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正常的室友》 1.芝原宏树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阳子ようこ 录入:雪风·帕尼托捏 修图: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从窗帘的缝隙间倾泻而入的阳光,描绘出三坪房间的轮廓。 这里就是我现在的房间。 没有放什么能引人注目的东西,所以没什么特色就是。 与和室格格不入的床铺、摆放着全新教科书的桌子。以及崭新的衣柜、书柜和矮桌之类的家具。 不过,嗯……硬要说特征的话,大概就是这里吧。 我踮起脚尖,挺直背脊,静悄悄地打开壁橱。镇守在那里的,是用积木组装而成的巨大城堡。 嗯,不管怎么看都满溢悠然的气息。 我因为这一幕露出微笑。 没错,这是上上个月经由推荐入学而结束考试生涯的我,随意做出的原创作品。只是……不知不觉越盖越大,现在已经是能占据整个壁橱上半部的大小。 我伸出手慢慢地打开城门。 「啊啊……」 炙热的吐息同时从口中溢出,这已经可以称作反射动作了。 城门后的世界,一个小小的祭坛被设置在中庭中,我的目光正聚焦在上面。皱巴巴的黑色物体安置在那里,维持我刚捡到时的模样。 我当然有让持枪的小小卫兵们守卫此处。如此美妙的物品,受到这种待遇也是理所当然。 「希望今天也会有好事发生……」 我静静地合掌,闭上眼睛对「它」许愿。 这个过程大概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可是我决定每次换上制服后都要这样做。因为这个房间充满神圣的空气,感觉可以洗涤身心。 是的,这是谁都不能打扰的神圣时间。 正当我这么想时,房门却以可能会被踹破的气势打开。 「唔哇!?」 我吓得缩起身体,但仍几乎在同时成功关上壁橱的拉门。 壁橱的拉门和房门都设在北方的墙壁上,除非有个万一,不然壁橱内是不会被看到的。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等等——涛子!」 我打起精神,对堂堂正正踏入房间的少女发出怒喝。 不过,当事者丝毫不害怕,只是抽动着鼻子,完全没有露出胆怯的模样。 「不、不行唷,随便进别人房间……」 穿着白衬衫和格纹百褶裙,赤脚走进来的她——基本上,是和我同校的高一生。只是……因为比我矮了一个头,怎么看都像是国中生或小学生。 她是依田涛子,住在二楼的同年级学生,兼同居人。 「欸,你有在听吗?」 面对这个问题,涛子动动下眼睑,像是要闭上眼睛似的眨眨眼,然后点了一下头。 「不,不该只是『嗯』吧……」 我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头。涛子默默走到我身边,拉住我身上白衬衫的袖子。 我一面瞥向时钟一面询问: 「……怎么了?啊,早餐做好了吗?」 涛子又点了一次头。 「是吗……你来叫我我是很高兴,可是不遵守规矩不行唷。」 我点头赞同自己的话语,然后一边吆喝一边从腋下抱起涛子。 对方是女孩子所以不能乱来,不过刚才对我心脏造成这么大的负担,这点程度的反击应当能被允许。 我将轻得跟小孩子一样的涛子扔到床上。 「下次再不敲门的话,我会生气唷。」 涛子像个无力的人偶,在床上弹了一下后,就这样不动了。 算了,扔在被子上应该不会痛吧。 嗯,应该不会痛……吧? 涛子趴着将头埋在枕头中,一动也不动,掀起来的裙子也维持原样。 「那个……涛子?」 在隐约可见的单色朴素内裤之前,我稍微停止了一下动作。但,这段期间我还是有在仔细思考该怎么办。 没错,那件内裤毕竟是涛子的,虽然仍属于不能去看的东西,但冲击性并没有大到那种程度。穿的人像个小孩子,内裤本身也……嗯。 我捏住裙子的下摆,轻轻将它拉回原状。 虽然为了再看最后一眼,裙子被我稍微掀高了一点点,但那只是为了确认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话、话说……为什么都没有反应啊?」 当场春光外泄的这份不快应该无法抹灭,因此我为了观察她的反应试着询问,但果然还是毫无动静。 「难道会痛吗?」 我凑近涛子,想要窥探她的表情——结果发现她闭着眼睛,不知为何只有鼻子在动个不停。 「等一下,不要闻我枕头的味道啦!」 我急忙抱起涛子,可是她却顽固地抱着枕头不放。没办法,我只好强制将枕头扯下。 接着抓住想再次对枕头伸出手的涛子,将她强制驱逐到走廊……话虽如此,再怎么说也不能把她扔出去,所以我小心谨慎、不使涛子受到丝毫伤害地让她坐好。 「我马上过去,你先走吧。」 我的语气有点强硬,就这样让涛子坐在走廊,然后回到房间。 关上房门的同时,我听见明显的咂舌声。但是女孩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没礼貌的行为,一定是我听错了。 「——不过,还真危险啊。」 关上门后我深呼吸了一次。神明大人没有被看见,让我心中放下一块大石。 「看来从今以后得更小心一点呢。」 仔细想想,我现在所过的本来就已经是微妙的同居生活,在这方面必须要更加谨慎才行。 要是这个秘密不小心露馅,我的高中生活将会只度过两个月就划下句点。不管我获得种明大人的手段为何,这一点都绝对不会改变。 对了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事先声明,我没有从事犯罪行为,也没有这个打算。是真的唷? 考虑到涛子可能正在竖起耳朵偷听,我安静地打开壁橱,悄悄关上模型城的城门。 「……这样就好了。」 嗯,如此一来城中的祭坛就不会被发现。 我再次合掌,然后急忙赶往客厅。 「早安。」 我一面打招呼,一面走进用两间房间连结而成的客厅+厨房。 老样子,餐桌已经收拾好了,只有我的位子还放着餐具,碗里面的味噌汤正冒出蒸腾热气。 一定是涛子帮我重新加热了吧。 回头一看,涛子正迈遢地坐在沙发上,喀滋喀滋地嚼着淋上巧克力的椒盐脆饼。 嗯,该怎么说呢……这副模样真是令人难以心生感激啊。我面露难色地叹了口气,这时—— 「真慢呢,睡过头了吗?」 是看起来不太高兴的真汐学姊。 明明离出门还有一段时间,真汐学姊却和涛子截然不同,她已经系上整齐的领结,连制服外套都穿好了。 在我被这种气氛震慑住的同时,真汐学姊拿着咖啡,走到餐桌旁边。 「不,那个……不小心睡了回笼觉。」 在合掌并小声说出「我开动了」后,我将筷子伸向腌渍物。 「因为没想到你们会等我。」 「我们的确在等你呢。」 真汐学姊吐出冷淡的话语,她并没有看着我。 「也是呢……抱歉。」 虽然会变成边吃边道歉,我还是坦率地认错。 真汐学姊对我点点头,一面喝咖啡一面指向背后的墙壁,上头贴着 一张写明规则的纸。 『尽量一起吃饭』 「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啊,嗯……」 不高兴的理由看来果然是因为这个。 「三餐全部都是涛子打理的,所以我们必须要负责收拾餐桌。」 「我之后会小心的……」 我一面道歉,一面因为看见旁边写着的『不能随便进入别人房间』而叹气。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兼具楚楚可怜和严肃形象、大我一岁的前辈,斋真汐——学姊,对上她严厉的视线,我只能摇头回应。 「是吗?那就好。」 看来真汐学姊很满意我的态度。她再度百无聊赖地转过头。 嗯,是跟在学校时的优等生模式截然不同的魄力。不愧是能够灵活运用表里两面的优秀人才。 「啊,对了,真汐学姊……」 「嗯?」 「那个,你一直在看旁边……在看什么呢?」 因为有点在意,我开口询问。真汐学姊指向视线前方的幼女。 在看涛子?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真汐学姊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另一头是涛子富有弹性的大腿。 「嗯。」 不是「嗯」吧?不过……真汐学姊有个特殊的癖好,这时只能容忍她这么做了。我没有阻止她的权力。 没错,真汐学姊是个萝莉控,对于年纪比自己小的小孩子喜欢到无可救药。 仔细想想,只比真汐学姊小一岁的涛子称得上是萝莉吗?不过看到那副模样就能接受了。她圆润白皙的双腿以及陷在沙发中的身体,的确怎么看都像是个小学生。 「唉,算了……」 我搔着头回到位子上。只是看的话就没问题。不要动手就称不上犯罪。 「不如说一大早就在吃饼干才有问题——」 「那是饭后甜点,所以没关系啦。」 我的自言自语不知为何得到了回应。与此同时,穿着浴袍的男性从椅子后面环上我的身体。 刚好在喝味噌汤的我差点喷到真汐学姊。 「等一下,怜!你穿成那样是怎么回事?」 「啊?当然是因为刚洗好澡啊。」 怜用中指指腹抚摸着我的下巴,对我嗤之以鼻。 「不、不要用这么奇怪的方式碰我啦,我正在吃饭耶。」 我毫不犹豫地想要拨开他的手,怜却避开了,还娇艳地敞开浴袍。 「那个……不要这样啦。还有,也不要露出胸部。」 「为什么?」 为什么——被这样回问还真令人困扰。 「不……比起这个,为什么在这时间洗澡啊?」 「因为想冲掉汗水啊。喏……你也快去洗澡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怜单手拉开浴袍前襟,另一只手则对我勾了勾食指,还一边投以下流的目光。 嗯,真的很麻烦。明明是大我一岁的学长,我却对他使用跟平辈交谈的语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怜会做出这种行为,纯粹只是因为我会露出嫌恶的表情。只要去除掉这些多余的嗜虐心的话,他明明还是有值得尊敬的地方。 我又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桌上的腌渍物,然后伸出筷子。 「虽然我无所谓,可是你一直那样的话会感冒唷。」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是个感冒了也察觉不到的笨蛋。」 突然插话的是真汐学姊,言词十分尖锐。 「……啊?你说谁是笨蛋啊?」 对于瞬间激动起来的怜,真汐学姊仿佛打从心底觉得无趣地回应: 「除了你以外还会有其他人吗?」 以嘴还嘴。在这一个月间,我体会到一旦事态演变成这样就无法制止了。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继续吃饭。 「被你这种笨蛋说是笨蛋不就没救了吗!」 「……吵死了。有时间回嘴的话,不如想办法制止你那跟公害一样到处散发的费洛蒙吧。」 「那种东西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吧,做得到的话你试试看啊。」 怜像个变态一样突然跳到真汐学姊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可是—— 「碍事!」 真汐学姊以堪称反射的速度,迅速地赏了怜一巴掌。 「呜噗!」 发出了很不错的声音。应该超痛的。 「喂,你干么啦!」 「你站在那边的话,我就看不见涛子了。」 真汐学姊脸上带有红潮,一面说道一面站起来。 我一瞬间以为她要继续追击,但并不是这样。真汐学姊连忙移动到涛子旁边,从饼干盒中拿出一根饼干,递向涛子的小嘴。 「来,请用。」 涛子嗅了嗅饼干的味道,才开始喀滋喀滋地咀嚼着。 「真可爱……」 看到涛子这副模样,真汐学姊「唉」的叹了口气。 思,难以理解的光景。 不过不只这样。涛子没有片刻踌躇,闻了闻真汐学姊手指上的味道后,便像小孩子一样舔去其上的饼干屑,还对真汐学姊投以「我还要」的小狗般眼神。 这样一来,真汐学姊就不再是平常的真汐学姊了。 「怜!」 「啊?」 「把『秘密武器』拿出来。」 真汐学姊指向位在厨房的冷冻柜,怜那原本不太高兴的表情便慢慢缓和。 「嗯?啊……『秘密武器』吗?ok。」 怜从冷冻柜拿出业务用的香草冰淇淋,完全不经确认就将一大桶冰淇淋扔向真汐学姊。如此合作无间,让人难以想像这两个人刚刚还在吵架。 总而言之——就是他们都很宠涛子。 「谢谢。」 真汐学姊干脆地道谢,用手指挖了一些冰淇淋。涛子见状便自然地嗅起味道,然后张开大嘴。 没错,如您所见,涛子是个极端的恋味癖,大部分食物不先闻过气味的话,绝不会轻易放入口中。 「啊……」 指尖上的冰淇淋被涛子舔掉时,真汐学姊发出销魂的声音。 该怎么说,果然难以理解啊。 我单手持碗,纳闷地歪头。但怜似乎并不这么想。他拿着一根大汤匙,飒爽地表明参战意愿。 「好,我也来喂她。」 怜从真汐学姊拿着的桶中挖了一大匙冰淇淋,伸到涛子面前。 「吃得下去吗?」 怎么看都吃不下去吧。明显超过嘴巴的尺寸。 然而涛子在闻过气味后,果断地用还含着真汐学姊手指的嘴巴一口含下汤匙。 嗯——涛子的嘴巴变得十分壮观。 「等等!你在做什么啦!」 「我也想喂啊!」 「用我的手指就好。别多管闲事。」 在涛子口中,真汐学姊试图把怜的汤匙推出去,可是怜却施力将其塞往更深处。 涛子的嘴巴因为这种拙劣的争执,被拉扯成奇怪的形状。 「那个……」 我觉得在别人的嘴巴里面吵架不太好。 而且混合着冰淇淋和唾液的乳白色液体正从涛子口中流出,这是不应该发生在少女身上的惨状。 真是,结果变成这样了。 因为正好在这个时候吃完饭,我站起来准备去解危。但—— 「吱呀——!」 看来稍微晚了一步。涛子开始挥动被刚刚吃的巧克力饼干弄得黏答答 的手,竖起毛发出怒吼: 「你们在做什么啦!」 涛子平时虽然沉默寡雷又乖巧,但既然已经变成这样就没办法制止了。她之后只会持续暴露出可怕的粗暴和毒舌程度。 「就会做些多余的事!」 涛子举起方才坐着的、比她身体还要大的沙发,将其扔向怜。 「笨蛋,这样很危险啊!」 怜在差点被沙发击中时成功回避,跨过它跳到涛子面前。 「冷静点,是我不好!」 然后闪过冲过来的涛子,从背后对她施以羽交固定(注1)。 注1 nelson hold。将手绕过腋下,在对手颈后相扣的手部固定技。 「嘶吱——!」 动弹不得的涛子口中挥洒出浊白色唾液,变得更加亢奋。可是占上风的不管怎么看都是怜。 直到真汐学姊用优美的回旋踢,从背后击中怜的头部为止。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涛子!」 那是堪称背刺的一击。怜仿佛断线人偶似的倒在地上。 「真是的,她可是我的涛子。」 真汐学姊把沙发恢复原状后坐了下去,将穿着过膝袜的脚踩在倒在脚边的怜身上——夸耀似的翘起二郎腿。 怜咬牙切齿地对俯视着他的真汐学姊说道: 「太、太卑鄙了。我之后一定要你好看……」 嗯……老实说,这处境让我有点羡慕。 该怎么说呢,我也想用身体感受那光滑的触感。可以的话希望是在傍晚时分,香汗淋漓的女性那独特的——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已、已经够了吧!」 抓住这次改朝真汐学姊飞扑而去的涛子的后衣领,我大声喊道。 「大家说不定都忘了——」 餐具还没洗,这下甚至还要收拾客厅。 我叹着气环视所有人的脸: 「不快一点的话,会迟到唷。」 当我用空出来的手指向时钟时,大家的表情都僵住了。接着便像蜘蛛的孩子般一哄而散,回到各自的房间。 「真的是……每天都这样,还真不会腻啊。」 空无一人的客厅中,我将沙发移回原位,喃喃自语着。 遗憾的是,这副光景对我们来说却是再常见不过的「普通早晨」。 哎,不过像我这种隐性恋物癖,或许没资格说什么遗憾呢。 2.斋真汐 「真伤脑筋呢……」 我走出令人喘不过气的教室,前往走廊并打开窗户。五月柔和的空气带着我所期望的清爽,从窗户穿透进来。 因为现在是午休时间,来往的人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打算前往教师办公室或会议室的学生。像我这样在这种地方悠悠哉哉的人,并不会受到注意。 是个适合重新审视无法解决的问题的好地方。 我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像这样为了整理而对自己诉说烦恼,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本能地排斥男性的我,运气到底要差到什么地步,才会搞到得跟男孩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呀? 我再次沉重地叹了口气,为事情的起因感到郁闷。 没错,不幸的起点就在于我没有好好更新公寓租约。 我听说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公寓的租期都是两年。所以我自然认为自己租下来的也是这样。 然而我的契约却是,如果没有在每一年的指定日期之前汇入租金,契约就会自动终止。 虽然没有仔细阅读契约书的我也有错,可是突然收到退租通知实在令我十分狼狈。即使直接去和房东谈判,表示我愿意重付押金,却因为下个承租者已经决定,而被告知如果不想退租的话就要负担那个人的礼金。 这种事……根本是诈欺。 我气得怒斥房东,连忙跟房屋仲介求救,询问是否有能马上搬进去的案子。仲介介绍给我的是一间独栋的雅房。 让我下定决心入住的原因是,担任管理员的老奶奶人很好。而且参观房屋时,我看到已经开始搬进去的涛子。 当下立刻决定住进去。 我还真单纯。 如此可爱的女孩确实很罕见,一想到能跟这样的少女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的内心便因此动摇,判断力也变迟钝了。 几天后,我意识到不能选择之后入住的人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不禁背脊发凉。 会像这样聚集着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应该多少是房东考量下的结果吧。不过既然都考虑到这部分了,我认为直接规定限女生入住也没有什么不好。 结果,我站在门上挂有「202」门牌的属于自己的房间前,感到后悔不已。 房间虽然附有钥匙并且个别独立,但毕竟是独栋房屋,厕所、浴室、厨房都是共用的。 宏树和怜当然不是坏人,同年龄的男孩子神经都很大条,而且孩子气。不过让到了这个年纪的男女同居,一般而言都会产生各种问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或引起什么麻烦,我又会落得必须离开这里的窘境。 经过彼此商量后,现在规定了各自倒垃圾、洗衣服、用餐、洗澡之类的时段,好歹平安度日到了五月—— 「啊,学姊,您好。」 认识的学妹偶然经过,对我打招呼,是在换教室的途中吗?我因为她谨慎有礼的行为眯起眼睛,轻轻对她挥了挥手。 「呼……」 虽然我很喜欢女孩子,不过要一直扮演出色的学姊还挺累人的。 确认她在走廊尽头处转弯后,我特意装出来的表情松懈了。我将背和手肘倚上窗沿,仰望湛蓝的天空。 「我的生活,这样就好了吗……」 然后让口中的叹息乘上轻轻吹拂的微风。 ——是的,以前经常被称赞为「能干的孩子」的我,一直过着和周遭划清界线的生活。 学业、运动、日常生活都管理得很周到,经常被以尊敬的目光注视,也能顺利回应亲人和教师的期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习惯扮演「能干的孩子」,而且不会为此感到辛苦。然后,女孩子们会用憧憬的目光看着这样的我。 可是……男生不一样。 进入中学时,异性变得会对我抱持着感情,开始会鲁莽地想要进入我的世界。被告白的次数也不只一次两次。 不过,我从来没有回应过就是。 我太过习惯被从远处眺望了。而如今也是一样,不喜欢被他人踏入自己的界线之内。 只是表面工夫的话还能装得很好。然而,以现在这种特殊的生活形式而言,实在很辛苦。我都快被恶劣的心情压垮了。 对,特别是——对怜会这样觉得。 我承认他长得还不错,性格也不差,甚至觉得他会不会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果然还是不行。 宏树是我的学弟,又很坦率,总觉得他一直从远处看着我。他不会胡乱接近我,会适当地与我保持距离,所以没关系。 可是怜不一样。因为脑袋感染上了名为虐待狂的病症,他不停地踏进我的界线内。 然后我就会因为自己的领域被人入侵,像是焦躁一样,像是排斥反应一样,被无以名状的东西支配感情。被做了什么会让我生气的事情时,我变得无法忍耐。 结果——就演变成动手动脚的情势。 就算只是在打闹……但我这个本来品行端正的「能干的孩子」,正在逐渐变成暴力的失格女性。 而且,我总觉得怜在……勉强,接受,这一点! 我摇摇头,试图驱散浮现在脑海中的景象。 不行……连我到底在为了什么焦躁、为了什么烦恼都搞不清楚了。 回想起来,我从以前就没有能称作「朋友」的存在,怎么可能会知道跟男孩子顺利相处的方法。 该不会……我其实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没用? 为什么不能顺利地划清界线?为什么不能继续维持「能干的孩子」形象?为什么只要想到怜的事,就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无法冷静下来? 我紧紧地闭上眼,皱起眉头。 「啊~讨厌!」 然后忘记这里是走廊上,不自觉地喊出声—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咦?」 突然有人对我搭话。我睁开眼,发现宏树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那边。看样子我无意识间在胸前握紧双拳的模样被观察到了。 「真汐学姊……你的脸好红。」 「没、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我勉强装出笑容,掩饰内心的难为情。不过这个僵硬的笑容,这次被藏在宏树背后的涛子看见了。 「……比起这个,你们两个呢?」 「啊,我们去出席委员会。不过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学生总会有什么事……」 「难道是关于活动认可的事?」 「对对,就是那个。」 听到我说出的关键字,宏树点了点头。 「是吗?已经到这个时期了呢。我这边也差不多得开始准备文件了。」 我的脑中浮现相关资料。同时回想起学长姊曾经说过「认可申请书早点做出来会比较好」。 「真汐学姊也有加入委员会吗?」 「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风纪委员会的副会长唷。」 虽然觉得这职位很麻烦,我还是抬头挺胸地回答。 「那不是很辛苦吗?」 「从现在开始要忙起来了吧。」 我从口袋拿出一颗糖果。涛子的双眼当然放出了锐利的光芒。 「你应该听过说明了,委员会如果没有得到学生总会的活动认可,就没办法详细决定这一年间的活动。」 我一边说道,一边拆开糖果的包装,然后将它放在手心上: 「为了得到认可,必须准备统整了各委员意见的申请书。」 「啊,所以一年级的我们才会被叫过去啊。」 我笑着点头回应宏树。然后意识转向我的本 命——涛子。 嗯,如我所料。躲在宏树背后的涛子不知何时已经被糖果钓上,探出她的脸庞。 不过无须心急。重要的是先让她清楚地看见饵食。我这么想着,缓缓将视线从涛子身上移开。 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没过多久,涛子就开始嗅起糖果的味道。 「那个,真汐学姊……你是风纪委员吧?」 「对呀。」 「那带糖果来学校好像……」 「在意的话你就输啰。」 ——就是现在! 在涛子伸手想要抢走糖果的瞬间,我迅速将手举起。多亏了我跟涛子之间的身高差,只要这样做涛子就拿不到糖果。而且让她仔细观察饵食这招大概也奏效了,涛子整个人已经完全被糖果吸引。 可爱得……惊人。简直像动物园里的猴子。我看着跳起来试图构到糖果的涛子,暗自窃笑。 「那个……」 「嗯?怎么了?」 「不,没事……」 「是吗?那就好。」 我忽视摇头的宏树,慎重地将高举的手放下来。然后将糖果放入满眼期待的涛子口中,趁她变得如此乖巧时紧紧抱住她,成功捕获。 糖果和女孩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甜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我虽然不是涛子,不过这种味道的话,倒是无时无刻都想闻到。 「话说回来,真汐学姊……」 「嗯?啊,有什么事吗?」 正当我带着幸福的表情,将姿势转变为从背后抱住涛子时,宏树出声对我搭话。 「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说你到底在这边做什么。」 「啊……对了对了。只是有点烦恼的事或者是悬在心上的事,之类的。」 我回答得模棱两可,将下巴放在小猴子的头上。 「该不会是那个每月会来拜访一次的客人?」 「我说你呀,我明明讲过是『烦恼』了吧!」 我轻轻敲了一下宏树的头。 「不,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在宏树的视线飘向我的下腹部时,我又敲了他的头一次。 「真不巧,那位客人上周已经回去了。」 我嗤之以鼻,语气十分冷淡。 当然,我明白宏树没有恶意,所以才会是这个态度。若他不是出于担心询问,而是和其他男生一样,单纯在没品地嘲弄的话,我想我应该已经赏他一巴掌了。 「那个……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请跟我说。」 宏树公平地温柔对待每一个人。证据就是这个笑容。 「谢谢。」 我也自然地露出微笑。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想怜的事情而已。」 「……咦?」 「你看,今天早上我踢了他不是吗?所以……我想说,如果关系可以更好一点就好了。」 我不希望自己太接近怜,也不希望怜太靠近我。不过,我想尽量避免过度的反应和攻击也是事实。 「——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注意到宏树正凝视着我,便稍微避开他的目光。因为我不习惯被男生直盯着看。 「那个,这个嘛——」 「嗯?怎么了?」 「真汐学姊……你该不会,喜欢怜吧?」 「啊!?」 超出预料之外也该有个限度吧。对于宏树突如其来的话语,我以惊呼声做为回应。 「因为你刚刚说了『关系可以更好一点』……」 「我、我一点都噗想变得好啦!」 我反射性地大声回道,可是却说得不清不楚。可以理解宏树为什么会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 「请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一点都不想跟胎好啦!」 「抱歉,可以再说一次吗?」 是,无法正确发音真是不好意思。 宏树竖起一根手指,我脸红着点点头。 「呃……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关系变得更好——」 我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口中硬挤出一句话。虽然我无法否定后半句没什么气势,但想说的话确实顺利说出来了。 「嗯,总之……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可是啊……」 「怎、怎么了!?」 「涛子快窒息了,请把手——」 「咦?啊!」 看样子我一直在用力地抱着她。涛子口中流出唾液,呈现脱力状态。 「对、对不起!」 我一放开手,涛子就开始来回甩头。 「一不留意就……那个……」 「真汐学姊,没事的。只要这样就好。」 宏树像抱洋娃娃一样抱起涛子,让她坐在我刚才倚着的窗沿上。 「这、这样不会太危险吗?要是摔下去的话……」 「没问题的。以涛子的运动神经——你看。」 宏树一说我才发现,确实如他所雷。涛子从窗户往后探出身子,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摆荡双脚维持平衡。 「……真汐学姊才是,没事吧?」 宏树探头看着我: 「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紧张。」 「我说呀……你不觉得突然被问『你喜欢他?』任谁都会紧张吗?」 「也是呢。对不起。」 我一吐出怨言,坦率的宏树就沉默着垂下肩膀。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没在意到那种地步——」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我只是不希望让宏树产生肤浅的误解。 再说我是个萝莉控,不可能会喜欢上男生。我只是不擅长应付男生……不擅长应付怜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有烦恼的必要。一定是这样。 我下定结论,没有针对任何对象地点头。 这个话题应该就此结束—— 「嗯……」 要是涛子没有罕见地伸出手指,指向某一处的话。 「咦?是怜。」 宏树在涛子指向的中庭看见怜。而我亦然。 怜正带着诧异的神色跑进中庭,我清楚捕捉到他的身影,甚至连他额际渗出的豆大汗水都看得见。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看起来好像在找人……」 「…………」 「真汐学姊?」 「咦?啊……」 我因被叫唤名字而回过神来。明明只是从远处看着怜,我却整个人呆住了。 「要叫他吗?」 「等一下,不用了!」 「不过,你刚刚不是才说想跟他变得更好——」 「我、我才没有说过那种话。是说了没错……可是没有说!」 我迅速地摆动双手。 涛子指着我,低喃道: 「脸,好红。」 「咦?」 我下意识地将两手覆上脸颊。然后感受到了,那从掌心传来的热度。 不会吧……这是,骗人的吧? 这就是——我一直过度意识到怜的原因? 「啊…………」 某种难为情,但是又甜腻到不行的厌情像针一样刺激着内心。接着从肚脐附近也涌上热度,将我的脸染上更深的红色。 「啊~~~~~!」 「真、真汐学姊!?」 看来我被情感的洪流冲走了。我左顾右盼,确认四周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后—— 「噗呃。」 总之先往宏树 的身体揍上一拳。 「那、那个!我刚刚啊……每个月会来一次的客人好像又来了,不知为何头好像变得很重又很热。」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那我就先回教室了!」 「啊,嗯……」 看见宏树在我的气势下点头后,我立刻迈步离开。因为堆积起来的害羞在背后驱使我这么做。 不过,那两个人会怎么看待这样的我呢? 为了确定这点,我在踏上楼梯前转头看向他们,宏树已经背对着我了。 我注视的是……涛子。 那是涛子用下眼睑闭上眼睛的独特瞬间——眼睛眯成一线的模样是很可爱没错,但唯有今日,我不得不感觉她那双眼睛好像正在看透什么东西。 3.依田涛子 星期日的午后——天气十分晴朗。 阳光温暖到会让人微微出汗的地步。 在这样的气候当中,刚在超市买完东西的我正单手提着环保袋,悠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在广大的住宅区中行走,从这里看见的天空很狭隘。 不过,很漂亮—— 我一边叼着刚烤好的司康饼,一边打开宝特瓶的瓶盖。 是会被说「女孩子这样真难看……」的行为。 不过无所谓。我不在乎这种事。 热呼呼的东西就是要趁热吃才好吃。 轻飘飘的茶色香气就是刚烤好的证据。 很香,又有种温和的感觉,吃了之后会觉得很幸福。 然而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每个人却都在那边啰哩啰嗦地说个不停。 不能买零食吃。不能边走边吃。不能吃太多。 什么事都不行不行不行! 明明只要说一次我就知道了,却讲了好几次。 我又不是笨蛋。 因为不是笨蛋……很多事情,我还是明白的。 「对吧。」 感受着奶油在舌尖上融化,我噘起嘴巴。 明明正在吃美味的东西,却不知不觉变得不开心起来——原因在于那些家伙的变化。 虽然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但……应该不会错。 真汐太不自然了。 宏树也是。 我想……那应该是叫做「恋爱」的东西。虽然他们好像还没意识到。 「嗯。」 真是,两个都有问题。 为什么会沉浸在爱情当中呢? 老实说,我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 比起这种东西,我更想为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谌歌。 只要能离开那个家,我就满足了。 啊……不对,比起「离开」,说是「被赶出去」说不定还比较正确。 不过,这种事怎样都好。 因为我喜欢能尽情享用美味甜点的当下。 那个连想都不愿想起的监狱般的家,不回去也无所谓。 没错……只要别发生什么大问题,我就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 所以,我希望我的归属……不要被恋还是爱什么的破坏掉。 我一步步地走着,一边考虑这种事。 「咕……」 然后穿过大街,进入小道,咽下口中大块的食物。 只要爬上这个斜坡就快到家了。 那里会有爱说教的某人在等待着。 所以,边走边吃的行为就到此为止。 我从袋中取出最后一个司康饼,快速张嘴皎下。 还有点温度的司康饼,让我口中充满奶油的香气。 「嗯……」 实在非常美味。 ——正当我这么想时,我发现有谁站在家门前。 是名没看过的女人。 外貌很朴素,但反而显得更加碍眼。我爬上坡道走近她时,她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是因为太过专注于凝视眼前的房子吗? 所以,我试着出声叫唤: 「有事吗?」 「咿!」 她一看到我便当场跳起来。 总觉得……是个很失礼的家伙。 光是在别人家前面发呆就已经会添麻烦了,这家伙却挡在门口。 总之,我将想说的话直接说出来: 「你,站在那里很挡路。」 「啊…………那个,啊,我……」 声音真小。 总觉得听不太清楚。 我讨厌听不清楚的声音。 「那个,我是和斋学姊同属一个委员会的——」 大概是因为紧张吧,她的目光游移。 她打算游到哪里去? 「呃,所以…………那个——」 「…………」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笨蛋吧? 这就是我得到的结论。 尽是像公害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根本没人在听的话,却完全没有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 我只是想要她从那边让开而已。 因为她妨碍我进入家门了。 「所以,我在想斋学姊不知道在不在……那个——」 这家伙用向上的视线注视比她还要矮小的我……是个善于处事的举止。 真是个卑鄙到无可奈何的女生。 而且更不妙的是,我站的地方位于下风处。 传来了些微我一点都不想闻到的汗水和头发的气味。 我讨厌这种淡淡的味道。 ?我眯起眼睛,瞪了那个女生一眼。 然后—— 「吱吱喳喳的烦死了。」 对于她太过无法理解我的意图的行为,烦躁的情感化为言词,从我口中跳了出来。 「那、那个……」 「让开。」 「是……」 她勉强让出道路。 不,与其说是「让开」,「逃走了」还比较贴切。 算了,怎样都好,我又没兴趣。 我从鼻子里哼出叹息,开始踏上通往家中玄关的石阶。 因为我想快点从这个沉重的环保袋中解脱。 「我回来了。」 我开口说道,做为表示我到家了的手段。 「欢迎回家:」 迎接我的是宏树的声音。 嗯,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这大概是因为……我至今为止从未像现在这样出声表示回到家了吧。反正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回应。 可是这个家不一样。 这里好好地制定着规矩,只要打招呼就一定会有人给予回应。 我觉得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所以才会像刚才那样出声。 「我出去买东西。」 「哇:买了不少呢。」 走到玄关的宏树将手伸向我购物用的环保袋。 「放到冰箱就好了吗?」 我点点头。 宏树的视线落在环保袋中,我想他应该没看见我的反应。 不过,他还是会依照我所期望的去做。 所以我觉得很高兴。 「噢,今天吃烤肉吗?」 ?不是,是寿喜烧。 我解开鞋带,只在脑中回答。 「啊……你还买了优格啊。」 那是我自己要吃的。洗完澡后加入大量的砂糖食用。 这次的回答当然也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我觉得这样就好。 「好!那我就把这些拿过去啰。」 物色了一遍我买的东西后,宏树便将它们拿到厨房。 我也脱下鞋子,跟上他的背影。 然后……我想起来了。 今天真汐说过她要去买东西,怜则是要去打工。 所以——才会这么安静吗? 听得见走廊上的脚步声也是这个原因。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玄关。 嗯,我不讨厌安静。 即使如此……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快点回来。 怜虽然是个笨蛋,跟他相处起来却很愉快。真汐虽然有点棘手,但她很疼我所以我喜欢她。 没错,虽然跳脱得有点久,但刚刚的话题能在此连系起来。 我想要一直待在这个家。所以我希望恋爱这种很有可能会破坏这个生活的东西,不要被带进来 。 就是这样。 我站在原地点了一次头,然后走向宏树所在的、被黄昏光芒笼罩的客厅。 「我刚好打扫完。」 一进到客厅,就听见宏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嗯…………」 啊啊……原来如此。 我能理解鼻间的酒精味是怎么来的了。 嗯,地板和窗户也亮晶晶的。 我东张西望地环视屋内,因惊讶而稍微睁开眼睛。 不傀是宏树。 我的打扫技术根本无法跟他相提并论。 说起来……我在看见宏树的打扫技巧之前,连抹布的使用方法也有高下之分都不知道,会有这种差距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希望自己总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样,打扫得如此干净。 呼吸有些紊乱。 我不喜欢探究他人的事情,所以并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宏树似乎一直和父亲两个人一起生活。 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能干。 我一直负责煮饭,宏树则是努力打扫。 就是这样。 「……我全部放进冰箱啰。」 我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客厅久立不动时,宏树的声音再次传来。 看来他已经帮我把买来的食材全部收好了。 嗯,我喜欢这种体贴。 我和坐到沙发上的宏树交换,踏入厨房。 果然还是在这里最能平静下来— 为了让矮小的我也能顺利使用,怜帮我将换气扇的延长线牵到下方。我打开它的开关。 我点燃烧水壶,将茶叶放入茶壶。接着从碗槽中拿出两个茶杯。 准备完成。 我满足地哼了一口气,绕到沙发后面,敲了两下正在休息的宏树的头。 然后反覆用手指梳理他柔软的头发。 「这是……『打扫,辛苦了』的意思吗?」 我点头回应宏树的话语。 虽然因为我在他的背后,他应该看不见。 「不过,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我的工作嘛。」 宏树没有看向我,笑着说道后直接横躺在沙发上。 「涛子也很努力地负责做饭,我们彼此彼此唷。」 看来他的意思是「就跟我们制定出来的规则一样」。 既然如此,为这样的宏树泡茶就是我的工作。 我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回到厨房后,关掉正在冒烟的烧水壶。为了温暖茶杯,将沸腾的热水咕嘟咕嘟地注入。 「嗯…………」 这样就好了。 接着只要打开烧水壶的盖子,等待热水降温。 因为用阳沸腾的热水去泡茶的话,茶香会散掉。 所以,泡茶的时候千万不能太过急躁。 ?我凭直觉静待时间的流逝,然后将茶水注入茶壶中。 嗯,我的感觉一如往常地出色。 茶杯中的茶水颜色和它散发出的香味,让我满足地扬起嘴角。 「茶。」 我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宏树—— 「…………」 他睡着了。 亏我还特地为他泡了茶。 我噘起嘴巴,把刚泡好的茶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然后将背部倚上沙发,坐上冰冷的地板。 ——吐了一口气。 从桌上传来的绿色香气,温柔地搔着我的鼻子。 与其同时散发出来的,还有在背后熟睡着的、名为宏树的人的温和味道。 我最喜欢的——味道。 「哥哥……」 对,这是从我以前的家消逝而去的味道。 我像要收集宏树的气味般,用鼻子深呼吸了一次。 思,果然没错—— 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过去。 例如……我总是坐在哥哥的膝盖上的事。 当我作了恶梦时,他会陪我一起睡的事。 以及,在我升上小学高年级时,他因为突如其来的交通事故不见了的事—— 对了,当时的我因为太过寂寞,就钻进哥哥的床铺里,寻找他消散的味道。 不过这个行为也没持续多久就是。 一个月后,哥哥的味道大部分都消失了。 然后……我就再也没踏进哥哥的房间过。 因为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坏掉了。 从那之后,我在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家中担负起母亲的职责。 每天、每天都负责做菜给母亲吃。 事情的转机是在我升高中的时候。 看不下去的父亲建议我离开家里。 于是我就来到了现在这个家。 「哥哥……」 我将手腕放在沙发上当成枕头,脸靠在宏树身前。 ?老实说——第一次见到宏树时我不敢相信, 因为我从未想过有人的味道会跟哥哥一样。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我确实十分惊讶。 令人怀念的味道。 令人平静的味道。 宏树的味道。 男生的味道。 汗水的味道。 我最喜欢的味道。 在黄昏的红色中,我的意识逐渐朦胧,开始踏上旅途,前往幸福的幼年时代。 远方传来熟悉的小型摩托车煞车声。 以及含糊的「我回来了」。 高大的身体大步跨出的走路方式。 不过,我已经动不了了。 因为不想放开这股气味,还有这段时光。 哒、哒、哒。响起干燥的脚步声。 然后是客厅门把的转动声。 ?怜—— 欢迎回来—— 梦中的我,吐露出自己听到也会很高兴的话语。 4.一杜怜 「辛苦了!我先走了!」 我以响亮得在居酒屋中回荡的音量大声喊道,丝毫不逊色于欢闹中的大人们。 现在是晚上九点。非假日时并不会特别忙,通常这个时间就能下班。 我一边脱下满是汗水的半臂(注2),一边走向职员休息室,从架上拿出写有我的名字的卡片插入打卡机。 这样就……好了。 随着告知工作时间结束的打卡声响起,我一口气挺直身子。然后迅速地换好衣服,从居酒屋的后门走到市街上。 从这里慢慢走回家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 我开始在还有人潮的市街上穿梭而行。可是,这双脚却没走多久就停了下来。 个中原因……我很明白。因为我心里有件在意的事。 注2 一种和服的上衣。 果然,今天应该去一下啊。去宏树那边—— 由于身在街道上,我没有说出声,取而代之的是叹了一口气。 原因是——前阵子我看到的那一幕。那一天我出门帮忙店里进货,回家后就看到宏树和涛子在沙发上亲昵地靠在一起睡午觉。就只是这样。 老实说,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抱歉……这件事十分严重。因为太过在意导致我在各方面都无法集中,这是事实。不管是工作的时候,还是闲暇之时。 只是依照我的直觉,涛子很喜欢宏树——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跟动物一样,用「很黏宏树」这种说法一定比较贴切。 问题不在这里。宏树怎么看待涛子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由本人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但我从小就有一定的受欢迎程度。因为姊姊们的斯巴达教育,让我深知女人的本质和她们想要的东西。 不过,其代价是我对女性完全幻灭,连带让周围的男性也视我为敌。 我失去交女朋友的兴致,也没有男性友人。 宏树是我唯一的男性朋友。 那家伙隐藏着很多关于自己的事,但至少并未对我抱以敌意或忌妒。是个正直、老实、待人平等的公正家伙。 然后介于宏树和我之间的——就是涛子。 涛子对我而言是所谓「会在意」的存在。话虽如此,我并不会想跟她怎么样,这种感情也跟纯粹的爱情不一样。 宏树喜欢涛子的话也无所谓,但又不能这样说。 我大概——是想要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善之举吧。我该继续去在意涛子呢,还是该果断地放弃? 我在变得更加寒冷的夜晚中吸着鼻子,瑟缩起肩膀。 「明明才过了一个月……变得还真亲近啊。」 我和涛子、宏树,还有啰嗦的真汐。 像逃离似的离家,独自生活了一年……因为很便宜,就搬到现在住的地方——结果变成如今的情况。 我的脸上浮现自嘲的笑容。 算了,总之去找宏树,向他坦承一切吧。保险起见,还是准备一下贡品好了。 「好,就这样——」 方向已经决定。接下来就是靠干劲。 我在步入从市街通往家中的大道前,顺道前往常去的便利商店。 晚餐已经靠员工餐解决了,所以只需要买饮料和零食。我将写着「新产品」的味道奇妙的零食和饮料扔进购物篮,迅速地结帐。 就在这时—— 正在等候店员结帐的我,总觉得有股视线。 然而我巡视四周后发现,不只是店内,连店外都没有半个人在看这里。 「是错觉吗……」 算了,反正这种事常有。 多亏这张脸,「感觉到他人的视线」对我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饭。突然被不认识的不同校女生告白,或是和明明没有在交往的女生传出绋闻之类的。 「一共是——元。」 「……嗯?啊啊,抱歉。」 恍神的我听到店员的声音后,急忙从钱包里面拿出钱。然后将找钱全部塞进募款箱。 我投入的都是一圆或五圆,所以算不上多少钱,不过我想,这点小钱说不定也能帮上某些人。 与玄关相邻,写着「101」的四坪房间就是我的寝室。 这里跟隔壁的房间——宏树的102号房比起来大了一坪,壁橱也有两个。搬进来时我被询问想要住在哪一个房间,我毫不犹豫地选择这里。 对了对了,因为是最靠近家门的房间,也有着回家后五秒内就能抵达的魅力。 我脱下运动鞋,打开那扇五秒就能打开的房门,将书包扔进房间,然后马上敲响隔壁位在楼梯旁的房门。 「宏树,我进去啰?」 「唔哇!等、等一下!」 「喔,我不等。」 慌张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但我没有将它放在心上,直接踏进宏树的房间。 「……噢?」 宏树的反应让我期待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事,结果却并未如我所料。 还是老样子,整齐的房间内放着床和书桌,书桌上置有书架这种基本款的家具而已。 「……………欢、欢迎回家。」 宏树勉强对我打了声招呼,他正在楼梯下的壁橱前,呈现诡异的姿势。 「你……在做什么?」 「整、整理房间……」 ?「什么嘛,你终于踏入成人的领域啦。要不要帮你煮红豆饭?」 「……不要说这种下流的话啦。」 「不要立刻就理解这种下流的话啦!」 宏树用双手关上壁橱,一面带着认真的表情说道: 「也不要学我啦……」 嗯,显然有鬼。不过我还是放他一马,别去深究好了。 我坐到身旁书桌的椅子上,嘴角因宏树可怜的表情松懈下来。 「抱歉,这么突然。你要睡了吗?」 「没有,我还没洗澡。」 明明我来得如此突然,宏树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在意,他就地而坐,倚靠在壁橱上。 「怜是——刚刚才回来?」 「嗯。」 「晚餐吃了吗?」 「吃了。而且我傍晚就跟涛子说过了。」 「啊,难怪晚餐只有三人份。」 「就是这样。」 我从我带来的塑胶袋中拿出一个红色的铝罐,剧烈地摇晃后将其递给宏树。 「给我的?谢谢。」 宏树用双手接过,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没什么……我会让你用身体偿还的。」 「那我不要了……」 宏树在拉环拉到一半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准备将这个状态的铝罐丢还给我。 「骗你的,开玩笑的啦。」 我苦笑着回应后,他才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刚开罐的碳酸饮料。 「然后呢?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啊?」 「怜难得会来我的房间,所以我想一定是不方便在客厅讲的事吧。」 「嗯,啊啊——」 这家伙,意外地敏锐啊。 我从塑胶袋中拿出自己的饮料,用指甲拉开拉环。 「这个嘛,我好像有想问你的事情……又好像没有。」 「果然。我就知道。」 宏树因为自己的猜想命中了,高兴地呵呵笑着。而且表情还可爱得跟小孩子一样。 老实说——我有点不爽。不过毕竟是我自己有事要问他。 ?我喝了一口碳酸饮料,稍事休息后开始用冷静的语气述说: 「总而 言之,虽然我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嗯……」 「我啊,是个变态吗?」 「………………」 宏树的脸维持认真的表情僵住了。看来我太过唐突。 「抱歉,你不从头开始说的话我搞不清楚。」 「『从头开始』是要从哪?」 「我怎么会知道。」 「说得也是……」 我「嗯」了一声,同意宏树的说法,然后开始在脑海中描绘到数年前为止的生活。 「这个嘛……我妈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忙,所以我可以说是由两位姊姊带大的。」 「咦~第一次听说。原来你有两个姊姊。」 「啊啊,从小受过英才教育的。」 「难道是头脑很好之类的?」 「不,不是学业那方面……」 我的眉间刻上深刻的皱纹。 脑海中渐渐浮现被恐怖点缀的回忆——不过要一个个诉说的话会讲到天亮,所以……我将那些事浓缩成简短的一句话: 「女人这种生物很可怕喔。」 「发生什么事了!?」 宏树突然惊呼出来。唉,他无法想像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我的姊姊们都是虐待狂。只要有不顺心的事,她们就对我施以又打又踢的暴行,让我深刻地记住对女人而言的正确答案。每天都这样,全年无休啊。」 「这、这还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让我像个男人似的成长啊。」 「嗯,这个我能理解……」 「接吻也是老姊她们教的。」 「唔哇……」 宏树露骨地面向墙壁,是我从认识他以来看过最有趣的反应。 「啊,顺带一提,妹妹的话是我负责的。」 「烂人。」 这次则是迅速回头。可是染上脸颊的红潮让我判断他其实在暗自兴奋。看来妹妹的部分似乎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然后呢——」 我忍受不住这种无理的暴力行为,便趁升高中的机会握紧存款,从家里逃了出来。顺带一提,在那之后我就一次也没回去过。 不过,太迟了。被以这种方式养育成人的我,嗜好已毫无意外地扭曲。 「……怜?」 「一旦被扭曲过,就代表永远无法恢复原状喔。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虐待狂了。」 「……咦?」 「我变得喜欢玩弄女人、欺负女人、冷漠地对待她们。」 「唔……」 「让她们哭出来,让她们屈服,俯视她们,都会让我很兴奋。」 我平淡地陈游冲击性的事实。 「怜?」 「觉得好笑的话就笑吧。这些都是真的。」 我将手肘放在书桌上撑着脸颊,叹了口气。 没错,我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个优秀的变态。喜欢玩弄像性情粗暴的小动物般的涛子,或许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虽然我没有说到这个地步,但我已经有被耻笑的觉悟。 可是,宏树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会笑的。」 他带着认真的表情面向我,站起身来: 「我觉得有点虐待狂倾向也没什么……怜也经历了很多事呢。虽然我无法全部理解就是,嗯……」 然后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慢慢地钻入被窝。 「你啊……」 就算宏树盖着棉被,我也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正在颤抖。 「对、对不起!噗……」 我一踢开棉被,变得呼吸困难的宏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因为,突然被做出『我是个变态虐待狂』这种表白嘛。」 「哪刚表情坚定地跟我说『我不会笑的』的人是谁啊!」 我进而踩上棉被。 「所以我跟你道歉了嘛!」 「我还差点觉得『抱住你也可以吧』喔。」 「啊,原来你是一号。」 「喂,为什么你会那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辞汇啊。」 我赏了他一发效法足球漫画的射门做为最后一击。 「好痛!住手,住手啦!」 「那你就不要说多余的话。真是……」 我撩起头发,盘腿坐下。 「唉……就是这样。我就是这种个性。」 「一号?」 「你故意的吧……」 「开、开玩笑的啦。」 宏树从被窝爬出来,一边跟我道歉。 「可是我觉得……这种事,只要跟对方坦承后再好好拜托她不就行了吗?」 我回问道: 「啊?你会拜托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吗?你能命令她『让我抓你的头发』、『给我趴在地上』、『让我看你哭的模样』吗?」 「嗯。」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说不定才是最危险的。 「不,抱歉。我试着设身处地后,觉得果然不行。」 「喂!正常而言会想要把它付诸实行吗!」 「咦?」 「啊?」 四周陷入一片微妙的沉默。这种时候好像被叫做「天使正在通过」(注3)还是什么的,算了。 「那个——」 先开口的是宏树。 「喔?」 ——我正准备回应,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轻快的铃声。因为很吵,我花了四秒就把电源关掉。 「怜,电话……」 「别管它。反正不接的话它就会一直响个不停。」 「一直响个不停?」 我坚定地点头,把手机扔到房间的一角。 注3 源自法文谚语「un ange passe」,形容对话或座谈途中众人陷入一片沉默的情况。 ?「而且,我现在在讲重要的事啊。」 我拿起桌上的铝罐喝了一口。反正不管这罐是我的还是宏树的都已经没差了。 「喏,你刚刚不是想说些什么吗?」 「啊,嗯。」 宏树从床上下来,隔着桌子与我相对而坐。 「我在想,是谁会让你想要这么做。」 「是谁呢?」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吧?」 「谁知道。」 我没有正面回应,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 「……难道是,真汐学姊?」 在这个瞬间,不只是鼻子,我连眼角都喷出了甜甜的碳酸饮料。 「没、没事吧?」 「白痴,你想杀了我吗!」 「对不起,因为我想说不定——」 「只有她绝对不可能!」 我一边咳嗽,一边打从心底否定。 「那家伙活力十足的部分会让我想到我姊,所以不可能。」 「是、是吗……」 宏树安心地松了一口气。那大概是他的无意之举吧,不过我几乎可以确定了。是吗?宏树他对真汐—— 我其实早就怀疑过了,这家伙真的很好懂。 我用卫生纸擦拭着脸和桌子,一面说道: 「唉,先不论这个……你多少也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癖好吧?那种嗜好不可能让喜欢的女人知道吧?」 「嗯,不可能。」 宏树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赞同我的意见。 「而且,我也不能去喜欢人——」 「……嗯?」 我思考宏树话语中的意义——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什么,我正想问你,结果你就自己招认了。」 「咦?」 「『我也不能去喜欢人』。」 「那、那是……」 宏树不是说「没有喜欢的人」,而是说「不能去喜欢」。其原因恐怕与他壁橱中的秘密有所关联。 暂且不论宏树隐瞒了什么,我几乎能确定他跟我一样,是个拥有不能为人所知的嗜好的变态。 在困扰地笑着的宏树面前,我一边高喊一边站起身: 「好,该讲的都讲完了。」 「咦?咦!?」 「知道你跟我是同类,我就放心了。」 「那个,我……该不会被你认为是变态?」 我露出灿烂到看得见牙齿的笑容。 「没差吧?这个家里还有另外两个怪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是呢。」 宏树也学我笑得露出牙齿。 就在这时。 「——宏树,我要进去啰?」 房门突然被敲响。 「真、真汐学姊!」 宏树像跳起来似的起身,迅速地打开门。 真好懂。跟我要进来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怎、怎么了吗?」 「嗯,浴室空出来了,所以我来跟你说一声。」 真汐头上包着毛巾的身影突然出现。她注意到微笑看着他们两个的我,仿佛吓了一跳似的说道: 「……咦?啊,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吗?」 真汐移开视线: 「不是这样,我只是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是因为刚洗好澡吧,她的脸很红。 「偶尔也想要来点男人间的谈话啊。」 看到我戏谵地笑着时,真汐蹙起眉头: 「什么啊,下流。」 虽然她好像有点闹别扭。不过这个说法很符合平时的真汐。 「才不下流咧。你看着涛子时的眼神比这更糟糕。」 「啰嗦,少管我。」 她果断回嘴。 「话说回来,已经超过十点了,你们两个快去洗澡啦。太晚洗的话发出来的声音会给邻居添麻烦。」 「啊,也是。」 宏树老实地点头。 我也一边回答「了了」,一边举起单手大幅度地活动。 其实我在犹豫要不要问问看「要一起洗吗」,不过无论是针对哪一方都会变成无聊的玩笑,所以我拉上嘴巴的拉链。 5.斋真汐 「什么嘛,真是最差劲的变态!」 我毫不掩饰愤怒地骂出声,导致眼前的少女吓得缩起肩膀。 「啊,对不起,不小心就……」 我反射性地道歉。可是少女仍低着头,苍白脸庞上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其实没有打算要吓她——那么,要怎么处理呢?我蹙起眉头,望向窗外逐渐变暗的景色,开始寻求解答。 —事情的开端要追溯到数分钟前。 放学后,由于云层浓厚,天色有些阴暗,委员会专用的教室中开着电灯。 该商议的事项大略都讨论完毕后,各班的委员便开始离开座位,这时,我被一名学妹出声叫住。 就是这名少女。 我跟她并没有特别亲近。再说新生加入还只是一个月前的事。身为副会长的我记住了成员们的相貌和名字,而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人。 只是……她比其他高一生还要更积极地参与活动,所以我对她有印象。在委员会结束后就准备回家的高一生中,只有她会来帮忙我跟会长处理事务。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面对有事想要跟我商量的少女,我才会爽快地点头。接下来就是我做出了刚刚那个反应。 「话说回来……你遇到了跟踪狂呀。」 我为了冷静下来,总之先叹了一口长气,不过烦躁的感情还是表现在语气上。 「那个……可是,他只是跟在我后面而已,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这样原谅那个人吧。」 我用力得像要拍打桌面似的将笔记本阖上。 「呜!」 大概是被这个巨大的声响吓到,少女——近藤真菜子大大的双眸焦急地左右盼望,用握起来的手遮住僵硬的嘴角。 这真是个……可爱的举动。 原来如此,虽然我刚刚都没意识到,但重新审视一下的话,她似乎拥有不错的本钱。 我开始失礼地盯着真菜子看。 水汪汪的大眼还带着稚气。再加上如果不伸出援手好像就会死掉般的柔弱。有点朴素却很有魅力的行为举止。 涛子是一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个的话,这女孩就是一个年级中只会有一人的可爱程度。 顺带一提我并不是在比较。只是想表达她可爱到就算遇到跟踪狂也不奇怪。 唉,不过就是因为太过可爱,才会遇到这种问题— 这次为了不要吓到她,我平静地问道: 「你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跟踪的吗?」 「我想,应该是……自从搬到这里以后。」 「你的意思是?」 「我的老家,离这里很远。」 真菜子交握的双手扭扭捏捏的。 看来跟我们一样,她也是离开家人独自生活。 「还有……那个,我其实并没有真的受害过。」 没有真的受害过? 矛盾的话语令我皱起眉头。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那个人跟在你身后吗?」 「是的……虽然只是偶尔。在我回家的路上之类的。」 「这不算吗?」 她有气无力地回应: 「那个,我没有证据。」 原来如此,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说到确切的证据,大概就是抓住跟踪狂本人或是他的照片,如果办得到的话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找警察或是辅导处呢?」 「是的,我也考虑过——可是这么做的话,父母就会担心得把我接回家。这样就不能继续就读这所学校了……」 原来有不能这么做的理由吗? 我眯起眼睛,真菜子就像要逃避我的视线般低下头,绷紧身子。 「真可爱……」 「咦?」 「不,没什么。」 我用无名指拭去快要流下来的口水,紧紧闭上松懈下来的嘴巴。然后将状况确实刻划进脑海并开始思考。 女孩子遇到困扰——而且还是个美少女。 我顺口说道: 「我来……帮忙吧?」 「真的吗!?」 「嗯,是真的……交给我吧。」 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得不做。我立刻起身,真菜子便很开心似的点头。 然而,就在这一刻,教室中响起另一道声音: 「斋,你说要帮助那女孩,是认真的吗?」 对了,这个人也在这里,我完全忘记了。我在内心诅咒起自己的大意。 他是脑袋比老师还要顽固的风纪委员会会长——伊井长宗。 「我是认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遇到这种情况,我认为去找警察或辅导处比较妥当。」 「可是,没有证据的话警察也不会有所行动吧。」 我紧咬住这位名字如同战国时代武将的高三生不放。 「的确,我不认为这类型的事件警察会处理。但就算如此,我也不赞成鲁莽地一头栽进去。」 不愧是去年就与我一同担任风纪委员的伊井学长。我躁动的心情仿佛已经被他看穿。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不管——」 「没有人叫你不要去管这件事。」 伊井学长正在写东西的手毫无停滞,他点了好几次头。 「但是,这么做可能会引来危险,这一点你要铭记在心。」 听见他的叮咛后,我指向自己。 「不,不是你。」 伊井学长的视线转向真菜子。看来我被他认为与危险无缘。 「还有……为了慎重起见我先提醒你,这件事,别闹得太大。」 「为什么呢?」 是因为加诸在真菜子身上的压力会变大吗?还是会刺激到犯人呢? 「然后也别去找老师求援。召开教职员会议的话,事情就会传入家长会耳中。她被跟踪狂缠上这种有损名誉的流雷就会满天飞喔。」 「这……的确是这样呢。」 「——也就是说,靠朋友就能解决才是上策。」 伊井学长缄默不语,然后凝视着我: 「……总之,谨慎行事吧。」 「是!」 我重重地点头,伊井学长的脸上浮现苦笑,再度开始在手边的资料上书写数字。 「那、那个……学姊……所以,我该怎么做……」 真菜子战战兢兢地出声,大概是因为听到了我和伊井学长之间的谈话吧。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家在哪?」 只凭这句话似乎就将我的意图传达出去了。她的表情略微放松,告诉我「在车站那边」。 「那,在天色变暗之前我送你回家吧。」 「真的……可以吗?」 「嗯,那当然。」 我抬头挺胸地回答,顺便转头问了一句: 「我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记得搞定今天的会议纪录啊。」 「是,没问题。」 由于已经得到会长的许可,我开始将手边的东西收入书包。 「那个,学姊……」 「嗯?什么事?」 「我突然想到,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我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即时回答: 「没关系的,你是进藤真菜子吧?」 「咦……」 「成员的长相和名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唷。」 我带着颇有余裕的表情,沉稳地露出微笑。 老实说,有一、两个不太确定的人。不过, 总之还是先装成完美地记住所有成员的样子。 「先别说这个了,快走吧。」 真菜子惊讶得僵直了,我推了推她的腰部催促她。 「啊,可是……我的书包还放在教室。」 「那我们就在校门口会合吧。」 「好、好的!我马上去拿。」 真菜子语毕后便恭敬地鞠躬,走出教室。 我带着笑容目送她,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伊井学长身边,隔着适当的距离说道: 「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别在意,常有的事。要呈交给老师的报告就由我来负责吧。」 「啊……」 对了,我还有这份工作没完成。可是真菜子在等我。 「那个,十分抱歉。麻烦您了。」 我老实地低头道歉,踏着忙碌的脚步离开教室。然后,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啪啪地拍了拍脸颊。 「好!」 说没有其他用意是骗人的,不过我的确想要帮助这个像小鹿一样可爱的孩子。 我绷紧松懈下来的嘴唇。 我一定——会试着做些什么。 我带着这份心情再次拍了一下脸颊,赶往和真菜子约好的校门口。 太过紧张的话,关键时刻反而会无法顺利行动。所以就照平常的步调来吧。 我这么思考着,一面警戒周遭的环境,一面开始享受和真菜子一同踏上的归途。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并没有忘记从后门离校。 这里跟正门不同,前方是一大片田地,视野好得可怕。如此一来倘若附近有可疑人物,就算想躲也会被我们看见;对方要是以为我们会从正门出去的话,也能出其不意。 「………………」 不过,老实说——我焦躁得想要回头查看。 大概是因为「跟踪狂=尾随在后」的既定印象吧。明明没有被跟踪,我却觉得背后毛毛的。 从这方面来看,真菜子其实比我冷静得多。从她身上现在已经看不到在教室时的胆怯和紧张。 说不定是因为我在旁边这一点,带给了真菜子勇气吧。既然如此,我必须更加振作才行。 我挺直背脊。 少女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无论对手是谁都一定要打倒。 其实,我很犹豫要不要将真菜子分在「少女」这个范畴,不过她那么可爱,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问题吧。 正当我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请问,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我们踏入左右有人行道的宽广街道时,真菜子小声地问道。 「学姊……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呢?明明你愿意跟我商量我就很高兴了,竟然还送我回家。」 「那当然是因为你很可爱呀!」 ——我没有说出口。不可能说得出口。 我做出正在思考的样子,这么回答道: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独自生活很让人不安吧。」 「学姊的意思是——」 「我之前也是一个人生活。」 似乎引起她的兴致了,真菜子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询问: 「『之前』……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吗?」 「因为我搬到了公寓中。」 「……咦!?公寓……吗?」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真菜子却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 不,这十分令人惊讶。 仔细想想,这件事有蹊跷。搬到公寓却不是独自生活……在各种意义上都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我急忙订正: 「啊啊,这个嘛……我是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间没错,不过跟邻居们关系很好。」 只是订正也是有限度的。说得太正确的话就会变成「我们四个人在以公寓为名的独栋房屋中同居。而且还是男女混居这种可怕的骇人听闻的恶劣状态」。 原则上,这件事情需要保密的原因就在于此。 要是处理得不好,我很有可能会被说是「风纪委员带头败坏风纪」。「不能带朋友回家」这条规则也是为此而设。 嗯……关于刚刚说的「跟邻居们关系很好」这个部分,包含了三分之一的谎言就是。 「原来是这样……」 不过真菜子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明。刚才还难以置信的表情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时机正巧,我们刚好走到一个大路口,我为了确认有没有跟踪狂,转头检查了一次。 没有——异状。 微暗的景色中并没有可疑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吗?」 「没事。我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跟邻居们关系很好那边。」 「啊,对对,就是这样。」 「那个,请问是……怎样的人呢?」 「怎样的人——嗯,可爱的孩子和纯朴的少年。还有……出色的男生吧。」 说到怜的部分时,我稍微带了点讥讽。 「出色吗?」 「他好像很受女生欢迎。」 我想起怜愚蠢的一面,露出苦笑。 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可是没办法,这是事实。所以我才用一般的角度去下评论。 「出色的男生——有这种人在身边……很不错呢。」 真菜子说出这番话时没有看着我。不过以我来看这样的真菜子更加有魅力,所以我没有给予回应。 「那个,学姊……」 我们又走了一段时间后,真菜子停下脚步。 「走到这附近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了。」 「啊,已经可以了?」 「是的,从这里到车站为止都很明亮,进入商店街后也会有很多人。」 「是吗?」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 的确,就算已经日落,这附近还是挺亮的,人也很多。虽然反过来说,跟踪上也会变得比较容易,不过连这点都要考虑到的话就没完没了了。 「今天非常谢谢您。」 「不用客气,我说过要协助你的。」 我像个前辈一样,展露颇有大人余裕的微笑。 「是的,十分可靠。」 真菜子睁着大眼用由下往上的视线看向我,露出微笑。 我的内心揪了一下。 嗯,超级……可爱! 我果然喜欢比自己还年幼的女孩子。 虽然前阵子不小心在宏树和涛子面前失态,不过那一定是所谓的「心神不宁」。绝对不是因为意识到怜。 我认为,将我养育成人的环境是造就这个结果的原因。 就如之前所提到的,我小时候就开始扮演起「能干的孩子」。当然,无论异性和同性都从远处看着我,我交不到什么真正的朋友。 原因不作他想,当然是因为——我在自己身边划起一条看不见的界线。 对任何人来说,想要跨越那条线都十分困难。 可是有个例外。那就是小孩子。 小孩子会带着纯粹的憧憬和善意接近我,只要我给予他们爱情,他们也会有所回报。 我意识到这点时是在一年多前,因职业体验而前往幼稚园的时候。孩子们叫我「姊姊」,并且不会离开我身边。 当我度过了幸福的时光,准备与他们告别时—— 「姊姊,你要再来唷。」 我的脸颊被可爱的小女孩亲了一下。 没错,她轻易地跨过那条我划出的界线。 然后——我觉醒了。 「——那个,学姊?怎么了吗?」 「咦?啊啊……不好意思。」 好险。要是回忆到流口水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啊,对了,这个——」 我回过神,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在其上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 我将它塞入真菜子的手中后,她脸颊微红地说道: 「那个……!」 「嗯?」 「果然,有鼓起勇气跟学姊商量真是太好了。我……很崇拜学姊,您能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高兴。」 「………………」 「那、那么,我先走了!」 真菜子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跑走了。 从我内心涌上的,是幸福到可怕的感觉。可是不能在街上露出不像样的表情,因此我以会将嘴唇内侧皎出血的力道皎紧牙关。 嗯,扮演好孩子真令人愉快。 被周围的人依赖让人更加愉快。 不过……被可爱的女孩子感谢则令我更加更加地愉快。 所以我再度在内心起誓。一定要解决这个跟踪狂事件。 6.芝原宏树 那是吃完晚餐后发生的事。负责洗碗的我完成工作后,如铜像般站立着,眺望客厅的模样。 和平常一样,是段祥和的时间。 怜在沙发上看电视中播映着的杂耍表演节目,涛子躺在地板上,这些都跟昨天毫无二致。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顶多就是涛子的穿着吧。其实她平常在家都穿着制服,不过今天我很啰嗦地讲过她了,涛子便乖乖换上便服。 只是,我还希望能让她不要躺在地板上吃棒棒糖。就算涛子再怎么乖巧,这样还是很难看,直接睡在地上的话也会着凉。 老实说我想要念她一下。 不过,今天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下定决心试着问问看那两个人: 「欸,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令人惊讶的是,毫无回应。 可是「反应」的话倒是有。涛子翻了个身,面向另一侧。 「欸,我说……」 怜一边搔着肚子,一边随便地回道: 「啊啊,安啦。我在听我在听。」 「你不是在看电视吗?」 「边看边听啊。」 「……真的?」 我噘起嘴巴,怜则摊开手掌催促我继续说下去。 可是被这样无视,面对的方向又不一样,实在很难说话。而且涛子她— 看到完全无法寄予期待的另一个人的模样,我苦闷地抱住头。 「那个……至少把脚朝向另外一边啦。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要摆在哪里了。」 涛子穿着短裤所以看不到内裤,可是她的大腿根部朝着我,还是会让我有些在意。 我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我一这么做,涛子便从横向躺着的状态,慢慢地慢慢地弯曲身体— 然后像弹跳中的虾子一样蜷缩起来,维持这个姿势在地板上滑行并且翻过来。 「……不用做出那么灵活的动作,翻个身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会懒成这样呢?明明行为再端庄一点的话,会更像个女孩子。 「喂,老妈,话说完了吗?」 「我不是老妈啦。」 怜这句话让我嘟起嘴巴。不好意思啊,我既啰嗦又爱管闲事。 可是,我觉得我的疑惑也算是其来有自,因此便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所以你们觉得怎么样——关于真汐学姊的事。」 「嗯?真汐她怎么了吗?」 「她今天有点奇怪吧。」 我回想起晚餐时的情况: 「说话时好像有点分心的样子,吃完饭后也是马上就回房间了。」 「啊啊,说到这个,她也难得没有对我发牢骚耶。」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难道是,男人?」 「咦,如果是这方面的话,『女人』才是正确答案吧?因为对象可是真汐学姊唷。」 「说得也是!」 正当怜指着我大笑的时候,从楼梯下来的脚步声传入我们耳中。 「啊,她好像要下来了。」 「噢,我知。」 我们停止交谈,专心倾听真汐学姊轻轻的脚步声。 嗯,果然……今天没什么节奏感。 真汐学姊上下楼梯时的脚步声会依照心情改变,虽然她本人好像没有意识到。 跟怜说了之后,他说「因为女人是按照心情行事的生物」,不过我倒觉得这是很符合女孩子的可爱习性。 的确……真汐学姊会因为自身的情绪就对怜又踢又打,或是超出限度的疼爱涛子,但她对任何人都能够细微地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在严格的指责后也不会忘记要关心对方,我觉得她也有很多很棒的部分。 而且跟在学校时的完美优等生形象不同,在家的时候可以看到真汐学姊的各种面貌。 所以……如果真汐学姊有什么困扰的事,我希望能帮助她。 毕竟再怎么说,她都是神明大人(过膝袜)的生母—— 我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看向门口,真汐学姊刚好在这时走出来。 「欸,我可以先去洗澡吗?」 「喔——」 给予回应的是怜,不过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大概是希望我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就自己去问吧。怜贴心地降低电视音量的行为,让我明白了这点。 所以我咽下一口口水,叫住真汐学姊: 「那个,真汐学姊……」 「啊,你想先进去洗?」 「不,不是的。」 「……嗯?」 真汐学姊疑惑地看着我。我为了不错失这个时机开口问道: 「真汐学姊,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奇怪?」 「咦吁」 真汐学姊瞪大眼睛跳了起来。 「该不会是有什么烦恼——」 「……没什么,没有那种事唷。没有呢。」 「可是你吃晚餐的时候好安静。」 「错觉吧,我跟平常一样唷。」 真汐学姊困扰地笑着,准备离开客厅。不过她在关门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地挤出一句话: 「我想大概是宏树搞错了。」 「——是吗?」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点头。 「那,等我拿完衣服就马上进去洗澡。」 面对「啪哒」一声关上的门,我沉默不语。 剩下的只有隐约从电视传出的艺人声音,以及观众们夸张的笑声。 「果然,是我的错觉呢……」 失去的自信透过这句低语表现出来。 我为判断错误的自己感到十分羞耻。反正,我只是个没用的恋物癖。不可能察觉得到别人的心情。 久违的自我厌恶感。 然后,我想起记忆中的「某件事」—— 那是我在初恋的女孩子面前,体会到自己和他人之间有所差异的瞬间。 还是国中生的我喜欢上经常聊天的邻座少女,每天放学后都跟她一起度过。 虽然我没有对她告白,不过那是段很幸福的时间。 可是,某一天……她嚼的口香糖改变了一切。 当少女把嚼完的口香糖从口中吐出的瞬间,一阵冲击爬上我的背脊。 「那、那个口香糖,我、我、我帮你丢吧,把、把它给给给我我……」 她用可疑的表情看向明显变得异常的我。想当然耳,我的初恋就此结束,只留下对自身的厌恶感。 ——对,我的确喜欢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兴趣已经不在她身上,而是转向「她的东西」。 一点都不正常。这是个走错一步就有可能被视为犯罪的癖好。我认为,自己已经「没办法」谈普通的恋爱了。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我接受了这一点。因为我明白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 从有记忆以来——母亲就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是去世了?还是离婚?我不知道详细的原因。可是……家里留着很多母亲的东西。小时候的我似乎为了排解寂寞,无法离开母亲的所有物。一定是受到这个的影响吧。 所谓的……纯粹的变态。 当然,我并没有去偷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只是主动提议要帮她把破掉的过膝袜拿去丢,她就直接给我了。结果……别说丢掉,它甚至还变成了我的神明大人。 真是没救了。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好像变得更加负面。 所以,我面向两人露出无力的笑容—— 「原来如此,跟你说的一样啊。」 「……咦?」 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带着认真的表情面向我。 「那家伙,的确很奇怪。」 他用遥控器关掉电视,看向躺在一旁的涛子: 「你觉得呢?」 「………………」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接着涛子转向仰躺,将棒棒糖从口中拔出来,然后又塞回去。 「果然啊。我也这么觉得。」 「……咦!?」 这两人刚刚到底是怎么成立对话的? 「那、那个——」 「她绝对隐瞒了些什么!绝对!我超在意的。」 「是、是……吗?」 「啊啊,那家伙到底藏着什么事……就让我扒开那层皮揭发出来吧。」 怜带着很符合他虐待狂性格的表情,开始绞尽脑汁。 「可是,真的办得到吗……」 「这并非不可能——但是,需要涛子的协助。」 怜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立刻朝一旁的地板上投以热情的视线。 「涛子。」 「不要。」 「完、完全不行嘛。」 「别着急啦,我马上就让她答应。等一下喔。」 怜的表情无所畏惧,他飞奔出客厅,在走廊上啪嚏啪嚏地奔跑。然后迅速地抱着两手的零食回来。 「这样如何!」 他怀里有着煎饼、一箱巧克力、洋芋片、鱿鱼丝、中间填满巧克力的蝴蝶饼以及饼干,包含了各种零食。 然而……涛子还是不动如山。 「宏树,你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东西吗?」 「咦?我……啊,冰箱里有布丁。」 ?我依照怜所说的,拿出藏在蔬菜堆里的布丁。 「还有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吗?」 「海苔?」 「那个也拿出来!」 「嗯。」 我掏出明天早上要吃的味付海苔,放在堆积在涛子面前的零食山上。 接着,我和怜专注地观察涛子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一瞬间……时代开始转变。 涛子缓缓站起身,从乱糟糟的长发问露出锐利的目光。 「……我该做些什么?」 「问出来。」 表情变邪恶的怜将手放在涛子头上。 「可是……就算是涛子,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 「你是笨蛋吗……」 怜「咯咯咯」地发出只有可能在漫画中听见的笑声。 「谁说要采取正攻法了。」 「那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 这时,真汐学姊拿好换洗衣物下来了。她进入厨房前的更衣室,将门关上。 「懂了吧?就是这样。」 「难、难道……」 我在怜的身后看见羊头恶魔的身影。 不会错的……他打算让涛子和真汐学姊一起洗澡。 「可、可是……」 「都是女的,没问题吧。」 对于怜提出的意见,涛子点头了。 「这、这样真的好吗……涛子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你会去做吧?」 涛子对我和怜的问题嗤之以鼻。这大概是「交给我吧」的意思。 「那个,小心不要被做些奇怪的事唷。你知道的,真汐学姊她是个——」 「妈妈,别担心。」 「什么!?我、我才不是谁的妈妈啦。」 又是这招……我鼓起脸颊。 涛子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情,她点了一下头,竖起大拇指。然后怜也对她做出同样的手势。 总而言之,就当作她很有干劲吧。 「那接下来就交给涛子了,我们……」 「啊?你在说什么啊?」 怜听见我的话后惊呼出声。 「我们两个也要协助涛子喔。」 「………………啥?」 这次换我惊讶得发出怪声。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我独自一人在暗处环膝而坐,拔着附近的杂草。然而我并不是来除草的,是因为内心的罪恶感驱使我顺手拔起草来。 真汐学姊正在洗澡的浴室,其窗户就在我的头上,从那里传来她的哼歌声和沐浴声。 虽然身为变态的我没资格这么说,但这个状态实在不太健全。 「怜,你到底想怎么样啦……」 我看向怜为了以防万一给我的镜子,上头映照出一名无精打采的男性。疲惫的表情让我露出苦笑。 我带着无法言喻的心情,度过作战开始前的那段时间。 「………………」 听觉开始变得敏锐,即便是细微的声音,都能让我的脑海中浮现画面。 沐浴声停止的现在,浴室中是什么样的景象呢?我十分在意。 是在……洗身体吗? 如果是的话又是在清洗哪个部位呢——手吗?头吗?还是脚呢? 我想看看……真汐学姊洗澡时用的海绵。 会是什么颜色?黄色!基本款的黄色吗!?用起泡的海绵洗脸、洗身体吗!?啊啊,好想要那个海—— 「……我在想什么啊。」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做了那种事的话就回不去了!我本来就已经徘徊在名为「恋物癖」的惊险领域上。 我重新取回冷静,开始坐禅。 没错……作战马上就要开始。忍耐到那时就好。虽然是个称不太上是策略的策略,还是再在脑中复习一次吧。 我开始回想起刚才的对话。 虽然中途隔着一道墙壁传来「呼」一声的烦恼吐息,但这无法干扰能够强制抵御海绵之强大魅力的我。 「不过真的可以吗?为了这些零食就……」 「嗯,而且我也不是只为了这个。」 这是十几分钟前在客厅发生的事。 从涛子口中倾泻而出的冷淡话语,表达出她也注意到了真汐学姊的不对劲,并且为此担心。 不过她大概不想做出什么积极的行动吧。因为麻烦。 —就在这时,怜踏着「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回来了。 「久等啦。宏树会用到这东西,所以我去找了一下。」 怜将镜子丢给我。 「这是什么……」 「我们家的浴室窗户很低。不用这个的话,透过玻璃会看见人影喔。」 「你、你的意思是叫我偷窥吗!?」 「白痴吗?这是为了涛子的安全。」 我紧张得站起来,怜则是毫不留情地往我的头敲下去。 「听好了,对手可是个萝莉控。我们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怜认真地对我说道,我也认真地点头回应。 「要是涛子被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你就用那个确认里面的状况。」 「……嗯、嗯。」 都已经被这样说了,我也不可能拒绝。毕竟现在冒最大危险的是涛子。 「你觉得情况不妙的时候就打我手机。我会从正面闯入,救出涛子。」 「怜,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觉得这工作比较好的话我跟你交换啊?」 「不要。」 我立刻回答。怎么想都是怜那边的风险比较高。就算偷窥被发现也不至于太 严重,但直接闯入的话可是生死攸关。 想到这个情况,我的身体就颤了一下。 「……咦?」 可是,我注意到一件事。 「要是有危险的话,涛子尖叫不就好了吗?」 「白痴,真汐当然会让她叫不出来。」 「啊,也是。」 我和怜看向马上开始吃饼干的涛子。 「事关这家伙的贞操。」 「我知道。」 「机会只有一次啊。」 虽然怜的眼神很认真,但脸上却浮现愉快的笑容。 「以真汐的个性来看,只要失败一次,之后她就再也不会开口。」 「嗯。」 「所以我们要藉这个机会制造出『我们全部都听到你的秘密了』的既定事实。明白?」 怜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将手伸向正在吃第二片饼干的涛子。 坐在床上的涛子握住那双手。 下一个瞬间,她就跟被魔法包围一样轻飘飘地浮起,然后轻盈落地。 「我呢?」 「你跟平常一样就好,也不需要什么演技。」 涛子点头表示理解。 「你先到更衣室问她能不能一起洗澡。她应该会说ok。」 「因为你是萝莉呢。」「因为你是萝莉啊。」 我和怜的声音重叠了。 「接着再看准时机问她『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或是『跟我说说吧』之类的就好。」 「就这样?」 「你光是问这些问题,对那家伙而书就是极大的喜悦。她八成会说出实话。」 「嗯。」 涛子乖乖点头。她的直觉大概也判断怜说的没有错吧。 「宏树——」 「嗯?」 怜和涛子维持手叠在一起的姿势看着我。 「啊,嗯。」 我急忙将手叠在上面。 「准备好了吗?别大意啊。」 「没问题。」 在我回答的同时,涛子也点了下头。 「还有,我刚刚忘记说了……如果浴室的窗户关着,涛子就想办法稍微打开一点。不然宏树没办法看见里面。」 「嗯。」 「真的可以吗?」 「非到紧要关头你不会偷窥的吧。我相信你。」 这真是我目前见过最漂亮的制约手法。 我们的作战开始了。 嗯,是开始了没错……不过我的干劲却开始下降。因为在等待的期间,紧张和罪恶感让我的胃痛了起来。 不过……也只能上了。涛子已经开始行动。 「我可以跟你一起洗吗?」 「咦?」 传来真汐学姊疑惑的声音。然后……下一瞬间: 「当然可以!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我开始担心真汐学姊的脑袋。 然而涛子并没有回应,取而代之的是拉开浴室拉门的声音。 于是—— 「蒸气,好浓。」 正上方的窗户打开了。 中途虽然有传出开锁时的「喀嚓」声让我吓得打颤,但真汐学姊并没有触发什么可疑的事件。 「不过,怎么那么突然?竟然想跟我一起洗澡…………………我是很高兴啦。」 真汐学姊的问题直捣核心,虽然不小心把真心话说溜嘴了。 浴室中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使得临场感显著地增加。 「…………………」 现在——里面的情况如何呢? 该确认一下,顺便当作测试镜子能不能顺利使用吗? 虽然我已经跟涛子约定过……但万一没有及时发现紧急状况的话,会来不及救援。这样就糟了。 不得已,我只好慢慢半蹲起来。 说到底这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因为在涛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伸出援手,就是怜给予我的使命。 好。 由于天色很暗,只要别乱动就不会被浴室内的人看见。我用沁满汗水的手握住镜子,将它朝向窗户高举起来。 噢…………………噢噢。 我调整镜子的角度窥探浴室内部的情况。 看来……她们虽然没什么交谈,但状况确实有所进展。真汐学姊正在用海绵帮涛子擦背。是如我预想的黄色。 嗯,我看见的——大概就这样。 因为浴缸挡在前面,我只能看见她们白皙的背部。即、便、如、此……老实说,这对我而雷刺激还是太过强烈。 不,不是背部……而是在背后蜿蜒而下的黑发。 可是,本来我只会对物品有所反应才对—— 那么头发……咦?该算物品吗?还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 令人在意的可怕问题。然而,现在并不是思考这种事的时候。后天再开脑内会议解决吧。 我放下镜子,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次。 ?「等等……涛子,转过来。」 「前面我自己洗。」 等我察觉到时,她们微妙地开始争执。 这样会让我产生不太好的妄想,所以老实说我希望她们停下来。 「嗯……」 对对,特别是这种声音——咦? 刚才那是涛子的声音。 等、等等,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已经!? 我急忙半蹲起来,再次将镜子朝向浴室内……但—— 「咪吱——!」 啊,生气了。 「对、对不起,我的手滑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真汐学姊。 虽然我很在意她到底想摸涛子的哪里,但总之似乎脱离险境了。 「话说回来,那个……涛子——」 大概是因为惹涛子生气了吧,真汐学姊用甜美的声音试图转换话题。 但涛子打断了真汐学姊的话,没有让她如愿以偿: 「呐,你在隐瞒些什么?」 「咦?」 「大家都在担心。」 「啊…………」 涛子用全力投出一记直球。 海绵的搓揉声消失,真汐学姊似乎停下了动作。 「被发现了呀。」 「很明显。」 「是吗……」 她的声音夹杂着叹息。 可是,问题从现在才开始,到底能不能让真汐学姊详细说出令她烦恼的原因,关键就在于她的心情以及涛子的话术。 我为了避免听漏两人的对话而竖起耳朵。 「其实——」 真汐学姊开口了。 「有位学妹……嗯,跟涛子一样是一年级,她有问题来找我商量。」 「商量?」 「对,发生了一点事……啊,不好意思,屁股抬起来一下。」 「嗯。」 「好,可以了。」 真汐学姊用十分平静的声音继续游说: 「然后呢……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所以不是我自己有什么烦恼啦。」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虽然中途参杂了些令我在意的对话,但现在不是被这种事扰乱心神的时候。藉由排列好散落在脚下的、被我拔起的杂草或撕裂它们,我就能保持理智。 比起这个,重要的是那件事的内容—— 「『发生了一点事』是指?」 涛子确实地追问到重点,但真汐学姊却沉默了。 我听见转动水头龙的声音、淋浴的声音 ,以及水流进排水孔时的声音。 然后过了一会儿……传来真汐学姊觉悟似的吐息声。 「毕竟是别人的困扰,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不过……似乎是被跟踪狂缠上了。」 这句话让我倒抽了一口气。因为无论理由为何,我现在都在做类似的事。 然而,不顾我现在的心情,涛子继续深入问题的核心: 「那个高一生是谁?」 「委员会的孩子唷。」 「那家伙……很笨拙吗?」 「咦?不知道呢。」 面对涛子毫不掩饰的问法,真汐学姊吞吞吐吐地瞒混过去。但如此便已值得高兴。作战已经成功。能做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大丰收。 而且照这样看来,涛子应该也不会陷入什么危机吧。接着只要等真汐学姊洗好澡,再抓住她问个清楚就行了。 「啊,涛子,头呢?」 「我自己洗。」 「是吗?那我先进去泡澡好了。」 真汐学姊的语气听起来很遗憾。然后—— 「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她小声地低语道。 「嗯……」 「不过,一个人对付跟踪狂很不容易吧?所以我才想说要不要帮她一下——」 「我都听见啦!」 「喀嚓」一声与这道声音同时响起。明显是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在内心吐槽:「为什么要开门啦!」 怜这个……笨蛋。 怎么想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开门的理由。而且……怜会看见真汐学姊的裸体……我觉得很讨厌。 可是……咦? 奇怪,怎么会这么安静—— 「~~~~~~~~!」 令人怀疑是超音波般的高音。接着是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无数逼真敲打声。我心想:「大概不行了。」 怜已经无法活命。 但,至少让我看看他最后的模样——我一边颤抖一边握紧镜子,悄悄地垫脚举起它。 「咿!?」 涛子的脸部特写映照在镜子上。 「呀——」 毫无起伏的尖叫声响起后,热水随即从窗户倒下来。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换成我尖叫了。 「涛、涛子……!?」 「真汐,这里还有一只虫。」 听到这句话的我醒悟了。 啊啊……因为有个家伙做了多余的事,涛子为了自身安全,决定连名为「芝原宏树」的尾巴也一起切断。 7.一杜怜 虽然很难用一句话说明现在的情况,但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阿拉伯人。或者是石油大王。此情此景感觉会出现在老电影中的其中一幕。 穿着清凉的真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是被她搂着肩膀、正在用团扇帮她扇风的涛子。 而且还有宏树在为她按摩肩膀,我则是在帮她按摩脚底穴道——的这种状况。 这是哪来的女王啊,别开玩笑了。 再说,我不懂真汐为何要让身为虐待狂的我为她服务。果然有必要果断地道歉。 我一边细心地按摩真汐的脚底板,一边说道: 「那个……抱歉,开了这种玩笑。」 「怜……你把我当笨蛋吗?」 「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道歉的方式让她生气了。 真汐俯视着我,开口说出仿佛要我重复一次的话语: 「真的非常对不起。」 「是,真的非常对不起……」 抗命的话会被杀。理解到这点的我,照真汐所说的谢罪。 唉,之前的作战让真汐生气到这个地步啊。 脸红的宏树打从心底觉得愧疚似的说道: 「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跟大家说了多余的事。」 「不,你没有错。」 比起这个,告诉我你的脸为什么会那么红吧。 因为碰到真汐而害羞吗?不会是因为摸到头发,所以是后颈,或者是脖子……对了,是锁骨吗!? 「……怜?」 宏树对着持续认真观察的我发出疑惑的声音,令我笑了出来。 「你只是担心真汐吧。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怜很认真不是吗?果然不对的还是引起开端的我。」 「但想出这个作战的是我。」 我将手指插入真汐的脚趾之间,用力让她的脚伸展开来,一面诚恳地诉说: 「涛子和你都一样,大家都是因为担心真汐,才觉得必须做些什么。当然我也是,对吧……」 我催促似的说道后,涛子便一边胡乱扇着团扇,一边用力点头。真是完美的合作。 「……啊:够了够了!」 位在交错话语正中央的真汐出声了。她已经因我们的低语皱起眉头,所以我想应该差不多了,但还真快。 「真是,我知道了啦……」 真汐耸了耸盾膀这么一说后,我们的手便同时迫不及待地停止侍奉。 「毕竟也没什么……喏,我又没有被看到。」 她红着脸将目光移开,这是对我说的话吧。看来我飒爽开门的瞬间,背对她们的策略是正确的。 「而且——对大家有所隐瞒的我也有错……对不起。然后,谢谢你们担心我。」 真汐嘟起嘴巴说道,刚刚的态度都到哪去了? 嗯,该怎么说……在我面前的真的是真汐吗?超温驯的。不,是被驯服了吗?温驯真汐,温驯汐? 「先不论方法,如果你们硬是找我谈的话,我也会说的——」 「因为你就只有表面功夫会做好啊。」 虽然明显是不适合说出来的话,但我察觉到时已经说溜嘴了。 下一个瞬间,真汐的拳头已经揍进了我的肚子。气势40%,害羞40%,以及20%的愤怒,是连跟我姊相较都毫不逊色的一击。 我被打飞到电视前面,像块破抹布一样摊在地板上: 「总有一天,我真的会让你哭出来。」 真汐吐出舌头,然后环视众人——表情十分认真: 「那个,虽然这种要求有点难以殷齿……大家可以协助我吗?」 宏树点头回应。涛子也是,我也是。 「那当然。」 「……谢谢。说真的,一个人还挺不安的。」 我维持倒在地板上的姿势,老实说出内心所想: 「你的话一个人也没问题吧。」 「怜……」 完美主义的优等生外型,以及为此努力不懈的仪态。再加上胆量、智力和体力。这家伙的话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 虽然她打算把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过,现在的这家伙……是温驯真汐。既然如此就会想深入这个事件。 「你大概办得到吧——可是,一个人解决太无聊啦。」 「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 宏树赞同我的话语,接着涛子也点头了。 「跟踪狂吗……以变态治变态。我们治得了他吧。」 我从地上起身,在原地盘腿而坐。 「………………咦?」 真汐对我刚刚那句话的后半部打上一个问号。 「我也包括在其中吗?」 「你是老大吧!」 我边吐槽边刻意地拨拨头发。 「所以要怎么做啊。要开作战会议吗?」 我眼神发亮,这句话让松懈的大家表情严峻起来。 大家偶然住在同一个地方,在共同生活的这段期间,构筑起既不是朋友或是前辈、晚辈,然而也不是家族的微妙关系。 我并不讨厌这样。不如说是喜欢,因为感觉很舒服。 所以像这样团结起来,我认为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件坏事。此刻我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啦。 可是毕竟是我自己提出作战计划的,不能光明正大地抱怨。 「那个,请问,我可以牵您的手吗?」 用求助般的目光看着我的女孩是——某某学妹。我忘记她的名字了。她好像就是真汐的学妹、跟踪狂事件的被害者。 「我是无所谓……」 「对不起,果然还是会害怕。我好不安。」 抿成一字型的嘴唇、湿润的眼眸。像小孩子般的表情让我皱起眉头,但我还是静静地伸出手。 「谢、谢谢您!」 某某学妹颤抖的手紧握住我的手。 超柔弱的感觉让我觉得很麻烦。我想甩开她的手,想尽情弄哭她。可是……现在只能忍耐。 我为了冷静下来,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再从嘴巴吐出。 对了对了,顺带一提今天的作战是这样。 我在变暗的校门口和某某学妹会合,然后悠闲地护送她到她家附近,结束。 为了引起注意,我姑且在校门口站了十分钟才与她会合。如果跟踪狂有看见的话,想必这会是个美味的钓饵。 「那走吧。」 「是的……」 等到她的回应后,我开始护送她回家。 算了,让犯人以为我们是情侣的话,对方有可能会形迹败露。装得煞有其事绝对不是件坏事。 「如果我走太快的话说一声。」 「好的……没问题。」 某某学妹好像有点害羞。 「那……虽然是边走边说,让我问你点事吧。」 我说出这句话后,她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我从真汐那边只听说了个大概。」 以此做为前提后,我开口提问: 「那名跟踪狂,是你有印象的家伙吗?」 这——某种意义而言是直捣核心的问题。 像这一类的事件,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周遭的人干的。虽说如此,如果是朋友、学长或是学弟的话,应该已经能够确认犯人才对。 不然就是……上学途中盯上她的其他学校的学生,或是上班族、附近商家的某人之类的。即使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却很有可能是微妙地有印象 的家伙。 「——如何?有印象,还是没印象?」 可是,某某学妹的表情依旧笼罩着阴霾。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看过对方的样子。」 「从来没看过对方的样子?」 「啊,也不是完全没看过。」 我有点搞不懂她的意思,因而感到疑惑。 「那个,我察觉到被跟踪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可是太暗了,看不太清楚……」 「在这之后呢?」 「他跑走了。不过……从那之后就常常在放学途中感觉到别人的视线。」 她的手在发抖。 「没有……其他事吗?」 「我跟学姊讲过了,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打手机给我……」 「隐藏号码又是无声电话吗?」 「是的……」 某某学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很常见的犯罪模式。 只是,这样代表犯人是有办法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说不定可以缩小至某个范围。 「有设拒接来电吗?」 「现在没有。」 ……现在?算了,管他的。 「那有遇过类似信件之类的骚扰吗?」 「写信也可以骚扰人吗?」 某某学妹将水汪汪的大眼张得更大,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总之先对她微笑后,我只回答了「视对象和内容而定」。然后看向远处的便利商店,稍微放慢脚步。 那里是本校学生的休息处,同时也是真汐的待机地点。 为了能对应任何状况,我吐了一口气放松肩膀——这时,传来某某学妹的声音: 「那个……对不起,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 「阳哪跟大家商量的时候……说犯人也可能是女性,这种事有可能吗?」 「有吧。」 虽然案例罕见,但存在像真汐那样的变态狂的可能性并非为零。 「到检查点啰。」 我稍微用力拉了一下某某学妹的手,将她拉近身边。得让真汐看见我好好保护她的一面才行。 「……………」 然后——当我们经过商店前方时。 我注意到假装在看店内商品的真汐,不知为何散发出杀气。 喂,为什么要瞪我啦。我有好好干啊, 她很喜欢这女孩吗?叫我不要对她出手? 我以就算跟踪狂在附近也不会被他看见的细微动作,在身前轻轻摆手证明自身的无辜。虽然没用就是。 大概让她感到疑惑了吧,某某学妹询问道: 「那个……我觉得我刚刚好像被很可怕的视线瞪了。」 「被瞪的是我。」 明明是在帮忙,为什么我非得感受到这种死亡的危险啊。 然而,真汐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也就是说犯人不在这附近吧。 我振作起来,拉着她的手开始走向下一个检查点。 今天虽然没有从学校跟过来的家伙,不过也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或上班族伺机埋伏,在途中开始跟踪的可能性。 我们进入穿越国道的车站前的商店街。 负责这里的人是—— 「………………」 称得上「当地人买东西都会来这里」的商店排成一列,涛子坐在设置在其中的长椅上。 而且还从夹在腋下的袋子中轮流拿出可乐饼和炸鸡,一口接着一口。 这时好像有谁在叫涛子,她抬起头。看来是肉店的老板在跟她说话。涛子点了好几次头。 好吃吗?还不错。那这个也给你吃,请你的。谢谢。 虽然我听不见,但绝对是这种对话。 「被喂食了啊……」 「咦,您说什么?」 「不,没事。」 至少她完美熟悉商店街的这一点可以给予正面评价。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会被犯人察觉到我们埋伏在这里了吧。 我装作不认识涛子,从她的身后通过,在通往某某学妹住所的转角转弯。 顺带一提,最后一个检查点的负责人是宏树,可是我并不知道他藏在哪。我只有告诉他某某学妹的家在哪里和路线,之后都交给他自行判断。 按照预测,宏树应该潜伏在前面——她家附近的巷弄间吧。 我尽量表现得自然,不去张望四周而继续随意行走。接着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十分钟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那个,这里……就是我家。」 某某学妹指向一栋清爽的公寓。 她在沉默片刻后抬头说道: 「那个……做为答谢,不介意的话请进来——」 「啊——不了,我要回去。得和那些家伙拟定一下之后的对策啊。」 我看向仍跟她牵在一起的手。 「啊……」 似乎注意到了,某某学妹迅速地放开手。 「掰啦。」 「好的,明天也麻烦您了。」 「——啊啊。」 今天没有看见犯人的踪迹,在找到证据前有必要持续这种行为。虽然是需要毅力的作战,但也没办法。 我对慎重地低头道谢的某某学妹轻轻挥手,转过身子。 总之先回家一趟……啊,忘记宏树了! 「那家伙在哪里啊——」 「怜,你太过分了!为什么不等我啊!」 正好在这时,宏树喘着气从后方跑来。 「……喔?宏树,你在哪里啊?」 「我就在那边那棵树上……」 宏树指向公寓附近的公园中的一棵大树。 原来如此,昏暗天空中浮现大树的轮廓。藏在这里的确非常—— 「混帐!你是忍者吗?」 「不、不是怜自己说的吗?叫我揣摩跟踪狂的心情躲起来。」 「你心目中的跟踪狂形象明显有问题。」 他打算多有干劲地去躲啊? 「……结果有人跟来吗?」 「没有,因为只有这一条路,有人的话我一定看得见,可是……」 宏树一面拨掉黏在衣服上的叶子一面摇头。 「难道是因为有怜陪同才没有跟在后面吗?」 「也是有这个可能。」 只是,如果对方误会我们是情侣的话,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这也是其中一个目标。 「算了,我也不觉得第一天就能抓到人。」 「该怎么做?」 「明天改变模式看看吧,要有耐心。」 我对于跟毫无感觉的女性牵手有所抵抗。老实说,我不希望涛子看到这幕。 ——虽然那家伙应该不会觉得怎么样就是。 过了一夜—— 「怜!」 宏树叫住走向做为会合处的鞋柜的我。 「喔?怎么了,作战就快开始啰。」 「没问题,今天换我在便利商店。」 「所以真汐休息吗?」 ?我打开鞋柜,脑中浮现今天的成员配置。 「涛子说她想继续待在商店街。」 「是吗……」 我点头回应宏树,一面伸手想拿出鞋子。但那只手在途中就停住了。 「……怎么了?」 宏树探出头,担心地看着明显面露疲惫的我。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又来了』。」 我叹着气指向在鞋柜中大放异彩 的黄色信封。 「情书?真传统呢。」 「啊啊,这东西……收到太多封的话还挺麻烦的咧。」 我因为从身体深处涌上的疲劳感而不想动了。 8.依田涛子 出现了——我特别讨厌的味道。 不想碰这东西。 我瞪着放在桌上的陌生手机。 并不是对手机这个东西有所不满。 可是白色手机,你不能在这里。 不知为何你就是不适合我们家的客厅。 「呼啊……唔。」 我将手腕放在电视前的桌上当作枕头,打了个小哈欠。 「……想睡了吗?再撑一下就好,加油。」 传来「喀」的一声。 宏树将装着冰红茶的杯子放在我眼前。 那是我在傍晚时买的特价品。 探头一看,能看见手机躺在摇晃中的茶色液体对面。 ——那东西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响起来的样子。 我们两个现在就是在等待那个时候。 不过响了的话我也不会接。 由真汐接起来,促使对方有所行动——好像是这种手段。虽然我不太清楚。 老实说怎样都好,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那个女人也是。 我试着想起因为同年级而被介绍给我的女人……可是,我的大脑构造无法记住不感兴趣的人的相貌。 浮现在脑海中的反而是肉店的大叔。 圆得吓人的胖嘟嘟笑脸。可是,这也没办法。 因为他能炸出如此多汁又酥脆的可乐饼。 一直偷吃的话,脸就会变得那么圆。 对了……下次去买肉的时候,顺便问问看做法吧。 能炸得那么好吃,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我想起那浓郁的滋味。 嗯,嘴巴里面都快要充满口水了。 「我说啊……你现在表情那么认真,等一下会累的唷。」 回过神时,坐在沙发上的宏树正笑望着我。 没办法,我只好点点头。 宏树好像有点误会,不过就先别去在意吧。 要是被发现我是在想食物的事,他又会开始碎碎念。 这样会胖、吃太多了、太偏食了之类的。 不过我并不讨厌宏树的碎碎念。 真的是,明明不是妈妈却是个辛苦的人。 换作是我,才不会去管那种小事。 「所以说,你现在就摆出那种表情,会累的啦。」 宏树伸出手,越过桌子抚摸我的头。 「唔……」 虽然宏树这么断定,但我的表情真的没有那么认真。 老实说——我没有多余的心力用在那女人身上。 这点跟大家不同。 我会为了守护现在的生活努力,但除此之外不会为其他人行动。 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 所以,一被这样摸头—— ?「咿嘿嘿……」 就会从口中发出些微的怪声。 都是因为宏树伸手时引起的风,把他的味道带过来了。 我的表情会难得地放松,是因为宏树的行为太过突然。 即使如此——宏树却一副难以殷齿的样子看着我。 「那个,涛子……」 我用视线回答「嗯」。 「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稍微改变一下笑声会比较好吧。」 咦……这种事,绝对办不到。 我虽然这么想,但总而雷之还是先点头答应。 之后我便一边转着杯子,一边品尝宏树拿来的红茶。 很甜。 因为他加了一点糖浆,调整成符合我口味的甜度。 宏树这样做让我有点高兴。 「啊……」 我的嘴角上扬时,红茶从嘴边滴落下来。 「真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好喝红茶啦。」 他立刻用手帕帮我擦嘴。 嗯,宏树果然很温柔。 对大家都很温柔。 对怜那样的扭曲乖僻男也是,真汐那样的优等生也是,还有像小孩子般又沉默寡言的我也是,都同样地温柔。 没错,宏树对任何人都公平地温柔对待,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怎么了吗?」 宏树感觉到我的视线,眨了好几次眼。 总觉得他有点可爱。 然后我稍微想了一下。 总有一天,在遥远的未来,会有人独占他的温柔吧。 而且宏树他——喜欢真汐。 所以我明白,能独占这份温柔的,至少不会是我。 「……咦?那个,涛子?」 我看向宏树时,发现他好像很惊讶似的睁大眼睛。 怎么了? 为什么要带着这种表情? ?我不明白。 我像要闭上眼睛一般眨眨眼,然后将头倾向一边。 「涛子……你刚刚,在哭吗?」 谁在哭——我!? 我没有打算哭出来。 一定是宏树看错了。 我皱起眉间,再次用力摇头。 「是吗——那就好……」 宏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 他从沙发上起身后,将放在厨房的红茶倒入自己喝到一半的杯子中。 「话、话说回来,那两个人不知道去哪了呢。涛子知道吗?」 就算你问我…… 真汐说要上网调查跟踪狂的事,所以在房间。 怜去买豆沙包。 可是很麻烦所以我不会说。 我只有用点头来表示「我听到了」。 接着宏树便坐到厨房的桌子上,没有再问其他事。 其实我希望他靠近一点。 不过……算了。 我再度以手腕为枕趴在桌上,眼前的景色因而倾斜。 真汐和怜来到客厅是不久后的事。 在怜回来的同时,真汐也下楼了。 「喏,这样就行了吧?」 怜将热呼呼的豆沙包丢给我,接着递给真汐装在宝特瓶里的茶。 「谢谢。」 真汐语毕后便倾斜瓶身,滋润自己的嘴唇。 「那……我大概整理一下。」 她跟宏树一样坐在厨房的桌子上,看向地板上的我,以及坐在沙发上的怜后点点头。 「首先,开始接到无声电话是上个月——四月中旬时的事。」 她的视线落到了那支手机上: 「三天后,真菜子注意到对方盯上她了,便将指定号码外的电话都设定成拒接来电。可是,这次变成家门前出现可疑的人影。」 「……然后呢?」 怜催促真汐继续说下去。 「解除拒接来电后,那个人影就没有再出现。」 「啊啊,难怪。」 「……你指什么?」 「之前护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说『现在』没有设定拒接来电。我还在想『现在』是什么意思咧。」 「啊,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真汐对插嘴的怜点点头。 顺带一提,我一边听他们两个的对话,一边努力奋斗将豆沙包热呼呼的内馅吸干净。 「然后,问题从这边开始……」 「嗯……昨天和前天,我们明明那么慎重地确认有没有人跟在后面,结果却没有任何人。」 宏树用僵硬的声音对撑着颊的真汐说道: 「该不会……我们在附近监视的事被发现了?」 「才第二天而已,还什么都不好说啊。说不定只是碰巧这样?」 对于怜冷静的言词 ,宏树抱着手臂露出烦恼的表情: 「这样一来……就算那个人打电话来,或许不要接比较好呢。不然会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 「不,我……可是,我觉得接起来比较好。」 真汐从臀部的牛仔裤口袋拿出她印出来的一张纸,递给眼前的宏树: 「跟踪狂好像讨厌第三者介入。因为他觉得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事,光是由第三者介入就因此解决的案例也不少。」 「如果能这么顺利就好啦……」 「可能性不完全是零吧。」 真汐大声回话,是因为怜的口气让她不高兴了吗? 可是怜好像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在沙发上换了一只脚翘: 「——确实如此。不过,你既然调查过的话应该也知道吧。跟踪狂的应对方法基本上就是『无视』。对方越有反应,跟踪狂的行为就会越激烈。可是这次的——某某学妹,不仅反应过度,也没办法无视对方。我不认为能这么轻易就解决啊。」 怜意外地说出挺正经的意见,让真汐颇为感慨: ?「怜,你还挺清楚的嘛。」 「咦?啊啊,还可以……啦。」 就在这时—— 眼前的白色手机响起。 我抬头望向时钟,果然如她所书,正好是晚上十点。 大家的动作……停住了。 一次、两次不断重复的单调铃声让我觉得很恶心。 十分,刺耳。 「……要接吗?还是不接?」 我一不悦地这么询问,大家就都认真地点头。 「嗯……」 我用仿佛要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动作打开手机,按下接听键,切换成扩音模式。 「………………………」 没有任何声音。 没错,连呼吸声都没有。 让人不禁觉得手机的另一端是不是没有任何人。 总觉得像站在阴暗水边似的不舒服。 真汐站起来伸手拿起电话,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喂?」 就在她开口说话的瞬间,电话突然挂断了。 真恶心。 我从瞪着远方的真汐身上移开目光,将内馅全无的空虚豆沙包放入口中。 +(plus)依田涛子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老实说,谁都没有预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声电话事件后的隔天,我又被「借出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 因为能连续吃三天那个可乐饼和炸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跟到昨天为止的行为模式相同,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可乐饼。 当吃到第四个时,怜和那个女人经过这里。 嗯,怜今天也跟她牵着手。 没有带着奇怪味道的家伙通过。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发现。 也就是说,今天也没有异状。 所以我悠闲地买完东西后回家了。 顺带一提,今天我打算做茶碗蒸。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因此我想要做些好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 回家后,我马上站到厨房前,卷起制服袖子。 离大家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从洗米开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因为煮出美味的饭就是我的工作——我很有干劲。 在这段期间,宏树回来了,接着真汐也回来了。 怜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蒸得软绵绵的茶碗蒸时——一切都崩坏了。 猛烈响起的门铃声和被敲响的家门。 一边被怜抱在怀中—— 一边啜泣—— 那家伙以快要摔倒的姿势冲进玄关,裂开的上衣被尘土弄脏。 「……抱歉,我太大意了。」 ?怜深深叹了口气。 那家伙在怜的胸口哭泣……而且在发抖。 她低着头,不肯放开怜。 马上就能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之后稍微有些事情需要讨论,真汐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询问。 不过,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开怜。 所以真汐——把怜和那家伙都拉进了房间。 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将快要做好的晚餐搁置,和宏树并肩坐在沙发上,双方都没有说任何话。 总觉得……好哀伤。 软绵绵的茶碗蒸逐渐冷掉。 不断失去水分。已经不能吃了。 对了——国中的时候常发生这种事。 怀念的回忆。 我尽量不想想起的回忆。 在这段从未间断的沉默中,我待在宏树身边悄悄塞住耳朵。 我仿佛能听见——那时爸爸和妈妈把失去哥哥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要坏掉了。 这个预感回荡不去——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真汐打开客厅房门时发出的声响,令我睁开眼睛。 「久等了,她稍微冷静一点了。」 绷着一张脸的真汐一点头,怜和拉着他的家伙就走进客厅。 「看来是在公寓门口跟怜分开后,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那,该不会——」 宏树担心地看向真汐后,她轻轻摇头。 「没事的。虽然被压住嘴巴、撕破上衣,但没有发生最严重的事态。看来她甩掉跟踪狂后逃到怜那边了。」 「有、有跟警察联络吗?」 「不,没有。」 真汐再次摇头。 「总之呢,今天这件事先别张扬。」 「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面对宏树不安的视线,真汐回以微笑,接着看向客厅入口: 「真菜子想这么做对吧?」 「是的……」 那家伙换上真汐的上衣,很愧疚似的回答。 考虑到被袭击后的震惊,这说不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联络警察吧。 顺带一提,站在那家伙旁边的怜……袖口被紧紧抓住,缄默不语,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然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那家伙对我们忘记的事实理所当然地产生疑问。 「难道,学姊你们住在一起吗?」 那家伙用惊讶的眼神注视我们。 唉,就是如此紧急的事态。 不过……基于体面而对外保密的这个家的事,演变成不得不对这个女人说明的情况,我除了麻烦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啊……」 「这个……」 宏树和真汐有些慌张。 「这个呀……就是这样。虽然名义上姑且称为公寓,但发生了一点事……就变成我们四个要在这栋房子中同居。不过,年龄相近的男女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呢……所以——」 真汐口齿不清地说明后,那家伙便理解似的低语道: 「原来是这样……被周围的人知道了的话,的确会很麻烦呢。」 「嗯,所以,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啊,我明白了。」 听见那家伙乖巧的回应,真汐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一样。 虽然我无法说得很清楚,但有种类似于汗毛倒竖的不自在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准备侵蚀这个生活。 这时——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机响起。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大家相互对看彼此的脸时,那女人害怕得站在原地不动。 ?没有任何人接起来,但那通电话是打给那家伙的无声电话,这个事实显而易见。 每一个人都闭上嘴巴,静待铃声停止。 宏树—— 我无意识地寻找宏树的身影, 宏树注意到我的视线,看向我这边。 然后带着「没事的」的眼神展露微笑。 总觉得——突然好想扑向宏树。好想要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必须传达出这股不协调感才行。 我感觉到在我内心当中的某人,正在大闹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真汐。 可是,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悄悄拉了一下真汐的衣袖。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四分五裂。 「涛子……你怎么了?」 「嗯——」 我用感觉快要过热的脑袋,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9.一杜怜 「我回来了……」 打完工的我,小声地告知我到家了。 累得精疲力尽。 我脱掉鞋子后将其扔在一旁,飞奔进五秒就能抵达的房间,倒在已经铺好的床铺上。 将脸埋进满是灰尘的柔软棉被中后,我自然地打起哈欠。身体似乎为了补充打工时失去的精力,正在追求睡眠。 是啊,就这样睡着也不坏。 不,正确地说应该是我没脸见他们。 我没有打算疏忽的。然而,这种话只不过是藉口。某某学妹最后遇到那种危险的事是事实。能避免最糟糕的事态发生只不过是偶然罢了。 我转身变成仰躺的姿势,用指甲叩叩地敲起额头。明明就算这么做,记忆也不会就此消失。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会儿后,传来走下楼梯的安静脚步声。 「……怜,你回来了吗?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与敲门声同时响起的,是明显没什么精神的声音。 是温驯汐……吗?我变得有点不对劲,露出只有嘴角带着笑意的笑容。 之前宏树跟我提过真汐的脚步声,我当时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看来她确实很好懂。 「门没锁,进来吧。」 我这么回应后,真汐便打开房门。但由于房间内一片黑暗,她没有马上进来。 「你不开灯吗?」 「那里不是有个开关吗?」 我指向位在房门旁的开关后,真汐便摸索着打开电灯。然后俯视觉得灯光很刺眼的我,皱起眉头。 「这样看起来很迈遢,所以不要穿着制服睡觉啦。」 「多管闲事。」 「……回家后就要马上换衣服吧?就连宏树也是这样。」 「吵死了,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拿起放在手边的坐垫将它扔给真汐。 「比起这个,你要跟我说什么?你不是来说教的吧。」 「啊,也是……对不起。」 「振作点啊。」 我的话语中夹杂了叹息,真汐苦笑着点头。她避开被窝,抱着坐垫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开始四处张望我的房间。 「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进来怜的房间呢。」 「是吗?」 「嗯,因为你醒来的时候几乎都在客厅,睡着时就算敲门也没反应不是?」 被她这么一说还的确如此。真汐这番话让我想起平常的生活。 「……不过,那又怎么了?」 「『那又怎么了』……这样子的怜待在房间,不是很奇怪吗?你果然——很在意吧?」 「在意什么?」 虽然我反射性地回问,但不用她说我也能推测出她的意思。真汐指的是「她」的事。 「呐,怜……」 「啊啊,就是这样。明明发生了那种事,你觉得我还能轻浮地笑出来吗?」 「也是呢。」 对于我诚实的话语,真汐将下巴埋进坐垫中点点头。 「对了,今天……怎么样?我因为有打工所以没去。」 「嗯,我再三确认过,把她送到房门口了,所以没问题。」 「是吗?」 我勉强自己轻松回应表情看起来有些忧郁的真汐。 「唉,在这种状况下,也只能仔细看好她了……」 「是呀……」 「可是,我们几个不可能一直保护她。」 「这我明白。」 真汐从坐垫中抬起头,用认真的眼神注视我。 「怜的话……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警察和辅导处二选一——不过,这毕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某某学妹不这么想吧?」 「嗯,真菜子果然还是不想这样。她害怕会被追根究柢地询问、害怕面对毫无根据的风凉话。」 真汐露出困扰的笑容,静静阖上眼。 「我虽然不知道她从哪听来的,但并非都是这种案例吧。」 「可是,你能理解她这么想的心情吧?」 「实际上的问题就是……这样下去没办法解决啊。」 仅仅将某某学妹的意愿视为最优先,跟反覆走向岔路没两样。 再加上—— 「演变成这种情况,连你都有可能陷入危险喔。」 「这个……嗯,我知道。」 「你知道?」 真汐噘起嘴,小声地回应: 「嗯,我知道唷。」 「不,你啊……完全不知道嘛。真正的意思。」 「……咦?」 对于我的指摘,真汐好像愣住了。 总觉得开始烦躁起来。我盘腿而坐,将手放在膝盖上撑起脸颊。 「今天宏树和涛子干么去了?」 「今天……没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后,我毫不掩饰地咂舌出声。 「我就觉得奇怪。因为听起来感觉就是你一个人送她回家。」 「那是……那个……」 「所以我才说你不知道。又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搞什么啊……」 「不过,那是因为有件事我想要调查一下……嗯。」 「这种事大家也能帮忙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所以,我就是在说你做错了啦!」 我坐正后拍了拍大腿。 「听好了,你啊……的确是光凭一个人就什么都做得好的优等生。而且头脑又好,也很体贴。」 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啊……虽然这么想,但我仍继续说道: 「所以……你马上就会跟别人划清界线。然后硬是把别人推出去,自己一个人把全部的事处理好并为此自豪。」 真汐摇着头,用强硬的语气反驳: 「没、没这回事!」 可是,会因此退缩的话就不是我了。 「这句话是从哪张嘴说出来的?你现在就是想一个人这么做不是吗?这或许是你能干的部分,但也是最差劲的一点。」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因为这样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态怎么办?」 「我有很细心地在注意。所以没问题。」 真汐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主张她的想法。 但,这种天真的想法让我想叫她去吃屎。 「……是吗?」 我一面让头转动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面站起身,走到真汐的正前方,俯视她惊讶的表情。 接着对她露出天真的笑容。 「咦……」 然而下个瞬间,我用一只手压住真汐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是抓住她开始挣扎的双手,将其固定在她的头后。 这件事十分突然。真汐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走,但她现在坐在沙发上。只要从上面压住,就能轻易限制她的行动。 温暖又柔软的身体在我身下不知道拼命挣扎了几次。这时从我的身体深处开始涌上笑意。 「现在还不觉得怎么样吧?那我就教教你最差劲的做法。」 「~~,~~~~!」 真汐喊不出来的叫声从鼻子泄出。可是她因事态发生得太过突然而过度呼吸,马上就只剩下微弱的鼻息。 在自由的状态下虽然还能应付暴力行为,但变成这样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喂,逃给我看啊。」 「~~~,~~~~!」 我知道在我的手掌下,真汐的嘴唇正在颤 抖。 从真汐鼻间传出的只剩下紊乱的呼吸声。她似乎感觉到抵抗也没有用,便完全不动了。 她用锐利的目光瞪着我。但这反而唤起令我兴奋的快感。 「基本上,一个人来男人的房间就已经错了啊。」 我开始用嘴唇慢慢滑过真汐的颈部。而且还是要碰不碰的在界线边缘徘徊。 真汐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背部不受控制地弯曲。 我用嘴唇含住她的颈骨,温柔地舔拭着。这么一做后,真汐就连鼻间的吐息都颤抖起来。 「怎么了?要求救看看吗?」 这是明知故问。 在这种状态下,真汐没办法大声喊叫。就算她叫出声,在客厅看电视的那些家伙大概也听不见吧。 我移开压住真汐嘴巴的手,用手指描绘她的唇形,食指滑进她半开的口中。 「嗯啊!哈啊!」 沾染上唾液的手指摸到她的舌头和上颚时,真汐皱起眉头。不错的表情。这正是让人屈服的醍醐味。 接下来要让她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要对她做什么呢?接连涌上的想像让我的身体颤抖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糟了! 我果断地踩下脑中的煞车。 我摇头甩开脑中的嗜虐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将手指抽离真汐口中,放开压住她的手。 「真汐……」 她看起来很疲惫。 我站起身,俯视那样的真汐说道: 「你说你有很细心地在注意对吧。不过在这之前,先给我好好理解到自己是个女人吧。一个人在那边乱来,万一发生什么事……考虑一下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吧。」 我说出真心话后,真汐将身体缩了起来。 算了,虽然对我而言做得还不够——但这个程度她多少也学到一些教训了吧。 「啊,呜…………」 啊呜!? 真汐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表情十分可怕。当她闭上眼睛时,一滴豆大的泪珠随之滑落。 「啊……不,这个是!」 糟糕。我惊慌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有想过多少会受到些反击,但这种反应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看来我做得比预想中的还过火。 「呃,该怎么说呢——」 可是,在这个时机说出口的道歉,其意义有待商榷。毕竟我只是想让她理解光用嘴巴说的「没问题」有多肤浅,也确实被搞得有些火大。 然而,还是有即便如此也不得不说的情况— 「那个,这个嘛……………………抱歉。」 我一边说着一边对真汐伸出手,她的身体颤了一下。但……当我就这样慢慢抚上她的头发时,真汐静静闭上眼睛,开始小声啜泣。 「真的很抱歉啦。」 我梳起她柔顺的头发,真汐轻轻点了一下头。看来她理解了。 不知道是叹气还是松了一口气后,我坐到真汐旁边。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头。 ——是我已经做得足够了吗?真汐突然用双手擦去眼泪,深呼吸了一次。 「那个,怜……」 「喔,你没事了吗?」 我一这么说,真汐就迅速地打了一下我的肩膀。 「才不是没事。我,很害怕。非常害怕……」 「所以我道歉了嘛。我觉得不像这样吓一吓你就没意义了。」 「啰嗦。你……把手指放进我的嘴巴,还对我的脖子做了那种奇怪的事。」 她像刚刚一样拍打我的肩膀。 「不会原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唔…………」 真汐像小孩子一样嘟起嘴巴瞪着我。我以为只有涛子适合做出这种表情,但意外地看来并非如此。 「不过,怜想告诉我的事……我也确实地明白了。」 「是、是吗?」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躺到地板上看向天花板。 「喂,真汐……」 正当我想要开口叫她时,真汐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抱歉,等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则是对她挥了挥手。 「喂——」 真汐用比跟我说话时还要成熟的声音接起电话。然而她的脸马上蒙上阴霾,开始浮现毫不掩饰的不悦神情。 「……你是什么意思?」 用锐利声音询问的同时,真汐转向我这边。 理解状况的我马上将耳朵凑近她的手机。 「——这件事。听见没?」 听起来像是透过变声器传出的僵硬声音。在这之后——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真汐带着认真的表情开始操作手机。 『——的话,就别再插手这件事。听见没?』 看来只有录到这边。真汐握着手机不断重复这段录音。 ?我握住她的手腕,认真地问道: 「刚刚那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又是隐藏来电,对我们这边说的话也没反应。」 真汐摇着头回答。不过——下一瞬间她便皎紧牙关,恢复平常强悍的模样。 「可是,这样反而让我觉得不能就这样抽身。」 「你……还想干啊。」 「当然。」 我的警告好像完全没派上用场。那双眼睛中的火焰已经完全被点燃了。 10.芝原宏树 时间是深夜——大家都已经熟睡的时刻。 ……话虽如此,但怜没把电视关掉就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没办法,他总是这个样子。 我从自己的房间中拿出毛毯,悄悄盖在怜身上。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吧,怜打工回来通常都会马上回房间,今天却又像这样在看电视的途中睡着。 其实还是回被窝睡比较好,不过我不可思议地没有多加干预。 稍微做了点事后,我放轻脚步踏上楼梯,敲响202号房的房门。明明不是要做什么亏心事,心脏却莫名地跳得很快。 竟然会在这种时间传简讯叫我过来—— 「真汐学姊……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 「进来吧,门没锁。」 从门后传来的模糊声音允许我进入她的房间。 「啊,嗯………………………」 我明明若无其事地回应,却握着门把踌躇不决。 没错,这里是真汐学姊的房间——对我而言是矿脉,是圣域,是等同于世界遗产般的场所。 平常心,保持平常心。 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我进去啰。」 我用沁满汗水的手心转动门把,满怀期待地踏进真汐学姊的房间。 噢噢……………………噢,咦? 总觉得……比想像中的还要朴素。 床、书桌、桌子和其他东西几乎跟我的房间没什么两样。只是,尺寸都比我房间的小上一号,而且一致是简约的蓝色系。 「唔,啊……………………」 是蓝色系吗……然而,那里对我而雷却是桃色的世界。 只不过往前走了几步,我的平常心就完全破碎。 但这也不能怪我。因为这个房间的甜美气味,正是与桃源乡之名相应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吸了好几次鼻子。说不定我已经无法叱责涛子喜欢闻气味的习惯。 真汐学姊的房间,真汐学姊的衣柜,真汐学姊的桌子,真汐学姊的坐垫,真汐学姊的床。 当然会有很香的味道。 然而,更加吸引我的目光的,是真汐学姊的床单……不是啦! 「宏树?怎么了吗?」 「等、等我一下唷。」 我转身背对真汐学姊,用力拍击自己的脸颊。 「……呐,你在做什么?」 「没有,那个……稍微有点事。」 我一边搔头一边干笑,真汐学姊则是轻笑一声,肩膀随之起伏。 「总之,你先坐下来吧?」 「啊,嗯。」 我照真汐学姊所说的,坐在她和桌子之间的坐垫上。 十分……柔软。这、这里就是真汐学姊经常坐的——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把你叫出来。」 「啊,不,没……没关系的。」 我急忙摇头,端正坐姿。 「那个,是关于怜的事,我有点事想要问你。」 「……怜?发生什么事了吗?」 晚餐时,我注意到怜和真汐学姊之间流动着微妙的空气。 表面上虽然还是跟平常一样,但该说两人之间变得很客套呢,还是在顾虑彼此呢……就是这种感觉。 真汐学姊目光有些游移地回答: 「呃,这个……一点点啦。所以不太方便直接问他。可是……这件事很重要。」 这—— 真汐学姊果然喜欢怜吗? 一想到这里,我的胸口就稍微痛了一下。 「嗯……如果是我知道的事的话。不过,我最近没什么跟他说话唷。」 虽然内心仍有顾虑,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答应了。 因为——我是个变态恋物癖。不能认真地喜欢别人。也没有能为他人帮上什么忙的自信。我明白这样下去不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如果真汐学姊喜欢怜的话,我觉得这样就好。 然而,真汐学姊提出的问题却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你不觉得,怜最近有点奇怪吗?」 「咦?有……有点奇怪?」 我稍微放了心,皱起眉头,开始确认脑海中的记忆。 「如何,有头绪吗?什么都可以。看起来很烦恼,或是样子有些奇怪之类的。」 「嗯……硬要说的话怜一直都很奇怪………………………啊。」 「想到什么了吗!?」 「嗯,之前我跟怜在讲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可是他连是谁打来的都不看就直接关机。」 「直接关机……」 「不关机的话怜说它会一直响个不停。说不定是打工的店家打来的。」 「是吗…………………」 真汐学姊撑着下巴,因我的话语陷入思考当中。 然后突然抬起头: 「欸,还有吗?其他的……任何事都可以。」 「就、就算你这么说……」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来,快说!」 「他、他有两个姊姊。」 ?「好!」 「最喜欢碳酸饮料。」 「再来!」 「咦?我想不到了啦……啊,他收到了一封情书。」 「咦吁」 这一瞬间,真汐学姊的表情僵掉了。而我也是如此。 怎么想都是我的失言。要是真汐学姊喜欢怜的话,这无疑是踩到她的地雷。 「毕、毕竟怜很受欢迎呢……」 「就是这个!」 咚!真汐学姊突然敲了一下桌子,探出半个身体,脸部迅速地靠近我。 好、好近!她的头发一瞬间碰到我的脸了。 「怎、怎么了吗!?那个……」 真汐学姊凝视着正在量产问号的我,露出微笑: 「答案说不定出来了。」 ——咦?答案?什么意思? 「真汐学姊,你在……想什么?」 我一这么询问,眼前的脸就「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是事件的事唷。」 真汐学姊的嘴唇紧紧抿起。她的眼神很认真,紧闭的嘴唇带着坚强和决心。 「宏树——我想让你听听这个。」 她操作起自己的手机,将它凑近我的耳边。 『——的话,就别再插手这件事。听见没?』 「这是……」 传入耳中的机械音,令我哑口无言。 「正确地说是『不准通知警察。不希望你们的生活被破坏的话,就别再插手这件事。听见没?』」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意思是这已经不只是真菜子一个人的问题了。犯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然后来跟我们挑衅。」 「……这是,威胁呢。」 「没错。顺便跟你说,我现在每天晚上十点零五分,都会接到无声电话。」 「为什么……」 我的动摇显而易见。 再怎么监视都不见踪影的跟踪狂。而且还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不只是袭击进藤同学,现在还对我们伸出魔爪。 「电话号码设定成隐藏,在这种状态下没办法追踪对方。不过,到警局或是辅导处办理好适当的手续后,我想应该有办法推论出对方的身份。」 「——这样果然还是应该去一趟警局……喏,也有证据了。我想警察总会帮忙吧。」 我望向放在房间一隅的摺叠好 的上衣。 那是进藤同学被袭击的那天穿的上衣,沾染上尘土的茶色,袖口也有破损。铁证如山。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只要进行叫作「科学搜查」的东西,应该就能检验出犯人的指纹和汗水了吧。 「进藤同学或许不想受到伤害,或许不希望传出奇怪的流雷。而且我们的生活说不定也会就此结束……」 ——咦? 我一面说着一面凝视那件上衣,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这股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 「怎么了?」 「啊,没有。」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嗯……对,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应该联络警察。」 「——是吗?跟怜一样的意见呢。但是对不起……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想实验看看。」 真汐学姊将手覆上我放在桌上的手。那双手有点冰冷,有点僵硬。 「宏树,你愿意帮忙吗?」 「帮忙?」 这番话让我为之犹豫。 帮忙当然没问题。 可是,像我这种恋物癖、变态、一事无成——又没有自信的人能帮得上忙吗? 我能守护住涛子、怜和我以及真汐学姊的生活吗? 「宏树,拜托你……」 「嗯……」 我立刻点头。然后,我决定了。 并不是因为被真汐学姊拜托,也不是因为我喜欢真汐学姊,而是因为刚刚的不协调感——让我有种小小的预感,说不定我也能做些什么。 所以我看着真汐学姊的眼睛说道: 「如果我办得到的话……」 就在这瞬间—— 「那宏树,过来!」 「唔咦!?」 真汐学姊拉起我的手冲出房间——但是,我还维持着坐姿,头部便因为被拉扯而狠狠地撞上门角。 痛得令人无法想像。 「对不起,宏树!」 尽管口中这么说,真汐学姊仍然迅速地跑下楼梯。 接着在踏入客厅的同时抓住沙发上开着电视睡着的怜的后颈,把他拉起来。 「怜,怜!」 「……………嗄?嗯?」 怜用刚醒来的含糊声音回应。 「干么啦,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快起来啦。」 「知道了啦,不要那么大声……在这种深夜时间别这么兴奋啦。」 看着怜的真汐学姊有点脸红。虽然貌似无意之举,但怜别开了视线。即使并不是险恶的气氛……但这两个人之间,果然发生了些什么。 「拜托,借我你的力量。」 「……………喔。」 或许正因如此,明明显然是无可奈何的状况,怜还是果断地答应了。 而且他那副只有嘴角扬起笑意的神情怎么看都十分无畏,仿佛象征着怜这个人的本性。 就在这时。 「尿尿……」 穿着睡衣的涛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发出「啪哒啪哒」的脚步声走入客厅。 「不、不行唷,涛子!这里不是厕所!」 是睡昏头了吗?我急忙制止蹲下来准备脱下裤子的涛子。 「嗯……唔?」 虽然其中一名有点问题,但总之全员到齐了。 「——结果是要干么?」 面对怜的疑问,真汐学姊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这次我想要确实抓到跟踪狂。」 「……啊?」 真汐学姊仿若仁王般地站着,在我们面前强而有力地断言: 「我要直接跟他决一胜负。」 11.斋真汐 搭乘电车只需要十二分钟。我们会合的地点是这一带最大的车站。 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这个车站是民营铁路的中间站,十分便利,想做什么都没问题。 我如果要添购一些物品的话,也会特地在这附近买好。 当然,周遭的环境很明亮。 出了车站的剪票口后往左走。边走边从巨大的窗户往下看,步行三十公尺左右后,就能看见出口附近的导览板。 接着只要推开导览板旁边的玻璃门——就能抵达那里。 我在车站旁边的大楼的咖啡厅中,俯视看起来只有小拇指一般大的怜。 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因此仍然没有半点动静。怜无聊地看着从车站出口涌出的人潮。 然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静待真菜子的到来。 啊,不——不只有这件事。 我回想起在大家面前大放厥词的隔天的事。 时间是晚上十点零五分前。我拜托怜打电话给真菜子,问她下星期日要不要去约个会散散心。 据真菜子所言,在通话中的十点整,依旧有不明号码打进来。应该就是那个跟踪狂吧。 顺带一提,怜和真菜子还在讲电话时的晚上十点零五分,我的手机也接到了无声电话。真是守规矩的家伙。 我在靠窗的吧台座位上小小伸展了一下。然后透过眼镜看向午后阳光下的城镇。 现在是春天。 五月风和日丽的假日。街上的人潮川流不息,人们看起来+分愉快。 其实我也想去图书馆、去看电影、去添购夏装。最好还是跟涛子一起。 我眺望悠闲走动的人们,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怜有动作了。 他四处张望后,走向门的方向。 可是,真菜子并不在那里。看来怜是口渴了,他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罐饮料,然后一饮而尽。 而且零钱不是放入钱包,而是口袋。真是懒惰的人。 我表情呆滞地撑着头,看向时钟。 ——时间快到了吗? 这个事件今天就会结束。不,是「让它结束」。 成为契机的是那一天涛子对我说的话。 必要的线索掉落在各个地方。怎么样都找不到的部分,则是由宏树帮忙凑齐了。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顺利得到真菜子的协助,但怜一定会成功的。 不过,怜……为什么不询问详情,就接受了我的作战计划呢?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是因为在意那时的事……打算做为补偿吗? 不,一直在意这个并为此感到烦闷的……反而是我。 是个能干的孩子、优等生、习惯被他人在界线之外注视的我。不擅长被太过靠近、独自顽守那条界线的我。 然而,这种事怜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实说……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哭,我自己也还不是很清楚。 我明白的只有——被人看见哭泣的模样,对我而言是比被看见裸体还要难为情的事。是无法挽回的失态。光是回忆起脸颊就会变热。 所以,我不会……再在怜面前露出那种表情。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我在内心发誓,并握紧拳头—— 「……真汐学姊。那个,真汐学姊?」 「呀!」 我反射性地惊呼出声,挺直背脊。 「对、对不起……吓到你了?」 宏树拿着他的冰咖啡坐到我旁边。 「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我喝了一口咖啡冷静下来后,面向宏树。 「……咦,真汐学姊有戴眼镜吗?」 「啊啊,这个?平常只会在念书的时候戴,这次姑且是为了伪装。」 伴随着头发的晃动,我推了一下眼镜。 「是、是这样啊……」 「不要一直看啦。难道……………………很奇怪?」 我有点担心,略微歪头探向宏树。可是宏树却不知为何颤了一下,并且移开目光。 「不,那个……只是氛围有点不一样——」 「有点不一样?」 「我……」 宏树低下头,吞了一口口水。 为什么要这么紧张?难道他要说的是很失礼的话? 「………………我觉得,很漂亮。」 「啊,真的?谢谢你。」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我对宏树露出微笑。 虽然被当面这么说有点害羞,但既然是宏树说的话,我就能坦率地接受。因为他为人公平、正直,又不会话中有话。换作怜的话,我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在挖苦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宏树一直呆呆地看着我的脸。 「……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摇摇头,回以我一如往常的微笑。 这时结完帐的涛子回来了。她沉默地坐到我旁边,开始大口嚼食棉花糖饼干。 嗯,真可爱。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这时涛子面向我,回瞪我的脸。 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开心。不,看起来像在生气。 「……还没?」 我望向时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嗯,再等一下吧。」 按照我们制定的时刻表,会合时间是下午一点半。两人先随便找家店吃个有点晚的午餐。然后前往电影院,看下午三点二十分的爱情片。 看完电影后就走到中央公园。之后要怎么行动就不知道了。我制订的行程到此为止。 目的当然是——引出犯人后抓住他。 对了对了,顺带一提我和涛子共同拥有一定程度的情报和推理。不过这些并没有告诉宏树和怜。 我们还没确定犯人的身份,也没有能指认他的证据。要是行动不自然的话,很有可能被犯人察觉。 而且——照现阶段来看,我认为这个事件应该还有很多种结局。 宏树担心地呢喃道: 「……犯人,会不会出现啊?」 「没问题。我们这边也主动挑衅了,我觉得他一定会出现。」 「咦!?挑衅犯人吗?」 「对呀。」 怜邀真菜子出来约会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悄悄在后台为今天播下种子。 ?「——好,那就开始吧。」 我闭起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拿起小盾背包和餐盘从座位上站起身。 「作战开始!」 视线前方是举着手跑向怜的真菜子。 宏树从纪念碑后探出头: 「——有了有了。」 我也偷偷探头窥探,现在怜正带着真菜子,在店家前观看料理的样品。 看来怜依照指示选了人多的店家。他们在店家设置的好几组候位座中坐了下来。 「感觉不错嘛。」 「可是,为什么要特地选人这么多的店呢?」 「再怎么说高人气的店家都比较好,不是吗?女孩子会比较高兴。」 「是这样吗?」 「你看,真菜子很开心。一定是因为选了这家店吧。」 跟我的计划一样。怜指向放在店家前方的登记用预约表。 「我去个厕所。把我的名字写到那上面——」 我流畅地为怜配音。这也在预定之中。 「……咦?啊,真的耶。」 我说完台词后,怜便留下真菜子一个人独自 离开。 孤身一人的真菜子照怜所说的在纸上写上他的名字,然后乖巧地坐回椅子上。 「好,那我们也去吃饭吧。」 「可是……让进藤同学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我不认为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她会被袭击。」 我躲进纪念碑的阴影处,拉了一下还在偷看的宏树的脖子。 「而且在这种地方进行监视,说不定会被犯人注意到不是吗?」 「说得也是……」 「喏,明白的话就快点起来。」 我硬是拉走还想抵抗的宏树。 涛子听到要去吃饭当然不会反对,她紧紧抓住宏树的衬衫下摆跟了过来。虽然涛子亲近的对象不是我,令我很不甘心,但我认为这也是种可爱之处。 我们离开车站大楼,前往位在择树大道上的家庭餐厅。 和怜他们去的餐厅不同,这里明明是假日却还挺空旷的。被安排在包厢的我们悠闲地享受了顿午餐。 ?「对了,我还没问之后的预定是什么。」 大家差不多都吃完了的时候,坐在我斜前方的宏树开口提问: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啊啊,你跟涛子去约会吧。」 我一面看着隔壁正在跟第二杯巧克力香蕉圣代格斗的涛子,一面给予回应。 「……咦!?」 「所以说,我叫你们去约会。反正在他们走到公园之前也无事可做。」 我满意地对看似无法理解的宏树露出笑容。 「等、等等,那真汐学姊怎么办?」 「怎么办——我有我要去做的事,现在开始就各别行动吧。」 反正最后都会在最终集合点会合。 「——好了,明白的话就快去快去。这里就由我买单。」 我看着涛子吃完圣代后,半强迫地将两人送出去。 歪头不解的宏树勉为其难地拉起涛子的手,走出家庭餐厅。 好了,那我就去回收那个东西。正当我站起身时—— 「你是……斋?」 「咦?」 突然被从背后搭话,令我惊呼出声。 该不会是伊井学长? 「……那个,请问您在这边做什么呢?」 「这是我要问的。我本来还不太确定是不是你,因为你戴着眼镜。」 「啊啊,是这样呀……」 发生异常状况。怎么会这样? 「呃,我趁假日出来散散步……学长不准备考试可以吗?」 因为事态出乎预测,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嫌麻烦。 「我偶尔也会外出一下。」 原来如此,说得也是。 「可是……你这该不会是在伪装?和我巧遇让你觉得不太方便?」 他问到了关键的部分。我真希望他只有在关于委员会的事务时才会这么敏锐。 该说在预料之中吗?伊井学长用仿佛在推敲什么东西似的眼神望向我。 「……是那件事吗?」 「谁知道呢。」 我虽然这么回答,内心却在抱头哀叹变成麻烦的情况了。 12.芝原宏树 抵达公园时,差不多已经是日落时分。虽然比真汐学姊预定的时间早了一点,但总比迟到来得好。 可是,呃—— 「躲在这里……应该就行了吧?」 涛子正在耸动鼻子嗅着树木的气味。总觉得……跟我想像中的公园不太一样。 依照我的想像,应该会是个有草坪的休憩场所;但此处怎么看都是座林木繁茂的自然公园。由于格外宽广,光线有些昏暗,视野并不是很好。 步道整理得很漂亮,因此我认为这里是很适合在午后散步的地方。 只是……天色变暗后就几乎不会有人经过,偶尔好像还会出现怪人。现在也贴着「小心色狼!」的警告标语。 然而我们不得不去。 「总之先散散步吧。我记得水池附近应该有张长椅……咦?」 等我察觉到时,涛子已经不见踪影。该不会迷路了……我担心地回过头,发现她站在画有公园地图的看板前。 「怎么了吗?」 涛子指向看板。原来如此,是要我好好看清楚地图。 我马上确认水池的位置,将通往该处的路线烙印在脑中。然后带着涛子开始前往目的地。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听见平静的水声。 的确跟我听说的一样—— 丛生在大水池附近的树木前有一张长椅。长椅前方左右延展出步道,正面则是顺着步道种植并与其相连的繁茂草木。 「……应该,就是这里吧?」 「大概。」 涛子点头回应我的提问。 然而……她的态度跟白天一样,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算了,怕麻烦又懒惰的涛子会没有半点怨言就协助作战,已经十分稀奇。这一定就是她不高兴的原因吧。 我轻轻地拍了拍涛子的头。 「总之……先照真汐学姊说的做吧。在怜他们抵达前先占据这里。」 我坐到冰凉的长椅上。 ——任务开始。 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在公园监视时,为了尽可能显得自然些,我跟涛子装成一对情侣,可是就「情侣」这点来说我们两个就已经不合格了。 没错,明明是被推出去「约会」,但在没什么事情需要做的期间,资金不算充裕的我们都在漫画咖啡厅的双人座上打发时间。 而且我还稍微念了一顿打算无限量摄取免费冰淇淋和饮料的涛子,两个人一起阅读刚出的漫画,再稍微睡了个午觉。 比起约会,反而更像单纯的兄妹间的假期。至少称不上是情侣。 那么,换成真汐学姊的话会如何呢—— 我开始在脑中描绘出那个景象。但马上就后悔了。 作战开始前在咖啡厅发生的事掠过脑海。 戴着眼镜的真汐学姊非常漂亮。身为恋物癖的我,当然被眼镜夺去了目光。 可是,我认为这样不行。 我想要改变自己,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 所以——我明明知道这样不合时宜,还是竭尽全力鼓起勇气。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总之是有传达给真汐学姊某些讯息。 然而结果十分令人无可奈何。真汐学姊的反应让我理解到,她并不把我视为一位男性。 虽然我隐约有察觉到……但果然还是会难过。 我不像怜一样能够那么靠近真汐学姊。我没办法踏入她的世界之中。 ——不行!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 我改变心态,用双手啪啪地拍了拍脸颊。 为了进藤同学,也为了守护大家的生活,我必须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对了,呐……涛子不坐下吗?」 我询问在身后探头窥视水池的涛子。于是她面向我,噘起嘴巴。 「怎么露出那种表情……」 涛子摇摇头,一步步走向我,然后像要扑过来似的坐到我旁边。不,「撞到我身上」似乎比较正确。 「等、等等,涛子!」 「啊唔……………………」 涛子像猫一样将太阳穴靠向我的肩膀,就这样将全身的重量倚在我身上。 「你、你在做什么啦?」 「嗯……嗯。」 她点点头,发出可以解释成「我知道」但也可以理解成「我不知道」的声音。 「我说啊——」 我对用脸颊磨蹭我肩头的涛子规劝似的说道: 「这样好痒耶。真是……」 她的头发在我的领口来回摩擦。我终于忍受不住,用右手按住涛子的头。 然而涛子丝毫不在意,仍然继续用头蹭我。 「那个,涛子……我们差不多该躲起来了……」 马上就要到预定的晚上六点。步道上的路灯点亮时就是信号。我们离开长椅,得躲在能监视怜他们的地方才行。 我一边压住涛子的头,一边四处张望。 能成为躲藏地点候补的,就是步道旁的草丛,以及水池周围的树荫下。不过这两个地方感觉起来好像都可以,却又似乎都不太行。 「呐,涛子觉得要躲在哪里?」 我特地询问涛子的意见: 「我觉得躲在能清楚看见这张长椅,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比较好……」 涛子缓缓抬头: 「水池里面。」 早知道就不要问她。我打从心底叹了口气。 「开玩笑的。」 语毕,涛子便仿佛再也呼吸不到空气似的,开始尽情吸气。然后红着脸一边吐气,一边指向正前方。 「那里的树丛?」 她点点头。 「跟踪狂会在后面。」 原来是这样。 的确,和水池反方向、沿着步道的草丛处有路灯,但水池周围并没有。犯人如果想躲藏的话,应该会选择光线更加昏暗的长椅后的树荫下。 既然如此,就应该依照涛子的建议—— 「那我们就躲在那里吧。」 我将手撑在膝盖上站起来,一面伸展身体一面仰望由红色转变为紫色的天空。等我注意到时,远方的路灯已经开始陆续亮起。 嗯,任务结束。 我拉起涛子的手,踏入长椅正对面的树丛中。 树丛中的草坪上还有空位,因此我下定决心卧倒在地。这样一来由于深绿色将掩盖住我的身体,从外面绝对看不见。而且长椅那边的状况也能看得很清楚。 我窥探四周的情况,接着传简讯给真汐学姊和怜,告诉他们我们躲藏的地点。 「好,这样就好了。喏,涛子也快点……」 我这么说着,一面回过头——结果看见涛子正在空中。 「咦?唔噗!」 着陆点是我的背后。 「你、你在做什么啦……」 虽然涛子并不重,但这个状态看起来……仿佛小乌龟趴在乌龟妈妈的背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小声地斥责她。但涛子毫无反应。 我轻轻晃动背部,涛子也随之摇晃。柔软的触感宛如波浪般在上方轻轻摆动。软绵绵的。 「真是……」 看来她并不打算下来,是想闻我的味道吧。其实我也无所谓。因为对涛子而言,「味道」有着特别的意义。 对,我跟涛子……在某些地方很相似。 我的恋物癖是基于失去母亲一事的代替行为。所以我选择依存在永存的「物」之上,而非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人」身上 。 然后,对涛子而书的代替行为——我知道那就是味道。因为我听见了前阵子她靠着我睡着时的呢喃。 「哥哥」。 我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我明白她把我当成哥哥的替代品,而且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也身为一位男性。 可是……这是不是有点太黏了!? 背上传来的柔软虽然小得可怕,但完全是凸起的「那个东西」。温暖、柔软到令人生畏的地步。 而且涛子带有温度的呼吸,还吹在我的后颈处。 思及此的瞬间——我心跳了一下。 「涛、涛子……」 她的发丝轻柔地落在我的脸颊旁边。 「……唔。」 我无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这个声音令我回过神来。 不、不是喔!我喜欢的是物品! 不,但是……这是前几天在我心中引起争议的头发。 头发算是物品吗?还是人的一部分?答案尚未明了。 不然就是……我的心态改变了。在背上的是热呼呼的布丁。是用怀抱温暖过的茶碗蒸! 若非如此会很奇怪。我——我怎么可能会对「女孩子本身」有所反应。 为什么心脏跳个不停?为什么脸颊这么烫?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总之先让涛子下来再说。我用嘶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那个,涛子……我跟你说。」 然而—— 回应我的却是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那个啊………………………」 明明我在这边动摇到不行,为什么会变成要吐槽的情况呢? 算了,幸亏如此……我总算取回冷静。 我露出无言以对的表情,从放在腋下旁边的包包里拿出饼干,递给背上的涛子。 「要安静地吃唷。」 「嗯。」 涛子开始慢慢吃起饼干,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饼干碎屑纷纷掉到我的头和脖子上,但现在完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差不多了吧……」 由于天色已经变得很暗,想要观看远方的情况也有一定的极限。于是我索性闭上眼睛。这样做有助于将神经集中在耳朵。 「………………」 我听见远方传来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男生和女生的声音。是怜和进藤同学吧。 「………………」 睁开眼睛时,我看见微暗处的彼端出现了人影。 ——有两个人。虽然没办法看得很清楚,但能看出他们正勾着手。不愧是怜。看起来跟真的在交往一样。 但是……怜有其他喜欢的人。 我突然想起这点。但马上就将其抛在脑后。 我重新振作起来,深深吸了口气。 「终于要开始了呢。」 在我们面前,坐在长椅上的两人被路灯照射着,无疑是怜和进藤同学。看气氛还挺有一回事的,如果我是犯人的话绝对会忌妒吧。 可是,那个犯人真的会来这边吗? 而且……真汐学姊呢? 跟刚才的意义不同,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因为抓住犯人是我的工作。不可能让涛子和真汐学姊冒这种险。 怜被犯人视为目标的话说不定也会很危险。因此没被盯上的我必须去做这件事。 对了,而且——也得彻底揭穿在真汐学姊的房间感受到的不协调感到底是什么。 一想到这种事,我的脑中就开始变得一团乱。 冷静不下来……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我回头望向坐在背上的涛子。可是她像要滚到对面似的翻了个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落在草坪上。 她在……做什么? 涛子脱离常轨的行动令我皱起眉头。这时她跟平常一样,用下眼睑对我眨了眨眼。 ——那帮了我大忙。 我对一如往常的涛子露出苦笑,总觉得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了。 13.依田涛子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我将大量的空气吸入肺部。 「找……」 第一个字只是让人听不太清楚的音量。 「到了了了了了……~~!」 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我将大量的空气吸入肺部。 「找……」 第一个字只是让人听不太清楚的音量。 「到了了了了了……~~!」 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我将大量的空气吸入肺部。 「找……」 第一个字只是让人听不太清楚的音量。 「到了了了了了……~~!」 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我将大量的空气吸入肺部。 「找……」 第一个字只是让人听不太清楚的音量。 「到了了了了了……~~!」 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我将大量的空气吸入肺部。 「找……」 第一个字只是让人听不太清楚的音量。 「到了了了了了……~~!」 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我将大量的空气吸入肺部。 「找……」 第一个字只是让人听不太清楚的音量。 「到了了了了了……~~!」 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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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我今天不太高兴。 尽管表现得显而易见,但其实是因为我明白了很多事。 真汐喜欢怜的事和——今天在咖啡厅时,宏树想要传达给真汐的事。 以及……宏树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全都明白。 只是真汐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所以我不会对她生气。 因为真汐一开始就向着别的方向。这也没办法。 不如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个家伙都沉浸在「恋爱」这种东西中呢? ——开始思考后,睡意便侵袭而来。 所以我在宏树转头看我时离开他的背上。 嗯,草坪很冷,让我清醒过来了。 我以俯卧的姿势顺利着地,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宏树跟以往一样地用下眼睑眨了眨眼。 数秒后,他便对我露出「真没办法啊」的微笑。 是个很棒的柔和笑脸。 宏树果然很温柔。 我朝宏树的方向滚了半圈,仰躺着将身体靠向他。 想要闻他的气味的话不用在上面,这样就够了。 要是做得太过分,说不定又会像在长椅那边时一样,被他用手推回去。 不过——那也是我以自己的方式传达各种心意后的结果。 例如……宏树很温柔。 宏树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再说得确切一点的话—— 宏树,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用力用脸去磨蹭宏树。 尽情地闻了宏树的味道。 这么做了之后——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世界看起来不一样了。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味道,变了。 不是哥哥的。 是宏树的,味道。 我怀念的、最喜欢的味道之中,开始混入某种甜蜜的气息。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我变得越来越不高兴。 不——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高兴。 要为这种感情命名的话,那毫无疑问会是我早已舍去的东西。 可是宏树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也向着别的方向,真汐则是面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至于怜的话我不知道。 多么无意义的单相思。 但我知道原因。 所以——我想黏宏树更紧一点—— 「涛子,有可疑的人吗?」 宏树对「啪」一声靠在他身上的我小声询问。 不过照他这种问法,我们就是最可疑的。 思及此,我觉得有点好笑,鼻子便开始发出声音。 「嘘,不可以笑出声唷。」 宏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用气音斥责我。 虽然我还是很想笑,这次却用手按住嘴巴忍住了。 同一件事被人指责第二次的是坏孩子。 我不想让宏树这么觉得。 「嗯……」 我努力压着嘴巴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根本不用紧盯到这个程度。 发生什么事的话空气会变,而我凭气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所以只要静待那个时候来临就好。 我仰躺着往上看,眺望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总觉得——他们不太配。 果然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怜。真汐适合多了。 可是,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算怜是个笨蛋,没意识到真汐的心意,但再怎么说也会注意到身旁那家伙的感情。因为明显到不行。 还有——对于这个事件的真相及其可能性,他察觉到了什么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是最重要的。 「嗯……」 这时……吹起柔和的风,我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 是新的气味。 一个是真汐的,然后是我没闻过的味道——而且还有两个? 真汐的作战是要揪出那个没用的跟踪狂。 当然,与事件无关的人路过的可能性也在预测之中。 可是那两个味道并没有移动,而是留在原地。这绝对很奇怪。 「涛子……」 宏树低语着指向某处。 ——有谁在那里。 在怜左后方的树荫下,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是犯人吗?如果是的话,另一个味道又是? 我开始集中意识。 将真汐的指示和我的推理全数动员起来。 可是我不可能知道。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伙伴?还是两个都是犯人? 该怎么做? 我的耳后渗出了奇怪的汗水。 就在这时——宏树戳了戳我的手腕,让我看他手机上的画面。看来是真汐传简讯来了。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犯人,在这里还无法判断。 所以我维持仰躺,在上下颠倒的世界中窥视怜的表情。 怜……没注意到那个影子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颠倒的世界有动静了。 那女人将头靠在怜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下流的表情抬起头。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脸逐渐靠近。 在路灯照耀下的怜瞬间抬起一边的脸颊。 然后静静地将散发出无畏光芒的眼神隐藏在眼皮之下。 「啊……」 我瞬间直觉地明白了。 ?怜大概知道犯人会在这时行动。对,他注意到了。 然后既然不明气味有两个,我跟宏树分散开来就行了。 现在看见的人影交给宏树。 在我大叫的瞬间,另一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有动作。 而追向那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看着宏树的脸点点头。 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我将大量的空气吸入肺部。 「找……」 第一个字只是让人听不太清楚的音量。 「到了了了了了……~~!」 宏树接着喊出接下来的话语,冲向那个黑影。 接着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从长椅后方的另一个树荫下,冲出仿佛吓到似的新人影。 去吧,我—— 14.一杜怜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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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坐到指定公园中的长椅上后,我从鼻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我望向紧紧贴在我身边的某某学妹。 「那个,我今天……很开心。」 「是吗?太好了。」 我随便点了个头,回应她羞怯的言词。 唉,虽然还没结束让我有点伤脑筋。今天的重点不是约会,而是在于抓到跟踪狂,不如说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所以,尽管是我邀她来这边的,我还是希望她可以自制点。做出不必要的行动——例如牵我的手或是碰触我的身体,这令我十分困扰。 该不会是真汐为了要让我讨厌她,所以算计了某某学妹?我很过分地这么想。但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对于那家伙策划的作战和推理的全貌都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台面下进行的「将跟踪狂引到这个地方」的计划而已。 而且我又是基于罪恶感才出力协助真汐,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正视她的脸说话,也就问不出什么详细的情报。 为什么我要那么深入那家伙的领域啊。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后悔。我完全变成了自我厌恶状态。 那一天真汐哭泣的模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我其实并不打算让他看见我虐待狂的本性—— 外加我没想到那个倔强的真汐竟然会哭成那样,会方寸大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在想点事情而已。」 我含糊其词地回应后,她带着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始笑出声来。 「——这样子,感觉很像刚刚的电影呢。」 「………………唔?」 电影?啊,对吼我们看了那种东西。 「你看,虽然我们是在公园而不是房间,但像这样子两人独处……」 「啊啊,对啊。」 尽管点了头,但我其实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毕竟在那两小时又七分钟的时间内我都在熟睡。 哎,不过那完全是真汐的错。为什么选了会让我想睡的电影啊?明明也有被称为大作的动作片,看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我其实,很向往这种约会的行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不是作战计划的话就更好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仰头面向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尽管是春天,日落后果然还是会有点冷。 而且……我看向四周,发现眼睛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 我们坐着的长椅前有步道,后有巨大的树木。其深处好像还有个水池。正面的树丛沿着步道,长得很茂盛。 如果犯人想要躲起来监视我们的话,恐怕就在背后树荫下的某处吧。 宏树传来的简讯让我知道他们躲在前方,应该正在监视树荫。 而且真汐也传了简讯过来——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增加了一名伙伴。』我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那家伙口中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这样一来……我只要等到宏树他们找到犯人后再行动就好。 真汐在左边的步道前方戒备,我就负责封锁反方向的右边——到这边为止我们已经事前商量过了。 问题反而是这边吗—— 「那个,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咚」的一声把头倚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早有预感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是要让她迷上,而是为了引出跟踪狂才勉为其难地这么做,某某学妹却怎么看都认真起来了。 「一杜学长……讨厌我吗?」 「嗯啊?不会啊……」 她用湿润的双眸由下往上地看着我,露出小动物般的表情。 老实说,这女孩普遍而言还挺可爱的,会让人想欺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就算刺激到我想尽全力弄哭她的嗜虐心也不奇怪的类型。 然而不知为何,我对她并没有那种冲动。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会在意涛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由于我看见了真汐哭泣的模样,满脑子都是她的事。 被老姊她们视为奴隶的我,应该很不擅长应付那类型才对。暴力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倔强的女人。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哭。 是因为看见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吗?我—— 「一杜学长,我,对一杜学长……」 某某学妹静静地闭上眼,嘴唇半殷。能看见粉红色口腔中的小小牙齿和舌头。 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不,等等……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个好机会。跟踪狂为了看清楚我们接吻的一幕,一定会有所行动才对。 接着……我在思考的同时,感觉到后方的树荫下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一个在右后方,另一个在左后方。 难道……真汐所说的「增加了一名伙伴」就是指这个? 哪一个是犯人,哪一个是同伴呢。 虽然我刚刚才觉得不会是坏事,但演变成这种事态实在令人搞不清楚。等事情都解决后就让我毫不客气地抱怨一番吧。 我一面闭上眼睛,一面露出笑容。 好了,究竟哪边是犯人……就来对对答案吧! ——瞬间,从附近传来的叫声响彻四周: 「到了了了了了~~~~!」 是宏树。他从正对面的草丛中飞奔而出,直线跑向我们所坐的长椅。目标是右后方的男人。 然而,感觉不到那家伙有逃跑的意思。 相对地,从左后方稍远一点的树荫处,冲出一名我从未见过的男性。 我起身转头,凝视黑暗之中。 我看过右后方的男人,是真汐那边的委员会会长。应该是同伴。 那么,犯人就是—— 涛子已经追向那名冲出去的不明男子,还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 而且前方还有真汐在看守——糟了。 我瞬间感觉到状况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和犯人对峙的不就变成是两名女性了吗! 「抱歉,这家伙交给你了!」 我将愕然地站着不动的某某学妹推向会长,急忙追向涛子。 可是,有点太迟了。 犯人在看见以仁王般的姿态站在前方的真汐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还是面向从后方追来的涛子。 然后……那家伙发现对方是名小女孩,焦急地将手探入怀中。 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命中了。犯人高举的手中,握着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微弱光芒的金属。 「涛子!」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真汐。 「可恶,涛子!真汐!让开!」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但来不及了。这时真汐为了救涛子,想都不想就扑向犯人背后。 突然受到冲击的男人身体一个不稳,和真汐一同摔倒在地。 好,将军! ——虽然被将军的是我们就是。 从坐在地上的真汐背后探出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脖子,我和涛子见状,只能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15.斋真汐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这是个连失策都无法形容的最恶劣的结果。我借助大家的力量强制实行的作战,却被自己搞砸了。 在感觉到涛子有危险的瞬间,比起自己的事,我选择先扑向犯人。 我的话总有办法的。说不定我的内心带着这种骄傲。 结果——就是这个窘境。 我坐在地上,头发被粗暴地抓住。 「唔…………」 抵在喉间的,是散发出锐利光芒的小刀。 我当然有考虑到犯人可能持有武器,还为此准备了催泪喷雾器。 然而,使用这种东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怜和涛子,以及追上来的宏树都动弹不得。 我觉得——大家离我好远。 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在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我多么强烈地去抑制,仍然无法停止颤抖。 「站起来。」 那名男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喂,快一点!」 「咿……」 怯弱的声音无意间从口中泄出。 「我叫你站起来!」 男人的语气很烦躁。他更用力地拉扯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 好痛。真惨。我不想向暴力屈服。不想被看见懦弱的模样。可是——身体无法使力。膝盖在发抖。 「把、把路让开……」 他用力拉着我的头发,露出我毫无防备的喉咙。 真的跟怜说的一样。 我太天真了。 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什么都办不到。 那个时候怜生气到压倒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担心这样子的我吧——虽然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不过……我却这么乱来,这么逞强,让自己和大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了,快给我让开!」 「……放开真汐学姊。」 宏树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尽量避免刺激到犯人。 「我叫你们让开!」 可是男人只是焦躁地大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只要将「这个东西」往旁边一划,鲜红的血就会从我的身上散落出来— 「我说过叫你们滚开了吧!」 男人再次大声喊出完全没人照做的要求。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我的头发拉得发出讨厌的声音。 泪水自眼中滴落。 扑簌簌地滴落。 好痛。好可怕。救救我。 不会再在怜面前哭泣。不会再被男生踏入界线之内。想着这种事的我真愚蠢。 明明这么弱又这么无力。 好可怕。 怜。 添了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就在这瞬间。 「——抱歉,再等我一下。」 怜——回应了我内心的呐喊。他的声音让我有点安心。我在盈满泪水的视线中,寻找怜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用笔直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让路给你。把真汐放开。」 「…………………」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 怜笑着对没有回应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们放过你,以后也不会追你。只要你把真汐放了,我们马上让开。」 「不行,先让路。」 「0k。」 怜举着双手,轻轻吐了口气后给予回应。他对涛子和宏树点点头,大家便开始慢慢后退。 ?后退了足够的距离后,怜平静地告知: 「……这样就好了吧?你也放开真汐。」 然后,就在男人放开我的头发的瞬间,怜……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怜还没有放弃。他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叫让男人转过头。 我不会听错。这是我在非本意之下带来的伙伴——伊井学长。 然后……我将手伸向前来帮我的宏树,这一幕在我眼中看起来跟慢动作一样。 16.芝原宏树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犯人回头的瞬间,我的脚便自己动了起来。 「真汐学姊!」 好可怕。可是我并未因此驻足。 我拼命伸出的手,顺利碰到真汐学姊了。 我就这样用力将真汐学姊拉起来。 这样就,没事了—— 「笨蛋,宏树!」 是怜的声音。 这意味着男人手中的刀子,正为了攻击我而挥动起来。 这时画面变得跟电影或连续剧中的慢动作一样,这样一来就有办法应对了。然而现实中却没办法做得这么顺利。就算能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悠闲地想着「这种事办不到啦」。 不过就算我被刺了,怜之后也一定会处理好现在的情况。虽然应该会有点痛……但没关系。 高举的小刀慢慢接近—— 突然……一阵冲击袭向我的身体。 并不是被刀子刺中。 回过种后,我发现涛子正往我身边飞过来。 这并非某种譬喻,她真的飞在空中。像弹簧一样缩起的脚使出飞踢,直接将我踹飞,涛子也因为反作用力而飞向另一侧。 然后——一个人影像要穿过那个空隙似的跳了出来。 男人发出奇怪的叫声,胡乱挥舞小刀,刺向那个人影。 在这之后,我在眨眼的下一瞬间——看见鲜红的血。 17.一杜怜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沾染着些许鲜血的衬衫,黏在我无力垂下的左手臂上。 「好,赢了。」 我望向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看来他还有意识,不过已经没有战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掉在地上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了。 我回过头,在坐倒在地的真汐面前蹲了下来。 「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沾染着些许鲜血的衬衫,黏在我无力垂下的左手臂上。 「好,赢了。」 我望向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看来他还有意识,不过已经没有战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掉在地上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了。 我回过头,在坐倒在地的真汐面前蹲了下来。 「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沾染着些许鲜血的衬衫,黏在我无力垂下的左手臂上。 「好,赢了。」 我望向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看来他还有意识,不过已经没有战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掉在地上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了。 我回过头,在坐倒在地的真汐面前蹲了下来。 「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沾染着些许鲜血的衬衫,黏在我无力垂下的左手臂上。 「好,赢了。」 我望向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看来他还有意识,不过已经没有战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掉在地上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了。 我回过头,在坐倒在地的真汐面前蹲了下来。 「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沾染着些许鲜血的衬衫,黏在我无力垂下的左手臂上。 「好,赢了。」 我望向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看来他还有意识,不过已经没有战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掉在地上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了。 我回过头,在坐倒在地的真汐面前蹲了下来。 「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沾染着些许鲜血的衬衫,黏在我无力垂下的左手臂上。 「好,赢了。」 我望向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看来他还有意识,不过已经没有战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掉在地上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了。 我回过头,在坐倒在地的真汐面前蹲了下来。 「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沾染着些许鲜血的衬衫,黏在我无力垂下的左手臂上。 「好,赢了。」 我望向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看来他还有意识,不过已经没有战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掉在地上的刀子踢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了。 我回过头,在坐倒在地的真汐面前蹲了下来。 「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左上臂流出了血。 不过他没有砍得太用力真是太好了,砍在衬衫上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伤口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严重。 我握紧右拳,用力踩上地面,用受伤的左手赋予身体反作用力。 我要打死这家伙。 我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情绪十分激动。 虽然仍试图保持冷静,但我已经完全怒火中烧。 这家伙拉了真汐的头发。 他试图让真汐屈服。 他恐吓真汐。 他让真汐那么害怕。 别开玩笑了—— 能让真汐哭泣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拳,赋予全身重量的一拳击打在犯人身上。拳头陷进他的身体,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然而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 下一个瞬间——男人的鼻血和唾液飞溅,转了半圈后倒在地上。 「好……痛——」 我从小指开始依序张开拳头,手中的零钱便零散地掉落。 真是……没想到会搞到要在这种时代使出仿佛以前的不良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手段。之前买果汁的时候附近没有募款箱真是太好了。 我反覆张握仍在麻痹的拳头,确认没有任何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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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汐,没事吧?喂……真汐?」 ——嗯,她没有反应。 ?「真——汐?」 我稍微做了个鬼脸给她看,但真汐还是毫无反应。 她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掉,就这样看着染上血迹的衬衫一动也不动。 唉,也不能怪她。 男生的话这种程度说不定「唔哇」一声就没了,但对这家伙而言好像太刺激了点。 「总之你没事就好。」 我用毫发无伤的另一只手抱住真汐,拍了拍她的背。 「怜。」 「嗯?」 「——怜……怜!」 真汐的手环上我的身体,用力抱住我。 轻微颤抖的身体。 满布泪水的脸庞。紧紧抓住我的衬衫的手。 但是——我却为此感到放心。 我自己很清楚,揍犯人的原因是出于忌妒。 看来我恐怕在无意识之间……变得不能放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所以,身为一个扭曲的虐待狂—— 「别让除了我以外的家伙弄哭啦,笨蛋。」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18.依田涛子 我在使出飞踢后就直接轻轻坐在地上,但因为现在每个人都动也不动,便索性站了起来。 失去战意的犯人。 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的宏树。 在怜怀中啜泣的真汐。 真汐带来的「非本意的伙伴」。 从头到尾都在不远处目瞪口呆地看着的女人。 我环视众人一次,从鼻子中叹出一口气。 还没结束,现在开始才是最后一幕。 可是,我想快点回去。 所以——开始吧。 那家伙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首先就是要抓住那双手。 我快步走向那家伙身旁。 「过来。」 然后抓住那个女人——进藤真菜子的手臂。 其实我不想碰她,但现在就先忍一下吧。 「喂,快走。」 「咦?那个……等——啊!」 那家伙一边疑惑,一边试图停下脚步,但我硬是将她拖到众人围成的圆圈中央。 「等等,你……你想做什么!?那个,请问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我要说的话。 我像要把那家伙的手丢进垃圾桶似的将其放下,说道: 「……那家伙,是谁啊。」 然后用下巴指着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地、鼻血流个不停的男人。 「……咦!?那个人……那个,不就是犯人吗?」 「犯人是你吧。」 她是白痴吗?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我严厉地指向那女人。 嗯……她愣了几秒钟。 「你、你在说什么……你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是那个男人——」 ?她虽然指向那个男人,却完全没有气势。 大概是想要离我远一点吧,她开始一步步地后退。 「那个男人,用刀子刺了一杜学长……」 「少装傻了。神气什么。」 我「咚」的一声跺了一下脚。 「我可和你不一样,之后还要负责准备晚餐。」 给我快点把实情吐出来,这个畜生。 「为什么要这样……那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只是我,那家伙开始环视大家。 麻烦死了。真是不死心到了极点。 「——你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咦……」 我厌烦地摇头。 「……涛子?」 被钓上的是怜。 从他纳闷的表情看来,怜似乎还没察觉到。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容分说地说道: 「闭上嘴听着吧。」 怜的话——应该早就明白我在讲什么了。 所以我为了让他先不要插嘴,故意冷漠以对。 「那个……可以请你好好解释一下吗?」 「这是我要问的吧。那男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 是吗?那就算了。 我嗤之以鼻,对坐在地上的男人说道: 「这家伙说不认识你耶。」 「……!?」 男人低垂的目光一瞬间落到了女人身上。 「有必要跟这种女人讲义气吗?」 对再次低下头,陷入沉默的男人这么说道后,我瞪向那个女人。 「前阵子啊,为什么你明明没事还跑到我们家前面?」 「那、那是因为我想跟斋学姊商量这件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逃走?」 ?「我没有逃!我没有逃走!」 「哎呀,是吗……」 这家伙也挣扎得太过头了吧。 简直毫无进展的事态,总觉得突然变得麻烦起来了。 我回头望向真汐的脸。 真汐已经不哭了。她借助怜的手站了起来。 嗯,她很冷静,是平常的真汐。 为此感到安心的我,深吸了一口气—— 「可以请你好好解释吗?我是被这个人跟踪……」 「啰啰嗦嗦的吵死了!」 为了让那张嘴闭上,我尽情地大声怒吼。 接下来交给真汐就好。 她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才对。 ——演员交换。 我看似百无聊赖地走出圈外后,真汐便静静地带着微笑,踏入圆圈中心。 「真菜子,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那家伙的肩膀颤了一下。 「中午的时候呢,你们吃饭之前……你代替怜在店家的预约表上写了『一杜怜』的名字对吧?」 女人呕气似的说道: 「……请问那又怎么了?」 「这就是那张纸……」 真汐从包包中取出店家的预约表。 「所以,这到底……」 「然后呢,这里是我擅自从怜的房间里借来的东西。」 看到真汐接着拿出的东西,怜惊讶地睁大双眼。 「……喔——喂!那是……你!」 「我为打破家里的规则道歉。对不起……」 那是一叠黄色信封。堆积起来既然能厚到这种地步,数量一定很可观吧。 「那是……放进怜的鞋柜中的情书对吧——」 出声的是宏树。 真汐点点头后,面向那女人露出愧疚的表情。 「这个数量并不普通呢。而且……明明每个信封上都写着『一杜怜大人』,寄信人的名字却不一致。啊,对了对了……我为了确认看了信中的内容,不过我不会在这里说出来。」 然后真汐将信封上的收信人名称和那张预约表并排在一起,并且指向它们: 「字迹,一样呢。」 那家伙的表情扭曲了。 不过——下一个瞬间她却笑了出来。 「我认为字迹相似是很常见的事,光凭这点并不足以证明写信的人是我。再说——那些信又代表了什么?」 这句话根本是在挑衅。 然而,真汐并未因此退缩,她毫不妥协地清楚宣告: 「你并没有被跟踪。你就是怜的跟踪狂对吧?」 「你、你在说什么?我是……受害者唷。而且,假设那些信真的是我写的,那又有什么问题……」 那家伙激动起来了。但真汐没有配合她的步调,依旧平静地陈迤: 「以真菜子被袭击的那一天为转捩点,犯人突然开始积极地采取行动。明明一直没有现出踪迹,却连我们的存在都注意到了,还打来无声或威胁电话。原因大概是——真菜子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了,对不对?」 真汐可爱地歪头。 没错,这时我们好不容易迎来的转机就是——我察觉到的异状。 这家伙被犯人袭击的那一天。 我觉得有点奇怪。 那家伙说「跟踪狂埋伏在她的房间前面」。 可是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未现身的慎重犯人,不可能会在说不定会被其他住户看见的地方袭击她。 而且更重要的是—— 「照理说你应该被袭击了,可是对气味敏感的涛子却说,你身上没有其他人的味道。」 没错,那里就是一切的起点。 气味不可能骗得过我。 「啊……这个,其实我也注意到了一件事。」 宏树突然举起手: 「关于那件破掉的上衣……上面沾了土。可是,如果是在家门前被袭 击的话并不会沾上土,公寓附近也没有有土的地方呢。这只是我的猜测……那个会不会是第一次监视时,我躲进去的公园的土呢。」 真汐认同这个说法,将手抵在下颚: 「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呢。要是被袭击的事是你自导自演?这样做的理由和动机呢?打给我的无声电话,以及威胁要破坏我们的生活又有何意义?」 「——全都是为了我啊。」 怜从口中吐出一句低语。 「就是这样。宏树告诉我怜最近遭遇到的事后,我做出了这个推测。真菜子藉由被袭击而得知了我们的生活——不,从她来找我商量开始,就是想调查怜为什么会跟女生住在一起。我想威胁电话是为了将碍事的我们从怜身边驱离。」 我虽然不懂太复杂的事,但这大概就是正确答案吧。 我第一次看见这家伙的那天,她就知道怜住的公寓其实是独栋房屋。而且我和真汐也会出入其中。 「不过这还只是推测阶段。想要联系上怜和真菜子的话,需要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我才调查了这两个笔迹一不一样。还有一点。真菜子被袭击的那天,无声电话也有打来……也就是说一定有同伙。」 她吐出逐渐接近核心的话语: 「所以我让怜以约会为由打电话给真菜子。这就是我设下的陷阱。」 真汐看向低垂着头的男人。 「打给我的无声电话有可能是真菜子做的。可是呢,在跟怜讲电话的期间,她没办法打给我。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打无声电话给我的,就只能是同伙。所以我对那通无声电话这么说了——」 她露出寂寞的笑容: 「你已经可以放弃了吧?怜会在星期天的约会中跟真菜子告白唷。」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那女人咬牙切齿地看向男人的脸。 然后男人……像要逃避似的移开视线。 「同伙的动机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在支持真菜子,另一个就是,他对真菜子有好感,被她利用了。无论是哪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都很高。只要抓住同伙的话,其自身就能成为铁证。」 没错,那家伙已经百口莫辩了。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忍住哈欠等待它的结束。 接着……男人开始断断续续地说道: 「听见真菜子要被告白后,我就沉不住气了……」 「你喜欢真菜子呢。」 真汐平静地说道,跪在仍坐在地上的男人旁边。 「……她跟我说有欺负她的学姊,请我打无声电话给那个人。可是,我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男人无力地含糊说道: 「其实……我知道真菜子想做什么。因为打无声电话和偷窥都是事实。还有,那个……我因为被你们追而吓到了,用刀子砍伤了你,对不起……」 「——不,没关系。你也算是受害者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伤口。」 怜对男人笑了。这个滥好人。 「对了,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嗯,不过他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 插话的是一直静观事态的、真汐带来的「非本意的伙伴」。 我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咦,是毕业生吗!?」 「是的。我跟真菜子是在网路上认识的……不过,为什么——」 那个人抱着胳膊回答: 「我从一年级开始就担任风纪委员站在校门,知道这点是应该的。」 「伊井学长,这种记忆力……值得尊敬。还有,我真不知道要是没有最后的转机,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非常谢谢您。」 真汐深深地鞠躬。 「真是。硬要跟来真是跟对了。」 嗯,虽然因为你的胡来让计划被打乱,不过就算了。 真汐尴尬地说道: 「啊,然后关于我们住在一起的事……」 对了,刚刚好像确实有提到这件事。 「算了,你们也有你们的苦衷吧。我就什么都不过问了。」 意外地好像是个通情理的人。 我略微惊讶地睁开眼睛。 「……笑了……玩笑了……」 这时传来那女人的低语。 然后如同坏掉的扩音器般,音量突然变大: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喜欢一杜学长而已!所以每天都写信给他,我只是想要更了解喜欢的人!这有什么错?该怎么做才好?呐,告诉我啊……!」 那家伙坐在地上开始哭泣,豆大的泪珠纷纷落下。 不过,谁都没有回答她。 我——对她没有愤怒,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 不如说,对于能如此直率地表露心意,还将其化为行动的人,甚至还想赠以掌声。 然后—— 「……进藤同学。」 在每一个人都哑口无言时,开口的是宏树。 「了解喜欢的人确实很重要,可是让对方了解自己……不也是很重要的事吗?」 他一面用平稳的声音吐露言词,一面将手伸向那家伙。 「谁都会有奇怪的部分,或是想要隐藏的部分唷。不过正因为是这样的自己,如果能尽力去传达心意,去改变自己,我认为多多少少也能前进一点。」 我坦率地在内心点头。 真汐也是,怜也是,一定都是这样。 宏树真的对谁都会公平地温柔以待——公平到笨的地步。 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样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犯人啦跟踪狂啦老实说已经怎样都好。 这样就守住我们的生活了。 对——能继续和宏树在一起了。 我只要如此便心满意足。 19.芝原宏树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事件隔天,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平稳的晚餐。 电视上正在播映纪录片,我在细微的节目声音中,出声叫唤不断将茶碗蒸送入口中的真汐学姊: 「呐,真汐学姊。」 「嗯,怎么了?」 「昨天的事……我在想,就这样结束真的好吗——」 被跟踪的人实际上是跟踪狂——这种自导自演。 结果我们没有叫警察,也没有继续对进藤同学穷追猛打,而是选择带一脸不甘愿的怜去医院。 之后大家都在回到家的同时于客厅被击沉。因为实在累昏了。 到了今天早上,除了所有人都睡过头、急忙赶到学校外,今天简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平度过——直到现在。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没关系啦,就这样。」 真汐学姊吃完最后一口茶碗蒸后,满不在乎地表示。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不是吗?而且——那名受害者自己也说『已经够了』。」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说不定』……这样就好了吧?」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勉强,真汐学姊对冰箱的方向询问道。 拿出饮料的怜一面关上冰箱门,一面回答: 「思?事情都结束了,我无所谓啊。」 「看吧。而且啊,她会放弃怜不就是多亏了你吗?」 真汐学姊抚摸坐在旁边的涛子的头,露出微笑。涛子则是大口吃着茶碗蒸,点了点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 「可是……那个,我很在意进藤同学的状况——」 「同样是一年级,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找她就好,但事件过后的隔天——我的确不知怎地没这个心情。 真汐学姊对表情微妙的我露出困扰的笑容。 「基本上她还是有来上学。不过我没有出声叫她,所以也不知道详细情形。」 「是吗……」 脑海中浮现昨天进藤同学哭泣的模样。 我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能够改变进藤同学的心态,能够拯救她。但只要她不要再去伤害别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宏树你啊,人好过头了。」 怜单手拿着茶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说啊……怜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情书的事明明找我们商量就好了。」 「啊?那不是什么需要跟人商量的事吧。而且我很受欢迎,遇到一两次这种问题根本正常。」 「才不正常!你给我仔细想想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谁。以后别再边走边散发费洛蒙了,听到没!」 真汐学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叽嘻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涛子难得地笑出声来。而且又是那种有个性的笑法。 「那个,涛子……我之前也说过了,稍微笑得像个女孩子一点啦。」 「…………嗯。」 涛子略微低头,然后在几秒钟后罕见地乖乖点头。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桃色。 总觉得——大家好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呐。 思及此,我露出了笑容。但真汐学姊却面带沉稳的微笑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深深觉得……宏树在好的意义上看来真普通啊。」 「……咦?」 虽然我没有什么被称赞的感觉,不过这一定是在夸奖我。 「头脑很冷静,也很清楚大家的事呢。」 「是啊。虽然有些地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但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最正经的人啊。」 怜竟然同意了真汐学姊的意见,真不得了。 不过,这是——那个,真的不是这样。你们的误解可大了。 我打从心底否定这两个人的意见。 真汐学姊是萝莉控,怜是虐待狂,涛子是恋味癖。而我则是恋物癖——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虽然那时我跟进藤同学说了「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听起来很伟大的话,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想试着改变自己。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剩下的茶碗蒸,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有事要做。」 在涛子的凝视中,我说了声「我吃饱了」便马上离开客厅。 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后,我正坐在壁橱前方,用双手打开拉门。 伫立于此的是满溢悠然气息的城堡。卫兵们今日应该也在那里等待王的归来。 然而——这些都即将划下句点。 我想要改变,不得不改变。经由这个事件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所以为了踏出那一步——我要跟神明大人诀别。 我静静站起身,沉默地打开城门,从深处的祭坛拿出皱巴巴的黑色物体。 再见了,真汐学姊的过膝袜—— 我在心中自语道,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就在这个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什——等!等一下!」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急忙关上拉门。然而拉门却因此撞上城堡外墙,被撞倒的正门就这样从我的头顶落下。 「啊咕!不、不准开门喔!」 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回应了我恳切的愿望。 「呐,宏树,我们一直都很在意啊……那个壁橱里面有什么。」 我听见怜恶魔般的笑声。 「对呀。只有宏树一个人很正经,果然无法想像呢。」 接着是真汐学姊澄澈的声音。 「这个房间,有真汐的味道。」 最后是涛子毫无抑扬顿挫的断言。 ——咦!? 「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呀。宏树,你可以详细说明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是我至今听过的真汐学姊声音之中,最温柔的一次。 大概完了。从背上渗出讨厌的汗水。而且头也很痛。以怜的大笑为背景音乐,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 「能先把门打开吗?我不会生气的,好好跟我解释嘛。」 后记 有人曾这么说过——后记要具有冲击性。不过对我而雷没这个必要。 初次见面。不是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十分感谢您再次购买敝人的作品。曾在游戏中见过面的各位,久疏问候了。我是太田僚。 觉得本作——《请给我正常的室友。》怎么样呢?虽然变成了有点奇怪的作品,若能让您读得愉快就太好了。 其实这部作品,刚开始在我的脑中只是个模糊的影像,但最后却变成连我自己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原因在于主角宏树的兴趣。他用某种积木组成了自创作品——而我在调查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办法做出来时,自己也对积木产生了兴趣。 然后某一天,我为了取材顺道前往玩具贩卖场,结果不知为何……装着积木的箱子来到了我的房间。 小孩子的玩具?不不,没这回事。此乃大人的玩具。只要看箱子和说明手册就能明白这点。 由细小零件组装而成的装饰品,其种类之繁多已经达到艺术品的领域。这也是藉由箱子和说明手册就看得出来。 我小时候玩过的积木,机关的精细程度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这也是详读说明手册后—— 嗯,我就老实说吧。 之前觉得只不过是区区积木而瞧不起它,真是万分抱歉。我已经心痒难耐到想要快点组装它了。 现在也能在视线一角当中看见特大号纸箱,但我已经决定要等全部的工作都处理好后再开始组装……看来要等到下周之后了吧。 对了对了,若是对此有兴趣的话,请在网路上搜寻看看。最近的积木非常不得了,一定会让您很惊讶的! 那么就借用这里来致谢,以此作结吧—— 首先是为这部作品装饰上美丽插图的白羽奈尾小姐,真的十分感谢!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与您共事! 接下来是一直支持这样子的我的责编k。总是寄电子邮件跟您商量麻烦的问题,非常抱歉。我会继续写信过去的。 以及每次见面时都会激励我的诸位友人,和默默支持我的游戏业界的前辈们,真的十分感谢。 最后是拿起这本书阅读的您。 一直以来真的十分感谢。正是因为有各位的支持,我才能奋斗至今。 今后我也会持续精进,为了能让各位阅读到更加优秀的作品而努力,因此空闲时若是收到各位的加油——我真的会很高兴!我很认真的。 那么再会! 2012年6月太田僚 有人曾这么说过——后记要具有冲击性。不过对我而雷没这个必要。 初次见面。不是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十分感谢您再次购买敝人的作品。曾在游戏中见过面的各位,久疏问候了。我是太田僚。 觉得本作——《请给我正常的室友。》怎么样呢?虽然变成了有点奇怪的作品,若能让您读得愉快就太好了。 其实这部作品,刚开始在我的脑中只是个模糊的影像,但最后却变成连我自己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原因在于主角宏树的兴趣。他用某种积木组成了自创作品——而我在调查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办法做出来时,自己也对积木产生了兴趣。 然后某一天,我为了取材顺道前往玩具贩卖场,结果不知为何……装着积木的箱子来到了我的房间。 小孩子的玩具?不不,没这回事。此乃大人的玩具。只要看箱子和说明手册就能明白这点。 由细小零件组装而成的装饰品,其种类之繁多已经达到艺术品的领域。这也是藉由箱子和说明手册就看得出来。 我小时候玩过的积木,机关的精细程度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这也是详读说明手册后—— 嗯,我就老实说吧。 之前觉得只不过是区区积木而瞧不起它,真是万分抱歉。我已经心痒难耐到想要快点组装它了。 现在也能在视线一角当中看见特大号纸箱,但我已经决定要等全部的工作都处理好后再开始组装……看来要等到下周之后了吧。 对了对了,若是对此有兴趣的话,请在网路上搜寻看看。最近的积木非常不得了,一定会让您很惊讶的! 那么就借用这里来致谢,以此作结吧—— 首先是为这部作品装饰上美丽插图的白羽奈尾小姐,真的十分感谢!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与您共事! 接下来是一直支持这样子的我的责编k。总是寄电子邮件跟您商量麻烦的问题,非常抱歉。我会继续写信过去的。 以及每次见面时都会激励我的诸位友人,和默默支持我的游戏业界的前辈们,真的十分感谢。 最后是拿起这本书阅读的您。 一直以来真的十分感谢。正是因为有各位的支持,我才能奋斗至今。 今后我也会持续精进,为了能让各位阅读到更加优秀的作品而努力,因此空闲时若是收到各位的加油——我真的会很高兴!我很认真的。 那么再会! 2012年6月太田僚 有人曾这么说过——后记要具有冲击性。不过对我而雷没这个必要。 初次见面。不是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十分感谢您再次购买敝人的作品。曾在游戏中见过面的各位,久疏问候了。我是太田僚。 觉得本作——《请给我正常的室友。》怎么样呢?虽然变成了有点奇怪的作品,若能让您读得愉快就太好了。 其实这部作品,刚开始在我的脑中只是个模糊的影像,但最后却变成连我自己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原因在于主角宏树的兴趣。他用某种积木组成了自创作品——而我在调查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办法做出来时,自己也对积木产生了兴趣。 然后某一天,我为了取材顺道前往玩具贩卖场,结果不知为何……装着积木的箱子来到了我的房间。 小孩子的玩具?不不,没这回事。此乃大人的玩具。只要看箱子和说明手册就能明白这点。 由细小零件组装而成的装饰品,其种类之繁多已经达到艺术品的领域。这也是藉由箱子和说明手册就看得出来。 我小时候玩过的积木,机关的精细程度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这也是详读说明手册后—— 嗯,我就老实说吧。 之前觉得只不过是区区积木而瞧不起它,真是万分抱歉。我已经心痒难耐到想要快点组装它了。 现在也能在视线一角当中看见特大号纸箱,但我已经决定要等全部的工作都处理好后再开始组装……看来要等到下周之后了吧。 对了对了,若是对此有兴趣的话,请在网路上搜寻看看。最近的积木非常不得了,一定会让您很惊讶的! 那么就借用这里来致谢,以此作结吧—— 首先是为这部作品装饰上美丽插图的白羽奈尾小姐,真的十分感谢!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与您共事! 接下来是一直支持这样子的我的责编k。总是寄电子邮件跟您商量麻烦的问题,非常抱歉。我会继续写信过去的。 以及每次见面时都会激励我的诸位友人,和默默支持我的游戏业界的前辈们,真的十分感谢。 最后是拿起这本书阅读的您。 一直以来真的十分感谢。正是因为有各位的支持,我才能奋斗至今。 今后我也会持续精进,为了能让各位阅读到更加优秀的作品而努力,因此空闲时若是收到各位的加油——我真的会很高兴!我很认真的。 那么再会! 2012年6月太田僚 有人曾这么说过——后记要具有冲击性。不过对我而雷没这个必要。 初次见面。不是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十分感谢您再次购买敝人的作品。曾在游戏中见过面的各位,久疏问候了。我是太田僚。 觉得本作——《请给我正常的室友。》怎么样呢?虽然变成了有点奇怪的作品,若能让您读得愉快就太好了。 其实这部作品,刚开始在我的脑中只是个模糊的影像,但最后却变成连我自己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原因在于主角宏树的兴趣。他用某种积木组成了自创作品——而我在调查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办法做出来时,自己也对积木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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