地上的却语意脸上,说出最狠毒的话,「但我连利用妳这个妓女都不齿!」 却语意没有躲,钢笔的笔尖直直打在她喉咙八年前的旧伤口上,然后才掉落地上。 石豪天的无情,令她心寒彻骨。 「豪天……」她的喉咙灼痛,使她不得不停顿一下。直视着他鄙视、憎厌的眼神,她不再抱着任何冀望,幽幽地开口。「对不起。你像我的巨人,保护我、关心我、爱护我,是我太贪心,还要求你的爱。」 石豪天蹲下,五指残忍地抓住她的两颊,对着她依然无邪的脸孔大吼,「不准跟我提到『爱』这个字!」 拜她所赐,他受的伤害何其深啊!但她何尝不是呢?为了爱他,她付出所有,却也失去一切。她的两颊被捏得几欲碎裂,她还是忍痛勉强开口。 「你母亲,不管她做任何事,即使是做错了事,都有你父亲在一旁呵护着、守护着、包容着。而你呢?天哥哥,你真的那么高高在上,不能原谅已经这么卑微跪在你面前道歉的语意吗?」 她的一番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教训,教他怒火更炽,无法忍受。「妳这个妓女懂什么叫作卑微?!我当初根本不应该救妳,应该让妳在千万个男人身下学习什么叫卑微!」 「天哥哥,你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她伤心地痛喊。 「所以妳才敢欺骗我、背叛我、耍我?!」石豪天扯起她,无情地址着她到三楼的房问。 他石豪天一生只对一个人好,而她竟然背叛他!他自觉像个蠢蛋,曾经那样爱护她。 却语意被他推到床上,在她的衣衫尽被他撕开时,她仍天真、脸红地问:「天哥哥,你在生气,不可能要……」 「一切始于妳被轮奸的那一夜。」石豪天无法相信地瞪着她。她为何还能有一张纯真的脸孔?而她柔弱却丰腆的娇胴竟还能吸引他!可恶,她就是利用诱人的胴体欺骗他! 「妳骗取我的关爱,我要妳加倍吐出!」他不要自己愚蠢的爱留在她的记忆中,供她日后耻笑。 「你告诉我,我怎么还?」 他迅速脱掉衣裤,带着摧毁她的决心爬到她身上,膝盖用力拨开她的腿,以蛮力将自己的坚挺推进。 「不!」却语意尖叫,在他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中不停地哭喊。男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汗味、粗喊她充耳不闻,空洞的大眼、恐惧的心已分不清自己是身在过去还是现在。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却语意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枕头里隔绝身上男人的气息。她想忽视他的存在,留住对天哥哥完美的印象。 但石豪天看穿了她的企图,粗暴地扯住她的头发。「却语意,我命令妳张开眼晴,看清楚我是谁。」 她不依,直到他用暴力逼她张开眼睛。 「说!我是谁?」 她不甘心地捶打他,「你不是我的巨人,我要天哥哥!」 他以更强暴的力量阻断她的话。 他巨大的身体再次撕裂她,毫无感情地占有她的身体,一次比一次更粗鲁地进出她最脆弱的部位。 「痛……好痛……」却语意疼痛她哭喊。 「告诉我,我是谁?!」石豪天惊讶自己竟然还会为她痛心! 却语意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个占有她的男人,在她眼前的是--不,巨人已经不存在了。她的身心都受到极大的折磨与摧残,无力、痛苦地吐出,「你是恶魔。」 「对,我是恶魔!」他成功地赶走自己在她心中愚蠢的影子,他应该开心的。可是,他的心为何如此空虚……他离开她的身体时,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无心也无力并拢双腿,遮掩自己。她像个被放置在凌乱床单上的破布娃娃,大眼空洞、无神。 石豪天将她的脸扳正,然后再重重甩她一巴掌,确定她听得到他的声音。「这一巴掌,是我为了妳的孩子打妳的。」 却语意慌乱地回神,没有理会痛楚不堪的身体和脸颊,只关心她的孩子。「为了我的孩子?什么意思?」 石豪天起来穿好衣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然地微笑。「我祝福妳的孩子,在我爷爷和外公的教育下,能够平安地长大成人。」 「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我五岁的时候被丢到落矶山脉,在大风雪中自己寻找回家的路;没被冻死,是我的幸运。妳的小孩,因为流着我的血液,也会和我有相同的命运。只是,不知妳的小孩有没有我的幸运?」 却语意闻言马上从床上跳起来,「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小孩被虐待,你会保护他,对不对?!」 「我们的小孩?」石豪天遗憾地摇头。「小语意,那是妳的小孩,不是我的。我不要妳生的小孩。」 「你不要我的小孩……」我是为了你才怀孕的啊!她在心中大叫。「那么让我走,我可以独力抚养我们的小孩。」 「妳忘了,和妳签约请妳生小孩的人不是我。恕我无法帮妳。」石豪天冷哼一声,转身走出房间。 却语意在他离开房间前大喊,「我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孩子,不让他受到伤害和虐待!」 「别天真了。」石豪天在门口回头。「我爷爷是『豪天集团』的董事长,我外公是『飞翔建设』的董事长,他们有能力为所欲为,没人管得着他们。他们要将妳的小孩怎生虐待,相信没人敢吭声。」 「豪天集团」、「飞翔建设」……却语意几近绝望地抚着肚子。但他关门的声音使她产生勇气。 她朝着紧闭的门大喊,「不管他们是谁,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孩子,不会让他被人虐待!」 他的脚步声远去,而她破碎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内回荡了一下后,室内便恢复了安静。 突然,她的肚子传来一阵剧痛,愈来愈痛。她痛得抱着肚子,忍不住啜泣,「天哥哥……巨人……来救语意啊……」 天哥哥不在了,巨人没有了……最后,她流着泪,在失去巨人的痛苦与庞大的压力下昏厥过去。 昏沉中,她模糊地察觉到房内有人进出。 是医生,说了一些话又出去。接着,一双粗干但温柔的手扶她起来,诱哄她张开嘴吃药。 她好不容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清了老者慈祥的面孔,有气无力的声音含着惊讶。 「奶妈,是妳……我怎么了?」 奶妈温柔地告诉她,「妳动了胎气,医生说妳暂时要躺在床上,直到宝宝安全了,才能下床。来,先把药吃了。」 奶妈是主动来照顾她的。一来是因为她看得出这个曾遭遇不幸的却语意确实是个好孩子,二来是因为却语意自己也算是个孩子,一定不懂得照顾自己及小孩,她放心不下,所以决定亲自照顾她。 却语意别开脸,抓住奶妈的手。「奶妈,我求妳先告诉我,天哥哥说他在五岁时曾被丢到风雪中--」 「别说话了。」奶妈制止她。 却语意吞下药后,继续求她。「我求求妳,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 「唉!」奶妈叹口气。「别想太多,先睡一觉。等妳睡醒了,妳还要听,我再讲给妳听。」 却语意来不及坚持,在泪水和痛苦交织中,黑暗攫住了她所有的知觉。而在她的梦中,依然只有天哥哥巨大的身影。 奶妈帮她盖好被子,重重叹了一口气。难怪豪天会爱上她,谁能不疼这样美丽、善良的好孩子?只可惜她的出身太寒微,又遭遇那种不幸,实在配不上豪天。不然,他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吧…… ***** 却语意昏睡了两天两夜,一醒来,奶妈就在她身旁。后来,她很庆幸奶妈坚持她先睡了一场好觉,因为自从奶妈告诉她天哥哥的童年生活,以及石威、陈严对她肚内孩子的打算,她就没睡过一场好觉了。 为了安胎,她足足躺在床上三个月。 这三个月,石家的人除了奶妈,没有人进入阁楼关心她--她一醒来就搬出「他」的房间,搬进阁楼。 她每天坐在阁楼面对前庭的窗前,看着每一个出出入入的人影。她看见石威、陈岩和他们的妻子,也看见石煜、石陈芳夫妻恢复恩爱,亲密地进进出出。 就是没有「他」的身影。 医生终于准她下床了,可她没地方好去,也没心情去任何地方,所以这两天,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她仍是窝在阁楼。 她决定今晚逃走。她的逃走计划,构思了三个月。今晚,石家所有人都会出席一场宴会,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她亦联络好了她唯一的朋友陈国仁。她虽然只和他相处两个多月,可他真是难得的好朋友。 幸好爸爸在阿姨的陪同下到美国治病,否则若让爸爸知道她的状况,他一定会很担心的。 过了今晚,她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当年,「他」带着她离开被强暴的地方,没想到,「他」竟也强暴了她……想起那一天「他」的狂暴,她仍心有余悸。可是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她仍是好爱他啊!心,忍不住揪痛起来。 墙上的时钟告诉她,现在已是三点。 她提起准备好的小行李袋,悄悄溜出石家大屋,投入冷蓝色的黑夜……「语意,停!」躲在花丛中的陈国仁看见她,把她拉进来。「好险,妳再走两步,就踏到红外线监视器了。」 「你不是说已经来探测过了?我按照你给的路线走的啊!」却语意好紧张,突然踩到石头,幸好陈国仁抱住她,才没有跌倒。 「哇,妳的肚子好大了!」 「嗯,八个月了。最后一个月会更大。」她满足地摸着肚子。 「我知道,我有两个姊姊都生过小孩。所以妳放心,我会照顾妳。」陈国仁义不容辞道。 「陈国仁,谢谢你。」却语意突然哭了出来,怀孕使她变得情绪化。 「要谢谢我就亲我一下。」他侧脸凑向她。他们虽然同年,但他把柔弱又漂亮的语意当妹妹保护。 却语意好久没有遇到可以谈心、愿意和她玩闹的人,感动之余,真诚地亲他一下。 「谢谢你。」 「小语意……」原本把她当妹妹的陈国仁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很喜欢她。他看出她的难过,冲口而出,「别难过。如果妳愿意,我可以娶妳。」 「噢。」她怎么可以让他做如此大的牺牲呢!不过她认为他是跟她开玩笑的,所以也开玩笑地道:「等我儿子愿意叫你爸爸的时候,或许我会考虑。」 「看到妳的笑容真好。和妳通电话时,我真要被妳的语气吓死了。」陈国仁拍拍她的脸颊。「好了,我们赶快走。」 他们在夜色中小心、快步前进。 她微皱起眉,「我们走的路好像和你当初说的不一样。」 「没办法,这里的监视器多得不得了,而且常改变位置。我来的时候还差点踩到一倜警报器。」陈国仁解释。 「幸好有你。」却语意是透过他,才知道原来夜里的花园每一个角落都在监控中。 陈国仁的家里正好是专门制造、发明各种高科技电子监视仪器的,而石家的电子监控中心就是由他家的「监视开发公司」负责。 「幸好有我老爸。」陈国仁的牙齿在黑夜中发亮。 却语意也笑了。 陈国仁没有说出他的担心。他担心语意出来时已触碰到监视器,也许他们正被监控…… ***** 陈国仁的顾虑是对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确在监控范围内,而且将他们状似亲昵的行为看在眼里的,竟是刚回国的石豪天。 石豪天徒手捏破了马克杯,时光彷佛回到了八年前。他紧握淌着血的拳头走出监控中心,这次,他的疯狂愤怒是针对却语意而来。 第十章 他们转入没有半点灯光的漆黑区域,陈国仁走在前头,不时告诉却语意前方的路况,牵着她的手保护她,可她还是不小心踩到一个隐藏式的洒水器。虽没有跌倒,不过她脚踝处的刺痛使他们停住了脚步。 陈国仁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还能走吗?」 「嗯。」可是却语意才一站起来,脸就痛得皱成一团。 突然花园内光亮如白昼,四周的花卉顿时活泼起来。 「糟了,我们被发现了!」陈国仁低咒着。 却语意脸色惨白,有不祥的预感。「陈国仁,你赶快走!」 「快到围墙了,我抱妳好了。」 「我的脚一定没有办法爬过那么高的围墙!」却语意推他,「你被发现就糟了。你快走!」 「可是妳……」看着却语意带着惊慌与害怕的美丽脸孔,陈国仁实在不忍心抛下她自行离开。 「却语意!」暴怒的石豪天像一头野兽进入缤纷彩色的花园中,恐怖的表情与周身的戾气教人胆寒。 石威夫妇、陈岩夫妇和石煜夫妇都来了。他们像虎视眈眈的毒蛇,吐着至毒的蛇信。 石家的七名保镖跟在他们后面。 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周筱甜。 「却语意,妳好大胆,竟敢和男人私奔!」石陈芳气得七窍生烟。却语意拿了她的好处,竟还敢背叛她! 「妳不要误会,我不是和陈国仁私奔,我是想……」却语意的声音愈渐愈小,终于消失在害怕的喉中。 她无奈、害怕地看着「他」。石陈芳的气,敌不过「他」的;「他」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残暴、凶狠,就连谎言被揭穿、他强暴她的那天也没有这么可怕。那天他还有感情,还有痛苦。原来那天他还不是恶魔,今天才是,完全冰冷无情的恶魔。 她纤弱的身子因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不自觉缩进陈国仁的胸膛。 陈国仁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将她围在怀里。 她像一个被吓坏的娃娃,精致、脆弱的美丽脸庞教人心怜。谁能不怜爱地紧紧抱住她,给她安全? 石豪天冲过去,一掌揪起陈国仁。 石威一直盯着护着却语意的年轻人,忽然大叫。「住手!豪天,不可以打他,他是陈兄的儿子陈国仁!」 陈岩问出其它人的疑问,「陈国仁是谁?」 石威急得脸红气喘,但还不敢贸然冲上前救陈国仁。「他是立法委员陈栋梁的儿子。陈栋梁同时也是『监视开发公司』的董事长,我最近跟他有个开发案要合作,陈国仁千万打不得啊!」 「快阻止豪天!」较为镇定的陈岩忙叫保镖们阻止石豪天。 三个高头大马的保镖吃力地制住石豪天,不过石豪天已经把陈国仁打得倒在地上。 石威恢复镇定,指挥另两个保镖。「你们负责送陈公子回去,告诉陈栋梁先生,明日我必登门道歉。」 「放开我!」石豪天大吼。 「抓牢豪天,不能放!」陈岩急忙说。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拦着我!还不放手,等我开除你们吗?」石豪天冒着怒火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 不待石家的人有更进一步的指示,抓住石豪天的保镖们立刻松开手劲。 愤怒之火在石豪天体内熊熊燃烧,烧去了他的冷静与理智。他冲向却语意,失去理智地抬起脚踹她。 其它人屏息地立于一旁,袖手旁观。 有钱有势的陈国仁打不得,而她却语意,没有可以替她撑腰的父亲……环视那一张张势利的脸孔,她只有天哥哥可以倚靠。但天哥哥早已经消失了,眼前朝她一步步而来的,是恶魔。 他的脚踹上她的前一秒,她护着肚子喊道:「求求你,我正怀着你的孩子啊!」 石豪天及时恢复了理智,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他的手猛地抓住她的后脑,便生生扯着她的头发站起。「妳别以为怀孕了,就可以躲过我的惩罚!」他的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后领使力往下扯,前襟的衣扣全排被扯落,衣服顺着袖子滑落,后背赤裸地盈照在月光下。 「我没有……」她的哽咽被他粗暴的动作骇住,忙不迭地用手护住只着内衣的身子。在毫无防备之下,她被推跪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我要惩罚妳的不忠,让妳以后再也不敢欺骗、背叛我!」石豪天抽掉自己腰间的皮带,狠狠地抽她的背。 好痛……却语意背部传来剧痛,心更痛。上一次,她被石陈芳鞭打,他为她出气。 这一次,他竟亲自执鞭……原来巨人始终只出现在她的梦中,她根本不该贪心地想拥有至高无上的天哥哥。 「豪天,够了,要打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打吧!」石奶奶终于看不下去了。虽然她认为这个卑鄙、下流的女人罪有应得,但她毕竟只是一名弱女子。 可怜的豪天,结婚两次,两次都遭女人背叛。同时她也有一丝惊诧,豪天脾气虽坏,但从没打过女人,当年他也没打莉娜啊!而这名妓女竟能教豪天动手打女人?! 他停了。却语意不知自己被鞭打了几下,不过,她的心已死。 石豪天粗鲁地扯住她的头发,便把她拉起来。「我要把妳关起来,直到妳生小孩都不准妳踏出房门一步,看妳还怎么跟男人私奔!」 却语意缓缓抬起眼睫,对着他冰冷如有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石豪天,我不是和男人私奔,我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才要逃走的。我既然敢逃,就有最坏的打算。 但我没想到,惩罚我、鞭打我的人,竟是你。」 「妳是故意挑衅,以为我不敢打妳?!」他憎恶地甩开她的头,彷佛她的头发里长满头虱。 她的头发当然没有头虱,但他的眼光明确表示出一个意思:脏。 却语意以为自己的心已死,但心还是又揪了一下,揪出令她痛不欲生的苦楚。 「我的意思是,我为了保护我们的小孩,愿意付出一切。而你呢?」对着他冰冷的眸,她扯着嘴角嗤笑一声。「你不配拥有我们的孩子。」 「不配的人是妳!」他发出巨吼。「妳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私奔,不要脸、下贱!」 「我不是你的妻子,你无权批评我。」说完,却语意拉着破碎的衣衫,像缕幽魂越过他,走向她的囚牢。 她全身的精力早已被折磨殆尽,每迈一步,都使怀孕的她觉得疲惫与痛楚。好不容易走上楼,欲回阁楼时,她的手却被拉住。 她惊讶地抬起疲惫的脸。是啊,当然是他。 被带到他的房门口,她勉强开口,「我不住这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拖进房间的更衣室。 石豪天恨恨地把她推到小床上。「直到妳生产,不准妳踏出更衣室半步!」他好恨,恨自己对她还有感觉。和她八年来的感情,以及对她的饥渴欲望都在折磨他。 却语意一碰到床,就沉沉睡了。 「语意,为什么折磨我?妳不但欺骗我、背叛我,还要和陈国仁私奔!」没得到回答,他冲动地攫住她的肩,才知道她睡着了。 她睡着的脸是多么天真、纯洁啊……不,她是一个虚伪的女人!他忿忿地甩开她,鄙夷地啐了一声,「贱人!」 他走出更衣室,并没有费心关上门。更衣室没有窗户,这下谅她插翅也难逃! 「天哥哥。」周筱甜早已脱下睡衣…… 阵痛又来了!更糟的是,她发现腿间流出湿黏黏的分泌物。 她要生了?! ***** 发泄过后,石豪天的感觉只有厌恶。巴黏在他身上的女性身体,他怎么会认为比语意美好呢?他恶心地推开她。 「天哥哥……」周筱甜蠕动娇躯再黏上去,她爱上了这个举世无双、宇宙无敌超猛的身体了。 石豪天不再理枕畔人,皱眉仔细聆听那奇怪的声响,而后惊觉到,那是从隔壁传来的。 是语意! 他立刻甩开周筱甜,奔入更衣室。但却语意背对着他,脸埋在被单里。 「语意。」他轻摇她的肩,「妳怎么了?」 却语意在被单里摇头。阵痛刚过去,她希望他赶快走。 「背痛吗?」石豪天坐在床沿,几乎要向她道歉了。见她又摇头,但他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我去叫医生来。」 「不要!」她在被单里大喊。 啊,阵痛又来了!却语意全身冒着冷汗。她好害怕……害怕生小孩,也害怕小孩会被夺走,被他们虐待。只要小孩还在她的身体里,就是安全的。她不要生小孩!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她开始阵痛了。 因为她克制着阵痛,所以身体产生剧烈的颤抖。石豪天确定了她的不适,担心地问:「语意,妳很难过吗?」 她又摇头。 「妳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一把掀开被单。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她苍白的脸色、满布的泪痕、咬破的嘴唇和颤抖不已的身躯再一次令他控制不了地心痛起来。他听见自己温柔地问:「背痛吗?」 「我没事,一点都不痛。」她慌张地摇头,想不着痕迹地不让被单滑到地上,好遮掩住她的下半身。 她的小动作瞒不过石豪天,他皱眉想掀开被单,可是她抓得很紧。他不悦地命令,「放手。」 「请你出去,我想睡觉了。」阵痛一波波地折磨她,她忍着强烈的痛楚,强打起精神与他对峙。 「不准骗我!」他是什么人物,会被她骗?!一个用力,他扯掉她身上的被单,并被所看到的吓了一大跳。「语意,你要生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要生!」她慌张地拉下裙襬掩饰。 「有没有阵痛?」他又问。 她立即否认。「没有。」 「该死的妳!」他一把抱起她,「我立刻送妳到医院。」 「不要!我不要生小孩!」她在他怀中剧烈地挣扎。「你不要管我,你走!」 「语意!」她这样挣扎,他根本无法抱住她,只好又小心地把她放回床上,温柔地安抚她。「妳的羊水破了,应该快生了。别怕,天哥哥立刻把妳送进医院,妳会平安无事的。」 「你不是天哥哥,你是恶魔!」她歇斯底里地推开他大喊,「石豪天,你走开!我不要你送!」 石豪天的心一阵强烈的收缩。石豪天,你在干什么?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只在乎她的情人陈国仁呀! 「我叫保镖送妳到医院。」 「一生下小孩,我就走。」却语意告诉他。 「随妳。」石豪天沉默地挺直腰杆,僵硬地走出房间。 几分钟之后,已婚、有两个小孩的保镖阿强匆匆将却语意送进医院。 两个小时后,却语意顺利产下一名健康的男婴。一直待在病房中的她,不知道石豪天一直守护在房外。 ***** 「却小姐,看婴儿的时间到了,我扶妳去婴儿室看好不好?」照顾却语意的特别护士走进病房告诉她,却见她别开脸。 「妳不去看妳儿子吗?」护士小姐再问。她已经生产两天了,却从不看自己的孩子,脸上亦毫无做母亲的喜悦。 却语意摇头。 护士对却语意产生极大的好奇,她住头等病房,应该是有钱人,但很奇怪,没见过她老公,也从没有人来探望她。 「那我去帮妳看好了。」护士在门口,一头栽进一个宽厚的胸膛,一眼认出了来人。 「啊,是你──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 「她。」石豪天把护士推出去,关上门。 一听见石豪天的声音,却语意就想起那天晚上他曾和另外一个女人做爱。她心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听说妳从不去看孩子。妳不是口口声声说很爱妳的小孩吗?」他走到床沿,半垂着眼睑看着她。 「不关你的事。」她别开脸,不让他看见懦弱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今天下午我就走。」 「怎么,有了情人就不要小孩了?」从石豪天的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感受。但他的心的确被她的话狠狠抽了一鞭。 她霍然抬起脸面对他。「你这个恶魔懂什么?!我好想抱自己的小孩,但我不能!我只要看他一眼,一定会舍不得走的。」 「妳不能走。」恶魔?!她的称呼又狠狠地伤他一次。对,他的确是恶魔,这一次,他是来阻止她离开他的。 「什么?!」她惊讶地看着他。 「对不起,打扰你们。」护士敲门进来,打断他们的对话。「却小姐,婴儿房的护士在问,妳的小孩要喂母奶或是牛奶?」 「我要喂……」却语意抬起茫然、渴望、受伤、挂着泪的小脸,无助地望着护士小姐。 石豪天这才看清,她有多么伤心。她整个人只透着伤心的色彩。 「母奶。」他代她回答。 「哦。」护士终于察觉两人之间异常的气氛。「我去把小孩抱来。」说完,她尴尬地快步离去。 「你为什么告诉护士,小孩要喂母奶?」却语意伤心地问。 石豪天坐在她的床沿,轻抚她苍白的脸,那上面有身为母亲的不舍、伤心。「如果我告诉妳,妳不能跟陈国仁走,妳会如此伤心吗?」 「我跟陈国仁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妳欺骗过我。」 「那是爱的谎言。」她苦涩地别开脸,逃避他的碰触。 她的话令他提起勇气问道:「妳还爱我吗?」 「爱,永远都爱。」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他说话的机会了,所以她老实说。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不会忘记他曾对她的好。 石豪天一直盯着她的大眼,看见里面有最真、最诚的爱。终于,他绽出两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他的大手接着往下移,却语意很快发现他的目标是她的胸部,她又惊又羞,却无法逃避。 「请你放尊重点!」她伸出手要阻止他的手,但想当然耳,她的力气敌不过他。 他拉开她的衣领,抓住她一只涨满奶水的乳房,好玩地踮踮它迷人的重量。乳房在他的玩弄下,竟开始渗出奶水来,他立刻凑上去,像孩子般吸吮。 「石豪天!」她用力推开他的头,「不要这样!」 冒失的护士又没敲门就闯进来。 「护士来了。」石豪天背对着护士,所以没看见。却语意拉起他的头,红着脸拉拢衣襟。接着,她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她激动地从护士手中接过小孩。 这时,石豪天的手机响了。「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 护士微笑地看着却语意终于散发母爱光辉的脸,并指导她如何喂母乳。「却小姐,刚才那位是妳先生吗?」 却语意脸红尴尬地不语。 护士将她的沉默当作默认,径自说道:「他真奇怪,从妳进了医院,他就一直待在外面,直到今早才离开。现在看到他的样子英俊多了──之前也很帅啦,只是邋遢、落魄得很;不过也很有颓废的韵味就是了。」 「真的?!」 护士点头。「因为他一直没有进来,害我还以为他是别人的老公。」 抱着孩子,却语意的心恍惚了,但也温暖了。为什么?今天的他,虽然说话还是冷嘲热讽,但她看得出来,他的眼中有从前的温柔。 石豪天再度走进来,惊讶地看见却语意另一种美。她怜爱、疼惜地注视着儿子……突然,一股强烈的空虚几乎腐蚀他。过去,她也曾经以充满感情的眼光注视着他,而他竟一再伤害她,甚至还鞭打她…… 这两天是他一生中最悲惨的日子,生平首次尝到欲哭无泪的滋味。她的欺骗与背叛都抵不过他对她的伤害。天啊!他怎能那么残酷地鞭打她?鞭打一个真心爱他、爱他孩子的女人! 石豪天沉浸在自责与痛苦中,浑然不觉她已喂完孩子,孩子已被护士抱走。直到她的娇泣惊醒他。 却语意绝望地抽泣着,「求求你,别拆散我和孩子好吗?我已经看过、抱过、喂过他了,现在若失去他,我也不想活了……」 「语意!」石豪天冲到她面前,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如果妳再哭,我就真的把孩子抱走了。」 「什么?!」她的脸上终于有光彩了,而且明亮耀人。 他屏息欣赏她的美。 「你……你是什么意思?」 他又看见她的害怕了。带着无限的内疚与自责,他轻声告诉她,「妳永远是孩子的母亲。」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喉咙。那天,钢笔打在她的旧伤口上,那种痛还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 他拉下她的手,温柔地亲吻她的旧伤口。「我没有把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 「啊!」她惊呼。「你不恨我了吗?」 「语意,我──」石豪天说不出「强暴」二字,对她的内疚使他颤着声、紧张地问:「我欺负妳、残忍地用皮带鞭打妳,妳恨我吗?」 「不,我一点都不恨你。」她清澄的大眼望着他,柔情万千地说:「因为那比起天哥哥对我的好、巨人对我的爱,根本不算什么。」 他突然站起来,她紧张地抓住他。「不要走!」她的动作不慎牵扯到背部肌肉,引发出一声痛呼。 「对不起。」他的声音里有抑不住的哽咽。 她反而面露微笑地安慰他,「我的背不会很痛,只是有些刺刺的而已。」 石豪天身体往后揶,坐在她的身后,轻轻拉下她的衣服。看见她背部纵横交错的鞭痕时,他不禁倒抽一口气。 却语意也倒抽了一口气,慌乱地想拉拢衣服。因动作太大,又是一声痛呼。 「别乱动。」 「你想做什么──」却语意扭过头,刚好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膏。随后,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因为落在她背部的不是药膏,而是温热湿润的唇。 神奇地,她的背一点都不痛了……一股亲密的气氛在病房内飘散开来,他温柔的吻彻底安抚了她多日来惊恐不定的心。 他吻过她背上一道鞭痕,心中就发一次誓,誓言要爱她一世。「再给我一次机会,做我的妻子,好吗?」 「我够格吗?」她自卑地问。而背部他甜蜜的唇,又化开了她的自卑。 「配不上妳的人,是我。」他贴着她的背喃喃低语。「我该如何向妳保证,从今后一定不再伤害妳?」 「不需要保证,我相信你。」她转过身,温柔地捧住他英俊的脸庞,吻住他。「天哥哥,我好爱好爱你。」 【尾声】 石豪天与却语意的婚姻一直未被石、陈两家接受。但是八年后,石豪天个人累积的财富已远远超过祖父与外公,成为全世界排名前一百位的富商。 这一天,是他们结婚八周年纪念日。一反往常只有两人共度的甜蜜纪念日,石豪天今年宴请了千人,皆是社会名流。 七点一刻,客人已陆陆续续抵达「意庄」──石豪天在结婚三周年时送给妻子的千坪大别墅──而石豪天还和妻子在床上缱绻。 激情过后,石豪天的手仍在爱妻身上流连不去,却语意还是娇羞地拉起被单,盖住两人裸裎的身躯,也把他放肆的手收进被里。 「语意,猜猜看我今年送妳什么礼物?」 却语意偎在丈大宽硕的胸膛上,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思索着。每一年,豪天都很慎重地为她挑选礼物,她收过亿万豪宅、南洋小岛、千万名车、珠宝首饰……而最令她感动的,是在结婚第二年,豪天帮助她创立「巨人基金会」。 「巨人基金会」是专为幼时受性侵害的女孩创立的基金会,她以自身的经历辅导过无数女孩。 经过多年,基金会中好些曾遭遇不幸的女孩也都长大成人、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日子。 但有些不幸的女孩,会因曾遭受伤害而不敢追寻真爱,也有些女孩遇到有处女情结的自大男性而遭到遗弃。这时,她会以豪天对她说过的话鼓励她们: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女人必须坚强、勇敢,才能创造自己美好的未来。 她感谢老天,在她经历过创伤之后,把巨人给了她。多年来,不管她在任何地方,都有巨人的守护。 她希望每一个发生不幸的女孩,都能有勇气去寻找她的巨人,都能和她一样,有一个巨人为她守护。 「想出来了没?」意犹未尽的石豪天又想来第二次。 「噢,时间那么晚了!」却语意挣扎地起身,慌慌张张拉着被单跳下床。 石豪天一点也不急,等妻子换上了晚礼服,他还躺在床上。「妳还没猜出来?」 「还猜!」她挂着迷人的微笑,边服侍丈夫穿衣服边轻斥他的毛手毛脚。「别闹了,还不快点!」 幸好他们的三个子女跑进他们的房间催促,她才能全身而退。 却语意拥着脸臭臭的石豪天,站在门口迎接每一位甫来祝贺的客人。每当有较热情的女人强抱石豪天时,她就会好难过。有好多还是他以前的女友。 石豪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却语意在看见他的家人时吃了一惊,「你邀请你的家人?」 「嗯。」他回答她的疑问。「因为我要宣布送妳的礼物。」 「你到底要送我什么嘛?」 「妳很想知道?」 「嗯。」她期待地点头。每一年,他都会给她惊喜。 「我到台上宣布。」石豪天离开她身边。 他就是喜欢玩花样!却语意无奈地与儿女站在一起,等待他宣布。 「谢谢各位拨空出席……」看着台下的爱妻,石豪天不时朝她眨眼,故意以冗长的致词吊她胃口。 终于,在却语意殷殷期盼下,石豪天得意地宣布,「我要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送给我的爱妻。」众人哗然。 许多女人对却语意投以嫉妒的日光,其中尤以石陈芳最不甘愿。她不仅得不到父亲的一百亿,而且也失去了儿子每年给她的千万零用金。 在众人的惊呼中,石豪天玉树临风、潇洒地走向爱妻,为宴会开舞。 「喜欢我的礼物吗?」石豪天贴着却语意柔嫩的脸,柔情蜜意地问。 「好俗。」 「老婆,妳的胃口被我养刁了。」 「你干嘛把财产全给我?」 「这是我对妳的保证。」他带着歉疚的微笑说:「八年前我说过,我一定要问妳保证,我绝不再伤害妳。我没钱,就不会引来那群狂蜂浪蝶,就不会引妳伤心了。我没钱,妳就不用担心我会在外面玩女人。我没钱,就得一辈子为妳做牛做马,听命于妳。」 却语意好感动地紧紧拥住他。幸好她从不化妆,否则泪水一定会弄花她的脸。 「我永远不可能伤害妳了。」石豪天深情地吻住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