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的小祖宗重生了》 第1章 001:国际谈判官重生了 第1章001:国际谈判官重生了 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江芙从惊慌失措中醒来。 “果然是个婊子,她说的还真不错。” “欠的慌?缺男人了?”一个二流子混混模样的人蹲下身子揪住江芙的头发。 “江意,你真是蠢啊。” 四周的嘲笑声不断。 “药味怎么样?好受吗?” 江芙茫然无措的目光望着四周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们。 脑海里一片空白,浑身的灼热感似乎是跟着飞机爆炸而起的,但又感觉不是,她明明遇到了飞机爆炸,明明是必死无疑的,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那么真实,男人扯着她头发的时候,那种痛感及其明显。 “松开,”她嗓音暗哑,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警告。 男人抓着她头发的手松了一分,似乎被她吓住了,但仅是一秒钟,又抓紧了,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在谁跟前狂?以为自己跟傅家订婚了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东哥,说那么多干嘛啊,都这样了还不上?” 旁边有人煽风点火。 被喊做东哥的人色眯眯的看了眼衣衫凌乱的江芙。 “长的倒是好看,就是脑子不太行,你今儿也别怪我,谁让你不自量力呢?”男人将江芙一把扔到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脱衣服。 江芙还在蒙圈中。 可求生欲告诉她,这里不能久留。 趁着男人脱衣服的时候她伸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砸在男人身上,薅起玻璃碎片抵在那人咽喉,冷酷的视线缓缓的扫了一圈在场看好戏的人:“想让他死吗?” 四周的哗然突然被静默取代。 人群中,有人眼眸中反射出一抹惊讶。 江芙再度开口:“不信?” 说着,她手中的碎片往那人喉咙上进了一分。 被她擒住的男人张大眼睛,满目惊恐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动嘴,玻璃就刺穿他的喉咙了。 “把门打开。”江芙很冷静。 人群中有人把门缓打开,江芙擒着人一步步的往门口去。 她的冷酷与冷静与四周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行至门口,江芙一脚踹在男人身上,猛地将门带上,疯狂的跑开了。 屋子里的吵杂声被她隔离在门板之后,但仅是数分钟,门板重新被拉开。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行了几个拐角,疯狂的躲着那群人的追捕。 在拐弯之际,猛地撞到了一个人胸前 砰的一声。 她跟男人均是往后退了一步。 江芙抬眸之际,在男人眼眸上看到了错愕。 是他! 而江芙的错愕也被傅奚亭尽收眼底。 “这不是——————,”男人身后,有偶疑惑的声响传来。 “救我,”江芙伸手拉住傅奚亭的臂弯,恳求的目光落在他脸面上。 傅奚亭望着落在自己臂弯的手脑海中猛然闪现一个身影,还没从江芙身上回过神来,就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二世祖怒气冲冲的追过来。 他伸手,将江芙推进了身旁的拐角。 众人见到傅奚亭时,呆住了。 “傅少。” “傅少。” “傅少。”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响起。 “有鬼追诸位?” 众人静默了片刻,有人突然开口解释:“也没有,就是大家在闹着玩儿。” 傅奚亭冷笑了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问了句:“是吗?” “散了吧!今儿咱就到这儿了,”有人畏惧傅奚亭。 一时间,这些豪门公子哥儿做鸟兽散。 “傅董,”关青的嗓音有些疑惑,而傅奚亭也能明白他为何疑惑。 “去看看。” “送她回家,”关青走了没两步,傅奚亭又开口。 江芙靠着墙听着走廊里的动静,听见脚步声时,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关青刚刚还没来得及看,这会儿看清楚时,未免倒抽一口凉气。 好好的一个富家小姐,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这种风流场所,要是被人传出去了,不知道是丢江家的脸还是丢傅家的脸。 “江小姐,傅董让我送您回去。”关青客客气气开口。 将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她:“披一下吧!夜总会人多嘴杂。” “谢谢。” 上了车,江芙才知道这里是哪里,窗外的夜景是首都鼎鼎有名的北大街,整条街不是清吧就是夜总会,这条街,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前跟着某人来过很多次,街边哪几家是清吧,哪几家是酒吧她都一清二楚。 被关青送到一栋大别墅跟前时,江芙这个人都震惊了。 【江南苑】首都鼎鼎有名的富人区。 问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时常出入这里。 “到了。” 江芙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 “傅董让我跟江小姐一起进去,跟江夫人和江先生解释一下。” “谢谢,”江芙开口感谢。 她需要这样一个有势力的人帮她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别墅大门被人打开,佣人见她这模样,倒抽了一口凉气。 惊呼声随之而来:“小姐。” 伊恬从屋子里出来,见自家女儿这样,吓得没了言语。 反倒是江川问:“这是怎么了?” “江先生,”关青适时的开口:“江小姐跟傅董一起的时候出现了点意外,傅董特意让我来跟二位解释一番。” 傅奚亭的段位众人都清楚,什么事情都无需说明。 仅是这个告知便足以让人信服。 “麻烦傅董了。” .......... 江芙进屋,伊恬关心的握着她的手,刚准备说话,她倒抽一口凉气。 掌心被玻璃割开的伤口依旧。 “天啦,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成这样了?不是跟同学聚会去了吗?” “我想回房间梳洗一下,”江芙冷静的嗓音让伊恬一愣。 感觉到有些怪怪的,但见女儿这样,也没细想。 “好好好,徐妈,”她连连点头,喊了徐妈跟她一起上去。 江芙跟着徐妈一起上楼,故意将脚步放慢,企图让徐妈带她回房间,可奈何江家的佣人都很有规矩。 徐妈见她停下,有些疑惑:“小姐,怎么了?” “没怎么。” 江芙回应,跨步往左边去。 “小姐,你的房间在这边。” 江芙脚步一转,跟在徐妈的旁边,直到徐妈打开一间卧室的门。 “你出去吧!” “不需要帮忙吗?” “需要的时候我下楼喊你。” (本章完) 第2章 002: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弃了 江芙关上门,冲着房间里书桌的电脑去。 打开电脑,看见上面请输入密码的页面,没忍住一个粗口爆出来了。 须臾,她开始翻箱倒柜,在柜子里翻出钱包,掏出身份证。 对着生日输入密码。 错了! 她放下身份证,又开始疯狂地在屋子里翻找。 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份报纸。 【傅江喜结联姻】 日期五月六号。 江芙输入密码,还是错了。 她的目光此时不在这份报纸上,迫切地想知道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自己的死因。 四处翻找,在抽屉的最角落里翻出了一本日记本,扉页上有一串数字。 她试着输入这一串数字,电脑开了。 修长的指尖游走在键盘上,百度输入词条【坠机】 页面跳出来了一则新闻,今晨八点,太平洋上空一辆波音飞机坠亡,我国四名高级谈判官牺牲。 下方,是她与同事的黑白照。 江芙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脑袋一片空白,呼吸微弱的近乎没有。 她死了。 可她现在还活着。 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活在一个名叫江意的身体里。 她细细的回忆飞机出事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她们代表国家去与东国进行谈判,乘坐的飞机都是专机,不会出现这种误差的,一定是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为何她出差之前领导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 为何这则新闻如此轻描淡写?根本不提及飞机失事原因? 江芙脑子里的疑惑如同蜘蛛网,密密麻麻地爬上来。 遍布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通体冰凉。 电脑黑屏的一瞬间,她透过漆黑的显示屏看见了自己现如今的长相,一张普普通通的大学生面孔。 没有自信耀眼的笑容,没有高雅的气质。 厚重的刘海挡住了眼帘让她有些看不清楚眼前。 江芙在书桌前一直坐到了凌晨,许久过去,才从震惊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 国际谈判官已经死了。 这个女大学生还活着。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伊恬推门进来,见江芙神情呆滞地坐在书桌前,又看了眼她手边的报纸,无奈地叹息了声:“还没睡呢?” “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可爷爷的话家里没人敢不听。” 伊恬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着:“早点睡吧!” 伊恬出去的时候,江芙目光又落到了那份报纸上。 【傅江喜结联姻】 报纸上的那个男人是她今天在夜总会见到的那个。 她认识吗? 认识。 首都傅家的独生子,权力之巅的太子爷。 首都这个圈子里但凡是混出点名堂的二代她基本都有所耳闻。 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此时,莫名地交集到一起去了。 江芙翻开刚刚那本笔记本,看了最上面一篇随笔。 【五月五日,明天我就要订婚了,跟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我明明有自己喜欢的人】 ........... “送回去了?”首都馥园,男人站在窗边,指间端着杯洋酒,有些懒洋洋的开口。 “送回去了,”关青毕恭毕敬开口。 “江家人问什么了吗?” “倒也没多问,”关青如实回答。 男人端起手中酒杯喝了口酒;“今晚怎么回事。” 话语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但关青知道,这句话不是关心江芙。 相反的,是一种避免,如果江家不听话,女儿出去瞎搞,这场婚怕是联不成了。 “江小姐今晚跟同学聚会,没想到被人算计了,最后挣扎逃脱,被我们遇到了。” “谁算计?” 关青沉默了片刻,如实回答:“没细查。” “不过————您跟江小姐订婚的消息出去之后,应该少不了有人会找她麻烦。”.七 傅奚亭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恩了声。 似乎不想多说。 “去盯着江家。” 于傅家而言,江家不过是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踹了。 ......... 江芙仍旧坐在书桌前。 对自己的境遇产生了怀疑,一度以为这是一场梦境,可真实的触感以及身上的伤口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并非梦境。 她死了,却又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拥有仅仅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以前的一切,却对这个身体的主人及其陌生。 电脑屏幕里,仍旧放着国际谈判官惨死的新闻。 翌日,江芙睁眼,刺眼的阳光洒进来时,她有些恍惚。 “意意、起床了吗?” “起来了。” 江芙刚坐起来,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江芙点了点头:“好。” 不让司机送,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人读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 最为恐怖的是,江意的微信微博,所有社交平台的记录都是空白的,她对江意的了解,仅仅是那本寥寥数语的笔记本。 再无其他。 “晚上去爷爷家吃饭,要早点回来。” 伊恬温柔的嗓音响起,落在江芙臂弯上的手让她觉得触感很微妙。 “好。” “我很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江芙刚刚转身,身后伊恬担忧的嗓音传来。 想不开? 江意自杀了? ........ 司机送江芙到首都大学,但神奇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系的。 只看得见周遭传来的指指点点。 仿佛她是什么毒瘤似的。 “江意——,”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意缓缓回头,望着她。 “不去教室吗?你站这儿干嘛?” “哦,去。” “那走吧!”女孩子怪异地看了眼江意,有些奇怪地望着她:“你今天怪怪的。” 江意不以为意:“不舒服,走吧!” 大二的教室基本不固定了。 江意刚一进去,一阵唏嘘声响起:“哟,太子妃也来了?” “订了婚不回家待嫁还来上课啊?” 江意大概知道她们是在嘲讽自己,但还是不确定,侧头问身边的女孩子:“她们在说我?” 女孩子震惊,一脸看鬼的表情看着她:“你不知道?” 江意抿了抿唇,在大家的注目下走进了教室。 扫了一眼四周,里面的熟面孔还不少。 第3章 003:你昨天干嘛了? “老师来了,”身后,有人悠悠的喊了这么一句。 江意慢悠悠的跨步进阶梯教室。 随着老师走进教师,大家的议论声就此止住。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怎么议论你?” 江意的手机突然有人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她回了个问号。 “大家都说你昨天去勾引校草了,明明订了婚还出去水性杨花。” 那人说着,还发了张图片过来:“这是校网上的图。” 江意看着,勾了勾唇角,顺着女生说的校网,找到了发帖人埋在地下翻了翻。 那义愤填膺的一番形容让江意有些好笑。 随手打下几个字:“看你这愤怒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睡了你爸。” 江意这话一发出去,教室里的目光三三两两的落到她身上来。 上课结束,老师在教师里咳嗽了声:“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大二了,你们要开始选辅修专业了,都回去想想。” “老师,有人不用哦。” 阴阳怪气声在教室的中央冲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 大家一边笑一边将目光落到江意身上。 江意目光缓缓的扫过去,正想开口反驳。 台上的老师突然温和开口:“同学,我们副院长有句话,叫做不以一件事情而否定一个人,更不因别人与你不同而嗤笑他,生而为人,该当慈悲。” 江意听到这句话,眼眶一热。 这句话,是她曾经的老师说的,更是她的座右铭。 只是没想到,在回到首都大学的校园里,仍旧能听到这句话。 老师亲自开口,原本看好戏的人都有些讪讪的就此作罢。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江意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走到讲台前:“老师,我想问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谁说的。” “哦,是余音院长说的。” 大概是怕江意不知道,又加了一句:“法语系的副院长。” “那我可以选修法语吗?” 老师看了眼江意,有些错愕,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学生似乎是个不多言不多语的人,更甚是在语言上没有丝毫天赋。 但学生这么问了,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江意上完课,准备离开。 远远的就见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位半百头发的老人并肩而行,挺直的背脊给人一种学者派的作风。 “问了吗?真的没可能生还了?”女妇人的嗓音有些颤栗。 男人叹了口气:“问了,外交部已经发通知了。” 女人脚步微微踉跄:“还这么年轻,江家父母可怎么办啊。” 江意跟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恰好能听见她们的对话。 前面这二人是她的老师与师母。 她也在首都大学毕业,是载入过校册的人,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榜样,可此时——却不明不白的死了。 “既然是代表国家出席,自然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失误?我不能理解,”女妇人的话带着几分难以理解。 而身旁的人叹了口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姐。” 江意的脚步早就停了,而原本在她前面的两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司机来接她时间她站在路边不动,开口喊了声。 “夫人在等你回家。” 江意在车上,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刚刚那二人的话,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车子停在江南苑别墅门口时,伊恬就迎了出来,握着江意的手轻轻的拍着:“今天学校怎么样?” “挺好,”江意有些失魂落魄。 “我给你选好了衣服,你上去试试看合不合适,晚上我们一起去爷爷家吃饭。” “好,”她魂不守舍的上楼,没有换衣服,而是打开电脑网页,又在看新闻。 “意意——,”伊恬推门进来见她坐在电脑跟前红了眼眶,有些慌神。 “你怎么了?”伊恬很温柔,不管是外表还在言行中,都透露这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温婉感。 伊恬一边问,一边看了眼电脑屏幕。 错愕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没什么,看到新闻有点感伤而已。”江意随口胡诌了个借口。 伊恬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看了,生有时辰死有定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那句生有时辰死有定处就跟一根针似的狠狠的插进了江意的心里。 让她难以喘息。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江家老爷子不在江南苑,在郊区的老宅里。 江意这日出来,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装扮让伊恬都愣了一愣:“意意这样很好看。” 伊恬的印象中,江意很自卑,属于胆小的孩子特有的自卑。 身为母亲的她,诸多无奈,除了自责之外,别无她法。 从江南苑到郊区老宅,走高速都用了小半小时。 到时,老宅里坐满了人。 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除了江老爷子之外。 砰————江意刚进去,一只紫砂壶飞到了她的脚边。 伊恬一惊:“爸————。” “你昨天干嘛了?”老爷子的质问声朝着江意甩过来。 江意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紫砂壶,拉着伊恬往后退了退。 伊恬错愕。 刚想开口,只听江意道:“我昨天在夜总会被有心之人下药了,她们嫉妒我跟傅家联姻、企图强|奸我,当时,她不也在场吗?” 江意的下巴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女孩子。 “江思,你说,怎么回事。” 老爷子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江思身上,带着几分凶狠。 而伊恬,惊讶的眸子落在江意身上,恍惚有种站在自己身旁不是自己女儿的感觉,以前的江意是不会这样的。 从不会。 而江思也呆了,没想到江意会开口反驳。 呆愣了数秒的人被老爷子一句怒喝喊回了神:“爷爷,我昨天到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我怎么知道其他呀。” “即便不知道,你看见我躺在地上被别的男人抓着头发也不该视而不见吧?毕竟我们还是姐妹。” 江思:.............. 第4章 004:傅先生给个公道话 伊恬错愕万分,她的女儿,性格算不上唯诺,但也绝没有今日这般毫不示弱。 她伸手将自己往后拨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只被自己护在羽翼下的幼崽突然长大了。 江意镇定自若的盯着江思,好似一个人活成了千军万马。 这个屋子里的人,不说百分百了解江意,最起码百分之八十都是了解的。 以往的江意,大气不敢喘息,面对父母长辈的质问除了沉默,仍旧是沉默,可今日,她不卑不亢的将她的话拨了回来。 江思是震惊的。 而老爷子更甚。 一屋子的人因为江意的这句话而静默了。 “思思,意意说的是真的?” 伊恬的嗓音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默。 江思才从震惊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老爷子在场,她要是说谎如果被拆穿了那么事情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在三斟酌,江思道:“我昨晚确实是在场————。” “你在场,却看着那些人欲要强|奸我。” 江意抓住她话语里的漏点开始反击,不给江思继续开口的机会。 而江思,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意怼了回去。 向来压江意一头的江思这会儿有些呆滞。 “意意,思思不是这种人,当时肯定是人太多,她慌乱了,”徐一身为江思的母亲,身为江家老二的媳妇儿,在江家也是个极有存在感的人,见自己女儿被江意压着,难免没忍住直接开了口。 江意仍旧沉稳镇定:“我们明明没说有多少人,您为什么会知道人多这件事情?” 江意一句话,就把事情闹大了,本来就是晚辈小打小闹的事情现在突然上升到了长辈身上。.七 徐一脸上一阵清白。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的勾了勾,盯着江意的目光跟淬着毒似的。 “意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婶没听懂。” 以往,只要徐一说这句话,江意即便是有作势的心情也没作势的本事。 可她不知道,这个江意,并非原来的江意。 只见她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婶是什么意思。” 江意觉得自己真惨,别人重生都带记忆,可她重生,就是一张白纸,一片寡白就算了,重生到这种家庭里面,人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各个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心。 “你口口声声说思思在场不管你,你有证据吗?” “二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家意意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成?”伊恬向前一步将江意护在身后,怒目圆睁的盯着她。 徐一不屑的笑了声:“大嫂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着孩子啊。” “二婶这张嘴不拿去喷屎实在是可惜了,当母亲的护着女儿被你说的跟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怎么?我们家的人都吃你们家的大米长大的?” 江意想也没想,直接怼了回去。 徐一惊住了。 而其余人更甚如此。 江家是个门庭深严的家族,在首都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倘若门庭不行,傅家也不会跟她们订婚。 傅奚亭这个首都太子爷也不会找上门来。 这一切,归功于江老爷子的严谨。 江家人即便是互看不爽,也不会在老爷子面前闹的太难看,顶多就是说两句。 而此时————江意明显是越界了。 众人都知,唯独当事人不知。 直到一直紫砂壶擦着她的耳边过去。 江意才回过神来。 老爷子怒竭:“你说的都是什么龌龊话?我江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意意,”伊恬很护犊子。 “带她去祖堂跪着。” 江意:??? 跪祖堂? 都二十一世纪了她还能听到这种话。 2010年了,大清亡了都快一百年了,她竟然还能听见这种话。 江思得意的目光从江意身上扫过去,就差鼓掌示好了。 江意还没从刚刚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门口老管家的声音先进来了:“老先生,傅先生来了。” 屋子里连续摔了两只杯子,一片狼藉。 而这会儿,傅奚亭又来了。 江意有种自己要就此逃过一劫的感觉。 而这逃过一劫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逃过去的,是因为傅奚亭来了。 那个在首都商场征战四方将一众豪门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佣人急急忙忙过来将玻璃渣收拾了。 伊恬搂着江意的肩膀往旁边去。 “以后在爷爷跟前有些话不能说,”她低低开口,劝着江意。 江意抿了抿唇。 她不是个怕谁的性格,现在唯一的窘境就是她不知道这屋子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是怎样的。 那种有才华而施展不开的感觉令她憋屈。 江意内心怒火丛生,自己处境犹如迷雾,伸手不见五指,而伊恬此时又来这么一句话,令她酝在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跨步离开了伊恬的身边,刚想转身。 撞到了身后刚刚进来的人。 “先生————,”关青的嗓音有些担忧。 而江意堪堪站定,且还是借助男人的手心才站住的。 “江小姐没事吧?” 江意站稳,拍了拍裙摆,用仅是两个人听得见的语气冷冷开腔:“本来没事儿,遇见你之后全是事儿。” 傅奚亭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盯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江小姐身体还好?” 江意似乎是想起什么,盯着傅奚亭开口:“不好。” 关青错愕。 似乎没想到江意会这么回答。 正常的谦虚客气怎么改变了味儿了? “哦?”傅奚亭挑眉,仍旧是叫人看不出什么他在做何猜想。 “你说说。” “意意,”老爷子不温不怒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威慑性。 似乎并不想江意在傅奚亭面前多说什么,颇有种家丑不可外扬的架势。 而江意呢? 明知自己此时处境艰难,而江家人又想抱住傅奚亭这个大腿,她怎么能不搏一搏?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每个人护着自己,得死多惨? 江意牵了牵唇角,望向傅奚亭,硬着头皮开口:“刚刚我们在争辩昨日事发当时,妹妹在不在场,傅先生作为在场者之一,能否给个公道话?” 第5章 005:让我保佑保佑你们 傅奚亭对江意的了解不多,所了解的,无非就是大家私底下传的那些话。 文静内敛,与世无争。 说白了,无非就是呆滞不知反抗,争不赢人家,可今日看来,似乎与传言相违背。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指尖勾了勾:“什么公道话。” “昨日夜总会,江思是否也在场?” 江意语气平稳,但这平稳中带着一股子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咄咄逼人。 言简意赅的语气没有多余的语调。 江思看见傅奚亭的时候心里的慌张一闪而过,她上前一步:“姐姐,爷爷都说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了。” 江意目光冷冷:“以后?哪个以后?” 她又回头看了眼老爷子:“如果爷爷信我,就不用等以后,如果爷爷不信我,这个以后不过就是让我跪祠堂的借口。” 老爷子面对江意的咄咄逼人,深邃的视线中多了些许探究:“意意————。” 傅奚亭当旁观者看了几分钟戏,落在江意身上的目光带着同样的打量。 “江老,晚辈今天来,也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江思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 刚刚还涌起的幸灾乐祸这会儿全都消失不见了,被惊恐取而代之。 “晚辈跟江意既然订了婚,自然是一体,外人明知江意是傅家未婚妻却还算计她,欲要找人强|奸她,这不仅仅是在打江家的脸,也在打傅家的脸。” 傅奚亭为人沉稳,多年的商海浮沉让他浑身透着一股子王者气息,他无需动怒,便能成为一个场子里的主宰者。 而此时,即便江老爷子的学识阅历都在他之上,也不免被这位晚辈给震慑住了。 好好的一个聚餐,变成了讨公道。 老爷子突然懂了为什么傅奚亭一定要让江意来。 原来深意在此。 “奚亭说的是。” “思思,你说,经过是怎么回事。” 江思突然被点名,有一丝慌张。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一起期盼,似乎期盼他能开口解救她。 傅奚亭今年正值而立之年,阅历见识见闻在整个首都的上层圈子都是数一数二的。 早年间,傅家因家族斗争死的死,伤的伤,而傅奚亭,是那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纪扎进商场,这些年,说得文明点,就是大刀阔斧拓展江山版图,说得不好听点,便是将当年踩过他们的人一一拉下来,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未曾放过任何一个人,曾有人言,他手中沾染的鲜血堪比旁人此生喝过的水。 有人敬重他。 自然也有人怕他。 “昨天晚上,我被同学喊去玩儿,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江思的话有些飘。 不知道是被傅奚亭盯的还是被江意盯的。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江意穷追不舍。 “江意你什么意思?你就是一口咬定我跟他们同流合污,见到你被欺负也不管是吗?” “是!”江意言简意赅,一个字直接甩了出去,盯着江思追逐的模样根本就不是她以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伊恬早就震惊了,那种震惊无以言表。 眼前人,是她女儿,也不是她女儿。 二十二年,她从未见过她的女儿这般毫不退让。 江思也是。 江意的步步紧逼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江意,你说江思跟她们同流合污不管你死活你现在不也对着她咄咄逼人要把罪名摁到她头上吗?” 徐一眼见江思被压制,她虽然我畏惧傅奚亭,但如果在不开口,江思这个名头肯定是要落下去了。 江意翻了个白眼:“二婶,照你这意思,别人欺负了我,抹黑了我们江家的罪名我都该忍气吞声了?人家想强|奸我,我让他强|奸,人家想杀了我我就让他杀了?人家想不分青红皂白地让我去跪祠堂,我就要去跪?在二婶心目中我这么慈悲为怀舍身为人吗?那要是这样,爷爷是不是该把祠堂里老祖宗的排牌位都丢了,没事儿给我磕几个响头上几注香让我保佑保佑你们?” 江意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出来,客厅里落针可闻。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已经不是打量了,打量儿二字已经难以形容他此时的目光。 而关青,满面惊恐。 首都世家里的这些人,最忌讳此事。 都说穷算命,富烧香,这群人最擅长的就是虔诚地跪在老祖宗跟前请求保佑。 而江意,无非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一个。 世家里,异类是很难活下去的,他见太多了。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碍于傅奚亭在,他手中的拐杖只怕是已经握不住了。 江意呢? 无所畏惧。 她目光依旧落在凉气身上:“处理不了就报警吧!药物会在血液中存在二十四小时,昨晚那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是敢开口的。” “江意……,”老爷子咬牙切齿开口:“家丑不可外扬。” “什么家丑?我看他们包庇犯罪同伙的模样不是挺光荣的吗?” 江意开口反驳。 她的架势,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必须要闹到底了。 而江意,也会趁着傅奚亭在,站稳脚跟。 如果今日之事不成,江老爷子往后还会整她。 只要傅奚亭今日还在,哪怕是他不开腔,她都有把握让自己完胜。 霎时,客厅一片静谧。 傅奚亭目光向下时,看见她脚踝上的血迹。 玻璃碎片划开的痕迹,血迹已经干涸。 傅奚亭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关青身上,他会意,咳嗽了声:“江老,这件事要不让江二小姐道个歉吧!大家都是一家人,道歉诚意如果够的话,我相信大小姐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让此事过去的。” 关青从中调和,老爷子即便心中怒火丛生,也会忍这一时。 江思愿意吗? 不愿意。 可眼下她骑虎难下,一屋子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老爷子更甚是带着几分警告。 她不能不开口。 江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眼眶里的泪水,颤颤巍巍开口:“姐姐,对不起。” “因什么事对不起?我可不接受不明不白的道歉。” 第6章 006:江小姐成功了 见好就收? 在江意这里是不存在的。 她要的,是江思诚诚恳恳心服口服的道歉。 而不是不明不白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 江思错愕,江意这是将她逼到了墙角不能动弹啊! “江意……,”她欲言又止。 想开口的话在唇边绕了又绕。 江意唇角微勾:“江思,谋人性命的事情你干得,道歉的事儿就干不得?” 江思看了一眼老爷子,原以为老爷子会开口帮她,可侧眸望见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只得颤颤巍巍开口:“看着你被别人欺负而不出手帮忙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客厅里,落针可闻。 江意身上强势凌人的气势这才缓缓收起来。 伊恬见状,赶紧开口:“竟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就别站着了,老曹,让人给傅先生看茶。” 僵硬的气氛就此被打破。 傅奚亭看了一出好戏。 而关青直到出门都没能从江意的气势中回过神来。 不是说怯懦?胆小?在江家不受宠吗? 他怎么看着,这女孩子颇有搅弄风云的本事呢! 卫生间里,江意站在镜子跟前洗手。 她仍旧不能适应这个女孩子的面孔,实在是太过陌生,更不能适应这个家族,一切都充满了算计。 此时的她,像落海的人。 潜伏在海上,而海底各种怪物纵横交错,偶尔有一两个菱角露出海面,让她分不清到底是食人的鲨鱼还是人类友好的小伙伴海豚。 江意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恰见傅奚亭拐角而来。 二人险些撞上。 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四目相对。 江意在傅奚亭的目光里看到了浓厚的探究与打量。 而傅奚亭在江意的目光里看到了防范。 “江小姐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成见,”男人温声开腔。 江意唇角微勾:“傅先生觉得不该?” “无力挣扎就该认命才是,江小姐的挣扎来的迟了点。” 如果在订婚之前这么挣扎,他或许还会觉得这个女孩子有骨气,而放过她。 可此时! 难! “不怕迟来的挣扎,怕的是清醒着的人装睡,”他刚刚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却偏偏选择沉默,事后再来说这句话,难免有人惹人嫌了。 傅奚亭胸腔一震,曾几何时,有个端庄大气且心狠手辣的谈判官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就在前几日…………。 而此时,傅奚亭在江意口中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还是一模一样不屑的调调。 “江小姐的这个觉悟,当真不像是一个大学生可以说出口的。” 江意笑意深深:“巧了,我也觉得傅先生做的那些事儿不是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江意说完,去了客厅。 客厅里,傅奚亭不在,老爷子盯着她的目光寒凉至极。 “你还在怪我?” 江意指尖微颤,人生最操蛋的事情是人家说的事情你一件都不知道,全程只能靠自己琢磨,可在你对面的人就等着你瞎捉摸一通,好等你琢磨不透一口将你吃掉。 江意在这里,选择静默不言。 老爷子盯着她的目光如狼似虎,而江意在等,等傅奚亭从卫生间出来。 伊恬见一家人僵持不下,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被打压的对象。 卫生间门口,傅奚亭推开后院的窗户,站在窗边抽了根烟。 关青看着他眉头紧拧,小心翼翼开口:“先生……。” “东国那边来消息了?” “来了,确定了,”关青叹息了声,说这句话时,带着几分无奈。 而恰好走到此处的江意正将这句话听进去。 脚步一顿。 心中警戒线快速拉起。 东国最近并未发生其他的事,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谈判官乘坐专机失事。 傅奚亭为什么会开口问? 关青的语气为什么会带着无奈? 为什么欲言又止? …… “江小姐,”关青转身的时候,江意还在思考。 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关青这一喊,把她喊回神了。 “你怎么在这里。” “爷爷让我来喊傅先生吃饭。” “那又怎么不出声?”关青追问。 “看你们在谈事情,”江意直接回答。 关青想,幸亏他们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不然…………。 一行人进餐室,江意被安排在了傅奚亭的身边。 管家特意在江意身旁放了一副公筷。 江意上一世混迹国际圈子,怎么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她给傅奚亭夹菜。 筷子落下来时,江意语气淡淡:“不知道傅先生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您的这幅筷子放我这儿,不合适。” 江意这话出来,没人觉得她说的有错,毕竟,傅奚亭在首都确实是迷一样的存在,看似无坚不摧,铜墙铁壁,实则也是。 “我不挑食,江小姐随意。” 江意:……“哦!那我就随意了。” 老爷子跟傅奚亭聊着近期商场风向,国际上有哪些大动向。 江意伸手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一盘凉拌粉丝里蹭了几缕芥末丝,放进了傅奚亭的碗里。 傅奚亭没注意,夹起了江意递过来的鱼肉,直接送进了嘴里,刹那间,一股芥末味说着他的嗓子进入他的五官。 傅奚亭侧眸拧眉盯着江意,素来沉稳的面庞上有了丝丝皲裂。 “怎么了?”老爷子见傅奚亭脸色异样,开口闻问。 “傅先生喜欢鱼肉?还是喜欢芥末?” 傅奚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江小姐觉得我喜欢什么?” 江意摇头:“不敢猜。” 傅奚亭似乎有被气到。 盯着江意目光深了几许。 晚餐结束,傅奚亭离开。 江意送他到院子里,傅奚亭在前,他在后,二人距离不近不远,月光撒在二人身上,远远望去,颇有一种商界成功人士带着实习大学生的感觉。 “江小姐两日之前,还通过各种渠道找到兰庭集团门口哭着请求我跟你解除婚约,这才两日不见,江小姐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江意心头一颤,内心多有挣扎:“能让傅先生对我刮目相看也是我的本事,不是吗?” “如果江小姐是想通过此方法让我注意你,那你成功了。” 第7章 007:那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两日之前是,傅奚亭还觉得江意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遇事只会哭哭啼啼,上不得什么台面。 可今日的江意,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 她咄咄逼人,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我要的不是傅先生的注意。” 傅奚亭沉浮商海多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多少年都没被人这么直白的怼过了。 江意盯着他:“遇到傅先生之前我尚且还能过过平稳的人生,可现在,却托傅先生的福,连出门都被人算计..............” “江小姐不妨直说自己想要什么。” 傅奚亭没什么耐心听她把话说完,直接开口打断。 江意的话被傅奚亭猝然打断,她望着傅奚亭陷入了沉默,是啊!她想要什么? 要这个男人的呵护?以她以往跟傅奚亭打交道,眼前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不会给她任何呵护。 要傅奚亭的大腿?可抱住他的大腿也仅仅是只能让自己不被江家人摧残而已。 有何用呢? 等着她的看不仅仅是江家人。 江意回神:“傅先生想多了。” 傅奚亭从她的面色中看到了挣扎,但也不得不佩服江意的冷静,他点了点头:“但愿。” “江小姐要是足够聪明,就该学会自保,而不是让人等着看笑话。” 江意呵了声:“傅先生不如直接说我现在丢脸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 “我倒是想问一句,我要是在外摸黑了傅先生的名声,会如何?” 傅奚亭站在暗夜中,浑身气质与黑夜融为一体,他盯着江意,目光极其幽深:“那你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他语气极淡,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严肃。 瞧!这才是傅奚亭。 是江芙了解的那个傅奚亭。 而江家对傅奚亭的了解,还真是微乎其微。 傅奚亭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在许久之后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 “先生,查了,与之前的无任何区别,江意性格怯懦,胆小,上不得什么大台面。” 傅奚亭靠在后座闭目养神:“那你告诉我,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会不会...........,”关青欲言又止。 “鬼上身?”傅奚亭眼帘微掀看着他,冷不丁地吐出这三个字。 关青别人识破,面上一愕。 傅奚亭冷笑了声:“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她穿越了,灵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关青:.............. “接着去查,查不出来派人盯着,容不得半分差错。” “是。” 关青自然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首都那么多豪门世家大小姐她们的不选,却选择了江家,肯定是有其中缘由的,如果最终因为江意不听话而造成局面不可控,等着她们的,将会是无止境的深渊。 而另一方。 伊恬跟江意离开老爷子住所时,车内,伊恬的目光频频地落到江意身上。 她想了许久,才用近乎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意意、你今天..........” “我不想一直被人欺负了。” 江意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开口阻止了伊恬接下来的话。 她侧身望着伊恬,看穿了这个女人的小心翼翼:“为什么要忍?” “为什么要将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囚犯尚且都能获得人权,我就没有?别让我去归祠堂,等哪天我进去了,我绝对会一把火烧了它。” 江意怒火烧天,未知让她多了一丝恐惧。 而伊恬的这份小心翼翼更让她感到恐慌。 无处可寻,无处可问,像极了半夜出门的瞎子,一眼黑。 伊恬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意。 有史以来第一次。 “妈妈知道你不喜欢。” “对不起,”江意揉了揉额头:“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处境不是伊恬造成的,她吼她,于事无补。 只会将这种不好的情绪强硬地传达到他人身上。 回到江南苑,江意进房间呆愣的靠在床头。 伊恬端了杯牛奶进来。 “喝了牛奶晚上好睡觉。” 江意看着牛奶,有些出神。 她不能喝牛奶,对牛奶过敏,小时候因为这件事情没少受罪,现在呢? 她想试试——。 江意端起杯子缓缓地往唇边送,内心的好奇心驱使她想去得到真相。 半杯牛奶下去,她安然无恙,印象中的难以喘息与窒息感并未传来。 震惊感正在缓慢地爬上她的意识,一寸寸的。 “意意.........,”伊恬见她不说话,开口温柔地喊她。 江意抬头:“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出神。” “在想一些事情。” 伊恬拨了拨江意床边的被子,坐在床沿温柔地看着她:“妈妈可以帮忙吗?” 伊恬很温柔,那股子温柔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书香世家里带出来的温柔感。 江意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与伊恬在性格上完全是两种人,她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就是亲妈教出来的。 一个据理力争,一个默默受气。 两个南辕北辙性格的人怎么会被她都遇到了。 “意意?” “大二了,我想选辅修专业,”江意顺势开口。 “想辅修什么?” “国际关系。 伊恬诧异。 似乎没想到江意会选择国际关系,在她的印象中,女儿喜欢的是艺术。 “为什么会想选择这个?” “来了兴趣。” “也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江意缩在被子里的手紧了紧,内心有些不忍。 不忍去承受这份呵护。 “哪有什么是需要妈妈帮忙的吗?” “我想入林泊老师的队伍。” 林泊、首都大学鼎鼎有名的国际问题专家,时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国际问题分析专家,是整个行业的牛人,可这个牛人,年近五十,近几年因为爱人身体不好,已经不怎么带学生了,手中的研究生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江意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伊恬大概也知道首都大学里的情况,她默了默,想劝江意:“林老师的爱人近几年身体不好,他不怎么带学生了,我们换个老师?” 江意想起了自己当年,如果不是林泊,她不可能成为国际谈判官。 江意望着伊恬:“我想争取一下,只要一次机会就好。” 第8章 008:你不过是一颗家族的弃子 江意晚上躺在床上,脑海中始终都在回放着傅奚亭跟关青说的那几句话。 谈判官飞机失事过去的第一天。 没有铺天盖地的新闻,也没有媒体专访,所有的一切事情像极了阴谋,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而江意,身为阴谋的中心点,却不知该如何将这一切拉回。 突然出现?如果有人有心让她死呢? 甚至还会牵连身边的家人。 她唯一能做的,是待在这里。 “在想什么?”伊恬正坐在沙发前,膝盖上搭着毯子,正在出神。.七 “你回来了?”伊恬温声细语开口。 “你脸怎么了?” 江则叹了口气,坐到伊恬身边,轻轻地搂住她:“今天去慰问遇难者家属,对方情绪激动,被抓了。” “什么遇难者家属?”伊恬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谈判官坠机,”江则说着,微微闭了闭眼。 没出新闻,伊恬不知道很正常,而官方唯一的解释只是一条长达十个字的广告,再也没有其他的。 “对方为什么会情绪激动?谈判官出国谈判不都会伴随着危险吗?”伊恬伸手摸了摸江则脸上的伤口,心疼得不行。 “意外来的太突然了,”江则简简单解释了这么一句,而后似是想起什么,看了眼时间:“你怎么还没睡?” “我担心意意,”伊恬谈及江意,眼眶瞬间就红了。 江则的叹息声较之前更为深沉了些:“不会有事的。” 凌晨,江意在窒息中醒来,她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场噩梦将她拉回现实,身体的不适让她一只脚已经进了鬼门关。 她伸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够了半天,床头柜上的水却砰地一声落在地上砸开。 这种感觉来的太熟悉,过敏性窒息几个字在她脑后中盘旋。 人在求生的时候总是能拼尽全力。 她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拨到地上。 哐哐两声响让伊恬和江则从梦中惊醒,二人穿着睡衣敲响了江意的房门,听到的却又是一声响。 推门而进,就见江意躺在床上挣扎着。 凌晨三点,江意被送进了急诊室。 江家连带佣人管家五口人站在急诊室门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伊恬没了白日里的精致,只剩下焦急。 凌晨三点半,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摘了听诊器,望着江则:“江先生,令媛牛奶过敏,险些导致过敏性窒息,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让她吃会过敏的东西比较好。” 伊恬惊讶:“她以前都不过敏的啊,怎么会这样?” 医生看着二人,见伊恬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细心宽慰:“不是说小时候不过敏长大了就不会过敏,这是按照个人体质来看的,或许令媛小时候体抗力比较好,长大之后体质改变,也会产生变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牛奶以后最好是不要碰了,今天是送来比较及时,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医生说着,望着江则。 江则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 江意躺在病床上,人陷入了梦境。 梦境中,她的父母好友都在向她挥手告别,告别曾经那个国际谈判官江芙,告别那个二十多岁就玩转国际的人。 上一世的好友轮番出现,而她躺在病床上,无法挣扎。 一种明明还活着,却要死了般的无法挣扎。 抑或者,她明明死了,却还要挣扎着活下去的挣扎。 江意睁开眼,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顺着眼角流入脖颈,然后消失不见。 她躺在床上,如同一具还有这感情的死尸。 可悲至极。 而此时,站在病房门口面对着江意的傅奚亭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昨夜,他在医院看望家人,被告知江则带着女儿来了医院,出于礼貌,清晨离开医院之前他带着秘书送过来的礼品来了医院住院部。 只是,尚未进去,就看见了这一幕。 此时的江意,让傅奚亭想起了一句话: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人们。 这一幕,让他心头一震。 “既然还在休息,那我就不进去了,江叔叔。” 傅奚亭走后,脑海中闪现的是江意躺在病床上的一幕幕。 第二天,江意出院。短短两日,阎王爷数次站在她跟前。 让她不得不相信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无法怀疑。 休息了两天,江意重新回到了学校。 五月十二号,距离江芙来到江意身体里已经过去了四日。 网络上关于飞机失事的新闻再也没有了多余的报道。 “江意,”江思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她跨步过来伸手扒拉了一下江意的胳膊:“你能耐了啊。” “以为抱上了傅先生的大腿在江家就可以横行霸道了,”江思一头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卷发,要不是知道她是什么狗德行,江意恐怕会觉得这人是大众女神。 “有本事你也抱一个啊,”江意冷笑了声,转身离开。 她不屑跟江思做斗争,这要是在以前,区区一个江思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你————。” “滚,”江意轻启薄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让江思呆住了。 江意浑身都是杀气。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你难道不知道?你跟傅奚亭联姻就是因为爷爷把你当成了牺牲品,当成了贡品上贡给傅奚亭,因为江家要更上一层楼,离不开傅家的帮助,而傅奚亭帮助江家上高位的要求就是要你牺牲自己的婚姻,江意,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抱了大腿?你不过是江家不要的一颗棋子被送到了傅奚亭跟前。” 江思以为江意还是以前的那个江意,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戳她的心窝子。 让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弃子。 江思见她不动,缓缓地走上前:“爷爷明明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还逼你跟傅奚亭联姻,你真以为大家真的会在乎你的感受?你闹得要死要活到最后不还是只能乖乖联姻?你在江家还能怎么挣扎呢?” 江思的话,信息量还挺多的。 江意有喜欢的人,却还被逼联姻。 江家跟傅家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是依附傅家的存在。 而她,是这场关系中的牺牲品。 第9章 009:有没有人说你变了? 江意没想到,上一辈子她在国际场上运筹帷幄,而这一辈子却成了别人的掌中玩物。 生活给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她对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处境感到很无力,可又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处境。 如果她此时跑出去告诉别人她魂穿了,估计下一秒钟就会被拉到特殊组织里去做研究,成为科研的牺牲品。 抑或者,被想搞死她的人再搞死一次。 江意听着江思的话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成为棋子,那又怎样呢?我成为棋子证明我有成为棋子的价值,你呢?有什么价值吗?我看你还是很妒忌我的。” “你在放什么狗屁,”江思反驳。 江意冷笑:“不嫉妒我,你找那些人动手做什么?” “我要是一个跟你无关紧要的人,我跟谁订婚跟谁结婚你都不会放在心上,知道我跟人订婚之后你心有不甘找人算计我,想毁了这场婚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嫉妒我。” 江意围着江思走了一圈:“让我猜猜,你大概是很高兴我成为了家族的棋子,但你不高兴的是我成为了傅奚亭的女人。” “怎么?对妹夫有兴趣?八点档肥皂剧看多了还是伦理剧看多了?” “闭上你的狗嘴,”江思伸手猛地推开江意。 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们全家都是这种狗德行,你爸爸明明都跟江家分家了,但是江家的所有好处他都没少,这些年,吃苦受累照顾人的是我们,你们呢?” “江意,你别得意太早,等着你的在后头。” 江思说完,猛地扒拉开江意,转身就走了。 江意还想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的,但想着,来日方长。 也没追上去。 周一上午,林泊的国际关系课程无一缺席,江意到教室时,只剩下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空位。 看着林泊走进来的时候,江意望着台上那个头发半白的人,眼眶有些微红。 她看到的,何止是自己昔日的恩师啊。 她看到的,是自己的青春,以及上一世的人生。 而不是现在这样。 毫无头绪,像趴在窗户上的苍蝇,全是出路,也没有出路。 “你还好?” “恩?” 江意的思绪猛地被身边人打断。 她疑惑地望向人家。 旁边的男生指了指她的脸。 她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满面泪痕。 “纸!” “谢谢。” “有时候,别人对你不好,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她们不好。” 江意惊讶地望着身边的男孩子。 认识? 还是说两人有关系? “老师来了,上课吧!” 这堂课,很安静,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课,讲到最精彩的时候,教授突然停下来望着教室里的学生:“你们觉得人类和国家的关系是怎样的?” 教室里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有人接二连三的举手回答。 但似乎都很浅显。 而江意,太熟悉眼前的这一幕了,曾几何时,她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才成为了他的学生。 江意思绪飘荡,坐在最后一排的她默默地举高手。 “最后一排的那位同学,你说。” “人类只有在国家之中、也只有通过国家才能实现它的道德使命;国家只有在相互搏斗之中才能实现其本质。” 江意即便是站在最后一排,也能看见林泊眼眸中的诧异。 四目相对,先认输的是江意。 她微微低头,不敢去看林泊的眼神。 怕自己的情绪绷不住。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江意,长江的江,意思的意。” 大家听到这个名字时,一片哗然。 大概是江意最近实在是太出名了,大学论坛里的她早就火了。 她那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睡的是你爸,早就成为了人们口口相传的名言。 以前,大家都是只听其名,未闻其人,现在突然见到本人。 看见穿着白t恤,扎着高马尾的人时,有些愣住了。 静默声在四周铺开。 教授望着她点了点头:“我最近时常听到你的名字。” “是因为我睡了谁他爸吗?”江意自嘲。 静默的教室里突然一片哗然,连林泊都多看了她两眼。 似乎没想到一个女大学生能淡然到这种地步,将自己的痛处随意地拿出来在阳光下暴晒。 “你似乎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江意无所谓:“刚刚有位同学跟我说,有时候别人对我不好,不是因为我本身不好,而是因为她们不好,我何必因为别人脑子不灵光而来惩罚自己,再者,流言蜚语而已,除了生死,其余的都是小事。”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在乎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林泊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 这节课结束的时候,江意又出名了。 刚刚走到操场的她,被人喊住了。 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中午一起吃饭?” 江意微微拧眉:“不必了。” 男生诧异,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你前几天一直在找机会请我吃饭,怎么..........。” 男生欲言又止。 江意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或许就是原主本身喜欢的人。 一时间,她纠结了。 纠结在于,不知道该怎么办。 拒绝? 对原主似乎不公平。 同意?可此时,她完全不记得任何事情,该怎么同意? “左非,干嘛在?” 江意正在思考,有人在喊这个男生。 江意才知道,他叫左非。 “哟,不是不想祸害小学妹吗?怎么了这是?”有人笑着揶揄。 左非笑着跟人挥了挥手。 转头就见江意在打量他。 “怎么?” “没,既然说是我请,那就走吧!” 首都大学外,很多高档餐厅,大概是因为这个学校的富家子弟太多了,商家也很会对人胃口。 餐厅里,江意坐在左非对面。 “我听人说,你订婚了?” 江意勾了勾唇角:“你听谁说的?江思?” “你知道?” “我知道也不奇怪啊,”她笑容清浅。 “有没有人说你变了?”以前的江意,是不会这么笑的。 江意一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第10章 010:你怎么不说我鬼上身呢 她忘记了,这里的所有人对江意是极其熟悉的,而自己,只是一个霸占着她身体的外人。 她的一颦一笑或许都会让人心生疑惑。 江意掌心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想通了。” 左非看着江意一会儿,含笑点了点头:“想通了就好。” 她错愕地看了眼左非。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问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朋友想通了肯定是好事,是好事我就不问了。” 左非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水。 “不过,说实在的,我喜欢现在的你。” 左非回忆起以前的那个江意,差距太大,令人无法联想到同一个人去。 “你认识林教授?” 江意心绪收回:“以前很崇拜他,一直没胆量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但现在……,” 江意这话半真半假,她在欺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 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见得是真话。 因为此时的她,分不清这人是敌是我。 “江叔叔确实不太喜欢你入这行,不过如果你确实喜欢,可以争取一下。” 江意被左非的这个江叔叔给弄懵了,盯着他的目光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左非跟江家人认识。 “恩……,”江意浅浅点头。 多余的话不能再说了,她怕继续说下去会露馅。 “左非?” 一道惊讶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左非侧眸望去,就见江思带着几位朋友也来这里吃饭。 “你们俩……,”大家似乎都知道这里面的深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眼前的局面。 大家都知道,左非以前都是躲着江意的。 江家跟左家也算是认识,而江意对左非的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左非无法给她回应但又不想两家人闹得难看,每次看见江意都是避而不及。 可今天……这两人既然坐在一起吃饭。 实在是……让人难以适应。 “一起吃个饭,怎么?”左非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几个女孩子。 姿态悠闲,给人一种拒人之外的感觉。 “左非,不至于吧!人家没订婚之前你对人家据而远之,人家订婚了,你怎么还上赶着了?不避嫌了?” 人群中有人冷嘲热讽。 江意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打量的目光从江思身上起,又从江思身上落。 “吃个饭就是上赶着了?你们跟江思吃饭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哈巴狗在抱大腿?” 左非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气息瞬间就被掩藏,望着来者不善的一群人,没了什么好语气。 江意有些奇妙的感觉,按理说,平常人是不会为了维护一个女人,而当着在外人的面跟一群女人展开唇枪舌剑的,当然——如果那人是他所爱之人,另当别论。 可以江意的了解,她跟左非之间,没这层关系。 “这么护着?左非你什么意思啊?” “反正不是想当你后爹的意思,”江意冷冷开口,睨着人的眼色就给人一种不好说话的感觉。 大家望着眼前的江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江意,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呵…………江意冷笑了声:“你怎么不说我鬼上身呢?” “你……,” 江思伸手挡住准备跟江意较劲的人:“算了,下午还有课,吃完赶紧走吧!” 江思走时,看了眼江意,眼里带着算计。 “你还好?”左非有些担忧地望着江意。 江意点了点头:“走吧!” 回到学校时,江意远远地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辆停在路边,车牌号尤为醒目,谈判部门专用的通行证摆在车内驾驶台上,有那么一瞬间,江意以为看到了以前自己。 “怎么了?”左非见她脚步停住,有些奇怪。 刚想说什么。 只见楼道里,林泊与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相搀扶着出来,二人眼眶微红,双双静默,身后,林教授的夫人在拿着纸巾擦眼泪。 男人身形颀长,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温文尔雅,不像世俗之人。 几人相拥告别,江意站在树下,静默地望着眼前一幕。 看着男子驱车而去。 她脚尖微动,车子与她擦肩而过的刹那间,江意拔腿就跟了上去。 跑了三五米远,步伐戛然而止。 她跟上去?告诉他,然后呢? 告诉他自己魂穿了? 然后呢? 该如何? 隐瞒这个事实? 让黑暗中的一切仍旧在黑暗中? 江意站在林荫道中间望着离开的车辆,静默了良久。 她看着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去世而悲痛,可她无法,也不能如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江意,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先走了,”江意伸手抚开左非的手,背着书包往另一个方向去。 浑身的戾气压的低沉。 下午,江意离开学校,去了城南江家,她父母的住所,医院职工房附近的咖啡厅里,江意坐了一下午。 听着来往的街坊邻居讨论她去世的事情。 人们话语中的感叹和无奈让她心痛但却也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 这夜,江南苑江家灯火通明。 江意天黑未归,电话无人接听,伊恬急的团团转。 江则与江川皆从单位回来。 伊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在客厅里连连打转:“怎么样?报警吗?” “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怎么不妥?你是没看见意意房间那些抗抑郁的药物吗?万一出了事我们怎么活?”江则的这一句不妥,让伊恬怒火冲顶。 夫妻结婚二十多年,鲜少有吵架的时候。 江则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番,才点了点头。 江则报警之事,惊动了老爷子。 此时,傅奚亭刚从应酬场上出来,关青开车送他回家 车子刚启动,傅奚亭扯着领带按开了车窗,侧眸的一瞬间,路边的公交站台上蜷缩着一个身影,高马尾松松散散要垮不垮的,闷热的夜晚一场雨要下不下。她缩在公交站台,怎么看怎么都跟丧家之犬似的。 “停车。”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关青虽然疑惑,但也停车了。 傅奚亭推开车门下车,迈步向着公交站台而去。 第11章 011:江小姐是准备离家出走? 江意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整个人思绪早就飞出了九天之外。 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她俨然跟没看见似的。 从职防大院出来,她的魂魄似乎又被什么东西勾走了。 直到头顶的一片漆黑压下来,她炸了眨眼缓缓的抬起头。 看见了西装革履站在自己跟前的傅奚亭。 男人发型梳的一丝不苟,一身黑色西装在身,将他的精英做派显露无疑。 江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缓缓的低下头,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对这个世界没了什么兴趣。 “江意,”傅奚亭低低开口。 江意微微眯了眯眼抬头望向他。 傅奚亭挡住了江意的视线,她抬手,缓缓挡住昏暗的路灯投射下来的光影。 “有事?”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傅奚亭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此时看江意,总觉得是在看自家的小孩儿。 “坐坐,”她语气很淡,俨然不想多说。 傅奚亭沉默了一会儿:“你一个人?” “傅先生不忙吗?”江意一个赶字都没有,但连带这标点符号都在带着让他走远点的架势。 关青自然也是看见了江意。 正疑惑这大晚上的,且还是一副即将下雨的天气,这小姑娘怎么一个人跟只流浪狗似的蜷缩在公交站台。 按理说,江家家境也算是殷实,出门必备司机。 关青正疑惑着,手机响了。 他听着那边说了什么,然后脸色暗了暗。 他推开车门下车,在傅奚亭耳边道:“江家报警了,说江小姐失踪了。” 傅奚亭闻言,眼眸中错愕惊险。 所以,现在蹲在他跟前的是个失踪人口。 傅奚亭叹了口气,打横将蜷缩在公交站台的人抱起来,关青眼疾手快的捞起江意放在地上的书包,小跑过去拉开车门。 “你干什么?” “你爸报警了。” 前者,是江意的怒火。 后者,是傅奚亭嗓音沉稳如水的告知声。 江意沉默了。 “大晚上的不回家浪费社会资源?”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浪费的是你家资源,”江意意悠悠的怼了回去。 关青轻点油门的脚听到江意这话,诧异了一下,一个没控制住,油门踩深了。 车子哧溜一下就出去了。 江意没坐稳,身子往前一冲,差点装在副驾驶靠背上,得亏是傅奚亭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 傅奚亭盯着江意,轻启薄唇:“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成见。” “任何人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都会有成见,傅先生,我对你有成见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想法,无论是第一次在酒吧,还是第二次在江家老宅,您眼里的杀意没一次是掩藏住了的。” “先生......”关青欲言又止,似乎在问傅奚亭,她们去哪里。 傅奚亭想也没想:“豫园。” 关青诧异了一下,但还是直接将车开进了豫园。 首都豫园,独一无二。 早年间的一座半山云邸,被傅先生买下来当成了私人住宅,斥巨资去做建设。 现如今,成了首都的标志性建筑。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建在公园上的别墅,早已是身份的象征。 后座内,陷入了沉默。 江意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烟酒味,无疑,他刚刚从应酬桌上下来。 酒劲儿未散,也不想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车子停在豫园门口。 对于这座斥巨资修建的半山云邸,她并不惊讶。 因为在不久之前,她是傅奚亭的座上宾,而这个掌控着首都商业帝国的男人带着她走遍了整座院子,一口一个江判,跟她谈的是国际大事,以及行业动荡和各种国际关系。 时隔一周,她在度踏进这里,却是以傅奚亭未婚妻的身份。 江意站在院子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豫园的豪华,不单单是言语可以描述出来的。 不久之前,傅奚亭亲口跟她介绍,这座园子,原先并不是这个名字,后来,是因他母亲喜欢听豫剧,便起了这个名字,投母所好,怎能说不是个大孝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孝子,在日后让江意见识到了他的真面目。 “江小姐,请。” 关青的话将江意拉回了思绪。 江意跨步上台阶,神色淡定,没有因为见到这座豪华的园子而有半分惊讶,这点,让关青很是诧异。 她刚一进进去,就见傅奚亭从佣人手中接过水杯,喝了口水。 一手拿着手机在接电话。 “是的,令媛在我这里,我晚点让人送她回去。” “江先生放心。” 傅奚亭话语不多,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将杯子递给佣人,又伸手扣住领带将领带扯下来随意的丢在沙发上。 这才想起江意:“吃饭了吗?” 江意没吱声。 傅奚亭懂了。 “去给江小姐弄点吃的。” “江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吗?” “仙丹!” 傅奚亭:………… 刚刚准备上楼的那人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诧异的望着江意:“想吃什么?”.七 江意默不作声。 关青和管家也愣住了。 傅奚亭睨着她,一副你不说这事儿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架势。 江意再启唇:“仙丹。” 准备的说,是回魂丹。 呵……男人冷笑了声:“仙丹不算什么,江小姐把格局打开,我让人送你去庙里吃唐僧肉岂不更好?” 傅奚亭说完,转身上楼。 男人去楼上洗了把冷水脸,关青站在浴室门口扯了块毛巾递给他:“我觉得,江小姐似乎很奇怪?” “怎么奇怪?”傅奚亭接过毛巾擦手。 “她对豫园,似乎很熟悉,环顾四周时,眼眸中有种熟悉感。” 傅奚亭擦手的动作一顿:“让人看着她。” 关青点了点头。 “她以前来过?” 关青摇头:“并未。” 傅奚亭换好家居服下来的时候就见江意端着一杯热水蹲在沙发跟前细细的抿着。 “江小姐今天是准备离家出走?”傅奚亭坐在沙发上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江意未曾抬头,眼光盯着茶几底下的不明生物:“所以傅先生是觉得我要离家出走,才这么不问缘由的把我薅过来的?” 第12章 012:它当初跟你一样有志气 江意的眸子很清明,少年人特有的清明,大抵是尚未经历社会的毒打,也未曾机灵多少人生磨难。 她抬眸望向自己的那一眼,傅奚亭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可仅是一瞬间,一种感觉消失了,不复存在。 “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傅奚亭语气淡淡,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醒酒茶睨着江意。 江意仍旧蹲在地上,手中的一杯温水要洒不洒的, “傅先生会承认自己多管闲事吗?” 江意软糯糯的反问让傅奚亭唇边的笑意往下压了压。 “傅先生让我送我回去吧!” “这么迫不及待?” “任谁呆在狼窝里都会想逃离,”她把豫园当成了狼窝,而傅奚亭就是狼窝里的狼,对于这人……她实在没什么好感,换句话来说,在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前,她得躲着走。 “江小姐别忘了,这狼窝以后是你要常住的地方。” “傅先生也说了,是以后了,指不定我不懂事儿,傅先生又换了一个呢!” 江意语气始终淡淡的,不跟傅奚亭正面刚,话语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像极了一个内里是水泥,表面温柔的淑女。 关青不免多看了江意两眼,她这模样太像那些历经浮沉的女强人给自己裹上了一层柔弱的外衣,以此来蒙蔽世人双眼。 温柔的语调刚强的性子。 每一样都恰到好处。 “江小姐似乎很期盼那一天,”傅奚亭盯着她的目光带着打量。 江意耸了耸肩:“我想过平常人的生活。” 傅奚亭淡淡一笑,弯身将手中杯子放在茶几上:“怎么办呢?可江家人不这么想。” “江小姐生于囫囵,是跑不掉的。” 傅奚亭靠在沙发上,缓缓摇头,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可惜。 那种怜悯,近乎难以掩藏,江意看着,指尖微微泛白。 傅奚亭就是那种站在食物链顶端俯瞰芸芸众生的人,而江意,在他跟前,就是一个苦苦挣扎却又没有出路的人。 他们二人的状态,像极了猫和老鼠。 “傅先生何必呢!首都大把的女孩子都想陪你玩儿,何必找我这么一个没出校门又对你没有丝毫帮助的人又上不了台面的人。” 傅奚亭倒也是不掩藏:“江小姐就没想过?傅某看中的就是你的上不了台面。” 江意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端着杯子的手都有点儿颤。 傅奚亭这种男人站在权力巅峰,见多了生死之事,如他这种人,要的是一个可以绝对掌控的对象。 而不是一个放在身边的不定时炸毛。 “傅先生就不怕这几年我翻出什么风浪来?” 江意说这话时,内心是有恨意的。 这个世界对女人太过苛刻。 你事业有成样样出色有人希望你下台,倘若围困于家庭亦有人打你的主意让你让你不好过。 傅奚亭是这种人的典型。 为何如此说? 江意只见他缓缓伸手,敲了敲茶几,茶几下一只肥成圆球的猫缓缓的蹭出来,蹭到傅奚亭脚边,仰头望着他。 傅奚亭指了指这只猫:“它以前,应当有跟你一样的志气。” 可此时........... 江意浑身冷汗一冒,盯着傅奚亭的目光越发的防备。 “傅先生的兴趣爱好还真是挺别致。” “江小姐也不差,这么多年掩藏住自己真实的性子,让人觉得你是个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白兔,不曾想,爪牙还挺锋利。” 砰——江意将手中的杯子不轻不重的搁在茶几上,盯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阴寒。 “傅先生怕我离家出走是假,想捡我回来数落我是真吧!” 傅奚亭唇角微微勾起,用沉默来回答江意的询问。 “送江小姐下去,豫园的饭菜,她是吃不到嘴了。” 男人说着,起身离开客厅。 关青看着江意阴沉的脸色不敢多说,只道了一个请字。 江意坐在车里,气的浑身发抖,如果是以前......... 如果是以前,她怎么会让人按在地上如此摩擦? 如果是以前,傅奚亭怎敢在她跟前如此猖狂。 关青明显感觉到江意浑身煞气升腾。 将人送到江南苑,客套话还没开口。 砰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 江意提着书包进屋子,就见屋子坐满了人。 连江家老爷子也在。 一屋子的人盯着她,陷入了沉默。 唯独伊恬紧张的迈步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一口一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过来坐,”老爷子坐在首位望着江意开口。 而江意呢? 刚刚在傅奚亭那里受了气,这会儿怎么会听话? 她站着不动,将目光落在江则身上。 江则叹了口气:“意意今天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 江意等着江则这话说完,什么都没说,转头准备离开。 “站住。” “江意,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老爷子恼怒声响起,本来是坐着的人从沙发上站起身。 怒目圆睁的盯着江意。 江意缓缓回眸,眼神里全是不服气:“我不听话?然后呢?既然我这么不听话您何不换个听话的人去联姻?比如江思。” “你简直就是放肆。” “我放肆?我要是放肆压根儿就不会答应你们的联姻,我要是放肆我早就跑了,你可真厉害,我爸明明都跟您分家了,您还上赶着要拉我们下水?您居心何在。” “混账东西,你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 江意的怒火也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本来想找个地方躲清静的,接过清净没躲成,被傅奚亭训了一顿给送回来了,送回来就罢了,还有老爷子等着收拾她。 她是受气包还是出气筒? 一个个的上赶着? “我是混账你是什么?老混账?” 江意转身,朝着老爷子而去,那凶狠的架势让老爷子以为江意是要上赶着来打他似的。 吓得连连后退。 “意意,”伊恬伸手拉住江意。 啪————。 老爷子趁着这个空档,伸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江意的脸上,打得她半边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江意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忍了很久的泪水在此时,夺眶而出。 第13章 013:打回去了 江芙不是江意,早年间,江意被打了或许只会无声落泪。 而现如今,她是江芙,只不过是披着江意的皮囊,可骨子里的那种叛逆心里一如既往地存在。 江意捂着脸看着老爷子,满脸不可置信,错愕与惊讶在她脸上来回交错。 啪———— 她一扬手,一巴掌甩了回去,一屋子人都震惊了。 伊恬握着江意的手都愣住了,而江则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敢这样,江老爷子养了几个子女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到了孙女这一辈,竟然被甩巴掌了。 老爷子伸出手颤颤抖抖地指着江意:“你……你……你……。” “大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曹管家极其护主,跨步向前拦在了老爷子身前。 一脸的防备地看着江意,江意伸手甩开伊恬的掌心,指着老管家:“我干什么?谁先动手打人的?” “老先生是常长辈,”曹管家据理力争。 “所以说啊!长辈活到一定年龄就该入土了,人老就罢了,你还成精了?” “还有,哪条法律法规规定长辈可以随意动手打人?” “要不是你对老先生不敬…………。” “他是死了吗?需要我敬他。” 江意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们,老管家被她狂妄的话语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独老爷子一手指着她,一边气得瑟瑟发抖:“逆子,逆子,逆子————砰。” 老爷子晕倒了。 江意看着晕倒的老爷子,有一丝丝的心慌,那份心慌不来于害怕,而来自于她多年的教养。 “你————”管家冲上来想将江意如何,却被伊恬护在了身后。 “曹管家,你也只是个管家而已,我女儿不是你能动手的,”老母鸡护鸡仔这句话用在这里虽然有些粗俗,可也不无道理。 江意心头一热,伊恬对她越好,她内心的愧疚越是浓烈。 “大夫人,老先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伊恬冷笑了声:“你说的我女儿受过这种委屈似的,不管怎么说,动手的人就是过错方。” 曹管家看了眼江意,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不屈服。 眼眸中的恨意丝毫不掩藏。 ………… “先生,”豫园书房内,关青敲响了书房门。 书房内,傅奚亭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在看着电脑。 “江意小姐跟老爷子动手了,老爷子被气进了医院。” 傅奚亭一愕,摘下眼镜抬眸望向门口:“你再说一遍。” “经过是老爷子动手打了江意,江意还手了,老爷子被气晕了。”关青将事情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傅奚亭听着,静默了片刻,然后一声浅笑声猝然而起,关青只见傅奚亭缓缓点头:“是个硬骨头。” “调查清楚了?”傅奚亭仍旧觉得这中间有古怪。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性格大变,怎么会跟以往截然不同? 关青摇了摇头:“查出来了,没什么异样,但是……她今天下午去了人民医院附近。” “接触了什么人?”傅奚亭疑惑。 “并未,只是坐着,一个人坐了一下午,直到我们应酬出来……。” 傅奚亭的指关节在桌面上起起落落,然后在桌面上敲得冬冬响:“继续盯着。” 医院内,江意靠在墙壁上,江家人没一个人说话,唯独曹管家在拿着手机打电话通知二房来,大概就是想让二房来收拾她。 江川站在一旁伸手捅了捅她的胳膊,语气淡淡:“为什么会还手。” 江意默不作声。 江川又道:“一会儿二房来,你躲着点。” “理由?”江意眉头轻佻。 “怕他们打你。” “打回去好了,老爷子我都打了还怕他们?” 江川盯着江意看了许久,他们平常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如同今日这般靠在一起聊天更是屈指可数,但江川知道,江意跟往常不一样了。 并非表面不一样,是骨子深处有所不同。 “你变了。” 江意心头轻颤,不管是谁在她跟前说这句话,她都会莫名心慌,难以控制的心慌。 是那种偷了人家东西却又怕被别人发现的感觉。 不不不,她比偷了别人东西可恶多了,她霸占了人家的身体,代替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意默了默,仰头反问:“不好吗?” 江川诧异了半分钟,而后缓缓点头:“好。” “我去趟卫生间。” 江意不想在急诊室门口多待,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正准备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只听见江则的嗓音在门那边传来:“黑匣子找到了?” “操作失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报告上去,先暂时不通知媒体及其家人……。” 寥寥数语,江意的心情翻江倒海。 江则身为高层人员,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让人惊讶,可惊讶的,是他最后一句话,暂时不通知媒体及其家人。 依照她在谈判场上的经验,不告知媒体家人必然是另有隐情,而这个另有隐情也不能被人所知。 “意意,你怎么在这里?”江则一拉开消防通道的门就见江意呆滞的靠坐在意椅子上。 整个人思绪远飞,完全不在状态。 “意意……,”江则又喊了一声。 江意回神,抬起头望着他。 江则蹲下来,与之平行:“别多想,二叔来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老爷子动手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遗憾占据我的全部生活,如果我明天就死了,那么这些欺负我的人,可以猖狂告知外人,他们欺负了我一辈子。” 江则内心有块地方被拨动,他伸手抱住江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意意,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一辈子。” 父女俩回去时,徐之已经带着江思来了,江川将徐之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二房。 “伊恬,你真是太猖狂了,老爷子好歹也是个长辈,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你知不知道,江家很有可能会因为你女儿这一巴掌出名?” “你这是要让江家被世人耻笑,简直是完全不顾家族脸面。” 第14章 014:以下犯上 “脸面,”伊恬怒火冲天地瞪着徐之:“你这么要脸怎么不把你女儿送去联姻呢”.七 “亏是我们吃的,苦果是我们尝的,到头来跟我们说脸面?徐之,我还真是躲不掉你了?” 伊恬护着江意,那模样,胜过任何一个母亲护着女儿。 江意出来时,就见伊恬怒目圆睁地瞪着徐之。 “江意以下犯上还有理了?” “以下犯上?动手打我女儿,你信不信我砍了他的狗爪子?”伊恬往日里脾气虽好,但也没有那般的任人拿捏,以往是希望万事太平,忍一步,退一步,现在……忍让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地伤害自己。 江意步伐一顿,望着伊恬的目光有些不忍。 她本意也没想如何。 只是不想被人欺负罢了,但万万没想让伊恬成为众矢之的。 “江意,你躲着算什么东西?”江思一眼就看到了江意,直接越过伊恬开始叫嚣。 “我为什么要躲?” 她从伊恬身后走来,步伐平稳却自带气场,没有严厉的容颜,没有过分张扬的话语。 可就是这样的交江意,让江思感到害怕。 江意的气场与之前完全不懂,这日的她,衣着简单,原本厚重的刘海变成了高马尾,一身简单的polo裙将她修长么身材勾勒出来。 白色的板鞋使她如履平地。 这不是江意,这是江思脑子里冒出的第一想法。 可再细看,这就是江意。 皮囊一模一样。 没有半分差别。 一个人的气质气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发生改变? 她不信! 江意注视着江思,挺拔的背脊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孤傲感。 像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你伤了爷爷,”江思故作镇定。 “呵…………”江意冷笑了声:“那你报警吧!看看法律怎么判定。” “江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婶不懂?要不要去百度一下?”江意伸手将伊恬拨到身后,无形之中在护着她。 江川见此,眼中讶异一闪而过。 这种事情……第一次见。 他诧异,但是又觉得很正常。 “你别跟我瞎逼逼,有本事你就去报警,”她重生在订婚之前,订婚这件事情已经不可逆转了,可现在,所有的事情要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不是那个柔弱无能的江意,不是那个一味地只知道忍让的江意。 她是江芙,是哪个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在国际舞台上的江芙。 江家关系复杂,老爷子两儿一女,各个都极其自私,唯独大房江则稍微好一些,可仅仅是好一些,却也没有逃离江家的魔爪,仍旧要成为牺牲品。 年少时,伊恬就是不想江意和江川成为豪门斗争的牺牲品,所以力排众议出来自立门户,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表面看起来是分家了,实际上...........不说也罢。 江则跟老爷子改不了是亲生父子的事实。 因为利益,把她扔出去联姻? 为家族牺牲全家人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人人都能上来踩一脚? 即便江则现在成了外交界的大佬,也逃不了家族的桎梏。 “你以为我们不敢?报了警你还有什么名声?” 江意笑了:“我都成为牺牲品了还要什么名声?” “倒是你们,各个要脸,”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徐之身上。 如果说大房的经济来源掌握在江川的手中,那么二房的经济来源在徐之手中。 当权力跟金钱各执其半的时候,二人没有一个赢家。 所以徐之做什么,二叔江邶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包括妯娌二人闹矛盾这件事儿。 徐之的底气来源于娘家人大量的金钱支持。 所以她才可以在江家肆意妄为。 “伊恬,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啊,”徐之冷嘲热讽地看着伊恬,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那种似乎要一眼将伊恬望穿的神色令人感到恶心。 一周之前的江意,意气风发,是首都商场太子爷的傅奚亭的座上客。 一周之后的江意,成了人人都可以踩踏几下的女大学生。 她满腔委屈,就是无处可发。 面对这种境遇,她真真是有苦难言。 江意垂在身边的手微微动了动,指尖微微勾了勾。 那种恨不得现在立马马上上去撕了她的心情尤为的浓烈。 她刚想上前,一直温厚的大掌直接握住了她的掌心,江川挺身而出:“二婶,做人不要太难看,二叔还没坐上高位呢!” 江邶! 江意心里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现任首都招商部门江邶,虽说手中油水丰厚,但并不干净。 这些年,即便是有钱也得藏着。 江意脑海中有万千思绪一闪而过。 江川掌心的温度传到江意的心里,她低头看了眼紧握自己的掌心,恍然间,想起了某人。 那人,也屡次如今日一般,紧握自己的掌心,与她共进退。 “江川,你也还没有坐上傅奚亭的位置呢!”徐之反过来的威胁他。 江川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管我坐不坐得上这个位置,我都比二叔要光明磊落,但是二叔.........”他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但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二婶听清楚了,趁我爸妈现在还不忍心跟你们闹的太难看,你最好见好就收,要实在不行,大家就鱼死网破,江家现在把家族大业寄托在我妹妹身上,我们也有本事毁了整个江家。” “你这话就不怕老爷子听到?” “老爷子听得到,我也照常说这个话,”江川很硬气。 难得的,伊恬没有开口阻止江川。 徐之被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老爷子醒了。” 徐之瞪了一眼江川,带着江思进去了。 而伊恬呢? 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江则,静默地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先回去,”江则知道伊恬心里有气,无论他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伊恬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 江则的话语一落地,她牵着江意离开了医院。 “妈、爸爸也有自己的苦衷,”江则劝着伊恬。 伊恬不屑地笑了声:“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有苦衷吗?” 第15章 015:他知道所有全貌 归家。 伊恬让厨房弄晚餐,这个点,已然不是晚餐了,说句夜宵也不为过。 江意站在客厅,盯着地毯上的图案看了许久,思绪一直在外神游。 如果飞机失事这个事情江则知道的话,那么整件事情的脉络他必然也是极其清楚的。 那么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不对外公布? 如果这件事情是别的国家肆意伤害本国谈判官,信息应该早就散发出来了。 明明已经得知了真相却还被掩藏。 难道是林有隐情? “意意,喝点水,”伊恬见江意站着不动,断过杯子递给她。 江意回神接过杯子。 江川这会儿换了身衣服下来,见伊恬脸色还是及其难看,没忍住开了口:“爸爸跟爷爷毕竟是亲生父子,即便是分家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妈妈。” “我不想听那么多,”伊恬话语很坚决,坚决的江川没了在开口的机会。 江川将求救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大抵是不想见到父母因为这件事情吵架,但是江意,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端着杯子眼巴巴地看着江川。 “我先上去了,”江意临阵脱逃, 怕自己待久了,事情就暴露了。 江则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了。 他缓步上楼,伸手欲要打开房门,却被从里面反锁。 他伸手轻叩房门:“恬恬。” 轻唤数声,无人应答。 最终,长廊里响起无奈的叹息声,他转身进了书房。 翌日清晨,江意下楼时,江家人已经坐在楼下了。 伊恬招呼着她吃早饭,江川拿着手机坐在餐桌上看新闻,唯独不见江则的身影。 “爸爸呢?”她疑惑开口。 伊恬牵着她坐下:“不管他。” 江川想开口,却在触及到伊恬的目光时闭了嘴。 数分钟后,江则下楼,看着老婆孩子三人温馨用餐,走到餐桌跟前才惊了下:“我的早餐呢?” 伊恬端着杯子喝豆浆,挺直的背脊给人一种冷漠的孤傲感。 显然,她并不准备回应江则的话,而江川也不敢开口。 江意?更不敢。 她现在若非必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若是江家是普通家庭还好,这种家庭,若是露馅,她不好办。 “恬恬.......,”江则轻唤。 伊恬仍旧是默不作声。 “恬恬————。” “快吃,吃完该去学校去学校,该去公司去公司。” “不是牛奶吗?”江川端起杯子喝了口,以为是牛奶,结果发现是豆浆。 “喝不喝?不喝滚出去,”伊恬听到牛奶两个字怒火冲天,瞪着江川的模样让江川颤了颤。 伊恬其人,自幼受家族熏陶,是个实打实教育世家里出来的姑娘。 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书香世家里的气息蕴到了她的骨子里。 给人的感觉是温柔的。 但是这个温柔了很多年的女人最近频频在发怒的边缘徘徊。 “妹妹牛奶过敏,以后家里都不出现牛奶,你要是不习惯就住回自己公寓去,”江则的嗓音还算温柔,没人照顾他,自己进了厨房端了早餐出来。 江川疑惑地看了眼江意:“什么时候牛奶过敏了?不一直都没有吗?” “就这几天,医生说是抗体的原因,”江意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开口解释。 “爸爸,我一会儿要差点资料,你的电脑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江则抬眸望向江意:“意意的电脑呢?” “坏了,”江意抿了抿唇。 “那你用先用爸爸的。” “好,”江意愉快点头。 “那我先上去了,一会儿早点弄完还要去学校上课。” “去吧!” 二楼书房,江意拉开电脑椅坐下去,及其慌张的打开江则的电脑,先是查看了他的文件,并未发现有什么相关内容。 然后,打开了他的工作邮箱。 看到输入密码几个字时,江意差点没爆粗口。 这一家人,各个都有自己的秘密,江意电脑,手机,全是密码。 江则亦是。 看着电脑上输入密码的界面,江意抓了抓脑袋。 她闭上眼睛,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一下且有节奏的敲着,指尖从小至大,这是她思考事情时惯用的小动作。 人变了,但是习惯却很难改变。 忽而,她猛地想起什么,江则跟伊恬关系这么好,应该会有所交集的。 于是,她在键盘上输入二人名字的拼音字母,结果............开了。 喜悦感瞬间冲上头顶,她点开邮箱近乎一目十行的寻找文件,结果,看到一封五月九号的邮件,邮件名称是飞机失事黑匣子内容。 “意意————。” 她刚想点开,江则的嗓音在走廊里响起。 “弄好了吗?”嗓音由远及近。 江意手忙脚乱地退出邮箱并且打开了百度。 心脏在胸腔如擂鼓。 “好了。” “正好,爸爸要去馆里了。” “爸爸路上小心,”江意故作乖巧。 江则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弯身看着江意:“你介不介意帮爸爸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劝劝妈妈,”江则这话,很温柔。 如果这会儿是上辈子的江意,一定会很羡慕伊恬,大抵是见过太多不幸的婚姻。 所以这会儿,看到幸福的婚姻,觉得格外耀眼。 江意歪了歪脑袋:“有什么好处吗?” “意意想要什么好处?” 江意想了想,装出一副才想到的模样望着江则:“我想去爸爸上班的地方看看。” “就这?”江则万分意外。 江意点了点头。 江则伸出手,江意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上去:“只要你帮我把妈妈劝好了,一切都好说。” 江意进来时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毯子,再看看江则下巴上的胡子,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含笑望着江则:“出门记得刮胡子,不然你的同时肯定会谁知道你昨晚睡沙发了。” 江则愣了一下,失笑出声,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脑袋:“就你是个精灵鬼,出去吧!你哥哥今天送你去学校,正在楼下等你。” 江意出书房门时,腿都是抖的,她扶着墙,才勉强的站稳。 所以...........江则知道事情的所有全貌。 第16章 016:我将逝去,而君永恒 “看你一大早就失魂落魄的,在想什么?” “没什么,”江意在江川的询问声中回过神来。 伸手摸了摸发尾,掏出一根橡皮筋扎了起来。 “我看你神不守舍的,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江川一边开车,一遍漫不经心回应。 江意微微迪低眸,知道自己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江川肯定还会追问。 “想剪头发了。” “剪头发?”江川语气高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你以前可是最宝贵你的头发的,时常念叨着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能断。” 江川的惊讶不无道理,以前的江意跟现在的江意可谓是天差地别。 但大抵是太亲近了,旁人都有猜忌,唯独江家自己人未曾感觉。 “不想留了,”江意淡淡开口,带着些许失望。 江川怕她情绪不好,点了点头:“不留也好,” 江意看的出来,江家人对她的关心远超过她理解的,但这种关心有种刻意。 刻意的讨好,刻意的以她为主。 江意落在膝盖上的指尖拢在一起,大指与食指交替剥弄着指甲盖,目光低垂,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江川侧眸看了她一眼,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上次听妈妈说,你对国际关系感兴趣了?” 江意淡淡的嗯了声。 “我认识几个朋友,都是谈判官,回头带你见见。” 江意一愕,目光落在江川身上,带着惊讶。 如果说是谈判官,那么首都的谈判官应该没有她不认识的。 亦或者不管是谁都应该知道她的大名。 “好,”江意很期待,期待见到大家的那天。 好似一个无头苍蝇突然看到了希望。 “不过得等一段时间,前几天听他们说发生了件大事,估计人家最近也没心思弄这些。” 江意点头:“不急。” 到了学校,江意去上课。 刚走进教室就碰到了熟人,左非一看见她,眼睛都亮了,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你也在?法语课你也选修了?” 江意点了点头。 “你以前只上艺术课,”左非很奇怪,感觉自己对江意了解甚少,亦或者说,她不是以前的江意了。 “语言是艺术的开始,”江意伸手拿出课本放在桌面上,始终给人一种淡淡袅袅的感觉。 好像这个世间的所有事情都如不了她的眼。 左非盯着江意看了会儿,笑了笑:“晚上学院有聚会你去吗?” 江意微愣,想起什么,摇了摇头:“不去了。” 上次去参加聚会差点被人下药,她还去?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哪里敢私自活动? 左非想说什么,但见江意拿着书一副准备开始上课的模样就歇了话。 一堂法语课,教授讲的神采飞扬。 江意坐在台下,时不时的翻书,时不时的看着眼前的资料。 黑板上,ppt转换,教授环顾四周:“哪位同学能把黑板上这句话给翻译一下。” 江意抬头看了眼黑板,瞳孔微缩。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熟悉、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一句话,教授请人回答,她跟某人在课堂上发生了争执,二人唇枪舌战,大肆辩论,因此出名。 那是年少,可现如今的江意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尚未出校门的江意。 她看着黑板,敛去了眼眸中的震惊,缓缓举手。 “你说、”教授点名。 江意缓缓站起来:“我将逝去,而君永恒。” 教授惊愕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眼眸中的惊诧丝毫不掩饰。 “同学在法国待过?” 江意缓缓摇头。 “那你一定是对z国文化有着独特的见解,”教授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江意又摇头:“见解算不上,只能说是喜欢。” “你叫什么?” 江意薄唇微动,身体上的颤栗感只有自己才清楚。 “江............”她静默了一秒钟:“意。” 教授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的惊喜越来越强:“你也姓江?那你可认识国际谈判官江芙?” 江意的心都是颤的,她死了,但却所有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记着她。 “听说过。” 她语调不轻不缓,平稳的像是在诉说别人家的事情。 教授似是想到什么,沉默了半分钟,抬手隔空按了按,让江意坐下去。 大家以为他要说出一点什么故事的时候,他却叹了口气,戛然而止。 江意坐下去,低垂首叫人看不清情绪。 “老师,你说的是我们的学姐,现在谈判院的首席谈判专家江芙吗?” 教师里,似乎有人听说过江芙的名字,便开口问道。 教授点了点头。 同学们的疑惑尚且未解开,下课铃响了。 老师说了句下课就离开了,给人一众仓皇而逃的感觉。 江意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里,望着窗外出神。 思绪飘到了很多年以前,首都大学还没这么多高楼。 这几年,断断续续的起了数栋高楼。 她因为工作忙,有多少年没回来看这些老师了? 大概是很久了。 可即便这么久过去了,她的那些恩师们仍旧还记着她。 “江意...........”左非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来。 “下课了。” 江意嗯了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江意..........”左非似是没想到江意的脚步会那么快,紧赶慢赶的追上去。 江意听到他的声音停住步伐,缓缓转头看着他:“左非,以前是我冒犯了,但是现在,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你没看见周围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吗?” 左非脸上尴尬一闪而过,这才看见周围有人在拿着手机拍她们。 江意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而左非,目送她离去的步伐,脚尖微微动了动。 数秒之后,他抱着书疾步过去,伸手拉住江意的胳膊:“你不是说了吗?别人的目光是别人的目光,我们为什么要在意?” “再者,你我问心无愧不是吗?” 少年人的爱情是美好的,即便坐在一起什么都不说,那种时远时近的感觉都足以让那些叔叔阿姨们癫狂。 而江意,如果是在上一辈子,兴许也是那些癫狂中人的其中一个。 她望着左非,沉默了一阵。 刚想说什么,突然,教学楼门口一道喇叭声吸引去了她的注意力。 第17章 017:傅奚亭没想到江意会说....... 你说刺激不刺激。 傅奚亭百年不来首都大学的人今日难得的被校领导请来喝一次茶,结果茶还没喝到嘴,车都没下就看见自己的未婚妻站在教学楼门口和人拉拉扯扯的,一副青春校园恋爱即将萌生的场面尤为让人胆战心惊。 关青后背冷汗涔涔。 方池侧眸望了一眼关青,有些不知所措。 他虽然知道这二人订婚了,可中间这几日他不在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懵逼。 但自家先生那句按喇叭确实是让人寒气直冒。 “先生?”关青颤颤巍巍开口。 语调带着那么点询问的意思,就差直接问要不要下去了。 而江意呢? 盯着眼前的那辆黑色奔驰宾利,觉得,甚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与左非二人都被汽车的喇叭声吸引去了目光。 但也仅是一瞬间而已,见车内无人下来,便以为这声喇叭是按错了。 “江意,如果可以————。” “嘟嘟————,” 左非一句话尚未说完,黑色宾利的喇叭声又响起。 如此接连不断,无疑是扫人兴致。 “下去请她上来,”这话,是傅奚亭对着关青说的。 冷气逼人,令人生出了几分敬畏。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已经订婚的女孩子跟旁人在外拉拉扯扯的,确实是不像话。 给予警告之后仍旧不为所动,也确实是令人恼火。 江意盯着黑色宾利,打量的目光在关青推门下来时而消散。 傅奚亭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江小姐,傅先生有请,”关青尚算客气的话语响起。 江意目光暗了暗,盯着关青。 相比于傅奚亭,她更愿意跟左非相处,最起码,不用处处防范。 “那得劳烦关秘书去跟傅先生说声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 关青笑了笑:“江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我只是个秘书而已。” 关青请过江意两次,第一次,也是在学校门口,江意大抵是从老人家那里知道了要订婚的事情,听闻过傅奚亭的名字,是以见到关青时,肉眼可见的紧张遍布她全身。 她颤颤巍巍的感觉让关青不忍心对这个女孩子发出任何一声苛责声。 可今日,同样是在学校,她拒绝一个人的语气熟稔的不像话。 像是日常生活中,常做这种事情。 “关秘书,我有拒绝人的权利吧?” 关青点头:“自然有,但我身为秘书的任务是为老板排忧解难。” 言外之意,我今天的任务是替傅董将你请过去。 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时间静默了数秒钟,江意猝然一笑,侧眸撩头发的那一瞬间关青的脑海中闪过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震惊遍布他的四肢百骸。 “那关秘书不妨说说,我是忧还是难?” 关青微愣,站在原地静默了数秒钟,勾着唇,笑了笑:“江小姐应该知道,傅董若是想见你,可以在任何地方。” 这话,别的人可能听不懂。 但江意听懂了,在学校见不到,那便只能在家里了。 江意默了默,微微点头,跨步下台阶。 左非站在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江意。” “恩?” 关青见此,眉头微微拧在一起。 “你认识他?” “他口中的傅董你应该听说过才是,”左非既然是跟她一个圈子的,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 这会儿若再明知故问,江意只怕该想想,这人是有什么用心了。 左非惊愕的眸子在江意脸庞上停留了数秒钟,然后...........缓缓的松开手。 看着江意向着黑色的宾利走去。 关青跨步向前,准备伸手拉开车门的时候,江意自己伸手了。 那伸出去落空的手缓缓的紧了紧又收了回来。 略微有些尴尬。 她甫一坐进去,就闻到了车内浓厚的烟味,后座的杯架上搁着一杯咖啡,烟味,咖啡味混合在一起,叫人感到格外不舒适,江意伸手将车窗开了一些。 方池启动车子离开。 车子行驶出许远也不听傅奚亭开口说话。 江意坐在一旁,仍旧是静默无言。 尴尬在狭窄的空间里肆意流淌。 傅奚亭抬手吸了口烟,而后又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江小姐别忘了自己已经订婚的身份。” 江意牵了牵唇角,眸子望着窗外,没有收回来的意思:“傅董也说了,只是订婚而已,法律意义上订婚并不受国家法律保护,你我之间仍旧是相对自由的人,通俗来说,订婚只是给了一张婚姻的入场券,但我们并未入场,仅此而已。” “傅董沉默良久甩出这句话,不管是想用道德约束我还是想用道德绑架我,你都失算了。” 关青坐在副驾驶,听着是江意的话,侧眸望了眼方池,那意思显然是在说,你看,我就说这女人变了吧!简直就是恐怖。 傅奚亭显然也没想到江意会说出这段话,落在半空准备点烟灰的手顿住了,他睨着江意许久才道:“强词夺理。” 江意目光收回,盯着傅奚亭,学着他的腔调甩出一句话:“吃着一个人的饭,操着全世界的心,太平洋卖饼的摊位应该免费送傅董一个。” 关青:............. 方池:.............. “江小姐还真是心性大改啊,”傅奚亭现在满脑子都是对于江意的调查,什么不争不抢文静知礼都是空话。 此时此刻的江意,不争不抢?文静知礼?都是空话。 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还差不多。 江意听不得这句话,每每有人发出如此质疑的时候,她总是一掌心的冷汗。 她默了默,盯着傅奚亭,清明的目光中被逼出了点点水光,怨恨的盯着他:“傅董对我很了解吗?并不见得吧!我若没记错,我跟傅董在订婚之前可谓是一面未见,而傅董呢?对我谈不上喜欢,谈不上爱,却把我这样一个无辜之人拉进豪门斗争之中饱受折磨,让我在最好的年华中与那群心狠手辣之人苦苦周旋,傅董何必呢?何必让自己的手中沾染上一个大学校门都未出人的血。” 第18章 018: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傅董有多尊重我似的 “我自认为自己这辈子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若说报应,是够不上的,碰上傅董我确实是倒霉。” 江意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到傅奚亭等人的耳里。 “无人告知我真想,但也不难猜到,江家跟傅董达成了某种共识,而我成了你们的筹码、棋子,我何等可怜?生在这种无人性的家族已经是我的悲哀,可此时此刻,我还要成为你们握手前行的牺牲品。” “傅董没有姐妹吗?傅董的家里没有女性吗?” 她的控诉声,如果珠子似的落在三人的心里。 不轻不重,但确实是每一下都砸响了。 江意很善于打心理战,若非这个本事,她怎么能年纪轻轻的坐上谈判官的高位? 若非这个本事,她怎能在这个行业如鱼得水? 关青和方池都有片刻的沉默,江意那种要哭不哭温声控诉的模样确实是令人动容。 但傅奚亭不是这二人。 他无声的点了点烟灰:“江意,你的控诉给错人了。” “首先,江家有求于我在先,其次,我并未钦点你,是你爷爷将你推了出来,当然,此举获得了你父亲的同意,再者,我跟江小姐有着一样的委屈和难过,我出钱出力希望找得一个听话的贤内助,且江家一再在我跟前保证江小姐是我想要的人选我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令尊的请求,现如今,坐在我身边的江小姐让我有种被毁约的挫败感。” “照着刚刚江小姐话语里的那个意思,我是不是可以去找江家人算账?” 傅奚亭的话语淡淡的,同江意一样,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但每一句话都说得恰到好处。 江意愕然,盯着他的目光有了寸寸皲裂。 傅奚亭的这话,无疑是在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是无辜的。 “古人有言,进退有度,江家的这个行为无异于是敲诈勒索。” “江家是否如何我管不着,但傅先生不觉得我很无辜吗?” “那江小姐不觉得我损失惨重吗?” “劳烦靠边停车。” 她跟这种傻逼交谈不下去了。 方池听到江意的话,透过镜子看了眼傅奚亭,见傅奚亭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也不敢停:“不好意思,江小姐,这里不能停车。” 江意一口气酝在心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半晌之后,车子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馆前。 正值中午,江意自己本身也想着要去吃饭了,但是没想到会被傅奚亭带出来。 私房菜馆里,老板似乎认识傅奚亭,熟络地与之招呼,也同江意点头问好。 “老地方吗?” “不必,小包厢即可。” 老板点了点头,带着傅奚亭跟江意进了包厢。 直到江意坐下去,她都能感受到这人打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黏着。 “菜品?” “给她,”傅奚亭伸手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着一身古风连衣裙的女子愕了一下,看了眼傅奚亭,以往他每次来,都是随意。 而今日,却将菜单给江意,无疑是让她来做决定。 靑婉没说什么,将菜单递过去:“需要推荐吗?” 江意感受得出来这人眼眸中的打量,低垂首点菜时,并未给她多余的眼神:“红烧狮子头,三鲜汤,清炒时蔬,再加一个京酱肉丝。” 靑婉错愕地盯着江意:“江小姐以前来过这里?” “并未,但我看您对我很是熟悉。” 江意回答了她的问题,又反问了一句。 之所以能肯定,是因为这家私房菜馆一般人是进不来的,这家私房菜因傅奚亭而出名,多少人订了一年的位置也不见得能吃到嘴。 而身为大学生的江意在并没有任何机会踏足这个地方。 倘若是个受宠的姑娘,她还能想着老爷子会带她来。 可显然————不是。 靑婉面上一阵尴尬一闪而过。 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没出校门的小姑娘反问。 她尴尬地笑了笑:“傅先生很少独自带女生来,今日第一次,斗胆猜的。” 斗胆猜的? 江意低头端起跟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清茶,没再说话。 即便不是斗胆猜的,她也不能说什么。 而傅奚亭这样的男人,出入任何场合带的女人都不会是同一个。 她并非没见过。 夜总会,他带去的女人衣着暴露,能陪着那群人喝好。 茶室里,他钦点的必然是有着书香气息且一身淡雅气质的茶官。 而酒桌上,他身旁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海量。 是以,这人口中说的第一次,她是不信的。 傅奚亭靠在椅子上,望着江意。 她低头喝水的模样确实有那么几分像曾经,可仅仅是像而已。 那个订婚宴上吓得差点逃跑的女孩子确实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趣,可眼前这个浑身带着尖刺对他满身防范的江意让他觉得颇有兴趣。 “下周二有个宴会还需要江小姐以未婚妻的身份出席一番。” 江意头也不抬,开口就问:“我可以拒绝吗?”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傅奚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江意抬眸望着他:“那傅先生何必提前告知呢?到时间让人来接我不就行了?” “您这提前告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傅董有多尊重我似的。” 傅奚亭:............. 无疑,他踢到铁板了。 江意对他的防备跟防着人贩子似的。 “呵————”男人冷笑了声:“伶牙俐齿。” 江意一怔,莫名地从傅奚亭的这四个字中听到了些许宠溺的味道。 另一方,关青一边提壶给方池倒水一边问:“是不是变了?” 方池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压了压神:“确实。” “我仍旧记得她穿着一身白纱想逃婚时的模样,怯懦,无能,胆小,哪儿像今日这般。” 方池想着想着便不对劲:“鬼上身了?” 关青后背一茬茬的冷汗冒出来,只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不至于,我们要信毛列,不能信鬼神。” “但当真是变了,前面接触过几次,唯唯诺诺的,而现如今,字字珠玑怼的你哑口无言,那钻牛角尖的模样莫名让我觉得同江判极像。” “哪个江判?” 第19章 019:出车祸 关青沉默了一阵,抬手抽了口烟,似乎在酝酿什么情绪:“国际谈判官江芙。” “先生的座上宾,豫园见过。” 方池得知这件事情时,并未有过多的情绪,反而是沉默了。 那种沉默,像是默哀。 像是低头反思,又像是在逃避某些事实。 “提她干什么?” 方池沉默良久才道出这么一句话,伸手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视线缓缓的落向窗外。 关青夹着烟的手微微抖,似是想起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 “像而已————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共同体,双胞胎都有区别,更何况,江芙是江芙,江意是江意。” 方池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如鼓点似的,敲在人的胸膛上。 关青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已经发生了。” 这些年,她们跟着傅奚亭,手中沾染的鲜血本就不少。 而江意,不过是她们觉得略微有些可惜的一个。 ............. 一顿午餐,吃的不算硝烟四起,但也不算和谐。 上菜之后,江意低头用餐,不愿意跟傅奚亭交流。 男人的那句伶牙俐齿似乎击中了她的痛处,让她一时间没了言语的心情。 江意就是这般人,她有心情时,小猫在她跟前扒拉她,她都会低头跟人喵喵叫。 若是心情不好,任何大佬都得看她的脸色。 “送江小姐回去,”二人出了餐厅,站在林荫道旁。 傅奚亭的话语像是在吩咐某件事情。 她们斜对面,是首都高级购物中心。 身后,是整个城区未曾被推翻重建的一块儿。 早年前的使馆区域,全是英伦风格建筑的低层。 低调奢华,美不胜收,成了众多游客打卡的旅游胜地。 江意目光缓缓收回:“不必了,傅先生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不是吗?” “江小姐可以告知,”傅奚亭目光落在她身上,少了一份锐利。 江意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落叶,五月的天,该掉落的树叶早就掉完了,只有零星几片还坚强的挂在树上。 “正如傅先生所言,我没有任何选择,但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我也不准备跟一个我不爱的人培养任何感情,傅先生,我希望你能离我远点,我们之间最密切的交集,最多是一张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结婚证。”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 关青和方池皆是愣住。 盯着江意的目光跟看见了贵鬼似的。 首都太子爷,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连江家老爷子这样鼎鼎有名的前外交官,都要巴结的人,可到了江意这里,除了不屑,在无其他。 她孤傲吗? 本质不相 她冷清吗? 差点意思。 大抵是还没出校门,素面朝天,白短袖帆布鞋加牛仔裤的组合很难让他们看透这个人将来会是如何。 他们对江意的了解仅仅是停留在在校大学生的身份上。 可一个在校大学生说出这种话?犹如一个五六个月的婴儿开口说话那般吓人。 方池信了关青那句话:江意不是江意。 但她也不是江芙。 皮囊完全不同。 四人周遭的空气静默了,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江意跟傅奚亭二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拍什么? 大概是听多了商场大佬跟女学生的爱情故事,以为今天见到了原型。 傅奚亭一身价值不菲的名贵西装,江意浑身上下加起来上四位数,单单如此,就是天壤之别。 “江小姐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我,你只想跟我谈利益。” “错了,这不是我的想法,是傅先生一开始的想法,我会永远记得傅先生那句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踹了。” 说完,江意横了一眼傅奚亭,转身就走。 啊—————————— 街对面,一位身着名牌的贵妇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江意视线被吸引过去,只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追着一个飞了的气球进了马路,而此时,红灯将过,绿灯刚起,等红绿灯的车子刚刚路过第一个斑马线,距离她们三五米远的地方,即便是刹车,也会有冲击力。 江意想都没想,扔下书包,疾步狂奔到马路中间,在车子距离她几厘米远的地方伸手将小孩拉起来护在自己怀里。 嗤———————— 砰——————。 前者是刹车声,后者是江意被撞出去的声音。 霎时,空气都静止了。 众人内心上一秒的想法是这个孩子完了。 而下一秒有人挺身而出将他捞起来,救了他一命。 傅奚亭眸中的震惊一时间难以消散,三五秒过去,他猛地抬步向前,绕开车流。 “江意,江意。”男人急促的声响在马路上响起。 他蹲在地上伸手拍着江意的脸面。 街对面的贵妇急忙跑过来,一声声喊着小孩的名字:“尧尧、尧尧” 小孩似乎是吓着了,见到亲妈的那一刻,嚎啕大哭。 江意微微松开手,让小孩从她怀中爬出来。 大人的哭声,小孩的哭声,喇叭声,男人的呼唤声、人民群众的担忧声、交错而起。 江意晕过去之前就在想,她要是死了就好了。 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实在是令人难受。 江意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处于完全昏迷状态了。 医生带着她去做一系列的检查,长廊里,傅奚亭西装上的血迹若隐若现,女人坐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瑟瑟发抖。 傅奚亭低低的睨着她。 未有只言片语但却足以让她不敢有半分言语。 “先生,尧尧检查完了,没什么事,就是胳膊上有点擦伤。” 关青从医院那边过来站在傅奚亭的耳边低声告知。 傅奚亭嗯了声。 关青看了眼坐在长椅上的女人,莫名的对她有些心疼。 又道:“江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傅奚亭微微点头,视线仍旧落在坐在长椅的女人身上:“傅家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砰——————。 女人猛的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惊恐颤颤巍巍的看着傅奚亭:“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马路上,奚亭,你相信我。” 她仰头看着他,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第20章 20:我脸有点疼,傅先生解释一下 傅奚亭低头看着扒拉着自己裤腿的女人,表情冷淡:“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对错,但身为成年人,你有过失之责。” “奚亭,我真的不是知道。”女人哭得梨花带雨。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恐惧。 傅奚亭看了眼关青:“让管家带,将人带回去看着。” 在关青眼中,傅奚亭是个很好的老板,但也是个绝对无情的人,在他眼中,没有中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存在各种因素的中和。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犯了一次错,终身被关在傅家,近乎成了一个傀儡。 “您这边请,”关青伸手示意她出去、 女人绝望地望着傅奚亭,那种我见犹怜要哭不能哭的感觉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几秒钟。 但在傅奚亭眼中,她不配。 “先生,”方池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望着傅奚亭一脸的欲言又止。 傅奚亭见过大风大浪,一点点事情段不会让他起什么波澜。 但唯独今日,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这会儿心里起了涟漪, 商场斗争是冷酷无情的,但与江家这种关系,他只觉得麻烦。 可毕竟是要联姻的对象,这种麻烦,他避无可避。 “但说无妨。” “开车的那位,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的员工。” 傅奚亭本是平静的面容起了半分震惊。 “谁?” “我们公司销售部的员工。” 傅奚亭难得觉得自己是日了狗了。 傅家的小孩不听话跑到大马路上,被江意救了。 而开车撞人的那位还是他们公司员工。 傅奚亭被气着了。 方池说完,半天不敢看傅奚亭的脸色。 他也觉得这个事情惊悚的很。 “先生————。”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傅奚亭嗓音都冷了。 片刻,江则带着伊恬来了。 二人急匆匆地赶来,见到傅奚亭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 “傅董。” “江意还在做检查,二位可能要稍等一下。” 傅奚亭大概自己都没发现,他从前几日的令媛变成了今日的江意。 那语气转换的过程并不复杂。 当事人没发现,旁人发现了。 “怎么会被车撞呢?”伊恬满面担忧。 “江小姐见义勇为,”傅奚亭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江则紧紧握着伊恬的手,望着傅奚亭。 方池会意,走过来将手机递给江则,里面有江意冲出去从车流中捞起孩子的视频。 伊恬看着视频,吓得险些昏过去。 她从来没有想到,本该是怯懦的女儿此时能帮着别人从阎王爷手中把孩子抢回来。 伊恬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语。 她该高兴的。 高兴江意没了寻死的念头,可同时……是伴随而来的担忧。 “傅先生,”院长从远处走过来。 “朴院长,”傅奚亭走近。 “检查都出来了,手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全身最为严重的一处应该是胳膊脱臼。” 朴文望着傅奚亭开口。 “严重吗?” 朴文看了眼江则夫妇,如实开口:“就是正常的脱臼。” 江则的心微微的稳了稳,而伊恬,仍旧担忧:“意意在哪儿?” “我带江夫人去,这边请。” 朴文刚将人带着往病房去,而江则却在傅奚亭的目光中停留了下来:“傅先生有事跟我说?” 傅奚亭微微颔首,他思忖了番:“江小姐是因跟我一起出门才出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她本可以不用冲上去,但既然上去了,我相信意意也不会后悔,”江则这话说得平稳。 傅奚亭微微颔首:“多谢江先生理解。” 江意醒来的时候,伊恬正坐在床边抹眼泪,握着她的手微微发抖。 她侧眸看了眼,动了动胳膊,发现抬不起来。 “妈……。” “意意醒了?” “我胳膊?” “你胳膊脱臼了,不过医生说没关系,休息几天就好,” 伊恬急切的安抚声让江意不好再问,她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屋外,傅奚亭跟江则一前一后走进来,傅奚亭见江意醒了,微微松了口气。 “意意醒了?” “爸,”江意哑着嗓子喊了句。 “感觉怎么样?”江则走到床边望着她。 “不太好。” “怎么了?要不要喊医生?”伊恬惊慌了,一听到江意说不太好,神经都紧绷了。 “爸,我救的那个小孩儿呢?” 江意记得,她晕过去之前,看到那个女人拉着傅奚亭的袖子颤颤巍巍地喊了句奚亭,所以…………他们认识。 但此时,她未曾见到那人。 在谈判院那些年,与傅奚亭的数次交锋中,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些许关于傅家的事情。 不太光彩,但也并非不可见人。 傅奚亭听江意这声询问,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勾了勾。 刚走进来的关青也怔了怔。 “听闻江小姐没什么大碍,对方又带着一个小孩,便让他们先走了。”关青出来缓解了傅奚亭的沉默。 “是吗?那开车的呢?” 关青这下无话可说了,这江小姐怕不是今儿来怼着他们搞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则似乎也忽略了这个事情,将稍有些疑惑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傅奚亭面不改色:“应当在警局,关青。” 关青这才一激灵:“抱歉,我担忧江小姐去了,警局那边没跟着,江先生稍等。” 关青说完,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刚病房,就捂着心脏狠狠地松了口气。 傅先生强行把人薅出来,为了救傅家的小孩儿被自家公司的人开车给撞了。 这要是放到警局,可不就是个连环策划案吗? 指不定还会背上谋杀的嫌疑。 病房内,傅奚亭凝着江意,唇角微起:“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今日的这顿饭就改天了。” 江意盯着他:“我脸有点疼,傅先生能解释一下吗?”.七 傅奚亭:………… “江小姐想要什么解释?” “傅先生给什么我就要什么。” “如果救人心切也要被列入犯罪的话,我承认我是个罪犯。” 救人心切? 江意听着傅奚亭这不卑不亢的话语,都快气笑了。 神他妈救人心切!!!! 第21章 021:我将江小姐接到豫园修养 如果救人心切也要被列入犯罪的话,我承认我是个罪犯。 救人心切? 江意在心里已经将傅奚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完了。 “傅先生的救人心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不敢苟同。” “老板,”关青好巧不巧,在此时推门进来。 刚一进来,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不对。 他往后退了两步想出去。 “关秘书,直接说就是了。” 江意开口喊住关青。 将他想出去的心思直接给摁在了摇篮里,不给他丝毫机会。 关青脚步一顿,而恰好江则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他看了眼傅奚亭,纠结和犹豫在眼眸中轮换。 “傅董,开车的.........是我们公司员工。” 江意笑了,本来是半躺在床上的人直直坐起来,望着傅奚亭准备开启唇枪舌剑。 “去跟警察说,该如何就如何。” “是,”关青立马应了一句,然后转身出去了。 江意的话哽在了喉间一句都没出来。 眼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丝毫没有她开口的余地。 “傅先生————,”江意嗓音微起,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怒火。 傅奚亭似是没看见,转头望向江则:“发生这样的事情晚辈感到抱歉,江先生如若不介意,我将江小姐接到豫园修养,待以时日,必定完毕归赵。” “我征询一下意意的意见,”江则不敢贸贸然做决定,毕竟,老婆孩子占据他人生的大部分。 征询江意意见? 不不不不,江意不会同意。 他傅奚亭今日竟然开了这个口,自然也是要达到目的的。 “我跟江意订婚许久还未曾实实在在的接触过,既然江家有意联姻,该拿出一点态度来才是,江先生说呢?” 傅奚亭一番话,说的尚且算是温和。 可这温和中,连带着标点符号都带着威胁。 傅奚亭这种人分存在,于江家人眼中,是神明。 掌控着一家人的生杀大权。 江则面对傅奚亭的威胁,毫无还手之力。 既然江家有意联姻,该拿出一点态度来才是,这句话,若是往常时刻,该由别人来说,因为傅奚亭这般高度的人,是不会轻易下凡去威胁任何一个人的。 但今日————是例外。 莫名的,他在江意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久违的不确定感。 而以傅奚亭的习惯,但凡是不确定的东西都是威胁物品。 威胁物品,要么处理掉,要么放在手边控制住。 显然,江意是后者。 傅奚亭想把她放在身边控制住。 江意震惊了。 身为谈判官的那些年,她见过太多太多的人肉交易。 当着当事人的面谈论价格,把人当做物品交易。 那些附属品在她们眼中是没有情绪的,是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存在的高度,会一直是甲方。 不会成为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今日————一切都变了。 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物品,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谈及这些。 “江家的态度出来了,那傅先生的态度呢?二位都在为了各自的利益摆明态度,那我这个牺牲品是不是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江意望着江则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杀意,是的,杀意。 江则以为自己看错了,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意意————,”江则的喊声中带着些许无奈。 “话我放在这里了,我在豫园等江小姐,”傅奚亭显然不准备参与到她们父女二人的争吵当中。 拉开房门出去时,见关青眉头紧拧。 一脸的愁眉不展。 江意看着傅奚亭出了病房门,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看着他远去。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江意盯着江则,一言不发。 江则呢?用沉默来换取一切。 “我想静静,”江意沉默良久才道出如此一句话。 “意意,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别的选择,等你站在爸爸这个位置就知道了,许多事情,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江则是在乎江意的,如果不在乎,他根本不会说这句话。 可越是这样,越是令人心痛。 站在他的位置? 站在他的位置江意也理解不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联姻。 且还明知是虎口还送她进去。 江意觉得自己是日了狗了。 读书的时候看的小说要多唯美多唯美,要多美好多美好。 到她这里,除了升级打怪就是遇到傻逼。 真是言情小说害死人, 江则出去没多久。病房门再度被推开。 江老爷子也在这家医院,江思跟徐之二人得知消息时,可谓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乍一见躺在床上的江意,那种愉悦感与欢快感直冲脑门。 “这是风水轮流转吗?恶人自有恶人收?”江思冷嘲热讽的望着江意。 本是闭目养神调整自己情绪的江意听到江思的话缓缓的睁开眼睛:“是啊,风水轮流转,今儿一群傻逼转我家来了。” 江思一哽:“你——————。” “我什么?舌头都捋不直的傻逼也妄想学着正常人吵架?是鹦鹉就别装人。” “江意,都这样了你还猖狂?你爸妈不在,看谁护着你,”徐之老早就看江意不爽了,但奈何江邶还要靠着江则上去,对大房的人是忍了又忍,而今天好不容易让她撞到了一个机会。 自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 “想动手?”江意一眼就看出了徐之的想法。 她勾了勾唇角笑了笑:“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动我一下,躺在这里的人绝对会是你。” 江意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想也不想,扣着手中的针头直接拔下来,双脚踩在地上,赤着脚一步一步的向着徐之走去。 堪比阎王爷的面容让徐之错愕了一番。 “意意——————,”伊恬刚跟江则吵完架进来就撞见了如此一幕。 “徐之,你有完没完?” “伊恬,你女儿刚刚把老爷子气进医院,现在自己就进来了,你说着算不算报应?” “我看你是闲成狗了,二叔在外面的女人你找不到就处处来找我们的麻烦?二婶要是需要帮忙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指不定我会可怜可怜你,”江川在外进来,猛地伸手拨开徐之。 砰————徐之一下砸在了门板上。 第22章 022:进豫园 “江川,你干什么?” 江思疾步过来一把扒拉开江川。 江川冷冷的盯着她。 “受着别人的恩惠就该知道低头,别以为自己真的是个东西。” “滚————。” 江川的脾气,及其像伊恬,对待旁人,温和有礼,脾气极佳。 可唯独对江家二房,屡屡动手。 徐之来也快,去也快。 江意盯着江川,心里有某处飘了飘。 虽然江家将女儿送去联姻,可不得不说,伊恬也好江川也罢,对她都是及其呵护的。 “怎么会被车撞?” 江川这话,是问的江意。 江意抿了抿唇:“为了救人。” “救人的前提是可以自保,意意。”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死了,我最多也只是感叹一下,可若是家里人出现任何意外,我们都会感到痛心,你知道吗?” 江意内心深处突然像是被电棒给点击了一下。 任何一个人死了,都只会感叹一下。 所以,她的死,与某些人而言,不值一提。 而于另一部分人而言,确是致命的打击。 江意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狠狠的掏空了,没有给她半分的喘息的机会。 那些设计这一切的人是否也如此觉得? “意意?” 江川见她沉默不言,轻轻的开口唤她。 江意恩了声,回了神。 “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以后会注意的。” 江川什么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欣慰。 “爸爸呢?” “出去了。” 这夜,江意在医院。 豫园男主人书房的灯火通明。 电脑跟前,傅奚亭在回放着今天白天江意冲出去的那段视频。 干脆利落的身段,和毫不犹豫的动作,以及伸手将孩子捞起来的那一下,都足以看的出来她是个有基础的人。 “先生。” 方池进来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傅奚亭:“去查了江小姐的成长记录和问了一些她身边的人,都说她没有练过,更甚是连运动很很少的一个人。” “那你觉得,她今天冲出去的那一瞬间,是平常人可以做到的吗?” 方池沉默了一下:“以我在部队多年的经验来看,平常人做不到。” “江家还真是有意思,”傅奚亭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盯着屏幕的眼睛都在放着幽光。 “先生是觉得?江家故意有所隐瞒?” 方池从傅奚亭的话语中摸出了些许什么,可仔细想想,似乎又觉得不可能,江意的态度能够说明一切。 傅奚亭并未回应方池的话,而是在思忖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男人修长的指尖缓缓的敲击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节奏清明。 “让素馨将主卧旁边的客房收拾出来。” “按着江小姐的喜好来收拾,”傅奚亭似是怕方池交代不够明确,又加了这么一句。 方池对于傅奚亭是敬佩的。 一个玩转首都商场的人,多的是能力和手段。 而这一切,又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知的? 素馨得知消息时,震楞了番:“先生是想婚前同居?” “这不是我们能问的,”方池回应。 素馨自是知道自己问的多了些,抿了抿唇。 温温点头,算是知晓。 第三日。 首都阴雨连绵。 黑云压着半座城喘不过气来。 江意出院时,江则刻意至支开伊恬。 江意看到他孤身前来时,已然知晓了一切。 车上,她盯着窗外,不知是何种心情。 重生的喜悦感? 没有。 她只有沉重痛感,压在心底的石头又沉又重。 “意意..........”江则欲言又止。 江意目视前方,未曾回眸:“如果豫园是龙潭虎穴呢?” “您也让我去吗?” “一周之前,爸爸跟你提及苦衷的时候,你表示过理解,意意。” 江意微愣,也就是说,联姻这件事情,是征求过江意本人意见的? 她垂在身旁的手抬起落在膝盖上。 有些不自然的卷曲着。 太多坑了,她稍有不注意就栽进去了。 所以她这几日的强势都是白强势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了。” “行李在后备箱,傅先生那边我会争取尽早让你回家。” “意意——————,”等红绿灯的间隙,江则开口轻唤,他盯着江意,眼眶微微有些红润:“等爸爸一段时间,爸爸需要时间去处理这一切。” “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江则用沉默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江意坐在副驾驶眼看着车子行驶进了豫园地界。 车子停在豫园院落时,她侧眸望向江则:“我可以信你吗?” 江则未曾思忖,而是望着江意及其沉重的点头:“可以。” “意意,你不需要委屈自己去求得傅奚亭的关爱,做你自己。” 最后四个字,说的及其沉重。 江意的指尖微微的勾了勾。 她推开车门下车,素馨带着佣人站在一旁,朝她微微鞠躬:“江小姐好。” “傅先生去公司了,我带您进去。” 素馨她见过数次,但每一次都是及其片面的打过照面,一如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 江意跟着素馨往住宅楼走去时,似是响起什么,微微回眸望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江则。 这一眼,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江意觉得自己是浮萍。 而江家现在是她的救命绳索。 如何都不能抛弃。 “您的卧室隔壁是傅先生的卧室,傅先生说,在豫园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找他或者是找我。” “一楼区域你可以随便活动,二楼您的活动区域只有卧室。” 江意此时正好站在楼梯口,听到这句话,目光缓缓的望向三楼:“三楼呢?” “在豫园,大家都知道,住宅楼的三楼是禁地。” “没有先生的许可不可以随意进去。” 江意的目光从三楼楼梯口缓缓的扫过去。 眼眸深了深。 “这是江小姐的放假。” 江意看着眼前粉不拉几的房间,差点没觉得自己的眼珠子瞎了。 “可以换个房间吗?” 素馨望向她:“您不喜欢?先生特意吩咐按照江小姐的喜好来布置的。” 江意心里一惊,差点又穿帮了。 她微微摇头:“我只是不想离傅先生太近。” 第23章 023:去当蛆吧! 这些年。 素馨听过很多狂狼的言语,比如:非傅先生不嫁。 抑或者:傅先生不来见她,就要去死之类的狂放言语。 更甚者,得知她每日的采购路线亲自拦住她的去路祈求能见傅先生一面。 素馨在豫园的这些年,见过了太多千奇百怪的事情。 那些令她感到震惊的事情比比皆是。 而如今日一般,听闻要离傅先生远点的还是头一次见。 以至于素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望着江意呆了片刻。 直到江意问:“不可以吗?” 素馨这才愕然回神,缓缓摇头:“很抱歉。” 江意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是素馨,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喊我,或者按房间里的内线。” “素馨花,皆自西国移植于南海,南人怜其芳香,竞植之,名字出处不错。” 这年,素馨四十有七,与伊恬是同龄人。 与江意更不属于一个时代的人。 素馨虽是管家,但出自文化人家庭。 六十年代末与七十年代初的文化人喜欢给子女取一些有意义的名字。 年幼时分,能说出她名字出处的人不少。 可人生越往后,越少人能道出来。 如江意这般直接的道出她名字出处的人更是绝无仅有。 素馨震愣住了,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眼前的女孩子应当走过许多路,读过许多书。 与她所听,所想,大有不同。 素馨虽然震惊,但一个管家的专业素养还是让她微微颔首:“您自便,有什么需要和吩咐您尽管吩咐。” 素馨离开之后,江意待在房间里便未曾出门。 拿了笔记本电脑,坐在书桌前在翻着近段时间的新闻。 翻来覆去仍旧是那些东西。 傍晚,傅奚亭难得的没有选择加班抑或是应酬,而是提早归家。 他的提早归家,让一众佣人稍稍有些措手不及。 大抵是个把月没有准备主人家的晚餐了,素馨心里不禁暗自为那位江小姐加了一分。 “让他们去准备,你等等,”傅奚亭嗓音温凉,没什么感情。 “人来了吗?” “来了,下午两点过八分江先生亲自将人送过来的。” 素馨不用想都知道傅先生在问谁。 “下午都干了什么?” “一直呆在房间未曾出来。” “一直?”傅奚亭似是不信,语气往上涨了涨。 “是,”素馨微微点头。 傅奚亭沉默了一阵,疑惑在他胸腔里蔓延开来。 素馨站在身旁静默不动,直至傅奚亭伸手挥了挥手,她才离开。 素来晚上八九点归家的人今日难得五点多就到家了,佣人们措手不及。 虽有疑惑,但因着豫园的制度严格,也无一人敢言语。 晚上七点,正坐在书桌前的江意被敲门声打断,她伸手关了电脑,只见素馨推门而入。 “江小姐,晚餐好了。” “知道了。” 三五分钟后,江意下楼,就见傅奚亭坐在餐桌前,一身白衬衫,眼边带着防近视金丝框眼睛。 傅奚亭乍见江意,略微有些惊讶,昨天吊着胳膊的人今日竟然好了。 “手好了?” 江意趁着素馨拉开椅子时坐下去,语气淡淡:“拖傅先生的福,找了个老中医掰了掰。” 傅奚亭挑眉。 还没开口,只听江意又道:“想着快点好,好让傅先生放我一马。” 傅奚亭的视线盯着江意,良久之后,一身冷笑响起。 “痴心妄想。” 这顿晚餐,吃得静默无声。 江意本就不喜就餐时言语,而傅奚亭长久以来都是个极其冷漠无情之人,除了身边的亲信,近乎无人能得知这人内心是何想法。 莫说是江意不适应,身边突然多了个女人,傅奚亭也倍感不适。 一顿晚餐,静默无声。 吃完正准备放筷子的江意,突然觉得余光里有什么东西闯进来。 只见傅奚亭的那只美短跳上了她身旁的椅子上,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颇有一副在看可怜人的架势。 江意盯着它看了几秒,缓缓收回视线,叹了口气,稍显无奈。 “豫园的夜景很美,可让素馨陪着你去走走。” “被人折了翅膀打着悉心照料的名义圈起来养,如此凄惨的境况之下我若还能去欣赏美景,那可真是没心没肺了。” 傅奚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起身,伸手拿起纸巾擦了擦唇瓣:“江小姐换个角度想一想,你的境况总归都是如此凄惨了,若因境况凄惨而错过盛开的鲜花,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江意靠在椅子上,勾了勾菲薄的唇:“傅先生的这个心态,不该当老总。” “那江小姐指条明路。” “去茅坑里当蛆,总归是蛆了,放着满眼的屎不吃白不吃。” 傅奚亭:............. 他只觉得刚刚吃进去的饭一瞬间冲到了自己的轰隆。 恶心的感觉在他脑海中肆意盘旋。 “江意——————,”男人冷怒开口。 江意淡笑:“傅先生喊我做什么?” “这就是江家口中说的淑女?”傅奚亭质问声在餐厅里显得格外显眼。 一屋子佣人见傅奚亭动怒了吓得纷纷低了头,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只因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先生发怒,而今————还是第一次。 实属罕见。 本以为这位江小姐也会有所收敛,谁知————谁知!!!!! 她用右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落在大腿上的左腿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似的搁着不能动。 可即便是一只手即便是个半残,也不影响她将人气的七窍生烟。 她勾着唇说:“你也说了,是江家人说的,也就傅先生这种高智商高收入高地位人群会信这群跟我没什么交集的人对我的评价,傅先生,我要是你,我都要去报警了,说他们诈骗,说他们卖假货,说她们敲诈————。” “江意——,”怒火冲天起,险些烧了屋顶, 而放火人还吊儿郎当地坐着,那叫一个恬静舒适。 “傅先生,我的胳膊已经被贵公司的人撞残了,你莫不是想借着让我好生休养的名头再把我的耳朵也震聋?”.七 “还是说,傅先生本意就是想摧残我,什么悉心照顾都是子虚乌有的名头?” 第24章 024:你没有选择 苏馨近一次见到自家先生这般隐忍是什么时候? 大抵是在多年前,傅老夫人求到跟前,请求他去办一件出于利益他不能办而出于道义又不得不办的事情。 那时,他百般隐忍,浑身的怒火就差冲天而起。 可这人,在百般权衡之下仍旧选择了消灭自己的怒火。 如今日一般克制。 本质上而言,傅奚亭并不是一个会随便放纵自己的人。 成长的环境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克制的人。 用克己复礼这几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的怒火,在胸腔里盘旋了许久最终落下。 江意的吊儿郎当与傅奚亭的冷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管我是将你圈起来摧残,还是想细心照料你,你都没有别的选择,江意,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放聪明点。” “可我不是你,傅先生,”江意背对这傅奚亭,一字一句开口。 冷漠的语气与傅奚亭不相上下。 傅先生几个字,带着半分咬牙切齿。 傅奚亭分这种身份地位,游走于各大国际场所之间都得掐着时间的人。 此时的江意,自然让他起不了多花时间的心思。 若是以往的江芙,他兴许愿意浪费几分时间与她切磋。 “照顾好江小姐。” “是,”素馨知晓,即便先生没有点名,她也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江意坐在椅子上良久。 而素馨一直静默无声地站在旁边,不催促,不言语。 像是个无声的机器人。 对于江意,素馨一直当做客人对待。 而待客之道,她极致掌握。 这也是为何这么些年她能留在傅奚亭身边的原因。 素馨眼中,江意静默时,是个极其沉稳的人,这女子,虽面容上透露着稚气,可一双眼睛给人阅尽苍生之感,挺拔的姿态不是可以装出来的,更多的,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她是矛盾的结合体。 二十一岁的年纪,却有着活了半辈子的沧桑感。 江意这日,离了餐厅去了院落里,倒也是没走远。 沿着鹅卵石小路走在园子里,五月的天,芍药开得正艳。 各色花卉姹紫嫣红,江意站在芍药跟前,陷入了沉思。 曾有友人指着一朵野芍药同她道:“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像极了它,没什么朋友,却也傲然独立。” 江意勾了勾唇瓣,笑意不深不浅,带着一抹苍凉。 二楼书房,男人正站在窗边接电话。 视线锁住站在楼底下的人时,抬起抽烟的手顿了顿。 江芙? 傅奚亭慌忙将窗子推开,在定睛细看,是江意。 此情此景,两周之前在豫园发生过。 国际谈判官江芙受他之邀上豫园做客,间隙,他接了通电话,江芙在院中闲逛,便是站在那个位置,盯着那株花出神。 刹那间,傅奚亭觉得这二人真的是极像。 男人将手中的烟丢在烟灰缸里,抬手揉了揉眉心。 疲惫感从心底涌上来。 再定睛细看时,江意已经蹲下去了。 “汤圆”蹲在她的脚边,用爪子扒拉着她的膝盖。 她蹲着,跟猫说着话。 猫咪一声声地回应着她。 怪异而又惊悚的画面让傅奚亭定住了视线。 楼上的视线太过直白,且没有任何躲闪,江意微微回眸,与之撞个正着。 而傅奚亭呢? 毫不回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真爱才会害羞。 若是不爱,才会坦荡大方。 江意勾了勾唇瓣,缓缓地收回视线。 江意在豫园不好过,而江家也吵成了一锅粥。 伊恬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轮争吵过后坐在呢沙发上抹眼泪。 江则坐在对面,手肘撑在膝盖上捂着脸。 一脸的悲痛欲绝。 “你明天去把意意接回来。” “傅奚亭不会同意,”江则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助。 “傅奚亭能压着我女儿不放不成?他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是什么东西,但首都大部分世家的命脉都在他手中,”江则没有过激的语调,也没有刻意地去表达什么,仅仅是一句平静的话就让伊恬沉默了。 江意在豫园的第三日,觉得无聊透顶,若非有只猫陪着,抑郁症大概也离她不远了。 是以第四日,清晨坐在餐桌上,她同傅奚亭开口:“我该回学校上课了。” 傅奚亭并未刻意为难:“让素馨安排司机。” 他很忙。 早出晚归,见不到人。 除了第一日晚上的晚餐,江意已经一连几天没有见到人了。 只有午夜时,院子里汽车引擎的响声才能证明他这个人回来过。 直到第二天早上,或能在餐桌上见到他,或见不到。 “明晚,江小姐别忘了。” 傅奚亭说完,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身离开了餐厅。 五月十七日,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两周之久。 江意逐渐在那种不可控的无力感中走了出来。 这日上午她到教室上课,还没走进去就看见走廊人头攒动。 一个个的接头交耳地议论着什么。 “傅奚亭明天上午在经济学院有演讲?” “经济学院都什么来头啊?每次请来的大佬都好牛逼。” “全国的半壁江山被她们轮番请。” “据说傅奚亭跟我们学校的一个女孩子订婚了。” “你怎么知道?” “又不是什么秘密,当时还上了新闻的。” “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刚刚那人的一句话,人群瞬间就炸开锅了。 江意适时地退了出来。 害怕一会儿会被围观。 “江意——————,”左非的呼唤声在身后传来。 “你去上国际关系课?” 江意点了点头。 “我也是,一起?” “我说不一起你会绕道吗?” 江意清清冷冷的问。 左非淡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伊阿姨让我照顾你。” 左非的母亲跟伊恬也算是多年好友了,二人时不时会聚一下,这事儿,江意早几天就知道了。 也不会太惊讶。 身旁的这个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活力。 若是多年前,兴许还会是她喜欢的那一类。 可此时——————罢了。 江意觉得自己老了。 “明天傅先生的演讲,你去吗?” 第25章 025:3456相思无用 “我不学经济,”江意表情淡淡。 明明跟傅奚亭订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她仍旧毫不掩饰自己对傅奚亭的不喜。 “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左非语气中带着歉意,可这歉意,江意不太想懂。 她停下步伐望着左非:“我们俩传过谣言,对吗?” 左非一愕:“是。” “那你离我远点吧!我不想再被流言蜚语侵害,”江意不想听什么不要在乎别人看法的言语,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便真的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那些流言蜚语带给她的麻烦依旧少不了。 江意说完就走,左非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我以前说那些话是想保护你,”男孩子语气焦急,面容中带着丝丝紧张,生怕影响二人之间的关系。 青春年少的俊男美女,多美好的画面啊! 可关青觉得,这画面美好的他不敢看,明日傅董到首都大学演讲,本该提前来看演讲场地,可因他本人没时间,这项工作就落到了他身上,好巧不巧,男主角与女主角未变,好巧不巧,这二人仍旧是拉拉扯扯。 江意看着那辆车牌号03456的车从自己跟前闪过,微微叹了口气,转而望着左非:“你先松开我。” “拉拉扯扯的,被有心人看到了,我们又该花大量时间去解释。” “抱歉,”左非讪讪收回手。 二人并排往前走时,时不时得有人指指点点的,更甚是有人拿着手机拍照,传到了学校论坛。 江意不用看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话。 “你什么专业的?” “什么?”左非愣住了,对江意的这个询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哪个专业?她不是知道? “你什么专业的,”江意又问了一遍。 “我……律政。” “哦…………,”江意哦了声,没再说话。 “江同学,”江意跟左非从林荫道走过,突然被人喊住了步伐,她侧头望去。 只见林泊站在一旁,给人一种在等着她的模样。 “您喊我?”江意疑惑。 “是的,”林泊缓缓点头。 “我的教本落在办公楼了,想问你能否替我去取一下?” “当然,”江意愉快答应,她正愁没机会跟林泊见面,眼前这个机会可谓是白送来的。 林泊缓缓点头,语气温和:“那就多谢了,2号楼2013,你进去问就知道。” 江意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林泊一直住在大学的家属楼里,这么多年,办公室也只是他偶尔办公的地方。 早些年听他提起过,说起办公室,他是不需要的,可校领导觉得他德高望重,培养出众多国之栋梁,偶尔接人待物总该有个地方,便给他配了个办公室。 这条路,江意很熟悉。 更甚至是轻车熟路。 只是今天轻车熟路进去的时候,恰好碰见感情从隔壁校长办公室出来。 二人迎面撞上。 关青薄唇微动,刚想说点什么,哪里知道,江意紧紧是淡淡的撩了他一眼,似是及其不屑的,转身就走。 那模样,跟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让关青陷入了极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江意及其快速地冲进办公室,又及其快速度得出来,风风火火的模样让关青看的直咂舌。 大教室里,林泊已经开始上课,正在跟学生们闲聊着。 见江意将教本拿来时,他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这节课,江意上的心不在焉。 她的思绪不在课堂上,此时的她,正在想着一会儿该如何跟林泊制造一场偶遇。 抑或者,怎样才能到林泊门下,去走上辈子没走完的路。 “江意同学,请你来帮同学们答疑解惑一下。” “什么?”突然被点名的江意猛地站起来望着讲台。 林泊及其温和,倒也没有因为她上课心不在焉而指责她,相反的,他望了眼黑板,含笑在报了一遍题目:“政治家的最高道行是什么?” 江意望着林泊缓缓开口:“审慎。” “这句话出自哪里?” “出自《和平与战争:国际关系理论》。” 二人一问一答近乎是标志性的时刻。 “江同学看过这本书?” 江意点头:“看过。” “上次那堂课之后我了解了一下你,从专业角度来说,你主攻的专业是艺术,高考也是考的艺术进来的,为什么突然会对国际关系感兴趣?” 林泊似乎对江意有很多疑惑。 且这疑惑,只能通过她本人回答。 又大概是怕私底下江意不会回答,所以才有了在课堂上直接大家的面询问的情况。 “因为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现实主义者,而非活在朦胧中的蝼蚁,我想看见最清明的太阳,而非披上华美薄纱的月亮,我想知道暴雨有多大,并不只想看见雨后彩虹。” 而国际谈判官,是直面这一切的人。 是站在血淋淋的现实中看世界的人。 江意的气场让教室里鸦雀无声。 她平稳的话语连带着标点符号都给人一种值得信服的感觉。 而林泊,因着江意的这一番回答,眼眸中竟然有片刻的失望。 可失望过后,是无数的纠结。 沉默太过漫长。 漫长的林泊点了点头,请她坐下。 在无其他。 江意心约莫有些慌乱。 前世,她在第一关的时候就已经被林泊收入麾下了,而今日,第二关过去了。 尚未。 这节课结束。 江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被闻讯而来的江思喊住。 大教室里,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而江思站在第一排望着最后一排的江意。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国际关系学感兴趣了?你到底是不是江意?” 江思的话,让一部分准备走的人停下来开始看好戏。 江意收拾东西的动作并未停顿,她勾了勾唇角:“我不是江意难不成是你妈?” “你——————。” “我在跟你好好说话,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江意东西收拾完,一手提着书包站在最后一排,盯着江思:“那你还真可怜,活了二十几年还不知道什么叫好好说话,不行让你妈送你回幼儿园重造一番?” 第26章 026:我人格分裂? 第26章026:我人格分裂? 江意懒的理江思,收拾包准备走人。 刚走到前门的位置,就被江思拉住胳膊。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妹妹的?” 江意淡淡的看了眼江思抓住自己的手,表面上看起来是抓着,实际上指甲都掐进她的胳膊里了。 “我前几天胳膊脱臼你还去医院看了我,怎么今儿就冲上来抓了?是怕我好的太快?就这还妹妹上了?我是不是要提醒你身边的人都离你远一点,毕竟你是个连自己姐姐都能算计的人。” 江意嗓音不大,但却能让所有人听见。 大家有些愕然。 盯着这姐妹二人,不知道大家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江思,你这是在干什么?”左非冲过来一把拉开江思的胳膊。 “江意都订婚了,还勾搭你呢?” 江意听着江思的话,冷冷的笑了笑,伸手捞起自己开衫的袖子,上面的指印映入大家的眼帘。 她撸着袖子将胳膊送到教室里其他人的眼里。 “嘴上喊着姐姐,实际上下狠手?江思,你还真是好意思啊。” 教室里,大家都懂。 说白了,能进首都大学的不会是没脑子的人。 江意此举,无疑是让大家看清楚江思这个人。 有人纷纷接头交耳起来。 江思脸上一阵尴尬。 “我跟左非的关系也是你传出去的吧?” “你少含血喷人。” 江意缓缓的放下袖子,浅浅的笑了笑:“你说不是就不是咯。” 这种做法, 以前的江意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她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就将自己的痛楚展现给别人看? 可现在,不一样了。 江思本想跟江意撕逼的,可江意一副我瞧不起你,懒得搭理你的表情却是是让江思感到无地自容。 她刚想追出去,左非挡住了她的去路。 “左非,你想干什么?”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你否认了不代表大家不知道。” “关你什么事儿?” 左非盯着江思:“你造谣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关不关我事儿?” “这么心机婊?”人群中有人看好戏似的冷嘲热讽了这么一句。 “艺术系还真是婊子多啊!”教室的尾端,有一个短发女孩子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教室里有那么零零散散的几人知,这人的男朋友刚被艺术系的某人给抢走,所以这句话,是有来由的。 江意这日走得早,殊不知,在未来的及长一段时间,二人成了并肩而行的挚友。 归豫园,她进屋换了鞋子。 昨日还是统一的蓝色编织拖鞋,今日成了一双粉色且有代表性的毛绒拖,不用想,也知道是佣人刻意安排,可为何刻意安排,她不想去猜论。 极大多数人家里,主人家的拖鞋和客人的拖鞋都是一眼能看出来了,昨日她还是客,今日成主了? “不好意思,”她准备上楼时开口喊住了素馨。 “江小姐请说。” “我需要碘伏。” 素馨一愣,警戒感瞬间而起:“江小姐受伤了?需要医生吗?” “一点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或者你可以告诉我碘伏在哪里,我自己去拿,”前面一句是告知,后面一句,显然她没了多少心思去应付素馨的询问。 江意的性子,跟傅奚亭有所差距,这是素馨短短几日得出的结论。 前者善于有理有据说出原有,用老人家的话来说:有问必答,但答不过三。 而傅先生,大抵是掌控集团时间久了,养成了不容他人置喙的性子。 这二人,若是真要在往后生活着论高下,傅先生不一定是赢家。 江意刚拿着碘伏上楼,傅奚亭归家了。 素馨将拖鞋递过去时,望着人想开口但又不知如何言语,一副百般为难的模样。 “有事?” “江小姐刚回来拿了碘伏,问她伤哪儿了,也没细说。” 傅奚亭正在用热毛巾擦手,听素馨这么一说,手中动作顿住了。 三五分钟后,男人敲响了江意的房门。 突然的打扰让江意正在擦碘伏的手一抖,她随口蹦出一句脏话:“艹!!!” “哪位?”她扬着嗓子问。 傅奚亭嗓音低沉,隔着门板回应:“我。” 江意静默了片刻,本准备起来开门的人又坐下去了,伸手拿起棉签擦拭着江思扣出来的伤口,且扬声喊了一句:“劳烦傅先生稍等。” 傅奚亭的面色,阴晴不定,让他隔着门板回应的,江意是第一人。 让他站在门口等的,江意仍旧是。 片刻,正值傅奚亭不耐烦之际,江意打开了房门。 傅奚亭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眸光微深,只闻得到碘伏的味道却没见到伤口:“受伤了?” “一点小伤。” “伤哪儿了?”傅奚亭硬邦邦的话语开口,完全没有关心人的意思。 江意望着他,沉默了。 “傅先生的本意应该不是想关心我,而是不想我给你添麻烦,对吧?” 傅奚亭不否认。 但他讶异,区区一个江意竟然能把他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江小姐何必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一个人呢!” 傅奚亭伸手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将她开衫袖子推起来,未曾见到伤口。 随即,准备去捞起她第二只手的人,手在半空中顿住了,兴许是觉得她这只胳膊脱臼没几日,碰不得。“是你自己撸还是我来?” 江意出奇地看出了傅奚亭的谨慎,也没说什么,伸手捞起袖子。 掐伤跟其他的伤,一对比就出来了。 “自己掐的?” 江意:…………“我人格分裂吗?自己掐自己?” 傅奚亭默了默:…………“江小姐给我的印象,不是那种吃得了亏的人。” “还有人说我骨头硬,可我不还是跟你订婚了。” 江意伸手放下了袖子,跟傅奚亭这种人讨论生活细节上的小事无异于跟一只猪说你今天吃的是日料,还是韩料 “您去忙。” 傅奚亭觉得这话稍有些刺耳,只是不知道刺耳在哪里。 多年后才知,江意口中说出的每一个您先忙也好,你去忙也罢,都是让他赶紧滚的意思。 (本章完) 第27章 027:傅奚亭搂住了她的腰肢 第27章027:傅奚亭搂住了她的腰肢 傅奚亭从不是个会主动亲近女性的人,大概是这么多年身处的环境和所在的位置上给了他无限高傲的资本。 乍一被江意这么对待,他虽说有些错愕,但自身良好的学识和阅历并不会让他过于纠结。 他以为,江意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众多女孩子中的一个,无任何过多的区别。 本意也是如此,他给江家好处,江家将女儿嫁给他,互利互惠,仅此而已。 可这日餐桌上,江意刷新了他对豪门世家子女的所有认知。 中式晚餐,荤素搭配,无论是从摆盘还是从色彩来说,都是及其可口的。 江意这些年游走在谈判场上,上至国宴,下至路边摊,都吃了个遍,对于饮食上只要不是太过垃圾的食物,她都吃的下去。 阅历多了,见识够了,对于一些日常中所能见到的食物也并不那么在意。 汤圆似乎成了她的玩伴,晚餐的时候,蹲在她的身边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 江意拨了拨眼前盘子里的生煎鳕鱼,在素馨和傅奚亭的震惊中丢给了汤圆。 而汤圆一迅雷之势叼着就跑。 “江小姐,宠物猫不可以吃人类的食物。” 江意震楞了下,望着素馨眨了眨眼睛:“那怎么办?” 素馨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傅奚亭的脸色,见他面色虽沉,可却看不出这人如何做想。 “江小姐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因为吃不饱而饿死吗?” 江意抬眸睨了眼傅奚亭,稳稳当当开口:“根据2002年调查显示,全世界有8.4亿人吃不饱,每天有25000人直接或间接死于饥饿,其中三分之二是幼儿,是这个数字吗?傅先生?” 傅奚亭:........... 他的本意是想让江意做点人事,而江意似乎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交谈声戛然而止,傅奚亭拿着筷子望着江意,眸子里的深沉一眼望不到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她预判了他的预判。 “江小姐似乎很喜欢跟我唱反调。” “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大部分人都是没什么耐心的,傅先生对我也一样,不是吗?” “江小姐巧舌如簧的本事足以去跟居委会的大妈当闺蜜了。” “傅先生挑刺的本事也能去菜市场卖鱼了。” 二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 素馨看得心惊胆战,望着江意跟傅奚亭,指尖都在抖。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江意提出自己的疑惑,也不管傅奚亭是否想回答,直接开口道:“我为了救傅家人被东庭集团的人给撞了,一没道谢,二没道歉不说,我还被半囚禁了,这是为什么?”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已经不是深沉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素馨大概也没想到江意会这么大胆。 垂在身边的掌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 “江小姐不是很清楚吗?因为你是弱者,弱者没有任何谈条件的资格。” 江意眼眸中的冷冽近乎藏不住,临近溃堤的一瞬间,她缓缓的低下头。 从素馨的角度来看,江意其人,在作死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而傅先生虽没什么好语气,可也是一再的退缩。 入夜,傅奚亭进了书房。 江意去了院子里。 二人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平行线,谁也不打扰谁。 关青拿着资料进来时,见傅奚亭站在书房窗边望着楼下院落,有些好奇,但未曾走进。 他轻轻咳嗽了声:“傅董,关于明天首都大学演讲会提问的问题。” “放着吧!”男人语气淡淡。 关青站在身后静默了片刻,想着要不要将今日看见的事情告知傅奚亭。 “还有事?” “没有,那我先走了,”关青最终,还是选择不开口。 楼下,江意拿着手机一边刷着首都大学的论坛一边散着步。 无意间,她看到了一条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不是有抑郁症吗?】 底下是一张社交平台的截图。 江意点开图片,名为江意的贴吧账号发了一张图片,上面都是各种抗抑郁的药物。 【不是吧?看起来不像,最近几次林教授的课她都有回答问题,整个人看起来光芒四射】 【人家抑郁症好了?】 【不知道,据说傅先生是她的未婚夫】 【真的假的?】 临近傅奚亭去首都大学演讲的前一天,江意被人网曝了。 首都大学的贴吧上,光是东庭集团傅奚亭未婚妻的称号就足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东庭集团傅奚亭,是商界神话,且这个男人问鼎各个国家的商界,他大刀阔斧的改造首都城中村,建立cbd商业区,引进全球顶尖企业.......这些事件无论是哪一件拿出去单独说都会成为人们佩服的对象。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是一种学子们钦佩的对象。 而江意一届凡人,竟然将九天之上的神祗拉下了凡间。 这在众人眼中,是何等大罪? 喵呜————————一声凄惨的猫叫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江意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时,就看见那只傻猫养着圆溜溜的脑袋站在水沟里看着她。 江意沉默了。 盯着那只猫瞅了半天:“你叫大点声儿,让傅奚亭来救你,你是他的猫。” 喵————————。 江意叹了口气,心里早就把傅奚亭祖宗问候了千万遍了,她撸了撸袖子,蹲下身子准备区把猫抓起来。 “还说我是来养伤的,自从碰到那个杀千刀的,老娘就没好过。” “江意,你在干什么。” 江意刚骂完,头顶上冷不丁的传来一声询问。 江意蹲在地上抬起头看了眼傅奚亭,气的抿唇:“我没吃饱,想掏臭水沟里的吃的,行不行?” 傅奚亭:....... “要我送你去茅坑吗?选择性应该会更多点。” 跟江意的数次交锋下来,傅奚亭大抵也摸清楚了这人的性子。 伶牙俐齿是真,小孩子气也是真。 傅奚亭的脚步微微往后退了退,似乎格外嫌弃江意。 江意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她猛地起身,低血糖上头,让她整个人晃了晃。 伸手想扶住一旁的树木时,却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掌心搂住了腰肢。 (本章完) 第28章 028:小太太 第28章028:小太太 二人视线相对,江意也好,傅奚亭也罢,这二人对彼此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厌恶感。 放着一个大活人在跟前,江意首先想到的是去扒拉身旁的树木。 而傅奚亭这一伸手的动作,将她近几日来塑造的“良好印象”都给推翻。 她处处为难,处处刁难人家,而傅奚亭呢? 仅是那一伸手就能看出一切。 江意伸手推开傅奚亭,想往后退一步。 男人话语适时而起:“后面是水沟。” 江意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大抵是那只傻猫此时此刻还在坑里,她并不想下去陪他。 “偌大的豪宅,处处是坑,傅先生不反思一下?” “总统府每年都要维修那么几次,何况是我这宅子,”傅奚亭搂着江意的腰往后走了一步,大抵是到了安全地带是,才松开了她。 江意惊魂甫定。 盯着傅奚亭,原以为这男人会借题发挥。 哪曾想,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如春风似的浅显,但却能让你感觉到。 江意见他蹲下身子,将白色衬衫的袖子解开,往上推了推,蹲在坑边:“爪子给我。” 美短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将爪子递给了他。 江意震惊吗? 有些许。 这些年,她游走各大场合所见到的人,青年人大部分都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如同她前几次交锋的傅奚亭。 而中年乃至老年人,接人待物也好与人相处也罢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拘小节的模样。 而今日的傅奚亭,让她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么一些人的影子。 片刻的错愕被傅奚亭抓在眼里,男人没说什么,走到一旁浇花专用的水龙头边拧开水洗了把手。 “不回去?” 傅奚亭走了数步见江意未动,回眸望向她。 “豫园最近在修排水,晚上不要出来瞎溜达,以免踩坑。”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住宅楼,素馨看见自家先生袖子上湿漉漉的,联想起刚刚浑身脏不垃圾跑回来的猫,吓着了。 “先生还好吗?” “恩。” “江小姐抱歉,豫园近几日在修排水,夜间道路可能不是很好走,我忘记跟您提了。” 江意恩了声:“没事。” “猫呢?”男人接过佣人手中的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 “被带去洗澡了。” “关几天。” “好的,”素馨温温回应。 傅奚亭不是个多言多语的人,江意对他的了解,应该要多于平常人一些,少年是家族斗争的牺牲品,多年蛰伏才逆风翻盘,不仅如此,他还成了掌控全国经济命脉的人,光是一个姓氏,在这个国家都是令人敬佩的存在。 傅家这一卖,存了几个人? 屈指可数。 可偏偏是这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这夜,江意辗转反侧,几近难眠。 清晨睁眼的时候,眼眸下的黑眼圈近乎藏不住。 时间过去越久,她越是心慌。 那种恐惧感每每在深夜时,总会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让她难以掌控。 成为她的主宰。 --另一方-- 首都街头,男人一身西装在身,脖子上代表性的工作牌已经取下。 身旁,一双修长的指尖递了瓶罐装啤酒过来:“还不准备放弃?” 男人浅浅勾了勾唇角,夜风将他的思绪带走:“我有放弃的理由吗?” “你没有放弃的理由,但你也有家人。” 身旁人劝说的话语不太走心,但确实也很扎心。 男人声音迟疑不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像极了那些抱有希望可却明知希望渺茫的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哐——————。 身旁人手中的啤酒瓶砸在了地上。 她盯着他,动了动唇瓣,却许久都未曾开口。 江意下楼时,傅奚亭恰好拉开卧室门从卧室出来,二人四目相对,乍一对眼的时候傅奚亭系扣子的手顿了一下。 “早,”男人开口打破了静默。 “早,”江意回应。 “没睡好?” “恩,”江意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而后,傅奚亭见这人的面部表情从呆滞瞬间就飞升到了精明,盯着他的样子跟森林里的小灰狼似的。 “我认床,傅先生能放我回去吗?” 傅奚亭心中好笑。 心想,这姑娘还挺精明。 “早认晚认都得认。” 傅奚亭没有接她的话,一边说,一边径直往楼下去。 江意觉得傅奚亭这话不对,紧赶慢赶追在人家的屁股后头:“我觉得你这个话有歧义,早认晚认这种说法在科学上是不成立的,人的身体机能和抵抗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转变,指不定你现在放我走,我以后就不认了。” 江意这叫什么? 这叫上赶着给傅奚亭做思想工作。 前两日看见他就想让他滚的人,今儿转变了思想了。 还挺难得。 傅奚亭答应了吗? 自然是不能。 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将江意圈在身边,自然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她离开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江意————,”男人话语温温开口。 眼见傅奚亭停下步伐,江意睁着眼眸望着他。 原以为傅奚亭会说出什么令她高兴的话语来,结果这人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没洗脸,对吗?” 江意沉默了一阵,酝酿了很久才找出合适的言语回怼傅奚亭:“关你鸟事?” 傅奚亭扳回一局,心情似乎极好。 餐桌上,早餐间隙,傅奚亭淡淡开口:“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不是专程送我,是傅先生恰好要去,顺带我一下才是。” 傅奚亭没有纠结江意这话,淡淡地点了点头。 趁着江意上楼的间隙,将素馨招呼到跟前。 落地窗前,男人面对窗外,拿着热毛巾擦着手,思绪飘在远方:“江小姐不能在豫园出现任何意外。” 素馨未有震惊,微微颔首:“我明白。” “衣食住行按主人的规格来,后日江家会来人,让底下的人都激灵一些。” “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称呼改了。” 素馨不解:“我们该如何称呼?” 傅奚亭静默了片刻,微微启唇:“小太太。” ??还有一更,作者正在推荐,需要大家的支持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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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9章 029:混乱(1) 第29章029:混乱(1) 多年之后,傅奚亭的小太太名称响彻整个首都,成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人物。 而江意也不知晓,傅奚亭今日随意启唇的一个称呼,在日后,成为了她的标志。 这日,首都大学陷入了疯狂。 新闻媒体和学生将整个大礼堂挤的滴水不露,连风都灌不进来。 门口有同学伸长了脖子观望着,见人头窜动稍想挤一挤,可见人流经久不动又跟泄了气似的,叹了口气,约莫有种眼看偶像近在眼前而自己却进不去的感觉。 江意这日,跟着傅奚亭一起来的。 她的本意是不去挤的,可拥挤的人流将她裹挟着进了大礼堂。 进去才发现座无虚席,只剩下最后一排零星的几个位置。 江意抬手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 昨夜大学论坛上她显然已经成为了当红人物了,眼前这种情况如果她足够聪明就该避之不及。 而非上赶着进来。 可来都来了,在看一眼过道上挤满的人,出去俨然是不可能了。 “昨晚学校论坛你看了吗?” “你说的是傅先生未婚妻在我们学校的事儿?” 身边的女孩子点了点头。 “估计全校都知道了,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一早就有这个传闻了,只不过今日傅先生来大家才觉得吃到了真正的瓜。” 江意坐在椅子上听着身边的女孩子聊着天,微微低了低头。 多年来的谈判官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还是低调为好。 “我看了图片,其貌不扬,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评论区风评两边倒,有人说她本人很有自信。” “昨晚不是有人晒出她社交媒体的图片说她有抑郁症吗?有抑郁症还怎么自信啊?” “不自杀就不错了,”女孩子接头交耳的聊着。 完全没注意到主角就在她们身边。 江意昨夜只是大概的看了眼,听见这二人聊得火热,拿出手机点开论坛。 身边的女孩子看见她的屏幕,笑着跟她开玩笑:“同学,你落伍了哦,这个帖子昨晚盖楼盖了及千层了。” “是吗!正好可以看的更全面。” 江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女孩子似乎觉得身边的人有些怪异,憋了憋嘴,没说什么。 九点整,傅奚亭一身定制剪裁得体的西装出现在会场时,整个会场都静默了一阵儿,随后,爆发出一阵及其狂热的掌声。 刚刚还接头交耳的两个女生开始疯狂交流:“天啦!江意怎么配得上?” “本人比报纸上看起来更有气场。” 女孩子们怒放的尖叫声让江意微微蹙眉。 傅奚亭有潘安之貌,不假。 可潘安之貌下掩藏着的是一颗狼心,也不假。 傅奚亭接过主持人手中话筒时,全场难得的安静。 男人眼光环顾四周,目光移到最后一排是稍微停顿了一秒钟,然后又移开。 “同学们好,我是东庭集团傅奚亭。” 傅奚亭的这场演讲为时四十分钟,从经济学角度出发对于近期商场的看法,和对世界贸易整体走向的看法,以及对大学生毕业之后的建议三个角度出发。 江意听着,觉得傅奚亭还真是用心良苦,说的都是大实话。 没有一句假话。 可这些实话于这群学生来说实在是太过高深莫测,她们也不见得能听懂。 傅奚亭这人啊,当着同类的面聊生活,在弱者圈层里聊事业。 见人是人话,见鬼是鬼话。 “傅先生您好,我是首都大学经济学研二的学生,我想问问您对于研究生毕业之后从一个公司的底层员工做起这种事情有何看法?” 傅奚亭眸子微微凝在这位学生身上,他浅浅的笑了笑:“我哈佛博士毕业,也是从底层做起的。” 全场一片哗然,而提问的那个学生脸色一片绯红。 “汉高祖刘邦也好,明太祖朱元璋也罢,用现代话语来说,这二人都是从最底层起来的,这个世界不缺乏人才,缺乏的是能静下心的成全自己的人。” 江意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傅奚亭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有过人的资本。 “傅先生您好,我是经济学大二的学生,学姐们都比较关心前途,我就比较八卦了,最近我们学校论坛上关于您未婚妻的事情很火,同学们看到了也都觉得匪夷所思,我想问的问题是,如果将来我的另一半跟我差距很大而我又对他有感情的话,我应该选择前途还是选择爱情。” 江意目光落在提问的那个学生上,对她流露出了几分赞赏的意思,这人明面上看着是在问自己的问题,实际上是在问傅奚亭这样身家万贯的商界大亨为什么会找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人。 傅奚亭的目光不自觉的扫到了江意身上。 又回到提问的那个学生身上,上一个同学的回答,虽说文字是犀利的,可语调是温柔的,而这人,这人文字也好,语调也好,都是犀利的。 “有前途的人会选择爱情,有爱情的人会选择前途,如果以后你在这种问题上做抉择,那只能说你不够优秀。” 江意抬手摸了摸下巴。 似是很欣赏傅奚亭的这个回答。 她勾了勾唇,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傅先生的未婚妻今天在场吗?” “这跟同学有什么关系呢?” 傅奚亭见那人开始追问之后,目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公司副总和关青,显然————这人不是“简单”的大学生。 “同学们很好奇。” “身为z国合法公民,法律允许我自由选择什么人成为我的妻子,同学,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10年5月,互联网尚且不算发达,但东庭集团不缺乏有本事的人。 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查出来了这人不是学生,而是某花边新闻报社的记者。 关青扯出他衣服上的记者证时这人还在顽强抵抗。 候在门外维持秩序的警察闻声进来了。 而显然,一般这种如苍蝇似的花边媒体是不会单独行动的, 教室的最后一排,江意被冷不丁的推了一下:“江意在这里。” ??请把不言推荐给你们的盆友吧!啊啊啊啊啊啊! ? ???? (本章完) 第30章 030:为什么会护着我? 第30章030:为什么会护着我? 显然,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环节。 而江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像极了自己送入虎口的羊崽。 傅奚亭在首都媒体界的名声两边倒,财经界,他是赫赫有名且受人敬佩的东庭傅董。 而在花边新闻界,他是首都的另类。 多的是豪门少爷小姐给他们送猛料让他们升官加薪,而傅奚亭,却与之刚好相反。 早在月余之前,某家公司想搅合了傅家与江家的订婚,却不料,刚一出手动作就被傅奚亭给摁了下去,且还以整顿的名头将几位记者告上了法庭。 是以,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端人饭碗犹如断人生路。 大家对傅奚亭的仇恨,不是一定半点,更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释的了的。 江意被猛地推起来时,稍有些惊慌失措。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看好戏的人,某些人不敢大肆动作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期待这一刻。 长枪短炮和各种手机摄像头对准江意的时候,她的惊恐从眸中一闪而过。 可随即而来的,是江意一把抓住造势者的手腕,将他从最后面一排拉到了自己跟前。 她拼尽全力,男人搁着座椅直接载了过来。 而傅奚亭,早在混乱之前就拨开了人群向着江意而去。 “先生以为自己的恶作剧很好玩儿吗?” 江意擒住男人的胳膊当着所有摄像头的面问刚刚那个将她推上去的男人。 冷怒的表情像极了索命鬼。 “在我看来,这不是游戏,这是关乎于我尊严的一场搏斗。” 男人叫嚣着,嗓音极大。 江意冷冷的笑意在唇角散开:“关于你尊严的搏斗?跟谁搏斗?傅奚亭?” 她看了眼四周怼上来的摄像头,又问:“我伤害过你吗?你因为傅奚亭对你做法不正确就将我拉下水,伤害不了傅奚亭就把仇恨建立在我一个弱女子身上,你的这种做法不像是为了仇恨搏斗,而是明知自己的斗不过他而义愤填膺的叫嚣着去伤害别人。” “如果我也是你这种想法,那么你今天无缘无故的伤害了我,我是不是也可以无缘无故地去伤害你的家人,把仇恨建立在你家人身上?” 江意的话,慷锵有力。 霎时,四周一片静默。 再无任何言语。 静默道傅奚亭在人群中跟人致歉让人家让一让都能听见。 男人因为江意的这一番话语有些面色绯红。他今天本来是来了解仇恨的,可江意的这番话莫名其妙的让他有了愧疚。 可这种底层挣扎且无路可走准备殊死一搏的蝼蚁,即便有良心,也只是片刻的,他伸手,猛地推开江意:“谁让你是他未婚妻。 座位与座位之间本就狭窄,江意身子后仰,近乎要翻过去。 却在片刻之间被一个男人搂住了腰身,带进了他的胸膛,傅奚亭一手摁着江意的背脊,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擒住男人想再度伸过来的手腕,抬腿就是一脚。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毫不含糊,没有丝毫犹豫。 他未曾考虑过在公共场合如此做会给他的名声带来什么影响,也未曾想过自己今日来是为了给祖国花朵树立榜样的。 现场一片静默,四周的人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傅奚亭。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身为记者不如实报道新闻还造谣是非抹黑他人,骚扰当事人就算了且还祸及他人,怎么?是觉得我傅奚亭拿你没办法是吗?” 男人嗓音冷怒,摁着江意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江意被他摁在胸前,鼻息间全是这个男人的烟草味。 她微动,男人落在她身后的手浅浅的拍了拍。 “你不过就是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光吃人民群众的肉喝人民群众的血,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东庭这些年实行的每一个收购案都是踩着别人的鲜血上去的,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 傅奚亭笑了。 男人猝然冷笑声与会场里混乱的气氛有些不符。 他不想跟一些底层的蝼蚁讨论私人飞机什么价位,更不想跟他们提及东庭高层的本事。 说出来,也无疑是对牛弹琴。 “方池。” “先生,”方池早就候着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一场演讲,弄成这样,于傅董的名声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报警,联合校方调查清楚,再有、请律师。” 说完,男人一伸手,打横抱起江意。 在一群人的惊呼中抱着江意离开了会所。 而人群中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拿着手机疯狂的拍着。 不远处的江思看到这一幕时,嫉妒的险些要咬碎了一口牙。 而在场的一些老师们,教授们,微微陷入了沉思。 “傅董,请问您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傅董,请问您对首都大学校方让花边记者进来的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傅奚亭刚一出礼堂就被人堵住了,长枪短炮席卷而来。 傅奚亭抱着江意,凝着眼前人。 沉着脸,一言不发。 关青恰好带着保镖过来将记者都挡开。 直到上了车,一切吵杂的嗓音才被隔绝。 江意被放到了桌椅上。 她望着傅奚亭,是错愕的。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任何资本家也好,企业家也罢都需要一个良好的口碑。 这是他们游走在商界中的一张牌。 可傅奚亭今天当众打人了。 “吓着了?” “没有,我只是和好奇。” 男人拿着湿巾漫不经心的擦着手:“好奇什么?” “当众打人,你不怕新闻媒体围攻你吗?”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睨了眼江意:“你觉得我这么多年白混了?” 连江家他都可以把控在掌心,区区一个记者算的了什么? 江意以前,知晓傅奚亭的手段。 但印象中,觉得傅奚亭的手段跟大多数企业家都是一样的,不管如何绝不会在外猖狂,可今日————傅奚亭的举动打破了她的认知。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江意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傅奚亭恩了声:“你问。” “为什么会护着我?” ??还有一章,晚点见 ? ???? (本章完) 第31章 031:庄景 第31章031:庄景 现当代的各种奇葩的婚姻观江意不是没见过。 而傅奚亭的婚姻观,在那些正派的婚姻观中算是扭曲的。 不为爱,也无关利益,只想找一个听话且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妻子。 若是将这些话说给任何一个普罗大众听,只怕大家都不能接受。 可他是傅奚亭,不在乎别人接不接受,只在乎自己。 男人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四目相对,所有的言语在此时都是多余的。 方池拉开车门进来的时候就见二人气氛诡异。 缩了缩脖子,默不作声的开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能问江小姐一个问题吗?” 傅奚亭掌握主动权,反客为主。 江意恩了声,学着他的模样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傅先生不想让任何人成为你的累赘。” 江意直白开口。 傅奚亭笑了笑:“何出此言?” “你不爱我,对我没有感情,我没有过人的智商也没有惊人的样貌,在众多出色的豪门小姐中傅先生选择我,只是因为我性格懦弱好把控,而这一切的中心点是因为傅先生不想娶个麻烦回家,今日的这件事情,任由是任何人都会觉得傅先生不会出手护着我,只会把我当成一个麻烦。” 傅奚亭听着江意的分析,似是及其赞同的点了点头:“江小姐分析的不错,不过既然江小姐分析了,那我就认真回答。” “一个男人,对于女人都会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应酬场上逢场作戏上不得台面的露水情缘,第二种,是能握在手中为我所用能成为刀子且与之有利益挂钩的事业伙伴,第三种,是可以娶回家的女人,那么这三种女人当中,第一种,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去帮着她们,第二种,分事情,如果她的窘境与我利益挂钩我兴许会帮助,第三种,如江小姐一般的,无论有无利益挂钩,无论有无感情,我都护着,因为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 如果此时此刻,你想听这个男人说什么情话,类似于你是我的女人、别人不能欺负这种话当真是痴心妄想, 傅奚亭是个现实主义者。 一如他刚刚列举的那几种情况,每一种都及其真实。 江意笑了笑:“傅先生就那么笃定不会出现第四种情况?” “比如?”男人眉头轻佻。 “出现了你爱的人。” 傅奚亭哂笑了声,所有的言语止步于此。 没有任何交谈。 车内空气静默时,傅奚亭微微愣了愣,他未曾想到自己会同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谈这些现实主义的话题。 这些话语,往常他只会跟自己相同段位的人谈。 而今日————在他的人生当中看来无异于是一个意外。 他的那声晒笑在江意看来,确实是诸多不屑。 不屑去假设这种情况,也不屑跟她交谈。 方池一直把车开到东庭集团的楼下。 傅奚亭下车时,江意未动。 “不下车?” “这是你公司。” 言外之意,她为什么要下去。 “我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满,方池也没时间,”傅奚亭的话外之音就是没人有时间送她回去。 江意听出来了傅奚亭这话的深意。 刚想开口,电梯里,有一群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疾步而出,或拿着电脑或拿着文件,或拿着资料,无疑不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傅奚亭留在江意身上的目光也就是数秒之间。 紧接着,被东庭集团的众老总取而代之。 江意再想开口说什么,傅奚亭已经步履匆匆的进电梯了。 “小太太————。” 方池刚开口,江意显然是被吓住了:“你喊我什么?” “小太太,”方池的话语很坚定,而不坚定的————是江意。 她被小太太这三个字弄的云里雾里的。 盯着方池一时间忘记了开口言语。 “我一会儿要替傅董去机场接国外客商,而关青现在正在首都大学处理后续事情,您要不上傅董的办公室坐坐?” 江意薄唇紧抿,显然是不愿意, 也不准备接受方池的这个提议。 直到方池见江意静默,他看了看手表,又催促了声:“您看————。” 江意脸色不算好看的点了点头,向着电梯而去。 方池亲自将她送到傅奚亭办公室门口。 且还伸手推开了门。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里头的争论声与嘈杂声戛然而止。 显然,江意的到来让大家倍感震惊。 傅奚亭见江意站在门口,差使了一位秘书办的人送江意去他的私人会客间。 秘书虽疑惑,但也没说是什么。 “您这边请。” 秘书安顿好江意,刚出会客室的门,就见方池正从办公室出来,一把拉住人;“方警卫,刚刚那个女孩子是——————。” “你不是有猜想吗?”方池开口。 “你说是——江家的大女儿?可我看着,不太像啊!” 早些时候,江意不是没来过东庭集团,只是上一次见和这一次见,似乎有些天壤之别。 第一次见,江意佝偻着腰身,低垂首的模样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而今————那个背脊挺拔,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女孩子,她怎么也不能把这二人联想到一起去。 方池赶时间,没来得及多说什么。 走到电梯口的人突然响起什么,喊了一句:“庄景。” “有事?” 方池凝滞了下,牵了牵唇瓣:“没事。” 休息间里,江意坐在沙发上,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连庄景去而复返她也毫无感觉。 “江小姐,这是茶水和点心,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打开门直接喊我。” “我是傅先生秘书办特助庄景。” 江意听过庄景的名声吗? 听过。 她时常听到商场上的人谈论东庭集团的两只豺狼虎豹。 一是关青,圆滑之术用起来令人叹服。 二是庄景,酒桌上无往不利,五斤白酒下去没有丝毫异样。 且无人知晓这人具体酒量。 大多数应酬场上的老手听到庄景二字,都不太敢造势。 只因这女人有把人灌进医院的本事。 江意望着庄景,点了点头:“谢谢。” ??连更了几天四千了,累死喵了 ? ???? (本章完) 第32章 032:腿麻了 第32章032:腿麻了 首都大学是全球一等一的高等学府。 向全世界输出各种人才,在全球都享誉盛名的一个地方而今却蒙上了一层丑闻。 首都富商的演讲弄得一塌糊涂,且瞬间传遍了整个首都的大街小巷,警察、律师、东庭集团公关部的人一波波地进校长办公室,然后一波波地离开,交错而行,没有丝毫缝隙。 而此时,警察局里,警察坐在闹事者的跟前,产生了无声的对峙。 “有没有人指使你干这件事情?” “没有。” 啪————警察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说实话。” “你问一千遍一万遍也是没有,”那人靠在椅子上,用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关青盯着他,视线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一遍,最终,目光落在他的鞋子上,一双白色球鞋,全是灰尘,且皮质的鞋面上都已开裂,鞋边也开了胶。 关青视线缓缓上移,落在男人的脸面上,淡淡笑道:“你家里有人在住院吧?” 男人浑身一颤,但极快的,这人恢复了正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关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口袋,然后似是想起什么,望了眼警察:“我可以在这儿抽根烟吗?” 警察当然同意,首都富亨傅奚亭的名声她们是听过的,而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可谓是全城瞩目,如果不早点查出来她们交不了差,摆明了这位富商的特助是发现了什么她们没发现线索。 眼下哪里还敢对他有过多要求,只巴不得赶紧破案。 “你的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关青点了根烟,抬手抽了一口:“虽然你有正儿八经的捯饬过自己的衣着,但是你的鞋子出卖了你,鞋面上的痕迹不是一般东西可以弄出来的。” “缺钱?有人给你巨额的金钱指使你干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依旧是稳如泰山,一副心态极强的模样。 “不知道就算了,但我若是查出来了,医院里的那位估计也没命了。” 关青冷冷笑了声,伸手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 他赤裸裸的威胁。 而这人依旧是不为所动。 ............. 下午,关青回公司。 傅奚亭刚从会议室会见完外商出来。 “傅董,肇事者嘴巴很硬,撬不开,已经让人去差他的关系网了。” 傅奚亭恩了声:“尽早弄清楚。” “校长那边说想当面跟您致歉,”关青又道。 “不必了,不是他的问题。” “江意呢?” 傅奚亭刚刚回答完关青的话突然想起还有江意的存在。 关青疑惑:“江小姐?我不知道。” 他刚刚忙完回来,并不知道江意的存在。 “让庄景进来。” “江小姐呢?” “江小姐一直都在会客室。” 庄景只是一开始接待了江意,后面没再见过,虽然一开始说了让江小姐有什么需求喊自己就行了,可她似乎——————也没什么需求。 江意在傅奚亭的私人会客室呆了足足四个小时,傅奚亭才想起她的存在。 傅奚亭站在会客室的门口,尚未推门进去,就见江意将书摆开放在茶几上,整个人蹲在前面看书看入了迷。 傅奚亭想了想,抬手敲了敲门。 “吃饭了吗?” 江意抬眸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傅奚亭,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装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身白衬衫。 “没有。” 傅奚亭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过了。 估计秘书办的人也忙得忘记了江意的存在。 “走吧!” 傅奚亭没多说,转身去办公室拿了外套出来见江意还蹲在茶几跟前不动。 “不想吃?还是没看完?” “都不是,”江意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傅奚亭破天荒地多问了句。 江意呢? 大抵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她这么不喜欢傅奚亭。 可此时,面对傅奚亭的询问,她除了回答也没别的选择。 于是,江意叹了口气:“腿麻了。” 傅奚亭:............ 男人沉默了片刻,走了进来。 伸出一只手递给江意。 江意望着他递过来的掌心,默了默。 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将自己的掌心递过去。 而傅奚亭,向来是个极其有耐心的猎人。 他从不担心鱼儿不会上钩。 而江意呢? 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思考。 倘若是以前的江意,不会有这么深的道德感,只要这个人能帮助她解决眼前的窘境,这个人就是她的神明,短暂的神明也是神明。 转身之后,拿刀子互捅?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双方沉默,四目相对,片刻之后,江意将手递了过去。 傅奚亭将她拉了起来。 东庭集团的食堂里,有一个专门为傅奚亭开的包厢。 二人在里面吃了顿便餐。 “一会儿方池会送你去一家造型工作室,六点我来接你。” “需要那么久吗?”江意问。 傅奚亭淡淡地笑了笑:“你知道你爸妈的故事吗?” “传闻当初江老先生对于你父母的婚事极力反对,而你父亲当初为了娶你母亲出来自立门户,早些年,首都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你母亲是江南来的吴侬女人,专勾人魂,” “首都大学最早的校花二字,也是从你母亲身上出来的,江小姐再看看自己。” 傅奚亭这话,带着一些许的嘲讽,大概意思是说她不配成为校花的女儿。 正如素面朝天,一双帆布鞋走天下。 抑或者,在嘲讽她不修边幅,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话。 “傅先生对我家的事情还是了解挺多的。”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没有直面回答江意的问题,反倒是喊了方池进来。 随后,转身离开。 首都鼎鼎有名的造型工作室也就那么几家。 而江意没想到的是,傅奚亭说的那家,是她常去的地方。 乍一走进去,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越是走到熟悉的环境里,那种想知道真相的感觉就越强烈。 外驱力迫使她疯狂的想寻求真相。 “薇薇安的客人,麻烦告知一声,”方池一进去就报了总监的名字。 (本章完) 第33章 33:晚宴 第33章33:晚宴 “第一次见,您对自己的形象方面有什么想法吗?”薇薇安是首都出了名的造型师,多得是一下女星来不远千里迢迢来找她做造型。 “整体形象干净利落一点,其余的随意发挥,”大概是上一辈子打过交道了,江意对薇薇安还是信得过的。 薇薇安点了点头:“头发可以动吗?” “可以,”江意点头。 “那就随我发挥了?你确定?” “确定。” 别的女孩子做头发也好做美容也罢,大多都是另一半陪着的,而今,是方池。 江意心中还是有种强烈的对比差。 “总监,这件旗袍已经放了很久了,都没有人来取,我们需要处理掉吗?” 薇薇安摆弄江意头发的手一顿,而江意透过镜子看着那件旗袍时,浑身都颤了颤。 “选青色吧,六月荷花要开了,青丝缎面绣荷花。” “料子选硬挺一点的。” “是什么场合穿呢?” “二见家长。” “为什么是二见家长?” “因为——是第二次见面?想隆重一点,但是不能太过耀眼。” ...... 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轮回播放。 月余之前,她站在这里抬着手让薇薇安量尺寸,选面料选图案,才有了现如今的这件旗袍。 而今——————这件旗袍已经没有主人了。 江意的心脏似是没什么揪住似的,阵阵发疼。 那种表面上没有任何伤痕,可实际上伤痕累累的感觉让她难以喘息。 “留着吧!一会儿有人来取,包起来,小心一点。” 店员听着,点了点头,拿着旗袍离开了。 而江意满脑子都是那句有人来取,谁? 谁来取? “这个长度怎么样?”薇薇安透过镜子望着江意。 江意视线与之对上,点了点头。 “刚刚那件旗袍很好看。” 薇薇安沉默了一阵儿,眼眸中有些痛楚:“它的主人更美。” 二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江意没在说什么。 五点半,一头直发变成了一头波浪长发,倒八字的流汗将她的脸型修饰的更好看。 “江小姐的五官仔细看的话是艳丽型的,你这种五官应该是现在所流行的那种浓颜美女,跟港星很像,妆容上的话稍加修饰一番就会很美,我们先去选衣服。” 江意跟着薇薇安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方池第一眼还没认出来。 直至江意去了二楼,他才反应过来,那人是江意。 “您平常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给挑选一下。” 薇薇安四处看了看:“这件吧!真丝吊带连衣裙,浓颜,平胸身材好的人才可以hold住。” 江意恩了声。 五点四十,江意刚坐在镜子前。 门口的店员就过来了:“总监,有位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 薇薇安跟江意说了声去了门口。 “来了?” “恩。” 薇薇安叹息了声:“东西已经包好了,我让人拿给你。” 江意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二人,只觉得浑身僵硬。 男人仅是一个字,就能让她浑身轻颤。 “多谢了。” “你——还好吗?” “还不错。” 薇薇安想关心眼前的男人,但这人,淡淡的神色与表情给人一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江意的视线透过镜子望着他。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侧眸过来与之对上。 浅浅的点了点头。 仅是这一瞬间,江意险些落荒而逃。 她盯着他的目光,泪水险些要夺眶而出。 可就如此,被她生生的忍住了。 “先生,您的衣服。” 江意趁着男人移开目光的时候狠狠的吸了口气。 在转过身来,男人已经离开了店里。 提走了那件青色的手工刺绣旗袍。 江意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不知道,千言万语都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悲痛到近乎难以言语的兴趣。 世上心酸千万种,沉默不语最难过。 在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她怎敢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六点整。 傅奚亭出现在了工作室门口,而薇薇安手中的化妆刷也刚好停下来。 低盘发,红艳的妆容,墨绿色真丝v领吊带长裙,连文胸都没要。 如此装扮,将一个校门都没出的大学生打扮成了一个有着风流韵味的成熟女性。 傅奚亭乍一看的时候,是震惊的。 这些年,他不说阅女无数,也算是上千了吧! 首都那些商人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什么绝世美女没送过? 什么奔放型的,小巧型的,玲珑剔透型的————因有尽有。 可那些女人都只有一种味道。 江意身上,淡淡的青涩中夹杂着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让人想扒开她这个人一探究竟。 未曾见到江意时,傅奚亭知道,她的长相不会差。 校花跟校草生出来的孩子再不济也能靠颜值吃个饭。 再者,有江川这个亲哥哥坐镇。 傅奚亭将眼眸中的震惊与诧异收了回来。 “一个未毕业的学生,会不会太成熟了。” 薇薇安正在帮江意整理裙摆,一听傅奚亭这话没忍住开了口:“婚都定了,还在乎成不成熟?” 江意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 “今晚的慈善晚宴是政界组织的,整场以拍卖的形势开始,第二轮是酒会,我需要江小姐帮我拍一件东西。” 傅奚亭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 江意翻了翻,看到上面的绿宝石时,她愣住了————这是——————。 “这颗绿宝石是翻译部部长林清河拿出来募捐的东西,我需要你帮我拍下它。” “能问为什么吗?” 江意好奇。 傅奚亭淡笑:“江小姐之所以问的这么委婉不是知道我会不告诉你吗?” 江意:......... 也是、傅奚亭这样的人,做事情是没有绝对原则的。 需要她一个有名无分的未婚妻出面去拍,就证明这个东西不能经过他的手,或者说,他不好出面。 而自己,成了她的棋子。 真可悲! “价位呢?”江意问。 “无所谓,我要得到它,就不在乎金钱。” 傅奚亭是商场财阀,他的江山,是金钱堆积起来的,能说出这话,似乎也正常。 江意将手中的文件夹关上,望着傅奚亭:“我帮助傅先生有什么好处吗?” (本章完) 第34章 034:拍卖会 条件? 傅奚亭从未想过这种话会在江意的口中说出来,大抵在他的印象中,江意是个上不了什么台面的人。 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而已,还是个艺术生,逻辑思维没有,缜密的学识也极少,难不成跟她谈贝多芬班得瑞? 傅奚亭侧眸看了眼江意,眼眸中错愕难挡。 他默了默,片刻才道:“江小姐想要什么?” “让傅先生放我一马似乎是肖想。” 傅奚亭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确实。” “我想去东庭集团和六国企业的谈判现场,”江意望着傅奚亭,言辞认真,乖乖巧巧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 傅奚亭内心嗤笑了声,江意怎么会跟这四个字沾边? 要是也是高原兔,牙尖嘴利撕扯一方。 “理由?”傅奚亭语调淡淡。 “一直听说,但从未见到,”江意给了一个听起来比较正常的理由。 傅奚亭默了默,并未追究江意的真实想法。 算是答应。 鲁迅先生如何说的?如果你想开窗,不妨先说要拆它的屋顶。 车子一路向着会所而去。 二人在路上在无言语。 下车时,傅奚亭将自己的胳膊递了过来,江意顺势挽上。 这种拍卖会,不过是某些人打着拍卖的行头想从富商手中捞点什么。 傅奚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傻吗? 不不不。 傅奚亭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傅董来啦!好久不见。” 翻译部长林清河大老远的见到傅奚亭就开始打招呼。 傅奚亭挽着江意不理不缓的走过去。 “林老。” 林清河江意还是见过的,且二人在工作中还有不少交集。 而且这交集……不算什么好感觉。 “听说傅董今日在首都大学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傅董刚订婚就又有新欢了?未婚妻不会介意?” 林清河前面还想从傅奚亭的口中套出点什么东西来,一转眼见到江意时,瞳孔都放大了,盯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仿佛见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傅奚亭牵了牵唇角:“果然首都发生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林老。” 林清河哈哈大笑:“傅董这话可就谦虚了,首都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被傅董握在掌心,我们看到的,不就是傅董让我们看的吗?” “不敢当不敢当,”傅奚亭一笑而过。 江意站在身边一言不发,静默的望着二人言语中带着刀锋互捅对方。 大概是觉得江意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女人,也没放在心上。 慈善晚会的工作人员将拍卖册递过来时,傅奚亭顺手递给了江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傅奚亭的周围从来不缺人,无论是富商还是政客,在他身旁都是二等存在。 金钱掌控世界的时代,任何东西都该推翻重来。 众人见傅奚亭将画册递给江意,互相看了眼。 大抵是在思考这新欢的存在地位。 以往傅奚亭身边出现的那些女人几乎都看不见第三次。 商场上的男人向来是换女人如衣服,更何况还是傅奚亭这种顶尖富豪。 傅奚亭这些年游走商场,每每需要女伴的场合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无人能说出某一个固定的名称。 这也是为何刚刚林清河仅仅是惊讶了一番,就再无其他言语的愿意。 众人打量的目光在江意身上疯狂来回,而当事人及其淡定。 浑不在意这群人的目光。 “傅董今日在首都大学受惊了。” “让林老担心了。” “消息传出来时,大家都很震惊。” “身为当事人在场我也感到惊讶。” “听说傅董的未婚妻受惊了?” “小姑娘,有些。” “那傅董可要好好安抚了,我听说江家的姑娘性格很怯懦。” 傅奚亭跟林清河二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的交锋,每一句话都带着关心的询问可没一句话都不见得是真心的。 “请各位来宾就座。” 主持人的话语声在会场里响起。 拍卖师是一个中年女性,约莫三十五六,整个人带着几分成熟的韵味。 江意坐在傅奚亭身边,面色淡淡的望着台上。 而傅奚亭,以为江意会说些什么,可并未。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眼前的场景她似乎经历过数百回,所以没有任何一点能让她感到不适。 江意给傅奚亭的感觉,很怪异。 是一种介于熟悉与陌生的感觉之间。 “今天,我们拍卖会的首件拍卖物是来自林清河林老先生的绿宝石,有请林先生上台。” 江意极度沉默,她抬手随大流缓缓的鼓掌,面上的冷漠叫人看不出破绽。 “各位好友们好,我是林清河,今天我要拍卖的物品是一颗民国时期的绿宝石,这颗绿宝石实乃友人赠送,相信在场的各位都有所耳闻,赠送者乃国际谈判官江芙,我今天之所以将它拿出来拍卖,是因为江判生前曾同我说过,想为临岛捐一座福利院,今天,我将它拿出来拍卖,所得善款将有红十字接手,替临岛县修建新的福利院。” 林清河一说完,现场掌声雷动。 江意坐在傅奚亭身旁,面上看起来并无异样,可挺拔的背脊出卖了她。 这颗绿宝石是她所赠不假,临岛县之事也是真的提过。 可她刚刚传出死讯,林清河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了个理由将她赠与的东西拿出来拍卖,难道仅仅是为了缅怀她吗? 江意想:不见得。 “起拍价,两百万。” 四周举牌的人接二连三,江意一直稳如泰山。 直至价格将近六百万时,江意缓缓举牌:“七百万。” 现场一片静默,随之而来的是哗然。 一颗绿宝石而已,远不值七百万,大家接二连三的举牌无非是想卖林清河一个面子。 而此时,傅奚亭身旁的人举牌七百万。 无疑是相当于傅奚亭自己在举牌。 霎时,会场一片静默。 “七百万第一次。” “七百万第二次。” “七百壹拾万,”后方,男人稳稳的嗓音传来,江意浑身一颤。 浑身寒毛耸立。 就此定住。 直至主持人即将敲定的时候,傅奚亭在身旁捏了捏她的腰。 第35章 035:取悦活人 第35章035:取悦活人 人的身体是有意识有记忆的。 江意人生当中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跟这个声音的主人度过的。 二人对彼此的熟悉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言语可以形容得了的。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他。 江意浑身一颤,猛然侧眸望向傅奚亭时,眼睛的空洞来不及收回,乍一眼,就被傅奚亭捕捉到了。 男人眼眸微微眯了眯。 未有只言片语,可手中的力度却重了重。 似是在提醒着江意别忘了答应他的事情。 “七百二十万,”江意叫价。 “七百三十万,”对方叫价。 “七百四十万,”江意叫价。 “七百五十万。” 江意正想叫价时,傅奚亭的落在她的腰上的手倏然缩紧,似乎是恨不得将她腰上的肉直接给抓下来一块都是好的。 男人微微低眸,用仅是二人能听见的嗓音淡淡开口:“我不是没钱,江小姐。” 江意在挣扎与纠结中反反复复的徘徊。 她的本意是不想与身后那人作对,可此时傅奚亭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威胁。 “一千万。” 江意缓缓举牌,将价格推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身后的嗓音戛然而止,江意不敢回头。 视线只敢盯着台上的主持人,看着她一锤定音,最终,这块绿宝石落入了傅奚亭的手中。 拍卖会结束就是宴会,一群人移步至宴会厅。 江意挽着傅奚亭的手,魂不守舍的缓缓前行。 “傅董慈善家的名头真是响当当啊,”林清河见一块绿宝石拍出了天价,自然是高兴的,忙不迭的来跟傅奚亭推杯交盏。 “慈善家的名头不过是别人给的,林老何必取笑我呢?”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傅董还是不要矜持了。” “不过傅董虽然成为了慈善家,可要背上一个拆散鸳鸯的名声了。” “哦?”傅奚亭似乎不理解,微微挑了挑眉头。 林清河看了眼身后,似乎是在找谁:“刚刚在身后与傅董比价那位是江芙江判的未婚夫,自江判去世,林景舟一直在整理江判的遗物,今日傅董可是在人手中夺爱啊。” 傅奚亭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是吗?那真是抱歉了。” 林清河与傅奚亭并未交谈很久,只因慕名来找傅奚亭的人络绎不绝。 见了傅奚亭身边的女人至多是点头问号,可紧接着,是与傅奚亭的侃侃而谈。 “我去趟卫生间。” 江意淡淡的嗓音在身旁响起,傅奚亭缓缓点头,松开了她的腰肢。 江意脱离了人群,去了卫生间。 她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微微弯身,捂着自己的脸面消化那些情绪。 她原以为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可事实证明,当那些陈年旧事以及故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所有的情绪都会突然崩塌。 让她溃不成军。 想哭又不能哭。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她与林景舟应当是可以步入婚姻殿堂的。 可此时,没有如果。 倘若她死了就死了,可偏偏要让她这样要死不活的活着,看着身边的人痛苦。 这种折磨与煎熬比死更可怕。 “刚刚与傅董追赶的那位是谁?似乎没见过。” “没见过也正常,但他可是翻译部的红人,国际顶尖翻译官,总统府翻译部最年轻的副部长。” “据说林清河要是退休了,就是他了。” “那林清河退休也不就是这今年了吗?” “所以啊!人家是天上星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见到的。” “风光齐月,温文尔雅的,怪好看的。” “好看也没用,人家未婚妻才去世。” “啊?” “国际谈判官江芙就是他的未婚妻,我们教授的关门弟子。” “我的天————。” 江意坐在卫生间的马桶里,听着外面的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内心的煎熬与挣扎,随着二人的交谈声越来越浓烈。 许久,江意从卫生间离开行动,寻到傅奚亭时。 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似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眼眸中的隐忍,但这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淡淡的转回目光。 宴会结束,傅奚亭身上沾染了一身的酒味。 江意站在他身旁,没了一开始来时的灵动,多了份沉默。 “傅先生。” 临近上车时,身旁一辆黑色的奔驰被人推开门。 男人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江意面前时,她只觉得呼吸都停顿了。 望着林景舟的目光带着波光。 男人玉树临风,一身翻译部的工装在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一副金丝框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温雅而又带着暖意。 他与傅奚亭是不同的。 商人跟学者的气息仅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林翻,”傅奚亭似乎与之认识,淡淡的点头招呼。 “有件事情想请傅董高抬贵手,”林景舟上来就直奔主题。 傅奚亭薄唇浅勾,似乎不知林景舟今日为何而来。 “傅董今日排的的绿宝石是我未婚妻生前的遗物,想恳请傅董高抬贵手让给我。” 傅奚亭望着林景舟,有了片刻的静默。 男人手中夹着烟,在半空中轻轻点了点:“按理说我应该是成人之美的。” 林景舟跟傅奚亭打过的交道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知道傅奚亭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男人在商场大刀阔斧的整顿企业时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 更没有将自己到手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的事情。 林景舟知道他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傅奚亭侧眸看了眼站在身旁的江意:“但林翻应该也能理解我才是。” “不知这位女士是否能成人之美。” 江意垂在身旁的手微微弯曲了几分,她没想到林景舟会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江意薄唇微微阖动似乎有意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此时傅奚亭凉薄却无情的嗓音在身旁微微响起:“斯人已逝,林翻何必呢?” “尘世间何必的事情多了去了,傅董又是何必大费周章呢?” 显然,林景舟知道些什么。 而这些什么,足以让傅奚亭产生不悦。 于是,这人轻点烟灰,嗓音凉凉:“林翻拿去不过是缅怀逝者,而我是用来取悦活人的,恕傅某不能成全林翻这个美了。” ??又是一更的一天、啦啦啦啦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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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6章 036:外面有个大太太 第36章036:外面有个大太太 傅奚亭并不想成全林景舟,为何呢?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傅奚亭说完,搂着江意的腰肢准备上车。 林景舟在身后,静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傅董,算我求你。” 轰隆————江意内心的防线突然崩塌。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景舟。 这样的林景舟与她而言是陌生的,这个素来温文尔雅不与任何人产生口角的男人在今日竟然为了一块绿宝石这般卑微的恳求别人。 一瞬之间,江意想甩开傅奚亭的手。 而傅奚亭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向,伸手将她搂得更紧。 不让她有半分动作。 傅奚亭并未回应林景舟的恳求。 直至上车,男人的手仍旧还在江意的腰肢上。 “傅先生的手是否可以放开了?” “江小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傅奚亭缓缓地收回手,从驾驶座的靠背上抽出两张湿纸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手。 “我不明白傅先生是什么意思。” 傅奚亭浅勾唇,从江意的欲言又止和一切肢体行动中,他不难看出这个小姑娘内心所想。 但未曾让他弄明白的是,他所知道的,江意心悦左非。 而林景舟这号人物,他暂未从江意的人生关系网中窥探到。 于傅奚亭而言,一切未知都是危险。 “江小姐这算不算遍地开花?” “你什么意思?”江意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眉头紧拧地盯着傅奚亭。 “前有左非后有林景舟,还有谁是我不知道的?” 男人轻飘飘的话语带着几分刺激,刺激得江意脑子嗡嗡作响。 她从未有过如此感受。 以往,人们提及江意,多的是夸奖, 可如傅奚亭今日一般的人,从未有过。 江意内心在翻山倒海。 她恨不得撕扯傅奚亭的祖宗十八代, 但片刻之间,她忍住了。 左非是事实,但林景舟不是,她没必要将傅奚亭的目光引到林景舟身上。 于是,江意学者傅奚亭浅笑了声:“傅董不知道吗?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格外羡慕别人。” 言外之意,我因为你不能跟左非双宿双飞,看到林景舟与未婚妻百般生情她羡慕了。 羡慕到想成全人家。 江意话一说话吗,傅奚亭的唇角微微地往下压了压。 “那江小姐这辈子要羡慕的人多了去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傅先生不用刻意提醒。” “这个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出同傅先生这样残忍的人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拉入火坑之后,还屡屡提醒她这辈子已经看到头了。” “资本家这种变态的乐趣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理解。” 车内氛围水深火热,方池开车时只觉得自己一不小心踩点油门,油门上的火星子就能把车内给点燃。 一路上,他大气不敢喘息。 直至车子到了豫园,刚刚停稳,江意推开车门,砰的一声,甩得震天响。 让尚未来得及下车的傅奚亭只皱眉头。 吓得方池浑身一哆嗦。 这江意————脾气太大。 “小太太————,”江意刚一进去,素馨毕恭毕敬地打了声招呼。 江意愕然,眉头直皱:“你喊我什么?” “小太太,”素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好如实回答。 江意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谁让你喊得?” “先生…………,”素馨有些犹犹豫豫开口。 江意冷冷启唇:“你知道你家先生为什么让你喊我小太太吗?” 素馨不解,微微摇头。 江意又道:“因为他在外面有个大的。” 傅奚亭刚走进来就听见江意这话,男人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寸寸皲裂:“江意。” “喊你妈干什么?” 江意冷冷回怼。 方池:…………他觉得自己还是出去比较好,屋子里的战火似乎有点大。 江意的豪横让傅奚亭一时间拿它没办法,收拾?这姑娘不傻,他明面上收拾人一顿,指不定回头就被暗搓搓地报复回来了。 教训?不妥,他与江家仍旧有所牵连。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都快拧出水来。 而江意呢? 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挺拔的背脊带了些许落荒而逃的景象。 傅奚亭站在楼下客厅伸出指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浑身的烦躁之意让这人怒火冲冲。 “方池。” “到!” 傅奚亭语气不善:“我让你查的东西呢?” 方池苦哈哈回应:“没查出来,先生!” “你看看她怯懦吗?看看她文静吗?” 方池叫苦不迭,虽然江意跟怯懦文静不沾边,可人家不傻啊!你不惹人家,不就没事儿了? 傅奚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江意更甚。 在客厅还是稍有隐忍的,进了卧室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她刚想拿着东西去洗澡,电话响了,伊恬温柔的嗓音让她怒火稍微平复了些许。 先是询问她在豫园住着如何,又是闲聊了几句家里的事情,最后才道出重点:“傅先生邀请我们明日晚间去豫园做客。” 轰隆,江意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可细细想了想,事情的掌控从一开始就在傅奚亭手中,她没任何拒绝的权力。 “听爸爸的就是了,”她回应淡淡。 傅奚亭的葫芦里从来不会卖好药。 “意意————,”伊恬开口,嗓音里带着几分愧疚。 江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我会过好自己的。” 江意不想跟伊恬多谈,匆匆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回床上。 ………… “网上的报道尚且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校长希望我们能控控网上的舆论,不要把风向带给首都大学。” 隔壁卧室,傅奚亭刚洗完澡出来,指尖夹着香烟,正在接听关青的电话。 男人淡淡恩了声:“两日之后再控。” “关于您上次让我查的江判的家人,已经查到了。” “公司说,”傅奚亭言语谨慎,听完了具体事情就挂了电话。 此时,十二点将至。 佣人已经歇息。 傅奚亭掐了手中香烟准备下楼去倒杯水。 将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头有油滋滋的响声。 走近————只见江意穿着一身睡衣在煎牛排。 ??晚上还有一章 ? ???? (本章完) 第37章 037:需要我提醒你吗?实话不太好听 傅奚亭所接触的豪门子弟,无一例外是纨绔的。 单就拿豪门小姐来说,无一例外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而今夜的江意,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咚咚咚—— 男人伸手牵了牵门框。 江意微微侧眸,刚烫的卷发被她低低的挽了个麻尾,侧眸的一瞬间,素白的脸面微微扬起,颇有几分清水芙蓉的味道。 江意似乎没想到这个点了傅奚亭会下来,本意是想弄点吃的,可一想到自己不久前还很硬气的跟这人吵架,瞬间就觉得自己底气弱了几分,自尊心让她耳根子有些泛红。 原以为傅奚亭会借机嘲讽一番,可这人,似乎并未,仅是淡淡提醒:“冰箱里有酸奶。” “哦——,”江意尴尬回应,又极其生涩道了句:“谢谢。” 傅奚亭并未久留,转身准备上楼。 而江意,俯身从消毒柜里拿出盘子准备将牛排起锅,不料牛排刚刚放到盘子里,啪————盘子呈两半裂开。 刚刚煎好的牛排掉落在地。 有那么一瞬间,江意只觉得今日所有的隐忍都冲上了脑门,如滔滔江水似的。 看着地上的盘子,眼泪冲上眼眶,席卷她的神经。 她猛地蹲在地上,埋首于胳膊下,另一只手仍旧拿着破碎的盘子,放声大哭起来。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安静的屋子显得诡异,傅奚亭本是要走的,听到碎裂声又抬脚返身,直至走到厨房门口,听到凄惨的哭声时,脚步猛地顿住。 傅奚亭在江意的哭声中听到了悲悯与不甘。 更甚是无能为力与不舍。 这个女孩子,所有的情绪夹在在哭声中迸发而出。 让傅奚亭的脚步死死的焊在地板上,无法在前进一步。 百转千回的思绪在傅奚亭的脑海中一一上演,今夜发生的一切在傅奚亭的脑海中反复回放。 最终,他将思绪落在林景舟身上。 看到别人想到自己,所以不甘? 傅奚亭想,大抵是吧! 良久,停在厨房门口的脚步转变了方向。 往餐室而去。 一墙之隔。 天壤之别。 餐室的安静与厨房里惊天动地的悲恸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哀鸣,又像心死之后的无可奈何。 她捂着胸口哭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傅奚亭坐在餐室的椅子上无声的抽着烟。 无人能看出这人是什么想法。 ......... 数分钟后,江意哭声止住。 抽咽声仍旧还在。 她望着手中的盘子,脑海中回放的是自己几十年的人生路程。 她的父母,她的事业,是她的未婚夫,以及身旁的亲朋好友。 她不甘于现状,可又无力改变现状。 死就死了,可偏偏要让她这样要死不活的活着,看尽身旁人的痛楚。 她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收拾好残局,擦干眼泪。 江意从厨房出去时,骇了一跳,望着坐在餐桌上抽烟的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指尖都微微紧了紧。 男人靠在椅背上,一身灰色睡衣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如白日里挺拔。 他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缓慢的将桌面上的餐巾纸拨过去。.七 餐室静的只听得见纸盒在桌面上摩擦的声音。 江意静静的盯着傅奚亭。 她与傅奚亭的数次交道中,虽能在手段上与傅奚亭打个平手,但这人————她永远窥不透。 比如此时。 他对自己没有感情,更甚是扬言不听话就弃了。 可此时,即便这人没有半分言语,江意也能从他身上看得出来淡淡的关心之意。 江意脚步未动,盯着傅奚亭数秒之后才轻轻启唇:“为什么?” 午夜的餐室很安静,安静的只听得见二人的喘息声。 “想听实话吗?” 傅奚亭抬手吸了口烟,云淡风轻的问。 “你说,”江意温温淡淡开腔,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嗓音,似乎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这个安静的夜给撕破了。 “需要我提醒你吗?实话不太好听,”傅奚亭到底还是斟酌了一番,毕竟在他眼中江意是个大学校门都未出的人。 她恩了声,算是回应。 傅奚亭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 “豪门从来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母亲生孩子是为了稳固家族地位的案例比比皆是,你生在江家,是江家的人,这是板上钉钉难以改变的事情,即便你父亲早年间一身反骨想与家族作斗争,但最终,也并未有多成功,如果一个家族需要某人去牺牲而成就家族,而你————是最好的牺牲者,你怯懦,不敢反驳,看着父母恩爱又格外的懂事,宁愿自己得抑郁症也不愿让父母为难,但你知道吗?或者、大家都知道你有抑郁症呢?” “恨我?是无用的,你在我身边越是闹腾,你的处境便越难堪,因为除了我,还有第二个赵奚亭、李奚亭等着你,生在江家,联姻是你逃不掉的使命,你的爷爷尽管早年得势,但现在,大势已去,你的父亲与二叔都需要通过某种手段晋升来稳固家族在首都的地位,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不见得有多爱你” 傅奚亭抬手吸了口烟,说到这里,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给一个校门都未出的女孩子上课。 他本意是想止住言语。 但江意盯着他的目光太过炽烈。 傅奚亭薄唇又启:“你逃不掉的不是你的任何一个联姻对象,而是家族。” “心有不甘,但你却无力反抗眼前的一切,生活就像强|奸,无力反抗,不如换个方向去享受。”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江意盯着傅奚亭,望着他的目光带着疑惑。 他这般身段的人,不该的—————— 傅奚亭大可不管他的死活,因为这个世界上即便没有江意,也有李意、赵意。 自己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因为,我不想看见江小姐在我的屋檐下涕泪横流,更不想让人误会是我傅某对你行有不德。” 傅奚亭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烟摁在烟灰缸里。 江意见他要走,急切开口:“推我出来的人是谁?” 傅奚亭勾唇冷笑:“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第38章 038:回去喝点开塞露 第38章038:回去喝点开塞露 翌日清晨,江意起来的时候傅奚亭已经离开了。 素馨看见江意时,没了往日那般健谈,反倒是望着她的目光都都带着些谨慎。 “小太太,早。” 江意听到这个称呼时,有些无奈。 本想开口纠正,想了想,算了。 素馨喊时,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谨慎。 原意想着,江意若是面露不善,她便谨慎些。 可此时,大抵是江意的沉默让她有了进一步交谈的想法。 “您今日去学校吗?” “去。” “那我安排司机送您过去。” 江意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点了点头:“谢谢。” 九点,江意到学校。 刚下车,朝着教室走去。 沿路就看见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接头交耳的样子及其讽刺。 “你还有脸来学校啊?” 江意正走在路上就听见身边的冷嘲热讽声。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江思那个傻逼。 “嘴巴不会说话就回去喝点开塞露。” “学校也不是粪池,你别到处污染环境。” 江意连续两句话甩出来让江思脑子里火气一冒。 “你什么意思?在骂我?” 江意浅浅的勾了勾唇:“到底是什么傻逼才会上赶着到别人跟前来自取其辱?你要是脑子不好使就去撒泡尿找找自己或者让同学们给你募捐点钱去看看脑科医生。” 江意华丽不带脏字,但是没一个字都充满着恶意,江思被她几句怼的哑口无言。 她伸手猛地拉住江意:“你就不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学校现在都出名了,本来首都大学是百年名校,现在网络报道全是踩踏学校的新闻。” 江意一把甩开江思的手:“这么婊,你怎么不去当个空气净化器给地球增加保护罩?别人的错误按到我头上?这种事情你张口就来?警察都说我是受害者,你说我是罪犯,怎么?你是王法?校长都没出来指责我,你倒是上赶着来了,不知道的人以为学校是你爸开的。” “趁我今天心情好,你别惹我,把我惹毛了就不知这么简单了。” 周围有看好戏的人看见江思吃瘪,心情大好。 “不说是一家人吗?” “你看着样子,像吗?” 有人取笑。 “这可真刺激。” “也不知道江思是个什么意思,一个宿舍的舍友出了这种事情都会安慰吧?她倒好,上赶着让人家背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卖饼的,别的没有,就锅多。” 江意背着书包准备往教室去,刚走到到教学楼的林荫道下,被人喊住了步伐:“江意同学。” 温雅的嗓音传来时,江意愣了一下,微微回眸,就见林泊站在身后,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衫,虽两鬓微有白发,但人却精神。 “林老师喊我?” “赶着去上课吗?” “不急,”江意走到林泊跟前。 “不急的话陪我去食堂买个早餐?” 江意低头看了眼手表,微微点头。 林荫道上,江意与林泊漫步前行时,有那么一瞬间,她还觉得自己是江芙,不是江意。 “你喜欢国际关系?” “是,这是我的梦想。” “那为什么高考的时候选择的是艺术?”林泊双手背后,不急不缓的跟江意并排走在校区。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刚从这个时候爬出来,”江意的话语很平淡,夹杂着五月的风吹过来带着几分温热。 林泊侧眸看了一眼江意,淡笑启唇:“所以你觉得现在可以自己做主了?” 江意点头:“算是吧!” “新时代的女性不会为了家族联姻,你这个解释的分量太轻了。” 林泊含笑开口,这话看似平平凡凡,可江意知道这话里带着浓厚的试探。 林泊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一个人,他姓佛,极度崇尚做自己的原则,如果他对自己无意,不会突然开找自己。 从教师公寓走到教学楼再到食堂,是一个三角距离。 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是刻意安排。 江意的男孩里有各种情绪翻涌,她隐忍的同时又在斟酌言语:“新时代的女性会为了自己的前程找到任何合适的出口,我只是走了一条跟别人不一样的路而已。” 林泊脚步一顿,苍老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 他微微颔首:“知道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忙,你先回去上课吧!” 江意刚起的快感被一盆冷水猛地浇灭。 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原以为自己想进林泊队伍的事情有望了,结果成了空谈。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了一下人生。 江意心有不甘,见林泊走出好远,疾步追了上去:“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嘛?” 林泊脚步顿住,视线深深凝着江意,他注视江意目光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这坚强不屈的眼神让他恍惚看到了江芙。 “人生不管是顺y还是倒y,终究是回回到终点,你的梦想很好,但你的家族注定不会让你实现这个梦想。” “如果我可以挣脱开呢?” 江意急切开口,堵住了林泊即将离开的步伐。 “我不信如果,江意同学。” “我会像你证明,我不比你的任何一个学生差。” “只要你给我机会。” 江意目光诚恳,盯着林泊试图让他松口。 而林泊,淡淡的视线凝着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林泊看出来了江意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过去,视线与她碰撞时,这位老年人还是退了一步。 “只有先证明才有机会。” ........ 江意整日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回到豫园时,脑海中仍旧是林泊的那句话,只有先证明才有机会。 “小太太,先生问您今晚有何想吃的。” 江意的思绪被素馨的话拉回。 她震楞了番,胡乱回答:“随意吧!” 刚想上楼,那只傻猫又来了。 素馨明显看的出来江意今天心情烦躁。 刚想说什么,身后一声温婉的意意打断了她的话语。 伊恬来了。 江意听到伊恬这声温柔的轻唤时,浑身寒毛竖起,有那么一瞬间的反抗之意。 如若在傅奚亭跟伊恬之间做一个选择,此时的她,宁远选择傅奚亭,也不愿选伊恬。 那种未曾付出就获得的深沉的爱让她几乎寸步难行。 ??有一说一,请给我捉虫,好多人开始嫌弃我的错别字了,气fufu ? ???? (本章完) 第39章 039:占了便宜还喊冤 她不是个薄情的人。 但有些东西,她这辈子都无法心安的握在手心。 比如——伊恬的母爱。 未曾付出,不敢拥有。 江意僵硬的背脊出卖了她,伊恬思女心切,数日未见,也未曾发现这一异样。 连续数声询问让江意只觉压力无变。 例如她摸着她的手背说:“瘦了。” 江意微微叹息:“体重是正常的。” 伊恬又道:“头发怎么烫了?” “太长了,想弄一弄。” 日常的关心和问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这个顶替了别人女儿身份的人。 “好看。” 伊恬的目光跟物业的月光似的,柔软清凉。 可江意并不喜欢。 强迫营业的感觉让她有些无路可逃。 不远处,傅奚亭跟江川站在院子里,二人无声对视,江川盯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屡屡杀意。 毫不掩饰。 “傅董何必呢?” 傅奚亭心想,这二人不愧是兄妹,连说出来的话都这么相似,口气都不曾改变半分。 江川跟江意二人不止在长相上相识,实则骨子里的性格都有那么几分相似。 “江家人还真是别出一格的相似,有求于傅某的时候求到跟前,事情过去让傅某背锅,我大抵算是知道为何江意会那么憎恨我了,多亏了江家人。” 江川一哽。 傅奚亭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江家此时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傅奚亭冷笑了声,向着方池伸出手,后者极其熟稔的递了根烟给他。 男人拿着打火机点燃,轻轻抽了一根,望着江川:“江先生如果此时想终止这一切,也不是不可行。” 傅奚亭本意是想找个听话的人来占着傅太太的位置,而江意————从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并不是最佳人选。 江家又间接性地在江意耳边传输那种她们无可奈何的思想。 傅奚亭虽见多了豪门里的肮脏事儿。 但江家这种一边占着好处一边放着亲女儿的面喊委屈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卖了女儿还卖惨? 够可以的! 如果江意是个安分的人就算了,偏偏这姑娘翻天得厉害。 江川一哽,望着傅奚亭,带着些许探究。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轻点了点烟灰:“方池,送江家人下去。” “傅先生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傅某看不上你们江家了。” 傅奚亭语气平淡,但是平淡中走带着积分狂妄。 “傅先生需要我们江家的时候就看得上,不需要了就扔了?”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不是你们江家人扒上来,江总觉得傅某会看得上?一边卖着女儿一边卖惨的家庭可不多见,得了好处就该老老实实的做人,别好处得了还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用江意的话来说,我该去告你们诈骗啊!” 江川脸色黑沉,盯着傅奚亭:“傅董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不然呢?”傅奚亭反问。 “傅董要是无辜的受害者,那我们这些人也就不是粘板上的鱼肉了。” 傅奚亭唇边笑意不减,盯着江川的时候,目光尽是戏谑。 “方池,请人出去。” 傅奚亭决定已做,便不会突然改变。 江意正在客厅与伊恬展开母女情深的戏码,方池突然进来,望着江意,微微颔首:“小太太,先生让我送你们下去。” 江意微愕。 望着方池,目光有几分不理解。 “请!”方池微微侧身,指了指身侧,让江意过去。 “傅先生同意让我离开了?” 江意的印象中,傅奚亭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她数次开口均被人无情拒绝,而今日,这突如其来的松口,不见得是好事。 “先生的意思是,江小姐日后都不用来了。” 江意:………… 院落里,江意跟伊恬出来时,江川震愣了一下,原以为傅奚亭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是真的。 江川望着江意母女,江意站在主宅的台阶上望着傅奚亭,如此奇怪的三角关系就此拉开。 傅奚亭长身耳机,一身卡其色风衣和白衬衫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意气风发,衬托得他整个人挺拔又帅气。 微风过境,带起他的衣摆。 江则来时,就见到了如此景象。 傅奚亭的沉默在江则的话语声中被打断,他侧眸睨了眼江则,抬手隔空抖了抖烟灰,经年的商人气质让他无比冷漠:“江先生来得正好,把人带回去吧!江家人,我招惹不起。” “傅先生…………,”江则整个人神经紧绷,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几分恳求。 “趁着江小姐在,那就把有些话说开了,傅某与江家的交易,一开始要的,可不是婚姻,是傅先生与傅老把自家的子女当成交易品送到了我跟前,得了便宜,还给江小姐灌输一种身不由己的思想,让江小姐在我跟前作威作福,将傅某当成冤大头。” 呵————傅奚亭又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烟灰,唇边挂着别人看不懂的嘲讽:“好处是江先生得到了,锅我来背?江先生觉得我是破锅回收站吗?” “傅董,我们并未有这种想法。”江则语气急切,想澄清某件事情。 傅奚亭冷冷打断他的话:“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江则的目光从傅奚亭身上落到了江意身上,眼眸中的恳求变成了纠结,随后是愧疚,一点一点的转变,江意尽收眼底。 她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看出来了,傅奚亭这是觉得她不听话了。 给他惹麻烦了,想弃了她这个不听话的棋子,而江则——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傅奚亭今日是在逼江家,摆明了是想让江家知道,我有的是权利与本事换了你。 不听话的人与他而言是无用的。 他这是在敲打江家啊! 让江家做选择,是继续听话,还是当一颗弃子。 “是————,”良久之后,江则微微颤抖的道出这么一个字。 江意早就知晓一切,且她对江则夫妻本也没那么多感情,难受?不存在的。 只是知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酸。 一个新时代站在顶峰的女性,就这样成为了家族的牺牲品,权利的玩物。 第40章 040:他说:不傻 第40章040:他说:不傻 “走了?书房里,男人语气淡淡。 “走了,”关青回应。 他犹豫了一下,望着傅奚亭开口:“江家那边————。” “暂时不管,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关青知道,傅奚亭这是恼火了。 事情起因如何他不知道。 但傅奚亭的举动无疑是让关青过多的思考了一分,他为何要逼江意?江家如何他都可以不管,江意的死活与他何干? 可此时,这人将江家人聚在豫园,站在院落里,用冷冷淡淡的清清幽幽的声响询问江则,逼他给答案? 难道仅仅是想要个答案吗? 并不见得,关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出来这是傅奚亭的刻意而为之,他似乎是有意如此。 有意让江意看到答案。 “我有些疑惑,”关青站在傅奚亭身后试探性开口。 傅奚亭淡淡的嗯了声:“你问。” “先生今日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让江小姐看清现实?” 傅奚亭被人看穿了心思,内心有一秒钟的晃动。 昨天见到江意蹲在厨房悲鸣,让素来冷漠的他管起了闲事。 女孩子无可奈何又不甘心的痛哭声让他有些触动,而这触动仅仅是因为他的人生中也有过那么一段无可奈何的时光。 起了想拯救的意思。 傅奚亭微微颔首:“算是吧!” 男人伸手,在阳台的花盆上点了点烟灰。 关青虽然早就想到了,但从他的口中听闻时,仍旧是有些愕然。 “送江意回江家。” 关青惊了惊,他在傅奚亭身旁六年有余,这六年,见证了傅奚亭的所有手段,也陪伴他走过了人生及重要的时光,无论从那个方向看,这个男人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亦或者有闲心的人,可在江意身上。 关青看到了例外。 亲妈求到傅奚亭跟前他都无动于衷的人,而今日,傅奚亭的心弦为江意动了。 动的他自己毫无知觉。 江意蹲坐在豫园门口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自江家人离去,她就坐在门槛的石阶上,那只猫,蹲在她身旁,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好友。 关青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背影有些异于常人的没落。 素馨守在身后,一言不发。 关青前行的脚步微微顿住,回头望了眼伸手,傅奚亭倚着栏杆而立,望着他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踌躇了。 而傅奚亭的目光驱使他前进。 关青走近,站在江意身后微微掩唇咳嗽了声:“江小姐,傅先生让我送你回江南苑。” 江意回眸望着关青,眼神有些迷离,静默了数秒才淡淡开腔:“知道了。” 她从台阶上站起来,准备起身。 但因坐久了有些退腿麻,一个没忍住,踉跄了一下。 关青跟站在一盘的素馨眼疾手快的向前一步扶了她一把。 她淡淡点头:“谢谢。” 江意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境遇实在是寸步难行,无依无靠。 看似家人一大推,可各个都信不过。 人的爱都是自私的。 伊恬也不例外。 她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未曾见到傅奚亭,但大抵也知道这人此时在书房。 对于傅奚亭,她是江芙的时候,对这个男人女有几分敬佩,亦有几分防范。 敬佩的是这个男人而立之年坐上了巅峰,年纪轻轻的成了财阀。 防范的是这个男人九曲十八弯的心,若是交锋,稍有不慎,她就进坑里了。 而今日,傅奚亭有意让她看清现实。 她又怎会不知。 临上车前,她望着关青:“让司机送就可以了,劳烦关秘书替我跟傅先生道句谢。” 关青看着汽车尾灯扬长而去,直至消失不见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二十出头的姑娘他见多了,酒色场合比比皆是,亦或是公司里的实习生,年年一抓一大把,可这些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但如江意这般一般能看出傅先生用意的人————不多。 倘若东庭真有这么一个人,关青绝对会收这人当关门弟子来接自己的班。 君心难测,而她却懂。 江意走后,关青将她的言语传达给他,傅奚亭唇边弧度微起,似是呢喃的扔出两个字:“不傻。” 傅奚亭额目光异常毒辣。 东庭集团的副总哪一个不是他亲自扶持上来的? 而这些人又是哪一个不对他心服口服的? 他之所以帮助江意,不就是看中了她玲珑吗? ........ 这日,江家人回到江南苑,均是不言不语。 似是无任何言语能阐述她们此时的心情。 沉默在屋子里铺展开始,谁都成了罪犯,连伊恬也不例外。 江意回来时,江则眼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着急忙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又带着几分谨慎。 江意看见他这般模样时,心里想,倘若江意还活着,知道这个真相,会怎样? 还是说,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真相,所以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道了句先上楼了就离开了。 直至第二日下午时分,伊恬都没来敲她的门。 她出门时,瞧见了伊恬微肿的眼眶,和那一脸歉意的表情。 江意再见傅奚亭,是一周之后的东庭与六国会谈会上。 那辆3456停在首都大学校园里时,江意还没回过神来,关青就下来了。 请她上车。 江意将一进去,只听傅奚亭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在与那侧的人交谈,话语里三分认真七分随意。 男人指尖夹着香烟,见她上来,侧眸望了她一眼,转而又开始接电话,满车厢的烟味让江意嗓子不太舒服,她压制性的轻轻咳嗽了声,且伸手将车玻璃微微往下按了按。 傅奚亭见此,不动声色的将烟摁在了烟灰缸里。 这通电话,及其漫长。 直至车子快行驶到豫园的地界了,傅奚亭才挂了电话。 “上次答应江小姐带你去参加东庭与六国会谈现场,不知江小姐是否还记得。” 男人恢复了往昔冷漠的模样。 言语间客气夹杂着几分冷漠。 江意缓缓点头:“记得。” 男人低头看了眼手表:“一个小时,六点整我们出发。” 傅奚亭虽然未曾明说,但江意知晓,这一小时的时间是给她化妆用的。 ??傅先生:不傻 ?江芙:我要是傻你也不会多此一举 ? ???? (本章完) 第41章 041:我为什么要理解? 第41章041:我为什么要理解? 能出席六国企业谈判会的,非比常人,不是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就是一个城市的主宰者。 而傅奚亭,属于后者。 江意上一世游走于各种国际商业谈判会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门道。 这种场合,从不缺精英,而那些男男女女,无一例外都是高手。 “江小姐,又见面了,傅先生让我来的,您这次有什么想法吗?” 薇薇安算得上时尚界的顶尖了。 而傅奚亭无论是从金钱还是从权力,都能让这人对自己俯首称臣。 “正式一点。” “白色西装面料的裙子如何?跟傅先生的西装正好搭配。” 江意一愕,而后想了想:“不必。” 如果刻意地与傅奚亭靠拢,这人的修养不会口头表现出来,但内心不代表没想法。 江意这日,挑选了一件中长款的黑色小礼裙,长发低低挽起。 胸前带着一朵四叶草绿宝石胸针。 低调而又精致。 掩去了她身上的学生气。 六点整,卧室门被敲响。 关青一身黑色正装:“好——————。” “江小姐。” 前者一句好了吗是准备问薇薇安的语气,而后面那句客客气气的江小姐喊得是江意。 前后的语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关青的目光从江意脸面上收回来。 她跟伊恬,还是极像的。 如果此时,二人站在一处,旁人不用细想,都能看出二人是母女。 江意身上那股子端庄得体的美鲜少出现在少年人身上。 长发低低挽起露出鹅蛋脸,确实是美的令人想多看两眼。 “可以出发了吗?” 江意点了点头。 她下楼时,傅奚亭正坐在车里,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本是无疑侧眸。 可这侧眸之间,目光就此留在了江意身上。 江意望着傅奚亭,秀眉轻蹙,似是疑惑。 而傅奚亭及其自然的收回了目光,好似刚刚走神的人,不是他。 江意看见了,她在这个男人的眼眸中看到了震惊与诧异。 但仅是数秒之间,这些东西都消失了。 “一会儿进去之后,庄景会带着你,不要惹麻烦。” 最后五个字,傅奚亭说得平稳,但其实带着几分警告。 “在傅先生眼里,我好像是个麻烦精。” 傅奚亭头也未抬:“相差不远。” “那傅先生为什么又要喊我来呢?” “诚信。” 江意冷笑了声:“如果傅先生跟诚信二字沾边的话,那怕是许多人都该笑了。” 傅奚亭落在笔记本上的手缓缓地收回来,修长的指尖落在膝盖上,带着几分散漫:“江小姐倒是很了解我。” “不算。” 江意懒懒回应。 悠闲地靠在座椅上,伸手牵了牵自己的裙摆。 那一低头的动作,傅奚亭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 与江意相处不长的时日里,傅奚亭在她的身上频频看到已故之人的影子。 细节上的动作总能让他很恍惚。 比如刚刚,低头浅笑散漫的整理裙摆的动作。 傅奚亭微微闭了闭眼,靠着后背。 一副极其疲劳的模样。 六点四十,傅奚亭到公司。 将一下车,一群副总围上来了。 关青招呼来庄景,指了指江意:“傅董让你照顾好江小姐。” 六国商业论坛,说是商业论坛,但人人都知,这是一场摆在桌面上且是文明人之间的战争,任何人都是争分夺秒的状态。 而庄景,为了这一天,早就开始准备全力以赴。 关青猛地跟她说这件事情时,她愣住了,伸手拉住关青的胳膊:“什么意思?” “我读了几十年书国际名牌大学毕业拼尽全力进了东庭秘书办,难道就是为了来伺候一个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女人的?” 庄景压低的嗓音里带着不甘。 她摆明了是想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建功立业好获得傅奚亭青睐。 可未曾想到————傅奚亭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个差事。 关青伸手扒拉开她的掌心:“在傅董手下你就是傅董的人,老板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 “凭什么?” “凭傅董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而你口中这个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女人可能有一天会成为你我的老板娘,庄景,不甘心也得分时候。” 关青说完,转身就走。 跟着傅奚亭的身后进了电梯。 江意背脊挺直站在不远处。 心想,真尴尬。 这些人嫌弃她也不能背着点。 老早就听说江意之前上不了什么台面了,她该怎么演? 江意望着庄景,视线平静。 而庄景望着江意,眼里尽是愤恨与不甘心。 半晌过后,才极尽咬牙切齿开口:“江小姐,请。” 江意跨步进电梯,庄景透过电梯反光璧盯着她。 江意大方回视:“庄秘书有话不防止说。” “江小姐知道从一无所有爬到高层有多艰辛吗?我生于卑微,三十岁坐上东庭集团秘书办副部长的位置,这一路走来,流了多少泪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为了今日的六国谈判会准备了多久吗?” 江意目视她,望着庄景,从她的眼眸中的看到了不甘的同时也看到了不屑。 不甘是不想错过今日自己大放异彩的机会。 不屑是因为她现在是一个连校门都没出的人。 她能理解吗? 能! 毕竟上一世,她走的路比庄景的还宽广。 可现如今,她不能。 此时的她,步步维艰,如果不快速地找到一个自己熟悉的领域展现出自己的价值,那么————不管是江家还是傅奚亭都会抛弃她。 而她如果在想快速站上上一世站上的高位,只能倚仗江家和傅奚亭。 可怜别人? 不不不,她没那么慈悲。 自己现在每天都处在一种操蛋的氛围中还有心情去可怜别人? 可去他妈的吧! 江意浅浅的勾了勾唇,伸手弹了弹指甲,望着她讥讽开口:“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我投了个好胎不就是为了能少走一些弯路吗?你我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读了几十年书努力奋斗到现在这个位置,而我,即便大学没毕业也能轻轻松松地成为傅奚亭的未婚妻,指不定日后还能成为你的老板娘,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理解呢?” ??还有一章 ? ???? (本章完) 第42章 042:傅董未婚妻 第42章042:傅董未婚妻 “庄秘书不会觉得自己的努力值得所有人敬佩吧?那那些头悬梁锥刺股的人是不是应该被人供奉为神佛?” “难道就因为你出生高贵就可以磨灭别人几十年的努力吗?” “庄秘书这话就有意思了,你不就是不屑吗?倘若今日站在你跟前的是国际谈判官江芙呢?你还会说这个话吗?” 许久之前,庄景四处托关系找到江芙,就是为了能学习一些谈判桌上的技巧。 倘若是没记错,她应该还有传授一二。 那个曾经在自己跟前虚心请教的人不见了,变成了伶牙俐齿瞧不起她的人。 果然!人都是阶层动物。 任何人都不例外。 向上攀附,向下踩踏。 “你什么意思?” 庄景一听到江芙的名字眉头狠狠的蹙在了一起,盯着江意的目光尽是不友善。 江意冷冷的笑:“没什么意思,只是曾经目睹你在咖啡馆等着数小时只为见她一面而已。” “我把话放在这里,庄秘书还是放识相点比较好,万一有天我掌握了你的生死大权呢?” 叮咚————————。 电梯停在了酒店会议大堂的楼层。 圆形的高级会议室。 被占的满满当当。 分abcd等多个区,而傅奚亭所在的东庭集团在a区,江意跟着庄景一起坐到后方时,傅奚亭与一众副总还未进场。 前三怕是东庭集团副总的位置,后面是嘉宾席,在后面是媒体区域。 江意刚一进去,嘉宾区域与媒体区域的人已经到了,各集团的人还有五分钟才入场。 看着眼前的场合,江意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越是国际场合,压轴的人身份便越大,曾几何时,她也是让众人久等的那一个。 七点整,六国集团的人纷纷入场。 傅奚亭一身黑色西装在身,一众副总将他围在正中间。 七点五分,各方就绪。 六国集团会议开始。 一场时常为六小时的会议在傍晚召开,逃离不了到深夜命运。 六国商业会谈,无非是资源整合在各自引进,但各自引进的价格全凭自己出手。 比如,傅奚亭始终的矿业资源此时正在被东国的人疯狂压价。 而傅奚亭,坐在椅子上与对方侃侃而谈,看似是侃侃而谈,实则每一句话都带着决不让步的决心。 对方压到最后口干舌燥,见抬头望向傅奚亭,只见这人及其儒雅的靠在椅子上含笑望着他。 “早就听闻东庭傅董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对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傅奚亭的指尖在桌面上缓缓的点着:“谬赞而已。” “z国矿业资产丰富,东国在此方面及其稀缺,如果傅董愿意的话,我们愿意用能源企业来跟你做对换。” 傅奚亭身后的副总双手开始疯狂的在电脑上游走,查找资料。 江意坐在后方将众人的是动作看在眼里。 而她明显看到傅奚亭的手一顿。 能源企业、对于傅奚亭来说,确实有诱惑,毕竟东庭现在正在开发这个版块。 “傅董意下如何?” 对方见傅奚亭身后副总的动作,唇上挂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浅笑。 江意望着傅奚亭。 以为傅奚亭会拒绝,不曾想到,这人伸手,将跟前的话筒缓缓的往前移了移:“不是不可行。” “那矿业的价格我们希望在低百分之十。” 东国的人开始压价。 傅奚亭摁在桌面上的指尖缓缓的往下压了压,露出泛白的指肚。 江意在后面看着,一群副总查了半天资料也没得出个结论了。 东庭集团开发的新板块就是因为缺能源而卡住了,这是傅奚亭连日来的心病,这是周所周知的事情。 虽说矿业在压低百分之十他们不能接受,但对方手中的能源,她们迫切需要。 江意抬手摸了摸脑袋,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商人还是商人。 她伸手摁开眼前的话筒,庄景坐在身旁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江意带着几分懒散的话语顺着话筒而出:“抢劫犯手中尚且还有把刀,而萨文先生今日是想靠嘴啊。” 清冷的女声响起时,会场一片哗然。 包括东庭集团的人都纷纷的回头望向江意。 傅奚亭的眼眸中更是惊诧。 “东庭手中的矿业是实打实的握在自己手中的,而东国的能源企业分部在各个王子手中,我们今日答应了你退让百分之十,你什么时候能说服你的几个哥哥弟弟把能源技术送到我们手中呢?这个中间我们损失的时间、人力、物力、你又准备靠什么补偿给我们?” “我倒是鲜少见到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端着个空碗骗人说你一碗肉,饼这个东西我们不缺,萨文现在不如留着给自己?” 江意说完,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懒散的望着对方。 对方惊愕之后,脸上是一阵阵的难堪:“即便我手中仅有半少数,那也是有,东庭集团呢?” 萨文的这句话一出来,东庭集团的副总各个一身冷汗。 如果刚刚答应了————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的问题直逼江意,而江意————隔空将视线落在了傅奚亭身上。 四目相对,数秒过去,傅奚亭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 她此举,是刻意而为之,为了给傅奚亭一种她有本事,也有逼数的感觉。 “笑话,缺就是缺,圆就是圆,拿个破碗去兜汤,不是一边走一边筛?五千万从你手中买个半成品技术,花五个亿去填补损失?萨文现在觉得我们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竟然萨文先生没诚意,我申请东庭与萨文先生的谈判跳过。” 后面这句话,江意是望着会场中间的主持人说的。 傅奚亭此时,才将目光从江意身上缓缓收回;。 而关青,震惊不已。 尚未回过神,胳膊就被身旁的副总拉了拉:“傅董在哪里请来的高人?这嘴皮子利索的都可以去跟居委会大妈吵架了。” “怼的人哑口无言。” “可又句句在理。” 关青摸了摸自己的心跳,稳住了见鬼了的思绪:“傅董未婚妻。” (本章完) 第43章 043:我从东庭爬出去 第43章043:我从东庭爬出去 傅奚亭这日的所有震惊都是江意给的。 包括关青和一众东庭集团副总。 知道这其中原由的人震惊之中还带着几分操蛋。 不知道的,只恨不得对江意感恩戴德。 “中场休息十分钟。” 各国集团的人陆陆续续的撤回了休息间。 而如江意这种嘉宾和一众媒体是没有休息间的。 可这日——————。 关青亲自来请她:“傅董让江小姐去一趟。” 江意抚了抚裙摆站起身跟在关青身后往休息间而去。 关青呢? 从刚刚江意突兀的发言中就瞅出了那么些许苗头。 江意身上竟然有江芙的影子,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傅董频繁的让人调查她了。 临近休息间门口,关青停住脚步,突然回身望着江意:“有件事情想跟江小姐核实一下。” 江意轻轻颔首。 “国际谈判官江芙,江小姐认识吗?” 江意面上平静,淡淡开口:“我梦想成为她。” 这种时候,她说不认识,太过刻意。 如傅奚亭这般谨慎且防范心及重的人,难保日后在日常中她出现什么习惯性的动作,会被这人一眼认出来。 而说自己就是江芙,她敢保证明天自己就会被拉近研究所做研究,轻则解剖重则生不如死。 “这么说,你认识她?” 关青的盯着江意,试图从她的眼眸中看到真相。 但这个女孩子的眼神,实在太过清明。 清明的没有半分杂质。 可能是因为未出大学校门? 又或许是这个女孩子实在太过善于隐藏? 如果是前者,还好。 可如果是后者——————关青不敢想。 “确切的说,不认识,但她的成长史我很熟悉。” “为什么?”关青继续追问。 “偶像的力量,”江意的每一个回答都天衣无缝。 尘世间不缺乏那种去刻意模仿一个人的人。 如果她把江芙试做偶像。 那么在谈判桌上刻意的去模仿谁,似乎也不难解释。 关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伸手敲开休息室的门。 里面一句温温淡淡的进响起。 休息室是个套间,套间的客厅里已经被东庭的副总们占据了。 傅奚亭在里头休息间。 关青带着江意进去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东庭集团副总们近乎要将她窥探干净的目光。 休息间里,淡淡的烟味传来。 江意进去时,傅奚亭倚窗而立,指尖夹着香烟。 她不言。 而傅奚亭似乎也没准备此时就言语。 无声的静默在二人之间流淌开。 傅奚亭见过江芙大杀四方的现场吗? 尚且还没来得及。 他很欣赏那个女孩子,口若莲花,怼人也好,骂人也罢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更欣赏她能屈能伸的个性。 一双丹凤眼斜斜的凝视着某一个人的时候足以让人发出不该有的肖想。 他看过她的现场。 而今日的江意,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说出那几句话时,让他莫名的觉得跟江芙很像。 倘若不是确定江芙已经死了。 他会觉得江意就是江芙。 “江小姐有点东西。” 良久、傅奚亭薄唇轻启,甩出了几个昂贵的字。 江意面色淡淡,不急着回应。 因为她知道,傅奚亭还有后话。 “处心积虑的要来参加六国商会,早就规划好了今天了吧?” 男人为我转身,深邃的视线仅仅的凝着她,恨不得将她看透。 “我说不是傅董信吗?” “你觉得呢?”傅奚亭反问。 江意低头勾了勾唇角:“傅董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刻板的,我不辩驳。” “你倒是看得开。” “不与傻逼共短长,”江意这话,明显是在骂傅奚亭。 傅奚亭被骂,倒也是不气,反倒是呵了声:“你倒是不卑不亢。” “成年人之间的利益交换都是心甘情愿的,傅董今日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从没设想过我会有出息,而一开始,我来峰会不过是跟傅董的平等交换而已,傅董难不成想反悔?” 傅奚亭是正人君子吗? 不是。 江芙也好,江意也罢都没见过这男人的另一面。 江意见傅奚亭是远离,江芙见傅奚亭是防范。 而不管是江意还是江芙都觉得傅奚亭在某方面还算是个君子。 可实际呢? 并非。 傅奚亭伸手在桌面的烟灰缸里点了点烟会:“我想反悔,你能拿我怎么办?” 江意:............ 这男人不要脸? “失败者可没资格制定游戏规则。” 傅奚亭慢条斯理开口。 “我不会失败一辈子。” 江意盯着傅奚亭,及其认真开口。 傅奚亭笑意不减:“先翻出江家这座山在说。” 言罢,男人将手中的香烟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 看了眼休息时间。 转身准备离开休息室。 江意见此,心里一慌。 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她在想从傅奚亭的手中得到机会就难了。 换句话来说,如果她今天不杀出名,她便不会在有第二个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我有本事让傅董从东国手中拿到成熟的新能源技术,也能让东国以高昂的价格引进傅董手中矿业技术。” 傅奚亭刚刚那开门准备出去,江意急切的嗓音响起。 嗓音从休息间传到客厅。 客厅里正在交谈的一众老总们听到江意这句话。 纷纷的屏息凝神。 止住了呼吸。 盯着休息室门口的目光带着看八卦的脸。 傅奚亭缓缓转身。 盯着江意。 只听江意又温温开口:“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不花一分钱能得到国际谈判官的支持,这是以前江芙会说的话。 可此时,处境不同。 江意与傅奚亭的目光撞上:“因为我有信心。” “你的信心值几个钱?”傅奚亭冷冷的怼回去。 “我的信心,可以让东庭集团节约几个亿。” 呵——————傅奚亭冷笑了声。 “大言不惭。” 说完,男人看了眼或坐或站的副总们,众人纷纷起身。 跟在傅奚亭身后准备离开。 “打个赌吧!如果我今天没有把矿业以傅董的原定价格卖出去,我从东庭爬出去。” 霎时——————包厢里一片静默。 爬出去? 一众副总望着江意的脸色精彩纷呈,而傅奚亭更甚。 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当着东庭集团一众副总的面在说什么鬼话? ??还有一章 ? ???? (本章完) 第44章 044:傅奚亭问:你说什么? 第44章044:傅奚亭问:你说什么? 人群中,傅奚亭僵硬的背脊缓缓转身,盯着江意,语气极度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如果我今天没有把矿业以傅董的原定价格卖出去,我从东庭爬出去。”江意望着傅奚亭一字一句开口。 语气中的笃定令一众副总都为之动容。 “如果没有呢?损失算谁的?”傅奚亭向前走了一不。 关青在内的一众副总齐步朝两边散开,纷纷给傅奚亭让路。 男人一步一步的朝着江意走过去,视线紧紧的锁着她:“江小姐做事情只考虑结果不考虑后果?如果没有成功,损失算谁的?” 江意此时,没有任何筹码。 她凭借着一腔热血与傅奚亭打赌,可却没有任何本事去承担这个后果。 一时间,她张了张嘴,被傅奚亭冷厉的质问声怼的哑口无言。 她的指尖缓缓的收紧。 瘦弱的背脊紧绷着。 刚刚起的气势在傅奚亭的压制下缓缓地弱了下去。 “傅董。” 关青听见会场里的声音响起,轻轻提醒了声。 傅奚亭的怒火今日起的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江意而已,不该让他动怒的。 可此时的他,明显情绪有了几分失控。 一众副总们只要没瞎都能看出来。 而江意呢? 向来信心百倍的她在今日因为没有任何筹码而被傅奚亭磋磨。 那种挫败感让她近乎对人生丧失了希望。 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为什么还要半死不活的活着? 如果是以前,她只需要说一句话,因为她是江芙。 而现在呢? 没有任何资本去与之抗衡。 江意低垂首,浑身都在颤抖。 那种隐忍到即将爆发的情绪正在疯狂的徘徊。 而傅奚亭————不知是出于良心的不安还是真的想给她一次机会,怒火平息之后给出了结果:“唯一一次,如果没成,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做人。” ......... “不是怯懦好掌控吗?”关青刚走出门就被副总拉住了。 “不是大家闺秀吗?”大家闺秀会说出来爬出去这种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订婚的那位跟今日的这位不是同一个人?我怎么感觉世界发生了偏差?” “不是一无所长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青被一群副总围在一起群攻。 而人群中,有人淡淡开口:“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傅董发火了。” “且发火之后同意了江意的打赌。” “各位不妨想一想,傅董什么时候让人空手套白狼过?” “傅董什么时候做过五本买卖?这位江小姐也是厉害。” 关青也发现了,傅奚亭明明都发火了,众人刚刚都狠狠的为江意捏了一把冷汗。 可在边缘时,傅董松口了。 这于她们而言,确实是惊悚的。 因为——————绝无仅有。 能在东庭坐上副总位置的人都是跟着傅董打江山的人,短则三四年,长则七八年都有。 “傅董的意思,我猜不透。” 关青摇了摇头,抽身就溜了。 而此时、卫生间里。 江意坐在马桶上,双手狠狠的握在一起,试图将浑身的颤抖止住。 可她越是用力,颤抖就越明显。 灵魂是江芙的,可她妈的生理反应还是江意的。 这种奇葩的穿越剧戏码都能让她撞上,而且别人穿越都是碰到小白脸,她一上来就是傅奚亭这种阎罗王级别的人物。 别人都是升级打怪,她上来就是大boss。 一朝不慎,命都没了。 “赵判、你觉不觉得今天东庭集团后面的那个女孩子跟芙姐很像?那种悠闲的状态与势在必得浅笑都莫名的像。” 隔间外,水龙头的流水声戛然而止。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你们最近都太神神叨叨了,别多想,这种话别在林翻跟前说。” “我就是感叹一下。” 交流声戛然而止,关门声告知江意二人已经离开了。 她扶着墙壁缓缓的从马桶上起来。 走到会场门口的时候关青正在等着。 “江小姐坐这里。” 江意看了眼关青指的位置,第一排,傅奚亭的身边。 坐在这里,她会很危险。 不妥!!!! “我坐后面也一样。” 她说着,抬步就要往后去。 关青拦住她的步伐:“这是傅董的意思。” 江意看了眼面色冷沉的傅奚亭,硬着头皮坐在他身旁。 “怎么?我会吃了江小姐?” “比吃了更可怕。” 江意漫不经心的回应。 关青本来是来送文件的,听见江意这句话时,准备放下去的文件咚的一下落在了桌子上。 吓得他一抖。 而随之而来的嗓音差点让他给跪了:“手不要就砍了。” “不好意思。”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日的会议继续。” 两轮下去,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只剩下东庭与东国萨文的谈判了。 双方都无声静默了一段时间。 熬到最后江意开了口。 谈判桌上,讲究的时机。 本是靠在椅子上的人缓缓的直起身子望着对方。 “东庭集团手中的矿业技术出售价格——————”江意停顿了一下,望着萨文,才扔出数字:“五个亿。” 哗啦,现场一片喧哗。 包括东庭集团的人。 更包括傅奚亭。 对方简直是被气到了:“刚刚四个亿,现在五个亿,十分钟的事情东庭就自翻一个亿,不去抢劫可惜了。” “抢劫也分光明正大和偷偷摸摸,比起萨文先生的偷偷摸摸,我觉得我们的光明正大应该会更好看一点。” “贵公司的诚意就这?” “萨文先生先不仁在先,我们只不过是紧跟其后罢了。” “我奉劝萨文先生一句,做人还是要讲点诚信,如果你刚刚不拿那些破烂货来忽悠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忽然抬高价格,而且,据我所知,东国山体众多,矿业资源应该是及其丰富的,但这些年,大部分的金额都花在时间和人力物力上了。” “萨文先生拿出不成熟的技术都望向压榨我们百分之十,那么反其道而行,我们拿出成熟的技术是不是应该太高百分之十呢?” “你————————。” “z国有句古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萨文先生最好好好考虑,毕竟王位可不止一个亿。” (本章完) 第45章 045:一只大手伸过来 第45章045:一只大手伸过来 江意表面上看着姿态悠闲,可实际上,她内心是很慌张的。 以往、在这种场合里,可谓是如鱼得水,可今日——她却处处谨慎。 “贵公司不要欺人太甚。” 萨文被江意几句话撩拨的火气直冒,盯着她的视线久久没挪开。 江意消瘦的背脊随意的往后靠了靠:“欺人太甚这次词放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准确。” “萨文先生与其说我们欺人太甚不如说技术决定一切。” 啪————萨文的掌心猛的拍在桌面上。 主持人的警告声响起:“东国企业请注意你的言行。” 江意在主持人话语落地时,又紧接着来了一句:“一个国家也会好,一个行业也罢,只要没有成熟的技术就只有被落后挨打的份儿,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东庭集团忽然抬价本就是不仁之举。” 东国其他的谈判人出来开口言语。 江意冷笑追问:“难道你们用残次品来跟我们谈判是仁义之举?” “任何一个企业都没有坐在桌面上忽然加价的先例。” “也没有任何一个企业拿着破烂货来忽悠人的先例。” “东庭集团手中的矿业技术我们虽然很稀缺,但我们还没有稀缺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任人宰割倒是没有,我看你们发了疯的想捞钱是真的。” 江意与对方你来我往,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将对方逼上了梁山。 “距离会议结束时间还有半小时,需要我提醒您吗?” 东国那边的人纷纷都在接头交耳,似乎想知道这次案件的重要性。 而傅奚亭,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似乎真的就将眼前的场合交给了江意来做决定。 会场突然安静了。 只留下傅奚亭时不时敲击桌面的声响。 “萨文先生不需要,不代表大家都不需要,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江意说着,将手中的文件关上,一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模样。 她这个意有所指让萨文心慌了几分。 东国不像别的国家,仍旧是世袭制,总统的儿子女儿拉出来都可以组成几支足球队了,古代宫廷争夺皇位的戏码都不如他们,毕竟现代科技那么繁华,想弄死谁轻而易举。 想监视谁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东庭的价格如果能给到4.3个亿,我们不是不能接受。” 身后,关青及一众副总及其诧异的望着江意。 她们的原定价格是四个移,4.3个亿也不是不能松口。 直接答应也是可行的。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们都是赚了。 可江意呢? 她冷笑了声:“技术不是大白菜,讨价还价的事儿我们干起来也没意思。” “想必东国自己也琢磨过这个,只不过是琢磨了这么多年都没琢磨成功,技术的成功离不开人力物力脑力,更甚者是几代人的努力与血汗,这种时候你跟我讨价还价,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江意语速不急不缓,尚算是平稳。 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娓娓道来的清冷感。 她话语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再开口。 不远处,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深厚的打量。 四目相对,仅是片刻之间,江意缓缓的将视线移了回来。 而傅奚亭却抓住了这两个女人眼神之间的戏码。 “贵公司是咬死不松口了?” 江意恩了声,点了点头。 “成交。” 会场静默片刻之后,东国松了口。 东庭集团的人站起来疯狂的鼓掌。 为这次谈判会的成功而高兴。 一众副总望着江意,露出了心服口服的神情。 “傅董是去哪里找了这么个人才?” 关青赔笑,脸上的尴尬若隐若现。 “关特助,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事儿,”关青讪讪笑了笑:“脸有点疼而已。” 他敢说,自己今日是被江意打脸了吗? 傅奚亭在掌声中站起身来,望了眼身旁的江意。 那一眼中,是江意看不懂的深邃。 ......... “是不是觉得很像?刚刚那个女孩子在谈判桌上的姿态与江判简直就是如出一撤,更令人诧异的是连气场都这么相似。” 后台休息间里,有人在开口质疑。 而另一人,神色若有所思。 整个人心不在焉。 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刚刚那个女孩子是谁?” “四大财阀之首东庭集团傅奚亭的未婚妻。” 完美的答案换来的仍旧是沉默。 “东庭集团在我国的产业遍布各个行业,市值高达万亿,你应该听说过。” 女人漫不经心的撩了撩头发:“恩,首都傅董,赫赫有名。” “我去卫生间洗个手,准备走了。” “好。” 女人说完,拉开休息间的门准备出去,正巧看见江意从另一个休息间里拉开门出来。 相比与江意的淡定,她显得错愕了几分。 “江小姐是东庭集团的人?” 卫生间里,江意也是出来洗手的。 而身旁,赵影漫不经心的搓着手问着她。 “算是吧!” “傅董得得到像江小姐这样的人才着实是令人高兴。” 江意伸手扯出纸巾擦了擦手,淡笑:“先走一步。” 赵影看着江意离去的背影,眼眸中的思虑又多了一分。 “江小姐,傅董让我送您回去。” “谢谢。” “稍等一下,”刚刚被江意摁在地上摩擦的萨文追了出来。 先是看了眼关青,而后才将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女士贵姓?” “江。” “不知江小姐有没有兴趣到我们东国参加工作。” 江意:??? 关青:........什么玩意儿?挖墙脚啊这是? “我留意到江小姐在谈判桌上是无名无分的,证明你不是东庭集团的高层,只要江小姐愿意,任何职位随您选。” 江意惊了惊。 心想,这人观察还挺细致,这都看见了。 “傅奚亭虽在z国是个不错的商人,但其本质还是远不如我们东国人干脆利落,我看江小姐也是个豪爽的性子,不如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即便江小姐不选择我们,我们也可以当做个朋友。” 江意盯着萨文,似乎是在考虑。 她的本意是想拒绝,可当看见右后方的休息间门被拉开时,她的犹豫变成了行动。 伸手拿出了手机。 而紧随着,一只大手过来将她的手机直接夺走。 ??晚点还有一章 ? ???? (本章完) 第46章 046:我未婚妻,你说什么意思? 第46章046:我未婚妻,你说什么意思? 江意侧眸望去,只见傅奚亭站在身后。 冷眼如月,散发着阵阵幽灵之光,视线从她的身上扫到了萨文身上。 “萨文先生这墙角挖的还挺有意思。” 傅奚亭说着,伸手将手机甩到了关青身上,关青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接住。 “傅董什么意思?” 傅奚亭看了眼江意:“我未婚妻,你说什么意思?” 萨文惊愕的视线落在江意身上,似乎在寻求真相。 江意沉默了一阵,正是这阵沉默,让傅奚亭周身的寒凉之气越来越浓烈。 男人微微转身,带着几分警告的视线落在江意身上。 江意这才缓缓点头。 萨文看了眼江意:“感情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你要是被威胁了,可以眨眨眼。” 江意心想,她何止是被威胁了啊?她妈的,她是穿越了。 这比被威胁还凄惨还严重。 她正在心里哀嚎,还没来得及回答萨文的话,一只手掌伸过来直接将她拉走了。 萨文见此,疾步过来伸手拉住江意的另一只胳膊。 “傅董不用这么强势霸道吧?只是留个联系方式而已。” “万一以后你们离婚了呢?” “毕竟傅董这种精于算计的人是很难跟某一个人长久下去的。” 砰——傅奚亭推着萨文直接撞倒了墙壁上。 “知道狗拿耗子是什么意思吗?茅坑里的屎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多吃点,但可千万不要乱喷,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傅奚亭的阴狠萨文不是没见过。 怕吗? 应该不算是,只是不想就此葬送了自己的命就是了。 毕竟——傅奚亭这个男人,不惜命。 “关青,看着他,春天来了,疯狗都容易发情,管不住自己就阉了吧。” 萨文听着傅奚亭着话,尾椎骨一紧。 只觉得浑身冷汗涔涔的。 关青看着萨文,直至傅奚亭跟江意消失不见,才似笑非笑的望着人:“萨文先生,我要是你,我就先搞事业了,指不定你老头子以后的王位还能传给你,搞爱情可没意思。” “更何况还是这种名花有主的爱情,更不值得。” 江意被傅奚亭拉进了休息间。 刚想说些什么时候,看见休息间里一众副总瞪大眼睛望着他们,男人冲上胸腔的言语瞬间就顿住了。 “我们先出去,先出去。” 一群人做鸟兽散。 “关青。” 关青刚把萨文送走就被一群副总给拉住了。 他真是叫苦不迭啊。 看着眼前的一群副总一张脸都快挤成怨妇了。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觉得我能知道?” 关青原以为众人会理解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人齐刷刷的点头:“我们觉得你会知道。” 关青:............ “你们放过我吧!” “傅董不得把江小姐供起来?谈判桌上的人才可都是稀缺资源,但凡是几个有本事的都进了国家队了,一个个的牛逼轰轰的拿鼻子看人,就跟那个国际谈判官江芙似的,请他们下山得求爹爹告奶奶,还得花大价钱让他们赚取佣金,时间上还得听他们的。” “就是啊!傅董会别人请进公司吗?” “人家大学还没毕业,”关青叹了口气。 四周静默了,过了半晌,有人一拍巴掌,吓得关青一个激灵:“没毕业好啊,好好培养以后绝对是个好苗子,长久以往下去,肯定得在谈判界所向披靡啊。” 关青抬手摸了摸脑袋。 他现在就想拿脑袋去撞墙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打傅董的脸,确实是挺精彩的,我看这小姑娘嘴皮子挺利索,要是来了公司傅董的脾气估计能收敛许多。” “被怼乖是不是?” “对对对对对。” 一群上了年纪的副总一个个得跟小迷妹似的。 脸上的神色精彩的很。 休息间里。 傅奚亭望着江意。 视线紧紧的锁着她。 “你的目的是什么?” 江意目光平静回应他的问题:“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出名,崭露头角。 达到自己的目的。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傅奚亭问,江意答。 江意伸手推开傅奚亭从屋子里出去。 路过东庭一众副总们跟前时,接受着他们的注目礼。 “关青。” 傅奚亭阴孑的嗓音在休息间的走廊里响起。 关青一愣怔,瞬间就明了。 疾步追上江意:“我送江小姐回去。” “不必了。” “夜宵在路上了,江小姐不吃点在走?” 这话,是副总说的。 而江意,仅仅是回眸看了他一眼,未有回应。 她今日,目的达到了。 最起码,六国顶尖人物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替东庭集团在谈判桌上征战四方了。 江意归家时,已经快一点了。 江家的客厅里还亮着几盏微弱的灯。 她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时,半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的伊恬一下子就醒了。 “意意回来了。” “还没睡?”江意吓了一跳。 “傅先生电话过来说晚上跟你一起,说会晚点回来,我一直在等。” 伊恬嗓音温柔,伸手接过江意的书包。 江意哦了声,肩上的书包被扯下来的一瞬间她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就好。” “吃过了吗?” 她的本意是不想跟伊恬太过亲近,毕竟不是自己亲妈。 可又觉得,她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如果对别人亲妈拒而远之的话是否太过残忍。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 “没有。” “那妈妈给你弄点吃的。” “随便弄点就好。” “好好好。” 江意上楼放下书包,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妆后的她,确实是与之前的江意大有不同。 可这大有不同的改变,是强制性的。 江意叹了口气。 起身去卫生间里摁出卸妆油缓缓的搓揉着脸颊。 卸去着一身看起来高贵的妆容。 而此时,有些人正在暗夜中疯狂的嫉妒成瘾。 东庭与六国集团会议实乃现场直播。 直播的视频流传到某些人眼前的时候就已经变了味道了。 “这是江意?我没看错吧!” 首都大学的宿舍里,众人盯着屏幕恨不得将屏幕看穿。 “是江意,你没看错。” “就是那个喜欢左非很久的江意?” (本章完) 第47章 047:继续去查 第47章047:继续去查 首都大学的论坛里沸腾了。 江意坐在谈判桌上的模样让大家眼前一亮。 江思刚刚洗完澡出来看见室友们围在电脑跟前。 伸手将人拨开:“你们在看什么?” “江意,这是你姐姐吧?她竟然在出席东庭集团的六国峰会,刚刚将一个国外的资本家怼的哑口无言。” “这还是你口中那个一无是处只知道到处暗恋人的江意吗?” “不太像吧?我看人家文化底蕴很深厚的样子,谈判桌上的本事也不是能速成的了的,江思,人家不会只是平常低调吧!” 江思擦着头发的手一顿,望着屏幕里的江意,眼眸中的妒忌迅速铺开:“我不知道。” 说完,她擦着头发离开了。 同宿舍的几个人怪异的对视了一眼,碍于江思在,没好在说什么。 江意走到阳台上开始拿出手机给徐之打电话。 徐之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 “妈,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徐之问。 江思狠狠的叹了口气,似乎想平复自己的情绪:“江意参加了东庭集团的六国峰会,您搜一下就知道了。” “我看看。” 徐之说着直接开了电脑。 看都新闻时,震惊了一下。 【东庭集团董事长傅奚亭携未婚妻出席六国峰会,未婚妻在谈判场大放异彩】 徐之心里一咯噔:“这是怎么回事?” “东庭集团的六国会议江思哪里有资格进去?” “现在我身边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怎么办?妈妈?” 徐之不由有几分后怕,江老爷子最在乎的是家族荣誉,如果让他知道江意有这个本事,那她们上次设计的局恐怕就不成了。 一旦江意重新获得了宠爱,或者在行业内崭露头角了,对于她们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别慌,我想想办法。” 徐之的内心此时也慌乱无比,江家大房在老爷子这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也因为江家大方不听话一直被排挤。 如果这会儿,江意翻身了————不不不,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第二天清晨,江意在敲门声中醒来。 她侧眸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无奈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房门见伊恬站在门口。 “怎么了?” “吃早饭了,意意。” “我想在睡会儿。” “爸爸有事情想跟你说。” 伊恬连忙又开口。 江意知道,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躲是躲不过了,她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下楼了。 江意刚一下去,江家的佣人借由打扫卫生的理由上了二楼。 推门进了江意的卧室,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一阵翻箱倒柜。 “意意,早。” 她刚下去,江则的嗓音传来,江意淡淡的嗯了声,点了点头。 “意意————。” 江则似乎很赶时间,穿戴整齐,眼前的餐盘干干净净。 俨然是刚刚吃完早餐。 “我很喜欢国际关系学,一直都很喜欢。” 江意在江则开口之前,先发制人,望着江则的目光带着绝不退缩的坚定,和几分执拧。 那是一种坚定到无任何东西可撼动的目光,直直的射在江则的身上,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千疮百孔。 可即便如此,江则还是坚持开口:“你以前,从未说过。” “因为以前的我不是我,”江意这话,可以说是以前她是为了江家人而活,而现在,只想为了自己而活。 又或者说,以前的江意是江意,而现在的江意是江芙。 她不想认命,也不会认命。 这辈子即便是爬,也会爬出去。 江家的客厅里被无限的静默笼罩着,所有人都知道,江意变了。 她跟以前——截然不同。 眼前的这个江意是他们从未设想过的江意,坚定,有想法,有主见,绝不退缩。 无论是哪一点都跟以前的江意截然相反。 父女二人视线隔空相撞,以往的这种时候都是江意退缩,而今日,江则在江意清明的目光中,选择了退一步,他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这四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江意看着江则出门,她硬挺的背脊才缓缓的放松了半分。 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豆浆,脑海中纠结的画面不断闪过。 无疑,伊恬跟江则二人是爱她的。 但这种爱,不是她能承受的住的。 江意坐在餐桌上无声的吃完早餐,而眼前的豆浆一口没动。 伊恬看着,似乎有些奇怪:“豆浆不喝吗?” “喝不下去了。” 她淡淡的回应。 实则,不是喝不下去,只是不想让自己内心的愧疚更上一层楼罢了。 如果她跟伊恬和江则之间只能停在这里,最好不过。 “今天学校有课吗?” “没有。” “那下午陪妈妈去逛逛街好吗?” 江意潜意识中是想开口拒绝,可说出口的话,却成了好。 江意吃完早餐上楼,正看见阿姨提着捅拿着拖把从她的房间出来。 二人一个照面,江意眼眸深了深。 进屋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反锁房门,跪在地板上去看自己的床底下,果然——床底下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豫园。 关青昨晚喝多了,留宿了豫园的客房。 是以晨间,和傅奚亭坐在了一张餐桌上。 “傅董,江家那边的人说在江小姐的床底下看到了很多林泊教授的书籍,有些连书皮都翻掉了。” 昨夜,江意前脚离开,后脚,傅奚亭就派人去查江意去了。 大抵是仍旧不相信自己亲自挑选的废物怎么就变成了国际精英的事实。 如果江意是个有思想的人与傅奚亭而言,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林泊的书?” “是,”关青也很疑惑。 “她是林泊的学生?”傅奚亭又问。 关青摇了摇头:“不是。” 男人眼睑低垂,似乎在思考什么,忽而抬头,盯着关青的目光有几分杀意:“继续去查。” 如果江意是江家送进来的利刃,那么这把利刃在出鞘之前他就会折损了她。 他傅奚亭的身旁,可容不得这些妖魔鬼怪。 一开始答应跟江家联姻就是因为江家好掌控,可此时、江意竟然与他最开始看见的那个人背道而驰。 ??今晚只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48章 048:男厕遇傅奚亭 第48章048:男厕遇傅奚亭 这日下午时分,伊恬带着江意去了首都商场。 10年的首都,在购物方面早已超越全国大部分地方。 江意上一辈子时常出入高档场所,更是这些地方的常客。 “妈妈好久没跟意意一起出来逛街了,今天难得。” 江意微笑点头。 “江夫人,”伊恬从不参与首都的阔太社交圈,但并不代表她在社交圈没有地位。 江则在首都掌握着重要关口,多的是人想跟伊恬搞好关系。 只是许许多多的关系,她并不下去维护。 “吴夫人,”若是没遇到就算了,可若是遇到了,且人家找上门来了,若是置之不理,似乎有些与理不合。 “意意,喊人,”伊恬轻轻柔柔的同江意开口,江意及其乖巧的喊了声吴阿姨。 “这就是意意啊,真漂亮,也难怪傅先生将她捧在手心。” 伊恬素来不关心首都的这些是是非非,豪门阔太们聚在一起出了八卦新闻就是八卦新闻,再无其他。 但今日,吴夫人的一句话让她有些疑惑。 “吴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太太不知?我听我先生说傅董带着意意去了六国峰会现场,且还将东庭集团的生死大权交到她手中让她去跟东国谈判。” “我先生跟着傅董多年,深知傅董为人,倘若不是看重江小姐,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且不说东庭集团体系庞大,数个亿的项目傅董都能交到江小姐手中想必对江小姐是格外看重的。” 伊恬听着这人的话,心惊胆战。 且不说傅奚亭跟江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单单是江意上了六国峰会的谈判桌,且还将东庭的案子窝在手里这一项,就足以让伊恬震惊了。 但在外人跟前,她不好问江意详细情况。 只得含笑点头:“看重倒是谈不上,只是意意钟爱这方便罢了。” “江家以后有福了。” 吴太太笑道。 二人浅浅的聊了几句,均是客套话。 直至这人离开,伊恬才缓缓回眸望着江意,同她细心介绍:“刚刚那位,是东庭集团副总吴江白的妻子。” 吴江白,今年三十有五,傅奚亭的左膀右臂,传闻二人上过刀山下过火海,虽是下属关系,但从私人角度来看这二人早已成为了挚友。 是以,众人提起吴江白的时候,都会联想到傅奚亭。 08年春,傅奚亭将吴江白提拔为东庭集团总部副总,暂代他处理公司内部事宜三月有余。 他也因此出名。 江意恩了声,望着伊恬,似是知道她有话要问。 而伊恬呢? 纵使有万千疑惑,她此时也只能三思而后行。 只因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 “妈妈不问你,但如果哪天你想说了,妈妈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伊恬很温柔,江意早就知晓。 可今日,她明明看见她心中有万千疑惑。 可却止住了。 那种感情让江意把控不住,她宁愿伊恬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这样,她就可以当一个不负责任的女儿,不去履行自己本就不熟悉的义务。 而此时,伊恬跟江则二人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恐惧。 且这种恐惧还无药可救,实在是悲哀。 江意的内心深处每日每日都在纠结。 倘若没有家庭的束缚,她应该会走的更快才是。 而最终,她说出口的,仅仅是一个谢谢。 伊恬伸手抱了抱她:“你是我女儿,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江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喉咙里哽住了似的:“我去趟洗手间。” 江意刚一推门进洗手间,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喘息着,那种被压迫了心情似乎在突然之间得到了释放,即便是在厕所,她也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 江意走到洗漱池前摁出了洗手液准备洗手。 刚一抬手就看见镜子后面站着的人。 男人望着她,她望着男人,二人均是一阵沉默。 直至片刻,傅奚亭薄唇轻启,似笑非笑甩出一句话:“江小姐还有这癖好?” 江意:..........所以这是——男厕? 江意心想,她最近可能是日了傅奚亭祖宗了,不然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 糊里糊涂的走进男厕所,还糊里糊涂的撞上了傅奚亭。 这简直是惊天新闻。 “这不是女厕?”明知自己错了,却还硬着头皮开口。 傅奚亭面不改色:“江小姐眼神儿不好的话记得去看医生。” “穷。” 江意脸皮堪比城墙,她上辈子干谈判官的时候可不就是靠着这一点征战商场的吗? “我请你?” “不必了,我怕傅先生请完我之后我不只是眼睛不好了。” 傅奚亭仍旧是站在那里未动。 直至男厕门口又有人进来。 乍一看站在里面的江意时,有些疑惑。 退了出去,又进来。 还是看见江意了。 才不确定开口询问:“女士,你是不是走错卫生间了?” 江意漫不经心的甩干手,看了眼伸手的傅奚亭:“哦——我未婚夫带我进来的。” “我不知道这是男厕。” 男人尴尬的视线望向傅奚亭,一眼看过去,惊呆了。 “傅——傅——傅董。” 傅奚亭今日,到底下商场视察。 说来也巧,半年没来的人突然空降下来让一众商场的管理人员搓手不及。 一上午的轮番检查好不容易结束了,商场经理想上个卫生间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结果————社死了。 傅奚亭被江意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整的脸都黑了。 看了眼商场经理,后者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傅奚亭呵了声:“我带你进来的?” “重要吗?”江意歪着脑袋问。 “反正人家相信了。” 傅奚亭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阴。 一个小姑娘而已,最近三番五次的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且还五次三番的让他难堪。 “男厕算什么,我带江小姐去个更有代表性的地方。” 江意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警惕的望着傅奚亭,勾唇笑了笑:“好地方还是傅董自己去吧!我妈在外面。” “我不介意带着江夫人一起去。” ??还有一章 ? ???? (本章完) 第49章 049:能确定姜小姐与林翻之前并不认识 第49章049:能确定姜小姐与林翻之前并不认识 江意跟傅奚亭的数次交锋中,这人出了商场精英之外,在未曾表露出任何情绪。 不喜形于色不溢于言表似乎已经成了傅奚亭的人生准则。 而此时此刻,江意似乎见到了不一样的傅奚亭,这个男人——活了。 有情绪了。 他不在是那个冷冰冰的商场慈善家了, 更不在是那个一心杀伐征战商场的傅奚亭了,他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江意清冷的目光太过直白,直白的令傅奚亭觉得有几分炙热。 “江小姐这目光是什么意思?” 江意没有任何躲闪,直言开口:“我觉得此时的傅奚亭才是傅奚亭,而以前我见到的那位,只是傅董而已。” 傅奚亭的目光里有片刻的错愕一闪而过,他盯着眼前的江意。 望向看透她的肉体直接望到她的灵魂。 可肉体的本质就是铜墙铁壁,堪不破。 傅奚亭往后退了一步,清浅也无任何情绪的脸面上带着几分疏远:“不管是傅奚亭还是傅董都不是你能够得上的人。” 傅奚亭说完,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那无情的背影叫人看了直摇头。 厕所外。 商场经理拿了个维修的牌子,且还守在门口未曾让人进去。 傅奚亭刚一出去,经理颇为一脸狗腿的望着他,而傅奚亭,只甩给他一个冷厉的目光。 关青此时,正候在楼上餐厅等傅奚亭上去用餐。 只是不知,为何这人下去时心情尚好,去趟卫生间回来却满面阴郁。 如此一系列的转变叫一众老总一个个的敢怒不敢言。 吴江白疑惑的目光落在关青身上,而后者,更是一头雾水。 楼下,伊恬跟江意正在逛街。 母女二人手挽着手的画面颇为和谐。 “意意,你看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 “你去试试。” 伊恬温柔嗓音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江意不知是原主本身存在潜意识,还是她自己的自主意识让她无法去抗拒一个做母亲的人对自己那么好。 她拿着衣服正准备进衣帽间。 恍惚之间。 似乎见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片刻的错愕让她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丢下衣服就同伊恬道了句:“我出去一下。” 伊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意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慌忙转身追出去。 却见江意在戛然之间停了下来,望着远处拐角处,失了神。 仅是一瞬间,她的魂魄好似被人抽走了似的。 只剩下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停留在原地。 “意意,你怎么了?”伊恬急促的嗓音响起。 关心声与喘息声夹杂而来。 江意在慌乱之中猛然回神:“没什么。” “我们回去吧,我认错人了。” 这个解释很直白也去确实能让人信服。 伊恬虽然疑惑,但也没在追问。 因为追问也不见得能问出个什么来。 尘世间的万千种突发事务都有解释的借口。 而今日,也不例外。 “傅董。” 不远处,关青与傅奚亭众人是刚用晚餐从楼上下来。 恰见江意追着国际翻译官林景舟而去。 只是追寻的步伐在半路戛然而止。 背对江意的人感觉她被抽走了魂魄。 而面对江意的人看清了她的脸面上那种戛然而止的情绪。 那是一种只可远观的的情绪。 克制、隐忍,种种情绪齐齐上演。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勾了勾:“查出来了吗?” 关青微微摇头:“能确定姜小姐与林翻之前并不认识,也未曾接触过。” 傅奚亭在江意身上看见了一层又一层的谜。 但许久过去了,一个都未曾解开。 这日,江意跟伊恬从店里出来时,恰好遇见了江思和徐之。 这二人猛一见她,还惊讶了一番。 随即是嫌弃。、 “意意好了?可以出来逛街了?” 许久之前,江意抑郁症。 伊恬对外宣称她有病在身,但到底是什么病,未曾告知。 首都豪门世家本就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家庭。 傅奚亭在江家都有眼线,而徐之不见得没有。 她抑郁症的消息,不就是江思放到学校论坛上的吗? 这对母女起的是要弄死他们的心思。 “二婶家的猪圈门开了?” 江意冷飕飕的回怼回去。 “你什么意思?”徐之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凶狠。 “就是二婶想的那个意思呢!” “伊恬,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徐之凶恶的盯着伊恬,伊恬呢? 无所谓的勾了勾唇,拍了拍江意的手背:“我们走吧!” 她不屑跟徐之这种浑身是铜臭味的市井泼妇一般见识。 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只会拉低她的档次。 “你站住,”徐之伸手扒拉住伊恬的胳膊。 江意想也没想,直接一巴掌甩开徐之的胳膊:“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文明人?”江思反问,望着江意又道:“你上来就是意有所指的内涵人,你是哪方面的文明人?” “我不是文明人你是?脑袋里塞猪草的玩意儿一天天的好的不学尽想着怎么在学校论坛抹黑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呢?现在在这儿给我装?你是哪个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你怎么不去装屎?” 江意将伊恬护在身后,冷眼瞧着这母女二人,恶心感涌上心头。 “又当又立的,不去开作坊还真是委屈你了。” “你——————,”江思气的说话都结巴了。 “别到我跟前来找存在感,我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以前让着你,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我给你脸你不要,就别怪我了。” 江意说完,拉着伊恬准备转身就走。 江思看了眼周围正在看好戏的人,怒火冲天,早就看江意不爽的她,此时在江意的冷嘲热讽中逐渐丧失了理智。 伸手一把抓住江意的头发:“谁让你在我跟前狂的?你不知道你在江家什么都不是吗?” 江意头皮一紧,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 反手抓住江思的胳膊,一拧。 一声惨叫从商场里响起。 江意原本扎着的头发被她薅了下来。 披头散发的摁着江思的胳膊直接撞到了墙上。 (本章完) 第50章 050:她杀红了眼 第50章050:她杀红了眼 上一世,江芙游走与各国,难免会碰到一些没事儿找事儿的二流子,也会在深夜会酒店的时候碰到国外没素质的混混上来调戏她。 是以、为了行走方便,她练了一手好散打。 且这散打还是当时在谈判院的时候找部队里的女特种兵学的。 也算是个专业人士。 而今、江思敢在她跟前动手,实在是自讨苦吃。 江意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凌厉的狠意,那种狠,是实打实面对敌人的狠。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江思被江意那一下撞的头晕脑胀,此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整个人都是不清明的状态。 “江意,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徐之猛的过来扒拉开江意的手。 江意一把甩开她:“正当防卫知不知道?你女儿上来动手你不说,我上手就是犯法?又当又立的,你不去当婊子可惜了。” “你放肆,我可是你二婶。” 徐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被江意的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没有丝毫反驳能力。 “你还知道你是我二婶啊?怕大家不知道是不是?非得告诉大家是你这个做长辈的欺负我这个晚辈在先?” “我欺负你这个晚辈?你说什么胡话?我要是欺负你你是怎么长大的?” “怎么?欺负我就算了,还想欺负死我?”江意抓着话里的破绽开始咄咄逼人。 “你这话就好笑了,我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养的,你上来就要欺负死我?怎么?新社会在进步,旧社会的思想你用电焊焊在你的脑子里了吗?你这样,不去浸猪笼也该拿去文物展览馆供人观看啊。” 江意的嘴皮子跟机关枪似的,抓住一点破绽就将她无限放大,将徐之怼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徐之在伊恬跟前是个吵架及其厉害的人。 这些年,伊恬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理念每每都是让着她。 再来,一个商贾世家里出来的女人和一个书香门第里熏陶出来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个俗人,后者是文化人。 论嘴皮子,伊恬是绝对比不上徐之的。 可今天,在伊恬跟前横行霸道了几十年的人突然被人怼到了墙角。 徐之面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 面对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徐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不是江家人吗?跟傅先生订婚的那位?” “哪位啊?先动手的那位还是后动手的?” “后动手的,江意。” 路人啧啧了两声:“一看那个先动手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嚣张跋扈惯了,后动手的那位是总领事馆江则的女儿?” “是的,据说他太太是书香世家出生,两人大学谈恋爱到结婚,至今都是首都大学的佳话来着。” “难怪傅先生看不上另外一位啊。” 人群中的交流声像是毒针,一针一针的扎在徐之的心里。 而江思呢? 她扶着墙缓缓的摇了摇脑袋。 突然清醒过来的人猛地冲上前,狠狠的推了一把江意。 商场正中央,放着d家的展览柜,江意被江思猛地一推,撞倒了d家的展览柜,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商场中央响起。 人群吓得频频尖叫,四下散开。 “意意————,”伊恬惊讶、紧张的声响传到江意的耳朵里。 而在人群末端,男人站定的脚步缓缓往前一冲,但仅是一秒钟的功夫,又停了下来。 身旁,关青疑惑:“先生?” 傅奚亭的目光透过人群的缝隙落在倒在玻璃上的江意身上。 五月底的天,大多数人已经穿着短袖。 江意亦是。 她的手腕正好压在玻璃下方,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滴在玻璃渣上。 刺痛感通过手腕传到她的神经。 那种刺痛感让江意一瞬间想到了飞机失事的时候。 巨大的冲击感让她的理智瞬间全无,只剩下刺痛便不四肢百骸。 那种悲凉与不甘瞬间爬上了她的脑子。 江意的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眼眸,叫人看不清的她的神色。 众人只见伊恬过去搀扶她的时候,她伸手,缓缓的拨开了伊恬。 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人看见她手上的伤口时,发出一声惊呼。 而江意呢? 目光越过人群直接落在江思身上。 手臂上一个三角形的玻璃直直的插进去。 走动间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不便。 停下步子,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伸手直接将玻璃拔了出来,丢在地上。 远处,关青和身后的副总见此均是倒抽一口凉气。 心想,这女孩子,实在是狠。 这副狠厉的模样不熟少年时期的傅奚亭啊。 “江思,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江意步伐不急不缓,却万分坚定的向着江意走过去。 徐之见此,挡在江思跟前:“你想干什么?” “意意,”伊恬都快吓晕了,伸手拉住江意没有受伤的那是胳膊。 江意盯着徐之,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你疯了是不是?”徐之望着江意猩红的眸子。 “意意,我们别跟她一般计较了,我们去医院。” 伊恬吓得浑身都在颤抖,拉着江意就想去医院。 可江意呢? 身体好像被胶水固定在那里了,怎么拉都拉不动。 “让不让?”江意好似没有注意到伊恬的存在,只盯着徐之。 江思躲在徐之的后面吓得瑟瑟发抖。 不敢去冒头。 这样的江意,是她从未见过的。 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江意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眼前的江意这么吓人,跟要杀了她似的。 “不让,”徐之语气坚定。 啊—————— 人群中有人捂着嘴发出了尖叫声。 江意身处那只受伤的胳膊掐住了徐之的脖子,本就布满伤口的手臂此时鲜血顺着手臂而下。 她掌心的血液直接布满了徐之的脖子。 众人看着江意掐着徐之的手寸寸收紧,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直直的给抬了起来。 徐之的脚尖缓缓的脱离了地面。 而江意,杀红了眼,并没有想因此而放过她。 “先生—————,”关青虽然极为震惊。 可此时,更怕出人命。 ??还有一章 ? ???? (本章完) 第51章 051:他说:人你们带不走 第51章051:他说:人你们带不走 国际商场是东庭集团旗下的行业,如果因此而闹出人命,对东庭集团的影响只怕是不小。 关青在江意的行动中,丧失了其他的思考能力。 眼前的这个女人,太狠。 而且这种狠,是那种压抑了许多时日而突然迸发出来的狠。 他看着她步伐坚定的朝着徐之而去时,就知道今日的徐之不是她的对手。 江意永远是江意。 病猫被压榨久了,终有一天会成为老虎。 她奋起反抗的模样让东庭集团的多位副总都红了眼。 这种只有男人才会有的状态如今初夏出现在了一个豪门世家的女孩子身上。 可悲?亦或是可赞? “先生——,”关青又喊了一声。 傅奚亭震惊的眸子才缓缓的收回来,望着关青:“你觉得,你现在出口能阻止她的杀戮之心吗?” 关青震惊了。 眼前的傅奚亭成了一个看客。 就好似那个即将要杀人的不是他的未婚妻。 他也不在乎自己会有一个杀人犯的未婚妻。 “可——江小姐跟先生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傅奚亭呵了声:“如果她今天真有本事收拾江思母女,我会高看她一眼。” 这个男人,将江意当成了一种游戏。 “如果她真有本事,杀个人而已,我也不是不能帮她解决。” 关青:.......... 身后一众副总:........... 这种震撼人心的话竟然是傅奚亭说出来的。 此时,或许连他本人都没发现,自己对江意,已经不是之前那样了。 想让傅奚亭爱上一个人,很简单————你得有值得他欣赏的地方。 “江意,你疯了?你要杀人了,你快放开我妈。” 江思看见眼前景象,吓住了。 疯狂的喊着江意。 江意的目光从徐之身上收回。 狠狠的将她摔在了一边。 而后伸手,拉住江思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扔到了玻璃堆里。 啊——————人群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响起。 “我的天,这个女孩子好狠的手段。” “爽文女主?” “感觉被压榨了很久的样子。” “不是说江家的大小姐很怯懦吗?传闻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可跟怯懦不沾边儿。” 江思整个人都扎进了玻璃堆里,她的第一反应是抬手护住脸。 所以,手肘直直的压了进去。 瞬间的疼痛感传到了身体里,江思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江意站在玻璃堆的外围,面无表情的盯着江思。 关青在江思扎进去的一瞬间,狠狠的闭了闭眼。 不敢看。 画面实在是太过残忍。 江思想挣扎着起来。 江意在人群的注视下,一步步的向着江思走近。 似乎并不准备放过她。 “江小姐,她们也够惨了,算了吧!闹得太狠怕是要惊动警察。” 人群中,有圣母婊开始出来规劝。 江意缓缓的回眸,盯着刚刚发言的那个男人,冷笑了声:“呵————怜香惜玉?” “她欺负的不是你,压榨的不是你,网曝的不是你,伤害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让我算了,如果她今天是对你动手呢?你还能这么劝我吗?别在我跟前当活佛?我这辈子可不信这玩意儿。” “我只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男人又开口解释。 “是吗?我只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先生这么有爱心,庙里缺个你的位置,大家应该把你供起来当活佛对待,你不该在这里。” 男人瞬间呃住,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一些许的心虚。 江意冷冷的收回目光,脚步一步一步的想着江思去。 站在玻璃渣的外围。 她音色低沉:“我老早就跟你说过,离我远点,你偏就是这么不听劝告,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我跟前来。” “你想干什么?”江意反过头看着江意,嗓音带着几分瑟瑟发抖。 “既然这么不听话,那你说,我该想个什么法子让你无法在出现在我跟前呢?” “江意,你想干什么?” 江思惊恐了。 她看着江意的目光跟看着鬼一样。 “给我下药不够还想弄死我是不是?” “江意,你别过来。” “不听话?打断腿好了。” 看好戏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东庭集团的副总各个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而今、见到这么残忍的江意时。 灵魂都被吓出窍了。 唯独傅奚亭,嘴角的笑意因为江意这句话而深了几许。 他看着江意,感觉在看着自己的同类、 那是一种近乎变态的欣赏。 关青理解,但又不能理解。 “江意,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啊!!” 惨叫声瞬间响起。 有人不敢看眼前的一幕纷纷的将视线转道到了一边去。 江思本就是趴在地上,脚背贴地。 而刚刚,江意抬脚,踩断了她的后脚跟,可谓是断了她的胫骨。 惨叫声穿透整个商场。 这种近乎变态的酷刑在公共场合发生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直到警察的到来。 直到徐之回过神来扒拉开江意。 冲着她吼道:“你这个疯子,你等着去坐牢吧!” 徐之何时这么狼狈过? 而今天,在商场,被江意摁在地上摩擦。 江意呢? 手臂上的血液早已凝固。 她望着徐之,一副好话好说的模样:“不听话,留着干嘛呢?这不是二婶教我的道理吗?” “你个疯子。” “干什么?都散开。”警察粗犷的声响传来,人群散开了一点。 看着躺在玻璃堆里昏过去的江思时。 警察都不敢正眼看。 “是谁在斗殴?” 江意背脊挺直站在人群中,如果山谷里的野芍药,耀眼而又妖艳。 一副不为任何尘世间的人物所折节的模样,高傲的令人攀不起。 可即便如此,警察还是秉承着自己的专业素养开了口:“你?” “带走,都带回去,伤者叫救护车。” 现场吵杂一片。 “警察同志,”伊恬不想江意被带走,正想开口说什么。 突然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远远的穿透人群而来:“人,你们今天可能带不走。” ??江意绝对是我笔下女主中最狂的一个、 ?傅奚亭沦陷中———— ?插播一下,今天正在pk需要大家手动支持,嘤嘤嘤 ? ???? (本章完) 第52章 052:送小太太去医院 第52章052:送小太太去医院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晨间山林里的鹿鸣,让人好奇又令人不敢直视。 傅奚亭在首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但凡是家里有点地位的人无一不知晓这人的存在。 上至豪门,下至学生。 皆听过他的名讳。 是以这日,当男人迈着修长的大腿向着江意而来时,人群中有人让开了一条路。 警察看见傅奚亭的时候愕了一下,随即,一声恭恭敬敬的傅先生响起。 江意看见傅奚亭的一瞬间脑子嗡了一下。 一种没有防备的暴露直接被傅奚亭看在了眼里,这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 男人挺拔的身姿站在她身旁,姿态宛如一个王者。 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傅先生,这——————。”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手大指与中指交叠缓缓的搓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警察身上,仍旧是那副神色清明的模样:“诸位觉得就江小姐这模样进警局,合适吗?” 轰隆————————。 江意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炸开,他在护着自己? 这不是傅奚亭。 亦或者,这个男人又在谋划什么。 关青见警察有些为难,似是明白了她们的难处,在中间调和:“你们刚来,可能不知道,若说受害者,这位才是,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大家,傅先生的向来是个公正公允的人的,大意也很明显,施暴者能第一时间被送进医院治疗,而受害者却要跟着你们进警局录笔录,于情不合于理不合。” 关青说完,看了眼站在四周的人。 人群中哟润开了口:“是躺在地上的那位先动手的,身后的玻璃塔也是地上的那个女孩子推着她去撞碎的,要我说,这姑娘纯属正当防卫,警察办案还是要了解实际情况,不能武断啊。” 人性就是这样,有人出头了,后面的人就都冒出来了。 “是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了。 傅奚亭纵使再有权有势也会注意影响,但注意影响并不代表他不会将人民群众推出来。 换言之,这个男人想做某一件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那——先去医院吧!” 在首都,大概无人会主动与傅奚亭争锋相对。 “那就有劳傅先生了。” 警察带走了江思与徐之,而江意,留给了傅奚亭。 眼见事情解决,大家纷纷散去。 商场中央,唯余三三两两的人还在站着,一堆玻璃渣旁边,江意与傅奚亭面对而立,年轻女孩子的眼里全是倔强,而立之年的男人眼里全是高深莫测的浅笑。 他是个拨云弄雨的高手。 她是个有仇必报的好手。 二人谁也不差。 傅奚亭越是云淡风轻越是衬托出江意在这条路上走的吃力。 他的打量,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的人江意不敢有半分造势。 生怕流露出什么情绪让这个男人抓住了。 良久,关青去而复返,站在傅奚亭身旁轻声道:“车备好了。”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松了半分,而显然的,江意狠狠的松了口气。 “送小太太去医院。” 关青心里的鼓简直就是咚咚响,前一秒还是江小姐后一秒就是小太太。 这转变还真是悄无声息啊。 见关青愣怔,傅奚亭的目光缓缓的落到他的身上。 关青这才愕然回神:“小太太,这边请。” 江意站着不动,目光坚定的锁着傅奚亭:“不必了,傅先生是大忙人,医院我自己会去。” 江意说完,转身就走,傅奚亭呢?倒也是不急。 淡薄的唇掀起一丝丝的冷笑:“江小姐信吗?只要你出了这个门,马上就会被带走。” 江意步伐猛地一顿。 傅奚亭落在江意身上的目光就跟看着不听话的小猎物似的:“一旦你被警察带走,你那个刚从icu出来的爷爷可不会放过你,你伤了他最爱的儿媳妇儿跟孙女,他不扒了你的皮也会让你不好过。” 傅奚亭对着江意的背影开始循循善诱,关青站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 难得、实在是难得。 第一次,他第一次见到傅奚亭第一次对一个人循循善诱,不是因为利益。 单纯的是因为这人让他好奇,起了探究的心思。 关青想,江意——怕是逃不掉了。 她缓缓转身,盯着傅奚亭的目光寸寸手紧,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话,粗糙而又直白。 直白的令人无法接受。 “关青,先送江夫人回去。” 傅奚亭将目光落在伊恬身上。 伊恬一愕:“傅先生。” “江夫人放心,先生会照顾好小太太的,”关青伸手拦住伊恬的脚步。 语气中带着坚定的阻拦。 伊恬焦急额目光落在江意身上。 后者抿了抿唇,实则,她内心深处有道声音一直在叫嚣,不想看见伊恬。 此时,江芙的灵魂跟江意的灵魂发生了碰撞。 如若是江芙,就伊恬这般软弱无能且拖后腿的性子,她早就远离这人。 可如若是江意,不管如何,伊恬都是她的母亲,都是生她养她对她好的女人。 “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女孩子温温的嗓音响起。 伊恬错愕了一番之后,无法说出其他言语,也只能点头答应。 因为这是江意,这是她的女儿。 半小时后。 到了医院。 江意坐在急诊室的床上,医生和护士看见她手腕上细碎的玻璃渣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徐启惊诧的看了眼傅奚亭,而后者,垂眸,波澜不惊的望着他,无任何感情。 “打个麻药,然后把伤口里的玻璃渣挑出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男医生的嗓音带着惯性的轻柔,让江意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半分。 她恩了声,轻轻点了点头。 可就是这半分舒展让傅奚亭瞧见了。 男人冷冷的勾了勾唇。 医生和护士出去做准备工作去了。 而傅奚亭坐在急诊室旁的椅子上望着江意。 “傅先生可以出去吗?” “理由?”男人薄唇微掀,漫不经心。 “傅先生的存在会让我心不安。” “江小姐刚刚动手把玻璃碎片的时候可没半分不安,”男人启唇反讥。 江意:........ ??今天还有一更,更新时间不定 ? ???? (本章完) 第53章 053:傅先生该去当侦探啊 江意不是个怕疼的人,相反的,在理智边缘的时候,她还能比平常人更狠一分,有违常理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来。 但此时,在傅奚亭跟前,她相隔惊弓之鸟,在急切的防范着他。 她越是这样,傅奚亭便越是好奇。 男人的好奇心与试图拉扯现实的欲望在江意的一言一行中慢慢的盛开。 在江意无声的沉默中,他抬起指尖缓缓地敲了敲桌面:“江小姐这么急切的想把我从身边赶走,是怕我发现什么吗?” 江意心里一咯噔。 脸色如常:“傅先生当老板实在是可惜了,你该去当侦探。” 傅奚亭似乎听不到江意语气中的讥讽,反而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当一门副业似乎也不错。” 江意:........... 徐启端着托盘带着护士进来的时候明显觉得急诊室里的气氛很微妙。 但也没细问,反而是温柔的同江意开口:“会有点疼,你忍不住可以喊出来。” 整个过程,徐启挑一下停一下,看一下江意的反应。 见她半晌隐忍不言,心里还是有点佩服的。 突然、一道仓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急诊室里紧张的气氛。 徐启手中的镊子不停,视线也未曾转变半分,反倒是很不客气的开口:“大忙人能出去接电话吗?” 江意诧异的望了眼徐启。 他跟傅奚亭认识? “你们认识?” “认识,”徐启漫不经心开口。 江意抿了抿唇,没说话。 徐启明显感受到她手中的肌肉紧绷了几分,淡笑了笑:“你们订婚宴我还去过,当时混乱,你可能记不住我,你逃跑跳河还是我给急救回来的。” 江意对这种关系的了解开始从四面八方的人嘴里拼凑整齐。 江家让她跟傅奚亭订婚,订婚当天她逃婚跳河,被抢救了回来,傅奚亭仍旧没放过她,完整的完成了订婚仪式。 原主也不是个什么有脑子的人。 一个没脑子的女人碰上一个心狠的男人这辈子估计都跑不掉了。 江意无奈的浅笑了声。 徐启错愕的瞅了她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 江意没有直面回答。 徐启继续低头挑她手中的玻璃渣:“作为一个医生,在我眼里,除了生死其余的都是小事,医院里多的是得了重疾苟延残喘都想要多活几天的人,江小姐当时的处境完全不必去寻死,但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言,生在江小姐那种家庭,早点嫁人摆脱,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傅奚亭的家庭关系很简单,且他位高权重,只要他护着你,你原生家庭的那些妖魔鬼怪才会消停。” 这番话,有点难听。 但也确实是肺腑之言。 江意侧眸望着徐启,似是疑惑:“他的家庭关系很简单?” “比你简单。” “你了解他吗?傅家在首都盘根错节的关系,在加上坐在高位的那位,何其复杂?傅奚亭的身份搁在古代就是嫡系王爷的身份,你觉得这种关系简单?” 徐启讶然。 这种讶然是因江意竟然会知道傅奚亭的关系。 这在首都,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 而江意,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她上一世,身处高位,时常跟在阁下身旁出席各种会议,有几次听到阁下拿着电话喊奚亭二字。 徐启停下了手中动作,惊讶的视线落在江意身上,发出了致命的询问:“你怎么知道?” 江意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是不露声色开口:“江家想让我去联姻,也该找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言外之意,江家人告诉她的。 可徐启呢? 不信。 这件事情,估计江家还没那个段位知道。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江意————————。 啪、门被推开。 傅奚亭拿着电话进来。 徐启止住了眼眸中的错愕。 数分钟过去。 伤口处理妥当。 “回去尽量不要碰水,每天擦药,祛疤膏也要按使用,不然会留疤。” 江意点了点头:“谢谢。” 徐启离开病房时,抬眸看了眼傅奚亭,仅是那一眼,傅奚亭似乎看出了什么。 跟着徐启离开了病房。 江意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看见二人站在门口聊着什么。 聊到某处时,傅奚亭的目光回眸看了眼病房。 目光与江意对上时,起了几分凝重。 “她说江家人告诉她的?” 徐启点了点头。 傅奚亭默了片刻,恩了声:“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病房里,江意下床穿鞋。 傅奚亭推门进来,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在身,精英范儿十足。 “走吧!” 江意以为他会问什么,结果并未。 上车,车子一路七拐八拐,江意才知道这不是回江家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豫园。” 徐启未曾告知他那件事情之前,他倒也没有想圈起她的意思,。 可徐启说完之后,傅奚亭对江意身上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 恨不得将江意放在展示台上当成标本来看。 “送我回江家。” “理由?” “我是江家人。” “江小姐知道我的聘礼下了多少吗?” 江意不言语。 傅奚亭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两个亿,和某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 “按照z国现在的行情,别人都是百八十万的意思一下,但江家开口两个亿,这在封建社会叫什么江小姐知道吗?” 江意狠狠的深呼吸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卖女儿。 但这三个字,她没说出来。 傅奚亭到底还是有所顾及,没有将这三个字说出来。 到豫园,刚下车走进客厅。 关青拿着手机急匆匆的进来:“先生,警局那边说希望小太太能下去配合一下调查。” 傅奚亭一扬手,哗啦、将手中的西装外套直接甩在了沙发上,语气不善:“跟她说,人在我豫园,让他有本事就上来请。” 关青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不敢在说话。 而江意,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跟更年期似的怒火从哪里来。 “去把江老请上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聊聊,连带着江邶和徐之娘家的人都请上来。” 第54章 054:有那么点护着她的意思 傅奚亭素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旁人的事情,能不管他便不管。 一如今日这般的豪门争斗戏码,他的人生中,见太多了。 伤着了算什么? 豪门斗争中丧失性命的比比皆是。 为了江意出头? 大抵不是,此时的傅奚亭满脑子的疑问,且这些疑问来自于江意,来自于江家,他到底是找了个没什么本事的家族联姻还是江家对他有所隐瞒。 他都会一件一件的搞清楚。 首都鲜少有人知道他跟高位上那人的关系,而江意,一个连大学校门都未出的女孩子却知晓,这难免让他不起疑心。 “傅先生,”傅奚亭跨步上楼时,楼下的江意回过神来。 三五步上前,盯着他的背影,语气疑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男人宽阔的背脊缓缓的转过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江意:“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请他们过来。” 傅奚亭盯着江意面,视线冷冷淡淡:“你不喜欢我请她们上来?” 江意抿唇,在拼尽脑汁的搜寻正确答案,她隐隐约约知道傅奚亭为何会突然请他们上来,此时的江意恨不得时光能够倒回,回到医院的时候,她将那番话再塞回自己的肚子里去。 傅奚亭起疑心了。 而这样一个处在高山之巅的男人,但凡是触及到危险,只怕都会将危险查一个水落石出。 “我未婚妻当众被人欺负,我若是没看见就算了,我看见了,还坐视不理,江小姐是想世人说你不受宠呢?还是想让世人苛责我没担当责任心呢?” 傅奚亭的嗓音如果晨间的山涧水,无波无澜,但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他在给江意施压。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中却带着浓浓的试探。 “我只是很好奇,傅先生并非第一次见他们欺负我,怎么前几次都无动于衷,而现在却想为我讨公道,傅先生莫不是爱上我了?” 江意收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微微歪了歪脑袋望着傅奚亭。 后者呢? 淡然一笑:“在我这里,江小姐还远不够格。” “成为妻子跟成为爱人是两回事,小姑娘家家的,少看点言情小说。” 言罢,傅奚亭冷笑了声转身上了楼。 可在上楼之时,脑海中却一直在想着江意说的那句话。 爱上了? 傅奚亭不敢想。 他的人生路程不允许他去谈情情爱爱,这辈子最好的结果是找一个不讨厌的女人占着傅太太的名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去拓展江山版图。 不必因为爱谁喜欢谁而围困与家庭之中。 他对此时的江意,没有情爱,只有好奇。 好奇这江家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好奇这江家人到底是怎么站队的。 楼下,江意坐在沙发上,手臂上的伤口涂满了红紫红紫的消毒药水,半边手臂瘫痪了的人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傅奚亭今日的目的。 素馨端着水杯过来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小太太。” 江意愕然,望着素馨的眸子有些空洞。 “有事?” “水,”素馨缓缓的将水杯放在江意跟前,看见她臂弯上的伤口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您的手...........” “没事,谢谢担心。” 江意惯性的说话语调是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她要是不说那句谢谢担心,素馨或许还会询问如何弄得,看过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的之类的话。 可她的那一句谢谢担心,将素馨的所有话都止住了。 素馨活了四十来年,倒也没在几个人身上看见过这种软软的霸道之言。 半小时后。 关青带着人来了。 人刚进豫园地界,素馨就上去告知了傅奚亭。 “把小太太喊上来。” 书房里,男人头也未抬。 想来熟识他行事作风的素馨很快就知晓了傅奚亭的意思。 将人请上来,但是何时见,得看他心情。 江意进傅奚亭书房时,男人正在低头看文件。 见江意进来一言不发,他倒也没为难:“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比如呢?”江意问。 “你想做的任何事。” “我想会学校上课,”江意的语气很诚恳,诚恳起来让傅奚亭的嘴角抽了抽。 男人终于舍得看她一眼了,抬眸望着她:“江小姐热爱学习?” 江意点了点头:“算是。” 傅奚亭浅勾了勾唇角:“你从小学到大学都有逃课记录。” 江意:........... 她没有,她不想承认,他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从来没有逃过课,那是江意干的事儿。 江意被怼着了,胸腔里的怒火在接二连三的攀升。 “只要不下楼,你可以在二楼干你自己想干的事情,想不到可以去睡觉,当然,如果你愿意独自去面对江家人的话,我也不介意。” 所以,这个男人喊她上来,还有那么点护着她的意思? 江意想也没想,直接拉开书房门去了自己呆着的客房,傅奚亭见此,浅笑了声:“脾气还挺大。” 江家的人来到豫园,等了近两小时。 五点半,傅奚亭一身白衬衫,袖子挽起,指尖夹着根烟,缓缓的迈步进了是茶室,豫园的茶室,景色极佳。 穿过主宅大楼,一座建在后院草坪上的玻璃房。 茶室的四周都被绿色的草坪包裹着,乍一入眼,美不胜收。 “抱歉,公事缠身,让诸位久等了。” 江老爷子听到傅奚亭的声响,杵着拐杖从沙发上起身。 “江老不必这般,您请坐。” 傅奚亭这人,堪比笑面佛。 即便是杀人都是含笑进行的。 江家人也好,徐家人也罢,此时内心深处只怕都是在疯狂打鼓。 “傅先生请我们来是.........” “想必今日下午在商场的事情诸位都知道了?” 傅奚亭看了站在一旁的关青,后者及其识相的将茶桌上的烟灰缸拿到他跟前来。 男人夹着烟的手落在桌面上,烟雾缭绕。 江老爷子跟江邶对视了眼,恩耐住疯狂想要开口的欲望。 “听说过,江家的孩子们产生了一点冲突,”江老爷子开口,尽量将事情说的比较浅显。 第55章 055:跪着跟江意道歉 一点冲突? 傅奚亭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伸手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一点冲突?” “难不成上次江意将江老送进医院也是一点冲突?” 江老爷子面上神色一时间青白难辨。 徐家人将目光落在江邶身上,带着疑惑。 而江邶,关青找上门之前他正在警局处理这件事情,且还给警局施压让他们一定要立刻马上将江意缉拿归案,不然这件事情没完。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尚未解决,自己就被请到了豫园。 请到可傅奚亭的地盘上。 这个男人高深莫测,手段堪比阎罗王,他之所以敢在警局叫嚣着要将江意缉拿归案,纯粹是觉得江意不受宠罢了。 江老爷子不喜欢,而傅先生也只是将她当成联姻的工具。 可此时————他摸不透这个年轻财阀的心思。 对于江意,到底是无所谓,还是在乎。 傅奚亭的目光落点江邶身上:“我听说,江先生在给警局施压?” “这——误会,我彼时正在气头上,”江邶不否认,因为凭借傅奚亭的本事,自然有本事查出来发生了什么。 “是吗?”男人低眸抽烟,伸手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 “江先生现在冷静了?” “是,”江邶毕恭毕敬回应。 傅奚亭掌控着江家的命脉,他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江家的救世主,他们跟首都那些豪门世家一样,不敢得罪眼前人。 “那看看事故过程,看完了江先生好好想想应该给我一个怎样的交代。” 关青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江邶跟老爷子跟前,监控器里,徐之母女二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传到了江家人的耳里。 霎时,老爷子脸色及其难看。 而江邶,一张脸更是变幻莫测、 “傅先生的意思很简单,江小姐既然跟傅董订婚了,那便是傅董的人了,以往在江家,诸位如何对待江意小姐,我们不过问,但现如今,江家人明知江意小姐跟傅董有婚约在身却还在公众跟前以多欺少出口侮辱,江二夫人打的不是江意小姐的脸面,打的是傅先生的脸面。” “往浅了说,江家对这场联姻不满意,往深了说,便是跟傅董有仇有怨了。” 老爷子后背冷汗涔涔。 傅奚亭简短的几句话让他落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发抖。 关青看了眼傅奚亭,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又道:“傅先生到底还是念着跟江家的情分的,今日将徐家也请过来,是想让徐家人跟江先生都管管自己的女儿,不然——再有下次可不是这样了。” 傅奚亭啪、将手中的烟丢进了烟灰缸。 “傅某也不为难诸位。” “傅先生请说。” 江邶此时,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事情解决了都是好的。 生怕在拖下去,傅奚亭不止如今日这般了。 “明日,让徐之跟江思二人跪到江意跟前道歉。”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甚者,乃关青。 这世间敲打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但不论哪种,适当为好。 过之则不及。 在傅先生说出这句话之前,关青一度以为他是在为小太太撑腰。 可直至他说出这句话。 关青才知,这是傅奚亭的计谋。 一旦徐之跟江思跪到江意跟前,那么江意往后在这二人跟前,只怕是处境堪忧、 豪门之中,最在乎脸面。 倘若徐之跟江思二人连脸面都没了,往后还怎么在首都这个大染缸里立足。 傅奚亭的这个提议,徐家人第一个不肯:“徐之乃江意的二婶,是长辈,怎可跟晚辈下跪?” 徐家老太太也是个厉害角色,徐家历代从商,且历代的商业都是女人撑起来的。 性格强势是必然。 傅奚亭未作答,修长的指尖落在桌面上有以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是在算计什么。 关青看着男人嘴角擒着的冷笑,不禁为徐老太太捏了把汗。 “长辈可以对晚辈动手,就不可以跟晚辈道歉?徐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怎么又当又立的?” 关青吓得手一抖。 他鲜少听到傅奚亭的口中会出现什么不好的言论,如今日这般又当又立的话,他近期听过最多的,应当是从江意口中出来。 可今日,自家先生随口就出来了。 “傅董什么意思?我一把年纪了,可受不了你这样的侮辱。” 傅奚亭勾唇冷笑:“一把年纪了受不了的侮辱,小姑娘就该受着?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徐老妇人也不是生来年轻吧?何必这么倚老卖老来欺负晚辈呢?” “傅董,你别欺人太甚,徐之好歹也是我徐家的女儿。” “自己的女儿不好好教,你还挺光荣的,徐老妇人把傅某当什么了?菜市场卖白菜的可以讨价还价?我傅奚亭的脸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 啪————傅奚亭拍桌而起,态度少有的强势:“要么跪,要么媒体跟前见,诸位自己选。” 茶室里的众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息。 徐老妇人虽然敢仗着年纪跟傅奚亭叫板,但你若是让她跟傅奚亭对垒,她必输无疑。 这个晚辈——太过高深莫测。 江老爷子怒瞪着江邶,恨铁不成钢开口:“我老早就警告过你们,现如今好了?” 江邶脸色异常难看:“我去找傅先生聊聊。” ....... 楼上,坐在沙发上的江意一个不经意间睡着了。 猛然惊醒,人都未曾回神就猛地拉开门下楼。 她得知道傅奚亭到底想干什么。 倘若这男人跟江家人达成某种协议,那么最终吃亏的还是她。 “素馨,你家先生呢?” “在茶室,小太太,先.........” 素馨的话还么说完,便见江意风风火火的朝着茶室而去。 只是,刚一过拐角,跟迎面而来的傅奚亭撞了个满怀。 “傅先生,”身后,中年男人急切的嗓音将江意满脑子的疼痛瞬间冲淡了。 江意脑子里的琴弦猛然紧绷。 果然,她错过了重点。 傅奚亭已经跟她们谈完了。 她满脑子都在思索着事情的可能性。 好在,江邶是个没什么脑子的,看见江意就跟看见救星似的,将满盘的心思和盘托出。 第56章 056: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江意站在傅奚亭身旁,听着江邶急促的话,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傅奚亭让徐之母女跪下来跟她道歉? 这是在撑腰? 兴许是吧! 但这撑腰中夹杂着算计,不纯粹。 江意明知傅奚亭兴许是在算计自己,还会着了傅奚亭的道吗? 不不不、她没那么傻。 “二叔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什么下跪?傅先生?” 江意无辜又清纯的目光从江邶身上缓缓的移至傅奚亭身上,无辜,且还带着疑惑。 就好像今日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江邶说的这些话她听都没听过。 江邶焦急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愕然,可这愕然尽管及其短暂,也被江意收尽了眼底。 “傅先生?” 她先发制人,又将疑惑的目光落到了傅奚亭身上。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手漫不经心的搓了搓。 江意啊,江意,实在是让他感到惊喜。 年纪不大,社会未进,心思与手段却比的过江邶这个混迹政场几十年的人。 傅奚亭的唇角,牵起了一抹怪异的笑。 他盯着江意的目光如同野狼盯着小白兔。 而江意,温温柔柔的话语中夹杂着半分不解与蒙圈,就这么将自己给摘出来了。 江邶一瞬间就想到,江意确实是么这个本事。 这一切,无论是所想还是所做,只怕都是傅先生的意见。 “意意,二叔想单独跟你聊两句。” 江意未曾直面回应江邶的话,反而是将询问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好似一切凭他定夺。 傅奚亭唇角未勾,看了眼这只精于算计的小白兔。 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去。 二人走远,傅奚亭站在玻璃窗前抬手吸烟。 江意与江邶站在茶室与主宅之间,她的前面是江老爷子,后面是傅奚亭,身旁是江邶。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好忽悠。 且若是此时,她哪一句言语不够妥当,指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意意,二叔知道你受苦了,”江邶大意是准备先柔后刚。 毕竟此时,能够在傅奚亭身旁说的上话的人只有江意了。 而江意呢? 何尝不知道江邶的打算,她微微低眸,拼尽吃奶的力气挤出了几滴像模像样的眼泪,盯着江邶的目光微微颤动:“二叔知道了吗?” 江意这副模样,让江邶心头一颤:“知道了什么?” “傅先生警告我若是不听话,他会抛了我这颗棋子。” “什么?” 江邶大吃一惊。.七 似乎没想到会这样。 傅奚亭是江家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若是失去了傅奚亭无异于是失去了靠山。 江意的几滴老鼠雷让江邶心中起了波浪。 “我在傅先生跟前无任何反抗能力,无论是我自己,还是江家,二叔不是清楚吗?我只是傅家不要的一颗棋子而已,傅先生的任何话语我若是敢反驳,他必定会抛弃我们江家。” 江邶所有斟酌好的话在这里都止住了。 江意颤颤巍巍的视线落在江邶身上,直视他,盯着他。 没有丝毫的转移。 此时的她,如果想收拾徐之和江思,又能让江家人不找到她跟前来,只有将傅奚亭推到恶人台,让他去背锅。 屋内、傅奚亭抽着烟。 盯着江意的背影。 关青站在他不远处,只听男人轻轻的呢喃着:“你说,江意会这么解决这件事情?” 关青想了想:“会答应江家人的请求?” 傅奚亭抬手抽了口烟,微微摇头:“以前的江意或许会,但你觉得,她是以前的江意吗?” 关青一愕。 不是。 他很清楚。 以前的江意和现在的江意简直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人。 “不像是,”关青不敢在傅奚亭跟前肯定。 因为他知晓,以傅奚亭的聪明才智,早就看出不同了。 “我猜,她会把我卖了,让我去当恶人,把自己放到一个无可奈何的位置,既能让徐之跟江思下跪,也能让江家人不敢有意见,而江家人也不会为了寻求真相而找到我跟前来。” 傅奚亭淡淡的话语分析着江意接下来的举动。 且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欣赏。 关青大惊,一石三鸟? 好一个一石三鸟啊。 “那————先生准备怎么办?” 关青试探开口。 傅奚亭抬手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语气淡淡袅袅的飘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出吗?” 关青摇头:“不知。” “我想看看,江意到底能有多聪明。” 从江意跟着傅奚亭踏进豫园开始,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上楼休息,水杯中的安眠药,趁着她睡觉时与江家人交谈,以及她突然的惊醒,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江意以为的突然惊醒,实则,是素馨在屋外的猛地关门声将她所惊醒。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她说的那句话而起。 多年之后,你若问江意,人生可否有过后悔之事,她会告诉你——有。 若问具体,她只会笑而不答。 片刻,江邶叹息了声,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道了如此一句话:“是二叔对不起你。” 这日,江家人离开。 晚餐恰好备好,傅奚亭见她将人送走从屋外进来。 盯着她的目光未曾转移半分。 “小太太,晚餐好了。” 江意冷言冷语回应:“我不吃,不用管我。” 傅奚亭坐在沙发上,俯身将烟摁在了烟灰缸里,而后缓缓起身,语气带着几分警告:“我是不是该让后厨的人反思一下了?” 江意本不打算搭理傅奚亭,听到男人带着几分讥讽的语气,火气倏然上来。 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展开了唇枪舌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傅先生在我跟前简直就跟老母猪带胸罩似的,一套又一套,乌龟吃煤炭都不及你这个么个黑心老王八心黑。” “活该你这辈子只能联姻,这辈子都得不到别人的真情对待也得不到别人的爱,明明不需要你插手,可你偏偏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整的跟为谁除害似的多管闲事,你以为我会感谢你了?我是挺想谢谢你的,谢谢你全家,谢谢你祖宗十八代,谢谢你妈生出你这个狗东西来算计一个手无寸铁还受重伤的女人。” 第57章 057:不管你是江意还是李意,你都跑不掉 第57章057:不管你是江意还是李意,你都跑不掉 啪——————。 一只茶杯在江意脚边开花。 傅奚亭冷若冰霜的面庞盯着江意,狠狠的锁着她,恨不得能将她扒皮抽筋。 熟识傅奚亭的人都知晓,他的母亲,是他此生大忌,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提及。 而江意,今日这番大言不惭的话让傅奚亭动怒了,让这个喜怒不喜与色的男人起了滔天怒火。 “你干什么?”江意往后猛退几步,怒瞪着傅奚亭:“你也有痛点也有不想被人提及的人是不是?我不要求你换位思考,但生而为人,请你善良,大不了江家垮了就垮了,这样的父母我早就觉得他们是累赘了,要弄垮他们麻烦您尽早,别他妈整天狠话一大堆行动却跟只老王八似的磨磨唧唧的。” 傅奚亭满腔怒火迅速起又迅速落。 起是因江意的话语实在是让他恼火。 落是因为他惊奇的意识到江意竟然能牵动他的情绪。 傅奚亭垂在身旁得手时紧时松,片刻,他唇角微牵:“弄死江家不算什么,但我若折了你的翅膀将你圈起来呢?” “普天之下,不是你傅奚亭说了算。”江意仍旧不服输。 此时的江意在傅奚亭跟前就跟突然起了翻腾之意的小孩似的。 傅奚亭呢? 一个成熟且久经商场极有手段的男人是不允许江意这样的意外存在的,他要的是绝对听话和绝对臣服。 “是吗?”男人漫不经心冷笑:“普天之下不是我说了算,但我能让你一辈子都翻不出这个五指山,你信吗?” “江小姐骂人很有手段,嘴皮子利索的堪比24小时转动的机器,但你别忘了,我傅奚亭有最后的本事修建一座豪华的牢笼将你圈起来。” 男人缓缓走近。 江意呢?上辈子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多的是人要给她几分薄面,如傅奚亭这般人,她看不看得上全凭心情。 而今…… 而今…… 江意微微闭眸,似是在隐忍,而后,倏然睁开眼睛望着傅奚亭,一字一句且极其认真开口:“傅先生知道吗?我忍你很久了。” “恩?然后呢?” 砰—————— 傅奚亭一句话尚未说完,江意抡起拳头一拳抡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片刻的错愕让他处在了弱势。 一瞬之间,傅奚亭只觉得脑门儿上星星在跳舞,而眼前的江意变成了多个江意,更甚至还有江芙来凑数。 候在一旁的素馨被江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捂唇尖叫,似是被眼前的情况吓得不行。 而江意呢!并未停止。 她趁着傅奚亭蒙圈的一瞬间上赶着上去又是一拳,抡在他的另一边脸上。 顷刻间,傅奚亭扭住江意的胳膊将她摁到了客厅墙壁的一副展示画上。 让她不得动弹。 “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男人冷意涔涔的话语声擦着江意的耳边过去。 江意试图挣扎,却被傅奚亭桎梏住:“那还不是傅先生逼得好,把只病猫逼成了老虎。” “到底是我逼得好,还是江小姐的骨子里本身就有这些东西?”傅奚亭越来越怀疑,怀疑江意不是江意,但他却无从查起。 不急,不急。 他有的是时间。 傅奚亭这话,让江意挣扎着的手猛然一僵,心里的鼓点在疯狂的敲着,顷刻之间,她回了神,明知这个男人心机深沉疑心重,她断不感在冒出什么多余的举动。 “我的骨子里有什么傅先生不是一清二楚吗?” “以前清楚,但现在……不确定,”傅奚亭顺着江意的话步步紧逼,带着疑惑的话语直逼她:“你不是江意。” “那傅先生觉得我是谁?是鬼?还是神,还是我整容成了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接近你?”江意讽刺的火力全开,让一个人打消疑心的最好方法是顺着他的疑心去。 江意无疑是掌握这一点的。 2010年五月27日,江意与傅奚亭的搏斗就此拉开序幕。 她不想忍,而他……也不想耗费时间。 傅奚亭惯于掌控一切,江意必然也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先…………,”方池急切的步伐奔赴进来就见如此一幕,吓得脚步猛地顿住,惊讶的望着他们。 “说,”男人桎梏着江意的手未曾松开。 大有一副等着方池的结果出来就直接将她凌迟的模样。 “dna结果出来了,”方池凝着傅奚亭,点头点的有些沉重。 傅奚亭一愕。 显然未曾想到。 江意就此挣扎开,狠狠地一把推开他:“妖魔鬼怪不是别人,是你自己,自己心中有鬼,见谁都不是东西,你验证一百次结果都是一样。” 傅奚亭怀疑她,算计她,用现代科技验证她,种种种种,无疑都是再告诉江意,这个男人……起了疑心。 而这正是江意所害怕的。 倘若傅奚亭知晓这一切,她、自己她的家人都会成为被研究的对象。 “狗东西!” 江意怒瞪着他。 傅奚亭从方池手中抽走纸张,目光落在结果那一行字上。 “你不信一个软弱无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因为你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可以逃脱家族的人,所以你觉得我跟他们一样,我的挣扎是异类,我的变化也是异类,所以你怀疑我,害怕我的突然改变对你的事业版图有所影响,傅先生,你可真是牛妈妈生不出牛宝宝,牛逼坏了,揣测别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强。” “古代跟你这般的帝王都活不久,我祝你跟他们一样。” 江意心中的怒火节节攀升,盯着傅奚亭的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个傻逼玩意儿,老子不陪你玩儿,你爱跟谁结婚就结婚,爱跟谁订婚就跟谁订婚,别拉老娘下水——————。” “江意。” 傅奚亭的淡定与江意的谩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人用舌尖抵了抵被江意揍红的腮帮子,微微低眸,在略微抬头,这片刻之间,男人脸上阴沉的怒火被浅笑取而代之:“我有权让你在任何时候从未婚妻变成妻子。” “我也有的是本事将你折了翅膀圈起来养,不管是江意还是李意,你都跑不掉。” ??一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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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8章 058:整形医生上场 第58章058:整形医生上场 傅奚亭这些年游走商场,什么人没见过? 而那些人,又有几个能在他手中翻出大风大浪的? 区区一个江意,今日翻出了那么大的风浪,又是开口辱骂又是动手的,若是放过她,岂不是什么人都能到他傅奚亭跟前来兴风作浪? 即便傅奚亭对江意没有好奇心,今日也不会放过她。 江意今天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这个男人的头上拉屎撒尿。 傅奚亭这威胁的话语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威胁我?” “阐述事实。” 江意笑了笑:“傅先生信不信,你前脚把我娶进门后脚我就能把你这豫园闹得鸡犬不宁。” “你大可试试,”傅奚亭冷笑了声。 唇边挂着势在必得的笑。 江意呢? 心中怒火奔腾,盯着傅奚亭的目光尤为不善,她四处找寻,猛然看见距离五步远的餐室桌子上放了一个玻璃瓶。 她二话没说迈步过去顺手抄起玻璃瓶想砸傅奚亭,却被男人连人带玻璃瓶直接按到了餐桌上。 方池看着,惊呆了!!! 素馨一动不敢动。 江意握在手中的玻璃瓶被傅奚亭伸手一扫,扫到地上——砰的一声响。 紧随而来的是男人带着半分威胁的警告声:“我不管你是谁,最好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识时务者为俊杰。” 男人话语落,擒着她的衣领将人拉起来,江意被迫与之面对面,二人视线相对,火光迸发。 “那傅先生觉得我是谁?” “怀疑我而不放过我,傅先生到底是心理扭曲还是心理变态?” “喜欢邪恶趣味的东西?傅先生口味这么独特不去拿屎伴饭可惜了。” 此时的江意,有那么些放飞自我的意思。 这种稀巴烂的家庭稀巴烂的处境配上一个黑心肝的男人,她不是死在斗智斗勇的路上就是死在给这群人擦屁股的路上。 算了! 烦了! 地球毁灭吧! “拿屎伴饭我也会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喂江小姐。” “我俗民一个,吃不了这种好东西,傅先生还是留着自己享受吧!” 不远处,方池将二人的争锋相对尽收眼底,只是越听,越恶心是怎么回事? 傅奚亭落在江意腰肢上的手狠狠用力,疼的她眉头微皱,即便如此,江意也没半分哼叫,她是个硬骨头,傅奚亭早已知晓,可此时的他,就是想一根一根的将江意的骨头拆下来。 不让她好过半分。 “你到底是谁?” “换皮换骨不换人,我就是江意,你问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还是江意,dna也做了,亲子鉴定想必傅先生也上了,要不再请个整容医生来看看我整容了没?” 傅奚亭的目光慢悠悠的扫向方池,方池秒懂。 会意之后麻溜儿的奔腾了出去。 傅奚亭今夜不会放过她。 这是江意在心里默认的事情。 九点半,方池带了个人进来,据说是首都国际医院顶尖的整容医生。 江意被傅奚亭盯着半分不能动。 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无异于是监视。 整形医生的眼睛和手在江意的脸上来回数次,下颌骨频繁被捏,就此……江意都忍住了。 直到医生转头望向傅奚亭毕恭毕敬开口:“傅先生,并未看出整形痕迹。” 呵…………江意冷笑了声,转头望向医生:“心理变态能整回来吗?” “什么?”医生愕然。 江意又道:“心理变态能整回来吗?” 医生惊住了,呆愣的望着傅奚亭,傅奚亭夹着烟的手缓缓的挥了挥,示意他离开。 医生将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江意嗓音不冷不热开口:“心里不健康的人看谁都有病,我是该可怜傅先生还是该可怜我自己?” 江意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抓到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傅奚亭,而傅奚亭呢?即便是如何厉害,也比不过江意这个专业的,一个国际谈判官,说白了就是菜市场的高级大妈,当初她为了学到大妈身上的技能,特意跑到菜市场去学习。 而今,吵架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 傅奚亭冷笑了声,伸手点了点烟灰,容颜淡淡冷冷:“江小姐不可怜,可怜的是那些尚且不知道真相的人。” 傅奚亭一口咬定她不是江意。 江意打死不承认自己不是江意。 男人话语冷嘲热讽。 江意面容始终淡淡。 二人无声对峙。 谁也不让分毫。 “就傅先生这好奇心,把傅先生丢到太平洋去,傅先生都会把太平洋里的孤魂野鬼拉出来拷问一番,当人还挺委屈你的,我看黑白无常和阎王殿里的判官都挺适合您的。” 江意说完,气呼呼转身上楼,走到一半,突觉不对,她为什么要上楼?吵完架至于的正常表现不还是夺门而出吗? 她转身,盯着沙发上的傅奚亭:“我能走吗?” “不能,”男人极其肯定的给出两个字。 江意:…“狗男人,长绿草,长了绿草当成宝。” 傅奚亭:………… 方池:………… 素馨:…… 这夜,江意未曾用餐。 傅奚亭巧妙的设计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仍旧没得到答案。 她不是江意,那她是谁? 午夜,男人靠在我是大床上回忆起江意的一举一动。 似是想找出破绽,但久经思索下来,没看出任何问题。 啪嗒————午夜的开门声显得很清脆,傅奚亭听到江意的房门被打开了。 男人掀开被子起身开门,只看见江意下楼的背影。 餐室里,开了一盏微弱的壁灯,江意蹲在地上翻箱倒柜。 “找什么?” 突兀且低沉的嗓音让江意吓了一跳。 侧眸望去,见傅奚亭站在餐室门口。 “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 “找什么?”男人又问。 “药箱,”江意翻了个白眼。 “要什么药?” “止痛药,”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她冷汗直流,整夜无法入眠。 “你还知道痛?”傅奚亭数落声随之而起,可这人也迈步过来帮她拿出了药箱。 “废话!”江意没好气开口。 “疼也没见你喊,”傅奚亭将药箱里的止痛药拿给她? 江意接过,冷冷开腔:“疼了就一定要喊?人死了就一定要昭告世界吗?” ??一更,晚安 ? ???? (本章完) 第59章 059:亲眼目睹葬礼 第59章059:亲眼目睹葬礼 傅奚亭盖药箱的手猛地一顿,盯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恍惚。 死了就一定要昭告世界吗? 这话,听起来太过悲愤。 但好巧不巧的,提醒了傅奚亭某件事情,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蹲在地上的江意。 眼欧中的怀疑近乎要滴出水儿来。 可江意似乎是不经意间流淌出了那句话。 对他的打量,视而不见。 她就着手中的杯子,吞了布洛芬。 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缓了会儿才站起来。 见傅奚亭一动未动,目光疑惑地落在他身上。 三更半夜,傅奚亭心里的疑惑被沉静的空气逐渐放大。 “因为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现实主义者,而非活在朦胧中的蝼蚁........” 这段话从傅奚亭的薄唇中缓缓而出时,江意内心在疯狂跳动。 她记不清了,记不清自己到底何时同傅奚亭说过这句话,以至于让这个男人记住了这句话。 深夜,傅奚亭对她的怀疑犹如涨潮的江水奔腾而来。 而江意,努力地压住自己内心跳动的情绪,努力将自己的目光变成疑惑不解。 她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懵懂者。 “傅先生在说什么?大晚上的诗兴大发?”江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跟看神经病似的。 那目光尤为赤裸裸。 傅奚亭将江意眸中的纳闷儿和疑惑尽收眼底。 好似她真的不知道这段话,也未曾听说过。 江意后背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薄薄的睡衣之下是滚滚汗珠。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傅奚亭心思细腻的犹如毛发,让江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刚一进房间,江意故作镇定地关上房门,可仅是一瞬间,她贴着门板缓缓地滑座到地上。 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傅奚亭回房间时,路过江意的房门口,脚步稍作停留了一番。 似是想一看究竟。 内心的疑虑让他有短暂的纠结。 最终,这人离开了。 而江意,紧绷的情绪才此时才放下。 这一整夜,她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梦中各路人马齐出场,将她逼上绝路。 让她惊醒。 次日,五月二十八日清晨,傅奚亭一身黑色西装在身,连衬衫也是黑的,早早出了门。 方池送她下山。 从豫园到江南苑,中间必然会经过一条康庄大道,这条康庄大道在首都也是极其出名的,据说整个首都喊得上名号的厉害单位都在这条路上。 而国际谈判部也在其中。 路过时,她见数量黑色考斯特从身旁缓慢的行驶过去。 考斯特大巴车后紧跟着数量黑色扎着白花的私家车。 略微疑惑,侧眸望了眼,这一眼望过去,江意只觉五雷轰顶。 浑身的血液往脑门中冲上去,冲上眼眶,让她浑身颤栗。 为首的那辆车上,挂着自己的遗照。 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一张工作照,简洁大方,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变成了黑白的。 大巴车车窗紧闭,缓缓地行驶在主干道上。 江意的目光从震惊变成了悲痛。 那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情绪,她像个罪犯,明明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能告知任何人。 她明明还活着,却还间接性地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葬礼。 江意的心里,似乎被千万只爪子狠狠的爪子,磋磨着她,蹂躏着她,让她难以喘息。 江意的手狠狠地握成了拳头,指甲钻进肉里,让她掌心鲜血淋漓,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是毫无感觉。 转眸之间,她看见了傅奚亭那辆3456的座驾,而男人似乎也看见她了,等红绿灯的间隙,男人车窗微微按下,露出一张精致且薄情的脸面。 傅奚亭的长相,不是柔美型的,是那种见过世间沧桑的沉稳,光是看着,便给人无限安全感,是的——安全感。 “今天是国际谈判官江芙的葬礼,”方池似乎也看见了傅奚亭,于是,起了聊天的意思,跟江意浅浅聊着。 江意忍住心中痛意,将自己的情绪狠狠压回去:“你家先生为什么会参加?” “认识,先生很欣赏这位女士,曾夸奖她世间仅此一个江芙。” 江意的右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她伸手,狠狠地捏住自己的掌心。 “是吗?只可惜,他欣赏的人已经去世了。” 方池无奈叹了口气:“是啊。” “听说飞机爆炸,尸骨全无,今日葬的是衣冠冢。” “路边停一下,我去趟书店,你不用送了。” “可是————。” “停车。” 江意态度坚决,不给他丝毫反驳的机会。 方池无可奈何,靠边停车。 江意一头钻进商场,推开卫生间隔间的门,蹲在地上——哬的一声,哭出声儿来。 那种难掩的悲鸣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她像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 挣扎着想要出来,想要将灵魂与肉体相分离。 可她无能为力。 她咬着自己的手腕,促使悲鸣能够降低音量。 可这种低低啜啜的哭泣声仍旧是惊动了外面的人,有人拍着门板询问她怎么了。 她一边难掩心中撕心裂肺的痛楚,一边还想哽咽着告诉外面的人:“我没事。” 外面的人将信就疑的走开。 且还纳闷儿道:“没事儿怎么低声隐忍哀嚎。” 身旁女孩子劝道:“算了,走吧!她都说没事儿了,谁还没个难过的时候。” 江意坐在马桶上仰着头,哭得泪水横流。 双手除了咬痕,还有抓痕。 看起来,惨不忍睹。 2010年五月二十八日,江芙的葬礼,衣冠冢葬于城郊烈士陵园。 墓碑上挂着一张黑白照。 这日,首都天色阴沉。 与江意一样哭得不能自已的,还有她的未婚夫,林景舟。 不到半日的功夫,圈内人都知晓,林景舟在江芙的葬礼上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众人听闻这一消息时,略微沉默,无言而出。 十七八岁认识的两个人,二十七八岁阴阳相隔。 这于命运而言,本身就是个笑话。 是个天大的笑话。 葬礼上的许多人,都沉默了。 有人沉默是真情,亦有人沉默是假意。 众人跟江芙的父母道地一句句节哀,都是刀子。 (本章完) 第60章 60:挖坟 第60章60:挖坟 江意回江南苑时,已经是下午的光景。 刚一进去,就见伊恬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傅先生说上午就送你回来了,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江意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没事,不用担心。” “电话怎么没接?”伊恬又问:“是不是坏了?” 江意这才掏出来看了眼,点了点:“没电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伊恬暗暗松了口气,转头关注起她的伤口。 江意本就精疲力尽,却还得应付伊恬这繁琐的关心。 大抵是今天见到了自己的葬礼,突然想起自己去世了,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因此对伊恬多了一些忍让。 …… 东庭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傅奚亭靠坐在座椅上,一身黑色衬衫衬托的整个人越发冷峻。 男人跟前,放着一块绿宝石。 阳光落在上面,熠熠生辉。 像极了璀璨明星。 关青敲门进来时,就见傅奚亭盯着绿宝石发呆,他略微尴尬的咳嗽了声:“傅董,江判父亲手中的医疗研究项目通过东庭慈善集团捐款了五千万,至于临岛县那边的福利院,院长说已经有人资助了,是一对医生夫妻,我想…………” 关青欲言又止,但傅奚亭知道,是江意的父母。 “出去吧!”男人微微摆手。 “方池说,小太太今天没让他送到江家。” 关青想起什么,又道。 “找人看着,江家二房那边继续施压,当跪得跪。” 关青点头。 虽面上平静,可心里知晓,江意跑不掉了。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人与傅先生又是动手又是辱骂。 而江意——是第一人。 这日晚间,江意坐在餐桌上,一家人闲聊,她斟酌着开口:“今天从豫园下来的时候看到有灵车路过,是谁办丧礼吗?我看爸爸的车也在其中。” 江则没想到江意会突然问这个,拿着快些的手一顿,望向江意,开口解释:“那是爸爸工作上有过交集的一个同事,很年轻,却离开了。” 江意微微歪了歪脑袋:“为什么呀?” “因公殉职。” 江则的嘴唇微微抿了抿。 江意悠悠点了点头,哦了声:“挺可惜的。” “是的。” “我看网上说是飞机失事?这年头飞机失事的概率是万分之一,怎么就被她遇到了。” 江意似乎有些不解的嘀嘀咕咕的。 江则淡淡笑了笑:“可能有些人,就是这万分之一。” “因公殉职,新闻不报道的吗?” “死了的人死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如果因为报道了,她的父母还怎么能有清净的生活,我们要考量家属的情绪。” 江则话语轻柔,看似回答了江意的每一个问题,可却也避开了所有问题。 江意看出来了江则的避而不答,所以也不在询问。 默默的吃着饭。 江意吃完饭,收到了左非的短信【校内辩论赛你参加吗?】 【什么辩论赛?】江意疑惑。 左非发了条短信过来【全校组织的个人辩论赛,只要你想参加都可以去】 江意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上辈子,她就是靠打辩论赛出名的,最后能顺利的成为一个谈判官,也少不了这份功劳。 【在哪儿报名?】 【学校官网】 江意这夜,点开了学校官网,第一次不是看八卦。 看完了八卦,江意点开了百度新闻,查到了今天葬礼的图片。 城郊烈士陵园。 这六个字,就跟针似的,扎进了江意的心里,让她心脏抽疼。 入夜,临近六月的天微微燥热,白日里,伊恬带着佣人将江意的衣柜收拾了一遍。 她拿出衣柜准备换衣服的时候鄂了一下。 抿了抿唇,压住了内心的颤动。 不想过多的看到伊恬的好让她怀疑自己。 “我出去一下,”江意换了身衣服下楼。 “天黑了,意意要去哪儿?”伊恬见她独自出门,似乎很紧张。 “同学约我,想出去走走。” 伊恬追问:“哪位同学啊?” 哪位同学?江意想了一下,她的印象中仍旧存在且有印象的人只有左非。 “出门可以,让他来家门口接你,妈妈有点担心。” 江意:………… “我上去跟人家打个电话吧!” 出门都成了奢侈。 江意暗暗在心里无奈了一把。 穿越就穿越,也不穿到个牛逼的人身上,好歹她还能学点东西,现在整的跟又读了个高中似的。 江意电话打给左非的时候,左非正在家里看书。 他愣了一下。 江意舔了舔唇,有些不该有的羞涩,总觉得自己在吃嫩草,又不会撒娇又不会卖萌的,这比她动手打傅奚亭都困难。 “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你说,”左非支棱起来,拿着手机有些紧张。 “我想出趟门,但是…………,”她支支吾吾的,有些含糊不清。 左非似乎是秒懂:“我知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 江意:…………这孩子,悟性还挺高啊! 终于碰到个正常人了。 十分钟不到,左非就来了,敲开了江家的门。 伊恬看着左非一颗心似乎定下来了。 “非非,意意是跟你一起出去吗?” “是的,姨妈。” 伊恬跟左非的母亲是多年闺蜜,这些年,二人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江意跟左非,也算是一起长大。 他来,伊恬是万般放心的。 “我们去哪儿?”车上,左非握着方向盘望着江意。 “城郊烈士陵园,”江意嗓音四平八稳。 完全没有大晚上去墓地的恐惧感。 “你去那里做什么?”左非惊讶。 “看个人,去就是了,”江意说着,又绿茶了一把:“你不想送我去吗?” “不……不是,我只是很奇怪而已。” 江意叹了口气:“那你路边停车,把我放下来吧!” “大晚上的,你一个女生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去吧!” 江意听着少年磕磕巴巴的话语,心想:真是好骗啊,要是傅奚亭那个狗东西是这样的,她得省多少心呐! 何必还担惊受怕的? (本章完) 第61章 61:应该不会有人跟我们一样三更半夜的来撬坟吧? 第61章61:应该不会有人跟我们一样三更半夜的来撬坟吧? 西郊烈士陵园,乃整个首都鼎鼎有名的地方,为何有名? 因为一般人进不来这种地方,能进来这地方躺着的人,得满足诸多要求。 一、国家公|职人员。 二、首都户口。 三、因国|家或者人|民殉职。 缺一不可。 江意拉开车门下车,望了眼左非:“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我要是没出来你就待着这里别动,免得被人发现了。” “江意,”左非见他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能告诉你进去到底要干什么?” “我有位老朋友住在这里面,我想去见见她。” 左非:………… 他望着江意,后背冷汗涔涔,住在陵园里的老朋友,那就是死人? “我陪你一起去吧!”左非没江意那么胆大包天,但也不想看着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大晚上的去墓地。 “不用,谢谢,你能送我来我就很高兴了,”江意望着左非,一脸柔情开口,明显是想蛊惑这个少年。 待左非回过神来时,江意已经抹黑溜进了陵园,躲过了看门人的目光。 她通过今日新闻鲜少的帮助,极其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墓碑。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恍惚,望着那个笑颜如花的自己,微微叹了口气:“江芙还活着,死的是江意。” 内心的五味陈杂在这种时候竟然莫名的消散了,活人看着自己的墓碑,除了有些叹息之外,再无其他。 江意绕到后面,将白日里下葬的新鲜墓盒给掰撬开了,是的,她有备而来,从江家的工具箱里拿了一把螺丝刀。 拿着江家的工具来撬坟。 “江……江……江意,”左非担心江意还是跟上来了,乍一见江意蹲在地上撬坟,吓得三魂六魄都散开了。 江意有些无奈,心想:小孩儿就是麻烦。 “来了?来了那就过来帮帮我呗!” 左非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盯着江意的目光跟看鬼一样。 “你疯了?挖人家的坟?” 我挖我自己的坟,当然,这话江意也没敢说。 “你再墨迹,一会儿管理员上来抓我们,我们都得出名。” 左非还是不敢,江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伸手推开诺重的石盖,看了眼里面的衣冠冢,一套她平时穿的工作服,还有一枚婚戒。 江意看着,微微发愣。 但仅是少片刻功夫,她伸手将工作服上的铭牌和徽章取了下来,而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根头绳放了进去。 她将江芙的东西拿走,放上了江意的物品。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左非死死的立在不远处看着江意,一动不动。 直到江意花大力气将石碑合上,伸手拉过他的手腕转头就跑。 她才幡然醒悟。 直到上车,江意才喘息着停下来。 左非坐在车里,浑身都是软的。 颤颤巍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不是江意,对不对?” “那你觉得我是谁?”江意含笑望向他。 “你是江芙。”左非盯着江意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看穿。 江意仍旧巧笑嫣然看着她:“我是江芙我为什么要来挖自己的坟呢?我不该是躺在自己的坟里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穿越了?没事儿多看书多看报少看小说多睡觉。” 江意不轻不重的话语稳稳飘过。 倏然,身后有一道车灯打过来。 江意摁着左非的头躲了下去,她透过挡风玻璃望过去,见到的是那辆3456。 傅奚亭? 他来干什么? 江意心中警觉猛起。 左非想顺着江意的目光望过去,却被江意一把摁住了脑袋:“我们走吧!” 江意话语急切,远没了刚刚与左非交谈时的四平八稳。 傅奚亭跟左非的段位完全不再一个级别上。 她在左非跟前能游刃有余,在傅奚亭跟前不见得。 午夜的墓地里,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傅奚亭跟方池行至江芙墓碑前。 男人盯着照片中的江芙。 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 “先生?开吗?”方池望着傅奚亭,语气有些飘忽。 “开吧!” 方池会意,伸手撬开江芙的墓,刚一打开,便看见了江芙的衣物。 傅奚亭缓缓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绿宝石放了进去。 望着江芙的衣冠冢,略微有些失神。 无言无语的盯着,叫人发慌。 “走吧!” 傅奚亭撑着膝盖起身,只是刚一起身,就看到石盖旁边的痕迹:“方池,你来看看。” 方池目光移过去,有些惊讶:“是不是墓地的工作人员动作太大?” “应该不会有人跟我们一样三更半夜的来撬坟吧!” 真要是这样,这江判也挺惨的,死了都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撬坟。 傅奚亭额头的青筋抽了抽。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吧!” 人都死了,大家也都安心了,在撬坟有什么意义? ....... 江南苑门口,左非将车停下,望着江意的目光仍旧带着怀疑。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不能,”江意语气平平:“因为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事情,就像你看见我被同学们欺负也不说一样,我始终相信你不是不想说出真相,而是处于某些事情不能说出来。” 江意想玩儿左非,轻而易举。 此时的她,目光盯着左非,让他遁无可遁,逃无可逃。 “我很抱歉,”左非仍旧是选择沉默。 江意牵了牵唇角:“谢谢你今晚陪我出去。” “如果可以————,”她试探性的开口,望着左非,有那么点绿茶的意思。 左非缓缓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 ....... 翌日,首都大学辩论赛报名的消息一出来,学校炸了。 人人都在议论纷纷。 高等学府不缺大佬,但也不见得没有菜鸟。 比如——江意。 大家看到江意名字的时候无形中惊讶了一把。 “她是来干嘛的?凑人数的?” “一个艺术生来打辩论赛?跟人家聊钢琴几级?聊贝多芬?” “真是好笑,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吗?” 交谈声此起彼伏响起,人群外也有人为江意打抱不平:“大家还是不要狗眼看人低了,人家最近在课堂上很得老师青睐。” “那也改变不了她当初出丑闻的事儿啊,都订婚了还出去瞎搞,也不知道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本章完) 第62章 62:你没脸你出去啊 风光霁月的男人送到江意跟前她不珍惜,还出去乱搞。 傅奚亭是多少首都女人的梦想? 江意却把她们的梦想踩在脚底下践踏。 众人对她的厌恶,已然不是简单的言语可以诉说的了。 愤愤不平的大多是女生,客观称述事实的大多是男生。 有人听到这句话,开口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爱人的权利,读了几十年书都白读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都崇尚自由,发生在别人身上了就想道德绑架?你们也还挺有意思。” “算了,有些人是叫不醒的,”身边有人拉了拉他的手,男生的不屑声才止住。 女生嘁了声,仍旧是不屑:“那大家就看看咯,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辩论赛都是现场直播的,总不能还带着亲爹妈上场帮她吧!” 首都大学里人人都知晓江意是江家人。 也都知道,江意的爸爸是个什么存在。 江思这些年为了在学校里搞臭江意的名声下了不少功夫。 而显然,她这些功夫都没白下。 江意到学校时,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 刚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而她完全不动于衷。 “还有脸来啊?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 教室里,一道冷嘲热讽的嗓音响起。 江意冷幽幽的目光朝女生飘过去。 “我出名了跟我有没有脸来学校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规矩是你定的?” “不是我定的,我要是你,我就没脸来,”女生仍旧不放过她。 江意冷笑:“你没脸你出去啊,跟你妈说什么。” 噗嗤———不知道谁没忍住笑出了声,教室的末尾还有人很带头鼓掌。 一瞬间,掌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江意余光看了眼带头鼓掌的人,不是左非是谁? “你们少来,一个风气不正的人站在这种高等学府里面你们不觉得是耻辱吗?” 江意似乎懒得把这人放在眼里,一步步的抬脚往台阶上去,而后漫不经心的开怼:“高等学府也是高等人群铸造出来的,而一个高等人是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而去伤害别人的,同学,素质高的人是去寻求真相,唯有低素质的人才会听风就是雨,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这种小喽啰,她从不放在眼里,随手一掐不就是一个?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江意坐在椅子上,望着不服气的女孩子勾了勾唇角:“那你看着。” 她上辈子没有任何人的帮助靠着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现如今、手握着江家,背靠着傅奚亭,只要她运用得当,在上高位轻而易举。 周五,首都高校辩论赛开场,三十余所一等高校同步进行,再由各搞笑整理出第一名。 江意对这个流程不能再熟悉了,毕竟,她上辈子之所以能出众也是因为这条路。 先从院系选出第一名,然后各院系第一名开始抽签选号,才进行pk。 无疑,艺术系的第一名稳稳的落在江意的身上。 榜单公布出来时,学校论坛里都炸锅了。 而身为当事人的江意,此时————坐在豫园的客厅里。 半小时前,方池将她接过来了。 江意盯着跟前的二房。 在反观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傅奚亭,男人周身那骨子随意淡然的姿态给人无限压力。 江意以为,凭着他们那天晚上的争吵,此时必然已经过去了。 但未曾想到————傅奚亭言出必行。 “傅先生————,”江邶颤颤巍巍开口。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恳求。 试图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用下跪。 傅奚亭俯身在茶几的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漫不经心的恩了声:“你说。” “如果可以,我希望——————。” “希望什么?”傅奚亭云淡风轻的将她的话接过去。 江邶一愕。 只听傅奚亭要笑不笑的开口:“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江邶语气飘忽。 傅奚亭看了眼坐在边儿上一眼不发的江意,语气略微带着半分宠溺:“意意觉得呢?” 江意愕然,被着声突如其来的意意弄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盯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些许迷惑。 装?谁不会? “我听傅先生的。” 傅奚亭想将她拉上来跟二房做斗争。 那么必然,她要给二房营造出一种她是被迫且不敢言的形象。 傅奚亭怎么会没看出来江意的小心思。 男人抬手抽了口烟,那只美短跳到他的膝盖上,手脚比齐的蹲在沙发上望着二房一家。 似乎对他们充满了好奇。 “我时间不多,江先生尽快。” 软刀子进去最伤人,傅奚亭的话没有任何强制性的刁难,但每一句话都不让人无法反驳。 江思此时,敢怒不敢言,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江意,眼眸都快能滴出水儿来。 虽心有不甘,但迫于江邶的警告,她只能缓缓的跪下去。 薄唇微颤,似是费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姐姐、对不起。” 江意闻言,低垂眸掸了掸手指甲,略微歪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思。 没有任何言语,但浑身都透露着就这样的意思? 江意难得的往傅奚亭的身边挪了挪,手臂越过他的身体提起了美短的后脖颈,提溜到了自己的怀里。 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方池看着江意,后背冷汗涔涔,就觉得眼前这姑娘心思太深沉,全然不像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她的言行,她的举止,都在恰到好处的压着别人。 “为什么道歉?因何道歉?”江意过了良久才问出这番话,可此时,江思已经跪了三五分钟了。 跪老祖宗也就磕三个头的功夫,她跪江思这个时间磕三十个头都不止了。 “江意———,”江思忍无可忍,刚刚的隐忍在瞬间就迸发了。 “你看——,”江意的目光落到傅奚亭的身上。 一脸的我就知道。 少女白皙的面庞带着点娇滴滴的撒娇,一双灵动的眸子bilibili的闪着,跟只小狐狸似的。 傅奚亭一转眸望向她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 第63章 63:傅先生不觉得自己很变态吗? 江意很聪明。 与人搏斗知进退,与人动手不留情。 看碟下菜,在国际谈判场上也能临危不惧。 这些点,无疑都是傅奚亭之前未曾想过的。 一个女大学生,未经历世间的磋磨却能做到如此,极少见。 首都豪门世家的那些子女,有天资聪颖者,但天资聪颖者并不见得能有江意这般有手段。 傅奚亭欣赏她是因她少年老成,交谈无须太过费力。 “方池,请人出去。 傅奚亭语气冷冷淡淡,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江邶心头一震,刚想开口求情,只听傅奚亭又道:“通知吴副总,徐家的案子————。” 砰——徐之在旁一直隐忍不言,对江意是诸多不满,可对傅奚亭,她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听到傅奚亭这话,她想也没想直接跪下去。 膝盖碰到地板的是砸的一声响。 “傅先生高抬贵手。” 傅奚亭自上次将徐家人请过来之后就已经开始暗搓搓的对徐家下手了。 虽说徐家目前没什么产业跟傅奚亭挂钩的,可首都多的是人想跟东庭集团扯上一点关系,只要傅奚亭开口,徐家必然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之所以在江家能爬到大房的头上,全靠徐家的产业支撑着。 如果徐家垮了,江家哪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 往后的利益和眼前的感受徐之选择了后者。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跪到而立之年的男人跟前,匍匐着,喘息着。 像极了一个无可奈何苟延残喘的人。 傅奚亭高深莫测的盯着徐之:“江夫人跪错人了。” 徐之一愕。 江意摸着美短的手一顿。 略微错愕的目光望向傅奚亭。 徐之百般隐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欺负了十几年的人突然有天爬到自己头上来了,那种挫败感让她有一瞬间的难以接受。 即便如此,她还是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膝盖调转了一个方向。 跪到了江意跟前。 “意意,这件事情确实是二婶过分了,二婶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江意伸手拍了拍美短的脑袋,美短呲溜一下就跳走了。 江意凝着徐之:“二婶今天当着傅先生的面道歉,傅先生不再的时候还是得报复我,你我心知肚明,这些年你压榨我,压榨我妈,无非就是看在我们家素质高而已,但我要告诉二婶一点的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二婶竟然想要道歉,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江意高傲的视线缓缓的落到徐之身上。 伸手抄起傅奚亭跟前的烟灰缸砸在了徐之跟前,砰的一声散开了花。 屋子里的人都为之一震。 方池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素馨,未曾见过江意心狠手辣时的模样。 见她干脆利落的扬手砸东西,吓得一惊。 “跪吧!”江意如同高不可攀的死神,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傲慢。 “什么?”徐之愣住了。 “听不懂吗?原谅你可以,跪玻璃渣吧!不然我怎么能确定你是诚心道歉呢?” 江思见此,满腔愤怒:“你这是在刻意为难我们。” “你才看出来吗?”江意反问。 目光凝了眼傅奚亭:“傅先生给我的底气,让我有这个资本,你想反抗也不是不行。” 傅奚亭夹着烟的手一顿,心想,这小姑娘心思还不是一般的重,这种时候都拉他下水背锅? 砸他的烟灰缸让他没地方点烟灰就算了,还让他背锅? 江意敢怒不敢言。 徐之看着眼前的烟灰缸,颤颤巍巍的不敢动。 一旁,方池见傅奚亭手中的烟灰要掉下来了,伸手递了另一个烟灰缸给他。 男人伸手接过,一手拿着烟灰缸一手轻点烟灰:“这个烟灰缸两百七十万,江夫人跪一跪,也不亏。” 江意:........ 傅奚亭的话就是最后的命令,徐之哆哆嗦嗦的移动着膝盖。 跪到了那堆玻璃渣上。 玻璃片扎进头肉里的声音清晰可闻。 素馨不敢看,微微侧开眼眸。 徐之脸色煞白,隐忍着不敢吱声。 本是坐在沙发上的江意缓缓起身,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拨至脑后,行至徐之跟前,一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将虚跪着的徐之狠狠的压了下去。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声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江意警告声:“二婶,你记住了,今天的痛只是开始。” “二十一年,你用在我跟我妈手中的手段我都会还给你的,来日方长,不急,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放过你。” 江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微微直起身。 坐在沙发上的傅奚亭目光紧紧的盯着江意。 似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一抹浅浅的难以隐藏的笑意。 那抹笑意,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妈妈,”江思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扶徐之。 江邶站在后面,不忍直视,微微闭眸。 血腥味在屋子里散开。 傅奚亭开了金口:“素馨,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方池,送人江家人下去。” ..... 方池将人送到院落里,望着江邶一家人开口警告:“江先生还是好好管管自己的老婆孩子,只要江意小姐是先生的未婚妻,先生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打他的脸。” “这件事情只是个警告。” ....... 屋内。 傅奚亭抽完最后一口烟,将手中的烟蒂狠狠的摁进烟灰缸里。 望着江意,薄唇轻启:“两百七十万。” 江意:......“所以呢?” 男人稳稳当当的甩出一个字:“赔。” 江意一愕,两百七十万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可能是小数目,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比天价。 一想到她上辈子醒辛辛苦苦的挣了那么多钱都没时间去花,她就开始郁闷了。 穷光蛋一个还赔钱? “你把我拿去卖了吧!” 素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反正我没钱。” “没钱就挣,”傅奚亭道。 江意:.......... “东庭下周有个国外收购案,我给你开佣金。” “多少?” “一个烟灰缸。” 江意:........... “傅先生,两百七十万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套房,对于你而言就是个烟灰缸,你不觉得自己很变态吗?” 第64章 64:年纪不大,脑子倒是挺利索 第64章64:年纪不大,脑子倒是挺利索 “江小姐没听过一句话吗?高处的人是看不见底下的蝼蚁的,亿万富翁是理解不了平民的生活的。” 傅奚亭夹着烟轻飘飘的扔出这么一句话。 让江意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都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一句话。 帝王之位的人看不见底下的那些蝼蚁。 江意的错愕与恍惚让傅奚亭抓在了眼里。 “在想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追问而来。 江意幡然回神,无所谓开腔:“没什么。” 她当然不会告诉傅奚亭她想起了自己的死。 “傅先生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江意着急要走。 而显然,傅奚亭与她的想法恰好相反,男人伸手从伸手拿了份文件出来:“江小姐不准备看看?” “不了,傅先生的提议我不准备接受,”她不知道傅奚亭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对她的浑身上下都感兴趣。 “两百七十万,江小姐不准备还了?” 江意淡淡笑了声:“傅先生可能不知道。” “恩?”男人眉头轻挑。 “我这人,不要脸,”言外之意,欠着就欠着吧。 “我相信傅先生也不会到处说我欠你二百七十万的,毕竟——傅先生比我要脸。” 傅奚亭:........ 素馨低垂首,想笑但是又不敢太猖狂。 这小太太古灵精怪的。 “出尔反尔?那我只能在江川手上扣了。” 江川跟傅奚亭在工作上有所往来,且这往来,还不是一般的。 傅奚亭要真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江川怎样,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江意盯着傅奚亭的目光有些不善:“说实在的,我不能理解傅先生这种心理。” 傅奚亭微微侧眸:“什么心理?” 江意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犯贱心理。” “傅先生明明瞧不起我,看不上我,却还疯狂的想把我摁在你身边,说你跟江家是利益往来。可你却在挑拨江家内部矛盾,傅先生,我道行浅,玩儿不过你,你别搞我。” 江意抚了抚身上的裙摆,正准备拿起书包走人。 只听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冷笑了声:“道行浅的人,可看不出来这些。” “江小姐,挣扎与你而言,是无用的。” 江意就是傅奚亭手中的小白兔,开心的时候,放出去野。 不开心的时候拿根绳子栓起来。 “这就是傅先生的不对了,明明没有选择的事情你却还让我做选择,想让天底下的人都觉得你是大善人?” 傅奚亭的目光流转在江意身上,连眨眼之间都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面部表情。 那种似查探似是怀疑的目光将江意看的背脊骨发凉。 她以为如傅奚亭这样玩弄人心的高手最起码会将一切捏在掌心,未到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不会言语出来。 可这日,傅奚亭反其道而行。 他仍旧是点了根烟,随手将打火机扔在茶几上。 前来打扫玻璃碎片的佣人蹲在跟前。 “江小姐与我认识的某位很像。” 他先是呢喃开口。 像是陈述,而后又似问非问:“江芙,认识吗?” 江意的心脏似乎是被傅奚亭抓在了掌心,让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故作镇定:“不认识,才奇怪吧?” “哦?”男人伸手点了点烟灰,眉头微微挑起。 “国际高级军事谈判官江芙,我想每一个首都大学的学子都知道她的存在,傅先生说我像她,难不成对她芳心暗许?” 江意回答了傅奚亭的问题,且还将问题抛给了她。 倏然,傅奚亭因为江意的这句芳心暗许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紧。 江意将他细微的动作收进眼里。 凝着他的眸微微弯了弯。 而停在傅奚亭跟前收拾的佣人听到这句话时,手中的动作明显一顿。 “先生,小太太的母亲来了。” 方池接到门口电话,上来告知此事,江意听到时,微微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伊恬会上来。 傅奚亭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温温淡淡开腔:“送小太太下去。” 江意本就不想在豫园多待,眼见傅奚亭放人了,怎有不走的道理。 行至院落,方池追上来:“小太太。” “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东西。” 他将手中的袋子递过来,江意疑惑接过,低头看去。 牛皮纸袋里装的是刚刚破碎的玻璃渣。 “先生说,这笔钱太太要是没有,他自然是有办法拿出来的。” 江意心中冷笑不止。 望着方池道:“给也行,让傅先生证明这个烟灰缸确实价值两百七十万,刷卡凭证或者消费记录我都认。” ........ “要什么?” 傅奚亭刚低头翻开文件,听到方池这句话,愣了一下。 方池有些讪讪的开口:“小太太说,让先生证明这个烟灰缸确实价值两百七十万,刷卡凭证或者消费记录她都认。” “年纪不大,脑子倒是挺利索的。” 这个烟灰缸,是若干年前一个朋友送的,曾开玩笑说价值两百七十万。 也就说了这么一嘴,傅奚亭就记下来了,今儿随口蹦出来。 没想到,江意的脑子还是挺灵光。 呵————男人冷笑了声。 “去,让关青弄张凭证来送给她,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认。” 江意跟伊恬回家,一路上,伊恬开车都未曾言语。 按照以往跟她的相处方式来看,她必然是想说什么但又没有找到好的言语。 “意意、二叔一家今天给你下跪了?” “是,”江意稳稳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只会让二叔一家永远无休止的针对我们?” 伊恬的这种想法,江意是不敢苟同的,恶人不考虑自己应得的报应就算了,怎么好人还反思自己来了? “妈妈忍了这么多年,她放过我们了吗?”江意微微侧眸望向正在开车的伊恬,语气平稳但却极有压迫性。 “我们忍让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因此感谢我们,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忍让呢?难道坏人做错了事情可以不用付出代价吗?难道我们就活该吃亏吗?” 砰——————伊恬的车子刚刚驶进江南苑江家的地界,一个什么动词直接砸到了车窗上。 (本章完) 第65章 65:这不是个好兆头 伊恬一脚刹车下去,整个院落里都响起了刺耳声。 江意定睛看过去,就见江思怒火冲天地站在院子里。 而她身后,江家的玻璃全都破碎了。 玻璃咋掉落在地上碎得稀巴烂。 江思显然是刚刚从豫园下来不服,直接找上门来报复了 万幸的是伊恬的车速不够快,否则江思那一苹果砸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江思满面怒容地站在院子里。 盯着她们母女俩的目光恨不得能杀了他们。 江意愣了一下,猛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意意————,”伊恬想拉住她,没拉住。 江意下车,捡起地上的苹果,想也不想,直接冲着江意砸过去,苹果砸在她的脑门儿上,砸得江思猛的倒退几步。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作威作福,果不其然。” “江意,我要杀了你。” 江思咆哮着,叫嚣着。 江意冷笑了声,三五步上前一把掐住江思的喉咙。 “杀了我?你还不清楚吗?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到我跟前来叫嚣?砸玻璃砸得欢快?怎么?今天的玻璃没跪爽是不是?” “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江思挣扎着望着江意。 “你敢把我怎么样?”江意冷冷发问。 “我会杀了你。” 江思想也不想猛地掏出身上的刀子狠狠地刺向江意。 “意意,”伊恬刚下车就见江思如此,吓得三魂六魄都离家出走了。 哗啦————江意的身子猛地被人拉开。 她向后望去,怎么也没想到方池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身后。 江思一见到方池,整个人都吓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江家会见到傅奚亭的人。 “江小姐还真是好样的,进门一个样,出门一个样。” “在豫园的唯唯诺诺乖乖巧巧勇于认错感情全是装的,转个身就张牙舞爪地恨不得弄死江意,你说……傅先生要是知道了,会如何?” 方池盯着江思的目光不友善,连带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冷冷的鄙夷。 比起江思这样的心机婊,他还是欣赏江意这种干脆利落有脾气的人。 只是,这个世界上,狼王总是孤独者。 方池的目光望向身后的屋子,只见落地窗的玻璃以及阳台玻璃全部都碎得稀巴烂。 不用想都知道是江思的手笔。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当面认错,背地里却过来报复人家江小姐的家风还真是不错,砸人屋子?让人家晚上没睡觉的地方?江小姐还真是好样的。” 江思这会儿颤颤巍巍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有多嚣张跋扈此时就有多颤抖。 “小太太没事吧?”方池的目光这才落到江意身上。 江意微微摇了摇头。 方池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 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年纪不大,心还挺狠,一家人都动刀子了,就江小姐这本事,一般人怕是不敢娶的吧!” 方池想也没想,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却被江意摁了下去:“没必要,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儿,我自己解决。” 方池一愣,但随即想到江意的手段似乎不比一般人差,他终究是将手机放回去了。 闹这么一出,方池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解决完了眼前事儿,直到江川回来他才离开。 回到东庭集团的时候,傅奚亭刚刚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 见方池回来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 “东西送到了?”男人淡淡袅袅的语气响起。 方池愣了一下。 他呆住了,彻底地呆住了。 呆若木鸡地站在傅奚亭眼前。 傅奚亭本是翻开文件夹的动作因为方池的呆愣停住了,望着他疑惑开口:“怎么?” 方池:“我……忘了。” 傅奚亭目光微微凛。 带着几分不悦。 方池赶紧开口解释:“我刚到江家院子里,便见江家二房在对小太太动手,江思那丫头猖狂得不行,将小太太家的落地窗玻璃全都砸得稀巴烂,且还掏出了刀子,我去时正好撞上,解决完了这个事情就把正事儿给忘了。” 方池越说越没底气。 傅奚亭最忌讳的便是自己人主次不分,没有眼见力。 曾几何时,东庭集团副总出去谈工作的路上因为帮助了一个走丢的小孩而错失几个亿大单,傅奚亭的怒火连烧了几日几夜都不停歇。 方池之所以越说越战战兢兢是因为想起了那次的事情。 他怕自己触了龙威。 从而受惩罚。 但显然,他低估了江意在傅奚亭心目中的位置。 他这日,没有责怪没有怒火,有的仅仅是满脸不悦以及语气中的杀意:“动了刀子?” 方池略微点头:“是。” 傅奚亭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文件丢在桌面上,男人挺拔的背脊缓缓地移到窗边,微微眯着眼,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 阳光照耀着高楼大厦的玻璃窗外时反射出凌凌波光,这种事情,他不该有多余的情绪的。 可此时,他竟然对江意的事情起了波澜。 刚刚那一瞬间而起的怒火此时被压制下来了。 他不关心江意此时的情况,反而问:“在查吗?” 方池默了默,最近他们因为调查江意的事情从国内到国外均不曾放过,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白费了许多人力物力。 他当然知晓自家先生的意思,身边不能留一个不清不白的人。 可江意,不算不清白。 “没查到,”方池叹了口气。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一勾。 此时此刻的傅奚亭要分清楚,他对江意的那种关注已经超越了他对平常人的关注。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段时间江家的人际关系被他们里里外外地翻了个底朝天谁也没能查出来江意的性格为何突然之间就转变了? 方池想了想,开口劝道:“会不会是这么多年被压迫久了,压迫到逆反心理出来了?” 除此之外,在无其他的解释。 “毕竟,二房压了他们几十年。” “这个说法未免太牵强,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一个人即便是突然性格转变,那也不该像另一个人。 第66章 66:你不是江意 第66章66:你不是江意 江家别墅里江意看着眼前的惨况,有些无奈。 她伸手抖了抖沙发上的毯子,玻璃渣哗哗哗地淌下来。 “意意,你放着妈妈来吧!” 伊恬轻声细语地开口。 江意上辈子本就不是那种娇惯出来的大小姐,生活中也没那么白痴,她抖了抖毯子,拿起扫把将上面的玻璃渣清理了番。 “意意,”伊恬再道。 “您打电话让人来把玻璃安了吧,我跟阿姨收拾一下,免得晚上下雨,”江意话语很平静。 没有那么多情绪可言,事情发生了就该解决的事情,而不是一个劲地在这悲春伤秋。 伊恬的所有情绪取决于江意的情绪,她像极了一个害怕失去孩子的惊弓之鸟,更像极了一个害怕失去女儿的母亲,而江意的本质与她前几十年的人生是截然相反的,她没有过多的依恋情绪。 从小因为父母是医生,她更多的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人生成长之路就是在不断地突破自己。 伊恬呢?她太小心翼翼了。 “我——,”伊恬欲言又止。 江意微微叹气:“我很好,也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妈妈,一味地忍让只会让那些坏人更加的得寸进尺,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自己的脾气性格,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我们不做出一点表示出来,江思只会觉得我们很好欺负。” “傅奚亭不可能一直护着我们。” “你会觉得妈妈很没用吗?” 江意一谔,她没资格觉得伊恬没用,她不配。 她缓缓摇头:“不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妈妈。” 占了别人的位置还嫌弃别人父母这种事情江意做不出来,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地护着她们。 这夜,江川跟江则回来时,屋子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江意带着佣人将玻璃渣倒出去时恰好见父子二人回来。 “怎么了这是?”江川接过江意手中的垃圾袋。 江则脚步极快的进了屋子。 “江思把家里的玻璃都砸了。” “她又发什么疯?你收拾她了吗?”江川怒目圆睁问。 江意点了点头:“收拾了,但她那人不长记性。” “不长记性就多收拾两次,专拣软柿子捏,到我跟前来蹦跶,老子劈掉她的狗头。” 江川怒火直冲,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那么几分粗暴,江意悠悠的望向他,他才反应过来,似无奈似叹息的道了这么一句:“妈妈性格软,你可以硬气起来。” 江意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江川跟江则他们母女二人不招惹,偏偏伊恬跟江意成了他们侵犯的对象。 所以……他们是江川口中的软柿子? “我知道的。” 江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进去吧!” 徐之的膝盖算是半废了,玻璃渣插进骨头里,即便是取出来了,每逢下雨天只怕都会疼痛难耐。 而这一切,来自江意的手笔。 多亏了她的功劳,徐之才能得到如此殊荣。 翌日,首都大学宿舍。 江思刚一走进去就听见舍友们议论纷纷,见她来,有人叫唤:“江思,你可来了。” 江思疑惑不解:“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系里都炸了,江意拿了全系辩论赛第一。” 江思愣住了,盯着舍友的目光泛滥着不可置信:“你在开玩笑吧?江意能拿第一?我们系那么多牛人难道都没参加?” “不不不,那么多牛人都参加了,江意仍旧拿了第一,这才是我们惊讶的地方,而且全程都有老师和同学在,她在辩论场上怼得大家哑口无言,这是无法作假的。” “系冠军完了就是全校比赛,校赛要是拿了第一就是整个首都高等首府的对决,然后是国际辩论赛,江意要是能走到国际就有意思了。” 啪————江思把书包往床上一丢:“她要是能走进国际,我不姓江。” “你怎么这样啊,江意是你家人,人家不论好坏你不该全都支持吗?” “我跟她合不来,”江思现在都懒得装了。 她现在恨不得能撕了江意都是好的,还给她上演什么姐妹情深?那可真是开玩笑。 “你这样…………,”还有人想说什么。 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胳膊。 示意她别说了。 中午,江意一个人坐在食堂吃饭。 身边人的目光频频落到她身上来,她不以为意,权当没看见。 “我听说江思昨天把你家玻璃砸了?” 对面,一道突兀的男声传来。 江意抬眸望去,就见左非坐在自己跟前。 她眨了眨眼,嗯了声。 “辩论赛的事情准备好了吗?他们说国际关系系有人很厉害。” “他们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江意笑悠悠问。 每每见到左非,她有一种见到傻小子的感觉。 这傻不愣登的样子莫名让人心情愉悦。 “不是,我是建筑系的。” “画楼的?”江意托着下巴望着他。 “是。” “我的梦想是有一座城堡,然后在它的周围种满芍药,”江意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微微叹了口气。 上辈子住在家属大院,都是高楼,后来参加工作自己虽然经济能力足够但却没了时间去打理这些。 这辈子重生在江意身上,江家住在首都有名的富人区,院子不小,可她身边的妖怪鬼怪不断,哪有心思去整这些?每天只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被送去生物研究所搞研究。 左非有些疑惑:“为什么是芍药?” 江意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它有野性,不似牡丹端庄,不似玫瑰娇气,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左非望着江意的目光越来越疑惑了,他比任何人都肯定,眼前的江意不是江意,可不是江意到底是谁? 那个曾经唯唯诺诺需要人护着的小姑娘到底去哪里了? 眼前的江意又到底是谁。 “你不是江意吧!” “我不是江意,那我是谁?” “江意抑郁症自杀的之前跟我聊了很多,许多不能告知父母的话她曾经都跟我说过,所以……你不是她。” 左非的话是带着肯定性的陈述而非质疑。 ??新书pk阶段,需要支持哇哇哇哇~ ? ???? (本章完) 第67章 67:这年头大家都不要脸的吗? 如果说了解,那么左非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江意的人。 江意有许多不能言语的话都会跟他说。 伊恬虽然身为她的母亲,但给她的感觉始终太多压抑。 这些年,她越来越沉默寡言不是没有伊恬的关系。 可就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江意,在此时此刻,却散发着万丈光芒,令人移不开眼。 江意知晓左非知道很多,或许他知道的,胜过所有人。 可有何用呢? 知道那么多的人都没能留住她的命。 左非坚定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似乎想用目光剖开她。 可江意呢? 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将一切都告诉你,然而还是没有逃过自杀的命运。” 左非坚定的目光有了寸寸皲裂,不得不说,江意的手段还是很高超的。 她明知左非会怀疑她,却还将左非往这条路上引,引着他跳进坑里,引着他钻进这个圈套。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那么平常而又那么不平常。 “你说你了解我?你了解的是真实的我,还是你所臆想出来的那个我?左非,我们是朋友吗?” 江意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毫无波澜。 但和毫无波澜的话语却能让左非一颗心疯狂地颤抖。 “你觉得我们是吗?” 江意将手中的筷子不急不缓的搁在盘子上:“以前不提,但现在,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得加油了。” 哗啦,左非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咯嘣断了。 江意说完,收走了餐盘就走了。 徒留左非一个人坐在原地。 整个下午的课堂上,江意一直在被人打量,大概是谁都没想到。 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女孩子终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一个有底气的控谋者。 改变? 兴许是吧! 但这种改变无疑是稀奇的。 下午四点半,江意走出首都大学校门,刚一拐弯就看见方池靠在车边抽烟,一身黑色短袖在身,到显得整个人有几分干练。 江意见到人的一瞬间,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而方池,好巧不巧的,恰好就看见了那么一抹身影,先是一愣,在而后是拔腿追上来。 江意逐渐加快的步伐与方池逐渐狂奔的脚步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 “小太太,”搁着三五米远,方池这一声高喝,让一众走过路过的学子们纷纷驻足观望,似疑惑似惊讶的目光落在这个刚刚出名的女孩子身上。 有人拿出手机疯狂拍照。 江意脚步微停,转身望着方池,要笑不笑开腔:“你这一喊,我不出名也难。” “小太太要是不跑,我也不会喊,”方池这个练家子跟着江意的步伐还有些喘,总觉得江意似乎也是有功底的人。 不然一个女孩子,脚程怎么会这么快? “我为什么会跑,你心里没数吗?” 方池:…………有数,但也不能承认啊!不然成什么了? “这,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小太太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这话说得,我也不太想去,你也不要为难我了,”不为难他就要为难自己? 不不不,在江意的人生字典里,向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要么贫道道友一起死。 方池:………… “我先走了,”江意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方池三五步追上来:“小太太,我们就是一打工人,要是没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傅董不会让我们好过的,看在我们认识许久的份儿上,您高抬贵手帮个忙?” 方池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明知道江意是个头铁且油盐不进的性格。 他这会儿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想让她帮个忙了。 “方池,你一打工人还有工资拿,我一没工资二没好处还得时不时地送到傅奚亭这个无情的资本家跟前去让他磋磨,我比你惨呐!” 比惨? 谁不会? 江意这一招,愣生生的给方池整不会了。 还真没见到这样的人。 方池是哭惨,江意是真惨,惨不忍睹的惨。 不用比,直接就赢。 “小太太要是不去,先生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回去也是挨骂,干脆我跟着小太太好了,还能避免挨骂。” 江意:……这年头大家都不要脸了? 这么猖狂的嘛? 十分钟后。 江意拉开车门上车,刚弯身想钻进去就见傅奚亭靠在座子上微弯着唇角浅笑望着她。 一条腿已经进去了的江意想也不想,转身就要下车。 傅奚亭见此,伸手一拉,将她拉到了怀里。 霎时。 车厢里的气氛格外静谧。 江意仰头望着傅奚亭,眉眼间的疑惑层层铺开:“傅先生最近频繁的见我,难道是对我有意思?” 傅奚亭讳莫如深地睨着江意:“我对我的未婚妻有意思,触碰法律了?” 江意微微坐直身子,靠在座子上望着傅奚亭:“我一直以为,如同傅先生这般人,是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上心的,毕竟……搞事业的男人不需要女人。” “江小姐道行还是浅了点,搞事业的男人不需要女人,但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傅奚亭直言。 “傅先生的那只眼睛看出来我听话的?” 傅奚亭摸了根烟出来,缓缓地拢手点燃:“江小姐低估了男人征服欲。” 江意看见傅奚亭拢手点烟,弯弯细眉缓缓地拢在一起,上辈子身为谈判官,在谈判场上唇枪舌战的日子不少,以至于她的嗓子一向不好,闻到烟味就会格外难受。 而今日,当傅奚亭坐在她身旁点烟时,她似是惯性的伸手按下车窗,然后微微清了清嗓子。 倏然之间。 傅奚亭脑海中有什么身影一闪而过,近乎也是惯性地掐灭了指尖的烟,在而后,一瓶矿泉水放到了江意跟前。 她接过,倒了声谢。 “嗓子不舒服?” “恩!”江意一边拧开矿泉水瓶一边回应。 拧了两下没拧开,傅奚亭伸手将矿泉水瓶接走,帮她拧开而后又递了回来。 “谢谢。” “咽炎?” 听到这两个字,江意心中警觉性猛的拉高,曾几何时,她也是坐在这辆3456上,同傅奚亭说她闻不了烟味,是因咽炎。 江意稳了稳心神,喝了口水才漫不经心回应:“有点感冒。” 第68章 68: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第68章68: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应付人江意可谓是炉火纯青。 且不说她明知道傅奚亭对她诸多猜测。 呆在傅奚亭身边,她每天的头发都是一缕一缕地掉。 力秃大概也不远了。 “江思昨天去砸江家了?” 傅奚亭扯开了话题问了句人话。 江意错愕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一般人突如其来的关心她都会思考一番,更何况这个人是傅奚亭。 江意目光微微凝了凝:“傅先生想说什么?” “日常关心,江小姐每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诸多防范。” “傅先生的九曲玲珑心我若是不防着,怕你把我卖了。” 江意倒也是不掩藏,总觉得傅奚亭会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给卖了。 “江小姐不准备抱我大腿了?”他可没忘记,初次在江家老宅见面的时候,这小丫头一心想扒拉住自己。 这才过了几日,但是截然不同了。 “不知道傅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江意平铺直叙的话语喃喃开腔。 “你说。”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你见过母猪上树吗?” 噗嗤————开车的方池没忍住笑出了声,感受到傅奚亭近乎杀人的视线他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没忍住。” “佛家有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傅奚亭:…………他是无间地狱不成? 下午五点半,车子停在东庭集团停车场。 江意慢慢悠悠地跟着傅奚亭进去,满脸被强迫的不情愿。 跨进东庭集团的模样就跟去上坟似的。 满面愁容。 “西班牙客户,重工机械集团,今晚的目标是以单价二十五万美元将机器谈下来,如果江小姐能将价格压到二十五万美元以下,烟灰缸不用赔了。” 办公室里,傅奚亭干脆利落的话语流淌而出,听到烟灰缸三个字,江意似是恍然大悟:“你稍等。” 她连忙拉开书包,掏掏掏的整了一阵儿,然后将一个水晶烟灰缸放在傅奚亭跟前,且还伸手指了指:“烟灰缸,还给你了,麻烦让我走,谢谢。” 方池:………… 关青:………… 傅奚亭:………… 方池跟关青对视一眼,看着傅董被气得铁青的脸,忍住笑,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低垂首的二人。 傅奚亭忍了忍,才忍住没有发脾气:“江小姐的烟灰缸哪里来的?” “路边摊买的,花了我好多钱呢!” “多少?”男人近乎咬牙切齿开口。 “二十七。” “我的烟灰缸二百七十万。” 江意伸手拉上书包拉链,把书包往背上一甩:“你说二百七十万就二百七十万?你看我长得很像冤大头吗?差不多行了,本质不变你管它是水晶的还是玻璃的。” 江意这话,就差直接开口,烟灰缸而已,能抖烟灰就行了,别有那么多要求。 傅奚亭笑了,被气笑了,他伸手抠了抠领带,冷呵了声。 气得脑门儿嗡嗡响,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言语去反驳。 “晚餐我看江小姐也别吃了,我让人去茅坑里整点屎来,反正本质不变,江小姐别介意。” 江意:………… “我不吃傅董家的饭,还是挺介意的。” 傅奚亭要笑不笑的呵了声:“是吗?” “方池,发票递给江小姐让她掌掌眼。” 傅奚亭早知道江意会来这么一手肯定会直接让方池将发票掏出来了,还会给江意气他的机会。 方池慢悠悠地将发票递过去,江意垂眸看了眼,伸手想去扯方池手中的发票,却被方池眼疾手快地躲过去,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想撕了发票。 “死不认账还想毁坏证据?”傅奚亭可真是大开眼界啊!江意这不要脸的功夫简直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脸皮这么厚,应该去为国家做贡献,防弹衣缺你这种材料,”傅奚亭冷飕飕的话怼江意。 江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傅先生后,总觉得自己像是开启了新技能。” 不要脸的新技能? 傅奚亭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忍一忍的字眼,它傅奚亭混迹商场数余载,要是气死在了江意的手上,恐怕会被整个首都所耻笑。 啪……傅奚亭将手中的领带丢在椅子上:“赔钱还是抵债。” “东庭集团要破产了?没人了?” “我跟江小姐说句实话。” 傅奚亭端起杯子喝了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冷茶水,冷嗖嗖地望着江意。 江意歪了歪脑袋,似乎在示意他说。 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无情的话:“老子不缺人,就想压榨你。” 江意:……这男人真特么是垃圾堆里出来的破烂货啊!以前还觉得傅奚亭虽有手段,但好歹是个绅士。 感情是她眼拙。 “傅董大概不知道,我有抑郁症。” “是吗?”哐————傅奚亭猛地将杯子放在桌面上。 “我看你不像有抑郁症,牛逼症你倒是挺像的。” 江意:………… 七点,她坐在了谈判桌上。 对面的西班牙商人看到她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姿态都发出了质疑声。 江意见怪不怪地睨了一眼,指尖在电脑键盘上疯狂地游走着,不一会儿,在一个傅奚亭从未见过的不知名网站找到了数条花边新闻。 且花里胡哨还带图。 坐在她身后的关青看着屏幕微微红了眼,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都觉得耳根子躁得慌,江意倒是无所谓,心态四平八稳的跟个老手似的。 “二十三万?”江意稳稳开腔,标准的西班牙语腔调从嗓子间流淌出来时,傅奚亭整个神经都紧绷了。 就连关青亦是如此。 二人脑海中蹦出来的身影是同一人。 “不可能,”西班牙人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西班牙语,愣了一下。 才坚定的开口拒绝。 “那你看看这个,”江意将电脑里的照片放到了大屏幕上。 整个一**照,西班牙商人裸着身子搂着一个女人拍的亲密照。 该漏的全漏了,不该漏的也全漏了。 “不答应?也行,这张图片我肯定会让你的下家也看到,到时候人家肯定不会给你二十三万了。” 关青听着江意的话,心里直感叹,这年头能找出一个比傅奚亭还手段龌龊的人不多了。 (本章完) 第69章 69:三十岁的老男人 第69章69:三十岁的老男人 关青这么多年,也就见证过傅奚亭一人的阴间手段。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美化他的形象。 他们最常用的手段,是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挡住别人的出路,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让人选无可选。 关青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一众东庭集团的副总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看得江意的目光越来越欣喜,越来越惊奇,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宝藏似的。 如果东庭集团能得到一个如此的老板娘,更上一层楼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姑娘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不愧江则的女儿啊!” “深藏不露,”有人跟着附和。 傅奚亭跟关青听着江意那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只觉得后脊骨发凉。 那吊儿郎当有带着几分丝滑的西班牙腔调,让他的脑海里频繁地闪现出某一个人的身影。 见鬼了? 不该,不该,二十一世纪,唯物主义者,要信马列不能信鬼神。 “你们z国有句话叫趁火打劫,贵公司现在不就是这在吗?” 江意悠悠的靠在座椅上,指尖拿着一支笔缓缓地摆了摆:“不不不,趁火打劫用在这里不合适。” “我们这挺多也就是拦路打劫。” 关青:……这不比趁火打劫更过分吗? “我要是不同意呢?” 江意云淡风轻开口,歪歪斜斜的身体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 “随意啊!反正……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 对方看着江意,就跟看着一个死不要脸的小赖皮似的。 “做人要讲道义,”对方说起来还像模像样的。 江意冷笑了声:“那种稀罕物我可没有。” 她的指尖在键盘上又游走了一番,几张比刚刚更刺激的裸照又蹦出来了,还有他所谓女朋友的配文。 一张比一张精彩。 “来都来了,你就退一步,毕竟这种污照我也不好意思在放出去辣别人的眼睛,苦痛我就勉为其难的一个人承受了。” 傅奚亭:…… 关青:得了便宜还卖乖? z国人三大口头禅,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他还小。 江意这是完全掌握到位啊? “你威胁我?” 江意撑着下巴盯着他,娇滴滴开腔:“这都被你发现了呀!” 对方似是被气着了,险些翻白眼。 江意流利的西班牙语与对方耍嘴皮子极其干脆利落。 完全就是一副二流子的样子。 “休想,”对方已然气急败坏,盯着江意的目光不太友善。 江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反正是傅奚亭公司的案子,成不成的这个腹黑的男人都不会给她任何好处,人家都不同意了她还不赶紧走? 这不是傻逼吗? 江意说着,就站起来麻溜地收拾东西,对方见此,略微急切:“贵公司是不是该把照片删了?” 江意微微挑眉,手中动作一顿,学着他的模样甩出两个字:“管天管地还管起我来了。” 江西吭哧了声,转身就想走。 对方连忙起身:“我可以从你手中买照片?” 买照片? 傅奚亭那个抠逼是不会跟她谈钱的,即便为他整出了个把亿的业绩屁也没有一个。 但是照片卖出去了,钱是自己的呀! “好呀!”江意来精神了。 她刚下说下一句话,傅奚亭温厚的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见她一颗跳动的心按了下去,男人沉稳的目光盯着对方:“我只接受我想要的结果,任何附加条件都该建立在我们是甲方乙方的关系上,关青,送客。” 江意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内心深处的怒骂声接连不断。 而傅奚亭的掌心落在她肩头,宛如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 “傅董,”对方急切开腔。 “您刚刚说的那个价格不可能,但是24万我们可以考虑。” 狗急乱叫? 傅奚亭看了眼江意,江意竟然懂了,慢悠悠开口:“好家伙,菜市场大妈都跟你似的,一点一点地还。” “师出名门?” “我未婚妻不同意贵方的观点,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了,就此作罢。” 傅奚亭擒着江意的胳膊从座子上提溜起来,正准备走,对方连连道好。 也算是谈成了。 出了会议室的大门,江意就将胳膊从傅奚亭的手中抽出来了。 “没事儿江小姐,背锅未婚妻,狗都得喊你一声大哥了。” “江小姐吊儿郎当的谈判手段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如果东庭集团因此有所损失,这损失算谁的?” 江意前行的步伐一顿,不悦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她江意上辈子坐到了全球第一的位置上,国际高级谈判官的名称更不是白来的。 傅奚亭可以侮辱她,但是不能怀疑她。 “怎么?”男人将江意目光中的变化莫测收进眼底。 “没怎么,就是在想我怎么这么倒霉。” 江意心想,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就如此吧! 她重来一次,应该是走上光明大道寻找自己的死因,而非处处防范束缚自己的手脚。 如果届时真的东窗事发,她咬死不认还有能奈她何? “江小姐一扬手就是两百七十万,你这话让街边捡破烂的大爷大妈如何想?” “大爷大妈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快乐生活,我没有。” 呵…………傅奚亭听出了江意话语中满满的控诉。 刚刚还龇牙咧嘴恨不得弄死别人的女人,现在一脸委屈地控诉他? 滑天下之大稽。 “与我何干?”傅奚亭冷冷反问。 江意抿了抿唇。 懒得言语。 办公室里,男人刚刚拉开椅子坐下去,关青拿着文件进来了。 看他欣喜的神情,无疑是签了。 “小太太太厉害了,东庭的几位副总都对您特别感兴趣。” “是嘛?有年轻的帅哥哥吗?不要三十岁的老男人。” 三十岁的老男人,可不就是再说傅奚亭嘛? 傅奚亭翻着文件得手一顿,冷幽幽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似是疑惑:“三十岁的老男人?” 江意歪了歪脑袋,默不作声,就等于承认了。 关青恨不得啪自己的嘴巴,签了就签了,瞎高兴个什么劲儿? (本章完) 第70章 70:会不会就是江芙? 第70章70:会不会就是江芙? 江意听见傅奚亭的这声询问,恩了声,点了点头:“三十岁的老男人。” “江小姐这句话的重点在哪里?” “傅先生要是觉得我这句话重要,哪里都是重点,傅先生要是觉得我这句话不重要,哪里都不是重点。” 二人之间虽没有剑拔弩张的火气。 更甚至是江意说的话都是软糯糯的,像极了那种拿着软刀子的女人。 傅奚亭呢? 生平鲜少有人见到他发脾气,仇人找上门来挖他祖坟这人都能稳如泰山,更别提生气一说了。 傅奚亭将手中文件合上,递给关青,示意他出去。 “江小姐似乎没想过要跟我好好相处?” “毕竟弃子要有弃子的自我修养,”江意悠悠开口。 说着,捞起沙发上的书包。 “江小姐就没想再挣扎一下?” 江意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这辈子只会对生养我的人挣扎。” 言外之意,傅奚亭一没生她,二没养她。 挣扎? 不了,有那闲工夫她不如去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江意背起书包,准备离开,傅奚亭站在办公桌后面凝着她。 “去哪儿?” “回家,”江意头也不会开腔。 “不准备吃饭?” “算了,胃不好,吃别人家的饭不消化。” 傅奚亭也不回应她,短促的哦了一声。 不疾不徐的拉开椅子继续坐下去,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指尖起起落落,望着门口的方向擒着一点极淡的浅笑。 五—— 四—— 三—— 二. 一. 电梯门开,江意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 直奔傅奚亭办公室:“什么意思?” 男人有模有样的学着她歪了歪脑袋:“忘记告诉你了,东庭集团的每个电梯都有梯禁,没卡,你下不去。” 江意:........ “整这么严?你是怕仇人上来?” 傅奚亭擒着高深莫测的笑睨着江意:“不如换个说法,我是怕某些人跑得快。” 莫名的,江意后脊骨有些发凉。 男人温温淡淡的人话语让江意想起了她许久之前听的一个段子。 09年年末,傅奚亭手中一个副总出卖公司机密文件,被请上顶楼喝茶,喝茶时,心肌梗塞错过最佳抢救时时间死在了电梯里。 事后家属闹得满天飞,傅奚亭配合一切调查,最终还通过法律让检察院没收了副总的家产,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个良好公民,可江意知道,这其中的一切,都是傅奚亭在操控。 怕某些人跑的太快? 可这世间,多的是跑得太慢而死在路上的人。 “晚餐在来的路上了。” 这是一句告知,言外之意就是,她今天下不去。 而此时,关青的办公室里围满了人。 数位副总围在他的办公桌前问前问后。 “关秘书,傅董是如何想的?” “有无想将江小姐收编的欲望?” “依我看,结婚不是个长远之计,这年头豪门婚姻关系远不如利益之间的雇佣关系,不行——就去祸害别人吧!” “这么机灵的一个女孩子若是围困于涠城里,实在是可惜。” “傅董若是跟她长久还好,若是不长久离了婚,我们只怕是损失极大。” 关青坐在椅子上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问候与询问。 他拖着脑袋,一脸的头疼欲裂。 “不如各位直接去问傅董?” “傅董若是肯说我还会问你?”副总反问回来。 关青一脸痛心:“各位是觉得我能在傅董跟前说上话?” 众人沉默了一阵儿。 无声的静默好像让人觉得关青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但仅是片刻之间,有人开口:“你虽说不上话,但可规劝。” 劝得动傅董的人都进土了,他还想活着。 “我要是有小太太那个嘴皮子,你们今儿还敢来找我吗?” 毋庸置疑,肯定是不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脾气差的横着走,这句话他是发现了。 一群人围着关青,只有吴江白站在不远处抽着烟。 忧愁的神色似乎与屋子里的人格格不入。 许久,他浅浅的咳嗽了声:“大家都散了吧,关青也难。” “江白,这件事情你要上点心啊,”有人见关青油盐不进开始将炮火对准了吴江白。 江意这两次的谈判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动动嘴皮子省去了她们满天飞的时间,谁不乐意? 吴江白轻点烟灰,望着众人浅笑道:“江意是个人才不假,但诸位怕不是忘了她身后是谁?” 江家是江家,江意是江意。 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这屋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跟着傅奚亭许多年的人,这话——不用细说都知道。 众人离开,关青狠狠的松了口气。 吴江白走过去将门关上,指尖夹着烟望着关青,面色稍有些凝重:“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关青望着吴江白:“江芙?” 吴江白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关青抬手抹了把脸:“傅董查过了,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但一个人怎么会在言语腔调之间那么像另外一个人?” “会不会她就是江芙?”吴江白今天听到江芙那口流利的西班牙语时,略有震惊。 月余之前,她们亲眼目睹了另一个女孩子说西班牙语,那种吊儿郎当的腔调至今让他们记忆犹新。 今日的江意,成功的唤醒了他们埋葬在内心深处的人。 关青下颌微微收紧,而后抬眸望着吴江白,缓缓摇头:“不是,傅董找整容医生看过。” 能想到的招数傅奚亭几乎全都验证过,就差到阎王爷跟前去查生死簿了。 “仅仅是一个语法腔调相像,说明不了什么。” “但她谈判的风格与江芙相差不离。” “江芙是首都大学林泊教出来的,而她的偶像,也是林泊,”吴江白的每一句质疑,关青都能很好的解释。 只因他能设想到的,傅奚亭全都做了。 办公室内,江意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 没多大兴趣。 傅奚亭伸手解开衬衫袖扣,将袖子微微挽起坐到她跟前,见她不动,扬了扬唇:“不合胃口?” “不是。” 傅奚亭眉目舒展,拿起一旁的牛奶倒了杯递给她:“喝点牛奶,晚上好睡觉。” (本章完) 第71章 71: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江意看着眼前的牛奶,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她本身的身体还是江意这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端起牛奶就干了,而此时……她不是。 这在早前,她就验证过了。 傅奚亭对她的怀疑仍旧不减,可以说是与日俱增。 如果此时,她不喝下这辈牛奶,这个男人还会有下次,可如果她喝下了这杯牛奶,等着她的可能是一命呜呼。 也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毕竟——如果让傅奚亭知道她并非江意本身,而她又没有电梯卡,想跑也跑不掉。 江意靠在椅子上望着傅奚亭,目光幽深,虽有防备,但却平静:“傅先生都不知道未婚妻牛奶过敏的吗?”ъ 傅奚亭设想过两种可能,一是喝,二是她找借口摆脱。 但万万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的直接言语了出来。 “是吗?” “谋财害命?”江意反问,语气悠悠然。 傅奚亭看了眼跟前的牛奶,浅笑了声:“江小姐还不至于让我去触碰法律。”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傅先生对我有什么别的意思?” 傅奚亭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比如?” “你还是觉得我跟你的某位故人很像,所以想在我身上试探试探,我到底是不是她。” “我猜,傅先生的那位故人牛奶过敏?” 男人唇角微勾:“江小姐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当编剧这件事情我一定没有傅先生专业,整容医生,dna检测,四处调查这些事情傅先生都做出来了,傅先生下一步是什么?是不是要去庙里找个得道高僧看看我是不是跟人灵魂互换了?” 江意靠在座椅上吊儿郎当的望着他, 手指落在膝盖上时不时的弹着指甲盖儿,歪着脑袋的模样让傅奚亭总是时不时的想起某个人。 江芙的的容貌跟江意的容貌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的重合拆开,重合拆开,然后变成两个人。 傅奚亭拿起桌面上的烟盒,抽出根烟叼在唇边点了根烟:“是个好提议,到时候还得请江小姐配合一下。” 江意笑了笑:“那得看傅先生开什么价了。” 傅奚亭吸了口烟,然后伸手将唇边的烟拔下来:“一定不会让江小姐失望。” “先吃饭。” 男人伸出指尖将烟灰缸勾过来在上面轻点烟灰,江意看着跟前的烟灰缸,眸色深了深。 傅奚亭看着,微微挑眉:“怎么?” “傅先生还真是土地主啊,压榨和剥削这种事情你真是干的炉火纯青。” 傅奚亭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边的烟灰缸是江意带过来的那个。 男人没忍住,眼眸弯了弯。 “二十七块钱的烟灰缸,江小姐不会舍不得吧?” 江意点了点头:“说真的,给别人用我舍得,给傅先生用——————。” 后面的话,不说也罢 傅奚亭懂。 言下之意就是他傅奚亭在江意的心目中连二十七块钱都不值。 “可我已经用了,江小姐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那就当是我赏赐傅先生的了。” 江意说完,起身拿起书包准备走人。 “电梯下不去,江小姐。” “我走楼梯,谢谢。” 不就是五十层吗?她又不是没爬过。 “哦————”男人云淡风轻的应了声,接着道:“东庭集团的楼梯口跟电梯一样,只有公司内部的人才能用。” 江意:........... 这个变态。 江意从东庭集团出来已经快凌晨了。 傅奚亭这顿饭慢悠悠的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而江意,硬是陪着他,呆了足足三小时。 傅奚亭有意为之。 江意逃无可逃。 3456缓缓的使进江家别墅前,方池停稳车子,江意想也不想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拉了拉车门未曾拉开,疑惑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刚想发作,男人修长的指尖递了一张银行卡过来。 这举动,若说换做平常人,定然是感动万分的。 男人这辈子在什么时候最帅? 无非就是掏钱的时候。 而江意,对于傅奚亭的每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都万分紧张。 总觉得这人是在挖坑等她。 “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傅奚亭此人,从未给过任何女人银行卡,即便是在逢场作戏的场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也是关青与方池去解决。 他何时给过银行卡其他人? 江意无疑是第一个。 “傅某以为江小姐会感动。” 江意凝着男人的视线缓缓的移至他手中的银行卡上:“傅先生于我而言就是一个时时刻刻要我命的人,突然的对我好,会让我觉得很难以适应,说的直白点,傅先生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会觉得这是你给我的陪葬品。” 傅奚亭心头一荡。 有些及其奇怪的隐隐作痛。 但太过轻微,轻微的男人没有及时的去抓住他。 直至过了许久,他回想起自己对江意是何时失心的时候,大概记起来了,是今日。 “既然江小姐是这么想的,我想,这银行卡里的二百七十万你也不需要了,那不——————。” 哗啦—————— 手中的银行卡被抽走了。 傅奚一句话还没说完,江意就把卡揣进了兜里,且还有模有样开口:“黄泉路上也是需要路费的,这二百七十万我就当是傅先生对我的赞助了。” 傅奚亭:........... 方池:..........这女人是真不要脸,都不带装的。 “开门,我要下车。” 方池被江意突然的喝了一声,吓得手一抖,直接将车门给打开了。 江意想也不想推开车门下车。 开玩笑,别的可以不要,但是钱不行。 她正忧愁着自己上辈子银行卡里还有大几亿没有花完呢! 人生在世,没钱寸步难行。 这是一个成年人该知道的事情。 “江意。” 江意刚推开院子门。 身后一道声响传来。 凌晨十二点十七分,她在江家的院子里,见到了左非。 少年的这一身呼唤,让刚掉头逐步离开的方池将刹车缓缓的踩到了底。 后座上的男人伸出手降下了车窗。 夜风将少年的话缓缓的送到他的耳里:“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还是想跟你重申一遍,不管何时何地,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第72章 72:满分试卷 第72章72:满分试卷 傅奚亭见过不少动人心魄的告白场景,豪华的,简洁的,走心的,以及在路边随意单膝下跪的。 种种种种,数不胜数。 读书时,也不是没见过动人的心魄且轰动全校的表白。 虽说他涉世深,阅历丰富,见过无数的大场面,但实在是未曾见过有人跟他的未婚妻告白。 他的经验还真没告诉他,遇见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原以为江意年纪小,宛如白纸的年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令人糟心的时刻。 但今日————实在是让他打开眼界。 按理说,他的目的很简单,只需找一个听话的妻子和一个可以掌控的家庭就行了,不管这让人如何,只要最终能结婚,就可———— 可此时,他莫名的觉得心情烦躁。 这是本不该有的情绪。 傅奚亭想起了江意今日的那句老男人。 果然,自己跟她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了? 代沟跟隔阂足以用轮来计算了? 傅奚亭的情绪尚未转过弯儿来,少年又开口了:“我在你的人生中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当你将我当成救命稻草时,我却没有拯救你,这是我一生都难以释怀的。” “你像我伸出手求救,可我却将你甩开,我本该拉着你上岸,可无奈,我自己也是河里的人,意意——我有苦衷。” 显然,江意中午的那番话让眼前人的思想有了负担,让他有了罪恶感。 不然这大半夜的怎么会站在自己家门口呢? 江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车内、傅奚亭伸手揉了揉鬓角,问方池:“她们什么关系来着?” “先生,青梅竹马。” 傅奚亭冷不丁的笑了,还真是好一个青梅竹马。 少年的一番话情深义重,永远都是她最坚定的后盾? 心理疾病也能成为别人依靠的话那这世界上不是精神病当道? 男人伸手推开车门,缓步下车,一身白衬衫依靠在车边,指甲夹着烟冷意悠悠的望着这二人。 他身上衬衫袖子高推,领带早已不见,一丝不苟的头发配着散漫的衣着,和几分吊儿郎当的气质让人不禁多看一眼。 左非看见了她身后的傅奚亭。 江意自然也感受到了男人打量的目光。 她回眸望去,傅奚亭夹着烟的手微微抬了抬:“二位继续。” 江意:............ 方池:............变态啊,就这还怎么让人继续。 江意头疼,左非这个小白羊肯定玩儿不过傅奚亭:“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真想当人家坚定的后盾就该知道后盾该干什么,可不是遇到一点儿事儿就退缩的。” 傅奚亭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腔调在身后响起。 江意颇有些无奈。 男人伸手点了点烟灰,腔调冷漠:“我傅奚亭的女人,可不需要一个孬种护着。” 江意不知晓的是,在此时此刻,傅奚亭层层拨开她面纱烦发现自己的猜测全都落空之后,对她这个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是一种被好奇心驱使的控制欲。 傅奚亭听见少年那番言语出来时,心是动荡的。 一种不受控制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动荡。 江意诧异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她尚未反应过来,男人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她刚有动作的心思,却被人捏了一把腰。 给了她几分警告。 “机会摆在你跟前的时候不要,人家订婚了你再醒悟,是否晚了些呢?” 傅奚亭大概怎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较劲。 男人搂着江意的腰,带着她走到江家的门廊下。 “要么你进去,要么跟我回豫园,你自己选。” 江意:......... 她想也没想,直接开门进去。 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做选择的。 待在傅奚亭身边危险性更高。 这夜,傅奚亭未曾归豫园,去了东庭集团顶楼的休息室。 旁人不知,方池和关青知晓。 江意不再豫园的时候,傅奚亭鲜少回去。 翌日。 首都大学百余个院系开始辩论赛的角逐。 江意走进礼堂的时候,便感受到了首都大学的学子们对这场辩论赛的关注。 先是大家抽签,决定与谁对决。 两人一组,以卷面答题的方式分出胜负,找出前十名。 然后才开始最后的总决赛。 而今日,卷面答题全部都是国际辩论赛的题目。 百余人在大礼堂,在千余学生的注目下晚上限时十五分钟的答题,然后得出前十名。 “你说江意能进这一轮吗?” “悬,你也知道,咱们艺术系向来是被是理科吊打的,说白了,当年都是理科不好,不然也不至于来学艺术啊。” “但江意不是很厉害吗?” “厉害也是个艺术生啊,”有人附和。 “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赢的,毕竟是为了我们艺术系争光,不然人家老嘲笑我们。” “不能吧,你没听江思说?说她一无所长,当初能进首都大学都是花钱砸进来的。” “人家要是真砸进来的,辩论赛也不至于赢啊,难不成咱们艺术系都是花钱砸进来的?每一个比她聪明的?” 台上,江意抽了题。 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展开卷面的时候愣了一下。 心里的动荡瞬间闪过,这张试卷是林泊让她出的,彼时她在办公室加班接到林泊电话,询问她是否有时间出张入门试卷。 她答应了。 江意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写到自己出的试卷。 她愣了片刻,然后及其快速的完成了整张试卷,且还是满分。 集体在电脑上交卷时,江意的成绩在大屏幕上直接闪现。 霎时,会场里一片哗然。 就连坐在台下的林泊都惊呆了。 “天啦!满分。” “她只用了五分钟?她怎么做到的?感觉其他人还没开始,她就结束了。” “我的天,难道我艺术系真的要翻身了?她不是稳前十吗?” “少来,万一是这个试卷简单呢?好多个一百分呢?” 有人发出了质疑声。 人群中有人道:“你不知道国际关系系林泊是出了名的严苛?他出的试卷,这么多年都极少有一百分的,江意只怕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啊票票啊,你看见了吗?我在召唤你、 ? ???? (本章完) 第73章 73:关于江芙女士的事情我想跟林先生谈谈 le林泊坐在台下,同样震惊到了。 江意的满分试卷像一个地雷,将整个会场里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她的存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终交卷时,理科的那群人最高分都只有96分。 江意面对大家或质疑,或惊奇的目光及其淡定。 “江意同学,”林泊在大家的质疑声与惊讶声中拿起了话筒。 主持人及其识相的将话筒递给江意。 江意接过。 “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一百分。” 林泊的话语一出原本静谧的教室瞬间就沸腾起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接头交耳。 “我的天,江意到底是什么存在?不是说一无所长吗?这话当初是谁传出来的?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一百分是什么存在?是可以上校光荣榜的啊。” “我都惊呆了,林老师看起来也很惊讶。” “你们说的林老师很厉害吗?” “多看新闻,林老师是电视台特邀的军事分析员,怎么能不厉害?” “林老师在国际关系专业可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江意这回会不会被林老师收入麾下?” 大家的议论纷纷声在林泊与江意的脑子里纷飞而过。 林泊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张试卷是江芙出的。 能拿一百分————及其艰难。 可眼前这人,做到了。 “可能是我运气好,”江意谦虚回应林老师的问题。 “你知道这张试卷是谁出的吗?”林泊问。 江意缓缓摇头。 林泊道:“国际高级谈判官,江芙。” 会场静谧的落针可闻。m.biqmgè 林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江意,似乎是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你认识她吗?” 江意点头:“新闻上见过。” “如果她知道有人能拿一百分,肯定会很惊讶,”林泊似是起了闲聊了心思。 “我自己也很惊讶,”江意温温回应。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这些题吗?”林泊问。 “这些题的出处,全部出自国际关系研究导论。” “你看过这本书?”林泊问。 “我可以背来。” 哗————现场一片哗然。 林泊也惊住了。 拿着话筒的手微微抖了抖。 “我听到身后有同学议论你,说你曾经一无是处,” “牛羊总是成群,猛兽总是独行,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江意的每一个回答都不卑不亢,回答完林泊的这个问题之后,她伸手将话筒递给了主持人,意思明显。 不想在与林泊追逐下去。 无疑、第一名是江意。 而前十名的战场也有江意。 ....... 江意从会场离开的时候听见大家在身后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将手中的鸭舌帽扣在脑门儿上,迎着朝阳在树荫底下缓步前行。 这日下午,江意去了银行。 拿着身份证开了自己的银行卡,而后将傅奚亭那张银行卡上的钱全部都转了出来。 关青收到转账的信息时,愣了一下。 彼时,傅奚亭正在开会,关青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 傅奚亭看到这个消息时,愣了片刻。 无疑,江意是他见过的年轻人中最聪明的。 只进退,识时务,不要脸。 “去盯着她想干嘛,监控她的银行流水记录。” 傅奚亭盯着江意,就跟野狼盯着小白羊似的。 一刻钟都不能放过。 下午两点半,江意在证券交易场所打量买入国外一支股票,将手中的一百二十万全都砸了进去。 傅奚亭知道这个消息时,脑海中有什么反应一闪而过。 “小太太是不是被骗了?我们要不要看看?”关青疑惑,哪有小姑娘拿着钱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买包买衣服,而是去证券场所买外股的? 傅奚亭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起起落落,思忖了良久:“不用。” 江意缺钱运筹。 而傅奚亭的这两百七十万无疑是及时雨。 傍晚,回江家的时候,江则正坐在客厅打电话,那边似乎是在说什么。 江则脸色不是很好看。 江意缓缓上楼时,只听江则缓缓开口:“家属的安抚工作要做好,赔偿款不是问题,至于林景舟————我明天亲自去跟他谈。” 江意拐弯的脚步一顿。 她心中万分清明,江则的这通电话,跟自己有关。 翌日晨间,江则一早就走了。 谈判院对面,是早年前的四合院民宅,这些年被改成了各种餐厅和咖啡馆。 江则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一直扫向窗外。 见林景舟来,他紧绷的下颌线才缓缓展开。 “林翻。” “江先生。” “关于江芙女士的事情我想跟林先生谈谈。” 林景舟将手中的车钥匙不亲不重的丢在桌面上,笑了笑:“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江则似乎是有备而来:“我知道林翻痛失未婚妻有些接受不了,但人死了,入土为安,我们活着的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江判在天之灵如果看见你这样,也会不瞑目的。” “如果我不查出真相,她会死不瞑目的,江先生知道吗?如果死的是你的女儿是你的亲人,你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林景舟嗓音平稳,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压迫感。 “江先生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如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飞机会失事?不是民航客机,不是私人客机,而是你们用来专门给内部人员用的飞机,为什么会失事,如果那天坐上飞机的不是江判他们,而是阁下呢?” “没有这种如果,我们谁也不喜欢有这个如果。” 林景舟听到江则的话,怒火不打一处来,砰的一声双手按在桌面上:“那就劳烦江先生把飞机起飞前各种临检的数据以及检查数据的人员名单给我,我一个一个的亲自访问,绝对不劳烦江先生,但你若是不给我,这件事情我会一直给你扛到底,给不出证据就想让我算了?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林景舟说完,猛地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则看着眼前一口未动的咖啡,人微微往后靠了靠,似是及其烦躁的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 第74章 74:傅奚亭亲妈 第74章74:傅奚亭亲妈 江则回家时,见到窝在沙发上的江意,微微愣了一下。 “意意今天没去学校?” “今天周末,爸爸,”江意开口解释。 她望着江则,清明的眸子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爸爸这一早是去忙去了吗?” “恩,”江则随手脱了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 “是工作不顺利吗?爸爸似乎很苦恼。” 江意乖乖巧巧的问,试图用乖巧的一面来迷惑江则开口说些什么。 她搁下手中的书,朝着江则走近,修长的指尖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轻柔的按着。 女儿的温情让江则疲倦的心多了一些许的安慰,他叹了口气。 “还是意意好啊,”江则的话语软了几分,开口感叹。 “爸爸的一个同事去世了,家属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直不和解。” 江意的心开始颤抖了,揉着江则太阳穴的手仍旧不停,嗓音依然温柔:“为什么不接受?是去世的原因没弄明白吗?” “他们觉得吧!”江则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享受着江意的按摩。 “实际上呢?能成为爸爸的同事那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这么厉害的人家里人会不好说话吗?” 江意和一番话,顺带把江则也夸了。 这世间的父母大概都想成为孩子们的偶像。 “是很厉害,可是——————唉。” 江则的这声叹气中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正当江意想问什么的时候,江则又开口了:“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他伸手拉下江意的手缓缓的拍了拍:“爸爸这辈子,就希望你们跟妈妈好,别的都不奢求。” 话题戛然而止。 江意想一探究竟的话就此止住。 心里的疑惑随着江则的那声叹息越来越严重。 “意意,”楼上,伊恬的呼唤声适时传来。 江意的思绪猛地被拉回:“怎么了?” “哥哥说有份文件掉了,你可以帮忙送过去吗?” 伊恬温柔的嗓音响起。 江意无法拒绝。 她应了声好。 临出门前,有些疑惑的望着伊恬:“我怎么去?” 伊恬眨了眨眼:“开车去啊。” “我会开车?”江意一惊。 她一直以为原主是不会开车的,什么都不会的人可能也不会开车。 “意意、你是在跟妈妈开玩笑吗?”伊恬疑惑的望着江意,好似在看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 江意一惊,似是怕自己露馅,连忙娇滴滴的伸手挽住伊恬的胳膊,浅笑了笑:“吓你的。” 长者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温笑着开口:“去吧!路上小心。” 江意离开时,伊恬的眼眶红了。 似是怕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微微仰头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江意一路开车到江川公司时,吓住了。 她明明没问地址。 若是有旁人在,肯定穿帮。 “二小姐,我在这里。” 江川的秘书扬着手朝她跑过来,显然是等候已久。 江意将手中文件递给他,他拿了就走。 急匆匆的模样像极了她以往的每一个繁忙的日子。 江意走到路边,准备开车离开时,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黑衣黑裤,态度尚算恭敬:“江小姐,傅夫人想请你去一趟。” 江意微微拧眉:“傅夫人?” “傅奚亭先生的母亲。” 傅奚亭的母亲,江意大抵是有所耳闻。 说他是孝子,那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但近几年,傅奚亭与家母的关系,不算很好。 为何? 旁人不知晓。 只隐隐听得09年,傅奚亭与母亲在东庭集团顶层发生剧烈争执,此后极长的一段时间,外界媒体再也未曾在公众视线中见过这母子二人合体。 “我可以拒绝吗?”江意并不想参合傅家的事情。 来者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夫人说,片刻就好,希望江小姐不要生气。” 江意抿唇。 听着对方这客客气气的话语,却感受到了压迫。 2010年五月最后一天,江意见到了傅奚亭的母亲。 在京郊豪宅里,古朴的院落出现在眼前时,她想起了法剧里的场景。 古堡,一望无际的大草坪,以及在草坪里拍婚纱照的年轻人。 “夫人说宅子太大了,住着寂寞,眼下正是尾春好时节,前几日有个摄影团队前来叩门询问能否进来拍组照片,太太说是喜事,想沾沾喜气,便同意了。” 来者一边引着江意前行,一边跟她介绍。 江意的目光在拍婚纱照的那些人身上扫过。 确实,如果没有这些人,这个院子也确实是冷情。 “请稍等。” 江意的步伐止在了门口。 那人进去通报了声,才反身回来请她。 江意进去时,见到客厅里有一个站着一个年逾六十的夫人,半白的银发梳的一丝不苟。 身上一身棉麻的披肩,见她进来,还从沙发上起身,迎了过来。 握着她的手,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夫人,”一旁,管家轻声的喊了声。 “抱歉,有些失态。” 妇人微微回神。 “你跟奚亭订婚时,我未曾参加,所以对江小姐有些好奇,冒失之处,还请原谅。” 江意缓缓的牵了牵唇角:“没关系。” 妇人将她的手松开,她不动神色的将袖子放了下来。 无疑,这是个防范的举动。 “来,坐。” 孟淑与对于江意是好奇的,只知晓她生与江家,知晓江家的关系脉络。 其余的,不大知晓。 而江意呢? 不清楚这位傅夫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盯着她的目光尽是防备。 “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唠唠家常,别无他意,你无须害怕。” 江意心想,她不是怕,眼前人她看得出来无其他用意。 她担心的是傅奚亭要是知道他亲妈找自己来了,会如何? 是不是很精彩? “你今年多大?听说还在读书。” 孟淑尽量揉着嗓子开口,似乎生怕吓着她。 “二十一。” 孟淑一愕,似是被江意的这句二十一给吓着了。 “那你可知,傅奚亭今年三十将至?” 孟淑又道,望着江意的目光从刚刚的客气变成了担忧。 无疑是担忧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太大。 “知道。” “那意意可知,他那个人,一心只有事业。” “夫人————,”江意望着她,缓缓开口:“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 “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选择,您问再多,于我而言都是无意。” (本章完) 第75章 75:傅奚亭来了 第75章75:傅奚亭来了 江意不太清楚孟淑是什么意思,不管所有的话语是早已铺垫好,还是正在做铺垫,她都无心去听取那些。 她跟傅奚亭之间,她是被动挨打的一方。 孟淑听到江意的话,脸上愕然一闪而过。 且那种错愕,在瞬间消散。 “我并无恶意。” “我知道,”江意浅浅点头,养养着孟淑的目光带着几分疏离。 孟淑跟管家对视了一眼,眼眸中的诧异瞬间升起。 “不管傅夫人请我来,是为了联络感情还是为了验证什么,于我个人而言,都觉得没必要,若说联络感情,我与傅先生的这场婚姻是交易,并无感情,若说验证,我在傅先生身旁并无任何地位,也无需验证。” 江意将自己的位置摆的正正当当的。 没有丝毫偏移。 傅奚亭为人心狠手辣,谋略滔天,自己目前没有丝毫的本事可以从他的五指山中翻出去,孟淑今日的这番邀请,实在是多余。 孟淑起先准备好的所有话在此时都被江意这番淡淡的提醒给弄的崩塌了。 她与管家的目光在空中相对,那是一种愕然。 一种惊讶与她会这种通透的愕然。 “很抱歉,是我唐突了,但我对江小姐并无恶意,今日请江小姐来,本也是想唠唠家常,倘若江小姐觉得此事多此一举,我安排人送你下去。” 孟淑望了眼管家,管家会意。 让人送江意离开。 江意离开别墅时,院子里拍照的人已经从一对变成了两对,法式复古婚纱,和即将步入婚姻的男男女女们激情相拥的画面,让她对今日的这趟,有了些许怀疑。 刚走到车旁,前方的喇叭声将江意的思绪拉回。 赫然望去,只见傅奚亭拉开车门下车,哐当一声响的关门声彰显着男人的怒火。 江意望着傅奚亭,浅浅的勾了勾唇角。 这日,傅奚亭正在城西参加会议,江意被请上车时拿出手机给关青发了通短信,告知了傅夫人邀请她的事情。 而傅奚亭,得知消息时,甩下一众人等亲自驱车而来。 男人见到江意时,目光里的慌张逐渐消散,而是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司机身上:“老方,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老方将刚刚同江意说的一番话告知了傅奚亭。 只见傅奚亭眉头微皱,甩出一段话:“好好的住宅楼,成了菜市场。” 而后,对老方讶异的情绪不管不顾,而是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忙吗?” 江意微微歪脑袋:“那得看傅先生想干什么了。” “留下来吃个饭。” 江意疑惑,傅奚亭遣走了老方,望着江意道:“老太太今日意不在你。” 江意点头:“我知晓,拖傅先生的洪福。” “老太太是个极其注重家风的人,只要我跟江小姐还有婚约在身,江小姐往后来这里的次数必不会少,倘若今日江小姐没给我消息,我没来,也就罢了,我今日因江小姐来了老宅,那么必然也会因为江小姐来第二次第三次,江小姐想清楚,是跟我一起面对,还是独自面对。” 旁人不知,江意知。 孟淑的段位超过首都所有的豪门阔太。 傅家的深度,远不是他们这般平凡人可以窥探的。 傅奚亭的这段话,含义太深,孟淑想找的是傅奚亭,而她,不过是引傅奚亭出来的筹码。 如他所言,他今日没来,就算了。 来了,以后就是永无止境了。 “所以傅先生不反思一下自己吗?”江意凝着他。 “反思什么?我若不来,江小姐怕不是要刨我祖坟,我如今来了,又要反思了?江小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浅。” “跟傅先生待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起了心思,毕竟傅先生的手段也实在是不得不防。” 江意似是想起什么,前行一步望着傅奚亭:“傅先生急匆匆而来,莫不是寄心于我?” “自古男女关系因爱而生担忧,傅先生这急匆匆奔赴而来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想入非非。” “奚亭,”身后,刚刚还在屋子里的夫人迈步出来,浅笑望着二人。 似是在等厚,也似是在呼唤。 江意步伐微微转动,用低沉到仅是二人能听见的嗓音浅浅开腔:“劝傅先生一句,事业再广阔,也要给家人些许时间,不然会祸害无辜人。” 江意这话,满是怨气。 傅奚亭负手向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浅勾了勾唇角。 而正是这抹浅浅的笑意,让江意成了这座庄园里的常客。 将进屋,傅奚亭与孟淑之间的隔阂似乎已经消失不见,男人脱了身上的衣服:“不相关的人让他们少往院子里来,这是刚开始,只在院子里拍拍照,什么时候人家得寸进尺走到你房子周边来,岂不是打扰你生活?” “院子太大了,人少显得冷清,”孟淑好脾气解释。 “既然这样,母亲干脆把庄园捐给政府做公园不是更热闹?还省去一应园林师的费用,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江意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原本因傅奚亭语气不好的气氛刹那间就被打破。 傅奚亭母子二人望着她,江意尴尬的咳嗽了声才开口:“热闹跟喧嚣之间还是隔着差别的,而且,捐给政府,园林费用还是得自己出,傅先生有钱,不必连这个都计较吧?” 傅奚亭:………… 孟淑望着江意的目光莫名的多了些宠溺,唇角温润的笑意更深了。 “伶牙俐齿,”男人口齿清晰的吐出四个字。 江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一副吊儿郎当毫不在乎的样子让孟淑的眼光都直了。 “晚上留下来吃饭?” “恩。”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孟淑征求他的意见。 而傅奚亭却将目光落在了江意身上:“我都行,你问问江意。” 江意:………… “都行,”这是她的话语。 人家询问是客气,江意如果不识相,傅奚亭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孟淑交代完,转身返回。 三人坐在沙发上,气氛略显尴尬,而江意也知晓自己的存在有些许多余。 “我想去趟卫生间。” (本章完) 第76章 76:仇家寻上门 卫生间是假,及其识相的给着母子二人腾地方是真。 江意跟着管家七拐八拐的到了卫生间。 推开门,坐在马桶上开始怀疑人生。 而客厅里,孟淑的目光在傅奚亭身上停留许久。 久到屋子里空气近乎凝固才开口:“我们半年未见了,奚亭。” 傅奚亭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语气温淡:“最近比较忙。” “忙是假话,我知晓。” “抛砖引玉这种事情母亲下回莫要在干了。” “为了见你,我只能请意意了。” 孟淑话语直白,并无过多的弯弯绕绕,母子之间,那些话都是虚的。 “当初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傅奚亭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面上,显然不想在继续言语什么。 “不管如何,我们是母子。” “正因为我谨记这一点,所以今日才会过来,因为我不想看见孟女士病急乱投医,最终误入歧途。” 傅奚亭话语虽轻,但说出口的话,却及重。 病急乱投医。 误入歧途,可都不是什么好词语。 可这些词语此时从傅奚亭的口中出来了,且还是对他的亲生母亲。 孟淑今年年近六十,何等场面未曾见过? 可今日,听到傅奚亭的这番言语时,眼眶微红。 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傅奚亭终究是妥协了,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忙的时候我回来陪您。” “江意在,您不会想让她看见您这副模样吧?” 孟淑忍了忍情绪,丢下傅奚亭一人在客厅转身上楼了。 卫生间里,江意盘腿坐在马桶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庄园里的景色比豫园不相上下。 傅奚亭见江意久久未曾出来,寻到卫生间。 站在门口的人想也没想伸手拧开门。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昨早盘腿坐在马桶上的人一愕。 而傅奚亭见她如此,眼角微微抽搐,满脸的嫌弃近乎掩盖不住。 “江小姐口味倒是独特,喜欢与屎为伴。” 江意将盘着的腿缓缓放下来:“如果变态判刑的话,傅先生一定是无期徒刑。” 江意走到洗漱台前洗了把手。 傅奚亭盯着她的动作,顺着江意的话说下去:“如果关心犯法的话,我承认自己罪该当死。” “傅先生的关心,我可真是承受不住。” 江意走到客厅时,没了孟淑的身影。 她坐在沙发上,稍有几分局促,那是一种在别人家里的不自在。 傅奚亭倒了杯茶给她,起了几分闲聊的心思:“听说江小姐最近在打辩论赛?” “傅先生这么关注我?”江意端起茶杯浅浅的啄了口茶。 “江小姐最近似乎很出名,时常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将你的信息分享给我。” 江意微愕,似是理解。 首都大学不少人知晓她跟傅奚亭的婚约,倘若这些人想巴结傅奚亭,是亦或是与他见面,聊到她的身上是必然。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与傅奚亭交集的。 “那还是托傅先生的福。” 这日的晚餐,江意全程都未如何言语,相反的,孟淑似是有意与她交谈,一口一个意意喊的热乎。 江意迫于无奈回应她,面对傅奚亭她尚且还能怼几句,可对于孟淑,罢了————不想言语。 这顿饭,吃的令人虚脱。 而傅奚亭,似是见江意不爽,甚是开心。 望着她的目光有些难以掩饰的高兴。 “意意今年大二吗?” 江意点头:“是。” “将来有何打算吗?”孟淑温软的话语开口。 给江意一种她想与自己建立好关系的模样。 打算?一个订了婚的豪门世家大小姐打算来打算去不都这般吗?还能如何? 江意侧眸望了眼傅奚亭。 孟淑见此,启唇道:“傅家没有那般苛刻的要求,一定要让妻子在家相夫教子,你若是有自己的追求,就尽管去。” 江意微愣。 她印象中的那些豪门家庭对于另一半的要求无疑是苛刻的,要求他们体贴懂事,要求他们听话,要求他们在家相夫教子不抛头露面,而傅奚亭无疑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毕竟,他不止一次跟自己表达过,跟她订婚,就是因为她听话。 孟淑的话,江意仅仅是听着,并未有其他言语。 傅奚亭没有任何言语,显然,孟淑的这番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夜幕将至,傅奚亭并未多留,起身离开。 与江意二人道别,。 临行前,孟淑递了一个礼品袋过来,望着江意温软开口:“初次见面不知道意意喜欢什么,就买了个包,希望意意能喜欢。” 孟淑今天从举动到话语,都让江意觉得带了些许的讨好之意。 这莫名的感觉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接?她于心不安。 不接?不妥。 江意看了眼傅奚亭,男人点了点头:“收着吧!” 二人离开,傅奚亭亲自驱车。 江意坐在副驾驶上,修长的指尖叠在一起缓缓的揉搓着。 “无功不受禄,你母亲的这个礼物我就放你车上了。” “放我车上?然后呢?”傅奚亭单手握着方向盘,车窗大开,夜间的风缓缓的灌进来。 男人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然后是傅先生的事?我只求个心安。” “你身为孟女士的未来儿媳,送你一个包而已,就让你良心不安了?江小姐难道是干了什么犯法的事儿了?” 江意就差翻白眼了,伸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傅先生怕不是忘了,现阶段我不管干了什么都不会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比如、跟别的男人搞一起去。 毕竟未婚夫妻关系不受法律保护。 傅奚亭听到江意这话,似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切身利益,婚礼的该安排上了。” 江意:.......... 砰——————二人的交谈声在猛烈的撞击声中戛然而止,城郊马路上,路边的草丛里突然冲出两辆车,将傅奚亭的车死死的夹击在中间。 江意的身子在猛烈的撞击之下被弹出去,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肋骨的疼痛让她脑子归位。 2010年五月底,傅奚亭仇家寻上门。 第77章 77:不管你是谁,但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 第77章77:不管你是谁,但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 傅奚亭此人,大刀阔斧在政商界横扫千军数余年,最不缺的便是仇人。 10年初,傅奚亭将某豪门贵族踩到泥地里难以翻身。 09年末,首都某高官因得罪傅奚亭,被他设计了仙人跳……诸如此类的传闻江意每每听到时都会感叹一句这人手段强硬,堪比人间阎罗王。 可未曾想到,今日被她遇见了。 这波人,兴许等候多时,而每每傅奚亭出门,身旁关青,方池,在加若干保镖。 唯独今日————他只身前来。 江意近乎是在潜意识的片刻之间,伸手抓住把手。 她的脑子还在混沌之中,傅奚亭乘着双方倒车想二次撞击的时候一脚油门踩到底冲了出去,三辆车在路上狂奔疾驰,将黑夜都抛在了脑后。 “给关青打电话。” 飞驰的车速让江意不敢有少片刻的恍惚,赶紧拿出手机给关青打电话。 电话刚一拨出去,与他们并肩疾驰的车猛地一打方向盘撞过来,手机飞到了傅奚亭脚下。 “小心,”而男人伸手摁住她的脑袋,躲过了玻璃渣。 “会开|枪吗?”男人即便在如此人命关天的时刻,嗓音依旧是沉稳的,浑身那股子霸道气息环绕着破碎的车身。 “在哪儿?”江意问。 长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随手捞起屁股后面傅奚亭的领带绑了起来。 不待傅奚亭开口,伸手扒拉开了副驾驶的储物盒。 “在哪儿?” 储物盒没有。 “你身后后座门板上有个暗格,按开,”那个位置是傅奚亭常坐的位置。 这个男人不知是疑心重还是安全意识强。 在后座门板上藏了把枪,江意伸手解开安全带,趴在中控台上想去够门板上的暗格。 傅奚亭那边疾速追上来的车辆又是一个撞击,将她整个人的身子都撞倾斜了。 “傅奚亭,你简直就是扫把星转世,遇到你之后老娘没一件称心如意的事。” 狂奔时刻,江意在混乱中就差破口大骂了。 细细想起来,她上辈子一命呜呼也是在见了傅奚亭之后,这男人,真是克她。 傅奚亭方向盘猛地一打,将旁边的车辆撞到了田埂上,而黑色宾利的轮胎也在地上滋滋响,男人空隙,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扶住江意的腰,防止二次撞击:“快拿。” “江小姐应该感谢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的福气肯定连绵不绝。” “闭上你的嘴吧!我只希望今天能活着出去。” 江意摸到枪,挣扎着起来坐回副驾驶上。 “安全带。”男人低沉的嗓音让她浮躁的心微微冷静了下来。 江意上辈子游走谈判场多余载,见多了遇到一些许事情就惊慌失措暴跳如雷的男人,而如傅奚亭这般在生死关头还能如此冷静的人实在是少数。 这人……不成大事,都难。 “你知道吗?” 江意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开口。 傅奚亭的的注意力都在窗外那两辆车上,即便如此,还不忘回应江意的话。 “恩?” “你是我遇到在生死关头最冷静的男人。” 江意在阐述事实。 而傅奚亭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一句话梗在喉咙里差点冒出来:跟林景舟比呢? 危机关头在脑海里闪出的一句话让傅奚亭有些惊愕,但仅是一瞬间。 “所以,对于意意而言,我应该算是个比较不错的托付对象。” 情绪稳定的男人是世间稀品。 “我这辈子得梦想是孤独终老,”江意说完,缓缓按下车窗,扣动手中的木仓,盯着身后不远处的车辆,嗓音极其冷静询问傅奚亭:“要活口吗?” 傅奚亭似是没想到江意会这么冷静,且这句冷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胜利。 她问出来,就证明她有百分百的把握。 傅奚亭对江意的控制欲在这黑夜的疾风中又强了一分。 那种发现新物种的惊喜感遍布全身。 “要活口。” 江意看了下距离,将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缩了回来,然后又打开车顶,探身出去。 砰的一声与轮胎在地上激烈的剐蹭声同时响起,乡间小道上,傅奚亭身旁追逐的车辆少了一辆。 她握着木仓,坐回副驾驶,心脏激烈的跳动告诉她今夜的疯狂是真的。 傅奚亭腾出一只手握住她微抖的掌心,给与适当的鼓励:“有句话我也想跟江小姐说。” “什么?”江意脑子晕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傅奚亭的手掌中。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性。” “危急关头,不想死只能冲了,傅先生。” 江意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掌心抽回来。 傅奚亭浅笑,左后方的那辆车追至他的身后,一脚油门上来,撞上了车屁股,江意没系安全带,整个身子往前一扑,男人眼疾手快的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身子。 江意心头微动。 如果这人是合作伙伴,应当是个能配合极其默契的人。 “那在努力一把?”男人温沉的话带着几分征求的意思。 “你往前开,油门踩到底,距离太近不好操作,”江意知晓这其中的危害,而她的脑子不允许她在这种时候叽叽歪歪。 傅奚亭配合江意,一脚油门踩到底,将后方车辆甩出了数十米远。 一声闷响,伴随着刹车声与撞击声,午夜的激情狂奔缓缓落幕。 傅奚亭将车停下来。 江意整个人有些软乎乎的套作在副驾驶上,心脏的疯狂跳动让她神情紧绷。 傅奚亭伸手将她手中的枪接走。 放在驾驶座的旁边。 江意微微掀开眼眸睨了他一眼,男人盯着她,目光犹如深夜的黑狼。 让江意紧绷的猛的撕裂,破碎。 警觉乍起。 刚想坐直身子防备,却被傅奚亭伸手摁住后脑勺,将薄唇送到了他唇边。 她想挣扎,却被傅奚亭嗯的更紧。 “江意,”男人微微拉开距离。 江意想逃脱,傅奚亭摁着她的肩膀让她丝毫不能动弹:“不管你是谁,但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 男人的指尖缓缓的抚摸上她的脸颊,低低沉沉开腔:“如果有意外发生,后面那两人,会是你最终下场。” ??完了完了完了,狗动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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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8章 78:你是江芙 第78章78:你是江芙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宛如野狼,而江意,在男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些许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男人的手仍旧在她后脑勺,坚定的目光和冷酷的面容成了让江意颤栗。 “傅先生什么意思?”江意忍了又忍,才忍住将情绪压下去。 “你不是江意,”傅奚亭极其肯定开腔,这种肯定带着万分自信。 她并非未曾听过傅奚亭说过这句话,可今日……不同。 一个征战四方的商场大亨,坚定不移的开口宛如定海神针直接插进东海,稳稳当当的。 “那我是谁?”江意反问。 傅奚亭落在她脸侧的手缓缓抚摸她的脸颊,勾起唇,笑的讳莫如深。 “不管你是谁,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他知道了! 这是江意脑海中猛然闪过的情绪。 她伸手,想推开傅奚亭,男人握着她的掌心拉到自己跟前,狠狠地亲了下去,江意挣扎着,想摆脱这个男人。 而傅奚亭,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江意张口咬在了男人的唇瓣上,傅奚亭不甘示弱,反咬了回去。 关青等着接到那通电话奔赴而来时,就见这二人靠在车里互相追逐。 明晃晃的车灯让一众保镖都看清楚了车里的境况。 方池吓得脑门儿一紧,随即冷声喝到:“把车灯都关了。” 四周细细碎碎的声响传来时,江意所有的情绪都冲上了脑门,她拼尽全身力气推开傅奚亭,扬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脖子上。 傅奚亭不怒反笑,抬手摸了摸脖子:“呵…………不急,来日方长。” “我不管你是江意还是李意,你跑不掉。” 江意瘫软在副驾驶上,望着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手微微颤抖。 “先生,”方池敲开车窗,傅奚亭侧眸望了眼,看着被擒着的两人。 “带回豫园。” 这夜,江意被傅奚亭强行带回豫园。 豫园后山,比邻江滩。 傅奚亭站在峭壁上抽烟,冷冷的望着被吊在树上的两人。 “是你,你会如何处理眼前两人。” 傅奚亭淡淡的话语裹挟着江风而来。 江意冷笑了声:“我无法设身处地的站在傅先生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要杀的人可不是我。” 傅奚亭隔空点了点烟灰,望着江意的目光就跟班主任望着刺头似的:“我不会让他们死。” 江意反讥:“与我何干。” 傅奚亭无视江意冷怒的怒火,而是继续开口:“江小姐知道非洲炼狱吗?人丢进去,做劳工,做苦力,被当做物品交易,死之前都要榨干最后一滴血。” 江意后背一紧。 这话,太熟悉。 是她曾经同傅奚亭言语过的话。 彼时,她正在东庭集团与傅奚亭交谈,恰逢傅奚亭底下员工上来闹事,她看了会儿好戏,用规劝的腔调说出了这番话。 “傅某忘了,江小姐还是个在校大学生,肯定未曾听说过,傅某原先有个朋友同我细细的讲过这些事情,” 江意脑海中警铃大作。 傅奚亭此时,即便不肯定,也会隐隐猜到些什么。 江意心乱如麻,但面上仍旧强装镇定:“傅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傅奚亭将手中的烟随手丢在地上,一步步的向着江意逼近,语气冷酷带着几分肃杀:“不能闻烟味,牛奶过敏,会西班牙语,谈判腔调一模一样,会开枪,你是江芙。” 江意面对傅奚亭的步步紧逼丝毫未动。 她仍旧是站在石阶上,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几分坚定:“全国牛奶过敏不能闻烟味会西班牙语说话腔调一模一样会开枪的人比比皆是,我跟他们唯一的不同是,我出现在了傅先生身边,而我跟傅先生口中的那位江芙小姐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我们都出现在过傅先生身边,傅先生……你到底是怀疑我?还是对江芙念念不忘!” “一边怀疑我不是江意一边亲吻我,傅先生,你不会是爱上人妻了吧?” 江意反唇相讥,傅奚亭面容中的坚定寸寸皲裂。 “你怀疑我是江芙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找到林景舟来确认吗?” 江意反客为主,盯着傅奚亭的目光万般犀利。 刚刚还在死亡关头与死神殊死奋斗的两个人转眼间就争锋相对。 江意明知傅奚亭对她的怀疑已经攀上了顶峰,也深知此时如果她往后退一步有一秒钟的犹豫就会被傅奚亭摁在粘板上磋磨。 所以,她才反唇相讥了回去。 “傅先生真奇怪,一边对我诸多怀疑,一边却在危及关头愿意将身家性命放在我的手中,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傅奚亭凝着江意的眸子跟警察看着罪犯似的,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疑惑。 男人走近,低垂首凝着江意:“你不是江芙?” “拍卖会现场,商场,你看见林景舟时狂追出去的模样就像一个看见自己心爱之人的女人似的,你不是她?那般激动做什么?” 傅奚亭的手落在江意的腰上,钻进了她的衣衫里,缓缓的揉搓着。 江意从未被傅奚亭如此清晰的对待过,一个颤栗,连带着有些许躲闪。 “你不是江芙,你躲什么?” 江意内心的疯狂纠结与挣扎在这会儿节节攀升。 她与傅奚亭的目光撞上,所有的情绪都悉数迸发了出来。 江意知晓,傅奚亭这般心思深沉的富商,倘若知晓她的魂魄不是江意,她面临着的将是无底深渊。 此时,她无法退缩。 傅奚亭的步步紧逼让她只能迎难而上,因为下去————是万丈深渊,她会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会害了伊恬所在的江家。 “我为什么要跟傅先生解释呢?这世间所有的喜欢难道一定要光明正大吗?傅先生很懂不是吗?你心心念念江芙,我心心念念林景舟,也不为过,至于傅先生说的躲————。” 江意迎难而上,一步步的向着傅奚亭走去。 修长的指尖直接奔向傅奚亭下|半|身而去。 她歪了歪脑袋,要笑不笑的望着傅奚亭,讥讽道:“我摸你,你石更什么?” (本章完) 第79章 79:我是江芙 第79章79:我是江芙 傅奚亭的情绪在此时希数崩塌。 本来占据主动情况的他,在此时被江意反客为主。 少女清冷的面庞在他的脑海中迅速飞翻。 歪头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傅奚亭脑子里的情绪迅速翻涌。 傅奚亭视线缓缓低垂,望着仍旧留在哪里的掌心,男人浅浅的勾了勾唇角,伸手将江意按到了他身后的那棵树上:“你说你不是江意……” 伴随着男人话语而来的还有他手中的动作,傅奚亭的大掌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落在她的腰上了。 寸寸往上…… “竟然江小姐说自己不是江意,那明天我就去跟江先生说,婚礼提前,然后让江小姐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跟我履行该履行的夫妻责任。” 江意望着眼前的傅奚亭心里的鼓疯狂敲动着,她当然明白傅奚亭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想逼迫她承认这个事实可如果她此时一旦承认这个事实等着她的不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便是永无止境的被研究。 而他也明白傅奚亭这样说就是在逼迫她承认。 江意稳住心神,他既然已经做好了打死都不承认的想法,就自然是有应对方法的。 江意伸手,缓缓的落在傅奚亭衣衫上,她勾了勾唇角:“若真想履行夫妻义务不需要靠那一张薄纸,傅先生愿意,我何时何地都行。” 女人笑容媚如狐狸,歪斜着脑袋看着他,带着几分魅惑。 江意的狂放比傅奚亭更甚一筹,因为她知晓,这种时候若是退缩,傅奚亭会赶上来将他摁在地上摩擦。 “江小姐在挑衅我?” “我在阐述事实,傅先生。” 江意语气微凉,带着几分笃定。 “你就不怕我真的就地解决你?” “我怕,但比起傅先生的恐吓与污蔑,怕又算什么?我怕了,傅先生就能不逼着我吗?” 这山野之间,并非只有他们二人。 方池跟关青虽然听不到二人在聊些什么,但从二人的神态以及动作上来看这场交谈并不愉快,或许这中间夹杂着他们这些外人所看不懂看不明白的东西。 傅奚亭扯下江意的手狠狠得握在掌心,年逾三十的男人对于这种小女人的把戏并非没有见过。 亦或许说傅奚亭在情场上也是一个高手。 每每应酬时,多的是送上门的女人使劲浑身解数在他跟舞骚弄姿,恨不得能脱光了当场就将事情给办了。 傅奚亭盯着江意。 江意的要死不松口和傅奚亭的步步紧逼让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与沉默。 关青和方池等人迈埋着头不敢看眼睛的景象。 倏然,傅奚亭伸手将江意打横抱起。 急切的步伐直奔山下。 江意在错愕中猛然回神,似乎是知晓了男人想干什么,也知晓了自己会面临的境况。 山风在耳边呼啸。 江意的脑海中在疯狂的搜寻着自救方案。 直至进了主宅,傅奚亭将江意带进卧室,她的对策仍旧还未出来。 江意被傅奚亭扔在浅灰色的大床上,上佳的床垫让她有些许的回弹。 长发披散,傅奚亭的领带在她脑后散开。 江意难得的安静,面对这种情况旁人或许会大吼大叫,而江意的沉默与她这个年纪极为不符。 傅奚亭怎会看不出来? 他并非未曾与江意本身接触过。 男人站在床尾解开衬衫纽扣,动作缓慢,视线却紧紧的盯着江意。 给人一种在等她开口的感觉。 而江意呢? 仍旧是沉默。 男人薄唇浅勾,凉凉的语气擦着江意耳边而过:“履行夫妻义务之前有遗言吗?” 傅奚亭这话,就差直接开口告诉她,如果让他知道她就是江芙,那么今夜,是她活着的最后一天。 江意呢? 一个一心求活想去寻找真相的人,不会傻到在去寻死。 “傅先生这么磨磨蹭蹭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等什么?” “呵——————,”男人冷笑了声。 随即,他擒住江意的胳膊压过头顶,目光紧紧的锁着她:“如果林景舟知道你跟我发生了关系,还会这么全心全意的寻找你的死因吗?” “你知道疯狗为什么会被人嫌弃吗?因为他们咬人之前吠叫的次数太多了。” 傅奚亭落在她手腕上的手缓缓的落到她的腰上,语气低沉带着几分肃杀的压抑:“死不承认?” “我当然不会承认疯狗的污蔑。” “那你就不怕,我一口咬定你就是江芙,然后把你交给研究院。” “傅先生说一万遍,我还是江意。” 江意一口咬定,绝不松口。 “呵————死鸭子嘴硬。” 他想动用极端手段逼迫她承认。 而江意,抵死不认。 二人呼吸极近,近到傅奚亭微微低头就可以亲吻她。 傅奚亭眼眸中的灰暗一闪而过,猛地伸手将江意从床上拉起来,顺着诺大的卧室直接车扯着她去了阳台。 “看到山头上的光亮了吗?” 男人的脸颊抵着她的耳边缓缓开腔:“惨叫声听见了吗?” “江意,”傅奚亭的手狠狠的捏她的腰。 江意疼的屏住呼吸。 长发缠在他的衬衫上,怎么看怎么都是糜乱的场景。 “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别有所图,我不管你是江芙,还是江意,山上人的下场,会是你的下场,以及你所有家人朋友的下场。” 傅奚亭的警告声带着威胁。 而江意,知晓这个男人的手段,自然也知道他绝对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一个与权力之巅仅是一步之遥的人,什么手段没有? “威胁我,恐吓我,逼迫我,家暴我,就是为了让我承认我是江芙?” 江意仍旧稳住情绪开腔。 如果是别人,傅奚亭这一波接一波的手段只怕是无人可以抵挡住。 可她不是别人,她是国际谈判官江芙。 她也万分清楚,不能承认。 承认了不仅要连累自己的亲朋好友,连现如今的江家都会被她脱累。 江意将内心所有的情绪与恐惧悉数压了下去。 与傅奚亭斗智斗勇,互相追逐。 江意冷笑了声:“那我承认好了,我是江芙,傅先生满意了吗?” (本章完) 第80章 80:我是江芙又如何呢? 第80章80:我是江芙又如何呢? 傅奚亭的手段,无几人能承受住,二人的追逐丝毫不放松。 江意的应对方案在脑海中变了一次又一次。 这是她。 如果是别人呢? 会如何? 江意步步紧逼::“我承认我是江芙,傅先生还上我吗?” 江意讥讽的腔调让傅奚亭的眸光一紧。 “我是江芙,又如何呢?”江意趁着傅奚亭恍惚的功夫伸手直接推开他。 “傅先生想验证什么?你告诉我,我直接承认就好了,您也别逼我了,多没意思啊。” 江意明知咬死不承认傅奚亭会追着她不放,不如顺了他的意。 “你有什么目的?”傅奚亭目光阴沉,已然是在临近爆发的边缘。 “目的?”江意冷笑了声:“对于傅先生,我能有什么目的呢?图你的钱?就傅先生身后的律师团,我图您的钱财,那就是半只脚进监狱了,图您的样貌?”江意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只喜欢年轻的,样貌是次要。” “我图您的权?江家没这个本事从你手中捞到什么,傅先生要是真怀疑我另有所图对您图谋不轨,不如直接解除婚约,就我这种小啰啰,要不是傅先生召唤,我连东庭集团的大门都进不去,对您的所图,肯定施展不成。” “我对江小姐,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傅奚亭被她伶牙俐齿的一番话弄的兴趣盎然。 而江意听到感兴趣三个字,浑身一颤。 万恶之源就是这个感兴趣。 滴滴——————。 二人在主卧阳台争执不下,楼下清脆的喇叭声传来。 时隔半年未曾踏入豫园的孟淑来了。 大抵是听闻了傅奚亭被追杀的消息,坐立难安,连夜赶来了。 楼下,母子二人刚刚在老宅的紧绷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孟淑的关心。 心疼他受伤。 苛责他出门不带警卫。 江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母子情深的画面,稍有些站不住想离开。 “你手怎么了?” 孟淑的一声惊呼让江意的目光看了过去。 傅奚亭的手背皮开肉绽,指关节上的森森白骨都看见了。 猛然见,她想起傅奚亭在玻璃破碎之时将她的脑袋按下去。 想起了她趴到后座够枪的时候这个男人护着她腰的模样。 江意的目光微微从傅奚亭身上离开。 受伤?也是他活该。 毕竟要不是自己,这人可能连命都没了。 “不碍事。” 傅奚亭将手背到身后。 孟淑还想说什么,见傅奚亭脸色难看,止住了言语,转而关心江意去了:“意意受伤了吗?” 江意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缓缓摇头:“没有。” “那就好,素馨,让医生上来。” 孟淑转头吩咐素馨。 急切的语气让人感受到了一个当母亲的紧张。 江意想起了伊恬。 她这么晚都没回去,伊恬是否会担心。 “傅先生,”女孩子清冷的嗓音从嗓间流淌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侧眸望向她,虽未言语,但是黝黑的眸子却将所有的情绪传递给了她。 江意硬着头皮开口:“很晚了,在不回去我妈会担心。” “小太太,先生已经让我联系过您母亲了。” 素馨这个时候适时开口解释。 这男人,所想所思所做永远都在她跟前。 江意的情绪略微有些动荡。 见如此,她微微颔首:“那我上去休息了。” 生死角逐是身累。 斗智斗勇是心累。 江意浑身都不太好过。 “意意,等医生来看看好吗?” “是啊,小太太让医生看看,厨房在备吃的,马上就好,您吃点在休息。” 前者是孟淑,后者是素馨。 二人左右夹击,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无法拒绝。 可江意,实在不喜眼前的场景:“不了,我很清楚我身上没伤,晚上吃过了,也不饿。” “我先上去了。” 拒绝别人是愉快生活的开始。 道德绑架子在她身上是无用的。 她连脸都不要,还要这玩意儿干嘛? “可——————。” “母亲,”孟淑还想说什么,傅奚亭沉稳开腔。 简短的两个字就止住了男人的言语。 很多年了,孟淑对于傅奚亭又爱又恐惧。 这些年,东庭事业版图越扩越大,她与傅奚亭许多理念相违背,起先,傅奚亭会让着她,细心听取她的意见,后来,当他站上山顶之巅之后,财富积累越多,人也越发冷漠。 二人的交谈最后变成了争吵,直至最后无话可谈。 半年光景,孟淑孤身一人待在老宅,不得亲子探望,也无法与人诉说这其中缘由。 人也越发沉默寡言。 如今,她找到了江意,将她视为缓和母子关系的得力助手。 自然是想拉近与江意之间的距离。 可这距离尚未拉近,就被傅奚亭苛责住了。 “小姑娘有点情绪正常,您不用太过刻意。” 傅奚亭的话让孟淑心头颤了颤。 “正是因为是小姑娘我才但心。” “她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傅奚亭说出来的话无任何多余情绪。 “奚亭——————。” 孟淑想开口规劝。 傅奚亭靠在沙发上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缓缓的揉了揉额头:“母亲,我很累,不想听你说教。” 孟淑即将开口的话戛然而止。 江意拿着睡衣进来浴室,站在淋浴头下时,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手撑着墙壁,一手落在自己胸膛。 那种经历狂风暴雨之后的腿软让她险些站不住。 她必须承认傅奚亭是个不错的靠山,但这个靠山,太危险。 搞不好她就没命了。 “小太太。” 江意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听闻敲门声。 披了件睡袍去开门。 方池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望着江意,唇边的话语打了几个转才说出口:“小太太,先生让我将这个送给您看一下。” 方池不忍心,在他眼中,江意再厉害再有本事,也是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大学生。 许多大大风大浪未曾经历过。 亦有许多东西所不能承受。 方池伸手将托盘上的白毛巾掀开,一截小指出现在江意跟前。 霎时,江意的五脏六腑都在疯狂的往喉咙里挤压。 她翻身狂奔进浴室,一声干呕声传到方池的耳里。 (本章完) 第81章 81:提刀砍人 做鬼也不放过你 第81章81:提刀砍人做鬼也不放过你 傅奚亭此举,无疑是在警告她。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这就是她的下场,兴许更严重。 08年,傅奚亭遭遇亲友背叛,人在瞬息之间, 江意跪在马桶前吐的天昏地暗。 傅奚亭这个万恶的资本家,这个防备之心大于天的男人…… 一波接一波的干呕声让站在门口的方池都有些于心不忍,步伐微动,想进去劝两句,却见江意愤怒的站起身,胡乱的扯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唇瓣。 于是,怒火滔天的冲了出去。 “小太太。”方尺急切开口。 想伸手去拉江意。 江意一把甩开他:“滚你妈娘胎里去,一丘之貉。” 方池大惊,将托盘放在一边,急切的步伐追随上去:“小太太。” 楼下客厅,傅奚亭坐在沙发上任由医生检查。 孟淑焦急的目光盯着他。 江意穿着睡衣,急切的脚步带起微风将睡衣边角吹开。 方池的急切呼喊和江意的脚步声接踵而来。 女孩子满面怒火难以控制。 杀气腾腾的模样让方池觉得心头颤动。 “小太太。” “小太太。” 刚端着托盘出来的素馨差点被江意撞着,微微闪到了一边,惊讶的看着江意,刚想说什么就见江意推开厨房门进去。 刹那间,江意再度冲出来,手中拎着一把菜刀。 傅奚亭与孟淑还未从这阵慌乱中回过神来就见江意拿着菜刀冲了出来。 直奔傅奚亭而去。 “先生,”方池大惊失色。 盯着傅奚亭的目光面露惊恐,傅奚亭微愕,似是没想到江意会发疯,伸手将孟淑从自己身边扯开。 江意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冲着傅奚亭去。 “江意,你发什么疯?” 傅奚亭一个躲闪躲开了江意砍过来的菜刀。 江意怒火冲天望着傅奚亭的模样恨不得能把他摁在砧板上当成排骨来砍都是好的。 她举刀指着傅奚亭:“有本事你就退婚,把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摩擦让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你是个男人吗?生性多疑、处心积虑、为非作歹用尽手段的摩擦我,警告我,威胁我、恐吓我还拿东西来吓唬我?砍掉人的手指送给我看是想干什么?警告我是不是?” 江意三五步追到傅奚亭跟前,手中的菜刀向着他砍过去:“你当我好欺负是不是?当我没脾气是不是?” 方池跟素馨张大嘴巴惊呆了。 大概是几十年的人生路里没见过这么剽悍跟厉害的女人。 而江意今日带给她们的感觉是惊诧的。 剽悍,疯狂,且有本事。 这样一个女儿无疑是精彩的。 傅奚亭被江意挥舞过来的菜刀擦着肩膀过去,男人微微后退,伸手擒住江意手中的菜刀直接丢在地上,方池眼疾手快的将菜刀捡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一声怒喝:“闹够了没有?” 江意愕了一下,望着傅奚亭沉默了数秒,随即,双腿一软往地上一座,嚎啕大哭起来。 哭就罢了,她还抓着傅奚亭的手,使劲儿哭。 梨花带雨的席卷来一阵狂风暴雨。 江意的哭声在豫园响起。 孟淑被吓得不轻,直至江意哭了很久才开口劝她:“意意。” 傅奚亭盯着江意,频频深呼吸,望着刚刚还剽悍的想拿菜刀砍他的女人开口:“哭可以,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 江意的哭声有了片刻的静默,她万般听话的松开傅奚亭的手,傅奚亭刚松了口气。 却不曾想,江意握着他掌心的手抱上了他的大腿。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糊在他昂贵的西装裤上,湿哒哒,黏糊糊的。 傅奚亭只觉得头顶青烟直冒。 江意不按套路出牌已然让傅奚亭琢磨不透,可此时,琢磨不透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忍受不了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跟死了亲未婚夫似的。 傅奚亭的所有隐忍与沉稳悉数败在了江意的哭哭啼啼中。 这个女人地动山摇的哭声让一屋子人都呃住了。 她哭就罢了,还控诉。 比如——————。 她抽抽搭搭开口:“我生在江家本就可怜,还要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没有爱情,没有事业,就连联姻对象都是个老男人。” 傅奚亭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盯着江意,听着这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家里给她找了个老男人。 “呵————,”傅奚亭没忍住笑了声。 他扯了扯裤腿,伸手擒住江意的咯吱窝将人从自己的大腿上扒拉开。 “哭吧!我听着,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舒服的你都说出来,反正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江意哽了一下。 然后“哇”的一声,豫园的屋顶都要被掀了。 “奚亭,”孟淑弗开佣人的手,想过去将江意从地上扶起来。 这声轻轻的呼唤中带着几分苛责。 刚碰到江意,傅奚亭不轻不重的隔开她的手:“母亲,小孩儿不能惯,越惯越混蛋,意意喜欢哭,就让她哭,她心里有怨气,不哭出来是不会安生的。” “您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我守着她,以防哭断了气没人收尸。” 傅奚亭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望着江意“哦”了声:“忘了告诉江小姐了,哭断了气就埋在豫园吧!不用担心江家不会同意,我在给他们一两个亿,他们必定会双手奉上。” “你喜欢豫园哪儿?跟我说说,我提前把位置给你留着。” 傅奚亭点了根烟,悠哉悠哉的跟江意聊着:“你看我今天带你去的后山如何?靠山面水,风水师口中的风水宝地。” 男人蹲在江意跟前,吸了口烟,伸手从茶几上捞过烟灰缸放在地板上,伸手点了点烟灰:“要是不喜欢,再换一个,你挑,我保证尊重你的意愿。” 江意瞪着他,怒目圆睁的盯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金鱼。 傅奚亭见此,倒也不气,反倒是点了点烟会问:“接着哭啊,怎么不哭了?” 江意盯着傅奚亭,语气有些哽咽:“我选中的地方怕傅先生不同意。” 傅奚亭轻点烟灰:“无碍,你说,死者为大,我保证以江小姐为重。” 江意冷笑了声:“如果我死在豫园了,麻烦傅先生把我的骨灰封进你的床里。” 傅奚亭:......... “傅先生知道什么意思吗?”江意歪了歪脑袋:“做鬼也不放过你。” ??还有一章。 ?我又在pk了,看文的姐妹们啊啊啊啊啊,拜托你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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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2章 82:心理疾病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诙谐,他冷笑了声:“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男人点了点烟灰,伸手将烟掐在烟灰缸里,空出来的手擒住江意:“走吧!不放过我的前提是先去做鬼。” 江意的胳膊被傅奚亭提溜起来。 她望着她,凝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毒辣:“傅先生有心理创伤吧?” 霎时,客厅的气氛变得静谧。 江意平稳的话语再度娓娓道来:“你对我感兴趣,想把我控在掌心,但却怀疑我,所以千方试探百般查探,如果平常人,是不会这样的,傅先生————你需要心理医生吗?” 一个人,对一个女孩子感兴趣且有意把他控在掌心,处于未婚夫妻的状态,是该以正常的模式去喜欢的。 而不是跟傅奚亭这样,去猜忌,怀疑。 孟淑脸上的紧张因为江意的这句话而寸寸皲裂。 刹那间,豫园的空气都凝固了。 江意未曾等到傅奚亭的冷嘲热讽。 男人缓缓的松开她的胳膊。 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江意。 素馨焦急的目光在傅奚亭与孟淑身上来来回回。 直至良久,傅奚亭周身的隐忍变成了在商场上一贯的冷漠,凝了眼方池:“送夫人回老宅。” “奚亭,”孟淑焦急唤道。 江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事实,对于孟淑而言是残忍的。 对于傅奚亭而言也是不愿提及的过往。 仅是三五分钟的功夫,整个客厅只剩下江意了。 素馨送走孟淑之后又翻身回来,就见江意穿着睡衣抱着猫坐在沙发上,长发胡乱的绑着,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狗。m.biqmgè “小太太,”素馨走到江意跟前,收拾着她眼前的残局。 “往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江意大抵是猜到了什么,傅奚亭的心理与孟淑有关。 一个孩子的心理创伤如果是母亲造成的,那么这个创伤极有可能陪着他一辈子。 是他挥之不去的痛。 “我能问为什么吗?” 素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觉得,有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不大合适。 “先生以后会告诉你的。” 这夜、江意从追魂夺命中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翌日上午,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而此时,傅奚亭定然是不在豫园的。 昨夜之事,已然被人抛之脑后。 江意离开豫园回到江家的时候恰见江家客厅里有客人。 她疑惑了一下,伊恬迈步过来伸手挽住她的手腕:“宛心阿姨,左非的妈妈。” 宛心站起来望着江意浅笑:“恬恬你看看你,又不是不认识,还这么着重的介绍。” 伊恬的手落在江意的胳膊上,笑着回应宛心:“还不是因为你特别重要。” “累了吧?上去休息会儿,我跟宛心阿姨聊聊。” 伊恬的让江意离开。 江意缓步上楼的时候对伊恬刚刚的做法略微有些奇怪。 她以前,从未同自己介绍过谁。 江意眉头微微拧紧,靠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时,阿姨正好端着汤碗进来。 “阿姨,我会开车吗?” 阿姨一愣:“小姐是有驾照,但是第一次开车的时候就撞树了,之后再也不敢开了,您忘记了?” 江意心中晴天霹雳,一道道无声的闷雷劈下来,让她呆在了位置上。 “二小姐?怎么了?” 江意指尖微颤,她深出另一回手握住自己的指尖:“没什么,你去忙吧!” 伊恬知道了。 知道她不是江意。 不然,今日怎会有这种举动? 她早该知道,即便江意有抑郁症,即便伊恬性子软弱,可也否定不了二人是母女的事实,母亲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怎会不知晓自己的孩子会什么,不会什么? 她处处都与江意不同。这漏洞百出的关系让江意处在一个弱势的阶段。 她该怎么办? 倘若伊恬与傅奚亭二人联手,等着她的可就是进研究院了。 阿姨刚下楼,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嘀咕着,伊恬恰好见了。 柔声询问:“怎么了?” “意意刚刚问我自己会不会开车,觉得有些奇怪。” 伊恬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一紧。 面上的神色在瞬间紧绷:“你去忙吧!” 这日傍晚。 江意推开卧室的窗子就看见伊恬拿着剪刀在修剪后院里的花花草草。 江家的后院,是一片花海。 伊恬喜欢养花,江则给她买了各种品种的花卉,许许多多市面上见不到的话都出现在了江家的院子里。 她浑身的姿态给人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熏陶的模样,也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美感。 美则美矣,就如喇叭花,思太过脆弱。 ---东庭集团---- 关青一早便感觉到了自家老板的不悦。 但因不知晓,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小心翼翼的端详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遭殃了。 “傅董,老宅打电话来说夫人病了。” 关青敲响傅奚亭的办公室门,站在门口同他汇报情况。 而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头也不太开腔:“病了跟我说,我是医生吗?” 关青一愕。 “我让医生过去。” 关青战战兢兢的从办公室出来恰好见方池上来,伸手抓住他:“我昨晚离开豫园之后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方池想起昨晚的情况,后脖子有些发凉,他伸手摸了摸:“我说出来你可能不行。” “你倒是说啊。” “小太太提菜刀砍先生了,而后、又提及了先生的痛点,昨夜夫人本合该着都到豫园了,先生也说了让人早点休息的话,但因小太太的一句话,先生让人送夫人回去了。” 傅奚亭跟孟淑之间的关系越发僵硬,临近半年的未曾相见,昨夜关系本该更进一步,但因江意的那番话。 所有的一切都破灭了。 “你在框我是不是?江意再如何不是个提刀子的人。” 方池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关青:“那你知道昨天那两枪是谁开的吗?” “谁?” 方池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显然是刚刚查出来:“江小姐开的。” 第83章 83:差点死在亲妈手里 第83章83:差点死在亲妈手里 江意是个宝藏。 每剖开一层,给人看见的东西都令人惊讶。 那种层层剖析之后得到的惊讶让人难以接受。 关青诧异的目光落在方池身上:“当真?” 方池沉重点头:“先生亲口说的,千真万确。” “以傅董的疑虑和防备,江小姐怕是不好过吧!” 方池心想,何止是不好过啊! 这简直就是差点死在对方手里。 只要江小姐的身份没有弄清楚,傅先生的疑虑就不会消散,这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不会有半分消减。 提刀的戏码估计会二度重演。 “方池,进来,”办公室内,男人的掌心扣了扣桌面。 方池将手中的文件夹递过去。 望着傅奚亭开口:“没有查出来江先生带过江小姐去过任何一个射击场,且首都的射击场都没有江小姐的入场记录。” 方池知道这个消息时,人都有点抖。 没有入场记录,枪法却那么精准,一击即中,指哪儿打哪儿,这种本事没有经历过系统的专业训练,说不过去。 傅奚亭眉头紧皱,一手揉着眉头,一手随意的翻着记录表:“国际谈判官会对这方面做系统的训练吗?” 方池一愕:“这,我不知道。” 毕竟不是那个行业的。 傅奚亭似是知晓自己问错人了,摆了摆指尖,示意他出去。 转而,拿起手机给谈判院的院长拨了通电话过去。 那旁接起,嗓音低沉:“傅董。” “吴老,有个问题想咨询你。”男人靠在座椅上,点了点烟灰。 “傅董说,”拿侧听声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稳定感。 “谈判院会对谈判官进行防身培训吗?” “必备项目,格斗,散打,搏击,枪击,以及反侦查,傅董问这个做什么?”那侧一系列的语句出来之后,有一秒钟的疑惑。 “公司几个傅总准备去趟叙利亚,问问吴老好提前防备,”傅奚亭的说辞异常完美,完美到对方没有丝毫怀疑。 “傅董的商业版图是越来越大了,”那方的揶揄传来,傅奚亭仅是笑了笑。 与之谈笑风生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挂了电话。 “江意啊江意,不承认?不急不急。” 傅奚亭坚定的认为江意是江芙,而江意本人却死不承认。 二人的追逐在层层展开。 傅奚亭对江意的摩擦心思越来越浓厚了。 夜晚,江意坐在沙发上看着院子里的夜景,伊恬在后院里搬动花盆。 她放下手中的手机走了过去。 “花盆脏,我自己来。” 伊恬见她过来,急忙开口。 “无碍,洗手就是了,”江意帮着伊恬把花盆挪到一边去。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不搬进来会被浇坏,”伊恬柔声细语的同她解释。 江意嗯了声。 “意意会理解吗?”伊恬漫不经心的询问。 江意目光仍旧在花盆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护着的东西,能理解。” 江意话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 落在花盆边缘的手一僵,伊恬明明已经知道了,却没任何开口询问的意思。 若她像傅奚亭一样四处查证,她尚且还有应付的对策是,就怕她无言无语然后反手就将自己送进了研究所。 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江意猛然回神,惊觉事态不对。 抬眸错愕的目光落在伊恬身上。 伊恬仍旧是温柔如水的望着谈她,浅浅的问:“怎么了?” 这声怎么了,让江意准备好的话语悉数咽了回去,她想质问,但终究是于心不忍。 “没什么,”江意缓缓摇头。 “我昨天见了傅奚亭的母亲。” 伊恬惊讶:“傅夫人?” 江意点了点头。 只听伊恬原本平静的话语中有些许急切:“她找你做什么?” 做什么?讨好? 但她何德何能能让她来讨好? “就是聊聊。” “傅夫人与傅先生素来不合,如若并非必然,还是少走动为好。” 伊恬大抵也是听过那些些许什么的,轻轻的规劝江意。 殊不知,这句话正是江意等的话:“为什么会不好?母子之间不该有仇才是。” “豪门世家上没什么真正的血缘的关系,江家就是个半桶水的家庭已复杂如此,何况是傅家那般,傅夫人与傅先生虽说是母子,但也不是没有矛盾的。” 伊恬这话,说的比较委婉。 江意早已知晓,她不是论人是非的人,许多话能不说便不说,但耐不住她此时迫切的想知晓这中间的故事。 无旁的坏心,就是想下次吵架的是能赢罢了。 “是吗?”江意佯装惊慌失措,这种演戏的戏码她信手拈来,比娱乐圈里那些专业人士还要专业:“难怪昨晚在豫园我说了句话,傅先生脸色黑沉连夜将傅夫人送走了。” “意意?”伊恬惊呼:“你说什么了?” 江意顺着伊恬的话说下去:“就是问傅先生是不是有心理创伤。” 江意嘀嘀咕咕的开口,约莫觉得不知道自己这话错在了哪里。 而她刚刚说完,伊恬就沉默了。 显然,她知晓。 “妈妈也是道听途说,不知是真是假。” 江意听到这话时,眼珠子都亮堂了。 “据说09年,傅夫人应信了家中旁人的风言风语,给傅先生传达了错误消息,傅先生前往某处时,险些丧命。” 卧槽! 江意内心稍有些震惊,差点死在自己亲妈手里? “旁人是谁?傅家其他人?” 伊恬摇头:“不是,是傅家早年间长期陪在傅夫人身边的一个管家,傅先生的父亲去世之后,似乎也默许了这人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傅夫人昏了头。” “若非傅先生手段强硬,控住家中命脉,傅家只怕早就落在别人手中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首都的人议论都是私底下议论,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傅夫人在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那位管家是何许人?这么神通广大?” 傅家在首都那是权利的象征,不过是鲜少人将傅奚亭跟那人联想到一块儿去。 江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传闻。 这也难怪傅奚亭跟孟淑关系不好了。 ??pk一直到29号啊啊啊啊,我有偷偷的发打赏过后的感谢卡,大家都收到了咩? ?还有一章,晚点见 ? ???? (本章完) 第84章 84:辩论赛是你爸? 第84章84:辩论赛是你爸? 呢个伊恬听到江意这么问,神色有些空洞,似乎也是在思考那位管家是何许人,最终摇了摇头。 表示不知晓。 故事听到一半没有结尾,江意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夜晚,江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也算是其乐融融。 直至一家人坐到客厅,这场交谈才逐渐的拉开序幕。 “我听人说,意意进了学校辩论赛决赛?” 江川的话语顺着茶香飘进她的耳里。 江意也不意外,首都大学本就是首都一等一的学府,而这座城里的高门子弟都在其中。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也绝不会成为秘密。 因为任何东西一旦成为秘密,就会成为人的软肋。 正是不争的事实。 江意微微点头:“是。” “不想当钢琴家了?” 江川近日来听得的传闻远不止江意在首都大学打辩论赛的事情。 最为让他惊讶的,是今日跟东庭集团的人在电梯偶遇时,对方握着他的手对江意一阵赞叹。 直感叹江家以后怕是不得了。 江川在震惊中听到东庭集团的几位副总握着他的手对江意的一番夸赞,在他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中,得知了江意帮傅奚亭拿下数笔大单之事。 江川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情绪一闪而过,那就是————江意不是江意。 他的亲妹妹,二十余载的人生都在告诉他,当谈判官不是她的梦想。 江意在江家的处境用一句如履薄冰来说不为过。 江川这句淡淡然的话让她有些心头颤动:“有了业余爱好了。” “钢琴不能丢,毕竟这是你从小的梦想,”江川话语深沉的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江意心中的警觉马上就起来了。 但对于江川这话里有话的一番话,她仅仅是淡淡的嗯了声。 “你————。” “每个人在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梦想,没有人有义务对某一件事情从一而终下去,不喜欢钢琴没错,喜欢谈判也没错,你小时候说要当警察,长大不也还是当了商人?” 江川还想在说什么,伊恬适时的开口阻住了他的话,用他切身实际的例子堵住了江川。 “妹妹偷偷努力将自己的爱好发展出来,我们应该支持。” 言外之意,废话少说。 江川满肚子的话在此时都止住了了。 江川的信风集团专属新型互联网企业,而10年,正是互联网板块崛起的时候,整个江家,他比江则还繁忙,时常不见人是常态。 离家多,归家少,又加上江家气氛素来很好,父母恩爱,江川的心里自然也是健康的,对于伊恬这番话,他选择了沉默。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哥哥说。” 江意点了点头,开口道了谢。 让她疑惑和惊讶的,不是江川的询问,而是伊恬对她的呵护。 她似乎————在刻意护着她。 入夜。 傅奚亭从办公桌前离开。 关青的电话打破了午夜的沉浸。 傅奚亭伸手接起,只听那侧道:“老宅说夫人高烧不退,怕是要去医院。” “送她去医院,”傅奚亭冷漠的甩出五个字。 言罢,挂了电话。 对于孟淑、他逃脱不了那份血缘亲情,但也不想刻意的去维护其中关系。 早年间母慈子孝那已经是早年间的事情了。 傅奚亭脱了西装外套靠在沙发上,一闭眼,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现出某人的脸面。 或娇嗔,或恼火,或无语,或嘚瑟,种种表情再他脑海中轮番转换。 傅奚亭赫然睁开眼睛。 似是未曾想到会有女人乱了自己的心神。 这不该有。 午夜,孟淑被送进了医院,女管家闻栖陪着,医院里,傅奚亭早已打点好了一切,无须她们跑前跑后。 孟淑深夜醒来时,见闻栖坐在床边昏昏欲睡,轻轻推搡她。 “去沙发上睡吧!” “您还有不适吗?”闻栖轻声问。 孟淑微微摇头,示意她去沙发。 翌日清晨,江意背着书包去学校时,发现自己刚走进校门就被人跟了。 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她微微疑惑,但步伐未停。 身后的人跟着她的脚步越走越快,直至最后,江意拐进一个墙角,靠在角落里,一副痞子样的望着眼前这一群男男女女。 “诸位找我有事儿?” “哟,江小姐这是把我们忘了啊?酒吧里的事儿忘了?” 江意:........... 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酒吧里想强|奸她的那群人吗? 又来了? 觉得她好欺负? “我只记得人,猫猫狗狗的实在是记不清。” “我们也不跟你废话了,辩论赛不是你能上的。” “哦?”江意扬了扬眉头:“辩论赛是你爸?所以我不能上?” 江意的伶牙俐齿让周围的人惊讶了一下,郝青被怼,脸上一阵清白:“老子跟你好好说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上次能跑,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放狠话?我是首都大的,不是吓大的,”江意冷笑了声,背脊缓缓的直起来。 刚想走,郝青伸手摁着她的肩膀撞到了墙上:“就你这种软弱无能的性子还敢在我跟前叫嚣?怎么?江家开始把你当个人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跟傅先生联姻就是东西了是不是?” 郝青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脸:“我给你脸,你得要啊。” 江意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狗爪子扒拉开,然后低眸看了眼郝青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冷然开腔:“动手?” “动手你能怎样?”郝青反问。 江意的视线落在她们头顶上方的监控上,冷笑了声,唇角微勾,扬手,扒拉着郝青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一声闷响,让周遭的人觉得郝青的脑浆都要撞出来了。 “在我跟前造势?看来是我平常给你脸给多了,谁让你来的?江思?怎么?她没告诉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我能让徐之跪在玻璃渣上道歉,就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意伸手擒住他的领子,砰的一声,又撞到了墙上。 “狂也要分人知道吗?老娘狂妄的时候你还叼尿不湿呢!” “江意,你疯了?在撞就要死人了,”被吓住的围观群众猛地上前扒拉开江意的手。 (本章完) 第85章 85:小太太进局子了 第85章85:小太太进局子了 江意或许是个心肠仁慈的人,而江芙深知,自己很仁慈二字不沾边,什么仁慈?富人看不上的东西,穷人的道德绑架,她要是真有那个仁慈心肠,早就该住到庙里遁入空门了当菩萨去了。 女孩子的拉扯并没有让江意松手,她反倒是冷意悠悠特意低声的问:“我只是正当防卫,死人了,跟我有何关系?” “你…………。” “我什么?” “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你们看好戏,我反杀回去你们就道德绑架?在我跟前整什么王八戏码?” “人家也没打算要你命啊!” 对方急切的目光带着些许怒火,江意看着呵了声。 “我也没想要他命啊,我手下留情了的,我要是不留情,应该这样————” 砰,墙上婊着一幅画,玻璃框,江意摁着他的脑袋直接撞了上去,一阵尖叫声随之而起,周围看好戏的人的尖叫声起落之间极其有节奏感。 江意缓缓松开男人的衣领,男人跟只掉了线的风筝似的滑到了地上。 一群人看着江意跟看着鬼似的。 江意伸手拍了拍掌心,盯着这群人,眼眸中的鄙夷没有丝毫掩饰。 这期上午九点十二分,关青整陪着几位外企老总参观东庭集团总部大楼。 一群人在集团大楼里缓步参观时,他接到了江意电话。 “关秘书。” 江意悠悠话语传来。 关青一愕,不明白江意怎么会在此时给自己来电话:“小太太。” “忙吗?”江意又问。 关青心中防备乍起:“还好,小太太说。” “不忙的话,来接我一下?” 江意的性子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打电话让他去接,应当是有事儿,但是什么事儿,关青不知。 毕竟首次,也没个参考依据。 “小太太在哪儿?” “警局,”江意嗓音仍旧是悠悠然。 关青怔愣住了:“小太太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江意叹了口气,其实有些无奈:“也没事儿,就是跟人打架被带进来了。” 关青:…………这确实也没什么事儿。 别人打架进局子或许不是什么事儿,可江意一个大学生,这也叫没什么事儿? “小太太把地址给我。” 关青问清楚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江意电话?”身后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关青吓得手中的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傅奚亭脸色冷沉站在身后,冷冷的瞅着他。 “是,” “说什么了?” 关青如实回应:“江小姐说,跟人打架被带进局子了,问我能否去接她。” 傅奚亭眉头轻挑:“打架?” 关青点头:“是。” “她打别人还是别人打她?”一个能在他跟前提刀的女人,会被人打?傅奚亭不信。 但不信,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关青摸了摸鼻尖,略微有些尴尬:“这个,我还没问。” “地址,”傅奚亭脸色无虞,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关青觉得诧异,这话的言外之意无疑是说他去接江意。 此时,派出所里。 江意正在接受教育。 这种教育听起来有些奇葩,所以,那人说一句,她怼一句。 怼的警察哐哐拍桌子。 “大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而不是打架。” 江意睨了人一眼:“这话你该跟他说,不是我。” “人家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这么傲娇?” 江意又道:“法律只在乎谁先动手,在你这里怎么就变成了受害者无罪论了?他们一群人围殴我一个女孩子我说什么了?” “人家围殴你,也是适可而止…………” 呵,江意极其不屑的冷笑了声。 警察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执法不严秉公不正我可以举报你的,对吧?” “你这样扭曲事实,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你觉得我是个软柿子?” 啪————警察一把拍在桌子上,盯着江意的目光有些凶神恶煞的。 “恐吓?”江意挑眉。 “你知道人家是什么家庭吗?父母都是为国家做贡献的人,都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人,你不能仗着人家好说话就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郝家确实是高知家庭。 可高知家庭有什么用吗? 高知家庭教育出这样的儿子不觉得耻辱吗? “人家父母是高职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什么时候看着我仗着人家好说话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了,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今天这个事情是他先动手的?而我是正当防卫。” “还是说你们警察做事情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英雄的家属难道不应该被善待吗?”警察把桌子拍的哐哐响,江意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翻了个白眼。 “英雄的家属想要被人善待,最起码得是个正常人吧”?” “带着一群人来欺负一个女人,值得被人善待?他哪点配了?” “你这个女孩子————————。” 江意冷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冷酷。 “把你家长喊来。” “我觉得这种时候我该请的是律师,不是家长吧!” “你非得把事情闹大?” 警察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怒目圆睁的瞪着她。 那样子,似乎是想恐吓她。 而江意呢? 翘着二郎腿穿着一身运动装带着鸭舌帽靠在座椅上,浑身的姿态给人一个高不可攀的气势,哪有半分的模样叫人看出她是个大学生的? “如果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也叫把事情脑袋的话,我承认。” “你——————。” “我什么?” “你是江则的女儿吗?我跟你爸妈都很熟悉,你动手打郝青的事情闹大了,两家人都不好看,你看看,把你爸妈喊来,我们心平气和的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哦?”江意挑眉,仍旧是以府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这么哦是什么意思?” “哦是想告诉你,爸妈我不会请,但律师是一定会来的。” “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先动手的,你们不去怪罪欺负女人还来我跟前说三道四要求这要求那的?” “江家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郝夫指着江意,发出痛心疾首的厌恶声。 “怎么样的女儿也不是你能指指点点的,”警局门口,男人冷厉的嗓音传来。 (本章完) 第86章 86:傅先生不怕我是敌人了? 第86章86:傅先生不怕我是敌人了? 江意将脑袋上的鸭舌帽往上拨了拨,顺着声源望去,只见男人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一脸冷漠的望着郝家人。 傅奚亭在首都的存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多的是人想在他身上捞的什么好处,也多的是人畏惧他。 显然,郝家这样的高知家庭似乎对他也有畏惧。 江意微微挑眉,卡件傅奚亭时,眉眼间难掩的是嫌弃之意。 无疑是在告诉傅奚亭,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远不如关青。 “傅先生。” 郝家人颤颤巍巍的开口。 “郝先生养了个好儿子,”男人修长的步伐迈步至江意身旁,这句冷冷淡淡的话让郝家人一颤。 “我不知道傅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奚亭的视线扫到了郝青身上:“看来是贵公子没跟你们说给我未婚妻下药被我撞见这事儿了,郝先生跟夫人都是首都鼎鼎有名的高知,傅某本想这事儿算了的,既然今日大家都在,就把这件事情也一起解决了。” 傅奚亭伸手拉过江意身边的椅子坐下去。 男人修长的大腿交叠起来。 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之意。 “傅先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傅奚亭浅笑:“什么时候的事儿不该是问贵公子吗?” 郝先生大惊,盯着郝青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大抵是觉得以傅奚亭的段位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欺骗她们的。 郝青眼眸有些躲闪:“同学之间开玩笑的事情。” “那今儿也是开玩笑咯?” 傅奚亭顺着郝青的话接上去。 郝青是畏惧傅奚亭的,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畏惧感让他臣服于傅奚亭。 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觉得压抑。 “算——算是吧!” 刚刚怒目圆睁帮他的警察听到这句话稍有些不可置信。 这会儿,江意不屑的呲了声:“来都来了,干点正经事儿呗。” 傅奚亭不用想,也知道江意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他微微点头:“你说。” “调监控,请律师,”江意干脆利落。 今日的傅奚亭似乎格外好说话,在外人跟前应允了江意的所有要求。 勾了勾指尖,方池走过来,只听他道:“听小太太的。” “江意,你什么意思?”郝青一听说调监控,人都有些不好了。 江意微微歪了歪脑袋,笑眯眯的望着郝青:“能什么意思?该进去进去,该赔钱赔钱,父母是高知就可以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我未婚夫是全国首富我吱声儿了吗?老虎不发火你当我是你妈,惯着你是不是?” 江意那句我未婚夫是全国首富成功的让傅奚亭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恰好看见江意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瞪着郝青。 男人没忍住,牵了牵唇角。 江意落在郝青身上的目光缓缓收回,甩出了两个字:“傻逼。” 郝青看着傅奚亭坐在身旁是看怒不敢言,而郝家人——————畏惧傅奚亭的,已然是骨子里的恐惧。 半小时后,方池拿着监控过来,将u盘插在了警局的电脑上。 刚一点开,众人就看见郝青把江意摁在墙上,且还不止一次。 江意的所有举动无疑是正当防卫,充其量就是防卫过当而已。 傅奚亭伸手敲了敲桌面:“郝先生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情、还请傅先生原谅。” 郝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望着江意的目光有些晦暗难明。 他一直以为,江意不受宠,而江思传达给他的思想也是江意不受宠。 他被蒙蔽了双眼。 可今日来看,哪里不受宠了? 从傅先生同她说话,到无条件的答应她某件事情,无论是哪个角度都能看出来傅先生对她的宠爱。 “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你们,请求原谅的也是你们。”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开口。 “意意想如何?” 傅奚亭这话看似是将选择权交给江意,实际上不就是让她去得罪人吗? 江意又不傻。 但好在,她跟郝家之间可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利益牵扯。 “大家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在学校官网发一封一千字的道歉信,我就原谅你了。” “免得闹得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 郝青一听这个,脸都黑了。 道歉信一发,他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学校? 江意这跟让他死没什么区别啊。 “江意你别太过分。” 郝青的火气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江意是过来人,明知晓跟他这么大的人最要的就是脸了。 可她偏偏就要让他丢脸。 她悠悠然的靠在椅子上,低低的笑了声,伸脚踢了踢傅奚亭的腿。 来都来的,当个死人不是不厚道? 傅奚亭心想,这丫头使唤自己还是挺顺手的。 男人二话不说,伸手牵起江意的手,睨着郝青:“既如此,让律师解决吧!” “傅先生,”郝家人一听这话,脸都黑了。 急切跨步绕过桌子追至傅奚亭跟前,双手合十苦苦哀求:“小孩子们大多都不懂事,恳请傅先生高抬贵手。” “郝先生说的小孩都不懂事,应该仅限于你们自家小孩吧?” 言外之意,不懂事的可不是江意。 郝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傅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意被傅奚亭牵着手,站在也旁边,这人的强势霸道在此时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自己。 给她一种密不透风的安全感。 “是什么意思郝先生自己心里清楚,今晚七点之前没看见诚恳的道歉信,明天就别怪我不仁慈了。” “走了、”这两个字,傅奚亭是对江意说的。 江意挣扎了挣扎,想将自己的掌心从傅奚亭的手心里抽出来,却被男人握的更紧。 她微微歪脑袋:“傅先生不怕我是敌人了?” 傅奚亭刚走,郝青拿起手机直接将电话拨到了江思那里:“你不是说江意不受宠吗?不是说她就是傅奚亭的棋子吗?江思,你可真是好样的。” 江思大抵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仍旧是漫不经心回应:“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本章完) 第87章 87:七月半结婚 江意见傅奚亭的那种不喜,来自于灵魂层次。 无法掩盖,无法掩藏。 傅奚亭牵着江意的手行至车旁,江意想也不想,直接将人的手甩开。 “过桥拆河?”傅奚亭冷冷的腔调不带转弯。 “过河拆桥的前提是我用了傅先生,”江意阐明事实。 “用我的人跟用我有什么区别?麻烦江小姐给我解释一线下。”.biqugé 江意一哽,还确实是没区别。 可没区别她也不会承认。 承认了不就是相当于自己的将脸送到傅奚亭跟前打吗? “区别在于,我跟关青比跟傅先生熟。” “是吗?”傅奚亭嘴角扬起一抹江意看不懂的笑。 说着,男人掏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 江意想也不想,一个顺手从傅奚亭的手中将手机接了过去。 傅奚亭的唇边,挂着几分得意的浅笑:“上车?还是我找江则聊聊?” 听起来是询问,可实际上是威胁。 江意默了默,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不找江家人,是觉得江家人给的爱意太过深沉,她不能去浪费江家人对她的爱。 但关青不同,傅奚亭不同。 在无爱的地界里,利益关系永远都是最可靠的。 她刚上车。 方池驱车离开。 路上,江意神色始终淡淡,傅奚亭的指尖在膝盖上缓缓点了点头,似是询问似是征求意见:“婚礼定在七月如何?” 江意心中大惊,七月? 二十二岁都不到,大二刚刚毕业,书都没读完。 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丧心病狂到跟一个学生结婚? 江意心里将傅奚亭的祖宗问候了个遍,临了还能忍住情绪发表一下自己的敢想:“挑个好日子。” 方池听到江意这话,震惊了下,还以为江意会拒绝,心想,这人今日是想通了? “江小姐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看七月半不错,鬼鬼魅魅都出来了,阴阳两界普天同庆,也很附和我们两结婚订婚的初衷。” 方池握着反向盘的手一抖。 正好前面有个凹进去的井盖,完美的避开了他的失误。 “什么初衷?”傅奚亭不生气,反倒是还笑意悠悠的问。 “我俩结婚结给鬼看的初衷,一段无爱的婚姻堪比坟墓,正好提前跟那些人打好招呼,以免以后见了尴尬。” 江意这话,听起来歪门邪道的,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方池总觉得江意这张嘴,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 是哪个姑娘家家的要七月半结婚的? 傅奚亭哂笑出声,从车旁拿了瓶水喝了两口,似是其实赞同江意的提议,点了点头:“还不错,可以考虑。” 江意:.......... “小姑娘家家的有任何异想天开的事情都该支持。” 江意:......... “傅先生这杯子有喜欢的东西吗?” 傅奚亭侧眸睨了眼江意:“我是个俗人。” “俗人不谈情?” “俗人只关注自己本身。” 江意问,傅奚亭答,二人的思维在层次上互相蹦跶。 “那傅先生一定是俗人中的王者。” “站在顶端太孤独,有江小姐会更好。” “我对顶端不感兴趣。” “你不是对顶端不感兴趣,是你曾经在顶端待过,觉得也就这样。” “你还觉得我是江芙?” “不是觉得,是就是,你承认与否与我而言无多大关系。” “你需要的不是我是江家,”江意这话是一句肯定句。 她盯着傅奚亭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游离。 “重要吗?”傅奚亭悠悠然问。 江意跟傅奚亭不是一个段位上的人,二人的交集之所以能这么深,是因为此时的江意在思维上能跟傅奚亭进行碰撞,如果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江意。 一定会成为一个被娶回家就丢在豪宅里孤独终老的女人。 傅奚亭这样的人,是不允许一个女人来打扰自己的。 江意凝着傅奚亭的目光由平静变成了看穿之后的沉默。 她将视线从傅奚亭身上缓缓收回。 移至窗外。 不深不浅的叹了口气。 到东庭集团楼下,江意及其沉默的跟着傅奚亭上楼。 男人将她放在办公室,唤来了庄景。 “我去开会,照顾好江小姐。” 庄景在见江意,仍旧是在东庭集团。 她对这个女孩子的了解是在谈判场上的冷静与沉稳。 二十一岁的大学生,正是情绪起伏的时候,而她沉稳的却像一个饱经风霜即将孤独终老的老人。 庄景打量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 她自然是感觉到了。 但这种目光她上辈子经历太多,算不得什么。 比起傅奚亭,庄景的打量仅限于在好奇的层次罢了。 江意将身上的书包丢在沙发上,走到傅奚亭书架前,想伸手抽出本书来。 “江小姐,傅董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 江意的手僵在半空。 本是想拿书的手干脆直接落在了书架上,她回眸望向庄景:“贵姓?” “庄。” “秘书?” “是。”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意女士,”庄景盯着江意回应。 江意冷笑了声:“纠正一下,傅先生的未婚妻,庄秘书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呢?” “傅先生的人我都动了,他的书而已————,”江意说完,伸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 转身迈步向着沙发而去时,凉薄的嗓音再度响起:“算得了什么?” 她行至沙发边缘,不屑与冷淡的嗓音裹挟着凉意而来:“一杯美式,谢谢。” 庄景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奇差。 被秘书办同事瞧见了,询问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道了句没什么,转身给江意磨咖啡去了。 约莫是心中有气。 这杯咖啡,过了一小时她才送出去,此时————冷却的差不多了。 庄景端着咖啡出去时,恰碰上傅奚亭从会议室出来。 “谁的咖啡?” “傅董,江小姐的咖啡。” 傅奚亭淡淡的嗯了声,许是心情好,素来高高在上的男人伸了手:“给我吧!” “我端进去就好,”庄景微微讶异。 似乎觉得这种凡人的粗活,不能让一个九天之上的神祗来干。 “给我,”男人再度开腔。 第88章 88:我不是一个秘书可以踩踏的 江意半靠在沙发上翻动着手中的一本法语书。 脱了鞋子直接窝在了沙发上。 从傅奚亭连日来的举动来看,这男人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自己。 与其在此时的境况中跟他挣扎,不如自己顺其自然的接受这个关系。 毕竟,首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傅奚亭更加牢固的靠山了。 江意悠闲自在的窝在沙发上翻动着书页,对面————是首都cbd 商业中心的高楼大厦。 高耸入云,天空触手可及。 她正准备翻动书页,视线余光中有杯咖啡递了过来,江意以为是庄景,顺着视线望过去,却见傅奚亭站在身旁。 秀气的眉毛微微的拧了拧。 “傅先生。” “恩?” 江意对庄景,本就存了为难的心思,傅奚亭这会儿将这杯咖啡送进来,更好————借刀杀人总比自己杀人来的自在干净。 江意伸出手背弹了弹咖啡杯。 果然——。 “凉了。” 傅奚亭伸出另一只手的指尖探了探咖啡杯,确实凉了。 傅奚亭端着咖啡杯走到办公桌前,按了内线让庄景进来。 “傅董。” 庄景被传唤时,内心的心惊胆战难以掩藏。 傅奚亭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咖啡杯:“换一杯。” “是。” 庄景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拿起咖啡杯转身正准备出去,只听半靠在沙发上的江意嗓音响起:“庄秘书可要快点,不然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回家种咖啡豆去了。” 庄景后背一僵,望着江意,不知是真是假的开口:“抱歉江小姐,刚刚被工打断了,所以来的慢了。” 江意修长的指尖在树上扫过:“竟然忙,傅董体谅一下人家?你亲自去?” 庄景大骇,在东庭,还从未有人见过傅董亲自磨咖啡。 傅奚亭站在一旁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庄景刻意踩踏江意。 男人目光极深的扫了眼庄景。 盯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打量。 “我来就好,劳烦江小姐稍等。” 庄景说完,朝着江意微微鞠躬,端着杯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傅奚亭拉开座椅,幽深的眸子凝着江意。 三五分钟后,江意翻了一页书,庄景的第二杯咖啡进来了。ъ 站在身旁将咖啡杯递给江意。 江意冷冷的靠在沙发上连摸都没摸一下,不拒绝,不回应。 就让庄景站着。 此时此刻的江意,莫名的让傅奚亭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 那种绝对的高傲与冷漠让他多了几分赞赏。 “出去吧!” 傅奚亭伸手接过庄景手中的咖啡,放在茶几上。 江意悠悠然的扫了他一眼。 伸手将手中的书扔到了桌面的咖啡杯上,哐当,庄景的手正落在门把上,尚未来得及将门推开,就听见咖啡杯破碎的嗓音。 霎时,一杯黑咖啡落在了地毯上。 江意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傅奚亭。 傅奚亭到底是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十年,虽尚未有女人敢在他跟前耍狠,但对于江意今日的情绪他是包容的。 男人嗓音温淡:“你先出去。” 庄景如得大赦,僵直着背脊,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傅奚亭走到沙发旁,微微弯身将地上的书捡了回来。 伸手抖了抖,尤为可惜开口:“江小姐的眼光真是越来越独到了,绝版的烟灰缸砸完砸断版的书。” 江意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傅奚亭,她不理解男人眼眸中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也不愿去听他接下来的废话。 “我混的再差,也不至于被一个秘书踩踏吧?” 傅奚亭恩了声:“不至于。” “这本书七十万,江小姐记一下。” “你什么意思?”江意追问。 这狗男人不会又要让她赔钱吧? 傅奚亭没急着回应江意的话。 按了内线让关青进来。 关青乍一进来就见地板上一片狼藉。 顿时心中警铃大响。 傅奚亭点了根烟:“庄景是你提上来的。” “你去解决。” 没有经过,没有结果,直接下命令。 关青似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尤为沉重的转身出去。 办公室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傅奚亭望着江意继续开腔:“在外人跟前我会护着你,但钱,江小姐也是要赔的。” 江意抿着唇盯着傅奚亭。 前一秒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好东西,后一秒觉得这男人真是个人渣啊。 “跟一个女人讨钱,傅先生好意思?” 傅奚亭抬手抽了口烟,漫不经心的恩了声:“还挺好意思的。” “二百七十万中抽出七十万不是什么大问题,江小姐这回不能跟我说没钱了吧?” 江意:......... 她怀疑这个狗男人知道她把钱都拿去炒股去了。 不然怎么会吊儿郎当的说出这句话。 “进了我口袋的钱让我往外拿,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江意坐直了身子,盘着腿盯着傅奚亭。 “傅先生难不成想当杀人犯?” “江小姐可能不知道,”傅奚亭伸手点了点烟灰。 “我当杀人犯好多年了。” 江意:.......... 关青办公室内。 庄景进来关上了门。 他看着眼前精英范儿十足的女孩子,莫名的有些惋惜。 “我上次就提醒过你,君是君,臣是臣,江小姐不管如何,是傅先生昭告天下的未婚妻,你我是员工,主人家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能问,你倒好,骑到江意头上去拉屎撒尿,傅先生虽平常看着寡淡,但在妻和员工之间他不会有第二个选择,妻子关乎家庭利益,员工是他万千员工中的一个,他开你,如开草芥,庄景呐——————。” 关青说不下去了。 许多话,是一个成年人无法说出口的。 关青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拉你上来,看中你的工作能力和专业素养,你记住了,在东庭集团,在傅先生跟前,你想高升,就得把女孩儿家的那种不甘心,凭什么,配不上等等词汇统统从你的脑海中扔出去,因为傅先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换句话来说,他踩着万千人的尸体坐上东庭集团全国首富的高位,不是让你一个小秘书来质疑的,以你现在的段位,还不配。” 第89章 89:七十万赔一下 庄景站在办公桌前时,眸色低垂,那种无可奈何且不知如何言语的冲击感让她脑子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翻涌。 她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前提是江意这个女人太过强势。 她用温软的的话语将你一点点的逼近山窝里,让四方的压力都向着你砸下来。 让你无法动弹,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踩踏。 “庄秘书,没事儿吧?” 庄景从思虑中猛地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人看着她,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缓步离开了。 “庄景,来一下,”关青从门口路过。 手中拿着一个信封,二人走远,离开了办公室大门。 关青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她:“xc区分公司,销售总监的位置,好好干,只要你有能力,上总部来轻而易举。” 庄景看着关青手中的信封,不敢伸手去接。 反而是抬头望着关青:“关秘书,我还有机会吗?” 关青望着她,没有只言片语,但目光上的深沉让庄景不敢在说其他话。 方池从楼下上来时,就见如此一副景象。 前行脚步微顿,望着二人之间尴尬且沉默的气氛。 直至庄景伸手将信封接走。 方池才走上去,看着庄景离开的背影,疑惑的望着关青:“出什么事儿了?” “庄景被调走了。” 方池一愕:“为什么?” “以下犯上,”关青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番。 且这番总结听着语气极淡,但总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阴沉。 “傅先生的意思?” “是,”关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忙去了。” 江意出来上卫生间的时候,恰见庄景拿着信封准备进办公室。 一个拉开门,一个推开门,二人就这么静默的站着,四目相对。 江意的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江小姐高兴了?”ъ 庄景对江意的憎恨在此时是满级的,她拼死拼活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踏进了东庭总部的高位,而今,却因江意一番操作,又回到了底层。 这种愤恨简直就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可江意呢? 她擒着笑望着庄景,语调凉薄没有丝毫的不悦:“区区一个秘书,还不足以让我把快乐建立在你身上,庄小姐太高看自己了。” “江小姐跟傅太太的身份是不一样的,我看到的是江小姐,我相信别人看到的也是江小姐,” 她之所以会瞧不起江意,是因为江意跟傅奚亭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而他们这群做秘书的,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至于江意,顶多算是豪门中的大小姐,连大学都没毕业,她们又凭什么将她当做傅太太来看待? “与我何干?我不需要一群秘书的认可。” 江意周身的狂妄与放肆让人庄景觉得愕然。 一个大学生而已,身上的狂妄远超过一个在商场上事业有成的成年人。 且那种绝对的自信不是一般人可以模仿出来的。 江意伸手带上门,往卫生间而去。 而庄景的目光一直目送她离开。 江意从卫生间回傅奚亭的办公室,见男人正在穿外套。 “要走?” “恩,”男人浅声回应。 “那我不打扰傅先生了,”江意似乎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抄起沙发上的书包就想走。 路过傅奚亭身边时,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书包。 江意回眸望着他:“傅先生这是想干嘛?” “晚上有个应酬,需要江小姐陪一下。” “你当老娘是三陪吗?陪上班陪回家陪应酬。” “不去也行,七十万赔一下。” 傅奚亭松开江意的书包,朝她伸出掌心。 江意:………… 这男人上辈子怕不是个讨债的? 这辈子净干一些讨债的活儿。 “没有,你说七十万就七十万?”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用太次的东西,这点江小姐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你别瞎说,”江意抖了抖自己的书包,转身就想走。 傅奚亭看着,一边动手卷袖子,一边浅笑开腔:“不给也行,我问江则讨也是一样的。” 江意:…………“给你可以,过两天。” “我今天就要,七十万在银行放一天也是有利息的。” “我连本带利给你。” “可以,翻两番,”傅奚亭语气淡定,那悠悠然的模样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在讨债,而是在陈述一个极其淡然的事实。 “你怎么不去抢?” “银行一天的利息也没翻一番的。” 傅奚亭淡笑:“江小姐说了,那是银行,我这里,可不是银行。” 江意:………… 江意弄不过傅奚亭,只得跟着他上车。 车内,男人低声接电话,江意坐在后座,神色冷淡的堪比冰箱。 傅奚亭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跟那边的人聊着几千万的案子。 江意坐在他身边抓耳挠腮,长发在她的指尖穿梭。 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半路上,江意接到伊恬电话,她拿起看了一眼随手接起。 “妈妈。” “意意,怎么还没回家?” 江意看了眼傅奚亭,回应伊恬的询问:“我跟傅先生在一起。” 伊恬愣了下:“那今晚你还回来吗?” “回。” 江意想也不想回答,这种时候在傅奚亭身边,不回也要说回。 伊恬拿着手机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江意的那句回,所有话都止在了唇瓣之间。 “回就好,那妈妈先挂了。” “再见。” 傅奚亭接电话的空隙听到江意跟伊恬的聊天,侧眸看了她一眼。 未有其余的言语。 傅奚亭跟江意到地方之后江意才知道今天的这个应酬,不是别的应酬。 而是傅奚亭与一个韩国客商之间对口旅游业之间的一个会谈。 说是会谈,无疑是从对方的手中窥探出什么有用消息。 且这有用消息还得从字里行间去探究。 “傅先生为什么带我来?” 江意觉得傅奚亭带自己来,不简单。 且这男人摆明了又是在谋划什么。 “我带自己未婚妻来吃饭还需要为什么?” 男人语气淡然,但反问之意不减。 第90章 90:这男人又在算计她 “单纯的只是带未婚妻来吃饭,还是想榨一榨未婚妻的剩余价值?” 江意不相信傅奚亭只是带她来吃饭,吃饭哪里不能吃?非得跟新加坡客商一起? 傅奚亭的手落在江意的腰上,似是未曾想回应江意的话。 江意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狗爪子,拧了拧眉,伸手想将自己腰间的手扒拉下来。 刚握上傅奚亭的指尖。 “傅董。” 熟悉的声响从门口传来,江意的手一顿。 顺着傅奚亭的视线望过去,见赵影站在门口。 一脸淡笑的望着傅奚亭,周身的气场以及她妆容与穿搭,都散发着国际精英范儿。 赵影一愣,似是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江意。 愕然了一下。 愣了两秒钟才望着江意缓缓的点头:“江小姐也来了?” 傅奚亭搂着江意的腰,指尖在她的腰上缓缓的摸了摸:“赵判认识我未婚妻?” “上次东国谈判案我也在现场,对傅董未婚妻的印象很深刻,难免会多留意一番。” 赵影这般说着,还冲着江意缓缓点头。 而江意站知晓,上辈子,赵影跟她的关系近乎是陌生人的地步。 二人各执掌一个部门,但因江意能力突出游走国际的身影比赵影多得多,所以世人都只知道谈判院有江意,并不知晓还有赵影这么号人物。 现如今,她死了。 赵影成了利益者。 她游走国际谈判场,成为了继江意之后的第二个女性谈判官。 傅奚亭点头:“能让赵判多注意两眼,是她的荣幸。” 江意抬眸冷冷的看了眼傅奚亭,荣幸?江意心想,荣幸你二姑奶奶三大爷,她在的时候,谈判院哪里有赵影的份儿? “怎么?我说错了?”傅奚亭捕捉到江意的目光,又这么悄无声息的将她逼上了高位,这个男人、无时无刻的想将她的皮扒拉开,透过面目看见她的本质。 “让赵判看中是我的荣幸,那让傅先生看中呢?” 她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望着傅奚亭,疑惑的眸子处处都透露着心机。 傅奚亭想在赵影跟前挖坑践踏她,她也毫不示弱的践踏了回去。 我不如赵影,你就如了? 赵影听到江意这话,莫名觉得傅先生的这位未婚妻有几分反骨。 晒笑了声:“傅先生高看了,江小姐能成为您的未婚妻必然是有过人之处,荣幸实在是抬举,只是我对优秀人士的欣赏。” 赵影缓解了傅奚亭的尴尬。 而江意微微歪了歪脑袋,淡笑了声。 她伸手,也不扒拉傅奚亭的手了,修长的指尖掐着他的手背,死不松手。 傅奚亭手背上的阵阵痛意传来,低头看了眼下狠手的姑娘,手背一个翻转,捏住了她的掌心。 “谋杀未婚夫?” “你能活埋未婚妻,我就不能谋杀未婚夫?”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夫妻鬼?” 江意一把手甩开傅奚亭的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掌心,似乎有点嫌弃。 “夫妻鬼?我这辈子的梦想是嫁给别人。” “这辈子怕是实现不了了,你争取下辈子吧!” 二人刚进包厢,傅奚亭就成了主角,或男或女都上来与之握手寒暄。 江意站在一旁,自觉性的往后退了一步。 赵影看着江意,有些好奇,特别是对她这退一步的举动。 做谈判官做久了,她们的职业素质会让自己往后退一步,将主场给主角,可江意明明是一个大学生,却有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大抵是赵影打量的目光太过赤裸裸,江意侧眸望过去,与他的视线对上。 赵影官方客气的点了点头。 江意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回去。 “意意、过来。” 傅奚亭跟众人寒暄完入座的时候,伸手朝江意伸出手。 如这般场合,座位本就是安排好的,主位,次位,陪酒位,人人俱到。 可突如其来的一个江意,打乱了这个座次。 有人疑惑,自然是有人询问出声的:“傅董、这是?” “同各位介绍一下,我未婚妻,江意。” 傅奚亭平稳的嗓音响起,众人震惊,但当着主人家的面所有的疑惑都该压下去。 于是,挪位置的挪位置,调位置的调位置,傅奚亭带着江意坐在主位,全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如傅奚亭这般人,出入应酬场合带几个陪酒女是常态,若无陪酒女,女秘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跟傅奚亭交集久了的人都知晓,傅奚亭身旁鲜少有陪酒女的存在,即便是女秘书也只是偶尔出现。 可今日,这人出场,带上了未婚妻。 不简单。 众人慌乱的同时又在想这中间的联系。 应酬场上,带家属跟不带家属的区别,挺大。 是以今日,酒都没开,饮料成了桌子上的主角。 “韩国旅游业直接对接首都,开辟两条航线,将韩国的小众岛屿开放出来,必然会受到z国人的喜欢,且首都文化底蕴深厚,必然也会受到韩国人的喜欢,这是一个双赢的项目,傅董觉得呢?” 韩国客商在酒桌上开口。 赵影将客商的韩语翻译了出来。 傅奚亭听着,没有急着回应。 反倒是伸手给江意夹了块排骨。 江意呢? 从上桌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干饭人。 傅奚亭给她夹什么,她吃什么。 “提议不错,但这中间的商业化分,贵公司还没说清楚。” 傅奚亭搁下筷子,伸手拿起盘子里的虾子,开始漫不经心的给江意剥起了虾子。 傅奚亭何许人也? 全国首富。 多的是人见到他都得尊称一声傅先生。 而今————这人坐在桌子上谈着数十个亿的合作案时还不忘给自家未婚妻剥虾。 给人一种数十亿的合作案还不如未婚妻好好吃饭重要的感觉。 餐桌上突如其来的静默让江意缓缓抬头望着众人。m.biqmgè 见大家或惊愕,或讶异,或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她又看了眼傅奚亭手中的虾子。 突然————明白了。 这个男人,又在算计她。 这种场合,傅奚亭对她越尊重越好,她日后要面对的麻烦便越多。 哐————江意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踹了傅奚亭一脚。 第91章 91:不当个人也挺好的 江意这一脚下去,傅奚亭刚刚夹起的一块排骨哐的一下就掉在盘子上了。 男人侧眸望向她,二人四目相对,无言又无语。 临了,还是傅奚亭控住了主场:“不喜欢?” 泄愤的一个举动到到成了给傅奚亭送机会了。 江意气的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傅奚亭的这声不喜欢出来让四周的合作商看着她的目光更讶异了一分。m.biqmgè 大概是未曾想到傅奚亭会将一个人捧在掌心。 也未曾想到自己今日会见到如此场面。 “江小姐喜欢吃什么?我们在点一遍菜。” “疑惑者喜欢吃别家店的,也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 江意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晓会是如此场面。 “不必,谢谢,我只吃从傅先生手中出来的东西。” 喜欢演? 那演吧。 你愿意将这群合作商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她也不是不行。 傅奚亭听着,浅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拿起一只虾子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动作。 “商业划分这一块,以空中领域为划分,傅董觉得如何?” 傅奚亭剥虾子的手未曾有半分停顿。 但江意听出来了,这韩国客商是来占便宜的啊。 以空中领域为划分。 z国人的gdp制造能力全球第一,而韩国人————不说也罢。 这句话,无疑是把傅奚亭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 江意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准备默默的看好戏。 而傅奚亭,将虾子丢进她碗里的时候且还万般宠溺的问了句:“意意觉得呢?” 江意一愕。 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在等着她回应。 江意见此,身子往后靠了靠,似懂非懂的开口:“韩国人的gdp制造能力我不知道,但中国人每年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国外,永远都是第一,如果以空中界限为划分的话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江意发表客观意见,刻意收了谈判官咄咄逼人的语气。 赵影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交错感,且这交错感,让人——————诧异、怀疑。 傅奚亭宽阔的背脊微微后靠,望着眼前的众人,浅浅拉开唇角:“一个大学生尚且都知道这划分属笑谈,贵公司也好拿到我跟前来说?” 霎时,桌面上鱼一片静谧。 傅奚亭推自家未婚妻出去的这个举动令人费解。 如他所言,一个大学生而已,怎能做层面上的决断。 可众人都知,傅奚亭的这句话是没错的。 韩国客商的脸清白一阵:“如果傅董觉得不妥,还可商量。” 赵影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翻译了出来。 傅奚亭的舌尖缓缓抵了抵腮帮子:“浪费时间?”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坐在这里是为了听你一点一点试探的?” 傅奚亭连续两声追问出去,对方默了默,不敢有言语出来。 江意视线缓缓收回,端起眼前的一杯水不急不缓的喝了口。 桌子里的气氛陷入僵硬。 今日的这个桌子,除了韩国客商跟傅奚亭是主角之外,其余的数人都是韩国客商请来做陪衬了。 有人见此,刻意想缓桌面上的气氛。 “听说江小姐是首都大的?我也是,我们还是校友呢!” 有人起头,肯定有人附和,众人端起杯子接二连三的同江意敬酒。 江意又不傻,这种场合,应当是傅奚亭的主场。 这会儿傅奚亭没发话,她哪里敢举杯子? 本来就是躲都来不及。 还敢上赶着上去? 这跟傻逼有什么区别?不是送人头吗? 以傅奚亭的本事,轻而易举的就能弄死他。 江意望着眼前举的七零八落的杯子,一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应当说是————不敢有。 用她来缓解气氛,也不知道缓解的是谁的气氛,最终的受益人不是自己,这种事情江意干都不想干。 霎时,尴尬在四周升起,眼前的这些人是现如今的江意所招惹不起的,是以此时,她将目光落到傅奚亭身上,看似正经实则明知故问的开口:“我能喝吗?” 傅奚亭拿她挡枪,她给众人一种唯傅奚亭不听的感觉。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膝盖上缓缓的点了点,而后,似笑非笑到:“意意想喝就喝。” “可我不知该不该喝,”她佯装不懂一脸无辜的望着傅奚亭摇了摇头。 傅奚亭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似是被她这番“愚蠢”给弄笑了。 “竟然这样,那我们改日在聊。” 傅奚亭说着牵着江意的手起身准备离开,众人见此,纷纷起身。 “傅董。” “傅董。” 接二连三的讶异声响起让江意见识到了傅奚亭在商场的地位。 “傅董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在做商量。” “如何商量?试探性的商量?抱歉,傅某没这个时间陪各位进行试探性的商量,各位不如回去商量着写好企划书然后送到我跟前来。” “可————。” “走了,”傅奚亭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江意哦了声,跟随傅奚亭转身,看着一屋子人着急忙慌的追出来。 而赵影,也在其中,这是江意未曾想到的,一个谈判官,事情与否是对方的事情,她的工作,只需要完成今日份翻译就可,可赵影的这个举动无疑是超出了她工作范围之内。 江意跟随傅奚亭离开时,透过身旁的反光玻璃看到了赵影焦急的身影,她刻意的将脚步放慢了些许。 “傅董,”赵影的呼唤声响起。 傅奚亭脚步未停,她三五步跨步上来:“傅董可否在给对方一点时间。” 傅奚亭望着赵影轻佻眉头:“哦?难道赵判也是这中间的受益人。” 赵影一愕:“不是。” “那我离去与否,与对方合作成功与否应当跟赵判没任何关系才是。” “说来不怕傅先生想笑话,今日的韩国客商是我从业以来接的第一个韩国客户,如果没有谈判成功,与我的职业人生而言,是污点。” 傅奚亭似是听懂了,点了点头:“这样————。” “是,恳请傅董————,”赵影见傅奚亭松口,狠狠的送了口气,刚准备继续言语下去只听傅奚亭又道:“赵判的职业污点,与我有何干系呢?” 赵影:……… 江意突然觉得,傅奚亭不做个人,似乎也挺好的。 第92章 92:涨停板 第92章92:涨停板 赵影落在傅奚亭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错愕,且这错愕让人一时间难以收回。 傅奚亭看着赵影眼里的错愕,冷冷的笑了声:“赵判的事业污点,与我有何干系呢?如若赵判能说个一二三来,傅某也不是不能考虑。” 赵影僵硬的语气从嗓子里冒出来:“我只是觉得,傅董也是z国人,跟我一样,有想为z国做建设的心。” 江意:………..这话可真白莲花,就差直接道德绑架。 “赵判口中的为z国做贡献是损害我的利益去做贡献,赵判觉得我是疯了还是傻了呢?” “说句不好听的——,”男人话语顿了一下:“如果此时,站在我跟前的是江芙,亦或是林景舟我兴许还会考虑几分,但赵判觉得自己有哪里值得我考虑了?专业领域不算第一,谈判手段更是算不上,多国语言?恐怕赵判还没傅某会的多吧?” 傅奚亭这张嘴,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仁慈半分,相反的,只要你敢到他跟前来,就要做好被他鄙夷的准备。 赵影的脸因为呢复习让那个的话青一阵白一阵的,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无声的颤抖。 她望着傅奚亭,薄唇微微阖动,似是想说什么,可良久过去,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至傅奚亭牵着江意的手从她跟前离开,她才堪堪回神。 而江意呢? 因傅奚亭的那番话,心头有了波澜。 【站在我跟前的是江芙或是林景舟我还会多考虑一分】 这话,不像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语言,更像是脑海中猛然冒出来的想法。 这个男人的这番话,无形之中实在认可上辈子江芙的价值。 赵影微微转身,看着这二人离去,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的勾了勾。 …….. 谈判结束,赵影从谈判场离开。 秘书迎接了上来:“赵判。” 赵影接过她手中的水:“我上次有没有跟你聊过傅先生的未婚妻?” “江意?”秘书问。 赵影点了点头:“你去查查,我总觉得那个人是我认识的人。” “你应该不认识,江意跟你隔了六岁,无论是学习还是人生中都不可能有交集,如果是某家的宴会上见过应该也不至于让你留下印象,你觉得她跟江芙很像?” 赵影沉重的点了点头。 “别瞎想,是不是你最近压力大了?” 赵影最近在工作中并不算顺利,江芙去世,手中很多案子归拢到她手中,没拿到之前不觉得。拿到之后有些怀疑人生。 江芙拿在手中的案子香归香,可香完之后却让她有种想死的想法。 江芙的那些案子,不是一般人可接手的,专业能力太高,涉及国际法律层面的东西太多,她每天晚上回去查资料查到凌晨。 白天去谈判院还要接受领导的询问。 一来二往的,大家都知道赵影最近不好过。 以前老觉得江芙手中的案子香,现在握在手中感觉就是块烫手山芋。 赵影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可能吧!我休息一下,到了喊我。” 秘书看着赵影,点了点头,默默开车。 江意上了傅奚亭的车,黑色的宾利穿行在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二人坐在车里静默无言。 江意的指尖落在下巴上缓缓的点着,而傅奚亭靠座椅上拿着手机在回消息。 “你怎么看赵影?” 身旁,突兀的话语声响起。 江意视线未曾收回,淡淡回应:“挺漂亮。” “仅此而已?” “不然呢?” “那我跟江小姐讲个故事。” “你说,”江意语气淡淡,没什么兴趣。 “赵影抢了江芙的位置不够还抢了江芙的男人。” 傅奚亭的话也算是言简意赅,生怕江意听不懂似的。 江意听着,内心毫无波澜。 赵影想抢她位置,抢她男人,上辈子就知道了,这会儿在听,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可以翻腾的。 江意淡淡回应:“然后呢?” 她斜斜的窝在座椅上,吊儿郎当的望着傅奚亭。 傅奚亭笑了声:“然后?倒也没有,只是觉得赵影跟林景舟也挺配的。” “傅先生还真是应该去太平洋卖饼啊,管天管地还管起人家的姻缘来了?怎么着?我去庙里给傅先生开个堂,傅先生去坐镇管姻缘?” 方池听到江意这话没忍住看了她一眼,心想,是真敢说啊,怎么觉得这江小姐最近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这不是猖狂过头了吗? “管姻缘?大可不必,但若是月老没把我跟江小姐的姻缘线牵紧,我一定会放火烧了姻缘庙。” 江意一愕,傅奚亭无时无刻的透露出不会放过她的消息。 江意只觉得,这真是操蛋。 车子停在江家门口,江意推开车门下车时望着傅奚亭:“我最近一心搞学业,麻烦傅先生自己识相点,不要频繁的打扰一个学生的学习。” 傅奚亭眼眸微深:“江小姐确定自己是在搞学业?” 江意冷嗤了句:“不然呢?” 傅奚亭伸手敲了敲驾驶座的后面,方池及其识相的放下车窗,刹那间、江意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左非。 少年手中提着一束插花。 隔着院子的栅栏看着她。 一脸青春的模样让江意回想起自己年少时。 那个时候,她也如他这般纯洁。 可事到如今,罢了——————。 “我先——————。” “唔——,”江意一句我先走了还没言语出来,就被傅奚亭摁倒了后座上,一番辗转反侧的深吻,吻的江意头晕眼花,她盯着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瞳孔的震惊与傅奚亭眼眸中的戏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意脑门儿一热,伸手想推开他。 傅奚亭落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攀援:“我不介意上演真人秀。” “你简直就是变态。” “江意,你连货物的基本价值都没有。” 既然生为交易品就该有生为交易品的自觉,而江意————并无。 左非的频繁出入已经让傅奚亭脸色及其难看了。 “疯狗。” 江意狠狠的推开傅奚亭下车。 路过院子时走到左非身边,侧眸望了他一眼。 随即快速拉开门,上了楼。 “傅董,江小姐买了那两只股票全都连续三天涨停板了。” (本章完) 第93章 93:她随手抽了根刺条 第93章93:她随手抽了根刺条 江意刚从车上下去,傅奚亭就接到了关青的电话,电话那侧,关青难以抑制的激动让傅奚亭眉头微微突突。 连续三天涨停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扔进去的二百四十万可能已经逼近千万了。 傅奚亭拿着手机沉默了半晌,然后,冷冷的笑了声,他还真是低估江意了。 数国语言就算了,头回进股市还能这么精准的嗅到股市的信息。 进去就是连续几个涨停板。 傅奚亭心想,实在是低估她了,这个女人拿着自己的钱去股市涨停板? 行行行。 “哪几只股票?” “呃————”关青看着四周的几位老总,愕然了一下,不敢说。 他怕自己说出来,眼前的这个几个人就直接拿着钱冲进股市了。 “关秘书,大家都是同事,你防着我们的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 关青刚一挂电话,四周的质问声接踵而来。 关青望着这群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冲进去就跌停板了呢?” “股市瞬息万变————。” “我明白关秘书的意思了,回头见了江小姐,我们亲自问她。” 关青:………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江意不是善类,那种不友善与生活中的绝大多数人相反。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正在兴起的时候,可江意直接跳过了认知世界的这个过程,变成了一个玩弄的高手,无论是与傅奚亭的周旋,还是通过几次相见就拢了东庭集团一众副总的心来看,江意的本事,胜过这个世界中百分之九十的人。 对人性的拉扯,是极致的。 那种极致,难以用言语形容。 关青这日中午离开东庭集团去楼下商场会见客户。 在一家高档法式餐厅里,目睹了一场逼迫性的求爱盛宴。 国际谈判官赵影求爱国际翻译官林景舟的场景。 何止是一个惊心动魄跟难以置信可以形容的? 赵影坐在林景舟对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好的一个美人整的梨花带雨的。 她哭诉着,望着林景舟哽咽开口:“她都已经去世了,你还留恋她有什么用吗?” 林景舟漫不经心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在我心里她是活的,如果你约我出来是为了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赵影见林景舟要走,慌忙站起来伸手拉住林景舟的胳膊,泪眼婆娑的望着她,用最深情的容颜说着最狠的话:“如果你今天走了,我会让我爸卡住你们翻译院的一切出行申请。” 身为一个翻译官,来往各国满天飞是常事。 一天数个国家也不是没有过。 而出行若是因公,得报备申请,好巧不巧,赵影的父亲就是管控这一块的的。 她这句话,无疑是明知故犯触到了林景舟的逆鳞。 林景舟望着赵影目光中带着些许的阴狠,伸手缓缓的抚开她的手腕:“所以,江芙飞机失事,有你的功劳?” 赵影面上的惊慌一闪而过,刚刚还因为被拒绝而恼怒的人此时完全没有恼怒的想法了,她凝视这林景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江芙飞机失事,是我的手笔?林景舟,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龌龊不堪?” “不是的话,那麻烦你离已经有未婚妻的人远一点,”林景舟一把将赵影推到椅子上。 她望着即将走开的男人,也不顾四周看客的目光,声嘶力竭废力吼道:“你未婚妻死了,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回应他的,是林景舟冷漠无情的背影和不会回头的决心。 赵影坐在椅子上,声嘶力竭放声大哭,那种掏心窝子给人家却被人家丢到地上无情践踏的滋味实在是痛彻心扉,谁能想到,一个高高在上征战四方的国际谈判官,有朝一日也会在感情上输的一塌糊涂? “关秘书?” 关青的视线被客户喊回来。 “好戏散场了,关秘书认识那二位?” 关青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大概是未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这些狗血的言情戏码而失神:“算是认识。” 自从觉得江意身上有江芙的影子之后,关青但凡是碰到关于江芙的事情都会格外关注。 这是一种病态的关注。 “世间文字三千个,唯有情字最伤人,我听说傅董的未婚妻也是个可人儿?” 关青牵了牵唇角:“我无法给予评价,到底如何还得您亲自去问傅董。” 下午,首都大学十强辩论赛赛场。 江意仍旧是及其低调的背着书包一路走到大礼堂。 刚拐过弯,就看见江思站在前方等着她。 礼堂正门口的两边绿化都极好,灌木丛挺拔的树木比比皆是,江意看到江思的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的叹了口气,弯身从地上捡了根刺条出来握在手中。 那感觉,就像亲妈看见了逃学的儿子似的。 江思看到江意捡起刺条的时候,心头动荡了一下。 “我天,她弯腰捡刺条的动作好帅啊。” “她是想干嘛?不会是想拿着刺条抽江思吧?” “这首都大学要是说狂,估计还是江意狂。” “我怎么觉得江意看到江思的时候有点头痛的样子。” “我也看出来了,感觉像是无可奈何才去抽刺条的。” 江意的举动让一众准备往大礼堂去的学生纷纷的停下脚步,望着江意跟江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思看见江意如此,有些发杵,莫名的想走,但想起自己在郝青跟前撂下的狠话,想走又不敢走。 硬着头皮盯着她。 江意走到江思跟前,背着书包,手中拿着一根刺条,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点着。 “说吧!你又想干嘛。” 江意盯着她,语气中全是不耐烦。 “我想干嘛你不是知道?” “人类跟蛆的思想并不互通,我要是知道你想干嘛就怪了,”江意怼人的话都不带思考的,顺嘴就出来了。 四周的学生听着,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江思呵了声:“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你如果真的有几分本事我就不说什么了,大学都是买进来的,有几斤几两重大家不知道吗?” 江思的话吼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四周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本章完) 第94章 94:辩论赛十进五 第94章94:辩论赛十进五 江意全当没听见,望着江思的目光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戏谑:“我很好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大家的面提醒我这个大学是买来的是什么意思?专业考试我第一,辩论赛前十名是我,在看看你自己——谁的大学是买来的大家不一目了然?” 江意说完,伸手扬起刺条就要去抽江思,江思早就盯着她手中的动作了,在江意扬起手的一瞬间,尖叫声肆起,她疯狂的往后躲。 江意手中的刺条抽了两下,然后落空。 江思跟疯了一样叫喊着:“江意,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们江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江意,江意你给我住手。” “来人啦,快报警。” “快报警。” 江意也没真想抽江思,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今天,她的主要任务是辩论赛,可不是跟江思这种傻逼较劲儿。 “少惹我,离我远点,不然不是吓唬你了,”江意说完,将手中的刺条丢进的灌木丛里。 四周的嘲笑声越来越大。 望着江思的人都在捂着嘴笑着。 “不是平时挺高傲的吗?今天不还是被人摁着摩擦?” “是啊,平常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自己爹妈又是首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没少为非作歹呢!” “听说上次还把她们同寝室的一个外地的女孩子骗到酒吧,差点给首都那群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给睡了。”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那个女生报了警跟老师说了的,老师说江思他们家在首都太厉害了,劝她算了。” “沃日,大家拼死拼活考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被这群人给凌虐的吗?这就过分了,妈的。” “是啊,恶心死了,今天看见她被抽,我好挺高兴的。” 江思听着四面八方的嘲笑声,气的脑子都炸毛了。 满腔的怒火嘭的一下就炸开了,她想也没想,伸手拿起江意丢下来的那根刺条,朝着江意的后背抽去,用尽了全身力气。 江意听到四面八方的尖叫声,有些疑惑,微微转身,就看见江思手中的刺条朝着她的脸而来。 “我的天——————。” 刺条在离她的脸三五厘米的地方被人握住。 江意看着凭空出现的左非,要不是知道江思么这个智商,她一定会觉得这是江思跟左非策谋好的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江思,我看你简直就是疯了没好。” “你一边说跟江意没什么一边护着她,你到底什么意思?”江思质问左非,如果不是左非江意今天必须会毁容。 都是左非,让她的动作没有成功。 “这种情况下,是你我也会护着,一个学生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就知干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说出去不觉得丢人?” “左非,你不觉得自己很丢脸吗?” 啪————左非伸手抽走江思手中的刺条,随手丢到别处:“坏事干尽的人都不觉得丢脸,我有什么好丢脸的?你别太高看自己了。” 江意耸了耸肩,看着江思跟左非,莫名不想跟这群小孩儿玩儿。 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和一个大学生的思想还是有区别的。 辩论场上,江意坐在台上,两人一组对垒,抽完签由主持人宣读辩题,然后选出前五名。 江意拿起辩题看了眼,有些愕然。 她上辈子就是以这个论题出圈的,而今——还是这个论题。 江意莫名觉得这一切都是林泊的安排,莫名的,她觉得台下有道深沉的视线在盯着她,但此时,她不能回头看,看了——无疑是把自己送到她们跟前去让他们怀疑。 江意的掌心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江意抽到的题目是人性本恶的正辩。” 江意走到台上,开始为期两分钟的正方辩论:“荀子言,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那什么是生之所然者呢?其实就是包含生存:所需的基本欲望、冲动和生命力。而人性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没有接受过教化的本我按快乐原则行事,它唯一-的要求是获得快乐,避免痛苦。我认为所谓恶源于欲望,由于人有了欲望,而达成人的欲望必须是在牺牲某些物质的基础上的,比如,人要吃东西,那么就产生了杀戮,而资源是有限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无限制的获得。这样使得按快乐原则行事的本我自然会产生排他性,利已性等一系列的欲望,而这些也正是恶的行为的根源。” “我觉得江意同学的话太过绝对性,恶性是由外界的环境影响所造成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恶是受外界影响产生的结果而不是原因,所以人性应该是本善的。” 江意穷追不舍:“如果人性是善的,那何必大费周章的去宣传为善?就像佛语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本善,何须放下屠刀呢?万物相生相克,由于人性本恶,才有了抑制恶的善。” 对方被江意在辩论场上的气势吓的哽了一下,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些许无由来的敬畏,这种敬畏好似江意本就是天上的神,她来这里,是来历劫的。 江意看着对方出神,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所谓的点了点。 盯着他,勾了勾唇角,唇角散发出一抹及其不屑的浅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江意无疑是十进五的人选。 “江意同学,”江意从辩论场下来准备离开,一道温雅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喊的江意浑身寒毛猛地竖起。 此时此刻的她,觉得林泊这声呼唤,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老师。” “有时间吗?我们聊一聊。” 江意微微摇了摇头:“今天没时间,林老师如果不介意的话,改天?” 林泊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打量,而这打量中又带着几分疑惑。 江意跟林泊说再见之后,手心在裤子上缓缓的擦了擦,刚刚的辩论赛,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完美的避开了上辈子的言论,就是怕林泊起疑心。 起疑心与她而言,没什么。 但她怕的是有心之人来伤害这位老人家。 (本章完) 第95章 95:有一说一,江意真牛逼 第95章95:有一说一,江意真牛逼 江意从大礼堂离开准备直奔证券中心,刚急匆匆的走到学校门口就被一辆黑色奔驰给挡住了去路。 左非放下车窗望着她:“去哪儿?我送你。” 江意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免心生感叹,有车还是方便啊! 想她当初,去哪儿都有人接送。 现在?挤公交和打车成了常态。 “证券交易中心,谢谢。”江意也不客气,一来,左非对她没坏心,二来,现在这个点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公交车挤死人,打的也要排队,能蹭个车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左非听到江意要去证券中心还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去证券中心?” “我哥让我去的,怎么了?不方便嘛?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下车,”江意这些年,游走在国际场上什么颜色的茶没接触过?这会儿对着眼前这个清纯可人的少年,这些戏码,她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各种颜色的茶你若是想让她随意转换也并非不行。 “你的手还好吗?”江意突然想起这傻小子拿手握刺条的举动,不禁一身冷汗。 “不太好,”左非思考了一下,若是以前他肯定会说没事,可此时此刻,他想改变这个想法。 “如果你一会儿忙完了还有时间的话可以陪我去趟医院吗?” 茶她? 这是江意的第一想法,总觉得左非这话就是男版绿茶上线。 带着点绿色。 “你最好还是趁早去。” “不急,你都上车了,我送你去证券中心在说。” “我可以下车,”江意开口提醒。 左非适时闭嘴,没了其他言语。 江意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只能她绿别人,别人想绿她,得花点功夫。 左非一路开车都没讲一句话,她百般无聊的拿着手机刷起了学校的论坛。 郝青一大封道歉信就这么挂在首页。 然后被人一点一点的点赞到了顶端。 【有一说一,我觉得江意是真牛逼,今天的辩论赛就已经看出来了,嘴皮子厉害,动手也厉害】 【厉害什么?不还是买进来的大学?】 【人家这本事也不需要买啊,你没看今天江意跟江思在大礼堂门口发生了什么吧?】 【江意准备走的时候林老师还问能不能聊一聊,她说没时间先走了,那样子,压根儿就无所谓似的】 【看不惯江思那一群人,大家忘记她把舍友骗出去被男人睡得事儿了?逼得人退学了】 【郝青也不是个好东西,首都大学有钱的人多了去了,但也没哪一个跟他们一样】 【胡作非为,为非作歹,一把好手,江意这么牛逼的收拾他们我还挺高兴的,要我说,就郝青的文笔可写不出这些东西,挂科名单上他长期霸占第一】 江意看着评论,唇角勾了勾,突然发现,论坛匿名评论还真是个好东西,大家这一波又一波的整起来,哪里还需要她空出手去收拾人? 完全没必要。 “在看什么?”左非看见江意脸上笑容洋溢,突然觉得如此一幕实在是难得。 “学校论坛,你一会儿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十几分钟后,左非到交易所附近,但临近下班高峰期,人多车多,压根儿就不好停车。 江意看了眼时间,要赶在交易所下班的时间进去,是以,有些焦急。 “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我有点赶时间。” “那你自己小心点。” 左非刚一交代完,江意整个人就消失了,拉开车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思考,左非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意已经飞一般的冲进了交易大厅。 一波操作把手里的几支外股全都一股脑儿的卖了。 江意操作这一步的时候,证券中心的人都惊呆了,似乎没有见过像江意这般来去匆匆的人。 “您确定吗?您手中这几支股票现在涨势正好,卖掉挺可惜。” 江意本不是个喜欢听人比比叨叨的人,谈判官的工作造就了她干脆利落的性子。 眼前人的这番开场无疑是在告诉她,接下来他要说一系列劝阻的话。 此时,江意直接开口:“我自己的股票,我有权利是买进还是卖出,对吧?” 那人一愣。 愕然了一把,似是没想到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那干脆利落的姿态好似不像跟他们这般凡夫俗子多说一句话。 然后温温点头:“是。” “那卖了吧!” 经理:......... “您不再考虑一下吗?” “如果我在考虑当中出了任何差错,你能赔付吗?你要是能全赔我就听你的。” 经理:........... 女孩子年纪不大,但强势逼人的气场却丝毫不差。 经理被她三言两语给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您稍等,我去操作。” 江意从证券中心出来,刚踏出大门。 就见证券中心门口的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而车旁,男人双手抱胸,吊儿郎当的望着她。 那模样,颇有几分捕捉猎物的胜利。 傅奚亭背光而立,下午时分的太阳太过刺眼。 江意抬手微微挡了挡阳光,望着傅奚亭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若是前几日,她在此处看见傅奚亭兴许还会紧张一下,可此时此刻,她突然有种摆烂的心情。 你怀疑? 怀疑去。 你调查,调查去。 你想干嘛干嘛,反正老娘就是咬死不承认。 “傅董,这么巧?来看东庭的股票?” 江意跨步下台阶,单肩挎着书包,修长的头发盘了个丸子头随意的扎在脑后,今日的江意与往日不同的是,她化了妆,淡淡的妆容,但却将她的脸型修饰的更加完美。 鹅蛋脸,丹凤眼,与脸型相称的鼻子,无论怎么看都算得上是学生里比较好看的那一挂。 无疑,她知道自己的脸型应该修饰什么地方。 哪里该添哪里该减。 “那倒不是,东庭的股票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家里不听话的猫跑出来会不会被有心之人给抓走了。” 不听话的猫? 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吗? 江意歪了歪脑袋,斜斜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揶揄:“也不知这猫是傅先生自己的,还是傅先生偷回去的。” (本章完) 第96章 96:一脚踹了下去 第96章96:一脚踹了下去 傅奚亭想将江意控在掌心。 但事实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已经不是跳脱二字可以形容的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更甚是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走。 与当代迷茫的大学生没有丝毫相符。 江意这话,无疑是在暗讽傅奚亭。 傅奚亭呢? 丝毫不气,大概是在江意的身上见证了太多时刻。 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管是我的,还是我偷回去的,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放手。” 傅奚亭像鹰,而江意,无疑是他爪下的小白兔。 江意呢? 无所谓了,以她现在的段位,弄傅奚亭肯定是弄不过的,不如顺势而为,顺着傅奚亭这颗大树去奋力成长。 翅膀硬了,才好飞。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看见傅奚亭头都大了,却还要让这个男人在自己跟前蹦跶的原因。 “随你咯,”江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她跨步下最后一个台阶,准备想着停车场而去,忽而,眼前一辆红色的骚包法拉利在跟前疾驰而过。 仅是一瞬间。 傅奚亭伸手将他拉到了自己身旁。 男人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落在她的后背上。 江意的脑袋搁在他胸口时,只听得见男人心脏的跳动声。 她仰头望去,傅奚亭似是觉得此时没有任何不妥。 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停在不远处的法拉利。 红色骚包法拉利里,男人推开车门下车,看见傅奚亭时,还愣了一下。 然后才有些踌躇的走过来:“傅先生,失误。” “确定是失误?”傅奚亭似是并不准备就此放过眼前人。 红毛少年本想道个歉就过去了,也没撞到人,哪里知晓,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自己亲哥。 眼前这位红毛少年,乃首都司家的二公子,江意若是没记错的话,自己跟他的亲哥哥在工作上有过交集。 司家的两个孩子,一个顶天立地是商界翘楚,一个混不吝,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二世祖能干尽的事情他一样不少。 “傅先生,我不过是车速快了点,你这就没意思了吧?” “你说我两句骂我两句都没什么,告家长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司翰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到傅奚亭怀里的女人身上。 江意趁机将身子站直,司翰一看见江意,吹了声口哨:“还是傅先生厉害,前有大学生未婚妻,这又来个美娇人,厉害厉害。” 砰—————— 傅奚亭看了眼方池,方池一抬脚,直接将这位二世祖给踹到了车上。 红毛撞到红色的法拉利上,砰的一声响。 “傅————,”司翰炸了,刚想破口大骂,似是想起什么,所有的言语都止住了。 傅奚亭此时,无任何言语,单手插兜,单手搂着江意的腰。 那模样,俨然从商场精英变成了二痞子。 江意听到这砰的一声响,还吓的抖了一下,刚一抖,傅奚亭落在她腰上的手缓缓的拍了拍。 拍的江意有些————莫名的上头? 大概是上头吧! 她从小到大,对这种不要脸的男人格外有好感。 是以亲妈时常说她就爱跟男同学厮混在一起去干尽掏鸟窝的事儿。 “在想什么?” 傅奚亭见江意盯着司翰的目光都不带眨的,问了一嘴。 江意想也不想直接道:“在想,下次我是不是也能用这招。” 踹人的时候还挺帅的。 傅奚亭:.......... 方池:............... “算我倒霉,碰到傅先生了,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吧?” “躲着吧!” 傅奚亭那种睥睨众生的高傲感让司翰微微轻颤。 傅奚亭是儒商吗? 不是。 旁人没见过,他见过无数次,这男人该下的狠手一点都不少。 更甚是像今天这样的时刻,屡见不鲜。 不是首都上层圈子里的人或许会觉得傅奚亭是个慈善家。 可圈内人都知道,慈善家有两幅面孔。 傅奚亭没有任何包袱。 他的外表,给人一种香港富商的温和感,表面上是个佛道主义者,博爱众生,救济苍生,可实际上,他转身就是魔鬼。 且这魔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江意。” 傅奚亭牵着江意的手刚准备上车,左非匆忙而来。 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江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但是及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傅奚亭又见左非时,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傅先生要是忙的话,不如————,”江意试探性的开口,望着傅奚亭的目光跟小狐狸似的。 傅奚亭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笑了。 那种笑,带着几分轻蔑。 “怎么?要不要我为什么开个房?” 江意:......... 左非听到这句话,脸一红,盯着傅奚亭的目光有那么些恼火。 “别的就罢了,左公子最好还是跟已经订婚的人远一点,你不要脸,人家女孩子还要。” 砰——,傅奚亭将江意塞进车里,直接关上车门。 方池驱车离开路过左非身边时,为这少年,狠狠的惋惜了一把。 江意跟他注定不会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放你下车?” 车子路过左非身边的时候江意看了一眼,换来的就是傅奚亭这句凉飕飕的话。 江意无所谓的靠在座椅上,对傅奚亭的话充耳不闻。 直至车子开进东庭集团时,江意人都有些麻了。 靠在座椅上颇有一副心如死灰不想挣扎的颓废感。 “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电梯里,江意看着跳动的数字,缓缓开口。 傅奚亭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她丝毫:“不知当问不当问的时候最好别问。” 江意:.....“行吧,竟然不问,我就直接说了。” “傅先生老把我抓到你公司来是几个意思?” “熏陶一下你的脑子,不用担心,不收费。” “是吗?”江意冷笑了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时常把我拉来,是想净化自己的心灵。” “怎么?江小姐有光合作用?” “指不定呢?毕竟傅先生都觉得我是鬼了,在我身上应该是无奇不有才对。” 江意的话刚说完,电梯到了。 出电梯,赫然看见站在电梯口的二人时,她震楞了一番。 (本章完) 第97章 97:跪下去道歉 首都司家,在首都也是及其有名的存在,那种有名已经不仅仅是口头上的有名了。 司翰的亲哥哥司柏在首都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司家的叔伯因为家族斗争全都牺牲了,而司柏,在这场斗争中成了唯一的收获者。 你说这中间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谁会信呢? 如果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意以前跟司柏打交道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人————不简单。 他跟傅奚亭,属于商界里互相厮杀那一挂的。 而今日,在东庭的顶楼见到这兄弟二人的时候,江意是惊讶的。 “让司总久等了。” 傅奚亭见了司柏,说了那么两句客套话。 司柏笑了笑:“傅董没有临时去吃个晚饭就不算久等。” 傅奚亭看了眼江意,江意收到他的眼神示意,提着书包紧跟上去。 司柏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司翰。 刚一进办公室,门板刚刚合上。 司柏抬脚一脚就将司翰踹到了江意跟前跪着了。 江意吓得往后一退:“咋地?盼着我早点死?” 傅奚亭放手机的手一顿,忍了片刻才忍住没笑出声。 司柏听到江意这话也愣了一下,怒喝道:“还不开口道歉。” 司翰很惧怕司柏,听到亲哥哥的命令,简直就差瑟瑟发抖了:“江小姐,今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险些撞上您,我给您道个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我保证没下次了。”m.biqmgè 江意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抽了抽。 感情这首都豪门里的几位爷都喜欢让人下跪啊,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江意犹豫的那一下,司翰还动了动膝盖往前挪了挪,江意吓的躲到了傅奚亭身后。 自从自己死过一次之后她就格外的忌讳这些东西,上次徐之跪的时候她就已经心惊胆战了,眼前这傻小子还跪着往前挪? “行了,”傅奚亭伸手拨了把江意,让她站到自己身后去,盯着跪在地上的司翰:“能让司二少跪也是我们的傅起了,这么喜欢跪,改天去亲爹妈的坟前多跪跪就行了,司总,我喊你来可不是让你弟弟跪我未婚妻的。” “就是呀!我还没活够呢!” 江意在傅奚亭身后娇滴滴的嘀咕了一句。 看了眼司柏,明显的,她看见了司柏的嘴角抽了抽。 “跪没问题,傅董要是觉得他跪的姿势不好看不规范,我可以让他重复跪,但其他的————,”司柏的话停顿了下,看了眼站在傅奚亭身后的江意。 “免谈。” 傅奚亭不急不缓的走到沙发旁,动手拿起茶盘上的水壶泡了杯茶。 “既然这样,意意你说,怎么办?人家开车差点撞到你了。” 江意走到傅奚亭身旁的沙发坐下去,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望着跪在地上的司翰,刚想说算了,却见司翰的目光中有控制不住的鄙夷流露出来。 她微微挑了挑眉头,挺横? “这么喜欢跪,那就在东庭集团楼下跪几个小时吧!” “不要闹得太难看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司翰:....都这样了,您还给我整什么不要闹的太难看。 你这可不就是把我们司家的脸摁在地上摩擦吗? 这可比凌迟还要人命呢! 傅奚亭似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微微点了点头:“我觉得可行,司总觉得呢?” 司翰求救的目光落在司柏身上,让他跪没什么,可让他到东庭集团门口跪,那这不是告诉整个首都的人吗? 司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司翰:“傅董直说。” “我看中司总手中的互联网技术了。” “五千万,这是定好的价格,傅董要是在让我们少,我可能亏的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傅奚亭不急着回应司柏的话,反倒是倒了杯清茶递给江意。 司柏见此,微微愣了愣。 要说傅奚亭什么时候有过如此举动,他细想一下,还真没有。 商界传奇傅奚亭,连花边新闻都极少有,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此时此刻愿意给一个女大学生递茶水。 而这人,顺手接过的样子及其自然。 似是这已经成为了她们的日常生活之一。 “要裤子还是要脸,司总自己选。” 司柏:.......... 他的目光落在了江意身上,带着几分讨好之意:“江小姐是觉得我们的道歉不够有诚意吗?” 江意的视线从雾气迷茫的茶杯中抬起来望着他:“司总想听实话吗?” “江小姐直说。” “今儿我能听到一句道歉也是托傅先生的福,要不是傅先生,这声道歉我可听不到,这会儿来讲究诚意,未免有些假惺惺了,二位想聊什么就聊什么,不用拉上我,也可以当我不存在。” 江意说完,端起杯子继续喝茶。 她今日的言语与举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个大学生。 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有这么淡然的情绪,怎么能做到在两个混迹商场的老狐狸跟前这个淡定? 司柏对江意充满了好奇。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深究过为什么傅奚亭会找上江意,现在看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有点东西。 ........ “你去给我打听一下江意,”从东庭集团出来,司柏就让司翰去做正经事儿了。 “有什么好打听的。”司翰嘀咕着:“不就是一个没毕业的女大学生吗?” 司柏睨了他一眼:“你可真好意思,被一个没毕业的女大学生摁在地上摩擦。” 司翰:........... “那我晚上去问问那群狐朋狗友,打听打听。” 江意见司家两人走了,就开始站起来提着书包准备离开了。 傅奚亭坐在诺大的办公桌前看着人的举动:“去哪儿?” “回家吃饭。” “留在这儿吃。”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 江意就知道这男人会这么说,在心里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我答应我妈了要回家吃饭。” “关青跟你爸联系过了,你今晚不回去。” 江意:.............. 第98章 98:你有病? 傅奚亭这人做任何事情从来不会问你愿不愿意,你想不想,而是他是如何安排的,你就必须如何做。 江意站在沙发旁边望着傅奚亭,忍了又忍才开口:“不知傅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傅奚亭头也没抬:“你说。” “做人应该有点逼数,我喜不喜欢你,想不想见到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江意就很纳闷儿,怎么这么大个人就看不出来她不想见到他呢? 一天天的跟个绿皮王八似的往跟前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我太过考虑江小姐的想法,那么我们这辈子,不、八辈子都见不到。” 傅奚亭语气淡淡的,让江意听起来有那么点无所谓。 “我要回家。” “回吧!回了我也有办法让江则把你送过来,大胆回。” 傅奚亭看着江意,就跟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 任由你闹,我都无所谓。 “傅董,赵判想见您。” 临下班时,关青敲门进来告知。 傅奚亭恰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是她想见就能见的?” “明白了,”关青得到命令,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傅先生,”江意被傅奚亭不情不愿的拉到停车场,还没上车就听见角落里一声轻轻的呼唤传来。 江意看过去,这不是赵影是谁。 这么顽强? 该说她为了顾客的成功煞费了苦心了? 还是该说,她底子不厚,只能靠死皮赖脸来成功呢? 江意心想,真是丢脸啊,谈判院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我是该说赵判顽强呢?还是该说赵判专业水平不行,只能靠死皮赖脸来完成工作了?要是这样,我是不是该写封信问问你们领导了?” 赵影酝酿了很久的话就这么止住了。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有些呆滞。 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就差点让她腿软。 傅奚亭不屑的视线从赵影身上收回,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脑袋:“上车。” “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爱看热闹,以后怎么得了。” 江意:.......... “小姑娘家家你还跟我订婚?以后老了岂不是个老流氓。” 江意嘀嘀咕咕的,傅奚亭听见了,权当没听见。 跟江意相处,得适当的当当聋子,不然迟早会被气死。 “去哪儿?” 车子缓缓的驶上正轨之后,江意才发现这条路不是去豫园的,也不是去江家的。 “医院,”男人语气淡淡。 孟淑生病了,且在医院一住好多天,管家闻栖频频打电话告知情况。 傅奚亭本意是随她去的,孟淑的这幅身子也就这样了,在有如何,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有病?”篳趣閣 江意侧眸望着傅奚亭,话语问出来是惊讶的,但是她的面容上带着高兴。 就好像他生病了,她能得个几百万似的。 “你觉得呢?”傅奚亭要笑不笑的反问。 江意:........“我当然觉得你有,这还用问?” “一会儿送你去查查神经科和精神科,一个人不会突然就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江小姐不是别人,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神经有问题,问清楚了我安心点,免得娶个精神病回家,我就损失大了。” 江意:..........她妈的。 “那傅先生一定要去买彩票了,万里挑一都能挑出个精神病来,你这是得有多大的运气啊?” 江意是吃不了亏的,傅奚亭的嘴皮子厉害,就不见得她的会差到哪里去。 “哦?买彩票的钱江小姐要不要赞助一下?” “没钱你就去卖吧!我看你这张脸应该很受富婆喜欢。” 方池:......... 高智商男女的聊天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怎么觉得这里面全是火药味儿呢? 傅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刚到医院,方池将车子直接停在了医院的路边,下车时,江意看到人民医院的牌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爸妈的医院。 且上辈子——————她长大的地方与这里仅仅是一街之隔。 傅奚亭带着江意穿过医院的院子,然后推开了一扇隐藏的门,入目的,是一套小洋房。 一墙之隔,别有洞天。 高楼大厦的医院附近空出了一座洋房。 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说是大手笔也不为过了。 “少爷来了,夫人刚刚睡下。” 闻栖见了傅奚亭很是高兴。 孟淑这几日精神不佳,情绪不好,让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和一群医生护士都觉得头疼。 今日见了傅奚亭跟见了救星似的。 “不急,让厨房备晚餐,泡了杯茶出来。” 傅奚亭也不准备进去了。 就坐在院子外的人葡萄架上。 正值六月,早熟的葡萄已经开始冒尖儿了,但是青涩的,一眼看去就很酸。 江意抬头看着葡萄架子,心里想着,自己多年前的愿望是圈个院子,养点花花草草,还没实现呢! 人就挂了。 重生到江意身上,还真是走哪儿都是院子。 以前,她倒也是不缺钱,只是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打理。 自己亲爹妈?更忙。 “喜欢?” 傅奚亭接过闻栖手中的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江意的目光未曾收回,反倒是悠悠开口:“我有没有跟傅先生说过我喜欢什么颜色?” 傅奚亭抬头看了眼葡萄架:“绿?” “恩。” “还挺别致。” 傅奚亭夸奖她。 “绿色是新生,它适合出现在医院。” “那只是你的美好幻想,实际上,医院是个灰白的地方,病人与死者,胜过新生,你的那个想法只是麻痹自己灵魂与神经的想法,人终归是要面对现实。” “你活的这么明白,不累吗?” 江意的视线从葡萄架上落到傅奚亭身上来。 傅奚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愣。 只听江意接着说:“童话故事只是故事,但只要有一个人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美好,那这个故事就是成功的,傅先生、太过清明的人是过不好这一生的。” 江意似是叹息的道出这句话,让傅奚亭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浓厚的震惊。 多年以后,当江意对这段婚姻关系在无半分耐心的时候,傅奚亭成了江意口中的人,学会糊涂,学会麻痹自己。 第99章 99:教育小孩 第99章99:教育小孩 天色将黑时分,孟淑醒了,看见傅奚亭时,这位长者脸上的笑意近乎掩藏不住。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爱意。 在饭馆傅奚亭,他的面色始终淡淡的,好似这世间最深沉的爱都不足以让他有半分喜悦,江意突然想到自己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若非我还有本分道德,这世间该抛弃的东西我在就抛弃了】 而傅奚亭此时对孟淑,尚且还有仅存的点点道德感在。 “怎么也没提前说,我好准备你爱吃的餐食。” 孟淑握着傅奚亭的手臂缓缓走进屋,对于傅奚亭,她做足了母亲的样子。 而傅奚亭呢? 语气淡然:“家常菜就好了。” “那哪行,你对吃食没要求,意意也该有啊,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跟着你吃苦是不是?” 江意原本走在这母子二人的身后,突然被念到名字还有些恍惚。 正想说什么,孟淑的手就过来了。 挽着她的胳膊,一副亲密好婆媳的模样。 她能感觉到孟淑对自己的讨好之意。 也确确实实是迫切的想知道这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傅奚亭这般情绪稳定的一个人对她产生了嫌隙。 “我都可以,我不挑食,”江意讪讪的牵了牵唇角。 孟淑听着笑了笑:“意意真懂事。” “不挑食不是懂事,”傅奚亭前行的步伐未停,但是轻飘飘说出来的话却让孟淑脚步一顿。 江意肉眼可见的感觉得到这位妇人的脸色一寸寸的暗淡下去。 傅奚亭的这句话与别人而言或许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对于孟淑而言却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这杀伤力好比在她平静的内心里扔下一颗炸弹。 闻栖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连忙走过来打圆场:“女孩子还是要娇气一点好,妇人肯定是这个意思。” 孟淑惨白的脸色因为闻栖的这句话有了点点血色,连连点头:“对对对。”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那冷漠淡泊的样子,就好似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有意为之,就是想让孟淑不好过。 男人向着厨房走去,江意看着他伸手拉开冰箱,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意意来,我们去沙发上坐坐,一会儿就吃饭了。” 江意还没看清楚,就被孟淑拉走了。 闻栖见气氛缓和,狠狠的松了口气,迈步进厨房,刚一进去,吓了一跳。 只见傅奚亭一身正装站在洗菜盆前洗葡萄。 是的,洗葡萄。 此等举动放在之前是很常见的,这个商场富翁,厮杀回来也会给自己的母亲倒杯茶水,洗点水果之类的。 可自那事之后————此情此景在难见到。 闻栖突然觉得,这母子二人的关系或许有了专机。 她原以为这盆葡萄是端给孟淑的,毕竟孟淑最爱的水果,便是葡萄。 傅奚亭端着果盘走到客厅时,孟淑也吓住了。 眼眸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接连上演。 “奚亭——,”孟淑哽咽的嗓音在江意耳边响起。 握着江意手心的手刚主宝贝空出来去接傅奚亭手中的葡萄, 却见傅奚亭将手中的果盘直直的,不带转弯的,递给了江意。 江意:………. 莫说是江意,这一屋子但凡是看见此景的人都愣住了。 唯独这个罪魁祸首,不仅没有丝毫的震惊,反倒是还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她:“愣着干什么?端着。” 江意此时,只觉得尴尬的都可以用指甲盖儿抠出三室一厅了。 她有理由怀疑傅奚亭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但又觉得,不至于。 毕竟刚刚在院子里,她确实是很像吃葡萄。 如果没有刚刚在院子里的那一番景象,江意或许会怀疑傅奚亭是故意的,可此时————。 虽有心怀疑,但也知道理由不成路。 她伸手接过果盘,然后及其乖巧懂事的将果盘递给孟淑。 “阿姨先吃。” 傅奚亭拉了拉裤腿,正准备坐下去的身子一顿,望着江意的目光先是讶异,后是一些幸灾乐祸。 江意不知道的是,自己今日的这个举动在往后确实是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 这日的晚餐,傅奚亭全程都无甚交谈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江意在而选择在孟淑跟前演戏。 相反的,一顿晚餐他吃了10分钟,其余的时间全部是在接电话。 对于孟淑,傅奚亭浑身上下都在透露着敷衍。 从医院旁边的小洋楼离开。 江意跟着傅奚亭穿过小门,走到医院旁边的停车位。 “我自己走回去。” 傅奚亭拉开车门之前,江意适时开口。 傅奚亭一顿:“去哪儿?” “回家啊。” “我难道没有告诉江小姐今晚不回去?” 江意:…….“我以为傅先生是开玩笑的。” “我闲来无事跟你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开玩笑?” “上车,”男人强势霸道。 江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傅奚亭倒也是不急,倚在车边点了根烟。 趁着此时天气好,6月初的夜晚,微风习习,没有丝毫的燥热之意。 傅奚亭也难得在这样的日子闲下来。 一根烟抽完,江意还是一动不动。 傅奚亭擒着笑看着她,就跟一位长者看着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 “不走?” “傅董。” 傅奚亭问出去的话未得到回应,身后、一道温温的招呼声响起。 且这声招呼声让江意浑身寒毛耸立。 而傅奚亭,听到这声招呼,似是有些惊喜。 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微微转身,望着来人,轻启薄唇:“林翻,好巧。” 此时,林景舟站在身后望着傅奚亭,说实在的,能在此处见到傅奚亭他也有同样的惊讶。 更惊讶的是,看到这个商场资本家在大马路上跟一个发脾气的女孩子对峙。 “是挺巧,”林景舟点头回应。 而后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又看了眼傅奚亭:“傅董这是?”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哦了声,好似不是什么大事儿,又道:“家里小孩不听话,教育教育,林翻怎么在这里?” 实则,傅奚亭的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 林景舟大包小包的出现在医院门口,能干嘛? “过来看看家里长辈。” (本章完) 第100章 100:咬在他的脖子上 第100章100:咬在他的脖子上 林景舟这话一出来,江意内心的情绪近乎压制不住,整个首都的人都知道林景舟的前岳父岳母住在人民医院的家属区,也就是江芙的父母,住在附近。 他今日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出现在医院门口,不是看病人就是来看自己的长辈的。 傅奚亭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因为刚才看见林景舟提在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时,他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问出来,不过就是因为江意在罢了。 因为江意此时站在这里,他想让江意失控。 想看见江意的情绪起伏。 但是呢? 这小姑娘脸上平静的容颜就好似压根儿就不认识眼前人似的。 “意意,过来,”傅奚亭朝着江意招手。 江意纹丝不动。 而林景舟见此,淡笑了声,知道傅奚亭找了个小未婚妻,不听话不懂事儿也是在意料之中。 他倒是万般识相的道了句:“不打扰傅董教育小孩我先走一步。” 林景舟及其识相的提着许多补品离开。 江意这才跨步向着傅奚亭走近。 傅奚亭一手夹着烟,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将人拉倒了自己跟前,狠狠的将江意摁在了车璧上,上口就亲。 那砰的一声响,让提着补品刚刚离开的林景舟赫然回眸,而江意,面对着林景舟,恰好就看见了他的神色。 一瞬之间,江意觉得四肢百骸都在极力的反抗着, 但这反抗没有让她伸手推开傅奚亭而是顺势而为,她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张口咬在了他的唇瓣上。 你以为就此就罢? 不不不,就此还不能解决江意心中的怒火。 她伸手扯下傅奚亭的领带,扒拉开他的衣领,在衣领与后脑勺的那个空隙,张口就咬了下去。 男人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江意感觉到嗓子里的铁锈味才松口。 伸手狠狠的推开傅奚亭,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瓣,近乎得意洋洋的看着傅奚亭脖子上的节奏:“喜欢亲是吗?亲呗。” “明日有人询问傅先生你记得如实回答。”江意就跟只小狐狸似的,眼角闪着精光,精光下又带着些许的算计。 坐在车里的方池看着这一幕,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 就二人刚刚那个架势,给人一种恨不得在大马路上就做一场的感觉。 嫉妒撕扯的模样看起来惊心动魄又吓人。 可转头发现江意在擦着下巴,手放下来,就满手背的血迹。 那凶狠的模样,跟饿了几十年的吸血鬼似的。 江意这日老老实实的跑回家了。 咬完傅奚亭她就跑了。 而傅奚亭回到自己在东庭集团的顶层的公寓时,站在卫生间跟前看着脖子上齐整整的两排牙印。 不得不感叹一句,那姑娘的牙是真好。 “先生,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方池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确实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这要是搞不好,就发炎了。 傅奚亭伸手摸了摸脖子,嘶了声,紧皱的眉头带着些许的不悦:“不用了。” 翌日清晨,关青坐在办公室里疯狂的惊呼。 那摇头感叹的模样叫人看的莫名其妙。 “你便秘了?大清早的唉声叹息的。” 方池刚吃完早餐上来就见关青这样。 没好气的问了嘴。 “这可比便秘精彩,你来。” 关青勾了勾手指让方池过去。 方池刚一过去,就看见关青点了点屏幕上的股票走势图:“绿成这样有什么好看的?” “你知道先生给江小姐那二百四十万吗?” 方池点头:“记得,怎么了?” “江小姐在这里买入这只股票,在这里卖掉了,手中的二百四十万,翻了几倍了,”关青一边说着,一边在电脑屏幕上比划着。 “最精彩的是,她昨天去证券中心把手中的股票全卖了,刚一卖完,今早开盘创业板跌了将近二十个点了,创历史新低。” 方池:........ 他望着关青的目光很是惊恐。 而关青似乎能理解他的惊恐,伸手拍了拍肩膀。 “我以后能不能跟着她买股票?” “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关青不忘提醒方池。 心想,这江意实在是太牛逼了。 这牛逼的让他都无法言语。 “先生知道吗?” 方池好奇。 关青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知道的。” 这日清晨,江意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伊恬愣了一下。 “意意昨晚回来了?” 江意扒拉了扒拉头发,点了点头。 “不是说昨晚不回来吗?” 伊恬说这话时,目光有些担忧。 江意淡淡应了声:“今天要去学校,就回来了,方便一点。” “那早上让哥哥送你过去。” “家里的司机最近回老家了,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伊恬这话刚一说完,江川就下来了。 江意无所谓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开车去的。” “就你那个技术,开车上路别人都该吓死了,开什么开,我送你。” 江川说着,伸手勾搭住江意的肩膀往餐桌上带。 有那么一瞬间。 江意望着伊恬的目光带着几分惊愕。 而伊恬,明明看见了江意的目光,却完美的避开了,淡淡笑了笑:“让哥哥送,也挺好的。” 江意的手心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总觉得,伊恬是知道了什么。 可又不敢细问。 “我听说,辩论赛你十进五了?” 餐桌上,江川一边喝着粥,一边问江意。 江意恩了声。 “既然十进五了就争取拿个冠军回来。” “我会加油的。” “女孩子,有自己的梦想是好事,哥哥公司里的那些女下属活的也都很精彩。” 江川说的精彩,应该是在嫁人之外的精彩,江意懂。 点了点头。 清晨,江意去学校上课,刚一走进校门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司翰传着热带大裤衩,趿拉着拖鞋出现在自己跟前。 完全一副走进大学校园度假的模样。 “这个又见面了,应阿公司会在司少的把控之内吧?”江意问。 司翰一手插兜,一手甩着红色法拉利的钥匙跟在江意的身后走进校园:“那也不是.........” ??千辛万苦写到一百章啊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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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1章 101:楼顶上掉花盆 第101章101:楼顶上掉花盆 “我本来也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只是这些年不学无术,懒得在学习这块儿操心才没来学校。” 司翰一边跟在江意的身后,一边漫不经心的给她介绍着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此事,还得从昨晚说起。 昨日,司柏让他去打听打听江意是个什么人,怎么传闻中不学无术没什么远大志向的人突然成了傅奚亭的心尖宠,这种转变,无疑是让人怀疑的,要么就是江家强大了,要么就是江意这个人本身有些本事。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弄清楚。 昨夜,司柏阻止了圈子里的豪门公子哥儿聚了一场会。 场子里,大家在闲聊的时候,司翰将话题带到了江意身上。 他先是犹犹豫豫了一番,才踹了一脚郝青:“我听说你最近惹到了一个女人?” 郝青一听到这句话,脸色都黑了,望着司翰:“妈的,说起来一言难尽,以前一直欺负的一个女孩子最近跟被鬼上身似的难搞,稍稍有点不注意就直接动手招呼了,嘴巴厉害还心狠手辣。” “哦?”司翰似乎很惊奇:“是谁?说的我都有点感兴趣了。” “你肯定不知道,江意认识吗?”郝青问。 司翰摇了摇头。 “江家的大女儿,以前在首都的圈子里都排不上号的人,最近似乎是想崛起了,就是跟傅先生订婚的那位。” “你是不知道,她最近在首都大学的风头正盛,别人都说她是玩转人生的丑小鸭,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白天鹅,以前那么唯唯诺诺的一个人,现在成了爽文女主。” “这么狂?那我要去会会了,我就好这口。” 司翰一边聊着一边给郝青下猛药,郝青一听这话,脑子都疼了。 江意明知道司翰这会儿出现在自己眼前是有利可图的,自然不会送人头上去给他。 对于他吊儿郎当的话懒的回应,百般无聊的哦了声,然后按照自己的脚步往教学楼去。 “你今天去上什么课?我跟你一起去。” 司翰笑眯眯的跟在江意身边,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江意一本正经的回答:“解剖学。” “为什么要去上解剖学?” 江意冷意悠悠的看了眼他:“因为我想学会之后去看看有些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郝青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后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这————总感觉是说他的。 江意心想,自从遇到傅奚亭,她的麻烦事儿就一堆接一堆,每天层出不穷,今天这个司翰不就是的吗? 司翰一路跟着江意慢悠悠的走进校园,一路上都有人望着江意。 有疑惑的目光,有惊讶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 司翰有些奇怪,又有些纳闷儿:“她们为什么对你指指点点的?” 江意:“大概可能是觉得我今儿带了只狗,她们觉得还挺奇怪的。” 内涵他? 这就过分了。 “那她们肯定觉得你今儿带的这只狗不仅品种名贵还很帅。” 江意:.........可以,不要脸遇上自恋也不知道是谁赢, 江意走到教学楼底下时。 身后突然有人急呼了声:“小心。” 她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有花盆掉下来。 江意正准备往后退时,有人从伸手拉了她一把。 将她带出去了危险圈。 江意回眸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中长发的的女孩子,面色凝重,原本抱在手中的书散落了一地, 四周的书,本子,在顷刻之间引入眼帘。 江意望着这个女孩子的目光带着几分难掩的惊异,大抵是没想到原来也有人不畏惧旁人的目光的。 “没事吧?”女孩子温软的嗓音问。 “没事,谢谢,”江意望着人家真诚的道谢。 “没事,举手之劳,你没事就行,”女孩子随手送开她,适时的往后退了一步。 司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八百年不来学校,来一次就差点丧命于此?他这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那个————提个建议,下次拉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下?》” 司翰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商量的嗓音响起。 打破了江意对这个女孩子的打量。 回过头的视线望着他,白了他一眼:“离我远点就没事儿了,少哔哔赖赖的。” 江意说完,就蹲到地上帮着女孩子捡书,被风翻开的书壳让江意捕捉到了这个女孩子的名字——闻思蕊。 江意将手中的书递过去,在脑海中思索着自己有没有认识的人姓闻的。 思来想去都没得到答案。 “话说,这会儿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抓住真凶吗?” 司翰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女孩磨磨唧唧的,出于好心的提了一嘴。 “你是觉得人家傻到光天化日之下找东西砸我不会提前做好准备吗?”江意实在是懒得跟他多说话了,这不是脑子有泡的典型特征吗? 司翰:.......... “你在首都大学人缘这么不好的吗?为什么?” 江意看了眼教学楼顶层的天台:“想知道?” 司翰点了点头:“想知道。” 江意勾了勾唇角:“你想知道我就一定要告诉你吗?我们又不熟。” 司翰:......... 他觉得江意这人的脑子有点不像正常人,正常人是不会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江意的必修课是钢琴课。 江意心想,她凭借着记忆走到琴房时,狠狠的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还记得,不然就尴尬了。 她上辈子明明是个理科生,这辈子却要被辅导员炸电话让她赶紧来补考,不然就要重修。 重修与江意而言简直就是耻辱。 她上辈子没经历的事情如果这辈子经历了,她会想死。 “你为什么表情跟上坟似的?” 司翰看了眼眼前的琴房,又看了眼江意,有些好奇开口。 为什么跟上坟似的? 她怕自己上辈子的钢琴技能不够用,不然就惨了。 毕竟不是专业的。 江意刚刚踏进琴房就感受到了大家的接头交耳。 “还敢来啊,上次那么简单的曲子都没过关,气的老师差点把钢琴都砸了。” “回去练了?还是找老师补课了?” ??还有一章,听到我在直播间喊了吗? ? ???? (本章完) 第102章 102:你可以去死吗? 第102章102:你可以去死吗? 江意听着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那些话;冷汗涔涔,斗智斗勇倒是不少,但是找人补课还真是没有。 她要是知道昨晚会被辅导员连夜打电话,一定找机会找个钢琴老师来练一练,补一补,也不至于现在站在这里被人像个傻子似的围观。 “我们的江同学来了?最近在学校的辩论赛上打的热火朝天的,希望你没忘了我这个钢琴老师。” 老师坐在钢琴的边儿上,望着江意,满脸的威严,还带着些许的杀气。 “上课就上课,这是带家属呢?还是带男朋友呢?” 江意一惊,连忙回答:“我不知道,不认识,他死活要跟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需要老师帮你报警吗?”钢琴老师冷嘲热讽的开口。 江意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用不用。” “那我们就开始考试?” “江意,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老师问。 江意汗哒哒:“什么话?” 她是真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以前江意到底欠了多少债,怎么她一穿过来就是个中还债。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一个不练琴的学生来气我,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能成全我吗?” 江意:.......... 钢琴她是真的不太强,小时候被她妈逼着练过那么几年,也确实是过了十级,什么市里的钢琴比赛国家的少年儿童钢琴比赛该参加的她都参加了,但是这么多年不摸这玩意儿了,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多少。 “我尽量。” 她一碰到自己不会的东西就怕自己穿帮。 “老师,你怎么老给她机会啊?上次也是,我们都是两次不会就挂科了,江意这都第四次机会了。” 周边,有坐着的同学开始发出不满的叫唤声。 江意看了眼老师,也确实觉得自己可能还会挂第五次,挂四次不是她挂的,都没什么,可要是第五次挂在自己手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实在不行她就回去求求傅奚亭那个狗东西,让他出来卖个脸让自己转专业。 “有意见?我是没给你考试的时候放水吗?” 老师一个反问怼回去,那人就闭嘴了。 见江意还杵着不动,伸手敲了敲钢琴的漆面:“不来,等着我去请你?” 江意磨磨蹭蹭的走到钢琴旁,伸手在箱子里抽序号。 老师看了眼,从三角钢琴的琴盖上抽出相对应的琴谱给她。 江意拿起来一看,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 舒伯特?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了。 江意将谱子放在琴上,搓了搓手掌,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调动着。 音律刚起时,本是靠在琴边上的老师忽然坐直了身子,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一些惊讶。 似乎觉得这才是该有的曲子,这才是江意该有的水平。 江意之前在情感上很生涩,可此时——情感饱满,行云流水之间似乎与曲子合为一体。 一曲毕,江意只觉得手心的汗都冒出来了,她伸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望着老师开始眨巴着水淋淋的大眼睛开始卖萌:“老师,合格了吗?” “你找老师补课了?” 江意想也不想,直接点头。 要是退步了,就说是老师没教好,她也好有借口。 “哪里的老师?姓什么叫什么?哪个学校的?” 江意:............ “我——不知道,在咖啡厅听到她弹这个曲子,我就去问了问经验。” 老师望着江意的目光似是有些失望,短短的哦了声:“算是合格了,但是以后的课要经常来上。” “好的,”江意点头如捣蒜。 她从钢琴上下来时,大家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以前那个磕磕绊绊的江意呢? 一大波人都等着江意垫底,结果她偷偷的出去补了课? 大家都有点慌了。 慌得一逼。 “江意吗?”江意刚出琴房就接到了电话,看号码,还存在自己的手机上。 “我们这里是学生科,你来一下。” 二十分钟后,江意到学生科的时候就看见学生科里站着一个带着眼镜且唯唯诺诺的男生。 她有些疑惑的走过去。 “老师?” “你是江意?正好,这是刚刚在楼顶给你扔花盆的人,有同学举报,我们就带过来了。” 江意看了眼他,脑海中且还想了想自己是不会自己跟他到底认不认识。 “我们认识?或者说,你跟我有仇?” 戴眼镜的男生紧紧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江意看了眼男生,她向来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容忍,望着保卫科的人道:“可以交给警察处理吗?” 保卫科的人似乎没想到江意会这么干脆利落,愣了一下:“你确定?” “如果交给警察处理了,他肯定会构成故意伤害罪,不管怎样都会留案底的,一个大学生留了案底,以后想考公务员事业单位都是不行的,而且找工作也不好找,你们要不要在聊聊,有什么误会聊开了就好了。” 江意看了眼戴眼镜的男生,见对方的脸色平静,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她也懒得浪费时间了。 “我给过他机会了,他也不说,我总不能求着把机会送到人家眼前吧?” 学生科的人看了眼男生,似乎也觉得这男生是个朽木。 “你想清楚了,辛辛苦苦考到首都大学,难道想留案底吗?” “对得起你父母吗?” 学生科的人吼了一句。 这个男生才微微抬起头望着江意:“我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 江意一愕,看了眼他,似乎很愕然。 司翰站在边儿上本来也没想参与这次的事情,但是突然听到男生这句话,出于男人的直觉,莫名觉得有些怪异:“有什么事情在这里不能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娘们唧唧的,至于吗?” 江意没想到司翰这会儿会为她说话。 对上他的视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点了点头:“可以。” 众人听到江意这话,转身离开了学生科的办公室。 大门刚刚关上,江意就听见男生话语阴沉且带着几分视死如归:“你可以去死吗?” (本章完) 第103章 103:你未婚妻被人捅了 江意诧异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带着几分惊讶。 似乎不记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招惹过眼前的这个男生,且这人看起来很平常,不像是猥琐男,也不像是一眼看过去就会犯罪的男生。 此时,江意不得不感叹一句,男人果然还是懂男人的,刚刚司翰的那个想法应该是正确的。 这人确实是要做什么事情。 “你没有任何资格要求一个人去死,”江意盯着眼前的男人,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伤害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还是挺冤枉的。 “但你的存在让某些人不开心了,”男生盯着江意一字一句开口。 江意及其不屑的笑了声:“别人开不开心跟我有任何关系吗?这个世界上每天不开心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为她们的不开心负责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江意讽刺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出来,盯着男人的目光更加的防范。 男生盯着江意,语气有几分压抑:“我不想伤害你。” “你想让我去死还不叫伤害我?怎么?在你的认知你,捅刀子才叫伤害?你是靠什么进入大学的?” 江意的讽刺在毫不客气,男生低沉着眼睛望着江意微微的摇头,嘴里振振有词,但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仅是顷刻之间,江意见他伸掏出刀子想要向着自己而来。 江意早有防范。猛地往旁边一躲闪,闪开了他捅过来的刀子。 男生一下没有得逞,然后拼尽全力的向着江意而去,一刀子捅在自己的肚子上。 空出来的那只手想去扒拉江意,想将眼前的一幕栽赃给她。 而江意——算是中招了。 只因,她从见过如此场景,不不不、应该说,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正在青春好年华的大学生会做出这种事情。 会为了某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拼劲全力——倾其所有的。 如此做。 砰————男生倒地时,江意才堪堪回过神来。 站在办公桌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倒在地上的男生。 司翰跟外面学生科的人听到声音急速推门进来,动作最快的还是司翰,男人的只觉告诉他,这个男学生有点不正常。 “卧槽!” “江意——,”司翰望着江意都惊呆了,只见她白衬衫上沾染着血迹。 学生科的人远不如司翰淡定,一个个吓的惊慌失措,报警的报警,打120的打120. “是————江意,”男生躺在地上,用仅剩的力气抬手指了江意,然后啪的一下,手软了下去,整个人昏死过去了。 江意一脸无语,望着司翰:“我说是他自己把自己捅了,你信吗?” 司翰想都不想:“信,我总觉得这哥们儿心里有问题,不过这事儿竟然发生了还是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学生科的办公室应该是有监控的,你给家人打个电话?” 江意想了想,也是是,估计这又是谁的计谋来算计自己。 她觉得自己活的是真凄惨,好事儿没有,坏事儿一大推,接二连三的妖魔鬼怪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你有傅奚亭电话吗?”江意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得傅奚亭来解决比较好,毕竟伊恬太温柔,而江则要是绑上了这些事情也不太好收场。 傅奚亭那种不要脸又手段强硬的人来解决这些事情似乎是最好的选择,老是他用自己,自己偶尔也该用回去不是? “没有,”司翰摇了摇头。 江意似乎是有些失望:“这样啊。” “你未婚夫的联系方式你没有?”司翰很好奇。 江意想都不想,歪了歪脑袋回应:“法律规定我一定要有吗?” “你真没?”司翰有些不信,总觉得江意就是个小妖精。 哪里想到,江意及其乖巧的摇了摇头:“没有。” 司翰想了想:“我问问我哥。” 江意点了点头。 她才不去开这个口呢!万一傅奚亭那个心机婊回头扒拉着她这一点不放,她岂不是很吃亏? 送上门的傻子不用白不用,反正这司翰今儿来者也不善。 都没敲什么好算盘。 救护车把人拉走的时候江意又出名了,她最近在首都可谓是名声大燥。 大家想不知道她都难。 就一个中午的时间,江意的名字已经在首都大学满天飞了。 杀人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派出所里,警局看到江意有些头疼:“我们又见面了。” 江意缓缓点头。 “你在你们学校是刺头吗?”警察做笔录之前还跟她聊起来了。 江意想了想:“应该不算。” “那为什么你老进来?” “可能是我太好看了,老有人想找我麻烦,而我这个人又比较喜欢反抗。” 警察:..........“家长来了吗?” 江意点了点头:“路上了。” ........ 这日,傅奚亭正在跟几个合作商喝茶,茶居刚刚预热,他电话就响了,看见司柏的电话,想都不想直接挂断。 紧接着司柏打了第二个。 傅奚亭还是挂断。 司柏跟傅奚亭虽然是工作上的死对头,但在人命关天的时候还是知道孰轻孰重。 直甩了通短信过来。 【你未婚妻在学校被人捅了】 傅奚亭看到这通短信时,脑海中有那么些惊讶一闪而过,原以为肯定是司柏的恶作剧,可思来想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拿性命之事开玩笑。 傅奚亭看了眼茶局里的几个合作商微微点了点头:“我去打个电话。” 江意接到傅奚亭电话时,正坐在警察对面做笔录。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哑着嗓子开口:“喂。” 低头写字的警察听到江意娇滴滴的一声喂时,愣住了。 手中的笔都忘记工作了。 “在哪儿?”傅奚亭沉稳的嗓音在那侧响起。 江意憋了嘴:“警局。” “你不该在医院?” 傅奚亭感受到了信息差,到底是被人捅了,还是捅了别人? 他突然觉得就江意这样的性子被人捅的可能性不大。 “我为什么要在医院?”江意有些疑惑。 “你不是被人捅了?” 江意:............ “江意,”正在接电话的人突然那听到门口有一声急促的呼唤。 第104章 104:傅奚亭问:在想什么? 傅奚亭这日,在那侧听到这声明晃晃的呼唤时,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 这声呼唤,急促而又担忧。 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平常人的声响。 且这声响,傅奚亭还挺熟悉,可不就是那个少年的声音吗? 江意看到左非的时候微微惊讶,挂断了电话,有些惊讶的望着左非:“你怎么来了?” “学生科的监控和今天天台的监控过来,”知道江意出事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监控,这个学校的风言风语,这会儿只有监控可以把真相说出来。 左非将手中的u盘递给警察:“这里面有两段视频,第一是这个男生尽早早天台上扔花盆想砸他,第二段是学生科办公室的监控,你可以看看,是他自己给自己捅的刀子。” 警察半信半疑的将u盘插到了电脑上。 看到视频的时候还真是。 突然,有些相信了江意的那句话,不是她惹事儿,是有些人找她麻烦。 “今天那个男生,可能跟江思有关。” 左非望着江意,有些模棱两可的说出这句话,江意眉头微微紧蹙,坐直了身子望着左非:“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那个男生也是首都的,跟我们是一个高中的,高中的时候就很唯唯诺诺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江思,很早之前因为给江思写情书被人嘲讽了,然后他就转学了,没想到大学的时候还是考到首都大学来了,这事儿应该是江思指使他做的,即便是没有明里指使,暗地里也应该给他暗示了。” 江思的这个举动,跟唆使老实人去违法犯罪没有任何区别。 她自己不动手干的事儿就让别人来干? 可真是好样的。 真是有本事啊。 这样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对外就说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怎么这么会呢? 江意差点被整笑了。 “江意?”左非见江意半天没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江意嗯了声,望着左非:“没事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帮我把着两段视频放到学校的论坛上去。” “还有呢?” 江意摇了摇头:“没了。” “你不告他?” “这事儿会有人解决的,”这种事情交给傅奚亭去干再合理不过的。 江意的这句会有人解决,让左非愣了一下,莫名觉得江意口中的这个会有人解决是傅奚亭。 “行了,没你们事儿了,走吧!”警察把视频里里外外的看了几遍。 确定了跟江意没半毛钱关系。 江意出警局的时候就见到了傅奚亭的那辆3456,方池推开驾驶座的门向着她走来。 “你先回学校吧!” 江意向左非说出这句话时,明显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浓厚都失望,仅是那么一瞬间,江意突然有些许的不忍心。 那种不忍心,不是从她的脑海中闪现出来的,而是在潜意识中,某种情绪升腾上来,一瞬间,江意恐惧了。 她生怕江意原来的思想还留在自己的脑海中。 倘若真的是如此,那她倒是是活着,还是死了? 还是说人死了,可是身体意识还在? 倘若真是如此——她该如何? 那她到底是江意?还是江芙? 还是说着二人在共一个身体? “小心。”江意下台阶的步伐猛的一顿,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一脚踩空摔在地上,辛亏左非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 江意望着左非的眸子,有诧异、惊恐、不可置信,种种倾向于轮番上演。 而左非将她这些情绪悉数收进眼底。 江意惊恐来源于自己此时的新发现,这种新发现可能算不得什么,但似乎又足以让她惊慌。 “你怎么了?”左非奇怪。 “没什么,”江意伸手抚开左非的手,没了支撑,江意略微有些踉跄,方池见此,伸手将自己的臂弯伸过来,让江意扶住。 而后看着左非的目光带着些许的警告:“左公子还是要分清现实。” 这话无疑是在提醒左非。 言罢,方池领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江意下了台阶,江意直至坐到傅奚亭身边,紧拧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半分。 傅奚亭低眸看了眼这她,只见她白色的衬衫上布满了血迹。 那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吓人。 “在想什么?” 傅奚亭探究性的话语响起时,江意的神思才回笼,迷离的眸子望着傅奚亭。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没什么。” “没什么就失神?” 江意断然不会将刚刚的情绪暴露在傅奚亭跟前,如果这个男人知道了,肯定会过多追究,到那时候她面临的麻烦不止是一点点。 “傅先生这话就好比问我没什么就来大姨妈是一个道理。” 傅奚亭:........... 方池进去了解了一番事情在出来大概的将事情告知给了傅奚亭,男人听着,神色略微暗了暗:“在天砸花盆下来?” 江意点了点头。 “司翰今天为什么会跟你一起?” 全国首富的的目光自然是与别人不同的,犀利的目光和长远的思想是他们混迹商场的本事。 天才看到的重点和平常人看到的重点是不一样,这句话,江意素来相信。 “败傅先生所赐,”如果不是傅奚亭她也不会认识司翰这么个二世祖。 傅奚亭望着江意埋怨的视线,想说什么,忍住了。 “想如何解决?” 傅奚亭偶尔觉得江意的智商及其超前,像极了一个混迹商场数十年的老狐狸。 可又偶尔觉得,这小姑娘到底还是小姑娘。 那种在两极分化中随意变幻的本事江意是玩的死死的,就好似人格分裂似的。 “走法律程序吧!这种人留在江思身边也是可怜,还不如进去享福。” 瞧瞧,她多么的为人着想啊? 简直是贴心小仙女。 “江思?”傅奚亭听到江思二字时,微微愣怔。 似是觉得这人的名字及其刺耳。 刺耳的让他不想听到。 “嗯哼。” “看来江老爷子也就这么定是本事,”傅奚亭带着几分阴郁的嗓音响起。 言毕,男人伸手抽了根烟出来,似是想起什么,望了一眼江意。 第105章 105:管天管地还管起老娘来了? 第105章105:管天管地还管起老娘来了? 傅奚亭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江意略微有点惊愕,大抵是未曾想到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有一天会注意一个与自己段位及不相符之人的感受,她是震惊的。 “你抽你的,”江意不太想与傅奚亭有过多的瓜葛联系,也不愿看到这人在自己身上花心思。 “江小姐,我很好奇。” 傅奚亭将烟又重新放了回去。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审视。 “不用好奇,我让傅先生抽烟,并非我对一个烟民的理解,而是我不想看到傅先生为了我去做任何事情,我不想欠你的,”江意还不待傅奚亭开口,直接将话抢了过去。 那种看透傅奚亭的淡然与她不想与傅奚亭过多纠缠的凉薄在此时尽显无疑。 而傅奚亭的震惊在于,江意能看透他的本意。 傅奚亭凝着她的目光又深了一分。 这姑娘…………跑不掉了。 江意从派出所出来并未直接回江家,反倒是被傅奚亭拉到了豫园。 不巧的是,她将一进去,傅奚亭电话就响了,男人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进去换衣服。 江意扯了扯身上的白衬衫,往楼上客房去? 随手套了件白色短袖出来,傅奚亭见此,微微呆愣了一两分钟。 直至挂了电话,男人开口:“没洗澡?” “为什么要洗澡?”江意反问。 豫园里的人大多都知晓傅奚亭有洁癖,他与旁人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他的洁癖,不对任何人有特权。 江意也无例外。 女孩子疑惑的语调让傅奚亭有些接受不了,伸手指了指二楼:“去洗个澡下来。” 江意:………… 她看傅奚亭,跟看傻逼似的,一如傅奚亭这样龟毛的人她从未见过,早些年出行国际谈判的时候饭都吃不上,还洗澡?她在外时连路边水坑里的水都喝过,傅奚亭这种少时养在深闺大院高门大户中的公子哥儿是理解不到的。 成年以后成了全国首富,多的是人巴结奉承,人一旦有了金钱的加持,条件总会变的特别奇葩,对生活严要求她尚且能理解,让她去洗澡???? 呵呵……江意没忍住笑了,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短袖:“这个世界上每天不洗澡的多了去了,傅先生有本事去当地球的清洁工啊!仅抓着我一个人磋磨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在眼前,”傅奚亭咬牙切齿开口。 “然后?就活该我被你磋磨?”江意反问。 “浑身是血回来不不洗澡你脏不脏?”傅奚亭的嫌弃丝毫不带掩藏的。 江意秀气的眉毛微微往上扬了扬,嫌弃? 她望着傅奚亭,笑的跟只狐狸似的,伸脚将自己的鞋子给甩到一边去了,就这么赤裸裸的盯着傅奚亭脚丫子在地上踩了又踩。 踩了又踩!!! 素馨看着,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傅奚亭,满面的一言难尽。 许久之后,傅奚亭每次求爱,江意总用自己没洗澡这个理由来摆脱,起初还有几分效果,次数多了,傅奚亭的洁癖被江意彻彻底底的治好了。 洁癖?不存在的,老婆比较香。 而江意,一到行夫妻情事之时就找借口逃脱,成了傅奚亭攻克的最大难题。 “辣眼睛。” 傅奚亭忍无可忍甩出三个字。 江意冷笑了声,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穿拖鞋:“管天管地还管起老娘来了。” ………… 江意坐在沙发上打开学校论坛开始翻,翻到视频,底下的那些个热评还真是令人眼界大开。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妹子最近这么火?怎么好事儿坏事儿都朝着她去了?】 【同问,有谁知道缘由吗?】 【碰到江思的时候你们记得问问,我觉得她比我们清楚多了】 【怎么感觉楼上的话阴阳怪气的,到底是几个意思?是不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还用问?肯定是有的啊】 学校论坛的精彩言论让江意不知一次感叹,学生的世界是真精彩啊,每天什么都不用想,就上上课,吃吃饭,爸爸挂。 江意正刷着手机,电话进来了,拿起来一看,见是江则,她略微疑惑的接起。 “意意,我听说你在学校出事了,还好吗?”江则那侧,声音吵杂,似是周边有无数的人在开口言论着什么。 且这言论不一。 “还好的,”江意淡淡回应。 “你现在在哪儿?” “在豫园,傅先生帮我处理了。” 江意跟傅奚亭走的越近,江则该是高兴的,可这高兴中,多的是一股子令人难以言喻出来的是沉默。 大概是尚且还有一点点良知存在。 江则恩了声:“那你晚记得回家,回家了我们在聊。” “好,”江意乖乖巧巧回应。 二楼,傅奚亭站在书房里,拿着手机跟那边的关青聊着。 “司翰似乎真的跟只哈巴狗似的巴上了小太太,今日要不是突然出了这个事情,估计得巴一天。” “那个男生怎么样了?”傅奚亭站在床边,轻点烟灰,低沉的嗓音在关青耳边响起。 “正在治疗,医生说无大碍,没有伤到重要部位。” 想来也是惊心动魄,好好的一个少年,要是伤到重要部位了,这辈子怕也只是这样了。 “让律师去找他谈,敢做就要敢当。” 男人冷沉的话语让关青一愣,按理说,一个学生,身为全国首富的傅奚亭,没必要去跟一个学生斤斤计较。 可此时————为了一个江意,他愿意亲自下海去撕逼。 “还有一事,”关青嫁给自己的思绪收回来。 “说。” “赵判的父亲想约您喝茶,”与韩国客商的那个案子傅奚亭一直未曾松口,赵影身为这个案子的谈判官,自然是想自己旗开得胜,毕竟是第一次进驻韩国翻译市场,东庭集团的案子若是能成,无疑是给她铺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可奈何的是,傅奚亭不是别人。 而赵影的父亲在首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航空局的人,掌管着空中飞行路线,对傅奚亭构不成任何影响,但难保他会暗嗖嗖的对东庭集团的其他事情下绊子。 傅奚亭脸色霎时黑了下去,大抵是觉得赵影的这个举动充满了威胁性。 ??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支持 ? ???? (本章完) 第106章 106:晚上留下吃饭 第106章106:晚上留下吃饭 傅奚亭不是个会受人威胁的人,平常人都不喜欢的事情,他一国首富,更加不能忍受。 男人冷笑了声,伸手在花盆里弹了弹烟灰,冷漠讥讽道:“让他到豫园来。” 傅奚亭动怒了,这是关青最直白的想法。 而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在傅奚亭眼里,赵影无非是个专业知识不过关却还硬要在谈判界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出了事情不去找自己的原因就罢了,还搬出亲爹来坐镇? 如此就罢,还敢到她傅奚亭跟前来? 罢罢罢、怪他傅奚亭太好说话? 傅奚亭从二楼下来时,就见江意窝在沙发上,手中抱着一只猫。 美短窝在她怀里舒服的打哈欠,江意听到脚步声微微回眸望去,见傅奚亭下楼,仅是看了眼,又将目光漫不经心的收了回来。 “晚上留下来吃饭,”这是一句陈述句,并非询问。 江意异常知晓,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傅奚亭的这个询问也仅仅是询问一嘴罢了,可没别的意思。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赵影她爸一会儿来,”傅奚亭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江意微微愣住了。 赵影她爸,她接触过。 越是高层的人,越是到了一定年龄,都及其温和,你压根儿就分不清楚他是人是鬼,唯一的方法就是触动他的利益,而江意,及其有幸的看到了过赵影她爸的真面目,在外人跟前温文儒雅的人,撕破利益的时候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吃了你。 而他今日来,不用都知道是为了韩国客商的案子。 江意说不震惊是假的。 上层圈子就是一个互相舔的地方,一层一层的舔上去,站在高位的才是永远的王者。 而傅奚亭的段位显然是比赵家高的。 “来干嘛?”江意似懂非懂的问。 傅奚亭将她眼眸中的所有思索都收进眼底,看清了她的所有思虑,最终——江意却装模作样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傅奚亭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笑意深的令人发杵。 “江小姐要是有天想混娱乐圈了告诉我,我给你开后门。” 江意听着傅奚亭的话,伸手摸着猫:“傅先生这跟诅咒自己破产有何区别?” 傅奚亭:........... “一个男人得窝囊到什么地步才会跟未婚妻说让她去卖脸啊?” 傅奚亭:.......... 江意的嘴皮子及其利索,这是傅奚亭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的是,江意的歪理真的是一茬接一茬。 餐桌上,素馨正在布餐,看见傅奚亭走过来,似是才想起自己今日干的事情:“厨师已经过去了,也说了是您让过去的。” 傅奚亭恩了声。 走到江意对面坐下。 “小太太,最近天气闷热,厨房做的吃食比较酸甜可口,您若是不喜欢,可直接跟我说。” 素馨温柔的话语声响起,江意点了点头。 她对吃食没什么要求,用林景舟的话来说,江意是一个对吃没什么欲望的人。 “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跟素馨说就是,”傅奚亭拿起筷子时,似是叮嘱,来了这么一句话。 江意恩了声。 始终给人一种无所谓且淡淡然的感觉。 晚上七点半,天色大亮,六月份的七点半为时尚早。 一辆黑色的奔驰行驶进豫园地界时,男人的提醒声在后座响起:“不管傅先生一会儿说什么,你该谦卑,你们两人虽然年龄差不多,但若是论段位,傅先生的段位远在你之上,你爸我现在都得仰仗人家的鼻息生活真。” “明白了吗?” 赵影点了点头:“明白。” 说句直白的话,她即便在过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追赶上傅奚亭的步伐。 车子一路行驶去豫园时,远远的,就看见一身得利菲佣装的素馨站在门口,见他们来,远远的迎上来,客客气气也不卑不亢的喊了句赵先生。 而赵影望着眼前的素馨时。有些愣住了,若非眼前的妇人穿着一身菲佣装,她会以为这人是就不露面的傅夫人。 “我是豫园的管家素馨,先生让我引二位进去。” 赵振早有听闻傅奚亭的豫园,是何等的壮观,今日一见,只觉壮观二字来形容,实在是太过粗糙。 豫园的美,美在山林将它包围,美在天然。 这种美,合该着是百世田园之祖,千古隐逸之宗陶渊明笔下的南山,更该是王维笔下的夜静春山空。 赵影跟着素馨一直往院子里走去。 傅奚亭特意交代,莫让外人脏了他的屋子,是以这日,素馨带着人去茶室的时候走的是外围院落。 赵影看着眼前一步一景的景象惊讶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她跟着素馨七拐八拐到地方时,被眼前的玻璃房给震惊了。 玻璃房四周的百叶帘放下,只有一面是空荡荡的,正对着院子里的大草坪。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拿着一个毛线球丢向远处,而后一直美短看见了撒丫子跑过去叼了回来。 若非自己亲眼所见,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猫。 “赵先生,坐,”茶室里,傅奚亭一身米色的家居服在身,周身属于商人特有的凌厉气场早就消失不见。 赵振看了眼赵影,二人坐在傅奚亭对面。 平视过去才发现傅奚亭放在手边的是一本道德经。 这个年纪——赵振不得不感叹一次。 “叨扰傅先生了,”赵振开口语气中尽是谦卑和对上位者的恭敬。 赵影听着,心里稍有些不好过。 傅奚亭淡笑勾唇,伸手拿起茶壶给赵振倒了杯茶,茶壶的口对准赵影跟前的茶杯时,男人凉凉开口:“确实叨扰。” 客气? 没有。 傅奚亭不需要在首都对任何人阿谀奉承。 而赵家在首都的段位远不及傅家。 赵振一愕。 随即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紧接着开口:“我们很抱歉。” 傅奚亭将手中的茶壶搁在桌面上,话锋猛的一转。 “赵先生有话直言,不必这般小心翼翼,按理说,我是晚辈,该听您的直言。” (本章完) 第107章 107:傅奚亭踩踏赵影 第107章107:傅奚亭踩踏赵影 赵振对于傅奚亭的了解,无非就是众人口中的那些说辞,心狠手辣,年纪轻轻已是顶尖佼佼者,在商场大刀阔斧开辟疆土不算什么稀奇事,唯一稀奇的,是他完美的抓住了每一次变动,每一次风口他都站上了。 许多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完成的事情到他手中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且那种轻而易举是一般人几辈子都做不到的。 如此心机深沉的一个人,在他跟前说这种话,赵振不能信。 “我于傅先生,也仅仅是年龄上的长辈,人生中的许多事情我都要像傅先生学习。” 傅奚亭没有回应他这番巴结且阿谀奉承的话,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那漫不经心的姿态然赵振准备好的大番话语都止住了。 赵振知道,如果在不说到点子上,可能他没机会在说第二句话了、 “关于韩国客商合作案的事情,我们想了解一下傅先生的想法,然后同对方传达。” 赵振百般思忖才说出了这句话。 傅奚亭将手中的茶杯温温的搁在桌面上:“合股,我要占据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此话一出,赵影整个人都震惊了。 占据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意味着以这个事情是傅奚亭说了算,而其他人都没有抉择权。 相当于韩国客商这个提议是给傅奚亭送便利来了。 这个提议,韩国客商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赵影此时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傅奚亭今日根本就没想谈这个案子。 说出来的这番话不过是在刻意为难她。 男人说完目光淡淡的移到赵影身上:“成功与否,傅某靠赵判了。” 赵影被傅奚亭这句话弄的后背冷汗涔涔。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傅奚亭伸手给赵影加了点热茶:“不急着回答,赵判好好想想,毕竟事关赵判以后的职业生涯。” 这句话,极具讽刺性。 且从傅奚亭的口中说出来,有种将人摁在地上踩踏的感觉。 “傅先生,”赵影万般纠结开腔。 傅奚亭温温沉沉回应:“恩?” 若是江意听到傅奚亭的这个回答,肯定会想,这男人要不干人事儿了。 浑身的寒毛肯定会一根根的耸立起来。 宛如惊弓之鸟。 “我尽力将傅先生的话带给对方,”刀在脖子上,赵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如若不这么说,傅奚亭接下来讽刺的话一定会特别难听。 赵影想都想得到。 而确实是的,傅奚亭听到赵影的这个尽量,起茶杯轻嗅清香时,薄唇发出不屑之意:“尽力?” “赵小姐今天大老远的到我跟前是来开玩笑的?如果东庭集团的利益和希望寄托在一个尽力上,那这个位置上,你觉得还会有我吗?” 傅奚亭放下手中的茶杯,唇边笑意浅浅淡淡:“还是说,赵小姐又想让我重新考虑一下?” 男人没有一句苛责的话,可每一个眼神动作中都带着浓厚的鄙夷。 且这鄙夷,赵影避无可避。 “无论各种情况,该以公司的利益为重,影影这话确实有失妥当,”赵振见眼前的形势不对,开始打圆场。 傅奚亭想踩踏赵影,轻而易举。 而赵影想从傅奚亭的手中拿到什么,堪比登天。 眼前的形式他再不说点什么,赵影只怕是会被傅奚亭踩到地底下。 “是我说错话了,”赵影顺着赵振的话开口道歉。 而傅奚亭呢! 淡笑不语。 无形之中给人极大的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影只觉得茶室里的空气都在逐渐变得静谧。 安静的茶室里只听得见水声沸腾。 赵影落在身旁的指尖都在无声的缩紧。 她曾听江江芙提过傅奚亭,心思深沉,手段高超,与之交锋,不能用正常人思维。 还有,江芙骂他是只老狐狸。 而今,她坐在傅奚亭跟前,像个被踩在地上的小丑。 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赵影浑身一个惊颤,后背冷汗被吓的哗哗直下。 傅奚亭眉头微微凝拧起,刚启唇唤方池。 忽而,茶室的玻璃门被,江意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望着众人:“不好意思,扔偏了,你们继续。” 说着,这人将球捡走了。 而侯在屋外的方池见此,额头冷汗直冒,他看的清清楚楚,江意这一球扔过来,明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那只傻猫站在她脚边喵喵喵了很久等着她手中的球,而江意想了片刻,伸手一球砸在玻璃房上,幸好是防爆玻璃,这要是普通的玻璃,这一球下去,估计要凉。 方池也不知道,屋子里的父女二人怎么就得罪了这个女人了。 正值气氛紧张的时候一球砸过去,砸掉的都是赵影的心理防线。 “汤圆,走。” “奖励你吃猫条,”江意一手拿着球,一手抱着猫,意悠悠的开始往屋子里走。 这日,赵影离开时,江意正坐在前院的台阶上拿着猫条喂猫。 见赵影跟赵振从后院出来,她轻飘飘的抬起眼帘望了父女两人一眼,只是这一眼,她在赵影的眼眸中看到了探究。 那探究,带着几分疑虑,与傅奚亭最早时是视线一模一样。 江意伸手将猫条里的最后一口挤出来,然后拍了拍屁股起身往屋子里去。 甫一进去,素馨看着江意的目光莫名的有些嫌弃。 随后一条热毛巾递过来:“小太太。” 江意无所谓,递给她她就用,让她改变生活习惯去迎合傅奚亭————不可能!!!! ………… “真是没用,”江思看到视频的第一反应便是开口吐槽。 随手将手机往旁边一扔,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连这点事情都干不好。 “在看什么?”徐之从医院出来没几天,膝盖现在走路还在隐隐作痛。 徐之的突然出现让江思一愕,仰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徐之:“学校论坛上的一些视频而已。” “江意的?”徐之看了眼电脑屏幕,有些惊讶。 “嗯哼,江意最近在首都大学很精彩。” 徐之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有些担忧的望着江思:“江意现在有傅先生护着,你别乱来。” (本章完) 第108章 108:老爷子找上门 第108章108:老爷子找上门 以江思的手段,一不是江意的对手,更不是傅先生的对手。 如果阵的把傅先生惹毛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江思。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的,我现在算是发现了,江意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我自然也不会那么傻,不会自己亲自出手的。” 江思得意洋洋的话让徐之有些欣慰。 “夫人,徐家的人来了。” 徐家人的突然到来让徐之一愣。 徐家关系较为复杂,徐老太太虽说现在是徐家的当家人,但当初也是续弦。 徐老先生第一任妻子病逝之后才娶的她,前任妻子留下两个孩子,事后夫妻二人创业时将股份分给了四个孩子各百分之十五,其余的都在夫妻二人手中。 而四个孩子又全在公司,掌管着公司各个部门。 今日来的,是前任妻子留下来的长子——徐智。 “大哥,你怎么来了?” 徐之望着徐智,有些惊讶。 “过来看看你,前几天一直在国外,才抽身回来,你还好吗?” 徐智的话听起来是一个哥哥的担心,可实际上,配着他那张脸,怎么看怎么都是淡泊。 那些关心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温度。 “还好。” 徐之对这位哥哥也没什么感情,二人不过是在维持面子上的感情罢了,今日他会来,很难得,也很令人惊讶。 以至于让徐之有些多想。 “大哥来是有事儿?” “那我就直说了,这么多年我们俩也没什么联系,阳奉阴违的话我就不说出来伤感情了。” 徐之招呼佣人看茶,徐智望了眼跟前的茶杯,年近五十岁的男人带着金丝边眼睛,发型一丝不苟,一身得体的西装在身让人一看就是儒雅精英。 “公司最近有两箱子钢材需要从关口运进来,但是被人压住了,而压住这批货物的人是傅先生,还有城西商场的建设,材料运转的时候需要路过傅先生建设的楼盘,最近也是连连被举报,交警也频频扣押我们的车辆,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每一件都足以影响我们的进度。” “我听老太太说,你们跟傅先生结了仇?” 徐智的话平铺直叙,没什么情绪,亦是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可听在徐之眼里,莫名有些难受。 傅奚亭的手段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孩子把戏,他吩咐住在附近的员工和几位副总隔三差五的打电话举报他们超载,扰民,然后他们接二连三的迎接官方检查,一检查停个三五天,三五天过去之后在来第二轮,人家一个电话的功夫,他们每天都是七位数七位数的亏。 不伤着他们,但能让他们愁的脑袋嗡嗡响。 “傅先生那边我已经道过歉了,”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这就是代价。” 徐智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止住了言语。 有些话点到即止,说的太多了,伤感情。 男人沉默了片刻:“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有办法解决吗?” 徐之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不管这件事情,毕竟徐家的企业还有她的一份。 徐智摇了摇头:“傅先生的段位太高,徐家人够不上,这边唯一的解决途径是你们这边,是如果江家人也够不上的话,那就只能等着了。” 江家这边? 江则一家肯定是不会帮忙的,唯独只剩下老爷子了。 她想了想:“我去想想办法。” ........ “傅先生。” 豫园,刚准备离去的赵振去而复反,从庭院里跨步站在豫园住宅楼门口。 且此时,傅奚亭正好从茶房信步前来。 与之相隔客厅,遥遥相望。 而江意,拿着热毛巾站在二人中间。 视线尚未来得及在二人身上来回,只听赵振道:“傅董五月初曾说过,可应允我一个请求。” 赵振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万般坚定。 而这个五月初,让江意警觉性乍起。 她转眸望着傅奚亭,余光中有几分探究。 男人语调清淡:“所以赵先生是准备将那个请求用在这里?” 赵振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将这个请求用在赵影的工作上是及其愚蠢的做法,可此时、面对赵影的无助身为父亲的他没任何办法, 沉默数秒之后,他坚定开口:“是。” 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句话用在此时的赵振身上,不为过。 傅奚亭淡笑点头:“明白了。” 这个明白了,带着无限深意。 “素馨,送客。” 赵振离开,江意悠悠目光落到傅奚亭身上:“傅董欠他人情?” “不算,”傅奚亭应允这两个字之后,并无过多的言语,似是不想说。 而江意,望着男人转身进餐室的背影。 “方池,送我下去?” 江意望着从茶室进来的方池,客气的问了一嘴。 方池整个人一惊。 “我还有事。” 言罢,转身就想跑。 江意将手中的毛巾直接甩到素馨身上:“站住。” 方池:........... 傅奚亭目光落在江意身上,迟疑了片刻,望了眼方池。 这才作罢。 没有傅奚亭的允许,十个方池都不敢答应江意的请求。 江意回家的时候,江则正好回来。 刚一踏步的江意就看见坐在屋子里的老爷子。 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 老爷子望着江意。 “不想见到我?” “你知道还问?” 老爷子似乎是能接受江意着刚硬的性子了。 冷哼了声:“你还真是跟你爸一样的臭脾气。” 江意不是之前的江意,所以听到这话时,并无多大感觉。 无疑,老爷子的这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因为江意实在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跟他产生共鸣。 “我先上去了。” 江意看了眼江则准备转身上楼。 “你等一下,”老爷子开口留住她。 江意悠悠回眸,视线有那么几分不友善:“干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爷子火气微微升起。 江意翻了个白眼,就烦这种傻逼到自己跟前来晃悠,整的全世界都是你妈都得对你有好脾气似的。 “嫌我态度不好你又要跟我说话,找我有事儿就该有个有事儿的态度,你就不能识相点?” (本章完) 第109章 109:傅先生跟赵振有笔交易 老爷子知道江意的脾气了,断然不敢跟前几次那样,那般的与江意直面冲突。 毕竟他今天是为了二房的事情来的。 如果弄不好,损失的是二房的利益,和江家的利益。 “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要问你和想问你,完全就是两种语气,且这两种语气想表达出来的痛惜是截然不同的。 “您问,”江意仍旧是站在楼梯口望着老爷子。 脚步也未曾准备往后退半分。 望着老爷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防备。 “傅先生最近在施压徐家你知道吗?” 江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老爷子啊,这大老远的跑过来拉着脸跟她说话,原来是为了二房。 “我应该知道?” “傅先生有跟你提起过吗?” “你觉得他会跟我一个黄毛丫头提起这些吗?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很吧!” 老爷子:........ 不得不说,江意的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可道理在,但是事情仍旧是要解决。 如果事情不解决,到头来事情还是会落到他的头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问问。” 江意简直是要被气笑了,看了眼伊恬,只见一天一脸不悦,而江则、脸面上带着的是隐忍。 “抱歉,不能。” 说完,她就准备上楼。 而老爷子也紧随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身:“意意。” 江意似是想起什么,微微转身,淡淡的视线落在老爷子的脸面上:“江思今日上午才唆使人用花盆砸我,您下午就来为她们求情了,爷爷,看来您在二房的心目中不过也是个炮灰罢了。” 她在挑拨离间? 是的。 就是想让二房也不好过,最重要的是她想看老爷子后悔,后悔处处都维护二房,踩踏大房,同样是子女,偏心成这样,未免太不是东西了些。 伊恬听着江意的话惊慌失色,急忙快步上来抓着江意的胳膊左看右看:“意意,你没受伤吧?” 江意微微叹了口气,最怕伊恬如此,正经人不解决,正经事儿不干,尽是在这些重要关头分不清主次。 错了吗?没有。 身为母亲第一时间关系女儿,一点错都没有。 可此时,不是关心的时候。 江意目光沉沉的望着伊恬,眼光中带着些许无奈。 而伊恬,在她无奈的眼神中看到了隐忍。 “爸、做事情不能太偏心了,你需要我们就把我们当人,不需要我们就巴不得我们去死?” 伊恬愤恨的望着老爷子,满腔的怒火连续喷发而出。 “江则,我忍你爸很久了,”伊恬生于文学世家,自幼所受的教育跟普通人不同,于她而言,说脏话是不存在的,对长辈发火亦是不孝之举,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而今日,却因江意无奈的目光中爆发了。 伊恬这话出来时,江则吓了一跳。 言罢,她拉着江意转身上楼,留下着父子二人在楼下对望。 江意略微有些失神,大抵是未曾想到伊恬会发火,尽管这种发火与她而言很平常,可她知晓与伊恬而言,这已经是极限了。 江意在沉默半晌之后问伊恬。 “为什么今天会跟爷爷发火?” 伊恬一愕,在江家的走廊里,她止住了步伐,深沉且坚定的视线与江意对视,直逼江意的目光让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因为我不想在失去我爱的人,意意。” 江意的心,莫名的有些心慌,此时的她。像极了一个偷窃者,不敢直视伊恬的目光。 那种拿了别人东西的感觉让她并不好受。 正当江意找到合适的说辞准备开口的时候,伊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转身继续前行。 给人一种不需要她解释的错觉。 归卧室,她见伊恬正在给她整理床单。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平日里很忙,但闲下来也会整理家务。 江意提着书包靠在房门口望着伊恬,轻启薄唇,似是聊家常:“妈妈知道赵家吗?” “哪个赵家?” “航空部门的赵家,”江意道。 伊恬想了想:“知道,怎么了?” “我今天在豫园见到赵家人了,他们似乎跟傅先生达成了某种交易,让我觉得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伊恬坐在床边望着站在门口的江意。 “他们起先是有求与傅先生,傅先生并未答应,最后赵先生准备离开时返身回来说是傅先生答应过他一个条件,说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他任何一个要求,然后傅先生同意了。” 江意一边说着,一边望着伊恬的脸色。 似是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神情。 伊恬皱着眉头微微思索了番:“这种事情问爸爸比较好,妈妈这些年一直游走于首都的夫人茶会之类的,鲜少接触这些,不过那个赵夫人我倒是接触过,不是个好交谈的主儿。” 江意大概猜到了伊恬不知晓,但去问是江则这点,是她所没想到的。 夜半,江意趁着江则从书房出来的点,拿着个空杯子出门,假装与江则碰面。 她刚一拉开门,正巧碰见江则关上书房门。 “意意还没睡?” “有点睡不着,爸爸,”江意糯糯的嗓音响起。 于一个国际谈判官而言,演戏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了?” “心里想事情了,”江意有些烦躁的伸手扒了扒头发。 江则见此,内心有些慌张。 江意之前的抑郁症他是知晓的。 夜半时刻,临近转点,江意未曾休息,且脾气还后些暴躁。 江则不敢大意。 “怎么了?你跟爸爸说说。” “我今天在豫园,遇见了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情。” “恩?”江则语调带着疑问。 于是,江意将不久前同伊恬说的那番话稍稍润色了番,且将赵影望向自己的那一眼添油加醋的言语了出来。 “自从我跟傅先生订婚之后,总觉得自己被人刻意的针对了,今日赵影的那个目光,确实是让我觉得很害怕。” 江意刻意将自己的恐惧感散发出来,以求在江则手中获取同等价值。 江则望着江意,目光略微的深了几分。 “傅先生跟赵振有一笔交易。” 第110章 110:辩论赛邀请傅奚亭去当评委 第110章110:辩论赛邀请傅奚亭去当评委 许多事情,不在一个层面上很难接触到。 江意此时即便是想查得自己死亡的真相,也只能是及其有限的靠着江则,靠着傅奚亭去查,去一点点的抽丝剥茧,而在傅奚亭跟前,她得万般小心。 因为稍有不慎,等着她的可能就是无妄之灾。 “傅先生四月底从赵振的手中私自开了一条航线送走一批人去东国,且这批人去东国之后就失踪了,了无踪影,至今都下落不明,但外界调查这件事情时,赵振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至今外界都不知道那批人去哪里来,据说傅先生仍旧在调查当中。” 江意:......... 这批人都死了。 因为,五月初,她携团队去谈判,其中有一个任务就是因为这批人去的。 但当时,她们的主要任务并非这个。 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如果这个事情就是傅奚亭跟赵振的交易的话,事情不会如此复杂。 江意不信。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且这不为人知的事情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江意总有种感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与自己有关。 “是吗?” “航管局的航线大型对外企业是可以申请临时调班的,就这件事情,应当不至于让傅先生受制于人,”江意摇了摇头。 歪了歪脑袋伸手摸了摸脖子。 那意悠悠的模样给人一种不信的感觉。 “意意怎么知道的?” 江则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探究。 “恩?”江意疑惑。 “钢管局的航线大型对外企业是可以申请临时调班的,”江则复述了一遍江意刚刚说的话。 江意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尽管如此,她望着江则的目光仍旧是疑惑:“老师讲的,怎么了?” 江则微微眯了眯眸子。 这条信息是不对外公布的,但难保首都大学有些老师在企业充当顾问会知道这件事情,在课堂上拿出来讲一件。 “没事,疑惑解决了,早点休息?” 江意嗯了声,微微点了点头,拿着杯子下楼:“我去倒杯水。” 楼下,江意幽深的眸子带着些许的思索。 而此时,赵家。 赵影从豫园下来之后又去了一趟谈判院,下班回来时,已经是快十一点的光景。 刚进屋,就见赵振坐在沙发上,眼前的烟灰缸堆着满满的烟头。 屋子里烟雾缭绕的。 她尚未走近,望着自家母亲的目光有些疑惑。 后者微微摇头,望着赵影的目光有些无奈。 “爸、你这是怎么了?” 赵影柔着嗓子走近,站在赵振身旁低声问他。 赵振随手将手中的烟头掐在烟灰缸里:“回来了?” “恩。” “韩国客商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东庭集团做事情出了名的快速。” 赵振微微点头:“那就好,影影,爸爸对你寄予厚望,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赵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仍旧是点头:“我会的。” 赵振明显是有话说,但这些话不能在她跟前说,有些事情赵影知晓,不是她这个段位的人可以问的。 而赵振今日的烦恼,显然是跟傅先生有关。 “去休息吧!” “您也早点休息。” 翌日清晨,豫园笼罩着一层薄雾。 傅奚亭晨起穿着睡袍站在阳台望着院子里的景象。 关青站在身后手中拿着资料。 “韩国客商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按照对方要求来的,如此一来,东庭在这个何况作案上只能拿回投资成本,多赚,显然是不可能的,相当于我们白浪费时间给别人做了嫁衣。” 关青说起此事时,还有些遗憾。 毕竟这么大一块肥肉实在是香的很。 可此时,这块肥肉是别人的了。 “不急,先让他平稳运行两个月,将东庭的投资成本拿回来之后在撕了这嫁衣,些许事情而已,退一步自然有退一步的做法,忧愁什么?” 傅奚亭淡然凉薄的嗓音阐述的或许是一个公司的命脉,撕了这嫁衣这句话,听着平淡却又让人心惊胆战。 “接着说,”男人指尖微点。 “首都大学辩论赛,校方想邀请您去做平稳。” 关青知晓,傅奚亭最不喜的,便是这些面子上的虚假东西。 首都大学自上次事情之后,他便无了好感。 今日又有此事的发生,无疑是想在同他缓和一下关系。 傅奚亭怎会不知校方的算盘? “推了,”男人冷漠的甩出两个字。 关青愕了一下,看着辩论赛上的名单,想了想,还是开口:“决赛里面,小太太也在。” 傅奚亭:.......... 关青又道:“校方可能是想借着小太太参加辩论赛决赛的事情与您缓和一下关系。” 傅奚亭缓缓的转过身子,望着关青的目光带着些许不悦:“所以江意是凭自己的本事进决赛的?还是校方卖我的面子?” “校方跟我说的是,小太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杀进决赛的。” “竟然她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杀进决赛的,那我去了之后,难道不会有人风言风语说她靠未婚夫上位?校方此举到底是想缓和关系,还是想将我们在推上风口浪尖?” 傅奚亭这番询问让关青呃住了。 他确实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若是细细想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风言风语出来,确实是对江意不公平。 “我知道了。” 关青点了点头。 --首都大学-- 知晓内幕消息的人开始接头交耳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校方这次的辩论赛决赛似乎准备请傅先生来当评委。” “真的假的?如果他来了,那江意不是必拿冠军?” “我也觉得,都有一个全国首富的未婚夫了,还打什么辩论赛啊?不是直接躺赢吗?” “人家是凭借着真本事上决赛的,又不是靠着未婚夫上去的,说风凉话的时候都不过过脑子的吗?” 人群中,有一道突兀的声响响起,食堂里,正在聊八卦的人纷纷的转头望过去。 “我们也没说什么啊,只是在阐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有人嘀嘀咕咕的开口。 (本章完) 第111章 111:江芙的论文 “言论自由的前提是要付出法律代价的,不清楚的可以去问问法学院的学生是,还有,你们越是揣测别人越是能证明别人比你优秀。” 江意是首都大学的个例,她的存在与事例也是首都大学绝无仅有的。 这短短半个月之间发生的事情就跟一场戏一样,演戏的人毫无知觉,但是看戏的人觉觉得身在戏中。 江意坐在食堂的角落带着鸭舌帽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个女孩子————很特别。 跟别人不一样的特别。 “闻思蕊,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我们也只是在聊聊八卦而已。” 有人开始吊儿郎当的反驳着闻思蕊的话,闻思蕊听着那公子哥儿的话冷笑了声:“你们这么认真干什么?我又没说你们,不要那么较真。” “你————”男孩子被气着了,蹭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 江意看着那人的背影,想也没想,抄起自己餐盘上的一个苹果顺着男生的后脑勺砸过去。 一声惨叫声在食堂里响起,江意的手快起快落,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她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又开始低头吃饭。 “是谁?谁砸老子?她妈的给老子站出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食堂里人满为患,有人看见了,但不简见得有人会告诉他。 大家都在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看戏。 男生的目光在四周疯狂的寻找对象。 却只看见四周低低的嗤笑声。 “不出来是吧?别怪我报警查监控了,”男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江意想也没想,抄起盘子里的香蕉直接扔过去砸掉了她的手机。 砰的一声响,吵闹的食堂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她连续两次出手,动作都是快很准,看的四周的看客直咂舌。 大家都知道江意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了。 她挺直背脊端着餐盘步履稳定的向着男生迈进,那姿态,好似下来巡逻的狼王,压力让男生的背脊微微的抖了抖。 “报警吧!” “要不要我帮你?污蔑判几年知道吗?” 江意的语气不轻不重,盯着男生。 在男生的犹豫的一瞬间将地上的香蕉捡起来又丢到了餐盘里。 动作斯雅的不像话。 此时的江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跟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高雅的姿态跟世界顶尖高手下凡来视察似的。 “你有证据吗?” “监控不是证明吗?难道你刚刚的嚷嚷是白嚷嚷的?”江意反问回去,唇边擒着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 男生望着她,手指尖微微发抖。 “你一个大学都是买进来的人,我难道不能质疑你了?” “没证据的事情最好不要瞎说,十几年的书读出来自己都没有一天判断力的吗?” 江意走了两步将地上滚烂的苹果捡起来。 然后,目光落在闻思蕊身上,冷冷开腔:“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做辩解,你也一样。” 本来她在首都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如果把这个无辜的女孩子牵扯进来,那就是罪过了。 闻思蕊看着江意的目光略微有些震惊。 但随即,江意的的下一句话就出来了:“惊蛙不可语天,拟于虚也,夏虫不可语冰,拘于时也,曲士不可语道,束于教也。” 说完,她冷嗤了声,将手中的餐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离开了食堂。 “江意,”刚出食堂门口,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梳着精致的大背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望着眼前的陌生人,江意在思考自己是否认识她。 “我是林老师的学生,林老师说找你有点事情,让我来喊你一下。” 江意:.......在首都大学找人,也是难为他的。 “有什么事情吗?” 男生耸了耸肩:“我不太清楚,不过林老师喊你过去。” 自从上次林泊看待自己的眼神与平常不同之后,江意不太敢在他的跟前晃荡。 男生的话引发了江意的思考。 “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江意扯了扯唇角道谢。 男生点了点头:“那你记得去。” ........ 一刻钟后,江意出现在了首都大学的家属楼里,站在古旧的楼道里时,她莫名的有种既熟悉又害怕的情绪涌现上来。 古旧的家属楼,她太熟悉了,父母都是医生,她从小就在职工家属楼里长大,八十平的屋子,干净的家具,是历历在目的回忆,读大学之后,时常到林泊这里来蹭饭,这条路她早就走了几百上千回,而今————只是其中一回罢了。 二楼的红色木质门被突然推开,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林泊的妻子蒋荷看见江意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就是江意吧?林老师跟我提起过,说你今天回来做客,快进来。” 江意愣了一下,有些尴尬。 “谢谢。” “吃饭了吗?” “刚在食堂吃了点。” “我们在煮面条,你在舔一点?”蒋荷话语温柔客气,带着六十来岁文人特有的气质,对谁都是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教育家的架子。 江意点了点头:“好。” 林泊从卫生间出来,见到江意时,目光有些泛红。 抑制不住的。 “老婆子,让你买的汤菜买了吗?” “买了的,”蒋荷点头。 “多下点菜,”林泊的这声交代让蒋荷愣住了。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思虑,似是想起什么,唉了一声。 “进来吧!”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小房间里面对面摆了两张书桌,全是两位老夫妻的生平的书籍,窗外就是四季常青的香樟树,风景极好,窗外绿树成荫,屋内满屋子书香气。 林泊转身去了身后书架:“有些东西放在我这里很久了,我一直想给它找一个真正的主人,听了几场你的辩论赛,我想,这些东西应该是在等你。” 江意看着林泊从书架中抽出几本书,还有一本厚厚的打印出来的论文。 看见扉页上江芙二字时,她内心的慌乱如同失控的野马。 第112章 112: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112章112: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意从未这么慌张过。 不不不,她想,有的。 伊恬那日的举动让她在慌张中差点昏厥过去,而今,是林老师。 她掌心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江意望着林老师将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眼前的书桌上,喉间微颤,轻微开腔:“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 这句话与林泊而言,多熟悉啊。 曾几何时是,那个光芒四射的女孩子也说过这般话,可现如今——阴阳两相隔。 林泊望着江意,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目光逐渐被水雾迷住,老人家缓缓的拿下眼镜,微微的叹了口气。 江意只见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到了我这个年岁,什么都该相信,人世间的苦乐哀痛生离死别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最后悔的,是在她出国前夕在专业知识领域上跟她发生了争吵,让她临终前带走的不是美好回忆。” “人生在世,该与不该之事我都经历过了,只是接受与否罢了,不管如何,她永远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林泊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极了忏悔,当着江意的面给过去的江芙忏悔。 最痛苦的是江意,她明明都懂,都知晓,却在此时要装作不懂,不知晓。 人世间最难的事情是清明人去装糊涂。 江意低垂首,不敢看林泊眼眶里的泪水,不敢与之对视。 那种心情的压抑能让她崩塌。 “如果你有需要,以后可以随时随地来豪找我,”林泊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而江意,只是点了点头。 “吃面条啦!” 厨房里,蒋荷的嗓音传来,林泊喊了江意出去。 刚一到客厅,蒋荷将一碗卧着荷包蛋的面条端给江意:“你林老师说你最爱吃油煎过的荷包蛋和软糯糯的汤菜。” 忍了很久的江意在此时望着碗里的面条呜的一声哭出了声儿来。 那低鸣隐忍的腔调让两位老人都红了眼,她坐在八仙桌跟前,捂着脸失声痛哭,那种隐忍了许久的情绪在此时找到了突破口。 哭的像决堤了的洪水似的呜呜留下。 午夜的悲鸣都不急江意此时的痛苦。 林泊被江意的低鸣声弄的也低啜起来,蒋荷摸着眼泪安抚这二人,伸手拍着江意的肩膀:“好孩子,以后不管有什么都可以来找我们,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都知道。” “不哭了不哭了,先吃面,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江意所有隐忍的情绪在这碗面中崩塌了。 这顿迟来的午餐,三人没了任何言语,江意未曾开口承认她是江芙。 而这二位老人也未曾询问,好似形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江意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家属楼,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了出租车,回到江家的时候伊恬真正在后院里处理她的那些花花草草。 “喵呜~”江意步伐正准备上楼时,听到脚边有小奶猫的叫声 低头望去,果真见一只小奶猫站在自己的脚边。 “意意,妈妈今天跟朋友去给你买了只猫,你看看可不可爱。” 江意一愣:“为什么买猫?” “你最近从豫园回来时,衣服上都有猫毛,妈妈以为你会喜欢,”江意硬邦邦的话语让伊恬一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这些话。 江意一愕,她疯了,凶伊恬做什么? “对不起,我很喜欢,谢谢妈妈。” 江意说着,伸手将地上的猫抱起来,伊恬似是狠狠的松了口气:“意意喜欢就好,宠物店的老板说这只猫性格很好,很粘人。” 伊恬在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江意怎会不知晓呢?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让伊恬讨好自己? “我先上楼放书包,”江意看了眼伊恬,抱着猫往楼上去。 这只猫,日后成了傅奚亭的心病,与江意的数次争吵,她离家出走时,都会带上猫。 以至于傅奚亭有段时间归家第一件事情不是看老婆在不在,而是看猫在不在。 江意上楼,将猫放在地上,自己拉开书桌的椅子坐下去,盘腿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 内心的慌乱在这刻才安静下来。 ........ “都几天了,一个事前调查都整理不出来,我养着诸位是来给我添堵的是吧?怎么?国际航班把你们除名了?飞不出去了?下属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不能亲自上是不是?” “要不要我亲自去?” 关青下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董事长办公室传来怒喝声,傅奚亭此时,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丢在了一边,手中夹着烟,翻着放在跟前的文件,将吴江白骂的狗血淋头,谁都知道吴江白在东庭集团的存在。 如果傅奚亭不在,他就是当大事的人。 而今,这个当大事的人被傅奚亭劈头盖脸一顿骂,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确实是我们的失职。” “是你们的失职还把这种垃圾报告拿给我看,你是觉得我近视眼看不见这些肮脏玩意儿吗?”哗啦,傅奚亭手中的文件直接甩到了吴江白的脸上。 关青在外面,狠狠的吸了口气。 看见秘书办的人端着咖啡,伸手拦住她:“傅董的?” “是,”小秘书颤颤巍巍开口。 关青扬了扬手:“给我吧!” 秘书求之不得。 赶紧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关青。 关青深呼吸了口气,抬手敲响了办公室门。 “进。” 他刚一进去,端着托盘走到傅奚亭身旁,轻声道:“傅董,首都大学评委一事已经推辞了。” “恩。” “小太太明晚会跟江家人一起出席首都义卖会,要给您安排吗?” 傅奚亭眉头一皱:“什么义卖会?” “江夫人一直都关注孤儿,每年都会通过慈善基金会组织一场义卖活动募捐善款,规模不大,但每年都能筹得一笔钱,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 傅奚亭自然是不知道这等事情的,他参加的每一个慈善晚宴,少则千万,高则亿,伊恬的这种,无非就是小打小闹,上不得什么台面。 关青一边问傅奚亭,视线一边落在吴江白的身上,后者给出一个谢主隆恩的表情,关青此时进来无疑是救他一条狗命。 “安排了。” (本章完) 第113章 113:送钱的来了 第113章113:送钱的来了 吴江白刚一出傅奚亭的办公室狠狠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关青的胳膊。 “感谢你救我一命。” 关青后背冷汗涔涔:“这不是我救你,是小太太救的你。” 关青自认为自己还没这个本事,他要是能救得了这些人那早就坐到吴江白的位置上去了,哪里还会是个秘书? 吴江白狠狠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伊恬在首都人员一直不错,毕竟书香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脾气是出了名的好。 且那些豪门太太也知晓江家的本事,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以往,伊恬的慈善晚宴也就那些人罢了。 每年的募捐数额也不算庞大。 酒店的小型宴会厅便就够了,可今日————。 她望着这一波又一波进来的人,眉眼微微挤到了一起去。 明明预估才五十人的晚宴,来了近乎二百余人。 伊恬被眼前的阵仗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眼前的这种情况是她从来未曾设想过的。 她的慈善晚宴举办了很多年,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人满为患。 江家的宴会向来都是小规模的,而今…………。 江意看着眼前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莫名的觉得这些风格不像是江家的做派。 可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她抽空去了趟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的人听到外面二人的聊天,既现实又打脸。 【看来不止我们两个人有这个想法,首都多的是人想法跟我们一样】 【是啊,我也没想到】 【原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来,没想到来的时候大家都来了,这么明显的吗?以前江家的这种慈善晚宴都知道交好的人来,今天大家都疯了一样挤进来,这不是明摆着目的都是一样的吗?】 【想隔空巴结傅先生?】 【不然呢?你猜今天傅先生会不会来,如果傅先生来了,那我们不是赚了?】 【总之,跟江家搞好关系也没错】 江意将这二人的对话听了进去,莫名的觉得有些脑子有些嗡嗡作响,一个认认真真做慈善的人在这条路上碰到这些妖魔鬼怪,该是何等的心塞? 而这一切又是因为傅奚亭。 江意捏在手中的纸巾都还皱巴巴的了。 从卫生间出来时,外面的二人已经离开。 宴会听力,放着舒缓的纯音乐。 有些人是伊恬的好友,历届的慈善晚宴都来了,自然也没见过江家的慈善晚宴会有这么大的规模。 吓了一跳。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来这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很奇怪,我看刚刚来的某些人跟我们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这是准备干嘛?】 【你不知道吗?自从江家跟傅家订婚了,江家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江家了,现在首都多的是人想巴结江家】 【我天,我感觉伊恬不是喜欢被这些事情缠上的人啊,这事儿发生行?】 【有人觉得是福,有人觉得是祸吧】 江意走到人群中间时,将大家的话都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伊恬今日身为主办方,估计也听的差不多了。 江川这日将一进来,就被一群平常压根儿就不会在这里见面的商界朋友给围住了。 往日里母亲的慈善晚宴,相当于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今日是怎么了? 江川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目光跟江意在空中碰面,可仅仅是一瞬间,疑惑还迷得到解决,门口的骚动声就吸引去了她们的目光。 男人在众人的目光当中跨步而来,修长的身材,气质凌然,浑身上下染散发着一种精英气质。 个人无线的遐想。 江意看到傅奚亭时,目光都有些发抖。 为何? 只因她觉得在这里见到傅奚亭——不该。 这种人不该出现在这种小型的宴会厅里。 与他的形象气质都极其不符合。 一个出门动则就是千万、亿起步的企业家,来这种地方,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 江意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对他的到来,表示不理解。 也恰好,刚刚那群人说的话就这么在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了。 一个向来只有五十人的小型宴会突然变成一个两三百人的大型宴会,原由是因傅奚亭,因为他的突然到来,因为他的突然出现。 本就是小打小闹的事儿,因为傅奚亭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江意的目光落在傅奚亭的脸面上时,带着些许的不悦。 而那些久等傅奚亭许久的人见当事人到来,一个个如同炸了毛的鸟儿似的,恨不得能一股脑儿的冲上去。 江意看着傅奚亭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层又一层的将他当成国宝似的圈在中间。 江意看着,毫不客气的笑了。 “意意,傅先生来了,”伊恬适时的出现在江意身边,温软的话语带着几分提醒,江意浅浅的笑了笑。 “我觉得他也没空理我,妈妈,今晚的募捐可以把价格定高点了。” 伊恬不解:“为什么?” “送钱的来了啊。”江意用下巴指了指傅奚亭。 丈母娘的慈善晚宴不出点血似乎也对不住来这一趟啊。 伊恬一愕:“怕是不妥。” “妥不妥的,不重要。” 能宰一次是一次,免得以后宰不到了。 十分钟后,江意慢悠悠的走到傅奚亭身旁。 江川站在这人身侧,拨开重重包围才走出了包围圈。 “傅先生,有失远迎啊,”江意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傅奚亭。 后者接过,随手交给了秘书关青。 “江小姐不想迎的心情傅某是知道的。” 江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以为意。 晚宴开始,江意领着傅奚亭坐到了前排,百余来个椅子,还是伊恬临时让酒店的工作员加的。 不然今晚,怕是一场及其尴尬的宴会。 伊恬的慈善晚向来是她自己亲手操办,没有过多复杂的人员。 连主持这种事情都是她亲自商场,吴侬软调出来时,整个宴会场的人都屏息凝神了。 耐性的听着伊恬轻柔的言语。 首次拿出来拍卖的,是一只玉镯子,不算什么稀奇品,但胜在精美。 起拍价五万,至多也就五十万成交,可今日,层层叫价出到了八十五万。 江意见时间差不多了,坐在傅奚亭身旁,伸出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傅董是,丈母娘慈善晚宴的开拍品,不意思一下?” (本章完) 第114章 114:亲一口,五千万 第114章114:亲一口,五千万 傅奚亭怎么会看不出江意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这只小狐狸这么乖乖巧巧的坐在自己身边,夹着尾巴抖动着毛茸茸的耳朵,看起来就是一副万分乖巧的模样。 可傅奚亭知道,这乖巧都是装的。 “江小姐想让我怎么意思?”傅奚亭要笑不笑的望着江意。 江意浅浅勾了勾唇角:“别人对丈母娘又是嘘寒又是问暖,傅董没有嘘寒问暖,来比巨款总该是有的吧?” 江意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吊儿郎当跟傅奚亭聊着,傅奚亭听到江意这话,,默默笑了笑:“看来以后我还得多抽时间跟丈母娘建立关系了。” “那也是日后了,眼下傅董还是要有点自觉的好。” 江意这只狐狸就是盯着他口袋里的钱了,傅奚亭怎么会看出来呢? “一百万,”傅奚亭缓缓的举起手中的牌子,江意一个原本只值五十万的镯子,抬到了一百万。 四周的人今日本多的就是冲着傅奚亭而来的人,既然傅奚亭都抬价了,她们怎好再抠抠搜搜的? “壹佰伍拾万,”后方,有人继续叫价。 江意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傅奚亭微微侧眸望了眼江意:“满意了?” 江意歪了歪脑袋,不言语。 俏皮可爱尽显无疑。 “我有本事让这只镯子卖出高于它身价十倍的高价,意意想要吗?”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江意又不傻,傅奚亭的这种话无疑是在问她,我把钱送你跟钱你要不要。 拿钱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而她是个正常的清明人。 傅奚亭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腮帮子:“亲我一下,满足你的要求。” 江意:............ 傅奚亭继续循循善诱:“江小姐应该也知道,这个场子里有一大半人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江小姐跟我越是恩爱,关系越是亲密,能得到的便利便越多。” 江意当然知道,只要傅奚亭愿意替她打通关系,以后首都她横着走都没问题。 可此时的问题是——她是江芙,不是江意。 在江芙的印象里,她仍旧是一个有未婚夫的人,应该克己复礼。 而此时,正因为她是江芙,她的脑子足够清明,足够理性,知道傅奚亭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也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什么、 亲与不亲之间,她在无限斟酌。 最终,理性占据了感性。 江意扬起下巴亲了口傅奚亭的腮帮子。 而傅奚亭此人,想得到了,便会占据到底。 他空出来的手摁住江意的后脑勺加深了这浅浅的一吻,站在台上的伊恬望着这一幕时,睁大了眼眸。 江意本人更甚,只觉得心跳猛的漏掉了一拍。肢体的抗拒与脑子里的服从产生了极致的拉扯。 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而身后的百余名看客,似惊讶,似不可置信,似惊恐,似难以理解,种种情绪反复上演。 深吻结束,傅奚亭摁着江意的脑袋躲进了自己的怀里。 外人看来,未婚夫是怕小未婚妻害羞。 可当事人知道,傅奚亭在安抚江意,低低沉沉的话语只有二人能听到:“亲一口,五千万,江小姐还是赚了的。” 江意的火气消了一半:“没达到怎么办?” “简单,我自掏腰包补给你。” 傅奚亭财大气粗,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傅奚亭见江意没了炸毛的苗头,伸手缓缓的放开人,且还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拨了拨。 【这——看来不用等江小姐毕业,这婚就得结啊】 【好在我们这些年没有看错人,伊恬没有因为江家跟傅先生联姻而有半分改变】 【江家夫妇二人为人处世都是及其妥当的】 【这在圈子里是公认的,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二位的婚期会不会提前】 【难说】 身后低低浅浅的议论声传来的时候,江意莫名的有些心塞、 婚期? 不不不,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婚期是不会提上议程的。 傅奚亭说到做到,今晚的十四件拍卖品,拍到第九件的时候金额已经达到五千万。 而这一切都是傅奚亭的功劳,这个男人在中间的推波助澜,很好的让一切都达到了高潮。 “江小姐可还满意?” 金额达到五千万时,傅奚亭含着浅笑的腔调在江意耳旁响起。 江意眼光未动,轻轻点了点头:“傅先生的脸确实是好用。” 傅奚亭:.......... 江意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听起来确实是不怎么舒服,但好在傅奚亭似是早已习惯。 晚十点,宴会散场,宾客离去。 江川亲自开车带着江意跟伊恬二人回家。 哭上,伊恬稍有些焦躁不安。 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不安的捏来捏去。 “意意,傅先生今晚为何会来?” “我不太清楚,”江意如实回答。 她本来见傅奚亭就烦,自然是不会将这种事情跟他说。 江川抬眸透过后视镜望了眼江意。 眼眸中带着些许担忧。 “意意,你爱傅先生吗?” 突如其来问话让江意一愕。 “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的,”江川含糊不清。 江意默然了半秒,大抵是知道为什么了。 响起傅奚亭的舌尖撬开她唇瓣时的场景,不禁抿了抿唇。 那种湿热的触感好似上一秒才发生。 “重要吗?”江意反问。 “你觉得,不重要吗?”江川反问。 “等我有资格选择自己婚姻的时候你再来问我这个话,我一定好好回答你。” 话题到此终结,江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透过后使劲看了眼江意:“抱歉,哥哥没别的意思,只是太清楚傅奚亭是怎样的人,我不希望你在他身上倾注任何感情。” 傅奚亭此人,是个没有感情征战四方的机器,他那般的人是何孤独终老。 而非找一个人共度余生,即便是有,陪他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也是可悲的。 “好了,都少说两句,”伊恬不想听到兄妹二人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任何争吵。 一句话终结了聊天。 归家,江意拿着睡衣即将进浴室时,电话响了。 未知号码让她稍有些疑惑。 “喂。” “是我。” 江意:........... “有事?”本是昏昏欲睡的人听到傅奚亭的声音人都清醒了。 (本章完) 第115章 115:与君初交锋 第115章115:与君初交锋 江意接到傅奚亭电话时,人都精神了。 她连电话都懒得存的人这会儿亲自给自己打电话,江意说不震惊,是假的。 二人刚刚在义卖会上斗智斗勇完,回家了还得被摧残? 江意不敢想。 “我在你家楼下,出来。” 江意:........... “傅董,资本家也得让人喘口气吧?” 傅奚亭夹着烟,拿着手机靠在后座,窗外凉风习习吹进来,让男人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 小区道路路旁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来,落在这人身上。 莫名的让人觉得他身上布了一层暖意。 “两个小时,五十万,要吗?” 傅奚亭现在对付江意,除了砸钱,便是砸钱,约莫着是知道了江意的命脉,也约莫是知晓了这姑娘爱财。 男人修长的指尖伸出窗外轻点了点烟灰。 “什么钱?黑心钱我可不挣。” 江意是个有原则的人。 傅奚亭送上门的钱,她得想一想,自己有没有本事挣到手。 万一这个男人使出了什么阴谋诡计,她亏的不比挣得多? “一个西班牙客商的酒会,两个小时。” “等我,”江意一听这个,就来精神了。 换了身比较干脆利落的衣服下楼。 打开房门时,还探头探脑的望了眼,似是生怕伊恬跟江川知晓似的。 江意拉开大门,乍一眼就见到靠在后座抽烟的男人。 此时的傅奚亭,与白日不同。 他像是收起利爪的豹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懒洋洋的气息。 跟家里那只小奶猫似的,懒洋洋的躺在阳台上舔爪子。 江意莫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怪异,抖了抖。 绕至另一边拉开车门上车了。 二楼窗口,纱帘被微微挑起,伊恬穿着睡衣站在那边,望着远去的宾利,只觉得指尖微微发抖。 09年末尾,春节将至时分,江芙受邀参加一场由东庭集团阻止的四国集团的酒会,说是酒会,不过也是五个国家顶尖的商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聊各国趣事,聊所见所闻,至多也是在谈话中插那么一两句有用信息。 可即便是如此,也是有收获的。 江意熟知,有钱人说的出来喝一杯,往往都是带着目的性的,不然————一如傅奚亭,怎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跟无关紧要的人喝一杯? 东庭集团傅董的时间是以秒来计算的,这是首都商学院学子经常说的一句话。 只因曾几何时,互联网上层流传出一张傅奚亭的时间作息表。 用人话而言,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更多时候,他的休息时间是在飞机上度过的。 两个小时,五十万,不好挣。 如是以往的江芙,断然是看不上这笔小钱的。 可今日————蚊子虽小,却也是肉。 现实社会中的人都知道,康庄大道是用钱铺出来的。 车子驶离时,傅奚亭伸手按上车窗的瞬间将幽深的目光落在二楼窗户纱帘后的身影上。 许久、男人微微勾了勾唇,在紧闭的车窗上收回了自己的眼眸。 尘世间,多的是可怜人。 “资料,”傅奚亭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江意。 江意拿起随意的翻了翻:“需要我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干,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听着我们聊天就行了。” 江意:........... 一家私人酒庄,满墙的红酒,昏暗的环境下坐着两位西班牙客商,江意紧随傅奚亭进去时,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熟悉身影。 林景舟坐在西班牙客商身旁,见傅奚亭来,微微起身,伸手扣上自己刚刚解开的西装纽扣,向他行驶基本礼仪。 江意见到林景舟的一瞬间,傅奚亭的手适时的落在她的腰上,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跟西班牙客商打招呼,同他介绍江意:“我未婚妻,江意。” “这位是德文先生。” 江意堪堪回神,微微牵起唇角与对方招呼:“您好。” “傅先生有两人,我还以为是位翻译官,未曾想到是未婚妻啊。” 西班牙客商笑着揶揄。 傅奚亭毕竟是个混迹商场的老油条了,莞尔一笑:“未婚妻可比翻译官重要。” 林景舟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笑着揶揄:“早就听闻傅董跟未婚妻如胶似漆,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今日义卖会上的场景早就传遍整个首都的大街小巷的,他出门时,翻译部的小姑娘还在揣测这其中的关系。 无非就是如傅奚亭一般的商贾富亨,年纪轻轻就坐拥万亿财富,将前任全国首富踩在脚下,霸榜全球财富榜多年的男人,是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折腰的,只要他愿意,随便勾勾手指,便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摇曳身姿脱光了站在他跟前。 而他的未婚妻,一个连校门都未出的女大学生,纵使在首都有些地位,但远不及傅奚亭的万分之一。 这场商贾大亨与女大学生的爱情故事终究不会长久。 傅奚亭听闻林景舟这话,搂着江意腰的手略微紧了紧,男人高深莫测的扯开薄唇:“林翻此言不错。” 林景舟怎也不知,多年之后他被人摁在地上目睹傅奚亭跟江意婚礼时,有人将这句话送给了他。 彼时的他,用撕心裂肺四个字远不能形容。 那时的他,再后悔俨然是来不及了。 四人落座,江意今日来的目的跟林景舟是一样的。 傅奚亭与西班牙客商抄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交流着,或说或笑,在聊及江意的时候,她巧妙的接几句话。 转而又将话题绕回傅奚亭身上。 “江小姐学的什么专业?”西班牙客商问江意。 江意靠在椅子上,浑身的气场与她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 “主修艺术,辅修国际谈判。” 听到国际谈判四个字,林景舟目光一紧。 望着江意的目光有些探究。 西班牙客商一听这话,似是也惊讶了:“看不出来你会爱好国际谈判。” 江意端着一杯无酒精饮料,拿着吸管搅动着杯底的冰块,淡笑道:“用外表去定义一个人是失准的,德文先生。” 砰————林景舟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散开了花。 (本章完) 第116章 116:摁着她的脑袋,送上薄唇 第116章116:摁着她的脑袋,送上薄唇 【我从来不用外表去定义一个人。】 【如果透过外表就能看清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面兽心的杀人犯?】 江意刚刚说话的腔调和用吸管搅弄杯底的动作,和江芙简直一模一样。 她最常用的动作便是用吸管将破了的冰块挑起来又丢下去,如此周而复始。 多年的习惯,难以改变。 林景舟望着眼前的江意时,目光中仅是震惊。 这段时日,他见过了太多外形、气质与江意想象的人,每每那时,他总会想起去世的江芙,彼时尚且能克制,而今,江意的这个举动直逼林景舟大脑,让他有一丝的晃神。 那种眼前人就是江芙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叫嚣着。 可理智让他压下去了开口问出的冲动。 毕竟、她是全国首富傅奚亭的未婚妻。 “林翻没事吧?”傅奚亭在这时展露出适时的关心。 林景舟的所有情绪在傅奚亭这声不深不浅的关心中恍然回神,他淡淡勾了勾唇:“没事。” 转头,唤来服务生收拾了地上的玻璃渣。 傅奚亭望着他,伸手点了根烟,抬手抽了口烟,而后夹着烟的手落在江意的腰上。 这动作,似是日常中一个随意为之的举动。 可林景舟却在这个动作中看出了主权的宣布。 江意似是也没想到林景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哪句话,哪个动作穿帮了,一时间,她顺着傅奚亭的手缓缓的靠在他的臂弯里,将周身那种懒洋洋的气息收了回来,而本该继续搅动着冰块的吸管也缓缓的收了回来。 傅奚亭见此,内心深处的笃定越来越浓厚。 这场交谈,不算长久。 傅奚亭将时间控制在两个小时。 临行前,江意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将从卫生间出来时,撞见林景舟。 男人用步伐拦住她的去路。 “江小姐。” “林翻,”江意佯装镇定与林景舟招呼。 “江小姐认识江芙吗?” 江意呃住了,所有跟江芙熟识的人上来都是这句话。 “新闻上见过,算吗?” 林景舟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勾了勾:“算。” 这声算,说的林景舟的心头都在颤抖。 江意看着林景舟隐忍的情绪,稳住自己的心神规劝:“人死不能复生,林先生节哀,生活还是要自己过下去的。” “意意,”林景舟情绪近乎崩塌的边缘,身后,傅奚亭幽幽嗓音微微响起。 阻止住了二人的聊天。 江意视线越过林景舟看见站在身后的傅奚亭。 随后,望着林景舟微微点头。 示意她先走了。 四人散场,傅奚亭牵着江意的手离开酒庄时,傅奚亭跟西班牙客商在身后。 四人招呼离开,傅奚亭亲自拉开车门让江意上车,绅士风度尽显无疑。 而男人上车时,按下了自己这边的车窗,凉风倒灌进来时,她愣了一下。 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傅奚亭摁住后脑勺将自己的薄唇送到了他的唇边。 刹那间。 江意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花。 车子缓缓行驶过去时,林景舟看见车内拥吻的二人,目光突变。 莫名的,一股子锥心之痛就此传来。 可仅是片刻,就散开了。 江意伸手推开傅奚亭,却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随即,男人的贝齿咬上她的耳坠,江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往头顶冲上去。 紧随而来的是傅奚亭的警告声:“别忘了,你现在是江意。” 这夜,凌晨。 林景舟好用的电话进来,那侧一边哈欠连天,一边做汇报。 “查出来了,江家的资料已经发你邮箱里了。” 林景舟恩了声,穿着深蓝色的睡衣端着水杯去书房开了电脑。 江家祖宗十八代的背景都在他的电脑里。 “江家从背景上来看是清白的,但到底清不清白,你比我清楚,至于江意,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当初高考擦着一本线进去的,差一分就上不了首都大学了,也不知道是这姑娘运气,还是江家动了手脚,行吧,你看吧!我先睡了。” “我怀疑她是江芙。” 砰————本是躺在床上的人从床上掉了下来。 惊讶的嗓音随之而起:“你疯了?你是不是魔怔了?你知不知道飞机从万尺高空冲下来都会化成灰烬,更何况是人呢?江芙死了,死了,死了,你明白吗?你在这样,小心别人把你送进精神科,你清醒点吧!明天周末,我陪你去庙里拜拜?” “很像。” “最近是个女人你都觉得她像江芙,除了赵影之外。” 林景舟伸手揉了揉鬓角:“你睡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 江意一个艺术生,会西班牙语。 林景舟对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深夜,他打开首都大学论坛,输入江意的名字,里面的信息量如同排山倒海似的涌现出来。 林景舟的疑惑在里面得到了解决。 翌日清晨,江意刚到学校就被司翰挽住了肩膀。 她及其烦躁的伸手将司翰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来。 而后,一个过肩摔将摔到了地上,肉体与水泥地面碰撞发出来的声响让四周的人都停住了步伐。 “离我远点,跟只苍蝇似的、” 司翰愣了一下,然后,嗷嗷声肆起。 “好痛,我好像摔残废了,我不能动了。” “快来了个帮我打120.” 江意:............ “120可救不了脑残,”江意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司翰见江意不吃这一套,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跟只小尾巴似的跟在江意身后:“你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聚个会呗,圈子里的人都对你还挺好奇的,你不想知道江思为什么能联合那么多人来对付你吗?据我所知,她们那一波可不止江思跟郝青。” “没兴趣。” “而且你以后想知道什么消息问一嘴就出来了,大家别的本事没有,了解八卦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人称灵通。” 江意脚步一顿,司翰是调查清楚了来的?她最近正觉得自己的消息太闭塞了。 通过伊恬了解太太圈的生活还行,而江则对于工作上的防备之心,及其浓厚。 压根儿就探不到什么。 (本章完) 第117章 117:您能否换个联姻对象 这日,江意到司翰说的地方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大家的酒也才刚刚开始喝,一群人的兴致要起不起的。 刚吃完饭,都坐在一起聊着天。 聊得无非就是首都圈子里的大事儿。 江意刚准备进去,就听见她们在谈赵家跟林家的事情。 赵家和林家,无非就是赵影和林景舟之间了。 “他们俩家能有什么事儿啊?” “林景舟的未婚妻不是没了吗?现在赵家可盯着他了,三十岁就是翻译部的领导了,以后前途无量,首都的青年才俊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以前是名花有主,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个空缺,多的是人想堵上去。” “赵影也是个厉害的人,在赵家只手遮天,要是真的看上林景舟了,林景舟确实也跑不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江意站在门口靠着墙边拿出手机,给司翰发了条短信:【帮个忙】 那侧坐在屋子里,看到江意的这条短信,想也没想:【说】 【问问他们赵家跟傅奚亭什么关系】 司翰也是个聪明人,他上赶着去抱大腿,江意有这种需求肯定是要答应的,而且指不定人都在外面听着。 司翰漫不经心的将手机放在身旁,端着酒杯翘着二郎腿岔开了话题:“赵家挺牛的啊,跟傅先生都勾搭上了。” 司翰这话一出来,包厢里有短暂的沉默,然后炸了锅。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老头子跟我说,赵家跟傅先生有短暂的利益关系,据说赵影这次能直接升职,跟傅先生有关。” 包厢外,江意心头一颤。 如果江芙没死,赵影八辈子都升不了职,难道说她的死——跟傅奚亭有关? “傅先生财力不管如何雄厚,都是个商人,而谈判院已经属于体制内了,没这个本事吧?”司翰疑惑不解开口,望着包厢里的人道。 “大家众说纷纭,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赵家的段位想巴结上傅先生,是远不够格的,可为什么,最终能勾搭上了呢?无非就是傅先生承认这关系中有那么点利益所在,不然为什么会帮她?” 江意满脑子都是那句赵影的升职与傅奚亭有关。 忽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跨步下楼,这座清吧,是首都豪门子弟的聚集地,一楼大厅的休闲吧里配备了电脑。 她疾步过去按开电脑,打开百度搜索“知本国际”。 霎时,知本国际破产的词条布满了整个页面。 江意整个人的脑子瞬间清醒。 ........ “傅董,几位投资人都到了,在666包厢,就等着您————。” 清吧大门处,关青跟着傅奚亭进去,刚一进旋转门就见傅奚亭的脚步猛地顿住。 视线右移,看见江意坐在一楼大厅的电脑跟前,指尖在键盘上疯狂游走,而后,知本国际破产几个大字在她眼前盛开。 同样的,傅奚亭也看见了。 不知为何,关青乍一见这六个大字时,只觉得自己被人狠狠的抽了几耳光。 脑子与脚步在顷刻间就动作了。 而比他更快的,是傅奚亭。 关青也好,傅奚亭也罢,都觉得江意是江芙。 而江芙跟知本集团有着极深的联系,且这联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明的。 正当江意坐在电脑跟前心惊胆战的想点开知本集团破产的新闻时,电脑黑屏了。 傅奚亭冷酷的容颜出现在漆黑的电脑屏幕上。 “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酒吧干什么?” 男人的话,出来的及其顺畅。 低沉的语气带着几分教育的口气。 江意凝眸望着他,冷冷的甩出三个字:“要你管?” 她转身,想继续开电脑,按了几下都没按开。 “服务生。” 似是有些心急如焚,江意招呼来服务生询问电脑怎么开不了。 服务生看了眼:“我们这一块的线路最近有点松,可能过会儿就好了。” 江意坐在椅子上,频繁的按动着电脑按键,似是在等着开机,试了数次都没试好。 傅奚亭凉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跟它杠上了?” “跟你没关系,”江意此时,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应付傅奚亭。 总觉得这人多说一句话就是浪费她一分钟的时间。 傅奚亭明知江意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幽深的目光望向门口,恰见关青拿着手机从门口进来,望着他点了点头。 傅奚亭悬着的心才缓缓的落下去。 在江意的百般坚持下,电脑终于能开机,可等她在搜索知本国际几个大字时,已经搜索不到了。 百度词条,公司信息全都被和谐掉了。 江意坐在椅子跟前瞪大了眼睛。 似是不信这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情。 刚起的线索猛然被扯断,她像极了一个即将脱线的风筝。 而傅奚亭站在身后,提及的心脏缓缓的落地。 江意越是失落,他的心情便越平稳。 傅奚亭看了眼关青:“让方池进来候着小太太。” 片刻,方池进来,关青同他交代了几句方才离开。 刚迈步上二楼楼梯,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跟烟来,低头点烟,浅吸了口才问:“安排妥当了?” “傅董放心,妥当了。” “让人盯着,不能让她跟本知本国际的高层有接触,”傅奚亭莫名觉得心慌。 不久之前,江意于他,不过是颗棋子。 可此时,江意于他,是必须要捞在手中的人。 “是,”关青亦是心惊胆战。 “傅董,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关青与身旁的人擦身而过,嗓音低沉。 “说,”傅奚亭隔空点了点烟灰。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江意真的是江芙,您是否考虑换个未婚妻人选?” 江芙就是个炸弹,与首都的许多人而言皆是如此。 关青的这种考量并非没有原由。 江芙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一旦她携手杀了回来。 知本国际极有可能起死回生,一旦知本起死回生,一切都会变的截然不同,东庭集团做的所有都会付之东流,这是件及其恐怖的事情。 关青难以想象。 傅奚亭听闻关青这话,脚步猛地一顿。 落在感情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的冷漠。 第118章 118:他本就对江芙有意 第118章118:他本就对江芙有意 傅奚亭对于江意,是不一样的。 早在许久之前,关青便瞧出来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下不去手,出了动感情了,再无其他。 而傅奚亭,与江芙交锋时的百般为难无形之中是在告知众人。 傅奚亭对于江芙,与旁人不同,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波动世界经济的男人,只会找两种女人,一种,如江芙那般有足够的能力与他并肩前行,另一种,如之前的江意那般,听话,乖巧,懂事,好掌控的。 可此时,无论江意是江芙,还是江芙是江意,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傅奚亭要这个人。 他要这个人。 他本就对江芙有意,如果此时江意是江芙,正中他下怀。 什么鬼魅之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 “你在教我做事?”傅奚亭先是冷笑了声,然后要笑不笑的吐出这么一个字。 关青心头颤的发慌。 傅奚亭短短的几个字就已经说明一起。 “去给赵启之打电话,最晚下周,如果韩知本进不去,让他给我卷铺盖走人。” “是,”关青手心冷汗直冒,一周送进去,可能性近乎为零。 “给江则打电话,让他今晚亲自将江意送到豫园,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关青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这点本事都没有,他白在傅奚亭的身边呆那么多年了。 傅奚亭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碾灭。 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办事儿,自己推开包厢门进去了。 走廊里,关青拿出手机翻到江则的号码,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言语简单,但却带着几分威慑性。 “江先生知晓江小姐此时在哪儿吗?” 关青的话让江则一愕:“关秘书的意思是?” “傅董今日在酒吧与几位投资人应酬,不巧看见了江小姐也在,傅董的意思是,江先生竟然教育不好女儿,那就送上豫园,他帮您教育,傅董还让我提醒你一句,傅江两家如今是利益共同体,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见什么人都该考虑好了在去做,生出绯闻事端来,怕是江家不能承受的。” 关青说完,便挂了电话。 江则拿着手机正在回家的路上。 刚挂电话,秘书莫名就觉得此时的气氛不对。 关青跟随傅奚亭多年,怎会不知晓傅奚亭是什么意思。 江意已经发现了苗头,把她放在外面,无疑是放虎归山,他一面将江意压在豫园,一面让东庭法务部抓紧解决韩知本的事情。 只要韩知本进去了,江意再想见到,也得是在傅奚亭的掌控之中才能见到。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的可怕。 他想要江意,这是一个万分明确的目标。 这夜,关青靠在清吧的墙上抽了数根烟。 而这边,江意正在惊恐中未曾回神,便被江则的一个点话拉回了现实。 她接起电话时,江则的语气尚算温和,询问她在哪儿。 她如实告知。 江则默了默:“我来接你。” 江意微楞:“我自己回来就好。” “爸爸恰好在附近,”江则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二十分钟后,江意在清吧门口看到了江则的车辆。 刚一拉开车门上车,她坐正了身子望着江则,话语有些急切:“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知本国际为什么会破产?破产的依据是什么?” 江则听到江意这话时,莫名的觉得心头有些颤动。 他佯装镇定的望着江意:“问这个做什么?” “你认识知本国际的人?” “傅先生刚刚跟我说的。” 江则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傅奚亭并非第一次撞见江意在酒吧,唯独这次,让他直接将人送上豫园,且说话那么难听。 想必是有原由的。 “商场的事情爸爸也不太清楚,意意。” 江意突然有些恼火,觉得自己陷入了谜团当中挣脱不出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我们不回去吗?” “意意,傅先生让我送你去豫园。” 江意不解:“为什么?” 江则面露为难的望着江意。 许多话无法言语。 但又必须言语。 “傅先生手中第二家矿业正准备上市,这种时候出不得任何岔子,你在这个关头进酒吧,无碍就好,倘若是被对手被有心之人设计了点什么————意意。” 江则后面的话即便是没说出来,江意也知道大概意思了。 无疑,有些人觉得她今日进酒吧有伤风化了。 江意没忍住冷笑了声,转身,她伸手推开车门下车。 方池见江意被江则接走,刚想松口气,结果见人怒气冲冲的返身回来。 “你家先生在哪个包厢?” “666,”方池未曾思索,面对怒火冲天的江意他潜意识里就将包厢告知了她。 “意意,”江则见江意怒火冲天的下车,紧随而来。 江意即将迈上台阶的的步伐一顿,转身望着江则,压下心中怒火及其冷静的望着他:“如果我是您,我现在不会多说半句话,您无力护着我,还不让我挣扎,我是什么?是你女儿还是你攀龙附凤的工具?” 刹那间,江则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 面对江意冷静压抑的嗓音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直至江意消失在眼前。 方池看着眼前一幕,莫名觉得大事不妙。 紧跟江意的步伐上去。 刚转角上楼梯。 砰的一声,一股热浪从一楼后厨直接冲上来,刹那间,破碎声,尖叫声、惊恐的逃窜声接踵而起。 仅是顷刻之间,热浪冲到一楼大厅。 明晃晃的火焰在地上席卷而起。 人群中,一声惊叫响起:“后厨煤气罐炸了,快跑。” 火焰碰上烈酒,席卷起来的速度宛如燎原之势。 江意刚踏步上楼,砰的一声让她猛地蹲下身子,方池惊呼声猛起:“小太太。” 江意的耳边全是爆炸声与混杂在一起的尖叫声。 浑身炙热的感觉仿佛是刚刚才历经过。 此时的江意,眼前是整片的火光,脑海中是飞机失事前的场景。 浑浊与混沌让她一时间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二楼包厢里的人接连奔波出来。 刹那间,火光冲天,满墙的酒成了最好的燃料。 “傅董,这边。” “小太太。” 关青在包厢里扯了快毯子递给傅奚亭,示意他赶紧走。 而傅奚亭刚出包厢,便在混乱中听到了方池急切的喊叫声。 (本章完) 第119章 119:冲进火场 思恩g江意视线逐渐浑浊,眼前的景象跟在飞机里的场景无限交替。 热浪来来袭的一瞬间她被奔跑的人流撞到了地上。 她坐在楼梯上,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栏杆,一只手疯狂的拍着自己的脑子,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疯了?自己要死别坐在楼梯上啊,都着火了还挡路?” 二楼有客人在慌乱中冲下来,疾驰的脚步在江意的后背停住。 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咋地,骂骂咧咧声线在混乱中送到江意的耳朵里。 头疼欲裂让她此时难以站稳,可即便如此,求生欲仍旧让她挣扎着站起身。 “太太呢?” 方池在人群中寻找江意的身影,却不想,人没找到。 被傅奚亭拉住了胳膊。 此时,二人都没发现,傅奚亭原先口中的小太太变成了太太。 “傅董,小太太不知道去哪儿了,”方池莫名有些慌张。 明知傅奚亭对江意的上心,若是江意出了什么意外。 他难辞其咎。 “你先出去看看是不是出去了,我进去找找。” “傅董、不可————,”关青的一句话尚未说完,傅奚亭急切的步伐就冲上了二楼。 求生的人从火坑里往外冲。 而求爱的人却从外面往火坑里冲。 傅奚亭不是个感性的人,万事万物都难撼动他的心扉,亲生母亲的跪地恳求也不能让这人有丝毫的松动。 可此时,唯独面对江意————不不不、或许说,唯独面对江芙,他的这种慌乱,是前所未有的。 是本不该存在的。 以前的傅奚亭,任何时候,将命放在前头。 而此时,江芙在前头。 他冲进火海,手中仍旧抓住关青打湿的毯子。 “江意。” “江意。” 浓烟滚滚中,他捂着唇喊人。 从一楼,寻到二楼。 再从二楼寻到一楼。 “要死死一边去啊,这种时候了还坐在楼梯上,想拉垫背的呢?” 有人从傅奚亭身旁跑过,男人叫骂声从他耳边擦过,仅是一瞬之间,傅奚亭猛地抬腿朝楼梯去。 而此时,江意捂着脑袋挣扎着从楼梯上站起身,刚有动作,整个人被后面的人猛地一撞,摇摇欲坠之时险些栽到地上。 迎面而来的是男人温暖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钻入大脑时,江意的混沌有了片刻的清醒。 她抬眸,看见的是男人紧绷的下颌。 以及略微凌乱的发丝。 “醒醒,先出去再说,”傅奚亭将湿润的毯子裹在江意身上,半搂半抱着准备拖着人出去。 江意这会儿腿脚发软,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傅奚亭的板楼半包并不能如何。 眼见眼前火势越来越大,傅奚亭想也没想,弯腰将江意打横抱起。 一瞬之间,江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近乎是潜意识。 猛然间,那些幽深在外的思绪都收拢了回来。 江意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在她的印象中,傅奚亭这人是高高在上的神祗。 啊——————傅奚亭刚刚抱着江意准备跨步出门。 在她们前面的那人刚一跨步出去,头顶的木质横梁直接砸了下来。 砸在那人身上,直接将人砸趴在地上。 而傅奚亭跟江意躲过了砸下来的大横梁,飞下来的木屑并未那么容易逃过。 傅奚亭抱着江意急速转身,将她捂在自己胸前,可即便如此,江意只觉得自己落在傅奚亭脖子上的手被带火的木屑烧的生疼。 而难以想象,整个后背在外的傅奚亭会是如何。 大概是不想欠傅奚亭人情,她想也没想,另一只原本在傅奚亭胸前的手直接抬起,捂在了男人脖颈后面。 一霎,傅奚震惊的眸子紧锁着江意。 火光漫天,四目相对。 男女之间的情谊在这场大火中猛然攀升。 傅奚亭抱着江意的胳膊猛地抬高,将江意整个人往上端了端,极快之间,薄唇落下,附上江意微白的唇瓣。 ........ 这场大火,烧透了整个城西的半边天。 伤者数百,死亡人数暂且不定。 傅奚亭抱着江意从火场里冲出来的时候,二人身上皆是烧伤。 江意上尚好,只有手背。 而傅奚亭整个后背全是木头渣滓。 脱掉衣服的一瞬,医生都略微有些吓住了。 一帘之隔,江意在左,傅奚亭在右,听闻医生的倒抽声江意没忍住撩开帘子看了眼。 仅是一眼,莫名觉得心头慌乱了几分。 似是感受到后背炙热的视线,男人目光略微后移,见江意惊愕的目光,伸手将帘子从她手中拽走,挡住了江意的视线。 “小姑娘家家的,好奇心不要太重。” 傅奚亭略微宠溺的一句话让江意的心跳漏了几拍,微闭眼,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傅奚亭冲进火场将她抱出来的景象。 “傅先生对您真好。” 女医生在为江意处理伤口时,万般羡慕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专业的医生透过伤口就可以看出你身上的烧伤面积是如何造成的,傅先生若是不护着您,您身上的烧伤,远不止这些的。” 医生的话,温温柔柔的,只是在阐述事实。 而这话,另一旁的傅奚亭听见了,忍痛的目光不悦的看了眼站在眼前的关青。 关青会意,看了眼给傅奚亭处理伤口的医生。 “明医生,抓紧时间,外面还有病人。” 被呼唤的医生知晓自己说错话了,抿了抿唇,赶紧闭嘴。 这日,伊恬接到江则的电话穿着睡衣直接奔到了医院,看到江意的一瞬间,只觉得心脏都在抽疼着,她坐在病房里红着眼睛望着江意,伸出去的时候想摸摸她,却又无从下手。 她望着江意,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疼。 须臾,伊恬哬的一声哭了出来,悲恸声惊正在旁处理伤口的医生手猛的一抖。 傅奚亭近乎咬牙切齿的抽了口凉气。 落在床沿的手背猛地青筋直爆。 此时,若非是江意,又若非是江意的母亲,傅奚亭这隐忍,怕是忍不住的。 “妈妈,”江意伸出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手伸手将伊恬搂进怀里轻轻的安抚着:“不用担心,没事的。” 似是怕一会儿尴尬,她又言语了一句:“傅先生在帘子那方。” 第120章 120:虚得很 伊恬对傅奚亭,素来没什么好感,仅有的好感也仅仅是这人是首都的青年才俊,是征战商场的大佬。 仅得的分数也是鞥外貌与金钱上的分数,至于其他的? 并无多少。 相比较于伊恬的想法,江则此时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了。 他未曾想到傅奚亭会冲进火场江意救出来,本就是利益关系的二人,此时却多了一层关系,且这层关系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令人捉摸不透。 江则的心是慌的。 伊恬呢? 全心全意关心江意。 “意意,你还伤着哪里了吗?” 江意摇头,有点招架不住伊恬着万般关心的询问。 身旁傅奚亭处理伤口,而她这边,尽是嘘寒问暖。 “妈妈,傅先生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江意内心深处仅存的一点良知都用在了傅奚亭身上,如果她没有良心,如果她仍旧不在乎傅奚亭是什么感受,这番话,她是不会跟伊恬说的。 可现如今,莫名的,她对傅奚亭有种愧疚感。 那种愧疚感来源于自己欠人家的。 伊恬微愣住。 错愕的望着江意,眼眸中纠结与疑惑的情绪轮番上演,直至最后,落到江意身上,成了一声泯然的叹息声。 “妈妈出去打个电话,”伊恬拍了拍江意的肩膀。 数分钟后,傅奚亭身上的伤处理完,医生明显松了口气:“幸好,只是碎屑扎进去了,若是烧伤,这个天气就不好办了。” 医生刚走,帘子处有一只包成粽子的手轻轻的挑开帘子,望着傅奚亭的后背,抿了抿唇,似是担忧的问:“还好吗?” 傅奚亭背脊挺拔,身上原本的白色衬衫被剪的稀碎扔在一旁,下半身的西装裤全是碳灰。 那模样,颇有几分落魄王子的模样。 “不太好,”傅奚亭背对着江意,故意压低嗓音平缓开口。 关青见此,了然。 找了个借口出去,且还拦住了在门口准备进来的伊恬。 告知傅先生此时不太方便,略稍等一些。 伊恬不解:“我女儿也在里面。” “江夫人放心,先生与江小姐,是真情实意,有害于江小姐的事情,傅先生不会干。” 10年六月份,伊恬乍听闻这话时,尽是怀疑。 可怀疑之下,是一颗无法抵抗的心。 病房内,傅奚亭温和的视线落在江意身上,带着端详,他在思考,他该用对待江意的方式对待她,还是该用对待江芙的方式对待她。 “傅董在看什么?”江意被男人的视线弄的浑身汗毛耸立,任由谁都不喜欢被一个人紧盯着,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只野狼。 “江小姐可以帮个忙吗?” 江意一惊:“你说。” “帮我套一下衣服,”这是傅奚亭说出口的话,可此时他的心里想的绝不是这些。 这不过是缓解与江意关系的一个说辞罢了。 他要的……可不光是谁。 酒吧里,他确定江意是江芙之后,就不会一心想要人了。 他要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得都得不到的东西。 当一个男人在物质层面上不缺乏任何东西的时候,他想要的便是精神层面上的欢愉与快乐。 江意稍有些怔愣,但这怔愣也仅是一时之间,毕竟在他的思想里,她是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人,各种奢靡场面不说全部见过,但百分之八十也是经历过的。 “病号服?”江意坦然的走过去,拿起早就摆放在一旁的衣服。 “恩,”男人语调平缓。 “抬手,”江意极其自如的抖开衣服,轻手轻脚的将傅奚亭的病服套在他的身上,系纽扣时,二人鼻息交错,江意手中动作微微顿住。 傅奚亭似是懂得了她的僵硬是为何而来,颇为体贴的侧开自己的脑袋。 江意僵住的动作这才轻缓的继续。 “你在紧张什么?” 江意:…………“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 傅奚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但还是耐不住自己好奇心强大,亦或者,对江意才有好奇心:“你说!” 江意眨巴着眼睛望着傅奚亭,一脸无可奈何:“我怕你死了我要坐牢。” “所以你现在怕我死了?”傅奚亭被气着了,脸色黑了一寸。 江意想也不想,点了点头:“是这样,毕竟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重活一世,比较惜命。 “那江小姐可要多注意点了,人在某一个特殊时段死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被气死。” 傅奚亭煞有其事的开始给江意洗脑。 江意听着嘴角抽搐。 这不是让她闭嘴吗? “傅先生身强体壮……。”.七 “我虚得很,”江意一番阿谀奉承的话还没开口,傅奚亭就紧接着来了。 江意当谈判官时,听到很多段子,约莫有五六十岁的人为了一夜风情各种行便利的。 可到了傅奚亭这儿,这人不走寻常路,直接开口就是虚得很。 江意一时间有些未曾反应过来,默了默,想了想:“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不用问,我直接告诉你便是,”傅奚亭凝着江意,悠悠开口:“男人要是虚,一般哪哪儿都虚。” 江意:………… 她有些尴尬,咳嗽了声:“那个……傅董,你可能忘记了,我大学没毕业,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 傅奚亭被江意这波掩耳盗铃给整笑了:“江小姐不妨说说,我说什么了?” 江意一愕,跟老狐狸斗智斗勇得全心全意心无旁骛,而此时,她内心深处,有种莫名的抗拒,可这抗拒之外起的是斗嘴的愉悦。 江意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太正常。 她盯着傅奚亭,眼光水花摇曳。 整想说什么,伊恬在外敲响了病房门:“意意,阿姨送了汤过来,在等就该凉了。” 江意拉过椅子坐在傅奚亭对面:“进来吧!” 伊恬刚一进去,就觉得病房里的气氛很怪异。 打量二人几眼。 “山药排骨汤,傅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话来一碗?” 伊恬将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些许客气。 傅奚亭微微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第121章 121:男人腔调百转千回 一碗鸡汤而已,算不了什么。 即便傅奚亭没有救江意的命,这碗鸡汤,伊恬也是会给的。 而今……多了救命恩人的一个身份。 关青恰好推门进来,按理说身为秘书,傅奚亭付给他高额的报酬,他的责任跟义务就是衔接好他的生活和工作。 可今日,猛一推门进来,关青愣住了,灵机一动,望着傅奚亭道:“傅董,我家里有些事,可能需要提前离开。” 真有事?当然不是。 傅奚亭一眼就看穿了关青的想法。 无疑是送上门的机会,傅奚亭怎会不要,男人微微颔首:“去吧!” 江意端在手中的鸡汤,莫名觉得有些烫手,走? 那怎么行? “关秘书要不给素馨打个电话让她过来?” 关青听到江意这话,面上不露半分神色,望着江意恭敬点头:“好的。” 他拿着手机出去,就被方池拦住了:“真打电话让素馨来?” “先生可不希望我打,”关青对傅奚亭,极度了解。 若非想从江意身上求谋到什么,他是不会一头扎进火场的。 关青跟方池早就在傅奚亭身旁混成人精了。 病房里,江意望着傅奚亭的,陷入了沉默。 傅奚亭呢?很没事儿人似的,端着一碗汤不急不缓的喝着,不时还夸奖这汤有家里的味道。 与伊恬的关系就靠着这碗汤拉近了。 “好喝还有,一会儿再来一碗。” 伊恬眉眼弯弯,短的是大家闺秀的温柔。 “傅先生平常工作忙,很少有时间回家吃饭吧?” 伊恬见江意沉默,跟傅奚亭唠起了家常。 “是,”傅奚亭点头回应。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伊恬劝着,如同每一个长辈劝年轻人那样。 江意一边喝汤,一边挑起眼眸望着傅奚亭,准备拆台:“豫园很多佣人。” “佣人不如家人,”傅奚亭拿着汤勺搅着碗里的汤。 “江小姐可能不知道,某些人很轻易能拥有的东西,是别人所羡慕的。” 江意心头一紧,想到了他跟傅夫人的关系,止住了所有言语,低头喝汤。 而伊恬,自然也明白傅奚亭说的是什么事情。 不道破,却端起保温瓶开始给他添汤。 临近深夜休息时间,伊恬望着江意有些欲言又止。 “您先回去吧!我可以的。” 伊恬的目光望向傅奚亭,显然,她担心的不是江意,而是傅奚亭。 担心傅奚亭住医院吗? 自然不是。 “我现在这儿陪着,一会儿素馨来了我在换,您放心,” 伊恬的担心江意是知道的。 这种时候要是不顺着她的心思说,她怕伊恬住下来陪自己。 病房里,傅奚亭将母女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清浅的脸上含着几分浅笑,待伊恬走之后他问江意:“我像坏人吗?” “傅董不像坏人,但也不是好人。” 江意这才想去,以豫园那些佣人训练有素的素质,这会儿早该来了:“劳烦傅先生打电话问问人到哪儿了。” “我没手机,实在是对不住江小姐。” 傅奚亭这声抱歉江意是听出来了,可怎么听,怎么都有点装的味道。 江意也不做作,伸手掏出手机递给傅奚亭:“我的手机给你。” 傅奚亭又道:“我不记得号码。” 江意:……“傅先生,家里管家的号码你都不记得?” “江小姐,我花高价聘请的是佣人,不是放在人生首位的家人,记住他们号码,他们还没这个荣幸。” “那你自己呆着吧!”江意实在是被无语到了,望着傅奚亭也没了什么好脾气。 “意意~,”男人蜿蜒的腔调顺着嗓间出来,怎么听,怎么都是百转千回。 江意脚步顿住,思绪还没从傅奚亭这声百转千回的呼喊中回过神来,傅奚亭嗓音又起:“我今晚若是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儿,你可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江意:…………“你讹上我了啊?” “阐述事实,我讹你,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傅奚亭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 江意对于傅奚亭而言,一没权,二没势,三还穷。 江意盯着傅奚亭,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自己即将上来的暴脾气。 老老实实的躺到了傅奚亭身旁的病床上。 一双包成粽子的手放在身旁,眨巴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回忆起今晚的每一个情节。 一月份,知本集团申请了一项国家专利,这项国家专利可以推动国内互联网的发展。 而知本,是一个新型企业。 想在这个事情上出头,很难。 江芙之所以会去东国,是因院里某位高层旨意。 显然,这位高层也牵连其中。 而江意,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事情被人杀害,那只能说,死的冤枉。 这夜,傅奚亭因后背受伤,无法躺卧。 只能趴在床上,医生进来挂完消炎药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而江意,从医生进来再到医生出去,均没有任何动作。 傅奚亭的视线缓缓落在江意身上,约莫着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淡淡的收回。 “在想什么?” 男人突兀的话语声让江意的思绪猛的收回,侧眸望着趴在床上的人:“在想该如何报答你。” 这是一句及其敷衍的话,而傅奚亭自然也听出来了。 男人趴在床上,面对江意的话,没有发表任何嘴欠的意见,反而是半笑道;“想明白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 江意倒也未曾多想,从床上翻身起来,用露出来的手指头拿起杯子给傅奚亭倒了杯温水。 这日的傅奚亭,即便是成了病人也仍旧有那么几分落魄王子的味道。 江意不免在心里感叹了番。 傅奚亭受伤住院的消息连二十四小时都未曾瞒过。 江意清晨尚未睡醒就被屋子里一波接一波的言语声给吵醒了,她极不耐烦的拨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露出来,乍一看四周。 看见的是一群东庭的老总站在病房里,各个手中拿着文件夹。 等着傅奚亭签字。 “能换个地方不?” 江意脾气爆炸,起床气是出了名的,这点,傅奚亭是不知晓的。 是以今日,听到江意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 第122章 122:以后他吃点亏 一群老总望着躺在另一边病床上的江意,面面相窥,而后还是吴江白带头开了口:“那……我们把文件放在这里,晚点进来拿。” 随后互相看了眼将病房留给了这二人。 将一出去,病房外面的“窃窃私语”声就传进来了。 众人一个个万分疑惑:“傅董跟江小姐为什么会煮同一间病房?” “陪护?” “我看不像,江小姐的手似乎也受伤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 江意躺在病床上,人还未清醒,这种无脑的窃窃私语实在不像是东庭副总的作风。 可即便如此,江意还是朝着门口吼了一声:“你们悄悄话太大声了。” 傅奚亭拿着文件的手一抖,望着江意。 眼眸中的探究变成了笑意,而江意恰好捕捉到了这么一抹笑意,望着傅奚亭没好气开口:“笑什么笑?” “你见我笑了?”傅奚亭悠悠反问。 “那我刚见到的是狗笑?” 江意言罢,一掀被子转了个身,嘟囔声怒火冲天:“烦死了。” 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傅奚亭目光从一条被子上收回来,随意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夹,本也没声儿,至多也就纸张的哗哗声,可江意本就心烦意燥,听得这声响就跟电钻在自己耳根子旁叫唤似的。 哗————被子被猛地翻开。 江意气呼呼的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傅奚亭的目光一脸哀怨:“你能不翻了吗?” “我不翻她们肯定会进来。”傅奚亭嗓音漫不经心。 江意怒火未消:“你知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件缺德的事情?会烂屁眼儿的。” 一句脏话,成功的让傅奚亭的视线落到了江意身上,他望着炸毛的姑娘,听着她刚刚那句话,眉头微微拧了拧:“烂什么?” 江意倒也不忌讳,她本就不是什么要脸的人,轻启薄唇吐出三个字:“屁眼儿。” “是吗?那意意肯定在我前头,昨夜也不知是谁凌晨四点躺在场上烙饼,翻来覆去床都要散架了。” 江意:............. 所以这狗东西是来报复自己的? “那你继续,我出去。” 解决不了,她还躲不了了? 傅奚亭望着掀开被子的姑娘,倒也是不急。 悠悠然然的说着人话:“你妈在外面。” 江意掀被子的手顿住了,半只脚已经下床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下还是不下。 傅奚亭眼见这姑娘不上不下的坐在床沿,轻勾唇角,扯出一抹蛊惑人心的浅笑:“睡吧!我不翻就是了。” 江意听着,半信半疑的瞅了他一眼。 但耐不住困意来袭,复又躺了回去。 经年过去,傅奚亭鲜少有放空自己躺在房间里的时候,而今如此,还得托这位脾气不好小姑娘的福。 若非江意难伺候,这会儿即便是躺在医院里,他的病床边应该也是围着数位老总的。 半小时过去,候在门口的副总去楼下花园里抽了数根烟。 再转身上来,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准备去拿文件,刚一进去,就见男人双手交叠靠在床头,后背垫了个靠枕以防压迫。 而他们刚刚放过去的文件,原模原样的摆在病床上,动也未动。 副总一愕,有些焦急,毕竟都是今日等着要下去执行的文件:“傅董。” 这声焦急的傅董刚一喊出来,副总只见傅奚亭的眉头轻佻,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他又想开口:“这——————。” “滚,”江意怒火冲天,清晨被人三番五次的打扰显然已经让她的脾气处在暴怒的边缘。 副总被这一声滚,吓得一抖。 在反观傅奚亭,又那么几分看好戏的滋味。 唇角的弧度极其可人。 “我——————。” 砰————副总正想解释,江意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药瓶直接砸了过来。 吓得副总抱头蹲下。 而傅奚亭,似是全程都在看好戏。 一句言语也没有。 副总求救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只见人一脸无奈的望着他,愣是不敢启唇开口。 这日、几位副总在江意跟前也算是吃尽了苦头。 本七点就来的众人,愣生生的在医院等到九点半,且还是伊恬提着早餐来时,解救了他们这尴尬的困境。 伊恬清晨来,就见病房门口坐满了西装革履的人,各个膝盖上放着电脑,且身旁还有秘书轻声交代什么。 不知晓的,还以为病房门口在拍戏。 伊恬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开门进去,就见江意还在睡。 行至窗边伸手拉开窗帘。 “意意、起来啦!” 伊恬温柔的嗓子在病房响起。 傅奚亭望着这二人,以为江意的起床气是针对所有人。 不曾想————并非。 眼见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面对自己,好看的眉毛挤成一团。 “太阳晒屁股了,吃了早餐再睡。” 江意拉起被子将自己一捂。 “意意,”伊恬又唤。 江意仍旧是不懂。 伊恬蹲在病床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细语:“意意,快起来了,吃了再睡。” 江意于伊恬,大抵是有些愧疚,是以对伊恬的包容之心格外的强。 明明是同一件事情,对于伊恬,她起不了任何脾气。 江意迷迷糊糊的被伊恬从床上捞起来,推进卫生间,看着她洗漱上了才翻身回来将早餐布置好。 而傅奚亭看着眼前的举动,以及伊恬同江意相处的模式,似是琢磨出了什么门道来。 男人落在身旁的手不轻不重的在被子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吃软不吃硬? 罢了罢了,以后他吃点亏就是了。 江意洗漱完出来,人也清醒了。 “青菜粥加油条。” 在照顾人这件事情上,伊恬是高手。 任何人似乎都无法拒绝一个温声细语的人。 江意将粥递到唇边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伸长脖子看了眼门外。 “不用看了,你没睡好,他们不敢进来。” “反正傅夫人也在附近,傅先生考不考虑————。” “不考虑,吃饭,”江意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傅奚亭截胡了。 傅奚亭在医院旁的别墅别说两个人了,二十个人都住的进去,可这人偏就不去。 第123章 123:她就是江芙! 傅奚亭是个大忙人,住院了还不忘矜矜业业的工作。 病房里的人一茬接一茬的进来,上午是一波,下午又是一波,晚上又是另外一波。 一摞摞文件被进二连三的送过来,秘书办的人成了他的专人跑腿。 整摞的文件送来签字,又马上拿走。 高层决议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能用电话解决的就用电话解决,电话解决不了的,不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会飞到医院里来。 而江意,成了病房里的闲人。 这个闲人,先是坐着,坐不住了就躺着,躺不住了就趴着,翻来覆去变幻各种姿势。 而傅奚亭呢? 在繁忙之余作她一下。 比如————倒水,比如喊医生。 总之,傅奚亭就想找点事情让江意参与其中。 而江意呢? 大多时候是愿意帮助傅奚亭解决这些细微的事情的,毕竟是救命恩人嘛! 可极少数之后,傅奚亭是喊不动江意的。 比如,眼下,傅奚亭喊江意将他床上的文件堆到沙发上,而江意,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起还振振有词道:“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当成佣人来使唤。” “江小姐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傅奚亭坐在床上,望着正趴在床上看书的江意。 江意头也没抬,似乎也不准备回应傅奚亭的这句话。 “你很喜欢看书?” 江意恩了声:“天下之事,利害常相半,有全利,而无小害者、惟书。” 下午复傅奚亭忙着的几位副总开会,江意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给人发短信。 【让你帮我差的知本集团新闻有消息了吗?】 自今日清晨醒来时,江意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知本集团的案子一直没有浮到水面上来,也没有见到相关的新闻报道,她最近一直在留意财经杂志、没有听说过知本集团破产的事情,更没有听说过知本集团与某位高层勾结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新型产业在首都这样一个天子脚下的地方凭空消失了。 而且消失的无痕无迹,没有任何新闻报道出来。 【查不出来,不过我帮你问了我哥,我哥说知本集团破产了,创始人被抓了,尽早已经被送进监狱了,我哥还说这件事情涉及太多人,所以一直都是秘密处理,没有进行公开】 司翰:【你问这个干嘛?】 司翰很好奇,江意一会儿问傅奚亭,一会儿问赵家,一会儿问知本集团的。 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傅先生让她问的? 【相关的处理文件有吗?“ 司翰【既然涉及很多人那么相关的处理文件,也绝对不会让媒体报导出来,我段位太低了,弄不到,你不如去问问傅先生?】 江意看着这句话,抿了抿唇【好】 竟然相关的新闻没有报导出来,那么江则电脑的内部网络上一定会有。 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不是留在医院,而应该是回家,去将这件事情彻彻底底的弄清楚,应该去监狱里问问当事人。 可显然,她此时的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幻想,傅奚亭竟然已经确定她就是江芙了,并且知晓她在调查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的。 他本就在极力的掩盖某些事情,如果此时此刻将江意放了出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水面上。 一个一心一意想某女人心的男人,可不会让某一件事情将他的计划打破。 江意的目光落在正在跟一群副总说话的傅奚亭身上。 男人语调不急不缓,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底下的副总或拿着手机或拿着笔记本在记录着他说的话。 倏然,男人话语一顿。 视线缓缓的落到江意身上:“怎么了?” 江意的神思被拉回:“没什么,你继续。” 傅奚亭强调又起,江意似是想起什么:“对了。” 此时此刻,开会被打断两次,若是在公司,傅奚亭只怕是早就怒火冲天了。 可今日,男人目光平静的落在江意身上,带着几分询问。 “电脑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傅奚亭听到江意这句话,防备之心乍起。 他看了眼关青。 关青将自己的电脑递给了江意。 江意接过电脑,开口道谢,然后,试探性的在输入自己印象深刻的专用网站,刚输入进去,按搜索健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这个网站。 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无所谓。 因为她老早就知道有些网站是一般人登录不进去的,必须配备有专用的电脑才能进网页,这就是为什么江则的电脑能查到某些东西,而关青的电脑查不到的原因。 “傅董,知本的人已经送进去了,但是后续手续可能还需要两三天办好,所以江小姐这边可能还需要您拖一拖。” 屋子里,一众副总离开,正好江意去了卫生间,关青将昨晚办的事情告知傅奚亭。 轻声细语的只有二人才能听见。 傅奚亭点了点头:“电脑给我。” 关青将电脑递过去,傅奚亭拿起电脑想查找浏览记录。却发现记录被删除了。 男人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是江芙的作风。 “让技术部的人将你电脑的浏览记录恢复出来。” 关青听到这句话时,莫名的为江意捏了一把冷汗,江意估计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盯上。 而且还是被傅奚亭这样的男人盯上。 傍晚时分,关青将江意浏览过的网站用一张a4纸打了出来,夹在文件夹里送给了傅奚亭。 彼时傅奚亭正在享受伊恬送过来的晚餐,看见浏览记录的时候,男人端在手中的碗从手中滑了下去,咚的一声落在桌面上。 傅奚亭的这个举动,在关青的意料之中。 只因他看见这份浏览记录的时候也吓住了。 他怎也没想到,江意会在他的电脑上输入了四大机密网址。 而且这些网址都只有内部人员才知晓,也只有内部人员配备专门的电脑才进得去。 关青和傅奚亭的震惊,应当是同一种。 这几个浏览网站足以证明。 她就是江芙! 第124章 124:她怀疑傅奚亭这个狗东西在磋磨她 第124章124:她怀疑傅奚亭这个狗东西在磋磨她 10年三月末悉尼,国际谈判官江芙出席国际论坛,傅奚亭初见这人时,处境颇为尴尬。 数名国外客商将江芙围在人墙之间,怒斥她虎口夺食的举动更是有人怒不可发动了手。 彼时,傅奚亭正被一群人围绕着从会议大厅缓缓出来,乍见此等景象,脚步微停。 身旁悉尼客商轻声同他解释。 被围在中间的人是z国国际谈判官江芙,今日之所以会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全因她今日虎口抢食,成了众矢之的。 众罪难罚,江芙无疑是吃了个哑巴亏。 那是傅奚亭与江芙初次会面,且因这次会面,成了二人关系的开端。 眼前人是彼时人。 傅奚亭怎能不心动? 关青颤动的心近乎抑制不住,怀疑和确认本就是个极端的反义词,这日,他站在傅奚亭身旁,将男人眼眸中翻滚的情绪尽收眼底。 一幕幕一祯祯往事在他眼眸中轮番上演。 这是江芙,是他当初想谋却又碍于道德不敢谋的人,而今不过是换了张皮囊出现在自己跟前。 3月悉尼初见。 不不不,并非初见,只能说是傅奚亭失了初心的日子。 男人唇角微扬,与颤抖的双手尤为不符。 身旁,一帘之隔,江意母女就在身旁。 江意挑开帘子望过来时,傅奚亭恰好合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关青,男人温温沉沉开口:“去忙吧!” 江意挑起的帘子又放下。 刚坐正身子准备端起碗,只听傅奚亭道:“意意,我需要纸巾。” 江意不以为意,将床头柜上的纸巾搁着帘子递过去。 半晌,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只听傅奚亭又道:“意意,抹布。” 意意二字,从傅奚亭的嗓间出来,万般百转千回。 江意火冒三丈,颇有想发火的架势,横眉冷目怒渐起时,伊恬起身温软道了句:“我来吧!” 江意怒火顿时消了大半。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穿着拖鞋去将浴室的毛巾拿出来。 如此就罢,她还蛮不客气的问傅奚亭:“还要什么?” 傅奚亭答:“暂时不需要。” 江意盯着他,总觉得男人有意磋磨她:“有需要的时候傅先生自己动下手如何?” 傅奚亭倒也未曾拒绝,微微点了点头,那模样,可没半点磋磨江意的意思,反倒是像极了实在没办法了似的。 江意扬手,划拉一下,拉上了帘子,刚坐到床上就听见伊恬略带嗔怪的喊了声她。 她微微抿唇,尽数言语都止在了唇齿之间。 夜晚,医生过来查房,看见傅奚亭后背密密麻麻的伤口时,陷入了忧愁之中,大抵是未曾想到伤口会恶化,莫名的,脸上神情有些凝重。 “傅先生。” 傅奚亭从这声轻唤中约莫得知了什么,语调低沉:“直说。” “伤口有些化胧,您要注意些许,留疤是小事,若是引起高烧是大事。” 09年,医院新院区建成,傅奚亭花大手笔成为了这家医院的股东,上至员工下至股东都知晓z国首富在医院旁圈了一块地建了独栋别墅,用于特殊时刻。 而这人,在院里自然也是出名的。 傅奚亭不需要刻意的去装扮自己,也不需要刻意的往自己身上添砖加瓦,他仅仅只需往那里一站,整个首都的人都会知晓的人是谁。 医生的这番话说的苦口婆心,带着些许规劝。 与对待旁的病患不同,没那么硬气,也不会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教育傅奚亭。 只因他知晓,自己不配。 连带着教育规劝这种话都说的软乎乎的。 江意本没什么心情,但伊恬听闻如此担忧了。 挑开帘子站到傅奚亭身旁,自觉充当起了大人的身份望着医生:“我们需要怎么办?” 医生见有人出来接话,莫名的有些欣慰:“擦药,吃药都要按时,看着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口,但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一旦感染起来更难处理。” “还是要多加注意。” 伊恬听着,点了点头:“劳烦医生了。” 江意盘腿坐在床上,撑着脑袋,她本意是想拉住伊恬的,结果没拉住。 实在是凄惨。 这番应允出去了,最终的结果不还是落到自己身上。 毕竟,伊恬不可能去伺候傅奚亭。 江意坐在床上撑着脑袋万般无奈。 真不是她无情无义不想照顾傅奚亭,实在是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在有意的为难自己。 比如这夜,伊恬离开。 临近十一点,江意正准备睡,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响起,轻轻唤她:“意意。” 江意嗯了声。 只听傅奚亭又道:“可以倒杯水吗?” 江意忍住脾气,照做。 又比如,后半夜,傅奚亭突起咳嗽,倒也是没喊她。 但他咳得一副马上就要升天的模样实在是吓得江意的起床气都没了,赶紧江意将医生护士喊来。 结果,好巧不巧,医生晚查房时说的话,灵验了。 傅奚亭起了高烧。 医生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又是输液又是做检查。 后半夜,傅奚亭烧迷糊了,江意一个人照顾不来,无奈给关青去了通电话,那侧电话接起时,还有些疑惑。 “关秘书,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凌晨三点,江意看着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傅奚亭,说出口的话那可谓是一个低声下气啊。 “小太太,怎么了?” 关青听到江意声音时,人也醒的差不多了。 毕竟自家老板还在医院。 要是真的不接错过了什么,只怕是不好交差。 “照顾傅先生这事儿我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关青:………… 他可以想到、如果今天晚上他真的去了医院,那么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关青脑子里的思绪疯狂转动着,而后,随口就冒出来一句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 “小太太,我这边不太方便。” “怎么?”江意问。 “我老婆怀孕了,家里不能没人。” 江意:……… 行吧!确实是人家那个事儿比较重要。 “意意,人有三急,”实在不是江意矫情,而是傅奚亭这个狗男人正在吊着水却跟她说要上厕所了。 (本章完) 第125章 125:你怎么不让我给你把尿呢? 第125章125:你怎么不让我给你把尿呢? 江意活了两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此时此刻傅奚亭躺在床上,一脸哀怨的望着她。 男人烧的浑身无力,约莫着是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能自己起来吗?” 傅奚亭叹了口气:“没力气。” 江意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你都没力气起床了,为什么还有力气撒尿?” 傅奚亭本就混沌的脑子因江意这粗鲁的话而清明了一分。 因发烧而猩红的眸子望着她,带着几分疑惑。 江意上辈子跟林景舟在一起时,二人聚少离多,类似于生病照顾人这种事情,从来未曾在彼此身上发生过,她不会照顾人,很正常。 她跟林景舟之间,是正常的恋爱关系,谈恋爱谈到一定时间了,自然而然的应该步入婚姻殿堂。 可二人离婚姻殿堂还差一步的时候她就挂了。 上辈子没在未婚夫身上做过的事情这辈子都让傅奚亭这个黑心肝儿的狗男人得到了。 江意一手搀扶起傅奚亭,一手拿着吊瓶。 扶着傅奚亭进了卫生间。 幸好,卫生间是马桶,上方也有便于病人使用的挂钩。 “我出去了,你好了喊我。” 江意安顿好傅奚亭准备好离开,却被男人虚虚握住了手。 她大惊失色,只见男人视线向下而去。 江意的目光顺着他往下时,脸色蹭的一下就红了:“你不会让我给你脱裤子吧?傅奚亭你这是不是有点变态了?你怎么不让我给你把尿呢?” 傅奚亭眼下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头顶上各种星星在跟他问好。 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 听到江意这炸毛的询问时,男人拼尽全身力气开口:“马桶盖。” 江意:………. 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哦了声,伸手将马桶盖打开:“你好了喊我。” 江意这会儿睡意全无。 纵使在有起床气,可眼下确实是人命比较重要。 “意意。” 江意进去时,傅奚亭一米八几的个子扶着墙,一脸昏沉的模样。 傅奚亭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开口让江意倒水。 后者听闻,略有些不愿:“不喝行不?你喝多了又要上厕所。” 傅奚亭大概是烧的没力气了,侧躺在床上,怕压着后背上的伤口。 江意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拿出手机开始百度;【发烧了不喝水会怎样?】 而度娘给她的答案很简单粗暴。 【会死人】 她是个生活白痴吗? 不是。 相反的,她的适应能力很强,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里,都可以生存下去。 可是对于照顾病患这种事情,她真的不算得心应手。 上辈子,父母都是医生,照顾人这种事情是不需她亲自上手的。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所以,她活了两辈子,要说起照顾人这事儿,还是得感谢傅奚亭给她这个机会。 不然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成长的机会。 江意麻溜儿的翻身下床,拿起伊恬给二人准备的杯子去倒水。 夜深人静的医院走廊里,只有值班护士在对着电脑整理资料。 她行至开水房,看见两个护士也在。 “听说了吗?今晚急诊科爆了,一场车祸拉过来十六个,有个重症患者钢筋直接贯穿脑子,把科研院所的江院士都请来了,现在正在抢救室做手术。” “天啦!这么惨?” “据说是有人喝多了无证驾驶,车子没控制住一下,碰到了个大货车,整出了连环车祸。” “你说的那个江院士,是不是我们院长开会的时候聊过的那个,她女儿是国际谈判官,前不久去世的那个?” “是啊,听说江院士一夜白头,明明才五十来岁。” “世事难料。” 江意站在一旁,听着护士们的聊天,端在手中的杯子微微紧了紧。 手背青筋直爆。 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不好意思,”江意眼见两个护士要出门了,伸手喊住了人。 两人看了眼江意。 “请问你刚刚说的急诊室在几楼?” “我们这层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在右拐就是了。” “谢谢。” 江意道完谢,脚步鬼使神差的向着急救室而去。 许久之前她远远的看过亲生父母一眼, 但彼时、二人都戴着帽子,尚未看出来头发颜色的深浅。 今日听到护士这么说,江意只觉得胸腔都快要窒息了。 父母养了她一辈子,她没有做到尽女儿的义务就罢了,临死之前还要伤父母的心。 她这辈子做过最失败的事情就是为人子女。 脚步行至急诊室不远处的门口时,江意的步伐猛地顿住了,见到了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吗? 如果相认了,对于她们,并非好事。 兴许还会牵连她们。 普通人活好这一辈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还要跟那些阴谋诡计牵扯在一起。 她难以想象。 实在是难以想象。 午夜医院走廊里站着一个万般纠结的女孩子,她望着不远处急诊室门口亮起的灯。 脚步如同被焊在地上,动弹不得万分。 倏然,急诊室的大门被拉开,两三名护士围绕着一个医生走出来,只见他走到门口拿着手机打了通电话,跟血站那边要血浆。 血站那边似乎也很紧缺,只听这位五十来岁的院士拿着手机开始说好话:“你们想想办法,这个孩子才大二,很年轻,只要活着人生就还有许多可能,为难你们了。” 熟悉的腔调,万般温润的嗓音都让江意心脏抽搐。 望着眼前打电话的人,江意只觉得身子略微有些摇晃。 扶着墙向后倒去。 路过的护士见她如此,惯性的伸手扶了一下:“没事吧?” “没事,谢谢,”江意语调微微哽咽。 吸引来了打电话之人的目光,只见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抬腿而来。 潜意识中,江意想逃离。 可急切的步伐向后退去时撞在了一堵人墙上。 她慌张望去,恰见傅奚亭站在身后,惨白的面容上是一双坚定的眼眸。 将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情绪尽收眼底。 (本章完) 第126章 126:有本事你进来 第126章126:有本事你进来 男人滚烫的胸膛与江意额通体冰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前穿着白大褂的人向着她而来的时候露出了担忧的面庞。 望着江意温温开口:“没事吧?” 而江意知晓,这份担忧,仅仅是出于医生关心患者,再无其他。 傅奚亭这夜,立于江意身后,挺拔的背脊如同一颗参天大树。 让江意不至于颤抖到失控。 傅奚亭面对来者的询问,伸手搂住了江意的腰肢,淡淡回应:“没事,谢谢。” 江父点了点头,并未有过多停留,反倒是拿着手机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此时此刻,江意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叫嚣着让自己冲上去,去寻求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暖。 而她的思想被脑子里的叫嚣声带动着往前去。 只是,步伐将将往前一步,男人落在她腰间的手擒住她的胳膊,低沉压抑的腔调顺时而起:“前方不是光明大道,是深渊,你想清楚。” 傅奚亭这话,完全是知晓江意是江芙的情况下说的。 江芙此时的境况是身陷囹圄,自己在坭坑里摸爬打滚已经最后吃力了,若是将亲生父母拉下水,无疑是在给自己增加额外的负担,且……这不是什么孝顺的做法。 傅奚亭低沉无力的话语让江意前行的步伐猛地顿珠。 那梗在喉间的话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整个人得思绪都在被机智拉扯。 她的思绪还没争出一个胜负来,突然,身后强大力量的拉扯让江意整个人向后仰去,砰的一声响,傅奚亭晕在了走廊里。 而江意,被他拉扯倒地。 她趴在男人的胸膛上,胡乱的挣扎起来,跪在地上,伸手拍着傅奚亭的脸颊。 “傅奚亭。” “傅奚亭。” 江意急切的呼唤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引起了过往医生护士的注意 江意跟医生一起将傅奚亭送到病房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主治医生过来,得知傅奚亭高烧未退的事情欧皇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江意:“还是要多注意啊!不然住院周期只能延长了。” 江意连连点头。 主治医生看着她这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你年纪不大,有家人吗?让大人来照顾或许好点。” 江意自然觉得医生这话很有道理,但问题是,不太好解决。 “医院有护工吗?我们可以请一个。” “傅先生这种身份请护工,怕是会生出事端,”医生自有担忧,如果傅奚亭在他们医院出了任何事情,自然必定会受影响。 江意略微沉默,望着医生尚算是客气的点头道谢。 翌日,关青来时莫名觉得大事不妙,江意盘腿坐在床上,脸色阴晴不定。 而傅奚亭,手背挂着点滴,处于昏迷状态。 听闻开门声,江意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关青脸面上,抬手抹了把脸,满脸无奈:“来了?” 关青怔愣住了,望着江意有些疑惑:“这是?” 江意盘腿托着下巴望着关青让他做选择:“是你喊素馨来,还是我把人照顾死?” 实在不是江意矫情,是她真的无法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从地上拖起来。 而傅奚亭这人…………算了,不说了。 傅奚亭高烧,阻断了关青的所有想法,约莫着是知晓事态有些控制不住了。 不敢再放任下去,立马转身出去喊素馨过来。 “喊了?”关青去而复返,江意悠悠询问。 关青点头。 江意了解,也不多说什么,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我昨晚一晚没睡,别吵我。” 她满肚子的牢骚没地方发,这会儿有接班人来了,不补觉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关青:………… 莫名的,见江意睡觉,他的呼吸都轻缓了。 伊恬来喊时。江意哼哼唧唧的死活不愿意睁开眼,不耐烦的情绪尽显无疑。 关青站在一旁,听到伊恬温柔呼唤的嗓音,不自觉的捏了把冷汗。见伊恬再三都没喊醒,他这才开口提醒:“江夫人,先生昨夜发烧,江小姐一晚没睡,不如…………。” 这声不如后面是什么,不用说,伊恬也知道了。 伊恬略微有些担忧的望了眼江意。 在反观傅奚亭,仍旧是高烧不醒中。 “傅先生还好?” 关青点了点头:“医生说,烧退了就没事了,劳烦您担心了。” 伊恬叹了口气:“应该的。” 这声应该的,显然是伊恬已经见傅奚亭当成了自己女婿的角度来看的。 若非如此,怎会说是应该的? 这世间可本没什么应该的事情,所有的应该不过是内心的特殊情况产生的。 关青乍一听伊恬这句话时,心中感触颇深,这些年,身为亲生母亲的孟淑未说半句应该,而身为未来丈母娘的伊恬,却早早的将这句应该的挂在嘴边。 关青一时间不知是祸还是福。 下午三点。 江意拨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发着呆。 默了片刻,才摸索着起床穿上拖鞋去了卫生间。 伊恬甫一进来就见江意跟行尸走肉般的推开卫生间的门。 “意意——————。” “砰————。” 伊恬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江意想都不想,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整个人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 时间稍有些静默,随即江意反应过来之后便是破口大骂:“你当哪儿都是你的豫园呢?上厕所不锁门,老娘长这张这么好看的眼睛就要瞎在你身上了。” “啊————我不干净了,”江意站在浴室门口疯狂的揉着眼睛,整个人都清醒了。 伊恬跟素馨站在病房门口,惊住了。 似是没想到会目睹这一幕。 也没想到——————。 “看见厕所门关着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敲门吗?” 卫生间里,傅奚亭的淡笑声传来,坐在马桶上的人倒也是不急着起来,反倒是悠悠然开口“我没觉得委屈就算了,你还觉得辣眼睛了?” “有本事你给老娘出来,”江意站在门口人都不好了。 傅奚亭呢?坐在马桶上跟坐在王位上似的,吊儿郎当开口:“有本事你进来。” (本章完) 第127章 127:喊姐? 第127章127:喊姐? 江意这日,人是在床上醒来的,但是灵魂却是在卫生间门口回笼的。 昨日虚弱的傅奚亭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在江意跟前的是生龙活虎且恢复斗志的商场巨亨。 病房里,江意抱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整个人浑身上下冒着阴沉之气。 傅奚亭从卫生间出来,这人视线微微转过去望着他:“傅董舍得跟你兄弟分开了?” 兄弟? 傅奚亭并非冲浪高手,平日里也无法接触到少年人。 每日不是应酬就是跟一群老总斗智斗勇。 江意今儿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让他想了会儿。 屎? 骂他? 傅奚亭懂了,这姑娘还真是个厉害人物,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话都低估她了。 就她这种人该去当阎罗王身旁的判官,铁面无情掌管着生死簿。 “意意怕不是忘了,”傅奚亭语气温和,无波无澜,情绪稳定的像个六十来岁的老头。 “什么?”江意问。 傅奚亭掀开被子坐会病床上望着江意,目光环顾四周最终落在伊恬身上,似是想起什么,他有那么些许可怜的开口:“昨夜若非你乱跑,我不至于病情加重。” “这是怎么回事?”伊恬一惊,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些许询问。 傅奚亭淡漠开口:“昨夜凌晨——————。” “傅先生,做人要有良心,要不是我把你拖回来,你得睡走廊。” 江意冷不丁的打断傅奚亭的话。 伊恬一听就知晓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未曾继续追问下去,但秉承着做长辈的态度,还是难免念叨江意两句。 无非就是傅奚亭救她于水火之中,于情于理都该照顾人家出院为止。 喜不喜欢都是次要的。 因为傅奚亭,江意又被无缘无故的教育了一次,虽说这些教育算不得什么,但被人念叨总归是烦的,而江意这人,明知自己对伊恬有愧,也不好去大反驳人家的言语。 只得忍着。 再反观傅奚亭,妥妥的小人得志。 这人无疑是摸到了江意的命门,知晓她不会跟伊恬一般计较。 以她的心智,断然也做不出去伤害伊恬的事情。 从她成为江意的那一瞬间开始,许多话,她都得斟酌着才能说出来。 而此时,伊恬无疑是制衡江意的存在。 既然此时伊恬在,那他必然是会用上这步棋的。 这日下午,傅奚亭略有好转。 但这好转,仅是片刻。 39度的高烧下去了,37度还在。 伊恬听闻傅奚亭下午时分的那番言语,索性是留在公司了。 似是生怕她照顾不好人,引来不必要的冲突。 临近晚餐时分,江川风尘仆仆的从外赶来。 乍见江意时,有些慌乱。 约莫着是从小只有一个妹妹,又是打心眼里疼着,看见江意包成粽子的手差点掉出了眼泪。 险些将江意吓呆了。 赶紧岔开话题:“你看我的手,像粽子吗?” 江川看着,点了点头:“像。” “正好快端午节了。” 江意说着,将自己的手往前送了送,江川就此握住:“医生怎么说?会不会留疤?” “应该是不会的,不用担心。” 这兄妹二人坐在床沿寒暄着,傅奚亭以及几位副总拿着资料望着眼前这一幕久久未曾回神。 众人此时情绪,都很微妙,且这种微妙难以用亚布来形容。 彼时,江家只是她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而江意,也包含其中。 而此时,她们明显感觉到江意已经不是棋子了。 亦或者说,某些时刻,她成了他们的武器。 这种转变,仅在短短月余之间。 傅奚亭对江意已经不是上心二字可形容的了。 “咳————,”吴江白站在一旁轻微的抬手咳嗽了一声。 江川视线缓缓移过去,这才看见站在靠墙旁的那群人。 视线与傅奚亭的视线相触,他似是想起什么,望着傅奚亭道:“傅董查过酒庄为何会突然着火吗?” “江总想说什么?” 江川从床边缓缓站起身望着傅奚亭,刚想说什么,衣摆被人拉了拉,江意仰着头望着江川,语气乖巧带着几分讨好:“哥哥,想吃西瓜。” 想吃西瓜是假,本意是不想让江川跟傅奚亭作对,不管着火事件与傅奚亭有无关系。 江意都觉得,与江川无任何关系。 往后,江川要在商场上与傅奚亭交锋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并不想看见江家人因为自己而得罪谁。 江川从江意清明的眸子中看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此时此刻,所有的情绪都止住了。 夜晚,伊恬送晚餐过来,傅奚亭正靠在床上签署文件,江意盘腿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刷新闻,登录网站想查看逮捕文件。 “意意。” “意意?” 伊恬连续呼唤了两声,江意才堪堪回神。 “怎么了?” “你坐过来,好吃一些。” 言外之意让她坐到傅奚亭的病床上去,她纠结了一番,想去又不想去。 但最终耐不住伊恬的温柔刀子。 “傅先生尝尝山药汤。” “您以后喊我奚亭就行,”傅奚亭竟然想谋江意,便不会在这声所谓的称呼。 连续既然的相处,男人一眼便知,他以后能用到伊恬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奚亭也别喊我江夫人了,怪生疏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咳————江意一口汤还没喝进去就咳嗽了出来。 伊恬一边念叨她不小心一边递纸巾过去。 而傅奚亭呢? 见江意如此反应,似是颇为满意的挑了挑眉。 江意一番咳嗽完,哑着嗓子,红着眼眸望着伊恬:“不喊您江夫人,喊什么?” “您今年四十五,傅先生三十,年纪上你们相差十五岁,傅先生喊您妈肯定不太合适?喊什么?” “喊姐?” 江意头头是道的跟她们掰扯。 伊恬:............. 傅奚亭:............... “别那么早套近乎,万一人傅先生有个更好的选择呢?妈————。” “不会的,”江意的话还没说完,男人沉稳的腔调平缓开腔:“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人,“男人话语此致,坚定的目光紧紧的锁着江意:“人、也一样。” (本章完) 第128章 128:你倒不如直接说要我毁容 第128章128:你倒不如直接说要我毁容 傅奚亭眼下扒拉着伊恬,无非是觉得以后伊恬或许能成为助攻。 而江意,不想让伊恬跟傅奚亭的关系过于密切,无疑是不想二人有过多的牵连。 一旦牵连上了很多事情就不是她能说的算的,以傅奚亭的阴谋诡计来看,他一定会利用伊恬来阻碍自己的步伐。 亦或许说,利用伊恬来走一条便捷之路。 二人道路不同,所做出的的选择自然是不同的。 傅奚亭这人满肚子的坏水,心机手段阴谋诡计在整个首都能与之相比的人少之又少。 江意怎么会傻到让伊恬成为他的助攻呢? “傅先生认定的事情虽说不会改变,但这世间的妖魔鬼怪谁能说没点本事呢?本质不变的情况下不代表外界不会改变,傅先生。” 傅奚亭明白江意这话是在讽刺他,讽刺他这人看不透。 外面是正人君子慈善家,可实际上……谁又知道呢? 傅奚亭搁下手中的筷子望着江意有些疑惑:“意意如果因为一些外在的评论而对我看法有所改变的话,自然是无可厚非,但是,时间会给你答案。” “时间给的答案都太过漫长,傅先生,”江意温温纠正。 “一辈子很长,江小姐,”傅奚亭望着江意一字一句开腔。 男人坚定的目光让江意有些慌乱,莫名的,她觉得自己跑不掉了,傅奚亭不会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可即便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答案,江意仍旧是想在挣扎一下:“有个问题想问傅先生。” 傅奚亭当着伊恬的面,上演着温文尔雅的一面,轻点下巴,整个人被慈善家的外衣笼罩着。 “你说。” “我听说,傅先生之前有个绯闻女友是电影学院的,现在找未婚妻也是个学生,您是好这一口吗?” 你树立形象,我拆台。 似乎也不过分。 毕竟二人背道而驰,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外界的风言风语罢了,意意这是当真了?”傅奚亭尾音微微向上扬起,带着那么些许宠溺的味道。 伊恬乍一听江意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在细想之后才知晓这话里的深意。 “意意,”她略带嗔怪的喊了喊江意。 江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风不起浪。” “空穴来风。” 江意又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傅奚亭再度轻飘飘的推回去:“空穴来风。” “傅先生叱咤商场多年,论口才,我自是不如你,但我阐述的只是我所听到的,华丽的外衣下爬满狮子这种话我就不说了,说到底,还是傅先生厉害。” “意意说的厉害指的是哪方面?外面的蛳子爬上来,怪我的外衣太华丽?我脱了这身气囊意意是不是会好过点?” 傅奚亭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外面的莺莺燕燕扒上来跟他没关系,言外之意,身份摆在这里,人家想扒上来,他也没办法。 脱了这层外衣? 破产? 他傅奚亭要是能破产,江意把名字倒着写。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傅先生脱了外衣怕是不够。”江意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 “那意意说,怎么才够?”傅奚亭似是今日一定要商量个结果出来,正儿八经的腔调里带着几分宠溺。 也不知是装给伊恬看的,还是真的宠溺。 “傅先生即便没了华丽的外衣,就这张脸也挺招蛳子的。” 傅奚亭嘴角抽了抽,盯着江意目光的视线都有那么点不友善了。 “你不如说的直白点,让我拿刀子把脸划拉了。” 江意佯装大惊:“我不是,我没有,傅先生不要含血喷人,我没这个意思的。” 装? 谁不会了? 绿茶? 她也行。 如此就罢? 不不不,她娇滴滴的望着伊恬:“妈妈你看,傅先生一把年纪了还欺负我。” 傅奚亭:…… 好一个一把年纪了。 江意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的话。 伊恬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相反的,还觉得有些趣味性。 这夜,伊恬回去之后,江意躺在床上用冒出来的几根指头摆弄着手机。 刷着学校的论坛网站。 看着一群学生聊八卦。 【听说终极赛会有大佬来?】 【傅先生?】 【不说谁傅先生确定不来了吗?】 【林景舟,据说是林老师的爱徒,亲自请来做裁判的】 【想知道的人可以去自行百度】 江意看到林景舟四个字时,莫名的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这话的意思是,她会在决赛上看见林景舟? 江意盯着屏幕的抿了抿唇。 “在看什么?”身旁,傅奚亭漫不经心的询问声微微响起。 江意将贴子往下翻了翻:“没什么。” “倒杯水给我。” 江意:............ “你伤的是背,不是腿也不是胳膊。” 江意就见不得傅奚亭使唤自己,一副高高在上把所有人都当佣人的模样让她莫名其妙就想怼。 “你使唤我的时候,我一度怀疑你伤着的是脑子你知道吗?” 傅奚亭被怼,倒也是不气,反倒是悠悠开口:“我也怀疑过,我要不是脑子不好会冲进去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捞出来?” 江意:........... “那您可能不仅仅是脑子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反正都住院了,要不一起查查?” “那一起吧!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怀疑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太好使了,我在医院查查脑子,意意去研究所呆呆,让人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正常的。” 江意:.........行,你厉害,你是大爷。 江意一掀开被子拿着杯子给傅奚亭倒水。 男人慢悠悠开腔:“我不喝水壶里的水。” “那你要喝哪儿的?” “水房?”傅先生薄唇轻启。 江意:.............“水壶里的水也是水房打来的,有什么区别吗?” 男人眼眸微微抬起,睨了眼江意:“不够烫。” 江意:..........“你是死猪吗?” 不怕开水烫的。 傅奚亭也不回应她的话了,悠悠的望着她,逼得江意没办法去给他倒水。 病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傅奚亭拿起江意放在床上的手机翻阅着。 (本章完) 第129章 129:她有理由怀疑自己的死跟傅奚亭有关 第129章129:她有理由怀疑自己的死跟傅奚亭有关 2010年,手机暂且还没密码一言,互联网的兴起也并非那般快速,傅奚亭想透过江意的手机摸索出些什么来,无疑是轻而易举。 男人看见林景舟的消息时,莫名的有些心颤。 江意是江芙,那么林景舟的存在与他而言便是拦路石。 这夜,傅奚亭一个电话直接拨给了关青。 言语之间的深沉让关青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林景舟要去首都大学当裁判?” 关青一愕,以往,傅董并不会关注林景舟,于他而言,林景舟不过是众多人中的一个,而今日,关青知晓,林景舟在傅奚亭这里,不一般了。 09年初,翻译部林景舟高调求爱谈判院江芙的事情一度成为首都的一段佳话,彼时关青时常在饭桌上听人聊起过,提及江芙与之接触的人一边欣赏一边咂舌。 言语中大部分都是夸奖,可夸奖完之后是一声无奈的暗叹。 言道是:专业知识全国无人能敌,但其人不好伺候。 再提及林景舟,众人用了八个字形容。 惊才风逸,雅人深致。 此人举止高雅,才华如风飘逸,是大家出来的能人。 可提及这二人之间的恋爱关系,倒像是看连续剧似的。 曾有人提及过如此一句话,林景舟与江意二人的关系,无疑是对的人站在了前途里。 但这前途里站着的人对不对,旁人跟当局者看法不大相同。 二人大学校友,一路厮杀出来。 谈判院蛰伏六年都未曾擦出火花来,二人站在顶峰时,突现高调求爱,也不知是林景舟选了圈没选到合适的人,还是林景舟用情至深,一无所成不去祸害江芙。 而江芙呢? 约莫觉得林景舟这儿知根知底,旗鼓相当,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应允了。 这些故事,关青本该是忘了的,可自从知晓江意是江芙之后,他频频回想关于江芙的一切。 总担心事情东窗事发,傅奚亭与江芙比肩而立站在了某些人的对立面。 关青今日听闻傅奚亭开始关注林景舟时,便隐隐觉得不妙。 “我尚未关注,”他如实回答。 傅奚亭微默:“拦住他,若是拦不住,跟校方说,裁判的位置空出来一个。” 关青心头一紧,若是这三人碰上了,事情怕是要难办。 “是。” “监狱那边呢?” “已经打好招呼了,任何人不得探视。” 傅奚亭眼下将一切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怕的是江芙翻起旧账。 “去提醒江则,告诉他最近家里家外都小心些,若是坏了我的好事,他的人生也该到头了。” 外面傅奚亭尚且可以控制住,可若是回了江家,江则的电脑落入江意的手中,只怕是会发生难以掌控之事。 关青明白,傅奚亭这是要堵住江意所有的路。 此时的江意,确实不是傅奚亭的对手。 若真想翻起以前的风浪,怕是得在修炼修炼。 可话又说回来,江芙能站在那个位置上,手段不一般。 “明白。” 江则依附傅奚亭就该承受傅奚亭的要求。 这是必然。 “告诉吴总,互联网板块先不要动。” 关青惊讶了,这个板块她们跟了四年,眼下所有技术都已成熟,此时不动,损失的人力物力都不可计数。 关青一边震惊,又一边能理解傅奚亭的决定。 如果江意真的是江芙,一旦傅奚亭此时动了这块肥肉,以江芙的聪明,必定能顺藤摸瓜。 江意端着水杯回来时,傅奚亭回到了床上,靠在床上看着手中文件。 “水。” “谢谢,”傅奚亭不动声色接过。 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江意看着,眉头突突直跳:“不喝?” “烫。” “你刚刚不是想喝烫的?” “只是刚刚想喝,”男人语气淡淡。 江意听着,来火了,站在傅奚亭的床边怒目圆睁的望着他:“耍我?” 男人温温凉凉的视线落在江意身上时,带着些许不赞同。 “人的口味是会随着心情变得,意意。” “你能别喊我意意吗?我恶心。” 傅奚亭要笑不笑的望着江意,勾了勾唇角,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喊你意意吗?” 为了恶心她。 江意不用想都知道。 约莫是懒得在这夜晚跟傅奚亭有任何争执,江意拿起自己的杯子去了茶水间。 站在茶水间时,她恍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紧急关头,她犹记得男人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前方不是光明大道,是深渊,你想清楚了。 想起这话时,江意手中的杯子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傅奚亭————知道自己是江芙了。 江意怔愣的站在茶水间,眼眸中的惊恐没有丝毫掩饰。 如果傅奚亭知道她是江芙了?会不会将她送进研究所? 如果傅奚亭知道她是江芙了,会不会限制住她的活动? 如果傅奚亭知道她是江芙了,会不会将她圈在身边? 江意脑子里的问题一茬接一茬的冒出来。 她与傅奚亭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五月初,她被傅奚亭请上豫园,这个男人极度聪明。 旁敲侧击的询问她知本集团的事情,而她,与之周旋时充当一个听不懂话的傻瓜,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傅奚亭想知晓的重点。 临行时,他道了句保重。 事后她同林景舟提及此事,林景舟告知东庭集团对互联网这块肥肉盯了许久,但奈何此时技术不到位,而知本集团高层是技术专家出生,在这个板块无疑是比傅奚亭有更优的条件。 他旁敲侧击也不过分。 好东西,自然多的是人看上。 随后,她去东国与知本接洽到的专家进行谈判。 返程时,坠机死亡。 而知本的研发计划也就此作罢。 东庭集团的互联网板块? 还没起来。 上次在谈判桌上,江意亲自谈了这个事情。 如果此时,知本集团的谋划落空恰好落到了傅奚亭手中,她有理由怀疑自己的死跟傅奚亭有关,可此时——————没有。 所有线索在傅奚亭这里劈叉了。 江意思绪翻涌之时,俯身想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刚伸出去的手尚未来得及动作,就被一双布满皱纹的手微微握住。 刹那间,她的心跳都静止了。 (本章完) 第130章 130:丑闻来袭 第130章130:丑闻来袭 这只手,江意太过熟悉,在无数人生转点,是这只手牵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温厚,有力量,能给她最坚定的支持。 江意视线低低望着地上的碎片,心脏的抽搐让她有片刻的难以呼吸。 明知身旁人是谁却不敢回眸望去。 仅是这片刻之间,内心的所有百转千回都在此时翻涌个遍。 “旁边有扫把,别用手捡。” 温厚的嗓音在身旁响起时,江意的手略微的抖了抖。 须臾,内心的挣扎稍稍稳定了些,江意缓缓抬眸:“谢谢。” “是你啊,昨天见你先生晕倒了,还好吗?” 先生二字,江意并未放在心上,她此时,满脑子都是眼前人。 这个原本在她人生占据重要位置的人。 此时却站在陌生人的位置对她发出了客气的关心。 江意唇瓣微微阖动,眼眸中的水光在尽数翻涌,所有情绪在临近崩塌的边缘时。 身旁一直大手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狠狠的摁进了胸膛里。 傅奚亭从天而降。 中年男子见此,似是有些惊愕,望着他缓缓的点头。 江意只听傅奚亭道了句:“抱歉。” 眼前人端的是温文尔雅:“无碍。” 男人刚走,江意伸手推开傅奚亭,望着远去的背影似是想追出去,却被傅奚亭伸手拉了回来,低沉暗哑的嗓音擦着她的耳边响起:“你想清楚了,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的。” 傅奚亭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将江意彻底的劈醒了。 她望着傅奚亭,满脑子都是傅奚亭已经知晓了事情真相的想法。 这个诡计多端又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男人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如何? 江意不敢想,她盯着傅奚亭的目光尽是防备之心。 而眼前人,深沉的视线与她对视,良久之后,正当江意以为他会做出点什么的时候,这人一言未发,仅是牵着她的手往病房去。 而江意,此时此刻在傅奚亭跟前,就像是一只被提线了的木偶。 09年末尾,国际论坛表彰大会上,傅奚亭得幸见到了国际知名脑科医生江阔。 那场表彰大会上、受邀嘉宾与记者联合加起来总共200余人,将会场里里外外都坐得满满当当的。 这场表彰大会轰动全国,但最为令人震惊的是江姓的一家人。 那日,江芙一家三口均是表彰对象,父母都是国际知名专家,而江芙是国内青年工作者。 这一家三口陆陆续续的上台时,身旁的人各个都拍手叫好。 只道是精英强大。 自那之后,傅奚亭在未见过江阔,而今、不算昨夜那匆忙的一眼,这是第三次。 第二次是在江芙的葬礼上。 他曾听闻,江阔一夜白头。 而今乍一见,才知晓那并非传闻。 翌日、傅奚亭出院,且动作急切,事情没有任何风声走漏。 江意被一阵稀稀碎碎的声音中吵醒,掀开被子朦胧的望着傅奚亭,紧皱的眉头彰显着她此时心情的不愉悦。 “醒了?出院吗?” 男人温沉的嗓音响起,江意的神识瞬间就回笼了。 麻溜儿的从床上爬起来。 这日、傅奚亭出院,未曾去公司,反倒是直接飞到了伦敦。 隐隐约约听关青说,出人命了。 东庭集团一个高层副总在伦敦也人交易时,被人枪|杀了,且轰动颇大。 此事一报出来,东庭集团的股票火速下跌。 清早一开盘已经是绿成了hlbe。 傅奚亭临幸前,吩咐方池将江意送回豫园。 江意一声拒绝还没开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车上,江意拿出手机看新闻。 关于东庭集团的新闻随便一翻就是大篇幅的。 股票、副总、死亡,等等关键词布满了整个网页。 方池将车子驶进豫园地界时,发现门口被大量记者围住,若是往常,他大可以调转车头往后门上去,可今时今日他开的是傅奚亭那辆3456的座驾,一时间,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直接怼到了车前。 江意望着外面近乎疯狂的记者们,一时间忘了思考。 当日下午。 花边新闻满天飞。 【傅奚亭与神秘女子同居】的新闻漫天飞扬。 【司机载女子回豫园】的消息更是铺天盖地。 江意知晓此事时,还得多亏了伊恬的那通电话。 伊恬本不敢管傅奚亭的事儿的,约莫这是近几日傅奚亭的表现不错,她多上了一分心,本想是宽慰江意的,但得知车里的女人是她之后,话锋随即一转:“你爸爸说,傅先生这是被人盯上了。” 江意一愣。 “谁会盯上傅先生?” “傅先生最近似乎准备垄断国内通讯行业,多家通讯行业老板联名起诉未果,现如今估计是想抱团打压傅先生。” 傅奚亭想垄断通讯行业之事,江意早前就知晓。 且五月初,她受邀上豫园时,傅奚亭还就此事询问过她意见。 她话语极淡:“任何行业都会有一个领头羊,那为什么这个领头羊不能是傅先生呢?” 江意大抵是知晓了。 但同时也替那些人捏了一把汗。 跟傅奚亭作斗争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 翌日、江意去学校,尚未走进教学楼,就看见教学楼前张贴着报纸。 傅奚亭的绯闻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眼前。 “哟、我们的女主角来了啊?” 郝青吊儿郎当的嗓音将一响起,四周的记者风一般的涌现出来。 江意被这群人层层的包围住。 长枪短炮以及数之不尽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此等场面,若是江意,定然是控不住的。 可她不是江意,是江芙。 目光落在郝青身上,带着些许的杀气。 等她从记者圈里冲出去,第一个要弄的就是郝青。 “江小姐,请问你对傅先生带女子回家的消息如何看?” “江小姐,有传言说傅先生为了垄断通讯行业逼得数位企业家跳楼,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江小姐跟傅先生的关系是商业联姻,那会因为傅先生的丑闻而取消婚约吗?” (本章完) 第131章 131:断子绝孙 第131章131:断子绝孙 江意看着眼前的记者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丢下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相反的那种淡然的模样,好像是经过大风大浪之后的沉淀。 更加给人一种眼前的场面,都是小场面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的模样像一个环顾自己江山的君王。 江意悠悠然的目光从郝青身上收回来。 面对眼前的记者,略微冷漠开腔:“各位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如果是诽谤的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不责众这种言论在东庭是不管用的,众所周知,东庭的法务部有着全国数一数二的能人,诸位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了。” 记者们哗然,哗然之后是沉默:“江小姐这是在威胁我们?” “如果摆事实讲道理也算是威胁的话,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每个公民都该有捍卫自己利益的权利,我们不是公众人物,不会为了你们的愚蠢买单。” 江意的话刚说完,学校的保安就过来了,将这群记者从学校里赶了出去。 临走时,她们对着江意一顿狂拍,而江意呢? 修长的身姿立在原地未有片刻的动弹。 眼睁睁的望着这群记者被保安赶出校门。 江意在转头寻找郝青时,这人早已没了身影。 她环顾四周也未能见到人。 跑? 不急、不急。 一个学生而已,她江意还收拾不了了? 这日下午,江意一个电话拨给了司翰,言语直白无其他拐弯抹角,让他将郝青约出来。 司翰长期混迹声色场所,而郝青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需要约? “不用约,我直接告诉你去哪儿找他就完了。” ……. 伦敦。 六月初的伦敦,阴雨连绵,像极了英国连续剧里阴沉的场景。 傅奚亭此时,站在伦敦分公司高管办公室,听着底下的人低声汇报。 “袭击者是个亡命之徒,据说是有人给他,让他做此事,他做此事之间,去赌场里豪赌了一把,输的身无分文,才开始行动的,事情成功之后就跳海了,至今都未曾找到。” 男人微微闭眼,指尖的香烟冒着袅袅青烟,半晌过去,都未曾见人抬手吸一口。 屋子里的气氛低沉的可怕。 关青站在一侧静默无言。 直到手机的短信声传来,屋子里的沉默才被微微打破。 关青拿出手机看了眼,眼眸中的震惊难以掩藏。 “傅董。” 此时,在关青看来,那群人是聪明的,支开了傅奚亭对江意下手。 隔空打牛这一招实在是用的极好。 对付一个学生远比对付一个资本家要简单。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学生的骨子里早已不是当初的人。 江芙在某些方面来看,比傅奚亭还难搞。 以为挑了个软柿子,结果发现软柿子是朵毒玫瑰,捏了就会中毒而亡。 傅奚亭看见信息时,俊逸的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沉默良久,男人甩出七个字:“方池干什么吃的?” 这话,无半分温柔之意。 多的是不悦。 关青莫名的,为方池捏了把冷汗。 “我这就去吩咐。” 而这夜,江意带着方池出了门。 临出门前,她吩咐方池开辆低调点的车,方池在豫园的车库里选了又选还是将那辆3456开出来了,望着江意一脸的忧愁。 在江意疑惑的目光中,他糯糯开口:“小太太,这台车,最低调。” 江意:………. 大概是觉得方池在耍她,江意跟着方池去了豫园的地下车库,入目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颜色的跑车。 以及,数辆黑色宾利。 江意看着,嘴角微微抽搐。 “我没骗您吧?” “不要这个车牌,”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套牌犯法,小太太,”方池惊住了,脑子里就蹦出这么一句话。 江意无奈,默了默,本不想骂人,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套牌犯法你不知道换辆车吗?那辆、那辆、那辆不都是吗?你脑子长这么大是为了来占面积的是不是?” 方池:……….. 二人换了辆车从豫园出来,方池坐在副驾驶上系着安全带抓着扶手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开口:“小太太,你有驾照吗?” 江意:“没有。” 方池抓着把手的手又紧了一点:“无证驾驶犯法的。” 思 江意目视前方,无所畏惧:“没事儿,傅奚亭会捞我。” 说完,趁着左转的绿灯还有三秒她猛踩油门一个方向盘就甩了过去,方池吓得差点放声尖叫。 心惊胆战的望着江意,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小太太,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对吧?” 江意觉得这话没错,点了点头:“对。” “那咱拐弯的时候能不能带点刹车?” “你闭嘴的话,我可以考虑。” 方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地方的。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有一种自己得救了的感觉。 江意解开安全带,伸手戴上口罩和帽子。 “你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吧!” “若是小太太出了事儿,傅先生会让我陪葬的。” 江意望着方池,似是在思考什么,数秒钟之后她问:“带帽子了吗?” “有。” “那走吧!” 10年6月,方池被江意带动首都城中村来时,略微有些惊讶住了。 眼前的场景他无数次在新闻报纸电视上看过,可实际体验、今日还是第一次。 昏暗的过道里一直向前走,走到顶端出现了一座灯红酒绿的楼房,与其说是楼房,不如说是危房。 方池看着江意叩响了这栋楼的铁栅栏,里头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看见江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有事儿?” 而江意,目光在她身后以及四周巡视着。 尚未巡视出个结果出来,只听女人道:“没摄像头,你说吧!你也不想想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按摄像头这种东西来断自己的财路呢?” 江意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三沓人民币:“做生意吗?” 女人见此,略微震惊了:“二位进来说话。” 江意递了张照片过去,照片后面写着具体地址,同时附上的还有五沓毛爷爷。 “您一看就是我们这儿的熟客了,说吧!什么程度?” “断子绝孙。” (本章完) 第132章 132:江意问:认识傅奚亭吗? 江芙混迹谈判圈的场子时,阴谋阳谋层出不穷,说句不好听的,若没几分手段,在这大环境下早就被拍死在了沙滩上。 她今日,越过长长漆黑的走廊行至这里时,那周身淡然的模样让跟在身后的方池震惊的三魂六魄都不附体。 那句温温淡淡的断子绝孙出来时,他只觉得后脊骨都微微发量。 浓妆艳抹的女人打量着江意,见她年纪不大,但手段却是阴狠至极。 不免有了几分高看。 且这轻车熟路的模样,像极了他们这里的一位常客。 “断子绝孙已经涉嫌违法犯罪边缘了,五万可兜不住。” 女人段位也高,各种大风大浪也算是历经过了,虽说江意气场强大,但她也不差。 江意倒是不动声色,继续丢了三沓现金过去:“您这看碟下菜的功夫可是越来越深了。” “我也懒得跟你讨价还价了,钱收了,事儿得办好。” “小姑娘放心,我们这行能长久,都得凭本事。” 暗鸨招呼了个人过来把钱收走,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眼:“年纪不大?” “二十一二吧!” 暗鸨笑了声:“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能让人断子绝孙,想必也不是个什么好角色。” “小姑娘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们了。” 江意自然是信得过这群人的,信得过,无非是经过许多次的试验得来的。 江意见人要走,不急不缓的从包中掏出一张照片:“跟你打听个人。” 暗鸨看着江意递过来的照片,眸色忽然暗了暗,随即似是想起什么,望着江意摇了摇头:“不认识。” 江意将她眼眸中的冷暗收进眼底,望着她淡淡的牵了牵唇角。 “五十万,考虑一下。” 暗鸨眼眸微微亮了亮,笑意微淡,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江意:“真不认识。” “东庭集团傅奚亭,全国首富,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如去四下访问一下这人的手段,有些人是你这辈子拼尽全力都够不到的高度,你今儿却在暗地里收钱想对他下手。” 江意将桌子上的照片缓缓收回来。 “暗鸨的手段确实高超,但也该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你不能招惹的,”江意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这栋三层楼上,淡漠的牵了牵唇角:“恕我直言,今儿我出了这个门,换做傅奚亭走进来,您这店关了是小,屋子里的人全都进去了是大。” “再者,您手中握着那么多显贵的秘密,进去了,能活几天都是个未知数。” “吓唬我?” 暗鸨望着江意,见她戴着口罩帽子将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唯有一个欣瘦的身段可以让人直观。 “吓唬你?你配吗?” 江意冷笑了声,朝着方池走过去,伸手在他腰间摸出枪,极其熟练的上膛,抬手指着她。 “试试?” 暗鸨混迹首都黑暗场所,干的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大风大浪的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可如今日一般被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小姑娘拿枪指着脑袋还是第一次。 且这人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模样给她一种她要是多一句废话,就没命了的架势。 方池看着江意步伐稳定寸寸逼近。 冷漠的脸面上带着杀气。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现的不是江意的面庞,而是另外一个人。 “很多人。” “具体,”江意干脆利落开口。 “兆北集团林兆北是主谋,其他人都是次谋,”暗鸨望着江意凶狠的目光,腿脚有些发抖。 “名单。” “我们这行不能记名单。” 江意冷笑:“那看来你这脑子留着,也是污染环境了。” 落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往下,暗鸨见此,浑身大汗淋漓,一连串的报出了数十个名字。 “主要计谋。” “豫园有他们的人,傅先生的私人飞机上也有。” 方池大惊,望着暗鸨的目光倏然布满了杀死,想疾步过去,却被江意伸手拦住。 江意唇角弧度可人,缓缓卸了上膛的枪:“我给钱很爽快,但我想要的东西也必须要拿到,奉劝你一句,不该招惹的人别招惹,钱会有人给你送来,今儿先把事儿办了。” 五十万让她出?想屁呢! 自己穷的跟狗一样还要替傅奚亭出钱? 这狗男人可不值五十万。 江意随手将家伙丢给方池。 望了眼暗鸨。 转身拍了拍方池的肩膀,二人又走上了来时的路,缓缓的往回走。 方池满肚子疑惑在这个长且幽暗的巷子里一条条的铺开。 “小太太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连傅奚亭都不知道的地方,但却在江意的涉猎范围之内,方池不得不好奇。 “你猜。”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枪?”方池又问。 这件事情,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而江意,伸手就摸得很准确。 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怀疑。 “傅奚亭告诉我的,”江意悠哉悠哉的朝着巷口走去。 脚步声在巷子里一前一后响起。 方池的疑惑如同这黑夜,在疑惑中被无限放大。 临了,前方的人突然停住步伐,江意猛然转头:“你会跟傅奚亭讲的,对吧?” 方池点了点头:“名单和人的事情都会讲。” 江意外了哇脑袋:“还有呢?” “还有吗?”方池疑惑。 江意牵了牵唇角:“五十万换取一些有用信息,不贵吧?” 方池憨憨的摇头:“不贵。” “既然不贵,那这个钱是不是得傅先生出?” “可这个事情不是傅先生提议的。” 江意觉得这小伙子,脑子还真是塞了什么东西:“我是为了傅先生套取有用信息。” 方池盯着江意,江意一本正经的望着方池,良久,方池似是终于get到了江意这番拐弯抹角苦口婆心的话语,恍然大悟:“江小姐没钱吗?” “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没听过什么是穷学生吗?” 方池:...........你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嘛了。 “我会告诉傅先生的,至于给不给————,”不是他能说的算的。 江意睨了眼方池,总觉得跟他纠结这个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方池见江意准备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惊慌不已,急急忙忙跑到驾驶座门边挡住江意想开车的举动:“我来开,我来开,开车这种粗活不适合小太太做。” 第133章 133:打电话给方池,让他套话 暗夜中,江意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望着方池,用一种近乎是看智障的眼神望着方池,尚算是客气的问出了如此一句话:“方池,有没有人说你挺憨憨的?” 方池一愣,但随即似是想到什么。 憨憨就憨憨吧!命重要,江意开车堪比平地飞机,他怕死。 “有。” 江意好奇:“谁?” “小太太啊!” 江意:........... 约莫着是不想跟方池一般见识。 “我们去哪儿?” 方池上车,系上安全带问江意。 江意坐在副驾驶上撑着脑袋,喃喃开口:“momo酒吧,知道吗?” 方池拉安全带的手一顿,错愕的望着江意。 “不知道?那你下来,我来开。” “知道知道。”他惊讶是因为momo有傅先生的股份。 而江意今日这架势可不像是去喝酒的。 “小太太,咱干嘛去啊?” 江意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指尖,用云淡风轻的嗓音道出最无情的话:“看别人断子绝孙去。” 砰——————。 方池刚起步,听到江意这话没注意,从停车位倒出来时,车屁股撞到了路边的警示牌上。 砰的一声响,吓得江意猛地抓住了扶手。 一脸惊恐的望着他:“你是怎么应聘上傅奚亭的司机的?” “我这——不是被你吓着了吗?” “我是鬼吗?还能吓着你?” “你可比鬼恐怖多了,鬼不会让人断子绝孙啊,”方池将车子往前开了开,重新操作了一番才将车子从停车位上开出来。 江意气呼呼的望着他:“你等着失业吧!” 方池憋了憋嘴,不敢跟江意斗嘴,万一她真的去告状,不失业肯定也是会被骂的。 行驶至半路,方池觉得眼前的景象不对,看着眼前的路灯与路牌都与来时的大不一样。 这条路,与他们来时的路竟然不一样,他明明是按照来时的路返程的。 “小太太,这不是我们刚走的那条路吧?” 江意大抵知晓他在试探什么,冷冷回应:“开你的车就是了。” 方池看了眼江意,有些试探性的开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江意想也不想回答:“不可以。” 她可不是外面那些茶茶,懒得跟人聊什么。 “小太太是怎么知道刚刚那个地方的?” 江意说了不可以,方池跟没听见一样。 “你知道刚刚那地方是哪儿吗?” 方池摇了摇头。 江意侧身望了望他:“想知道?” 方池点头如捣蒜:“想。” 江意不疾不徐的伸手竖起一根拇指,望着方池道:“一百万,我就告诉你。” 方池:..........“你怎么不去抢劫?” 江意听到这话,勾了勾蠢,吐出三个字:“小傻子。” 到地方时,江意让方池将车听了个稳妥的位置,方池看着四周的环境,有些好奇:“我们为什么不去前门?”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郝青上次不是被傅先生警告过了吗?” 江意睨了眼方池,没好气开口:“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靠傅奚亭给我撑腰,我迟早有天要死在外面。” 郝家跟傅奚亭但凡有一丁点利益往来,这狗东西都不会全心全意的给自己撑腰。 江意看穿了。 方池纳闷儿的望着江意:“傅先生已经制裁郝家了,而且收购案已经在执行了。” 江意一愕:“好吧。” “小太太,每个行业的人手段都是不相同的,跟傅先生相处,您不能只看表面?” “那我看啥?看他八块腹肌和健硕的腰肢?他也不给我看啊。” “看内在?我又不是在吃烤肉还得掂掂吃的是排骨还是腱子肉?” “行了,跟你说话太累了,你闭嘴。” ......... 江意找的人,是暗场里传为达官显贵服务的暗鸨。 所谓暗鸨,就是转送一些女人出去达成目的,她们的服务对象仅限于男人。 各种颜色手段行使起来如鱼得水。 酒吧里,郝青的肩膀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搭上时,他以为是春天来了。 实则,等着他的是深渊。 “郝少?” “认识我?” “郝少估计无人不认得吧?” 娇滴滴女人扭着腰肢在郝青身旁活动。 众人一见此,纷纷吹起了口哨。 “换个地方聊聊?”郝青被这群人起哄弄的心痒痒。 “我还有好几个姐妹在,我们一起聊聊?” “好呀!” ..... 伦敦。 首都时间晚上十点,伦敦时间凌晨两点。 傅奚亭刚刚睡下,关青的敲门声将他吵醒。 “傅董,方池说,我们的飞机上和豫园都有对方的人。” 关青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脸色异常沉重。 倘若对方在飞机上动手脚————不可想象。 “方池怎么知道的?” 傅奚亭穿着睡袍站在房间里,嗓音暗哑。 “方池说,今日小太太带他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个女人报了份名单出来,总共十余人,我对了一下,是我们着重收购的那几家公司老板。” 傅奚亭捏着眉心的手突然一顿,惊讶万分,首都还有如此地方? “什么地方?” “方池说他也不知道,那地方很隐蔽,且小太太开车带他去时,七拐八拐走的都是暗黑小道,返程他开车时,发现来时和去时,不是同一条路。” 江意知晓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并不惊讶,毕竟一个能一路厮杀走上高位的女人要是没带你手段,是坐不上去的。 一个无背景无依靠的女孩子能干掉一票有背景的人坐上高位,可不光是智商能做到的。 他好奇的,是首都还有这么神奇的一个地方存在。 “她去那种做什么?” 关青望着傅奚亭,脸色有些沉重:“说是,买凶报仇。” “谁?” “郝青。” “小太太今日在首都大学被记者围攻据说是郝青的功劳。” “如何报仇?” 关青缩了缩脖子:“说是断子绝孙。” 傅奚亭:................ “打电话给方池,让他套话。” 关青先是给方池发了通短信,方池看着将手机调了静音,然后拨通了傅奚亭的电话将手机随意的丢在驾驶座旁的门边上。 江意此时,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方池小心翼翼的嗓音响起:“她们会失手吗?” 江意闭眸回答:“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任何东西都有她存在的理由。” 第134章 134:那我喊你什么?芙芙?江芙?江判? 江意这些年,不说手中人命无数,但沾染的鲜血一定不会少。 以她混迹商场多年的经验来说,看人看事即便还没有达到百分百,也算是有90%了。 “想知道?” 江意侧眸望向方池。 方池点了点头。 江意笑了声:“看在你今儿陪着我颠簸的份儿上,给你点甜头。” 方池一听江意说这个,来精神了。 毕竟这个行业是他所未曾涉猎到的。 一个全球首富都不知道的地方,江意竟然知道,更何况傅奚亭在首都的地位独一无二,无人可代替。 傅奚亭不说把控住首都100%的命脉,但90%还是握在手中的。 多的是人说他神通广大。 可就是这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今日被江意的手段给蛰伏了。 “暗鸨,听过吗?” 江意依旧是闭目养神,说出来的语气轻飘飘的。 方池摇了摇头:“不知道。” “古代青楼里有两大妈妈,一是明面儿上接待客人的,二是暗地里收集客人资料查探虚实的,首都多的是合法与不合法的夜店,这些夜店里无疑都有妈妈,但这些妈妈得到的东西都会送到暗鸨手中,再由暗鸨出卖信息去笼络钱财,你看到了,一晚上,她们的数额可高达千万,这已经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了。” “犯法吗?” 方池问。 江意笑了笑:“你觉得呢?” 方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江意高深莫测的来了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有一点,我比较好奇,小太太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江意自然是知道方池在套自己的话,但今日,她刻意而行且带上了方池,就是想挖坑给傅奚亭跳的。 如果傅奚亭真的知道她是江芙了,那么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危险。 而此时,面对如此处境,以她一贯的做法是给对方创造价值,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时间。 她要傅奚亭上钩。 然后,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东西。 从今日带着方池出门,再到出门急速飙车,再到将车停在一个双向停车场刻意使用障眼法来迷住方池,这一系列都是她的计谋。 “你不如直接问,为什么傅奚亭不知道这个地方。” 方池一愕,没想到江意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按理来说,一般人即便知道也不会说破,可江意不是一般人。 “你是个憨憨?他是个什么?” 方池:………我不知道,你别问我,问了我也不会说。 江意笑了声:“他又不在,你怂什么?” 方池:………..他在不在的我能不知道吗? “大鹏直上叫万里,他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傅奚亭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地方。 一个隐藏在市井小巷里极其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若非有心之人,有几个人能发现的,人处在什么段位就会用什么段位的手段去解决事情。 傅奚亭就是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太高了。 “蝼蚁万千,可蛀高楼,把这句话送给你家傅董,” 江意这句轻飘飘的话出来时,方池整个人都僵住了,靠在座椅上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葱崇拜。 如果说傅奚亭殿堂上的王者,那么江意是混迹市井中的强手,这二人对比起来,就成了极度的反差。 大鹏直上九万里,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人间百相丛生,靠的是蝼蚁托起大地。 傅奚亭以为自己在拨弄风云,实则底下,是风云搅弄不到的存在,而江意今日,无疑是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伦敦酒店里,关青见傅奚亭抽了数根烟,脸色深沉可怕,浑身被阴云笼罩。 而眼下,关青忽然之间想到,如果江芙未站在傅奚亭的对立面,而是在原先的高度无他比肩而立,这首都,怕是无他们搅弄不到的存在。 “小太太刚刚是不是想说傅董是个憨憨?”方池在震惊之余岔开了话题。 江意悠悠回应:“有我说了吗?” 方池:………… “倒计时了。” “什么倒计时?” “收工倒计时,都给我坐累了。” ………… 酒吧里,郝青被人带出去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在女人身上失去知觉,而再醒来时,是阵阵尖叫声。 以及他的浑身肆意横流。 围绕在眼前的是四个衣不蔽体的女子,疯狂的拿出手机报警,叫救护车。 各种操作连二连三。 救护车呼啸而来的时候,整个酒吧都动荡了。 方池坐在车里看到郝青下半身盖着一块白布被医生抬出来,警察将几个女子带到了警察局。 方池看的浑身一哆嗦,支支吾吾的开口:“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手段吗?” 江意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想知道?” 方池迫不及待的点头。 “你下去溜一圈就知道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看客不是最清楚嘛? 即便不清楚也会假装自己清楚来博得好感。 方池:.........“你直接告诉我不是更好?” “我出了钱,难不成还要给人出收拾人的方案?你看不看?不看就回去。” 砰——————。 回应她的是清脆的关门声。 江意:..........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傅奚亭怎么看上的。 江意目送方池离去,余光缓缓收回时看到了方池放在门边上的手机。 一部白的诺基亚,是10年的标志。 看着手机上方的闪烁灯一眨一眨的,江意伸手解开安全带伸手将门边的手机捞过来。 看见上面的通话界面时,她差点没笑了。 “傅董这爱好不去开展个侦探行业真是可惜了。” 傅奚亭阴沉的情绪被江意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冷嘲热讽给打断。 男人夹着烟,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烟灰:“意意,你知道伦敦时间现在几点吗?” 江意看了眼时间,首都时间晚上十点半,伦敦正是凌晨两点。 “我知道,傅先生给我钱吗?”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哂笑了声,江意对方池的耐心都比对自己的好,在江意的心中,他不如方池。 只听江意又道:“别喊我意意,我恶心。” 男人唇角轻勾:“那喊什么?芙芙?江芙?江判?” 第135章 135:让孟女士准备结婚的事情 江意内心早就做好了建树,傅奚亭说就说吧!她死不承认就是了。 这人还能将她如何? 江意明确自己在傅奚亭身边应该走什么路线的时候就对傅奚亭的所有言语都不放在心上了。 “随傅董高兴。” 女人百无聊赖的话语给人一种脸皮堪比城墙感觉。 点到即止? 不不不不。 不存在。 傅奚亭要将江意圈在身边,让她成为傅太太。。 让她知道,以她现如今的处境,立足于首都的危险性堪比赤脚走刀锋。 “住院那晚,江小姐用关青的电脑登录谈判网以及信息网。” 男人轻飘飘的话语响起,然后俯身,将手中的烟蒂弹进眼前的红酒杯里。 呲的一声响,一切都破灭了。 世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似的。 无任何声响。 江意在沉默中听到了傅奚亭打火机的声音:“江小姐对傅某应当是及其了解的。” “我今儿跟江小姐说这些,无疑是想告诉江小姐,你要跑的话——抓紧时间,等我从伦敦回来,你就没机会了。” 说完,傅奚亭不在乎江意的情绪,伸手就挂了电话。 江意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傅奚亭坚定的相信她就是江芙。 也让傅奚亭更家坚定的想将她留在身边。 江芙是林景舟的未婚妻,可江意————是他傅奚亭的未婚妻。 道德? 狗屁的道德。 都不重要了。 上天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便不会轻而易举的放江意走。 这也是为何傅奚亭在后来的婚姻生活中,死不离婚的原因。 敦伦酒店里,男人穿着黑色睡袍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望着楼下安静的街头,道路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 “江芙是林景舟的什么?” 暗夜,男人的喃喃声响起,伴随着他手中的星火。 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这人的情绪。 可关青偏偏知道,傅奚亭这话是问他的。 他斟酌一番开口:“未婚妻。” “那江意呢?” 他又问。 伴君多年,关青怎会不知晓傅奚亭的想法。 默了默才道:“是您的未婚妻。” 男人的谈笑声如同今夜的星辰,铺散开来。 他夹着烟,坐在椅子上,笑的胸腔微震。 指尖烟灰四处飞散。 “去、跟孟女士说,让她准备准备。” 关青听这话,大惊失色。 让孟女士准备准备,傅奚亭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孟淑准备的? 他此生,需要孟淑出面的时候不多,近乎没有。 而今、10年六月20日,关青在时隔多年之后破天荒的听到了傅奚亭口中的孟女士。 他懂,但不敢信。 如果江意真的是江芙————那她的存在就是个定时炸弹。 躲都来不及,娶进门? 娶进门? 关青不敢想。 头一次,他的心脏调动的令他难以承受。 “傅董,会不会太早了点。” “江小姐现在还是个大学生,眼下结婚多的是流言蜚语。” 傅奚亭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江意,自然是听不进去关青的话。 男人微凉的嗓音响起:“需要我给你出一份每年有多少女大学生步入婚姻殿堂的报告吗?” 关青一愕,不敢再有半分言语。 傅奚亭下定决心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 ........ 酒吧里,方池装作没事儿人似的游走在酒吧之间。 “真刺激,” “一直觉得郝青会玩儿,没想到这么会玩儿。” “几p来着?” “五?好像是,看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不会断子绝孙了吗?这事儿我还只在网上看到过,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见。” “他又要出名了。” “怕不是疯了,玩儿这么大,这郝家也是倒霉,生了这么个儿子出来,一点逼数都没有。” “不是被人盯上了特意来报复的吧?” “不至于吧?上来就断子绝孙?那得多狠的手段啊。” 方池听着人群中你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约莫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莫名的,出了身冷汗。 江意不出手则以,一出手————绝不留情。 方池浑身是汗的拉开沉时,就见江意靠在座椅上——抽烟。 他原本放在副驾驶抽屉里的烟盒被丢了出来。 打火机被江意拿在手中把玩。 而她指尖烟雾缭绕的。 “小太太不是不能闻烟味儿吗?” 江意抬手抽了口烟,问方池:“我什么时候说过?” “先生每次在车里抽烟的时候你总咳嗽。” 江意似是想起什么、哦了声:“我故意的,就是不想看见你们家傅先生在我跟前抽烟。” 方池:..........双标狗? “那你自己还抽。” “我抽是我抽,跟别人抽不一样。” 方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有意见?”江意反问。 伸出手在窗外点了点烟灰。 “有意见你也给我忍着,我不想听。” 方池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嘀嘀咕咕的离开:“那你还问我。” 江意轻笑:“客气,礼貌知不知道?” “不知道,”方池气呼呼回应。 江意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随手丢到车外,精准的丢进了箱子里的蓝色垃圾桶了。 缓缓按开车窗时,半分玩笑的嗓音再度响起:“方池啊!。” “干嘛?” “我这人、很记仇的,你以后跟我作对之前好好想想。” 方池:........... 莫名的,他觉得江意这话带着浓厚的警告。 车内沉默的气氛被江意的咳嗽声打断。 方池一眼望过去,刚想说什么,前方十字路口的一辆车突然就撞了出来。 直冲她们车屁股。 江意吓得猛抓住扶手:.......... “你以后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得提前去庙里拜拜?把你这双爪子送到菩萨跟前去开开光,三个小时不到你跟别人碰两次,大马路都是你家傅董的?可以随意让你开碰碰车?” 方池被骂的狗血淋头,慌忙解开安全带:“我下去看看。” 他刚推开车门下去,恰见对方也推开车门下来。 林景舟一身翻译院的很得体西装在身,黑色发丝梳的一丝不苟。 挺拔的身影让人望而生叹、说句貌比潘安也不为过。 林景舟身上的儒雅与傅奚亭身上的上位者特有的沉稳,大不相同。 “原来是傅董的人,实在抱歉。” “林翻。” 第136章 136:有些事情想跟江小姐求证一下 第136章136有些事情想跟江小姐求证一下 江意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方池下车跟人交涉,只是……林景舟的脸出现在后视镜里时,她莫名的,有一瞬间的心慌,那种心慌,就好像刻意逃避一个人,却被人撞上了的感觉。 江意落在中控台上的手缓缓的拧巴在一起。 “这样也能遇到,缘分?”方池看了看车身,车屁股被撞进去一个大洞,而林景舟的车头也凹陷进去一大块。 “林翻你看,这?走保险还是?” 方池处理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傅奚亭不缺修车的钱,私了的话无疑是各回各家,各修各车,也没别的选择。 若是对方要走保险,那就有保险吧!无疑是废点时间罢了。 林景舟今日能出现在这里,自是有备而来,若是选择私了,方池兴许会上车,开上就离开。 而显然,这不是他要的。 “走保险吧。” 方池微愕,其实觉得走保险的这个选择不像是林景舟的作风,但无奈,这人还是这么选了。 江意看着方池走过来,伸手敲了敲车窗:“小太太,车撞了。” “然后呢?”江意问。 “对方要求走保险,可能需要我们等一会儿,”方池望着江意,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会生气。 “这么小的事故还要走保险?”江意眉毛微微扬起,方池脸上有些无奈。 江意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为难方池也没用。 “对方要求。” 林景舟? 江意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什么,林景舟不是个这么吹毛求疵的人,自然也不会有这么龟毛的要求,他今天突然提出要走,保险必然是有预谋。 以江意对林景舟的了解,今天的这场车祸只怕都是有备而来。 巷子深处突然冲出一辆车,且好巧不巧的是撞在车屁股上。 事后要求走保险,这一系列的主动,怎么看怎么都是在拖延时间。 江意解开安全带的手顿住了,思考了数秒,望着方池:“不跟对方纠缠,说我们不需要修车,有急事先走。” 方池一愕,要是平常人他肯定就这么干了,可这人是林景舟啊! “这……不太好吧!对方是林翻。” “你们家先生平时需要看林翻的脸面吗?” 方池果断摇头:“不需要。” 傅奚亭怎会看林翻的脸色,林翻无论在专业领域上多牛逼,也是个打工的。 他们傅董可不一样。 “那不就行了,走吧!” 江意没想下车,望着方池示意他上来。 身后,林景舟似是在等什么,望着方池的目光带着打量,本以为车上的人会下来,可直到车边的人拉开车门,他有了一瞬间的惊慌。 疾步过去,嗓音仍旧把控得当:“方秘书这是?” “林翻,我们家小太太有急事要先走,车的事情林翻电话联系我。” 听到小太太这个称呼,林景舟一点儿也不生气,毕竟,江意在不在车里,他最清楚不过。 今夜,他从豫园一路跟着开车出来,从她迈步进那条巷子时,林景舟就知道……江芙还活着,只不过换了一种新的身份罢了。 如此?甚好。 是谁不重要。 他只要他的江芙。 这些日子,他简直是度日如年,每每想起江芙,都是心如刀绞。 如今…………甚好。 “是吗?我司机在来的路上的,江小姐要是实在赶时间的话,林某可以送江小姐过去。” 方池总觉得林景舟图谋不轨:“那也不必。” “有些事情想跟江小姐求证一下,就几分钟,不知江小姐可否赏脸。” 林景舟知晓跟方池说,他决定不了什么。 而且,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江意,一个司机而已,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江意坐在车里,修长的指尖微微往下按压了几下,求证? 一开始的求证就该扼杀在摇篮里。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林翻不该但我这里来求证,”江意冷冽的嗓音响起,拒绝之意异常明显。 林景舟似是知晓会是这种情况,但也没在强求什么,淡淡的笑了声,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搁着车窗递给江意。 方池见此,莫名一惊,总觉得林景舟的这个举动带着些许挖墙脚的意思。 “给我吧!” 方池伸手将林景舟手中的信封劫了过去,林景舟但也不气,绅士风度尽显无疑。 “那不打扰江小姐,我们回见,”林景舟的这声回见,说的轻微,却也带着自信,这股自信来源于他有预感,他们一定会见。 方池目送林景舟远去,嘀嘀咕咕拉开车门:“人家都有未婚夫了还不避嫌,作风不正。” 方池的安全带还没系上,江意的手就伸过来了。 “什么?” “信封。” 方池危机感瞬间就起来了:“我得问问先……” 哗啦,方池的话还没说完,江意就把信封抽走了。 方池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开车,去医院。” “我总觉得林翻今天跟踪我们。” 方池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嘀嘀咕咕的开口。 “不用觉得,”能在这个点出现在这条巷子里的人,说没点什么,估计没人相信。 方池:………… 车子一路跟着救护车行驶进医院,江意还没进去,就听见身后有人急切的跑过来,哭喊声此起彼伏。 江意提着包往旁边让了让。 乍一抬眸就看见一道熟悉的面孔从眼前出来。 “让生殖科的医生过来,太严重了。” “怎么弄成这样的?” “救护车过来的时候说是5p,玩儿大了。” 医生:………… “命是留得住,以后估计不行了,找家属签字。” “家长来了吗?” “来了,” 医生跟护士的对话声擦着江意的耳边过去,她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收回,又提着包走出去了。 “这么快?” 方池的一根烟还没点起来,江意就回来了。 “不然呢?”江意反问。 “怎样了?” “断子绝孙,”江意的话说的极其随意,她大晚上的出来跑这一遭,是要达到目的的。 不然?当她闲的?? 方池:………… (本章完) 第137章 137:来自阴间的电话 第137章137来自阴间的电话 归豫园,门口的记者仍旧未曾散去,江意靠在后座,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如果这是征途,那么在这个征途中,她最好的选择是跟傅奚亭并肩作战,以她的智商,以及站在江意的家庭背景,立足于傅奚亭身旁,所能得到的,是成倍的好处。 这一点,江意格外清醒。 倘若在回归原来的位置,轻则自己再被人弄死一次,重则…………带着身旁人一起。 “让厨房备点饮料面包送到门口给那群记者。” 江意微凉的嗓音在后座响起时,方池震惊了一下。 “他们跟发了疯的野狗一样来攻击我们我们还给他们准备吃食?” “你就当他们是给你看门的野狗,偶尔给点吃的打赏一下,格局放大点。” 江意也算是耐着性子跟方池解释。 方池抿了抿唇,虽有不赞同,但也照做。 历经今夜,方池对江意已然不是之前的那种想法了,此时此刻的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光芒万丈。 格外耀眼。 而自己,也被她笼罩在光圈之中。 移不开眼。 回卧室,江意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睡裙盘腿坐在床上,眼前放着林景舟给的信封。 凭手感,她知晓这里面是信件之类的东西。 拆?影响她已经稳定的情绪怎么办? 不拆,里面有什么重要信息怎么办? 江意在纠结中反复徘徊。 林景舟是以一种怎样的身份将这封信件送到自己跟前来的? 如果他今夜一直在跟着自己,那么……她去找暗鸨的时候,他是否知晓? 江意脑海中的场景不断播放。 林景舟对她的理解跟认识会让他在极快的时间内确定以及是否是江芙。 在傅奚亭跟前她尚且能嘴硬,死不承认。 但林景舟…………难! 承认? 不妥。 江意伸手将信封丢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刚躺下,傅奚亭电话过来了。 伦敦时间凌晨四点,这通电话,如幽灵一般。 她磨蹭着接起,傅奚亭在那侧有着冗长的沉默,随即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拨乱了江意的心扉。 傅奚亭:“林家与赵家近期频繁走动,有意商榷联姻事宜,江意,你坟头都没凉,他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下家了,你若有自知之明,理他远点。” 这夜,傅奚亭本迷迷糊糊睡了。 方池看了眼时间,想着他已经睡了,就坐在豫园门口的台阶上编辑短信,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傅奚亭,男人被短信声吵醒。 拿起一看,睡意全无。 恨不得当下即时空穿梭回去。 林景舟公然挖他墙角? 极好。 江意还收了? 真是骨头硬。 这夜,他靠在床头眉头紧拧。 他本不该去弄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换句话而言,一个女人罢了,且还是个校门都未出的女大学生,实在是不值得他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整什么。 可这人,若是江芙,一切都另当别论了。 傅奚亭言语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江意坐在床上拿着手机陷入了深思中。 09年末,新年晚会上,林景舟高调求婚。 她成了求婚现场的女主角,被四周的叫好声推向舞台中央。 四周的聚光灯打在身上时,她望着跪在地上的林景舟脑海中闪现出许多问题。 一、眼前这人品行如何,是否过关。 二、如果拒绝了他,她是否还有更好的选择。 三、他的存在是否会为自己带来不便。 她认真思考这三个问题之后,答应了林景舟的求婚。 这个男人,品行过关,无不良嗜好,家庭背景不错,双方足够理解,且他还爱自己,愿意包容自己,这是临近三十岁女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求婚、紧接着订婚,再到商议结婚事宜,她一步一步的跟着林景舟往前走。 但此时仔细回想起来,他的父母似乎都属于不管不问的状态。 倘若对未来儿媳妇儿足够满意,怕是做不出这种事情吧! 如今看来,一切都枉然。 所有事情的发生不都是没有苗头的。 江意坐在床上,神色阴沉,约莫是被傅奚亭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给恶心到了。 夜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拿起桌子上的保温壶接了一瓶水,拿起就往傅奚亭的房间去了。 轻手轻脚的出来时,心中的郁结之气消了大半。 …… 午夜,林景舟驱车回家。 客厅里灯火通明。 看见屋子里走动的人影时,本正准备下车的人调转车头离开。 中控台上的手机响起时,他选择无视。 人生怕的是没有希望,他有希望了,还在乎这些? 翌日清晨,江意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豫园的山林绿化无疑成了鸟儿的天堂。 清晨,素馨正带着佣人在打扫园林卫生,方池从配楼过来,二人看见彼此,正准备打招呼,只听砰的一声。 二楼主卧旁的窗户被猛地拉上。 方池望着素馨,有些犹豫开腔:“要不,把鸟窝端了?” “说的什么胡话?” 方池无奈的耸了耸肩,心想,等着吧! 迟早的事儿。 九点半,江意打着哈欠从二楼下来,早睡早起在她这里不存在,约莫着是这么多年忙碌的生活让她习惯了不规律的作息。 死了一遭也没把这事儿改过来。 “小太太醒了?” “恩,”江意随意的将头发扎成了个丸子头。 素面朝天的模样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初见江意倒也不觉得这人美,相处久了之后,反倒是越看越有韵味,明明面庞青涩,偏就那双眼睛能给人一种看透世间百态的感觉。 “用早餐吗?” “好。” “门口的记者走了吗?” “走了,”素馨点了点头,此时还不忘夸奖一下江意:“小太太昨晚的办法让那些人颜面无存,拿到面包和饮料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散了。” 江意点了点头,没有附和素馨的话。 但也不是不想,只是不想跟傅奚亭身边的人走的太亲近。 餐桌上,江意慢腾腾的吃饭。将饭菜送到嘴里,不急不缓的姿态颇显悠闲。 而后,这人似是想起什么:“方池呢?” “我让他过来。一般人没有呼唤是进不来主楼的。 不一会儿,方池过来,询问声还没响起,只听江意问:“让你干的事儿,干了吗?” (本章完) 第138章 138:林景舟找上门 第138章138:林景舟找上门 方池从昨日到今日,一直被江意的举动所震惊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皆是如此。 昨晚的心狠手辣似是历历在目,今晨她吩咐的事情更是阴险手段数不尽。 郝青眼下想在首都大学留下去,是不可能的。 晨间的花边新闻上全是郝家公子的消息,毕竟郝家在首都不是不能惹的人,有人硬骨头的人可不怕他,而类似于昨天晚上这样的新闻,实在是罕见,众多报社争先抢后的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用笔尖浓墨重彩书写了一番,直接投到市面上供人观赏。 例如此类的新闻,大家最是愿意看得了。 世界上的蝼蚁最喜欢看的是达官贵人,从高台落下来。 人的天性就是这样,看到比自己好的人落下神坛,内心的高兴油然而生,踩上那么一两脚是常事儿。 今晨,新闻出去的时候,首都大学的论坛上直接就炸开锅了。 那些带颜色的照片在论坛上疯狂的被转载,直接冲上了高潮。 江意打开手机看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辛苦了。” 方池:………“就这?” “那——我们今天还需要干嘛吗?” 江意拿着汤勺的手一顿:“你还想干什么?” “小太太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江意:………..“你是不是憨憨?” 方池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望着江意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小迷弟。 这日下午,江意去学校时,无论走在学校的哪一个角落里,都能听到别人在聊昨天晚上的事情。 “疯了?玩儿这么大?” “这不得断子绝孙?” “我一直觉得郝青这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们那一圈四个人可没一个好货色。” “江思跟郝青她们吧?仗着自己家里在首都有点地位,不知道欺负了多少人。” “你别说,他们今天这样,我还挺高兴的。” “谁不是呢?我期待江思的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你们说会不会是江意干的?” 这话一说出来,正好江意背着书包从她们跟前走过。 大家的声音突然就低了下来。 江意走进教学楼找了个角落坐下去。 刚坐下去没多久,左非就来了,坐在她身旁。 “最近没回家?” “恩,”江意拖着下巴懒洋洋的开口。 望着左非一身白衬衫浅色牛仔裤的模样,突然理解了那些老妖怪为什么要喝童男童女的血,她这会儿看见左非这种情水芙蓉的少年时,也觉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每天跟傅奚亭那种老东西斗智斗勇,突然那之间看见点新鲜人物,突然之间就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你盯着我干什么?”左非问。 江意望着他叹了口气:“觉得你赏心悦目。” 左非:………….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刻意岔开话题:“郝青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江意点了点头:“看见新闻了。” “报应。” 左非自然是知道郝青的事儿,而且这事儿她们也对江意做过。 现在看到左非不好过,他的心情也愉悦了。 “我不信报应。” 左非望着江意,目光有些错愕,似是在等江意接下来的话。 可江意呢? 什么都没说,只是淡然的伸手将书本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她从来就不信报应,只信自己,这世间所有的报应都来得太慢了,唯独人为的报应来的及时又恨。 就拿郝青这事儿来说,如果她没有狠下心来去收拾他,那么这人极有可能仍旧在逍遥法外。 周日下午上完课,江意准备离开时,远远的就看见林泊跟一个人从小树林的尽头走过来,向着自己走来。 他看清楚站在林泊身旁的人时,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想抬步离开,只看见林泊开口喊住了她。 江同学三个字冒出来的时候让林景舟有种回到了大学时代的感觉。 江意硬着头皮停下步伐,望着向自己而来的林泊。 “林老师。” “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最近很忙吗?” 江意想也不想,直接点头:“忙。”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师兄,林景舟。” 江意望着林景舟缓缓点头:“见过。” 林泊微微愣住,似是有些好奇这二人怎么相遇了。 “在东庭集团见过,江同学是傅先生的未婚妻。” 林泊只觉得脑海中的惊讶迅速闪过。 似是没想到会如此。 “是近期新闻上的东庭集团?” “是。” 江意点头回应。 “东庭集团为了商业发展做了很多事情,傅先生是个很有能力与手段的人,只是近期公司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惋惜。” 林泊这话,真真假假。 他知晓江意是江芙,但林景舟不知晓。 而此时,他也不知晓江意到底是何种想法。 断不敢贸然的撮合这二人,只当是不知道江意是江芙,就这么寒暄客气的聊着。 江意呢? 不管如何,在外人面前,她跟傅奚亭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更何况,在林景舟跟前。 她断不能给他一丝丝多余的幻想。 “困难总会过去的,我相信傅先生。” 江意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响起,让林泊心里猜测纷飞。 总纵使这般,他也仅仅是点了点头。 “这是要回家?” 林泊望着江意的目光就像是望着每一个学生。 看不出任何区别。 江意点了点头。 林泊轻声叮嘱:“路上小心。” 江意望着林景舟点了点头,又望向林泊:“那林老师,我先走了。” 林景舟今日见江意,从她的言行举止当中可以看出,昨晚的那通信件,他并没有拆开。 如果拆开了,不会是今天这番模样。 江意行至校门口时,林景舟拦住了她的步伐:“有时间吗?” 江意望着林景舟,目光微微疑惑:“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找江小姐聊一聊,如果今天没有达成目的,明天或者后天,亦或是大后天我还是会来,会找各种与江小姐见面的契机。” 江意:………..“所以林先生今天出现在学校里,也是有预谋而来?” “是的,”林景舟点头。 (本章完) 第139章 139:吻我 第139章139:吻我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江意始终装出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望着林景舟的模样带着无限的疑惑。 而林景舟呢? 太了解江芙了。 只要是她不想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人到他跟前来都没有半分用处。 为什么? 他很清楚。 江芙之所以成为江芙是因为有成为江芙的资格。 仅仅是这一点就够了。 “想认识一下江小姐。” 说什么你长得像我前女友这种话实在是太没段位了,林景舟这些年见江芙因此怼过不少人。 或轻飘飘,或冷淡淡。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语气。 他熟悉她的一切,自然也知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声想认识一下,无疑是刻意的避开了江芙的某些点。 “一个女大学生跟国际翻译官之间?林先生是想跟我一起谱写言情小说篇章吗?” 这年,出了一部很有名的言情小说,校园到处风靡,海报张贴在校园的展示栏上,几人围看一本,可见它的火热程度,而小说男女主角就如同她此时跟林景舟的身份。 这带着些许诙谐腔调的话让林景舟眉目弯了弯。 “江小姐如果愿意的话。” 林景舟连挖人墙脚这种话都带着些许绅士,可这绅士,江意不想直视。 “林翻怕是忘记了,我有未婚夫。” “江小姐,追求爱情不犯法。” “当第三者呢?”江意反问。 林景舟又道:“就我国的法律而言,当第三者也不犯法。” “当第三者确实不犯法,但会违背人的道德跟良知。” “有人曾经告诉过我,道德也好,良知也罢,都不重要。” 江意:………… 林景舟无疑是有备而来。 而江意,唇角微勾:“我跟林翻,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说完,她正准备离开却被林景舟伸手抓住了胳膊。 林景舟目光坚定,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丝毫不退缩的意思,江意与之直视时,莫名想到了二人恋爱时的一幕。 他向自己求婚时,也如此。 他坚定地望着自己,手捧鲜花单膝下跪,向她做出了最完美的保证。 可此时,时光流转,回到眼前。 她只听到了林景舟道了句:“我可以陪你在长大一次。” 这日,傅奚亭从伦敦飞回来,一没去公司,二没回豫园,二是直奔首都大学寻江意来了。 车子刚刚行驶至门口,就见林景舟与江意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拉拉扯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关青坐在副驾驶看着眼前这一幕时,眼皮子微微跳动。 他未曾开口,傅奚亭似是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倾吐烟雾之时,凉悠悠道了句:“问问方池,还想不想干。” 关青冷汗涔涔。 一时间摸不清傅奚亭的想法:“那我们……下去吗?” 砰————他这会话刚刚问出来,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旧事重演,唯一不同的是白天与黑夜的区别。 傅奚亭夹着烟靠在车边,修长的身影慵慵懒懒地倚着车身,一身黑色得体西装在身,发型一丝不苟。 俊逸的面庞上夹着些许吊儿郎当的浅笑,来往的学子看见傅奚亭,疯了般的拿出手机拍照,毕竟……这个往日只能在电视新闻上见到的人此时却出现在了眼前。 “天啦!傅先生。” “他怎么会来首都大学?” “貌比潘安也。” “赏心悦目哉。” 众人的惊呼声将江意的思绪拉回,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缓缓望去,男人带着半分浅笑望着她,只是这笑意——不及眼底。 傅奚亭在首都大学学子心目中是种怎样的存在? 是神祇。 是位列仙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人。 首都只有一个傅奚亭,而这个傅奚亭堪比偶像明星带给众人的杀伤力。 他今日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上的黑色领带一丝不苟地挂着,倚着车身抽烟的动作也让人觉得这人是十足十的商界精英。 江意伸手将自己的手从林景舟掌心中抽出来。 后者并未为难她,大抵是知晓人言可畏。 傅奚亭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轻抬手抽烟。 一如那个夜晚般,在看着眼前由自己未婚妻上演的一场好戏。 他不急不躁,耐着性子等着江意过去,浑身上下带着无声的碾压,未有只言片语,可他抬手吸烟的动作都是在宣布主权。 江意迈步向着傅奚亭而去,一条马路的间隔,二人的目光却在空中碰撞出无数火花。 挑衅? 呵…………傅奚亭不屑,江意走近时,他将唇边的烟落下,随即,男人空闲的手搂住江意的腰肢,将她摁在了车身上。 迎接着她的,是万众瞩目下的深吻,以及林景舟缓缓握成拳的手心。 傅奚亭辗转反侧的磋磨着她,她想伸手推开他,男人将空闲的那只手送到她的掌心,滚烫的烟头让江意猛地清醒。 傅奚亭也随之拉开与她的距离,二人鼻尖相抵,傅奚亭冷漠无情的嗓音就此响起:“一根烟头都握不住,你还想招惹林景舟?” “刚从阴间爬出来,想在死一次?” 傅奚亭接二连三的话语让江意心头微微颤抖。 男人凝着她,语气带着蛊惑:“吻我。” 江意抿唇不言,目光流转。 傅奚亭又道:“一个林景舟身后,是哪些人你应该知道。” 招惹林景舟无异于在跟他身后的那些人树敌。 而此时的江意……太弱小。 跟她们斗,尚且还不够资格。 不该给的东西不能乱给,给了是要负责任的。 江意深知这个道理。 10年6月22日,江意与首都大学门口,踮起脚尖,给了傅奚亭一个粗糙的吻,这一吻,一不走心,二不走肾。 第二日,傅奚亭秘书带神秘女郎回私宅的消息不攻自破,流言蜚语就此止住。 首都大学的官方论坛上,江意又打响了响亮的一仗。 归豫园路上。 傅奚亭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给过你机会了。” “傅先生真是好样的,一边说让我跑,一边限制我的交通出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黑心窝子的事儿。” (本章完) 第140章 140: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第140章140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傅奚亭混迹商场多年,一步一步走上现如今这个位置,其中自然不伐高手段的本事。 若一定要说出个一二三出来,那些知情人士说个几天几夜只怕是都说不出来。 傅奚亭叱咤商场用的所有阴谋诡计都可谓是自成一派。 现如今,在江意跟前,扮演者大尾巴狼的角色,一边让她要跑早点跑,一边使用阴间手段限制她的出行交通。 就此? 江意是不屑的。 傅奚亭又当又立的手段让她叹为观止。 “江小姐不妨说说我干什么了?” “傅先生心里没点逼数吗?” 傅奚亭倒也是不气,淡笑着摇了摇头:“江小姐说的那些我还真不懂。”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利,我让江小姐跑是我的口头言语,不让江小姐跑是因我的内心想法,至于江小姐说的那些手段,我去半层皮走上现如今的这个位置,不行使这个权利,别人难道不会说我傻吗?” 他傅奚亭这些年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坐上全国首富的位置,不是为了给国家缴税的,他要的,是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无限便利,以及这个位置带给他的权利。 有权不用? 这跟放着一屋子的金山银山出去讨米有何区别? “傅先生的说辞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毕竟我没坐上傅先生的这个位置上,理解不了。” “你不是不能理解,你是不想理解。” 傅奚亭一语道破。 江意不能理解,但江芙这一说辞,可谓是理解至深。 江意抽出纸巾,漫不经心的擦着唇畔,兴许是觉得这样不够。 “傅董,拧瓶水。” 傅奚亭坐在身旁伸手拿起一旁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江意伸手接过,浅到了些水打湿了纸巾然后开始擦拭唇瓣。 傅奚亭:………… 气吗? 自然。 江意这番实际操作可比冷嘲热讽伤人。 砰————男人将手中的矿泉水丢到了一旁。 脸上黑沉。 轻启薄唇冷声冷气道了句:“怎么?江小姐的嘴巴上沾屎了?” 江意手中动作顿住,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他,琢磨着傅奚亭着冷腔冷调的话。 而后,也不知是恶心谁的来了句:“何止是沾屎了啊,傅先生往深了想,你没感觉吗?要不要擦一擦?” 傅奚亭:……… 关青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频频打量后座的二人。 二人这你来我往的话语让关青莫名觉得浑身胆寒。 “人的唾液里有几亿细菌,这些细菌会通过你的口腔进入你的身体各个部位,跟你的脾胃肝脏进行问好,然后在进入该进入的地方,可能你这会儿觉得没什么,指不定那天就————。” “还想回家吗?” 恶心他? 没法子收拾你了? 傅奚亭淡淡的腔调响起时,江意闭嘴了。 “你也只能趁我羽翼未丰威胁我。” 傅奚亭听到这句话,似是想起了什么,侧眸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的高深莫测。 “你确定?” 这声你确定带着不一样的情愫,江意当然不会顺着他的话语继续言语下去。 10年初,她与傅奚亭坐在京中某处茶楼里,男人靠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茶壶,悠然吐出一句话:“江判信不信,傅某让你今日出不了这个门?” 他不仅能趁着她羽翼未丰磋磨她,在她站上高位之后亦能如此,不过彼时,傅奚亭对她多了一丝尊重罢了。 此时此刻,她依附他。 就要受制于他。 江意将手中的纸巾圈成一团握在掌心,傅奚亭伸手将打开中控台,那里摆着一个烟灰缸。 莫名的,江意觉得这个烟灰缸有些眼熟。 尚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中控台被合上。 随之而来的是傅奚亭温温的话语:“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什么?”江意似是没听清傅奚亭的话,这句什么问的有些激动。 傅奚亭倒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我不太明白傅先生是什么意思。” 结婚? 这不是傅奚亭的作风,也不该是他的作风。 “订婚的下一步是什么,江小姐应该知道吧?” “平常人订婚的下一步是结婚,但傅先生现在说结婚这个词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男人唇角微勾。 “我觉得早了。” “江小姐觉得早?是因自己觉得早?还是因为身旁的莺莺燕燕觉得早?” 江意笑了:“傅董,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强人所难,别整出一副被女人绿了的受害者表情望着我,结婚?太早了,最早要等我毕业。” “结婚跟读书不冲突。” 男人强势霸道。 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江意刚想继续反驳。 电话响了,她看了眼傅奚亭,约莫着也不想再这会儿跟他吵,伸手接起了电话。 “江小姐。” 熟悉的嗓音从听筒那侧冒出来时,江意的思绪卡了一秒。 车厢里密闭的环境让傅奚亭也听到了这句轻唤,还未等江意回答,傅奚亭伸手落在她腰侧狠狠的捏了一下,江意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大不小的声响正好让林景舟听见了。 “江小姐怎么了?” 傅奚亭的手未曾挪开,坐在江意身旁,语气未曾有半分上扬,刻意带着一股子暖洋洋腔调开口:“怎么了林翻不清楚吗?” 说完,他伸手抽走江意的手机挂了电话,将林景舟拉黑了。 电话扔给江意时,男人警告的语气同时响起:“要识相,江意。” 他将江意二字咬的及重。 “我很好奇,傅董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绿了你?还是担心林景舟拐走你的未婚妻?” 傅奚亭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江意:“我担心你死在某些人手里。” “江意,身为未婚夫的我给你一句善意的提醒。” “家中无背景,官不要做太大,人无本事,不要越级招惹,否则,结果都是一个死字。” 傅奚亭话语刚落,司机恰好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傅奚亭的这句话似是当头一棒,将她敲醒。 家中无背景,官不要做太大,是警告她上辈子。 人无本事,不要越级招惹,是这辈子。 ??老规矩,晚点还有一章 ? ???? (本章完) 第141章 141:傅奚亭: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谈判院这种单位,多的是家中有背景之人。 无背景厮杀上去的人少之又少,而她之所以能在谈判院成为一个传奇,无疑是因她成为了其中之首。 10年,江芙三十还差,而下一个位置上,是谈判院首席,届时,她不仅仅也不再试谈判院员工,极有可能往更高层走。 可一切,都存在了她的美好幻想中。 而今、傅奚亭的这句规劝让她猛地想起了自己为何会死在三十未满的年龄。 一瞬之间,她似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傅奚亭早就看透了一切? 这是江意最直白的感受。 傅奚亭言语完这句话,拉开车门下车。 砰的一声关车门声,将江意直接给震醒了。 她猛地拉开车门出去,疾步追上傅奚亭的步伐。 横穿医院内部道路时,一辆摩托车直接从人行道上横穿过来,关青隔着车窗惊恐喊道:“小太太。” 迈步在前的傅奚亭听见关青这声呼唤,倏然回眸,就见江意想躲开那辆电瓶车,傅奚亭疾步过去,伸手拉开江意。 “怎么开车的?” 男人怒斥声在江意头顶上响起。 “是她自己跑太快。” “张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人行道。” 骑车的大妈见这二人穿着不菲,以为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直直怼了回去,未曾想到这个男人也不是个好招惹的。 见他开口骂人。 嘀嘀咕咕的怼了一句:“又没撞着。” 说完,直接骑车走了。 江意似是有些恍惚的站在马路中央,以往历经这种时刻时,林景舟是如何做的? 人无事就好,能不发生争吵就不争吵。 而今、傅奚亭据理力争的摸样倒是让江意眼前一亮。 傅奚亭见人离开,松开江意的胳膊。 正准备转身就走,就被江意伸手拉住了胳膊:“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大学是买上去的?” “你就当我是买上去的,解释一下。” “我不跟智障做解释,松开。”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胳膊。 江意却死不松开。 傅奚亭盯着她:“想知道?” 江意点头。 “结婚就告诉你。” 呼啦,江意猛地伸手甩开傅奚亭的胳膊。 后者不用想,都知晓会是这种结果,淡淡然的冷笑了声:“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该不要脸时不要脸,该硬气时硬气。” 傅奚亭跟江意到医院旁的别墅时,还未进门就闻到了饭香味。 孟淑一早就开始候着了,大抵是傅奚亭难得主动来一趟。 她无论怎样都要好好准备一番。 佣人见傅奚亭与江意一前一后走来时,进屋将孟淑喊了出来。 “晚餐要弄好了,先进来吃点水果。” 孟淑客客气气的将人迎进来。 江意走进去时,尚未到客厅,就看见客厅茶几旁的地上堆积着许多宣传单。 “意意、先洗手。” “嗳,好,”江意目光缓缓收回。 她与傅奚亭同时进卫生间,站在双人洗漱台前洗手。、 出去时,恰见闻栖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 江意坐在沙发上,趁着孟淑去厨房的间隙,伸手拿起地上的宣传册瞧了眼。 封面上几个婚礼策划公司的logo映入眼帘,。 一瞬之间,她觉得这东西简直就是烫手山芋,想也不想,伸手想丢在地上。 手中动作却在闻栖话语声中停住。 “夫人最近一直在与策划公司联系,不到两日,看了二十来家。” “关于流程,也去问了邢家夫人。” 闻栖知道傅奚亭与孟淑关系不似以往亲近,说这话,无疑是想告知傅奚亭孟淑对他的婚事及其上心,意图拉近母子之间的关系。 那日,远在伦敦的傅奚亭打电话过来时,闻栖明显见到孟淑眼帘上水光潋滟。 这些年,傅奚亭与孟淑的关系,连客人都算不上,更多的,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自江意来之后,二人关系明显有所缓和。 且傅奚亭将婚事交给孟淑操办,无疑是给了她一次缓和母子关系的机会。 孟淑此时,何止是用尽心尽力二字可以形容的? 此时的她。 恨不得事事巨细。 每一个环节都能自己亲自上。 毕竟、孟淑这辈子只有傅奚亭一个儿子,若是老无所依,也不过是众多豪门可怜人其中之一。 她在讨好傅奚亭,而讨好傅奚亭的关键,便是江意。 江意成了他们母子关系的纽带。 傅奚亭听闻这话,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倒杯茶给我。” “好。” 闻栖放下果盘,转身离开。 她刚转身,江意将手中的册子直接丢在地上。 傅奚亭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未曾发表任何意见。 在他眼里,此时的江意就是个闹脾气的小孩。 男人接过闻栖递过来的茶杯,端着茶坐到了六月下旬的院子里。 此时天色未黑,但蚊子依旧。 江意看着葡萄架下的傅奚亭,宛如堕入凡尘的仙史。 她隔窗望着他,觉得此时的傅奚亭与江芙所认识的傅奚亭截然不同。 “宴庭从小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自幼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在这条路上勤勤恳恳的走着,外人眼里看到的是他功成名就的荣华富贵,实则——他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意意往后跟他相处久了就知晓了,他待自己人是真诚的。” 闻栖看着江意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轻缓的跟她解释了一番。 而江意的思绪却停留在宴庭这个名字上。 “宴庭?” “少爷的表字叫宴庭,宴同安,平静安逸,庭是光明磊落、荣华富贵之意。” “老先生取这个名字时,是希望少爷能平静安逸的光明磊落享受荣华富贵。” 江意愕然。 惊叹于这个名字的大气。 可显然,傅奚亭的人生与这个名字截然相反。 她适时的发出疑惑:“为什么很少听到你们喊他表字?” 闻栖面上尴尬略微闪过。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提及了不该提及的事情。 正当她琢磨着该如何解释这其中难以言明的理由时,佣人告知客人来。 “我先去接客人。” 江意点了点头,示意她去。 第142章 142:强吻 第142章142:强吻 屋外,葡萄架下,傅奚亭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电话,一旁放着一杯清茶,远远的,她见方池提着许多礼品走来。 伸手,是一身翡翠色旗袍的妇人。 江意余光微凝,定睛一看,这位妇人不是伊恬是谁。 江意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随之而来的是急切的步伐向着院落而去。 傅奚亭听闻脚步声,拿着手机微微转身。 江意手脚倒是利索,没有丝毫的犹豫,疾步冲了出来,恰好与一旁端着汤碗准备上菜的人撞了个满怀,菜汤稀里哗啦的淌下来。 “小心点。” “傅奚亭你丫克我。” 二人一前一后两句话同时响起,江意真心觉得自从自己遇上了傅奚亭就没一天是顺利的,这个男人的存在堪比扫把星。 而傅奚亭呢? 被江意的这声吼给惊住了。 随即,淡笑从唇边散开:“这也怪我?” “不然呢?”江意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汤渍,辛亏是凉菜,不然她今晚怕又是直接进医院了。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傅奚亭收了电话,没给电话那侧的人反应的机会。 牵着江意的胳膊进屋,唤来闻栖去拿衣服。 “夫人的衣服小太太嫌弃吗?” 江意微微摇头:“不嫌弃。” “我妈为什么会来?”闻栖刚走,江意准备跟傅奚亭算账了。 后者倒是坦然:“这你得去问老夫人。” 很显然,不是傅奚亭的安排。 这日,江意换了身是白色宽松连衣裙下去,飘逸的裙摆配着他消瘦的身姿,约莫有那么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意意。” “妈妈,”江意回应伊恬的这声呼唤。 “就您一个人?” “父亲跟哥哥都出差去了,”伊恬比起孟淑,是温柔的,且伊恬那种刻在骨子里书香世家的气息难以掩藏。 而孟淑,是经年荣华富贵生活下所滋养出来的贵气。 钱养贵气这句话在孟淑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早年间,不是无人姜伊恬与孟淑做过比较,但这比较,在江则与江家分家之后便消失了,大抵是觉得那时的伊恬,不配与他们相比。 孟淑将伊恬请上来,意思很明显。 商量婚事。 是以这日,孟淑刻意岔开江意跟傅奚亭二人,坐在客厅里跟伊恬聊起了此时。 伊恬乍听闻婚事的消息,震惊了。 “会不会太早了?” 孟淑含笑回应:“不早了,早点结婚,晚些要孩子,一来可以培养二人的感情,二来也省的节外生枝。” 这场婚姻关系里,傅奚亭若是想直接结婚,她们并无选择的余地,唯有赞同。 可此时,他却让孟淑场面聊及此事。 尊重? 大可不必。 那是什么? 伊恬脑海中频繁想着事情的起因。 “我需要问下意意的意思。” 孟淑听及此,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征求孩子的意见固然是好事,可是我们为人父母的,还是要有些孩子过多的考虑一些,你说是吗?” 孟淑这饭操作无疑是先礼后兵,伊恬怎会不知晓呢? 她今日喊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让孩子们结婚、 表面上是商量,可实际上却是告知。 伊恬觉得自己今日来此处,不是个明智之举。 而孟淑今日也不会仅仅是简单的商量这么简单,显然是早有预谋进行这一切。 否则…………她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而孟淑呢? 自是明白这是傅奚亭的意思,既然傅奚亭想将结婚提上日程,那她必然是要将此事做好。 母子情缘能否缓和,全靠她自己办事儿了。 “我还是尊重意意的意思。” 孟淑倒是笑而不语,没有接这句话。 静默无声拉开,伊恬在沉默中被人孟淑无声碾压。 楼下,傅奚亭进了地下室的酒窖。 藏品无几,但所幸的是,能让傅奚亭看中的酒每一瓶都价值不菲, 男人站在酒窖前认认真真的挑选酒,江意站在身后,谨慎的打量着他。 傅奚亭自是知晓她在打量什么。 “你在想着怎么劝我不将结婚的事情提上议程?” 江意靠在酒柜旁边,望着男人修长的身姿:“傅先生竟然知道我的所猜所想,不如成全我?” “成全你?然后呢?”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反问。 不待江意回答,又道:“你想凭借着自己翻出什么大风大浪?” “两辈子加起来都一把年纪了,还没点逼数?” “喝什么?”男人言语难听,似是自己感觉不到。 他的这声喝什么,颇有一种此时只是在跟江意聊家常的感觉。 “傅先生觉得自己很厉害?” 傅奚亭抽了瓶红酒出来,拿在手心,一步步的向着江意走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这辈子,没有我,你在站不起来。” 傅奚亭话语里全是狂妄。 而江意偏偏一直觉得这人有狂妄的资本。 “只要赵影在你身上发现了一点你是江芙的苗头就会把你扼杀在摇篮里,至于林景舟?他会是你走上成功之路的绊脚石。” “一个女人,这辈子找男人,要么找一个平平无奇谁都不惦记的,要么找一个站在高位别人不配惦记的,就林景舟这种不上不下的,只要他觉得你是江芙开始纠缠你,那你的人生路上就要开始与各种女人周旋不断,甚至还会成为他们群体攻击的对象。” 傅奚亭的手缓缓的落在江意的脑袋上,跟摸猫似的摸着她,带着些许轻轻的哄劝:“你不信,就试试看。” “你——————唔。” 江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奚亭摁进了酒柜里,开始磋磨着。 薄吻从唇瓣至鼻尖,无论江意如何躲闪,偏就是躲闪不开。 如此就罢,傅奚亭将她肩头的薄纱扒拉下来,咬着她显而易见的锁骨。 酒窖的门被人推开,紧随而来的是医生倒抽凉气声,直至门再度关上。 傅奚亭才停下动作,低着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江意,伸手将她肩头的薄纱往上扯了扯。 江意呢? 气急败坏,想也未想,反手抽出酒柜里的酒,一瓶子甩在了傅奚亭的肩头。 砰的一声,玻璃瓶在他肩头开了花,红酒哗啦留了他一身。 (本章完) 第143章 143:到我这儿来找找感觉 第143章143:到我这儿来找找感觉 伊恬与孟淑在交谈中没有得出结论,孟淑自然也看见了伊恬态度坚决。 于是,她开口找了个缓和的言语,去看看二人相处如何。 未曾想到刚一推开门进去,就见这二人靠在酒柜里耳鬓厮磨。 “二人感情到了,一切就到了,江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宴庭自幼懂事,且情绪稳定,这些年感情之上也是干净的,未曾谈过恋爱,更是未曾将外面的莺莺燕燕带回家过,这点,江夫人还是可以放心的。” “只是男人在商场上混,免不了需要应酬的时候,外面的流言蜚语江夫人大可不信,宴庭有洁癖,受不了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在者,意意学业上若是想更上一层楼,奚亭还能帮衬一番,以后人生路上,也能少走些弯路。” 孟淑苦口婆心的劝着伊恬,可谓是苦口婆心的跟人家讨女儿。 而最恐怖的,是伊恬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这一切。 二人如同亲姐妹似的手挽着手准备离开。 就听见身后酒窖里转来砰的一声。 伊恬一惊。 孟淑一愕。 而后、许是想起什么,挽着伊恬的手在度离开:“年轻人血气方刚,兴许是把酒瓶碰掉了。” 伊恬心中疑惑盛开,可又无法回头去看。 酒窖里,傅奚亭侧眸看了眼自己肩头,鲜红的红红酒液体顺着肩膀缓缓的流淌下来,一直顺延到地上,傅奚亭眸中的深意一点点的炸开。 江意拿着还剩下半截的酒瓶站在原地望着傅奚亭。 男人冷笑了声:“年纪不大,脾气但是不小,你今天这一酒瓶是为谁砸的?为江意?还是为江芙?” “倘若是为江意,那你真是多管闲事,我亲我未婚妻轮不到你来动手,为江芙?那你真是胆大包天,我若情绪上来觉得留着你是个祸害,指不定就把你送到研究所去了,到时……你的科研家父母会如何,需要我提醒你吗?” 哗啦————傅奚亭将江意手中的酒瓶子抢过直接丢在了地上。 傅奚亭寸寸逼近,江意步步后退。 “我给你脸面你就该接着,没人护着,你真觉得能在首都再杀出一条血路来?” “你以为首都还是十年前的首都?江芙,你能在众多关系户的地方杀出一条血路来站上顶端,全凭运气,但事实证明,你的运气不是时时刻刻都好。” 江意胸膛极具起伏,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防备。 她自然知晓傅奚亭的话是有道理的,从他今日下午的那句家中无关系,官别做太大就能看出来。 可陷现如今,在去言语这一切有什么用? “跟傅董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半毛钱的关系吧?傅董这么爱多管闲事怎么不去给地球贴个瓷砖呢?” “因为老子看上你了,明白吗?” 男人的手落在江意的脸上,大拇指在她耳后缓缓的揉搓着。 江意想躲开,傅奚亭却一伸手搂住她的后脖颈往自己跟前狠狠地一拉,二人咫尺之间,近乎贴到一起。 江意能感受得到这人近在眼前的呼吸。 她磨着后槽牙道出如此一句话:“首都并非只有你一人有这个本事。” “呵——————。” 男人漫不经心的冷笑声就此响起。 大多数的别墅酒窖是给那些豪门富商聊事情谈生意用的,傅奚亭的这座别墅,也不例外。 这日,男人将她推到沙发上,俯身而下。 薄吻亲下来的时候,江意被他摁进了沙发里,她的挣扎与叫喊在此时显得单薄而又没有半分用处。 初经人事? 也许是,上辈子她与林景舟尚未走到那一步,至于江意这辈子?她不知道。 傅奚亭咬住她的锁骨时,江意只觉得密密麻麻的感觉遍布她的四肢百骸。 随即而来的是男人轻嘲的冷笑声。 这生冷笑声,像是当头一棒直接落在了江意的心里。 让她通体冰凉。 “强人所难的事情傅先生干起来倒是挺得心应手的。” “江小姐口中说着强人所难,实际上还挺诚实的,不是吗?” “你跟变态简直就是无任何差别。” 傅奚亭将她肩头上的那层薄薄的罩衫扯了下来:“那江小姐对变态二字实在是有着至深的误解。” 江意刚想反驳,被甩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 这通及其不识相的电话引起了傅奚亭的注意,男人伸手将江意身下的手机掏出来,看见陌生来电时,眉头拧了拧。 约莫着是这个555的尾数告诉他,一般人用不起这个号码。 男人伸手接起了电话。 那侧,林景舟的一声江同学在静谧的酒窖里炸开。 傅奚亭笑了,唇角微扯浅缓点头。 他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江意的头顶上,开始攻略城池。 傅奚亭是个变态。 这是江意最直白的感觉。 否则怎会让林景舟听着这场现场直播? 她的隐忍与呜咽声传出来时,林景舟的一声意意成了傅奚亭贯穿一切的契机。 多年后,江意回想起今日时,窒知晓自己的那瓶酒,不该砸下去,一如傅奚亭这般段位的人在一个女人身上频频吃苦头。 不常见。 那瓶酒是导火索,而引爆炸弹的是来自林景舟的电话。 ...... 夜幕降临,无人来打扰这场欢愉。 傅奚亭事后,伸手将瘫软的江意从沙发上捞起来。 另一只手拿起原本放在她头顶的电话:“林翻好雅兴。” “傅奚亭,”林景舟拿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直爆。 刚刚的一切,与他而言是煎熬。 倘若他不知晓江意是江芙,并无感觉。 可此时、并非。 他的未婚妻变成了另一个人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刚在丧妻之痛中回过神来,傅奚亭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锥心之痛? 不不不,太浅显了,这比锥心之痛更加恐怖。 “怎么?林翻跟赵判房|事不和谐,想到我这儿来找找感觉?” “林翻竟然这么喜欢听别人墙角,我回头让人送点礼物给你。” 傅奚亭收了电话,抱着江意避开了楼下人的视线,直接进了卧室。 刚伸手准备将人放在床上,江意抓着他掉头发摁着他的脑袋张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本章完) 第144章 144:你觉得你一晚上..... fuxi‘t‘i这年,傅奚亭三十未满。 人生阅历岁数已经足够丰富,但感情经历却少之又少。 初见江芙,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欣赏掩藏不住。 但可惜,彼时的江芙已经有了未婚夫。 道德与良知让他对江芙的那种欣赏仅仅是止步于在欣赏的阶段。 未曾有进一步的交涉。 直至他发现,江意是江芙时,那种上天垂怜他的感觉油然而生,机会送到眼前,若是在放弃,岂非太傻? 得知她是江芙时,傅奚亭便不准备放过她。 本想一切慢慢来,可直至林景舟知晓真相。 他觉得——慢慢来太过不切实际。 让江芙跟他谈感情,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幸就成就了这一切。 江意咬着他脖子的时候,男人那种一定要将她控在掌心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傅奚亭的掌心落在江意脑后轻轻的安抚着,对于她,好似在看待一个炸了毛的小奶猫。 “傅先生的道德和良知呢?”江意望着他近乎咬牙切齿。 傅奚亭淡漠笑到:“我睡我未婚妻,要什么道德跟良知?难不成以后夫妻恩爱时我都得事先问一下耶稣和佛祖?” “畜生。”江意翻身而起,想从卧室离开。 傅奚亭坐在床沿一动未动,只是轻启薄唇开腔提醒:“伊恬在楼下。” 江意动作微愣,数秒之后,她折身回来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傅奚亭的脸面上。 年逾三十,头一次挨巴掌,是在一个二十次出头的黄毛丫头手中。 傅奚亭被打,倒也没有怒火,换言之,这一巴掌的怒火还远不如林景舟的电话让他窝火。 江意见人没有反应,又是一巴掌下去。 她打人就罢了,且还怼着一边脸打。 傅奚亭挨了第二巴掌时,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猝然失笑:“有劲了是不是?” “不急,有的是办法让你没劲。” 江意:………… 这夜,月儿高升,院子里响起孟淑的送客声时,傅奚亭才隐隐约约的停下来,大掌禁锢住江意的腰肢时,怀中人已无任何声响。 午夜时分,傅奚亭用毯子裹住江意,抱着人离开了别墅。 翌日上午,江意从疼痛中醒来,挣扎着翻身时,明显觉得眼前的卧室稍有些熟悉,随即伸手一模,身下湿漉漉一片,惹得她一句粗口放声而起。 “艹!!!!” 傅奚亭那个狗东西把她放在了被泼了水的大床上。 自作孽不可活? 大抵是如此。 江意浑身五脏六腑都挤压到一起去了,浑身骨头跟散架了似的,躺在床上的人拼命的挪着位置,试图找个干燥之地。 而傅奚亭呢? 这日,他未曾去公司。 而是将一应事物搬到了豫园,众人来时,还在路上嘀嘀咕咕,疑惑傅董今日怎么公事私办。 直至到了豫园的书房,众人才明白了,又明白又惊讶。 关青也好,吴江白恶也罢,数十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傅董被打了。 至于被谁,众人心中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傅奚亭肿着半边脸,脸上的五指山若隐若现。 面对一众副总疑虑的眼神,男人四十不以为意的问了句:“诸位看够了吗?” 众人在这声低低沉沉的询问声中猛然回神,或尴尬的咳嗽,或什么摸了摸鼻子。 或装作没看见。 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不长,散场之后众人心中的疑惑掩藏不住了。 “傅董将小太太怎么了?” “被打成这样?” “莫不是出去偷腥?” “瞎说,傅董不是那般不洁身自好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 “你问我?我又不是当事人,问傅董去啊。” “都别说了,这小太太不好招惹,以后悠着些。” 人群中,有人一语道破。 江意不好惹,兴许比傅奚亭还过。 关青摸了摸后脖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傅奚亭进主卧时,江意躺在被子上。 是的、被子上。 男人望着略微有些惊讶,琢磨了会儿,问出了心中疑虑:“为什么睡在被子上?” “床是湿的,”江意此时虽说身体麻木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傅奚亭拧眉,走过来伸手探进江意身下的被子里,随手一摸。 湿漉漉的一片。 “床为什么是湿的?” “你的床,我怎么知道?” 傅奚亭不信:“你确定?” 江意叹了口气,似是颇有些无奈。 瘫在床上的人历经数小时的思想挣扎,似乎将自己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拉了回来。 虽然傅奚亭不是个东西,但江意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而此时此刻,她内心正在做选择法。 万般纠结之后,傅奚亭刚刚放下让佣人上来的电话。 江意适时开口了:“我缺钱。” 傅奚亭愕然,望着江意,俊眉微微拧在一起:“缺多少?” “很多。” “很多是多少?具体。” “不知道,你觉得你一晚上值多少钱,你就给多少。” 傅奚亭:............ 男人笑了,他头一次听见这么不要脸的说法。 “我卖我自己,还得给你钱?意意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江意默而不答,傅奚亭又道:“给多?我划不来,又出钱又出力的,给少,我不承认自己廉价嘛?意意说个具体数字。” 江意掀开眼帘看着傅奚亭,男人正儿八经的拉了张椅子来坐在床边,认认真真的盯着她。 “傅奚亭,你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方池不喜欢你吗?” 更喜欢方池? 和个说法可让傅奚亭喜欢不起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高深莫测的扬了扬下巴:“你说。” “方池虽然是个憨逼,但他听话,你虽然富可敌国,但却是个抠逼。” 傅奚亭:..........骂他?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起身去书房拿了份文件出来,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拆文件:“既然意意说我是个抠逼,那你学校旁边的那套平层想必你也看不上了。” 傅奚亭说完,抽出纸张在江意跟前抖开。 入目的,是一份写着江意名字的购买合同。 江意伸手想去抓眼前的文件,去被傅奚亭躲过去,男人凝眸望着她:“我是个抠逼?” 第145章 145:男人喜欢的东西 第145章145:男人喜欢的东西 江意若想再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上,缺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 而此时,傅奚亭手中有她需要的任何东西。 缺什么送什么? 不不不不,送这个词未免太过肤浅,他要的是引诱她入局。 让她钻进属于她的牢笼。 江意面对眼前的诱惑,以及傅奚亭那张道貌盎然的脸面,心中情绪翻涌成灾。 她需要一个安身之所,这个安身之所不是江家,也不是豫园。 而是自己独处之地。 傅奚亭此时将东西送到眼前来,她不接着,岂不是太傻? 她自幼就不是一个为了脸面而放弃利益的人。 傅奚亭问出这句话时,江意想也没想回答:“不是。” 言罢,她伸手从傅奚亭手中将纸张扯过来。 江意起身本想盘腿坐在床上,刚想动作,还未来得及坐下去,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这些疼痛都在告知她经历了什么。 她改变姿势跪坐在床上。 望着傅奚亭正儿八经开口:“我是你未婚妻,对吧?” 傅奚亭缓缓点头:“恩。” “未婚妻太穷的话,对你而言是不是没面子?” “穷的话,是的,但你————不穷。” 傅奚亭望着江意缓缓的摇头:“上次给你的二百七十万,扔进股市滚了几轮了吧?” 江意:........... “意意想要钱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江意:.........“我要你给吗?” “身外之物罢了,有什么不给的?” “那你倒是给啊。” 傅奚亭倒也是不慌不忙,望着江意:“给也行。” 江意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狗男人挖了坑在等着她。 “你说,”江意道。 “结婚。” 江意:...........“当我没说,滚。” 傅奚亭淡笑起身,进浴室洗了手,转身又出去了。 行至门口,似是想起什么,回眸望着坐在床上气鼓鼓的江意:“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的衣物都搬进主卧了。” 言外之意,以后一起睡。 她坐在床上琢磨着傅奚亭的这句话,陷入了深思。 江意这日,首战败。 中午,她接到林泊电话。 后者告知辩论赛之事,江意一一回应。 “你跟景州?”林泊略微有些小心翼翼的嗓音传来,江意未有过多的言语。 只道:“我现在是江意,有自己的人生。” 那方,老人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声。 只恨天公不作美。 中午,江意下楼吃饭。 傅奚亭正站在屋子里接电话。 方池站在身后,似是在等着他吩咐事情。 江意高声将人唤了过来。 “今早的报纸有吗?” 方池一惊,这些事情在豫园都是素馨负责的,他还真不清楚。 “我去问问素馨。” 江意:.....“算了,你直接跟我说郝青怎么样了。” “挺惨,断子绝孙了,新闻还在满天飞。” “那几个女人呢?”江意又问。 方池听到这个眼睛都亮了:“无罪释放,郝青还因为嫖|娼被挂了。” 江意听着,默了默。 方池小心翼翼的望着江意:“小太太,我们今天要出门吗?” 江意望着方池,看着这个憨憨她心情都愉悦了不少:“你想出门吗?” 方池连连点头:“想。” “你来,”江意勾了勾指尖。 方池及其听话的走过去。 江意吩咐完之后,方池惊住了:“不好吧?人家万一打我怎么办?” “打你你不会跑?” 方池:............. 这日下午,方池干了两件事情,其一,江意定了一个多子多福额蛋糕让他送给郝青。 当然,此等事情方池尚且有自知之明,不敢亲自去干,怕被打。 其二,来自于傅奚亭的吩咐。 走进阴影店,买了百来板日|本|碟片送给林景舟。 且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方池今日下午,脑海中始终围绕着一个想法,倘若不是他跑的够快,肯定会被人打死。 这二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角色。 傅奚亭心狠手辣。 江意有仇必报。 二人支棱起来时,谁也不是个好东西。 方池归家,看见江意坐在主宅楼梯上,手中拿着手机在刷学校论坛,汤圆蹲在她的脚边乖乖巧巧的。 见他来。 收了手机。 “送过去了?” 方池点头。 江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没别打吧?” 方池摇头。 “你家先生让你干嘛去了?” 方池一惊,想起了什么,支支吾吾开口:“就送了一些东西给朋友。” “什么朋友?”江意追问。 “就工作上的朋友。” “林景舟?”江意也懒得跟这个憨憨绕弯子了,累的慌。 方池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意:“小太太怎么知道?” “你家先生告诉我的,送什么了?”江意干啥啥不行,忽悠人第一名。 她偏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望着方池。 眨巴着眼睛的摸样让方池的心痒痒的厉害。 “就——一些男人都比较喜欢的东西。” 江意:......... 她略微沉默,而后似知晓似询问的问方池:“日本的?” 方池:.......“小太太怎么知道?” “我虽然不是个男人,但我不是个傻子,去去去,别碍我眼。” 江意摆了摆手,让方池一边儿去,利用完了让他滚蛋。 这戏码,她可是干的炉火纯青。 方池想起什么,拉了拉裤腿坐在江意身旁,一边崇拜的望着江意:“先生的脸是你打的吗?” 江意刚刚拿出的手机又收了回去,她侧眸,正儿八经的望着方池:“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池不甚其解:“为什么?” “因为话太多,你想试试吗?” 方池:.......... 这日下午,江意离开豫园,前往学校。 艺术系今夜有学姐研究生毕业演奏晚会,老师点名他们必须全部参加。 这于大学生活而言,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而今日,江意坐在大礼堂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感觉一瞬间,回到了自己读书的光景。 “郝青的事儿看见了吗?大快人心。” “据说以后都不举了?” “以后还怎么调戏小姑娘啊?调戏的起来吗还?” “你没看见嘛?江思那伙人最近都消停了不少,听说江思这两天都没在学校住。” “江意身边的男人是谁?” (本章完) 第146章 146:我家先生等着太太回家 第146章146:我家先生等着太太回家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当中,江意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鸭舌帽和口罩将他捂的严严实实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一只手就伸过来了。 江意:………… “演出单,”林景舟温温淡淡的嗓音响起时,将江意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她刚刚还在感叹自己重回20岁真好,一瞬间,林景舟的出现让她知道自己此时还在阴谋圈里。 “谢谢,”她伸手接过。 “感觉回到了大学时代,”林景舟温柔的嗓音响起,意图带着江意走进往事当中。 而江意,一早就有所防备,对于林景舟这句追忆往昔的话,拉不起她半分思绪。 “我跟林翻可能不能共鸣,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江意淡淡柔柔的回应,没什么情绪。 林景舟也好,傅奚亭也罢,认定了又如何?她不承认就是了。 林景舟似是早就知晓了江意不会承认。 “江小姐觉得我是哪个时代的人?” 江意没回应,所有的言语止在了那句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上。 演奏会开始时,现场再无声响。 而他们身后,各种异样的眼光接连不断。 中场休息时,卫生间里的窃窃私语声频频响起。 “是谁?傅先生?” “不不不,不像,傅先生的身段比这位要欣长些。” “那是谁?家人?” “江意不上台演出,家人来的可能性不大。” 有人发出疑惑,有人开始排除。 总之,众人都在讨论中坚定那人不是傅奚亭的想法。 随即,有人发出惊呼声:“像不像翻译官林景舟,昨日他们在学校门口见过。” 卫生间里洗手的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人都呆住了。 望着说出这话的同学,似是觉得真的有几分相像。 那人见沉默来袭,环顾众人之后问:“如何?是不是很像?” 沉默在卫生间里拉开,许久之后有人温温点了点头。 打破了这个沉默。 成年人的默契似乎总是格外的相似,大家不约而同的拿出手机开始在学校论坛上爆消息。 江意跟林景舟的照片被人各个角度发了出去, 而此时,当事人全然不知情。 下半场音乐会开始时,江意只觉得会场中有人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来,带着打量,且还有大大胆之人直接拿着手机拍照。 身为一个谈判官的直觉告诉她,此事不妙。 首都大学的体系跟外界不同,江意深知,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刚准备掏出手机,身后一只手机就递过来了。 江意侧眸看了眼。 【女大学生与翻译官的故事正在续写】 标题显眼。 这么显眼的原因来自于近段时间的一本言情小说,风靡整个大学校园。 江意即便是没有看过也有所耳闻。 她顺着手机往下滑就看到了自己跟林景舟的照片,昨日在学校大门口的。 今日在礼堂并肩而坐的。 江意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唇瓣,将手机递了回去,温温道谢。 微微侧眸,乍一入眼的,又是闻思蕊。 江意微微愕了一下。 “谢谢。” “不客气。” 她目光收回,台上舒缓的钢琴声缓缓流淌出来。 江意温柔的话语声随之响起:“林翻。” “恩?” “你的存在给我造成了困扰,还望林翻下次,能顾及一下我这种平明百姓的感受。” 林景舟侧眸望着江意。 唇角微微扬起:“我可以道歉。” 言外之意就是,只能道歉,再无其他。 江意:......... 林景舟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这也是他们当时为何会走在一起的原因。 “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遏制某些人随时随地的道歉,我希望林翻能明白,我又未婚夫了。” “江小姐,未婚夫妻不受法律保护,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真爱。” “未婚妻刚刚离世,林翻就大肆追求别人,是想让自己背上无情无义的罪名呢?还是让我背上狐狸精的罪名呢?” “这就是林翻所说的真爱?” 江意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的反问林景舟。 而林景舟,不怒反笑。 许久之后,台上的钢琴声结束,他缓缓点头:“你说的对。” 一个音乐会的时间,江意在首都大学又出名了。 不不不、不只是在首都大学。 有人将新闻卖给了报社,不到数小时的功夫,网页新闻就已经疯狂的被转载了。 音乐会结束,江意背着书包离开礼堂。 刚一出来,人群中有人打掩护,有人开始疯狂的拿着手机拍她。 候在门口的方池见学生散场出来,将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丢在地上,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家小太太。 不料,人没见到。 见到的是那些拿着手机疯狂拍什么的学生。 江意面色冷厉从礼堂出来。 不远处,林景舟闲庭信步而来。 方池乍见林景舟,一句卧槽从嗓子里蹦出来。 随即跨步上去,站在江意身侧,满脸防备的看了眼林景舟。 “小太太,车在这边。” 江意一言不发跟着方池往车那旁而去。 “江小姐,没开车,载我一程?” 林景舟似是丝毫不避嫌,及其淡然的望着江意,且在众目睽睽之中,极度的坦诚,坦诚到让旁观者的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是举起来还是放下去。 江意未说什么,方池倒是先开口了:“林翻,怕是不顺路,我家先生等着太太回家。” “太太?”林景舟微愕。 这二字,着实有些戳着他的心脏了。 方池那一本正经无比认真的面庞让林景舟呼吸都有些停顿。 “竟然这样,那我们改天在见。” 方池一听这话,就差直接翻白眼了,伸手拉开车门让江意上车,江意上车之前,就听见方池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见见见,见个鸡毛见见见,不知道人家有未婚夫了?” 江意:............ “你声音太大,我听见了。” 方池哦了声,讪讪的摸了摸脑袋。 绕至另一旁拉开车门上车,驱车离开了首都大学校园。 而人群中,有人拿着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发给了报社。 而林景舟呢?目送江意离开,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本章完) 第147章 147:你家先生是个憨憨? 行至林景舟这个段位,关系网已然不能用浓密来形容。 首都大大小小的单位都在他的关系之内,否则,江芙生前,名声是怎么出去的? “是我,问你个事情,”林景舟暗哑的嗓音适时响起。 对方嗯了声:“你问。” “傅奚亭结婚了?” 那人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你等等,我给你看看。” 片刻之后,电话那侧的人道:“系统显示还是单身,你问这个?” 林景舟悬在嗓子里的心缓缓的落下:“没什么。” 阴暗的走廊里,有人漫不经心的交流声响起。 “江意怎么回事?感觉跟不认识她了一样。” “中邪了。”江思语气散漫。 “你别瞎说,好好一个大学生,不信马列信鬼神?” “不然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从前文文静静的人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交谈声止住,只剩下身旁学生们的交谈声。 “兴许是你不够了解她?又兴许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了,确实能装?” “不该,”江思还是不相信大家说的什么不了解之类的话。 她跟江意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这会儿说两个人不了解? 她不能接受。 以前的江意为他是从。 “还是觉得奇怪,”有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跟能不能接受不是一回事。 而这方,江意靠在后座,脑海中浮现的是林景舟的面庞。 以及他们之前的一切。 熟悉感冲击而来是,那种被惦记的感觉从心底攀爬上来。 林景舟这人如何? 与江芙而言是极好的。 冬问暖,夏问凉,照顾她,可谓是无微不至。 无论是工作还是情绪,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发生,江意一直觉得他们会结婚,过上众多平凡夫妻的生活。 可此时——————。 “小太太。” 江意的思绪被方池打断。 她懒懒回应:“干嘛?” “那个林翻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离他远一点,以免被他荼毒了,”方池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落在腿上,余光还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望向江意。 江意抬眸望向他。 有些不以为意,起了逗弄的心思:“我看就挺好的。” “哪里好了?怎么好了?表面看起来好而已,比先生可是差远了,先生为人最起码光明磊落,而那位林翻,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一表人才实际上干多了龌龊事儿了,未婚妻死了不到一个月,就商量着跟赵家联姻来了,一面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看前未婚妻父母,一边私底下任由自己父母跟别人商量联姻,此等事情都干的出来那也算是好人?” “男人能力不强没什么,但是人品不能有问题,你看傅先生,从不干这种事儿。” 方池一听江意说林景舟好,直接炸毛了。 “同样都是中国人,但他却不干人事儿,东庭四月份在国外的两场合作都是在林翻手中黄的,先生不与他一般计较罢了,傅先生就从不干这事儿,跟首都商场上的人斗争归斗争,可去了国外,就该抱团取暖,好了中国人也不会好了国外的人,林翻可就不同了。” 方池对傅奚亭是崇拜的。 那种崇拜,是大国情怀。 而林翻,在方池眼里,虽说是一国翻译官,但在格局上还是差了点。 江意听到这话,眉头微微拧在一起。 似是有些不信,方池见他这种表情,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要我说,他的前未婚妻可比他厉害多了,不说专业能力,但国家情怀大格局上还是略胜他一筹,傅先生对她也是赞不绝口,在看看这个林翻,上赶着人家未婚妻骚扰,忒不要脸。” 江意:.......... 不是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但方池说的这些,她应该是略有耳闻的。 傅奚亭跟林景舟的不对付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未曾见过傅奚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林景舟提及过这人。 似乎是同学。 再多,她不知晓。 “你这么激动干嘛?” 方池大惊:“我这不是怕小太太年纪小,被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骗了吗?我家先生是个憨憨,不善于给人糖衣炮弹,万一你被蒙蔽了双眼怎么办?” 江意听着,嘴角抽了抽。 “你家先生是个憨憨?” 方池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太太告诉我的。” 方池转念一想,觉得这不是重点,又道:“总得来说,先生比林翻好。” 江意:“比如?” “比他有钱。” “林翻这种官不大不小,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位置,顶多追你的时候花点时间和功夫,人一追到手就追事业去了,我家先生就不同,有钱,还有闲,戏本子上的什么男人飞黄腾达之后抛妻弃子的事情压根儿就不会发生,但林翻不一样,他还没有飞黄腾达。” 江意眉头狠狠的跳着,心想,方池这个憨憨,劝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出一格。 江意这夜,未归豫园。 回了江家。 方池听闻不回豫园时,似是有些难过,且开车的时候还有那么些许不情不愿的。 刚进屋子,就见江家其余三人坐在一起,伊恬见她归家,脸上神情大变。 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意意回来了?” 江意点了点头:“在聊什么?气氛这么沉重。” “意意,你跟林景舟认识?” 江川抢先在江则跟前开口,大抵是觉得此时由江则问出来,不大好。 江意面色平常:“不认识,怎么了?” “你们今日在大礼堂被人拍照发给报社了。” 江意:.......... 这年头的大学生还真是不纯洁啊。 于她那时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以为,至多就是同学之间聊聊八卦,未曾想到——————。 阴险的人满地遍布。 “有人恶意揣测罢了。” 江意背脊挺直,无任何多余表情。 江川看了眼江则,只见江则温温开口,似是规劝:“意意、首都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跟林景舟还是不要有任何接触的好。” 第148章 148:傅董让我给林翻带几句话 第148章148傅董让我给林翻带几句话 她上辈子站在林景舟的身旁,看见对立面是旁人。 而重生一世,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重生到林景舟的对立面,此时听到江则这声带着规劝的话语时,江意隐隐觉得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江家跟林家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爸爸觉得林景舟不是好人?”江意似是不懂的望着江则,似乎想从他嘴里套话。 而江则呢?在江意面前回答事情永远都是模棱两可:“这世上的所有人,不能再用好人和坏人来区分。” “意意,爸爸不希望你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江则在言语上对江意有过多防范,这件事情她老早就知晓,要么是他发觉了什么,要么、是傅奚亭同他言语了什么。 江意点了点头:“我没想跟他有过多接触,但这个林翻似乎有死缠烂打的潜质。” 她无辜的脸面,配上这些似懂非懂不太理解的腔调,给人一种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的感觉。 江则一愣。 望着江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将以说这个话无非是想从江则的口中再套出一点什么话语来。 但显然,无果。 这夜,江意回到江家时,无人询问她跟傅奚亭的事情,好似大家都在被林景舟这号人物都烦扰着。 她进卧室,从床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本相册,这本相册在她来时,就在此处了。 里面有江意从小到大的成长史以及江家这些年所来往客人的照片。 她想翻一翻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得一些什么。 只是,她刚打开相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进。” “意意,”伊恬端着水果进来,托盘里还放着一杯水。 见江意盘腿坐在地毯上。 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也缓缓的蹲下身子,望着江意:“准备看看照片?” 江意点了点头。 “妈妈给你切了西瓜。” “谢谢,”江意客客气气开口。 伊恬缓缓点头,望着江意,脸面上的温柔没有丝毫的削减,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即便是临近五十岁的面庞,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在。 “意意,妈妈跟你说点事情。”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江意望着她,只见他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 三五分钟之后,伊恬将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伸手将托盘上的东西拿过来。 一盒优思明。 江意这些年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伊恬手中的优思明和孕酮无疑是在告诉她,她知晓了一切,但是这一切又不好言语出来, 她只能反复斟酌之后开口。 “你还小,妈妈希望你能保护自己,不管你跟傅先生现在行到哪一步了,但现在都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期,我希望你的人生是多样性的,而不是局限在江家,局限在大家所说的豪门中。” 母爱无疑是伟大的,不管是在自己亲妈身上,还是在伊恬身上,她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可是——————。 她对这二人都是愧疚的。 亲妈的爱,她无法回报。 而伊恬给的爱,她承受起来极其心虚。 可对于她的这份用心,她还是感动的。 江意温温的点了点头,望着伊恬的目光带着些许愧疚:“谢谢。” 伊恬心里一软,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江意身上是对的,最起码她还有良知,她是善良的是仁慈的。 愿意在这贫瘠的生活当中给她一丝希望。 不会去拆穿这一切。 伊恬望着江意,眼眶微红。 江意于心不忍,伸手抱住了她。 “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 许久之后,江意与傅奚亭步入婚姻殿堂,二人因子嗣问题频频争吵,傅奚亭各方把控不愿江意避孕,但未曾想到,促成这一切的——是他的岳母。 这日、方池回到豫园。 将林景舟之时悉数都告知了他。 傅奚亭听着脸色阴沉,无任何情绪可言。 夹着烟站立在院落里的男人,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物品。 而方池的言语,让他在静默中起了一点点波澜。 “找上了?” 方池回应:“是,看林翻那架势,似乎是想跟挖您墙角。” “我——————。” 方池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傅奚亭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方池嘀嘀咕咕的转身,心想还是小太太好啊,愿意听他叨叨。 傅奚亭觉得方池,像个蜜蜂,聒噪的很。 翌日、江意还未起来,就知晓了关于自己的绯闻已经开始满天飞了。 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有多精彩。 她太过熟悉那些媒体们的套路了。 这些东西是她早年间就玩到不要了的戏码,现如今这些东西落到自己身上——更多的是一种讽刺。 她的大学生活和现如今大学生生活简直就是截然不同。 年少时候的青春美好这会儿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心的险恶。 而傅奚亭,一早尚未出豫园的大门,电话就被各路好心人士给打爆了。 是关于未婚妻跟别人的故事被人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 他内心到也挺波澜不惊。 笑着和一众好心人士揶揄寒暄着。 方池开车,想窥探傅奚亭的情绪,但显然,他的道行不够,不足以勘破这位资本家的内心深处。 这日,江意坐在江家客厅里随意翻阅着报纸,脸面上无过多的情绪。 而首都大学的学子们,看见这份报纸时,都震惊了。 好事者频繁的将事情喜剧化,好彰显自己是一手新闻人。 这日上午。 关青带着方池离开东庭集团,带着傅奚亭的命令直奔翻译院。 翻译员门口,傅奚亭的大名爆出来时,无人阻拦。 这日上午,林景舟刚从一场国际会议上下来,还未踏步进楼,关青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翻,又见面了。” “关秘书。” “傅董今日事物繁忙,抽不开身,让我来给林翻带几句话。” 翻译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望着眼前的一幕。 众人虽说都事物繁忙,但此时,这等惊天大瓜估计人人都想吃一口。 傅奚亭也好,林景舟也罢,无疑都是首都的钻石王老五。 (本章完) 第149章 149:活了三十年,头一次想谋人 第149章149:活了三十年,头一次想谋人 且二人还是同辈份,年龄相差不大,且都是而立之年站上各自的高位,傅奚亭在商界长袖善舞,林景舟在翻译界大刀阔斧。 二人都是佼佼者。 可这二人若是一定要分割胜负出来,那一定是傅奚亭了。 毕竟,国际翻译官很多。 可z国首富只有一个。 且这人,年轻有为,身价不计其数,在外人眼中,是触碰不到的神话。 林景舟见到关青的时候就知晓,今日必是有事。 否则,按着傅奚亭的性格以及行事作风,不会浪费人力亲自跑一趟。 “关秘书直言。” 关青润了润嗓子,用傅奚亭的腔调缓缓开腔:“新闻是怎么上去的,林翻就让它怎么下来,我傅奚亭的女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费的,再者,在劝林翻一句,未婚妻尸骨未寒,就接二连三的跟别的女人闹出绯闻,只怕是江判知道了,会从土里爬出来找你。” “最迟中午,林翻抓紧时间。” 傅奚亭刻意交代,一定要将话完整无缺的带到,关青此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不大不小的腔调让四周看好戏的人狠狠的捂住了胸口。 傅奚亭这人,实在是狂妄。 且狂妄到人家家门口来了。 关青注视着林景舟,似是想看看他的神色会有何种变化。 可这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仅是淡笑回应:“劳烦关特助带句话回去,就问你们傅董,他在怕什么?”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此时,傅奚亭这不像是没做亏心事的样子。 大老远的让人来警告自己? 笑谈。 他好不容易从痛失爱人的情绪中走出来,好不容易发现了江意的存在,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在来一次,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关青未曾应允什么,只道了一句:“希望林翻不会后悔。” 人只有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才会成长。 显然,这句话也适用于林景舟。 关青回去复命时。 恰见吴江白进办公室。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争吵声,而争吵的主题依旧是围绕着江意。 吴江白跟随傅奚亭多年。 二人明面上是上下属关系,可私底下亦是好友。 傅奚亭的众多决策,吴江白大多都参与其中。 10年四月初,关于互联网案子的提议便是吴江白送上来的。 而关于知本集团的所有动作也是吴江白在操握。 “互联网本身就是个新兴行业,这个行业我们不上去,多的是人想冲上去,现如今,人力物力技术各方都已成熟,不抢先问世,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又有何用呢?傅董,知本集团不就是在给我们腾位置吗?” 傅奚亭默而不言,面对吴江白的质问,他给不出完美答案、 吴江白见此,站在傅奚亭跟前,仰天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如果小太太真的是江芙,我们败露是迟早的事儿,您不能因为怕事情败露而掩盖这么多人整整四年的努力,傅董,您不止有江小姐,您身后还有诸多团队。” 傅奚亭将知本集团送进去,对江意的手机做手脚,这一系列的举动无疑都是想掩盖住事实。 此时的江意已经知道自己的死跟知本集团有关,困难在于她现在能力太过薄弱,且傅奚亭控住了一切不让她去窥探。 这才能将事情掩埋住。 如果东庭集团此时进军互联网企业,以江芙的聪敏,得知自己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就能查出这一切。 而此时,傅奚亭既然想要江意,必然会有所顾虑。 面对吴江白的苦心规劝,傅奚亭脸色阴沉,在吴江白的注视下,他轻启薄唇,反问吴江白:“我有诸多团队,有东庭,还有呢?” “江白,你家庭幸福美满,应当是感受不到我们这些人的苦痛的,我活了三十年,从未有如此坚定的想去谋一个人的想法,江意的存在告诉我,我这辈子,要的不仅仅只有利益和高位。” “利益和高位都是死物,我现如今要的,是一个存在我生命当中活生生的人。” “你明白吗?” 傅奚亭话未曾说绝,但这声前浅短的询问无疑是在告诉吴江白,他没资格在言语下去。 以傅奚亭的位置,他完全只需一个命令就解决这一切。 可他未曾。 他用大段的言语做铺垫,而后一声浅短的反问,便让他无话可说。 给了他足够的脸面。 ........ 江家老宅。 江思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徐之,眼眸中的幸灾乐祸难以掩藏。 “我就说,江意猖狂不了多久。” “这消息一出来,如果她真的跟林翻有染,傅先生看见了取消了婚约,倒时候不还是任由我们拿捏吗?” 江思格外怀念以前的江意,那个唯唯诺诺很好欺负的江意。 现在的这个江意,让她有种把控不住的感觉。 “一个有污点的人,还有什么资本?” 徐之冷笑了声,伸手将手中的报纸放在桌面上:“郝家的事情你听说了?” 江思点了点头:“我听我同学说,就————阉了?” “恩,差不多了,没了生育功能,断子绝孙了,我以前都没看出来他玩儿的这么花,这下好了。” 徐之说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怎么评价。 “郝家人没找那几个人?” 江思觉得事情要是这么算了,实在是便宜了那几个人了。 徐之看着她,心想,还是太年轻。 “嫖|娼本身就是犯罪,找到了又能怎眼?郝家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事儿会不会跟江意有关?毕竟郝青出事的上午,跟江意产生了冲突,晚上他就————。” 徐之听到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 望着江意:“你们学校还有同学知道这事儿吗?” “围观者应该很多吧!” 徐之又问:“那么多围观者难道没人讨论吗?” “妈妈的意思是?” “我们收拾不了,难道不能让郝家去收拾吗?” 徐之望着江思,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而江思似是也从徐之的话语中琢磨出了什么来。 祸水东引这一招实在是用的好。 (本章完) 第150章 150:伊恬一巴掌甩下去 第150章150伊恬一巴掌甩下去 在各自领域行至巅峰的人,如果在30岁之前步入婚姻殿堂,无疑只有两种结果一遇到真爱,二是受家族联姻。 而傅奚亭,此时是后者。 不过他的已经是正在进行时。 江意的出现让他多了一个在战场行走的理由。 他谋事业,还谋女人。 这日下午,江意陪同伊恬去商场拿定好的鞋子,临出门前,她戴了一顶鸭舌帽,亲自驱车送伊恬去。 行至停车场,伊恬对着她的车技一顿夸赞。 江意颇有些虚心的接下。 她深知伊恬已经知晓自己不是她女儿了。 但这中间,夹杂着一丝愧疚,才让江意立在她身边时不在冷漠。 江家条件稳步向前,不好不坏。 江川在商场上的成就让伊恬勉强能跻身豪门阔太的行列。 但她本性不喜攀比,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 江意来时,以为伊恬会进国际大牌店铺,但显然,并非。 一家轻奢店铺,算不上大牌,从经理对伊恬的客气来看,她无疑是这里的常客。 “很久没见江夫人了。” “这位是令媛?” 伊恬温和的同经理介绍:“我女儿。” 江意本想开口回绝经理的打探,可伊恬这一开口,显然是来不及了。 多年混迹各大场合的经验告诉江意,这经理,怕是有意而为之。 伊恬直至进店都未曾反应过来,江意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试鞋子。 尚未来得及发表意见时,人群中有人款款而来,江意侧眸望去,不是赵影是谁? 江意将目光缓缓的落在经理身上,带着几分冷厉的杀气。 后者见此,后背冷汗直冒。 “江夫人,好久不见,”赵影先是打量了江意一眼,而后,才将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伊恬身上,好似如江意这班人,实在是不值得她开口招呼。 江意见此,微微勾了勾唇角。 “赵判?好久不见。” 伊恬见到赵影似是惊讶。 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赵影。 按理说,她们这样的人平常都很繁忙的。 而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实属是惊讶。 “今天休息,出来逛逛,没想到能碰到江夫人。” 伊恬含笑点了点头,客客气气的。 “江小姐,好巧。” 江意微微颔首。 “时常在傅先生身旁看见你,在江夫人身旁还是第一次见。” 江意望着赵影,勾了勾唇角:“哦。” 赵影:………… “听说江小姐还是学生?” 江意:“恩。” “快毕业了吗?” 江意:“没。”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有时间的话可以约着一起聚一聚。” 江意:“不。” 赵影:……….这姑娘莫不是个傻子,说什么都只有一个字。 惜字如金?还是没礼貌? 赵影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很是精彩,精彩的江意看起来心情大好,歪着脑袋望着她眨巴了眨巴眼睛。 一副单纯的摸样。 惹得赵影心中窝火,她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林景舟的事情来的,现在好了。 事情没解决还被人气着了。 “江小姐是什么意思?”赵影的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了。 拿着手机望着江意,颇有一副我给你脸你不要脸的架势。 江意似是就在等着她发火。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 微微耸了耸肩望着赵影开口:“我也不明白赵判是什么意思,我有权利拒绝任何人的,怎么到了赵判这里还发火起来了,一脸的我不识好歹的表情,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还是说,赵判从一开始里就觉得你要我的联系方式就是在给我脸?我拒绝就是给脸不要脸?” “江小姐这是在臆想我?”赵影望着江意。 碍着现场人多不好发作。 盯着她的目光跟盯着猎物似的。 赵影对江芙虽不如林景舟那般熟悉,但说到底还是有过接触,且二人是对手,肯定会刻意而去注意对方一些什么。 江意今天站在眼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赵影觉得眼前人有江芙的影子。 可她偏偏又知晓,这二人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只是在阐述我所感受到的事实而已。” 江意看了眼伊恬,温着嗓子问她:“好了吗?” “走吧!” 伊恬此次没有从中周旋让江意算了,这让江意觉得奇怪。 但当然,这个奇怪她没问出来。 接过导购手中的袋子,江意正准备带着伊恬离开。 赵影凉凉的话语从身后响起:“我若是没记错,江小姐跟傅先生订婚了吧?” 江意心想,支支吾吾磨磨唧唧半天可算是说到重点了。 “赵判有话不妨直说。”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江小姐已经订婚了,那就要恪守妇道,不要在出来跟别的男人不三不四的瞎——————。” 啪————。 伊恬听到赵影口中这句不三不四,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年逾五十的人这辈子从未想过跟任何人交恶。 首都众多豪门太太对于伊恬的评价无疑都是温柔二字。 可今日,这个温和了五十来年的人在今日因为别人对自己女儿说的一句话。 彻底的推翻了温柔二字。 伊恬这一巴掌甩下去,甩的干脆利落。 甩的江意心动一震。 在他的印象中,伊恬是沉默,是隐忍的,可今日————。 隐忍和沉默都跟她不沾边。 她是一个护着女儿的母亲。 “赵判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不三不四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我女儿?你莫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赵家在首都还没坐上高位,你也只是区区的一个谈判官而已,还没成为国际大拿。” 赵影被这一巴掌甩的脑子发懵。 此时的她,与江意的想法是一致的。 未曾想到这个外人眼前温润的女人会突然爆发。 赵影惊愕,捂着脸泪眼婆娑的望着伊恬:“你打我?” “不三不四?不守妇道?赵判怕是忘了,林翻的未婚妻过世不到月余,你就开始动用各种手段逼婚,你真当这些事情首都都无人知晓?” “赵判是站在哪个菩萨的肩膀上对我们指指点点的?莫说是你,即便是林景舟来了也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喊我一句江夫人。” (本章完) 第151章 151:舔脚丫子都嫌弃你是个智障 第151章151:舔脚丫子都嫌弃你是个智障 江则在首都,若在首都一定要论资排辈,绝对是排在赵家前面的。 她素来与人为善,但并不代表是个人都能上来欺负她的女儿。 她的好脾气也好情绪都是为了给家里人温暖,而不是为了让外人来欺负的。 现如今这个女孩子当着他的面欺负她的女儿,这简直是让他难以忍受。 赵影在伊恬这里,确实上不了什么台面。 她今天之所以能横行霸道完全是看在伊恬脾气好,好欺负。 赵影印象中的那个人消失不见了。 “你别忘了,我也不差,”赵影怒目圆睁瞪着伊恬。 上手就要去撕她。 江意反应过来之后未有丝毫的迟钝。 她抓住赵影的手腕,直视她,将她的愤怒尽收眼底。 “赵判觉得自己很高傲是吗?在傅奚亭跟前低身下气的跟只狗一样到我们跟前来叫嚣?怎么?我们好说话了是不是?不三不四?你怎么不说自己知三当三呢?逼着人家跟你有关系,我是订婚了,但林景舟跟你也没关系不是吗?” “还想动手?”江意伸手一把推开她。 “我给你机会,来。” 赵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在段位比自己高的人跟前就算了,可此时站在她跟前的是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黄毛丫头。 江意伸手搂住伊恬的肩膀缓缓的拍了拍,无疑是想护着她。 “你以为我不敢?” 赵影说着,上前想去撕江意。 只是,手尚未碰到江意,迎面而来的男人穿着铮亮的皮鞋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霎时、她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抬眸看见站在跟前的男人时,赵影的所有话语都止住了。 曾有人言,傅奚亭打女人。 曾几何时,商场有大胆之人,想将自己的女儿送给傅奚亭,对方用尽手段给他下药,傅奚亭识破这一切后,请来了当事人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跪在他脚下咳嗽认错。 而后,傅奚亭命人将她扒光了丢在首都最繁华的街道上。 从此以后,首都再无任何人敢招惹他。 有人说这是传言,但是不是————大家心中都自有定数。 而今,赵影望向傅奚亭。 男人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兜,脸色阴沉的如同阎王爷似的盯着她。 他身后,站着东庭集团一众副总,其中,还有几个法国客户。 法国客户见傅奚亭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 纷纷接头交耳,身后一众副总虽说是第一次见此等震撼人心的场面,但在慌乱之中,也及其快速的安抚好了客户的情绪。 这日上午,东庭集团新型商场落成,正是招商引资之时,而身为企业的标杆,首都国际中心自然也成了众人参观的对象。 只是好巧不巧的。 傅奚亭这一来就看见了自己未婚妻和丈母娘被人欺负的场景。 本是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与人侃侃而谈的男人,突然之间脚尖一转,在众人惊讶的的目光中,只见他抬脚就踹飞了一个女人。 江意猛的见到傅奚亭从身旁凭空出现,吓得一愕。 可更让她愕然的是男人这飞来一脚。 霎时间,傅奚亭成了这里的王者,店员、当事人,身后一众看客全都屏息凝神。 傅奚亭淡淡的睨了眼江意。 “关青。” “傅董。” 突然被喊的关青一愕,急忙行步上来。 “请赵判去会客室坐坐,给赵振打电话,就说我有事情找他聊聊。” 傅奚亭说完,空出来的那只手伸手牵起江意的掌心准备转身离开。 “傅先生,”赵影忍着疼痛急忙呼唤猪傅奚亭。 “赵判,”傅奚亭凉薄的嗓音缓缓轻启:“你不会以为我给你几分脸色,你就是个东西了吧?” “若是没有赵振,就你这样的女人送到我跟前来给我舔脚丫子我都嫌弃你是个智障。” 江意动了动自己的指尖,想将自己的掌心抽出来,傅奚亭顺势松开她,却将人直接搂进了怀里。 而望着赵影的目光依旧未曾挪开:“闲的是不是?”给谈判院的主任打电话,告诉他,以后我们东庭的案子都没他们的份儿了。” 赵影一惊。 傅奚亭于首都的极多数人而言,是金主。 东庭集团即便没有直接跟谈判院有利益往来,但没年,谈判院拿在手中的案子有一般都是东庭集团的客户,如果傅奚亭真的想从中作梗不让他们好过。 那么他们往后在国际场上便是寸步难行。 赵影听到傅奚亭这话,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刚刚坐上高位,如果真的生出了什么事端————。 她的前程也就到这里了。 “傅先生,事情并非您看到的这样。” “是不是的轮不到你到我跟前来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身后的这群副总随随便便找个人单独拎出来都能吊打你。” 言罢,傅奚亭看了眼关青。 关青会意上前:“赵判,趁傅董现在没发脾气,我劝你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请吧!” 而吴江白也从一群副总中走出来,站在伊恬跟前,客客气气开口:“江夫人,我让人送您回去。” 一时间,现场的人四下散开。 傅奚亭牵着江意行至法国客商跟前,同他们介绍:“我爱人。” 流利的法语出来时,江意的手心瞬间爬上密密麻麻的一层汗。 内心的惊讶与震惊一时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可即便如此,专业使然,她还是及其镇定的与对方握手招呼。 “傅太太好福气,傅先生很维护你。” 江意微微一笑:“诸位眼光也不错,选择东庭你们也不会后悔。” 弱者拆台,强者补台,智者搭台。 此时此刻,无论如何,江意也不会再外人面前说傅奚亭半句不好。 面对外国友人,她与傅奚亭是一个国家的整体。 众人望着江意,笑的暧昧。 而傅奚亭望着她的目光里,全是赞赏。 “劳烦赵判在这里等候片刻,赵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果汁茶饮,赵判若需要,可自助。” 上次来,即便她有求傅奚亭,好歹有秘书办的人端茶送水。 而今—————— (本章完) 第152章 152:你算不上什么东西 第152章152:你算不上什么东西 傅奚亭在首都的存在来自全国都存在都是数一数二的区区,一个赵影。对他而言,不过是众多打工人中的一个,无非就是家庭背景,比别人强了那么一些许而已。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想踩到他的头上,欺辱他的未婚妻。 他傅奚亭断没有那么好欺负,自然也不会让她踩踏自己的身边之人。 赵影历经上次的事情之后,妄以为赵家跟傅家也是有关系的。 原以为傅奚亭会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谁曾想———— 事情会行至这一步。 “关秘书,”赵影急急忙忙的开口喊住关青。 正准备带上会客室的门出去的人脚步一顿,回眸望向赵影。 “赵判想问什么?” “傅董他————。” “赵判应该知道吧,你在傅先生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世家子弟中有那么点本事的人,若说其他,还真算不上,而江小姐,即便是个为出校门的大学生,身份地位也远在你之上,赵小姐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好,傅董眼前,只有自家人和外人,不分什么男女。” 关青说完,带上门直接出去了。 在无其他过多言语。 毕竟赵影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他浪费过多的时间。 一个分不清主次不知道那些人可以招惹那些人不能招惹的人。 就如同这诺大的商场上没什么头脑的人,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关青实在不屑于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 若是赵振,他兴许还会给几分脸面。 可是赵影————罢了。 不配!!! 而此时,江意跟随傅奚亭与法国客商周旋,直至法国客商离开,傅奚亭牵着江意的手才堪堪松开。 江意将手沿着裤缝擦了擦,满手心的汗水,黏答答的。 而傅奚亭呢? 自也是感受到了江意掌心的汗,将人松开的一瞬间,他随手掏出兜里的手帕,只是手帕尚且未曾递出去,江意的动作就已经展开了。 男人望着,唇角抽了抽。 似是被她不修边幅的动作震惊到了。 落在半空的手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江意似是未曾get到傅奚亭这震惊的眼神。 “手帕。” 男人忍了片刻,万般嫌弃的腔调响起时,江意不情不愿的将帕子接了过来。 放在掌心中捏了捏。 “谢谢。” 此时、已是下午,距离赵影被带走已过去七个小时。 赵家父女在东庭集团也已等候多时。 “国际中心是傅董的?” 傅奚亭点了点头。 江意哦了声,又道:“刚刚那家店还记得吗?” 江意问问凉凉的话响起,傅奚亭的目光中有疑惑一闪而过,实在是不怪他疑惑,而是他当真未曾留意那家店。 “小太太说的是那家鞋店?” 身后,副总们见老板略微迟疑。 便知晓这人定当是记不得了,赶紧开口打圆场。 江意目光落在副总身上,未曾言语,但副总明摆着已经知道江意的意思了。 又问:“小太太有何吩咐?” “店经理开了吧!” 副总看了眼傅奚亭,见他无任何异样,点头回应:“好。” 即便不开,江意下去之后也会投诉。 投诉到他没了工作为止。 她从不仁慈,更多的是锱铢必较。 对于不识相与不懂事的人没有第二次机会。 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存在的。 临近下班时分,傅奚亭回公司时,秘书办的人急急忙忙迎了出来,行至傅奚亭身旁,温温和和开口:“赵先生上午时分便来了,中午让人送了盒饭进去,偶尔听见会客室有训斥声,但均是起起落落,未曾持续多久。” “您是去会客室还是?” “去办公室,”傅奚亭脚步未停,回音秘书的话是是也是冷冷淡淡的。 江意呢? 不急不缓的跟在傅奚亭身后,秘书报告完一切事情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喊了句:“小太太。” 整个东庭高层的人的在庄景被下放之后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位人物。 谁也不敢招惹。 毕竟,这是傅董的心头肉。 而江意——似也是习惯了这个称谓。 温温点头,算是回应。 五点,秘书办的人陆陆续续下班,傅奚亭按了内线让人将赵振请进来。 在历经数小时的等待之后,赵影此时,内心是绝望的。 赵振进办公室时,傅奚亭站在窗边,长身而立。 手中夹着一根香烟,淡淡袅袅的烟雾顺着窗边的风散开。 “傅董,”赵振理了理情绪,缓缓开腔。 “久等了。” “并未,”赵振对于傅奚亭,更多的是道听途说。 至于手段,也只历经过一次罢了。 可偏就这一次,让她知道这人不好招惹。 “下班时间到了,赵先生回吧!” 赵振一愕。 同事惊愕的还有坐在一旁充当空气人的江意。 就如此? 人家等了一下午,就如此? 江意本事落在书上的目光缓缓的抬起落在傅奚亭身上。 越过赵振,望向他挺拔的背影。 “傅董,”赵振愕然。 他深知,今日之事若是不解决,等着他的将是能力范围之内不可解决的事情。 “赵先生,傅董晚上还有应酬,今日的事情咱们暂且先放一放,何时双方都有空了,在拎起来说。” 关青适时进来,望着赵振,伸手请他出去。 傅奚亭的一句请回让赵振突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离开东庭集团,他频繁的联系朋友试图让人出面到傅奚亭跟前解决此事。 而无一人敢接这个担子。 一圈下来,人都求遍了,终究是无人应答。 “爸爸。” 赵影看着赵振脸色极其难看,小心翼翼的喊道。 赵振怒火隐忍了又隐忍,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你为什么去找江意?” “我————只是想跟她聊聊。” 赵振显然不信,赵影在家里被娇惯的不成样子。 以至于在首都,也算是半个螃蟹了,半只脚已经在横着走的边缘了,只是身为父亲,他不好说罢了。 万万没想到,今日得罪了傅董。 “聊什么?聊她跟林景舟上新闻的事情?你以什么身份去跟人家聊的?你跟林景舟此时若是订了婚抑或是结了婚你才有资格去跟人聊。” (本章完) 第153章 153:绯闻男女主 第153章153绯闻男女主 赵家与林家,也算是世家关系中较为深厚的。 且不说赵振与林景舟的父亲是多年同学。 就单单是二人初入社会时便相识,且道路相同,一起肩并肩在漩涡中爬出来,情谊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这些年大家相辅相成走上现如今的位置,且时常约着吃饭喝茶。 关系比一般的亲人还亲密。 可偏就是如此,让赵影对林景舟产生了想法,且这想法极其不单纯。 江芙在时,她无处下手,屡次想暗中做点什么都被江芙识破怼了回去。 且江芙能力在她之上,压制着她不敢有任何动作,现如今、江芙不在了,她用尽心机手段想站到林景舟身旁去。 且有丝毫风吹草动便如同惊弓之鸟般。 一个男人不爱你,你再优秀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影影,爸爸把你培养到这个位置上,不是为了让你去谈恋爱的,你在改搞事业的年龄能否好好的搞搞事业?你也好对得起赵家对你的培育之恩啊。” 赵振气的额头青筋直爆。 理智让他不敢跟女儿说太难听的话。 但对于今日的处境,他一时间也冲不出去。 “爸爸,江意很像一个人。” 赵影将心中的疑惑到出来,她望着赵振,眼眸中的坚定让赵振无法忽略。 “谁?” “江芙。” 赵振瞳孔微紧:“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人在高温冲击下能活着的几率是负数。” “可是——————,”赵影还想说什么。 赵振隐忍了许久的怒火在此时迸发出来:“没有可是。” “你最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事情,而不是成天疑神疑鬼神神叨叨的想一些不着五六的东西。” 言罢,赵振跨步上楼狠狠的带上了书房门、。 东庭集团。 江意坐在沙发上目送赵振的离去。 直至办公室门阖上,她才缓缓的望向傅奚亭。 “让他走?” “不然呢?让他留下来解决问题?”傅奚亭反问。 江意伸手将书本阖上,本是落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的落在沙发的扶手上:“傅董有应酬,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是越来越溜了。” 立在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身望着江意。 江意笑而不语。 “傅先生不帮我我也有办法解决,实在是没必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傅奚亭猝尔失笑:“那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江意微微叹了口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跟你妈说了,你今晚不回去。” 江意:........... 这夜晚间,傅奚亭与首都商会的人应酬。 且应酬地点别有一番风味。 一家私人庄园的草坪里,支棱着烧烤架。 一群在商场上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换上了便装,唯独那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彰显着这群人都是刚从工作场中下来的。 江意与傅奚亭到来时,一群端着酒杯穿着运动装的男男女女均是停住了手中动作。 对他们行起了注目礼。 江意目光从四周扫过,入目的,均是某行业的头部大佬,且时常出入各大商业论坛的人。 这一群人站在这里,天上随便掉下个石头砸死的都是身价上千亿的人。 江意目光缓缓收回落到傅奚亭身上,她到是未曾想到这人竟然会参加这样的应酬。 “傅董,姗姗来迟啊,说好的七点,这都七点半了。” 傅奚亭薄唇轻启:“堵车。” 他说堵车便是堵车,众人即便是心中有疑虑也不会发出质疑。 众人将目光都落在傅奚亭身上,对于江意均是选择心照不宣的视而不见。 这种场合,带女人来不算什么。 此时贸贸然开口,不是最佳选择。 这群人里,各个都是人精。 察言观色一等一的强。 一群人看着傅奚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且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江意不用询问都知晓这人是什么意思。 随意坐在他身旁,于此同时,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傅奚亭先拿了杯果汁递给江意。 随后才拿了一杯酒握在指尖。 现场人人都是人精。 本就是在打量江意在傅奚亭心目中的地位。 眼下,傅奚亭的这个动作就完全的诠释了所有。 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人即便不是傅奚亭的什么,也绝对是有地位的。 一群人落在江意身上的人目光从打量变成了他意。 “难得见傅董带女人来,这位莫不是江家小姐?” 司柏坐在一旁,老早就见傅奚亭与江意二人,这会儿见人询问,不轻不重的冷笑了声:“这话问的有意思。” “难道我们傅董还带别人来过?江小姐,要是哪天觉得傅董不行了,可得考虑考虑我们司翰,那小子对你崇拜的很。”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弯着司柏的目光冷冷淡淡的。 笑意深深:“司总公司要倒闭了?好好的老总不当改行当媒人了?” “做媒就罢了,还做到我傅奚亭的身上来了?” 男人语调轻浮,颇有些许吊儿郎当的姿态。 回应司柏时,那看的出这人是位老总? “一家有女百家求,再者,江小姐大学都没毕业,牙口估计也不好,吃草也得吃嫩草啊。” “就傅董这般?”司柏望着傅奚亭缓缓的摇了摇头:“老了点。” 江意听闻此言,虽未发出任何言语,但很难不赞同。 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傅奚亭侧眸望向江意,眼眸中带着些许压制性:“觉得司总说的有道理?” “不全是。” 江意有些讪讪回应,像极了做坏事被抓包的人。 “哪些是,哪些不是,你说说看。” 江意:............ “哟,这不是我们林翻吗?” 江意尚未找到何时的话语回应傅奚亭。 草坪入口处,一声看好戏的腔调随之响起。 是的、林景舟也是这场应酬人选之一。 傅奚亭今日带江意,显然是有意而为之。 男人望着江意的目光露出些许高深莫测。 仅是一瞬间,江意竟然在傅奚亭的眼眸中看到了算计。 正是新闻满天飞的时候,绯闻男主在此等场合见面。 这世上可从不缺看好戏的人。 (本章完) 第154章 154:管你屁事? 第154章154:管你屁事? 傅奚亭其人,谋略颇深。 从他开始确定想要得到江意开始,那么这一路上的所有妖魔鬼怪他都会亲自下手,一个一个的斩杀,不管是林景舟还是陈景舟。 今天上午,首都绯闻满天飞。 东庭集团傅董的未婚妻与当红翻译官在大学幽会的照片一传出来时,傅奚亭便见到了。 关青将报纸送到他跟前时,这人盯着报纸,没有只言片语。 但心中的情绪却在翻涌。 身为首富,将这些新闻扼杀在摇篮里,只需他的一句话。 但这人呢? 只是随手将报纸丢给了关青,视而不见。 你以为他真的是视而不见吗? 倘若你心里真的有这种想法,那便是打错特错,以关青对傅奚亭的了解,他从来不会任由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让人围观别人笑话,亦或者说傅奚亭的骨子里永远都是高傲的。 那些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人有什么资格笑话他? 他是这个世界上的王者。 见不到那些蝼蚁将他的私生活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谈论。 这日,傅奚亭带着自己未婚妻出席这场上流社会的应酬。 仅仅是为了感谢未婚妻将他送上绯闻大道? 不不不不、傅奚亭要的,可不仅仅是这样。 绯闻也好,传闻也罢,江意舍不得收拾,但是林景舟可没这么待遇。 他今日,势必要当着众人的面踩着他的脸面告诉他。 江意是江意,江芙是江芙。 后者是你的未婚妻,但前者不是。 江意望着林景舟从入口处缓步而来时,内心的震惊与颤栗无法掩饰。 他突然意识到傅奚亭这个男人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也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正人君子,他今天带她来参加这个局。目的不是为了应酬而是为了收拾林景舟,又或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状况。 绯闻男主在加上正牌未婚夫坐在同一个场子里,是人都会觉得这个局面诡异。 就连跟傅奚亭不对付的司柏看见这个局面都震惊了。 伸出去的烟刚想点点烟灰,哪曾想还没开始动作就被震惊住了。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就跟看神经病似的。 首都这个圈子里多的是男人在外面包养小三儿,女人在外面包养小白脸,但这两种人从来都不会将对方拉到台面上,让另一方难堪和尴尬。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正牌夫人也好,正牌老公也罢,这个位置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这关乎利益,关乎脸面。 而傅奚亭今日,似是不要这个脸面了。 林景舟在首都的身份地位并不低。 闹得难看了,对二人都不好。 众人一时间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傅奚亭的手段不低,今日他们若是在现场看了他的笑话,往后还能否在商场里畅行都是个问题。 “林翻来了?来来来。” 有人在心中权衡,而有人已经开始及其没有眼力见的拉人过来了。 林景舟自然也看见傅奚亭与江意了。 笑着与对方握手。 “等你多时了,来来来。” “都不用介绍了吧?大家都认识。” 思渊集团老总,单思渊。 首都出了名的组局大佬。 会玩儿是一回事儿, 能力出众又是另一回事。 这人如果不是公司老总,大家只会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可显然他不是。 “单总这局组的真有意思,”司柏在一旁点了点烟灰,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不是最近跟林翻合作挺密切的,想联络联络感情嘛!” “司总这话怎么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阴阳怪气的?” 司柏看了眼傅奚亭,牵了牵唇角。 有人想找死,他也拦不住啊。 “江小姐,女人在还没领证结婚的时候是可以多做选择的,你看看,咱们的傅董和林翻哪个更适合你啊?” 看热闹? 他也不是不行,司柏这番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都落在了江意身上。 江指尖在膝盖上缓缓的往下按了按,望着司柏。 见这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勾了勾唇角:“说适合两个字是不是太肤浅了?” 司柏接话:“那江小姐觉得什么合适?” “司总想知道?” 司柏点头。 江意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饮料,轻启薄唇吐出一句话:“用关你屁事来形容最合适。” 司柏:………… 众人闻言,闷头失笑。 似乎是没想到江意会这么狂妄。 “确实也是不关我屁事,不过看好戏嘛!人的本能,我这人不过是看的比别人光明正大些罢了。”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接了句:“那我还得感谢司总呢?” “大可不必。” “我说一句哈,绯闻而已,谁没有?今儿出来玩儿,就是图个开心,我先把尴尬缓解了,大家才能玩儿的自在,傅董说是不是?” 傅奚亭笑而不语。 临了,众人转战烧烤架。 男人一身黑色polo衫再身,站在烧烤架前自己丰衣足食。 林景舟这日与之相反,一身白色短袖,站在傅奚亭对面。 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哪儿哪儿都是暗潮汹涌。 傅奚亭唇边叼着根烟,手中动作不停。 不时微眯着眼轻点烟灰。 “林翻也老大不小了,可要管好自己。” 傅奚亭轻飘飘的话语响起。 “傅董今儿吃菜盐放多了吧,这么闲?” 还管起别人的事情来了。 “林翻看起来也没那么有本事。” “傅董什么意思?” 傅奚亭伸手拔下唇边的烟,在烧烤架下点了点烟会:“不知道?” “你的准未婚妻找上门打我丈母娘这账,要我跟你算算?” 林景舟手中正在翻面的烧烤僵在了半空。 傅奚亭冷笑声适时响起。 “倒也是厉害,自己干啥啥不行,给别人找麻烦你倒是第一名,一个大老爷们儿挑起女人的战争你倒是挺顺手的。” “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充当正牌未婚妻修理绯闻对象的戏码,八点档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但林翻做到了,改行当编剧也比你当翻译官挣钱,林翻考虑下?” “我看你跟赵影还挺合适的,一个没头脑,一个做事情不顾后果,你们不凑到一堆去毁灭世界真是可惜了。” (本章完) 第155章 155:为什么受伤的是她? 第155章155:为什么受伤的是她? 傅奚亭这张嘴,是个舌战群儒的好手。 国际辩论场虽然没有他的名字,但是国际商场以及各大论坛总是不缺这人身影。 他今日竟然想整林景舟,就不会心慈手软。 “林翻真是好样的,追女孩子的时候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真出事儿了,天打雷劈也听不见,选择性失聪?” 傅奚亭拿起一旁的胡椒粉往烤肉上洒了洒,林景舟见此,一句话未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她不吃胡椒。” 傅奚亭洒胡椒粉得手有一瞬间的停顿,望着林景舟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阴暗,随即,他冷笑了声,又多洒了一遍。 随即,扬声高喊:“意意,过来。” 人群中,江意听到傅奚亭的呼唤声。 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往常,只有二人的时候,她铁定是不会过去了。 可今日、在场众多人都在盯着她与傅奚亭。 她若是拒绝傅奚亭,不是在给林景舟机会? 此举,显然不妥当。 江意起身迈步向着傅奚亭走去,行至这人身旁,男人将手中的烧烤递了过来,江意顺势伸手接过烧烤。 “林翻说你不吃胡椒粉?” 江意:……….. 妈的、林景舟刀她? 两个男人打架受伤害的是她? 江意拿着手里的烧烤心里五味杂陈。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吃。 吃?她确实是不吃胡椒。 不吃?林景舟在盯着。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站在傅奚亭身旁盯着手中的烧烤,实在是下不去口。 “熟了吗?” 傅奚亭:“在烤烤?” 江意伸手将手中的烧烤递回去:“在烤烤,再烤烤。” 江意从不觉得傅奚亭是个好东西,好东西两个字可跟傅奚亭不沾边。 江意只见这个男人拿起胡椒粉又在上面过了一遍,考得差不多的时候又递给了江意。 眼下,江意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口咬着烧烤。 且傅奚亭还贴心询问:“好吃吗?” 江意漫不经心点头:“还不错。” 话语落地,男人的大掌落在了她的腰间,缓缓的抚摸着。 江意抬眸,视线对上时,只觉得男人眼眸中暗潮汹涌,眼眸中的欲望在波涛汹涌,如深渊一般紧紧的锁着她,让她避无可避。 傅奚亭的强势江意见证过了。 虽然次数不多,但这双布满欲望的眸子在诉说的事情,江意是懂的。 且那只落在自己腰上的手,频繁的来来回回。 不轻不重,但却有种警告的意味。 傅奚亭视线未曾挪开,江意也无法避开。 于是, 众目睽睽之下,江意仰起头,踮起脚尖,将薄吻送到了傅奚亭的唇边,浅尝辄止却又无限温情。 江意突然意识到,傅奚亭这个男人,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她若是想抓住什么东西不放手。 无人可以逃得掉。 江意坐回位置上, 在傅奚亭时不时扔过来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烧烤悉数吃完了。 煎熬吗? 当然。 而此时,比她更煎熬的是林景舟。 傅奚亭手中烧烤动作不断,警告林景舟的话语也层出不穷。 “人都死了,林翻还留存着不该有的幻想,且还将这不该有的带到陌生人身上来,我是该说你痴情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前女友尸骨未寒就开始出来找替身了?这种事儿一般正常人还真干不出来。” “也难怪赵判能看上你,臭鱼烂虾不到一堆去还真是可惜了。” 傅奚亭说完,伸手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 转身喊来服务员将手中的烧烤丢给她。 然后去了江意身旁。 而此时,江意正被司柏盯着 男人坐在她身旁,吊儿郎当的话语声响起:“江小姐到底是哪里来的魅力?让首都这么多男人围着你团团转,我那个傻弟弟,可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江意咬了口鱿鱼,生无可恋的嚼着:“想知道?” 江意说着,伸手将手中的鱿鱼递给他,强调散漫:“来点儿?” “傅董烤的,我没那个福气吃。” 司柏不用想,他要是敢接走江意手中的犹豫,等着他的可是致命的问候。 “这么怕傅奚亭?难怪你比不上他。” 哗啦————江意话语刚刚落地,司柏接过她手中的鱿鱼开始啃了起来。 江意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哪里来的魅力,你去问你的傻弟弟啊,问我?我只能告诉你,老娘全身上下都是魅力。” 司柏:………..“你还真是不要脸。” 江意将手中的签子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吊儿郎当开口:“没办法,跟傅奚亭待久了。” 司柏望着江意,眼眸中全是打量,你说她是个学生? 不太像。 这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魅力像极了一个在各大场合都摸爬打滚到最后不要脸的人。 说白了,像极了一个历经社会毒打最终反手调戏别人的人。 司柏这些年,见过的女人不少,能撩拨男人心的风尘女子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跟手段。 可身上的风尘味丝毫不少。 若说是良家女子。 不不不,良家女子可没像江意这样的。 这姑娘,大学生的外貌。 情场老手的手段。 实在是个尤物。 难怪傅奚亭能看上。 司柏打量江意的目光像极了在打量猎物。 那赤裸裸的目光让远处的傅奚亭看见了。 颇有些像动手挖了司柏眼珠子的想法、 “狗眼看什么呢?” 司柏的目光在傅奚亭的语调中响起。 他幽幽的收回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看你未婚妻。” 傅奚亭冷小了声。 似是懒得跟司柏聊什么。 伸出自己的掌心落在江意跟前:“回家。” 江意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烧烤。 傅奚亭伸手接过丢进了垃圾桶里,而后牵着江意的手离开了此处。 众人目送傅奚亭离去。 八卦之心起了又落。 本还想目睹什么惊天动地的戏码,谁曾想到,就这样结束了。 “我刚刚有个事情没有说实话。” 将上车,江意一本正经开口。 傅奚亭侧眸望向她:“什么?” “你烤的烧烤真难吃!!!!” 傅奚亭:…………… (本章完) 第156章 156: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156章156肥水不流外人田 阿谀奉承的话江意不会再傅奚亭跟前说,这男人,历经商海浮沉,什么话语没听说过。 她说再多,都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且眼瞎这种境况,夸他? 罢了,怕心肌梗塞。 方池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先生,心道,这小太太也是真敢说。 什么话到她嘴里都能变个味儿出来。 这日,首都的街头巷尾灯火通明。 傅奚亭坐在后座,神色自若的拧了瓶水打开。 “你上次说的五十万,送给暗鸨,她让人退回来了。” 江意:………. 这种钱送出去还有被退回来的道理,江意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莫名的,她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当心中的疑惑泛滥开时,她选择询问。 “谁送过去的?”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我。” 江意心里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想,你送过去的钱人家要是敢接,那就怪了。 阎王爷给自己送钱,谁敢要? 江意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 “还真是劳您大驾啊,这种五十万的小事儿还得劳您尊驾让您亲自出马,傅董公司要破产了?” 江意实在是想笑,总觉得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这么闲?我给您去找个扫大街的工作?”江意显然是被傅奚亭的骚操作给气着了。 而后者呢。 笑意幽深:“暗鸨没收钱你那么生气做什么?人家会跟你五五分?” “放你的————,”狗屁两个字江意终究是没说出来。 她摆了摆手,算了,懒得跟傅奚亭一般见识。 “靠边停车。” “回豫园。” “我什么说要跟你回豫园?” “江小姐觉得回不回豫园,是你能做主的吗?” “在傅董这里我都没人权的吗?在说了,未婚男女天天住一起,像什么?” 咚————本是全神贯注开车的方池听到江意这话时,眼看着路面有个坑,还是开车进去咚了一下。 未婚男女天天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这种事儿送给别人,被人兴许能高兴的三五天睡不着,可送给江意,她只觉得是灾难。 “睡都睡了,说这个不觉得太迟了?” 方池:………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活了两辈子还是这种老古董思想?江小姐不去女德庙里做典范还真是可惜了。” “睡了一次就要睡第二次?” 傅奚亭准备送到唇边的矿泉水又缓缓的落了下来。 望着江意,唇边笑意深深:“我有说要睡第二次?江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吃亏。” 江意心想,真是活见久。 活久了什么不要脸的玩意儿都能遇到。 “傅先生这些年空虚着了吧?” “一把年纪了也没个女人为你排忧解难,这薅着我了就不放手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您介绍对象?你是要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还是要丰|乳|肥|臀气质佳的?你说,我肯定都能给你弄到手。” “不行我就委屈点,花点钱给你找女人。” 傅奚亭牵了牵唇角,要笑不笑的望着江意:“你准备花多少钱给我找女人?” 江意:“千?” 傅奚亭笑而不语。 江意又问:“万?” 傅奚亭心想,这年头要是有侮辱人比赛,江意什么都不用说,光是站上去就能拿第一名。 想他堂堂一个万亿富豪,缺她花千把块钱找来的女人? 江意啊江意,你可真是好样的。 “不能再多了,我是个穷学生。” 傅奚亭听到这三个字,嘴角抽了抽。 穷也好,学生也罢,可跟江意都不沾边。 她说出来倒是挺顺口的。 “做生意嘛!不要限的太死,我给江小姐指条明路。” 江意觉得傅奚亭这话里有坑,但这坑她还真想进去看一看。 “傅董说。” “让你花钱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江小姐是个穷学生,不若我出钱,江小姐出力,既能挣外快也能为人排忧解难,还能保证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一举三得?” 砰——————。 方池眼看红灯正准备踩刹车,听傅奚亭这话,一个没忍住,一脚刹车直接踩到了油门声。 江意:………. “方池,我给你找个庙,你去庙里净化一下你那双沾了屎的手。” 江意摆明了都快被方池撞出心脏病来了。 三天两头的玩儿碰碰车,不是这里就是那里。 每个月的修车费估摸着都好大一笔费用。 “对不起。” “一群二货,”江意怒火冲天骂了这么一句。 当然了,这一群里面,包含了太多人。 “傅先生刚刚说的那些话,我有必要好好回应一下,一举三得?其一,你出钱,我不稀罕,其二、我出力?罢了,我比较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其三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他妈流别人田里去吧!你要是放过了我,我肯定把你的名字写到纸上丢到城隍庙的高树上去挂了几十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吵架这事儿,江意就从没输过。 每每听到傅奚亭嘴里出来什么烂话,她就想怼回去。 傅奚亭呢? 听到这话,倒也是不气。 坐在车上,任由方池一个人下车去处理状况。 他修长的指尖缓缓的敲了敲膝盖:“意意啊。” “天都没黑就开始做梦了?后遗症?要不要去看看?” “林翻?” 方池下车,想问问前面车主该怎么处理此事。 不曾想刚一下去就看见林景舟。 显然,他今日换了辆车,不是上次那辆,不然方池怎么会认不出来? 而林景舟也未曾想到,被撞的第一时间他本意是想下车查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见是傅奚亭的那辆3456,下车的动作止住了。 飞来横祸? 可这么说。 他一个电话都没接完。 方池一句林翻出来,只听林景舟对着电话那侧道:“晚点回来说。” “方助理,好巧,又撞上了。” 方池:……….. 看到林景舟的那一瞬间,方池好像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划上了句号。 “是挺巧的。”方池讪讪回应。 “车里坐着傅董吧?要不让傅董考虑考虑换个司机?” (本章完) 第157章 157:还委屈上了? 第157章157:还委屈上了? 江意的阴阳怪气没有让傅奚亭生气, 方池撞到林景舟时,让他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避都避不开的人方池一脚油门就亲人家车屁股上去了。 有本事吗? 当真是极有本事。 “林翻您看?今儿怎么解决?” 林景舟这日连车都没下,侧眸望着方池。 淡淡道了句:“算了,我赶时间。” 车屁股被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约莫着是傅奚亭的话起了半分作用,他此时想着,若是下车,被有心人拍到了,无疑又是在给报社送新闻。 而江意,在这一世,只是一个大学生罢了。 若要承受这些风雨,实在是不公平。 “啊?” 方池一愕,尚未来得及组织言语,林景舟关上车窗,一脚油门,顶着个被撞烂了的车屁股走了。 …… 关青这日从公司出来给傅奚亭送文件时,就见方池低垂首站在门口。 江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中端着一个盘子。 往嘴里丢着小番茄。 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似是在欣赏被惩罚的方池。 关青也实在是难以理解,按理说,江意这辈子出生名门,类似于坐在台阶上吃东西的习惯是不会有的。 而江芙,行至人生高位,只要她足够爱惜自己的羽毛,有辱名声、以及不雅的动作都不会有。 可偏偏眼前的这人,江意不江意,江芙不江芙的。 喜欢坐在台阶上。 关青来不及细想江意的举动,反倒是小声询问站在院子里的方池:“你杵这儿干嘛?” “罚站,”这话不是方池说的,是江意说的。 关青:???? 江意挑了挑下巴,看了眼停在院子里的黑色宾利:“看到那辆车没。” 关青:“又撞了?” 方池望了眼关青,委屈的不行。 江意看见方池脸上的小表情,啧啧了两声:“还委屈上了?” “要不是你们说话太露骨了,我也不至于撞上啊。” 方池嘀嘀咕咕开口,当然了,这嘀嘀咕咕也只能在江意跟前,若是傅奚亭在,他是不敢的。 “这话说的跟我们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江意悠悠回怼。 “我们说我们的,你还当真了。” “你这么撞下去,等回头我要是跟你们傅董离婚的时候,也拿不到多少钱了吧?” “钱都给你修车去了。” 方池:………. 关青:………… 江意丢了个番茄给脚边的美短,美短拿爪子拨弄着:“要不你别干了?就当是为我考虑了。” “小太太————,”方池委屈的不行。 望着江意腔调都开始哽咽了。 “同意了?” 方池摇头:“不同意。” “不同意也行,”江意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答应你。” “真的?” 方池点头:“比真金还真。” 江意心想,这憨憨真有意思。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 “去、去、去哪儿?” 关青:……….> 他替方池感到担忧,总觉得这傻子会被江意拿出去卖了还给江意数钱。 “你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吗?还问那么多?” 江意横了一眼他。 果然,调戏憨憨比跟傅奚亭打交道有意思多了。 “我就问一嘴。” “带你去感受人世间的温情与美好。” 半小时后,方池看着眼前的门楼,脚似乎黏在地上了。 他看了看眼前的门口,又看了看江意。 “小太太说的温情与美好就是这里?” 江意点了点头:“喜欢吗?” “我是正经人。” “这是夜总会。” 江意:………..“那你回去吧!继续去罚站。” 方池:……….. “算了,小太太一个女孩子进这种地方不安全,我得陪着你进去。” 江意听到方池这话,笑的眉眼都弯了:“就是个憨憨。” “小太太来这儿干嘛?” 方尺小心翼翼的跟在江意身后。 “来找你家先生出轨的证据。” 方池一惊,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跟着还是转头去打电话打报告。 但随即想了想:“我家先生不会出轨的。” “你这么肯定?” “当然,我家先生最痛恨对感情不洁的人。” 江意唇角笑意深了深:“你说我就信?” “你必须得信,先生这辈子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依据呢?” 江意漫不经心的套着方池的话。 “小太太知道先生为什么跟夫人感情不好吗?要不是夫人是生养先生的人,先生现如今只怕是都不管夫人的死活了。” 江意一愕,所以当初是孟淑出轨了?亦或者做了对不起傅奚亭爸爸的事情才会被傅奚亭拒之门外的? 不该啊,傅奚亭亲生父亲不是很多年前就离世了吗? “二婚?” 方池回应:“反正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关系,反正我家先生人很好,可比外面那些又装又没钱的人好太多了。” “三观正,明是非,有教养,也会为旁人考虑,在利益与小太太有冲突的他不会选择利益,高端的老公往往以最朴素的方式出现。” 高端的老公往往以最朴素的方式出现? 这个说法,让江意实在是没忍住。 停下脚步反问方池:“让你罚站也是不朴素?” 方池:………. 他有几秒钟的无语,然后拼命给傅奚亭找借口:“换做平常的老板早就把我开了。” “所以你还不如告诉我,你身上有什么长处让傅奚亭看上了。” “这边,”江意的心思不在方池身上,看见拐角有个女人走过去,伸手一把抓住方池。 “那女人我认识,她是司翰的相好的。” “司翰相好的?” 方池点头:“陪先生应酬的时候在饭桌上见过几次,而且司翰还给她买了一套高档小区的房子。” “在哪儿?” “临山公馆。” 这个女人,是司翰的相好的? 那她死之前,在应酬场上看见她坐在韩知本旁边是怎么回事? 不该!!! 江意脑海中浮现出那晚的画面。 卫生间里,这个女人漫不经心的问她明天几点飞。 当时听起来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询问,可现在回想起来,诸多疑点。 她到底是韩知本的人还是司翰的人? ??傅奚亭: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方池:不不不不、我干。 ?傅奚亭:不知道你老板在掩藏真相?你她妈还助攻? ? ???? (本章完) 第158章 158:回去怎么忽悠傅奚亭 此时的江意总觉得自己已经拨开了谜团的边缘。 她仔细的将自己出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列了出来,一个一个的去找。 若非韩知本现在进去了,她想要的答案估计早就有了。 韩知本的计谋落空之后若是有人从中受益还好,可此时受益人仍旧没有浮出水面。 任然躲在暗处。 弄得她很被动。 “你能进她的小区吗?” 方池想了想:“报先生的名讳应该可以。” “走,不待这里了。” “去哪儿?”方池憨憨的问。 “带你去干点犯法的事儿,”江意拉着方池离开夜总会。 方池整个人都惊呆了。 犯法的事儿?什么事儿? “小太太,你还是个学生啊。” “学生怎么了?没出社会的时候干点犯法的事情别人只会说我单纯,出了社会那就不同了,去不去?那么多废话。” 方池:“去,去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江意看着方池,笑的一脸的宠溺。 是的,宠溺。 她每每看见方池这一副憨憨的样子,心情就会格外的好。 感觉所有的阴霾都能一扫而空。 江意带着方池出现在了临山公馆,正如方池所说,他们本身是进不来的,但是报了傅奚亭的名讳之后,畅通无阻。 方池看着电梯里调动的数字,心里的鼓点敲得砰砰响。 “我们不会是要去入室盗窃吧。” “小太太你要是缺钱,记得跟先生讲,先生会给你的。“ 江意双手抱胸靠在电梯墙壁上一言不发,听着方池这傻乎乎的话。 笑了。 “即便我们俩今天真的入室盗窃了,那你们家先生也脱不了责任,毕竟,我们是报他的名讳进来的。” 江意看着方池,挑了挑眉头。 方池整个人都呆住了。 10年,监控正在普及中,如首都这般的大都市更是走在前沿,我是在外面的街道上,江意或许还会博一博,可此时是在小区里面他们入门之前都有所登记。 贸贸然行动,不妥当。 江意看着电梯行至顶楼,然后从左至右,从右至左从前到后从后到前,反反复复地查看了一番。 最终,他指着对面的小区问方池:“对面是哪儿?” “临水佳苑。” “房子贵吗?” “不便宜。” 毕竟首都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哦,”江意漫不经心的哦了声。 “今天我跟你聊天的内容你回告诉傅先生吗?” 方池学的很快,眼眸微微一瞪,望着江意似是疑惑:“什么聊天?” 江意有一秒钟的错愕,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学的挺快。 “不错,值得表扬。” “小太太,这就走了?” “不然呢?留天台过夜?回头人家把你当偷窥犯给抓起来了,”江意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去怎么忽悠傅奚亭了。 临水佳苑。 挺好。 贸贸然行动肯定会打草惊蛇,然后被躲在暗处的人抓个现行, 现在上去还不知道都是暗处人是谁,如果太过光明正大,那么对自己绝对是没有好处的,更何况她现在无依无靠,自己也没有高位傍身,搞不好就会被人暗搓搓的给灭了。 江意重生一世,更加惜命。 如果按照她上一辈子的脾气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将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揪出来,然后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搓磨他。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是以前的江芙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大学生。 “小太太,回家吗?” “不回,你往城南开,。” 江意使唤方池的时候还挺得心应手。 城南向来是高位的聚集地,她上辈子也时常混迹在这条路上,能清楚的知道这条路上哪些地方的吃的好吃,哪些地方的吃的不好吃,哪些地方是谈判院的人喜欢去的。 那些地方是他们的黑名单。 时隔许久,江意在坐到这间店子里来时,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陌生。 方池坐在江意对面环顾四周瞧了瞧:“小太太,我们来这儿干嘛?” “你这问题问的可真有水平,就好比问我去厕所干嘛,我来这儿都坐下了,还能干嘛?” 方池讪讪的摸了摸脑袋:“哦。” “最近跟着您干的坏事儿太多了,还是头一次跟着你一起来吃饭。” 江意:…………“方池,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小太太说。” “请你闭嘴好吗?听你说话我烦不过。” 方池:……….. 江意点了几个菜,老板陆陆续续的将烧烤送上来。 她一声谢谢还没说完,只听身后有人在抱怨:“也不知道那个赵影最近发的是什么疯,感觉跟更年期到了似的,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是她亲爹,她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 “算了,谁让我们家庭背景不如人家?” “你说出江判在的时候就没这些事儿了。” 那人吐槽完,对方沉默了,良久之后道了句:“算了,一言难尽,只希望林翻的眼擦亮点,不要瞎了。” “我最近听说琼州的论坛需要她过去,好像是关于东国的一个案子。” “互联网?” “好像是的。” “等她去了琼州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一天到晚加班加到半夜也加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琼州? 论坛? 互联网? 江意脑海中将这三个字猛地连串在一起。 豫园。 傅奚亭从楼上下来,没见江意,也没见方池。 脸色有些难看:“人呢?” 素馨望着傅奚亭温温回应:“小太太说,带方池出去办点事情。” 傅奚亭听这话没好气的冷笑了声:“在我跟前嘴硬的不行,使唤我下属的时候倒是得心应手的。” 正说完,院子里有一道亮眼的车灯打过来。 傅奚亭夹着烟站在门口,微眯着眸子望着从车里下来的两人。 江意倒也还好,没脸没皮惯了。 反倒是方池乍一见傅奚亭时吓得腿脚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江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方池:………..“都怪你骗我出去。” 方池说着,委屈巴巴的样子跟家里那只傻猫似的。 这话说的江意就不乐意了:“不让你出去你就出去?这傻孩子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 第159章 159:你去找江意开工资? 第159章159你去找江意开工资? 江意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子里走进去。 光走着,她心里的算盘就敲的叮咚响。 傅奚亭夹着烟站在屋檐下轻轻点了点烟灰:“出门了?” “恩,”江意点了点头。 傅奚亭听她说完这声嗯,也不急着询问什么,反倒是静静地望着江意,似乎在等着她继续开口。 果然,小姑娘抬起眸子眨巴着眼睛,布灵布灵的望着他 “用过晚餐了吗?我给你带了吃的。” 江意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身后:“方池,磨叽什么呢?东西上过来。” 方池听到江意的呼唤,赶忙将车里的吃的拿下来。 江意接过方池手中的打包盒递到傅奚亭跟前:“特意为你打包回来的。” 方池:????? 他异常惊恐的望着江意,似乎是不相信从她的嘴里能吐出这样的话来。 明明就是吃不完之后才打包回来的,偏偏要说特意为他打包的。 这不是把他们先生当傻子耍吗? 傅奚亭自然也看见了方池一脸惊讶。 盯着江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特意为我打包回来的?” “对,”江意连连点头,一脸诚恳。 “那你打开先吃一口。” 傅奚亭显然没那么好骗,江意端着打包盒站在他跟前。 “什么玩意儿?” “不吃拉倒呗。” 说完,江意将手中的打包盒丢给方池:“拿去扔了。” 方池一听这话,面儿上一喜:“嗳————。” 说完拿起打包盒备就走。 得亏是傅奚亭反应极快的喊了声:“滚回来。” 方池:………. “放茶几上。” 他活了30年、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 就江意这种小心思在他跟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傅奚亭走到茶几跟前,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也没准备打开眼前的打包盒。 反倒是悠悠然然的望着江意:“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小姐又是准备干嘛了。” “傅董这话就没意思了,我没事儿就不能给你带吃的了?” 傅奚亭掸了掸手中的烟灰:“不说?” “行吧!我忙去了,明天出差出去一趟,再回来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竟然意意不着急,那就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江意:………… 一个月? 不不不不、那太久了。 江意眼一闭心里很什么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上次说给我买一套房子,我可以自己选吗?” 傅奚亭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方池,又看了一眼江意。 不用想都知晓这小精怪的脑子里肯定在琢磨着什么。 “你想选哪里?” 江意想了想,跟傅奚亭这样的男人交谈,若是直奔主题,奔的好就好,奔不好这个男人肯定会与你背道而驰。 “我看城西路那边不错,环境好。” 城西?离谈判院和翻译院都近,估计不是环境好那么简单。 “是吗?” 傅奚亭腔调悠悠然然。 “看好哪个小区了吗?” “我看你们公司前段时间开盘的那个楼盘还不错。” 傅奚亭心想,江意别的不行,眼光还是这么毒辣。他们公司新开盘的那个楼盘9万一平方,随随便便一套房子都是千万起步。 还能厉害。 “物业费一年大几万,停车费七十万一个,送江小姐一套房子是不是还得给你整个停车位?” 江意望着傅奚亭佯装惊讶:“这么贵啊?” “那我还是整个便宜的吧!” “整哪儿?”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江意这话当然不会跟他说她想到了哪儿。不然按照傅奚亭的性子。 十有八九不会成。 “那你慢慢想。” 男人缓缓的从沙发上起身,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方池:“方池、进来。” 方池一听见傅奚亭喊自己,就觉得头皮发麻。 书房里,傅奚亭将手中的烟蒂摁在烟灰缸里,望着方池:“说吧!去哪儿了。” 方池不动声色的往门口去了去,然后望着傅奚亭小心翼翼开口:“夜、夜总会。” 傅奚亭似是没听清,微微拧眉望着方池:“在说一遍。” “夜总会。” “方池啊!”傅奚亭语调有些许婉转的喊了他一句。 那百转千回和突然降低的腔调让方池后脊骨发麻。 “傅、傅、傅先生。” “想换老板了?” “不不不不、不想换。” “说吧!别让我问第二遍,”傅奚亭走到一旁,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的走到窗前望着方池。 眼眸中带着不耐烦。 方池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可太委屈了。 “太太带我去了夜总会,也没见谁,然后就带着我爬到了临山公馆带我楼顶上去看房子。” “回来路上吃了个路边摊。” “就这?”傅奚亭觉得方池越来越不老实了。 自从跟江意厮混到一起去之后,脑子也越来越不清白了。 就江意那样的为人,她会做无用之功? 不见得。 但她确实是有办法将方池忽悠的团团转。 “就这,”方池点头如捣蒜。 “她看中了哪里的房子?” “小太太才不会跟我说这些,摆明了说了我会告诉您。” 傅奚亭:.............. 倒是他明知故问了? 是他不懂事儿了? 这下属,当的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这么喜欢跟着江意?” “以后让她给你发工资?” 方池被傅奚亭这不深不浅的话怼的灰头土脸的下楼。 刚走下去就看见江意端着杯子上楼。 “骂你了?” “没事儿,挨骂实在人间常事儿,你学学我,没脸没皮的,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睡一觉就好了。” 江意见方池委委屈屈的,还开口宽慰他,一脸的这都是小事儿的表情。 “小太太。” “嗳,”江意眼下也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何不妥,反正就是应了这么一句。 临了,听到方池委屈巴巴开口:“先生让找你开工资。” 啪————江意手中的杯子掉地上了,似乎是吓得。 “开玩笑?别找我,我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吗?” 江意说完,也不管摔碎的杯子了。 麻溜儿的上楼,伸手想拧开客房的房门时,突然发现被锁了。 拧不动。 江意:............. (本章完) 第160章 160:你不如直接说让我去当和尚 第160章160你不如直接说让我去当和尚 傅奚亭其人,向来言出必行。 事后竟然将江意放到了主卧的大床上,就证明他并不打算在往后的日子里放过江意。 他盯上的女人,怎么会随意的让她逃出自己的五指山? 江意望着拧不开的房门,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屡试数次之后,缓缓闭了闭眼,稳了稳内心泛滥的情绪,缓缓回眸望着傅奚亭:“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站在书房门口,欣赏着江意的挣扎。 它此时,如同站在岸边的望着,而江意是那个逆水中的人。 “就是江小姐看到的意思,”男人薄唇微启,冷淡的道出了如此一句话。 江意落在门把手上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望着傅奚亭的目光从微微愤怒逐渐变成了淡漠。 冷嘲热讽的话语跟带着针尖儿似的:“傅先生缺女人了?” 傅奚亭呢?他倒也是颇为悠闲的靠在门框上,语调带着几分吊儿郎当,指尖拎着一杯洋酒,透明玻璃杯现出酒精的颜色。 男人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具体来说,我不缺女人,只缺江小姐。” 江意盯着傅奚亭的目光有那么几分不友善。 “傅先生这话真有意思,”江意冷冷回应。 “你是想告诉我,万千森林你都不缺,唯独缺我这棵独木舟?” 江意微微摇头笑了笑:“你这话,司翰说过了,实在不是什么新鲜的套路。” 傅奚亭拎在指尖的杯子微微晃了晃,似是心不在焉开口:“所以呢?江小姐是想告诉我你魅力无边?” “不如傅董。” 江意懒得跟傅奚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留在豫园她铁定是跑不掉了。 让人阴了一次,不能让人因第二次。 索性。 她转身就走,但显然,傅奚亭并不准备给她这个机会。 男人跨步挡住她的去路。 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的摸样就像盯着一块到嘴的肥肉。 二人僵持着,傅奚亭修长的食指翘起来落在杯璧上缓缓的拍了拍。 “江小姐这是准备跑路?” “傅董这是准备强人所难?” 傅奚亭倒也是不掩藏,反倒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不觉得很小人?” “我是正人君子?” “阴险。” 男人唇角微勾,反怼江意:“单纯。” 江意怒目盯着傅奚亭,男人唇边幽深的笑意都在告诉她这人今晚是不可能放过自己了。 “傅董不该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你不如直接说让我去当和尚,江小姐别跟我打亲情牌。” 江意:........... 这日晚间,傅奚亭未曾跟江意过久僵持。 反倒是随手将手中的酒杯搁置在一盘的花盆架上:“我给江小姐选择,是做回你的江芙,还是躲在我身边做江意。” 言罢,这人转身进了屋子。 身后,主卧大门敞开,江意站在走廊里思考着傅奚亭的话。 脑海中的思绪在不断盘旋。 做回江芙,她除了死路一条还有别的结果? 但是做回江意,她最起码能活着去创造一切。 傅奚亭这典型的就是在堵了她的生路啊。 让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江意早就知晓。 江意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条路,她此时仍旧在豫园不过也是想靠在傅奚亭的这根枝丫站起来罢了。 卧室大门敞开,她隐隐约约能听见男人在卧室的走动声。 随即、便是浴室玻璃门关上的声响。 紧接着是流水声。 无疑,这人洗澡去了。 江意立于走廊,脚尖微微挪动,缓缓的想着傅奚亭的卧室走去。 行至浴室门口她抬手敲响了浴室的玻璃门。 里面水流声戛然而止。 傅奚亭微末,未曾想开口言语。 无疑是在等待江意的话。 “临水别苑。” “就这?”隔着门板,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漂浮。 江意站在门口,唇角微抿:“在加一辆车。” 浴室里,傅奚亭没有正面回应江意的话,但随着流水声,江意知晓,傅奚亭算是应允了。 浴室内,傅奚亭的看着布满雾气的淋浴门,紧接着,缓缓伸手在上面写出了两个字。 可仅是一秒的功夫,男人便抬手擦掉了。 傅奚亭想压制江意。 他自然是有手段的。 可若是想收拾江意。 怕是难。 同居第一日,江意连澡都不洗,换了身睡意直接上床了。 男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就见江意靠在床头拿着一本杂志随意的翻着。 傅奚亭盯着她看了数秒才温温开口:“不洗澡?” 江意目光尚未从杂志上收回来:“不行?” “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教你?要不要送你在去重造一下?” “那也不用,我觉得不洗澡也挺好的。” “你是不是就等着老子说什么不洗澡不能睡我床之类的话?” 傅奚亭将手中多的毛巾随意的丢到一边,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极深的打量。 江意:........... “傅先生何必臆想我?” “不洗澡?也没关系,我不是不能忍受。” 男人缓缓的点了点头,似是能忍受江意的各种小毛病。 当天晚上,江意逃过一劫。 一张双人床,二人各睡一边。 算是相安无事。 却不曾想,第二日,伊恬电话过来苦口婆心的给她做思想工作。 一通电话,长达三小时。 江意被伊恬这温温柔柔的训话弄的险些无地自容。 她怎也没想到!!!这个狗东西用这一招。 第二日晚。 约莫着是伊恬苦口婆心的训话起到了效果。 江意澡是洗了。 但脑子里在想着如何磋磨傅奚亭。 这日凌晨,傅奚亭睡梦中隐隐觉得自己难以喘息,颇有种鬼压床的既视感。 在睡梦中挣扎醒来,入目的,是一只脚丫子横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也算是好心,有着这个年纪的稳定情绪。 见江意睡的熟,伸手轻轻的将江意的脚丫子放下去。 温厚的掌心刚从江意的脚腕离开。 砰——————。 却被江意一脚踹到了床下。 霎时,一声怒喝声响起:“江意。” 江意这会儿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披散着一头长发跪坐在床上望着傅奚亭似是万般疑惑:“你怎么下去了?” (本章完) 第161章 161:我觉得跟你待久了,是有点不正常 第161章161:我觉得跟你待久了,是有点不正常 “我怎么下去的你心里没点逼数是不是?” 江意呢? 似是听不懂傅奚亭这咬牙切齿的话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还挪了挪,伸出手给傅奚亭:“快起来,地上凉。” 傅奚亭笑了,显然是被气笑的。 望着江意伸过来的爪子,心里的怒火没由来的就上来了,他坐在床下地毯上,伸手握住了江意的手腕。 顺势一拉,江意一头栽到了傅奚亭的怀里。 霎那间,江意的所有迷糊都清醒了。 傅奚亭一手躺在地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腕。 眼睛里的笑意浅浅散开:“大晚上的投怀送抱,江小姐这是馋我了?” 傅奚亭说着握着江意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江意的脑子有一秒钟的宕机,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些许躲闪。 “明明是傅先生先下手为强,怪我投怀送抱了?” “我先下手?江小姐的手都伸到我眼前来了,这会儿怪我先下手为强了?怕不是你从昨晚开始就在算计着想如何收拾我吧?大晚上的趁我睡着一脚飞过来。” “心里舒坦了?” 江意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深夜,卧室里的气氛逐渐暧|昧,傅奚亭与江意的唇枪舌剑就此展开,江意是谈判场上的好手,靠嘴皮子吃饭,无论是怼人还是吹毛求疵的紧抓别人不放,都是她所擅长的。 而傅奚亭,虽说不靠嘴皮子吃饭,但这些年游走在各大场合,嘴皮子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强。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傅奚亭的动作让江意惊了一下。 “你想干嘛?” 他想干嘛?这么明知故问的话实在是不像江意问出来的。 傅奚亭温温的腔调与这黑夜中的氛围相得益彰。 月光透过纱帘钻进来给未开灯的卧室增添了一抹光亮。 “这种时候问这种话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江意、需要我给你挑明吗?阅文爸爸不让我干什么,我偏要干。” 江意:........... 傅奚亭的薄吻落下来。 许久之后,江意躺在床上,后背上搭着毯子。 浴室里有密密麻麻的水流声哗哗流淌下来。 她将脸面埋在手肘里。 鼻息间,全是傅奚亭的味道。 “洗澡?” 男人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江意连尾音都没赏给他。 紧接着,片刻,一股温热的触感来袭,毛巾擦上来时,江意吓得一抖。 “给你擦擦,黏糊糊的怎么睡?” 傅奚亭其人,狂是真狂,嘴贱也是真贱。 但这种事情,他多半是细心的。 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男人转身进浴室,将毛巾用热水搓洗了一遍,而后又出来了。 重复着上一次的动作。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病?” 傅奚亭这日心情颇好,懒的跟江意计较:“如果太厉害也是病的话,我承认。” 江意:.......... 趴在床上的人缓缓转头望着傅奚亭。 “自恋也是病,你好好的去看看自己的脑子吧!” 傅奚亭将手中的毛巾又送回浴室,一边掀开被子躺会床上一边漫不经心开腔:“明天一去。” “我觉得跟你待久了,是有点不正常。” 江意抬脚就想踹他,可刚刚动作,只觉的自己的腿开始抽筋了。 倒抽一口凉气。 傅奚亭听见这声声响刚想询问她如何。 不曾想,江意这人即便是腿不能动了,也要反手一巴掌劈下来。 啪的一声落在他的脖子上。 傅奚亭手直直在半空僵了数秒,而后,落下去,摁在江意的腿上,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傅奚亭,你个畜生。”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个白眼狼。” 这晚,江意在骂战中睡去。 翌日清晨,天色未亮,亮光透过白色的纱帘进来时,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多年了谈判官生涯让她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只要卧室有亮光照耀进来,她一准儿能自然醒。 是以以往每每有重要活动亦或是第二日要早起时,她夜间睡觉都会不拉窗帘。 昨夜三四点才睡,六点将至,天色大亮。 睡好了? 自是不可能。 江意烦躁的一拉被子将自己裹了进去,却忘了此时的傅奚亭正在身旁。 男人在江意的动作中醒来,伸手拉了拉被子。 “干嘛?”江意不悦的声响响起。 傅奚亭许是没清醒,嗓音温软:“被子。” 江意烦躁的开始哼哼唧唧的,一副正在暴怒中的边缘:“去把窗帘拉上。” 傅奚亭呢? 豪门世家中出来的人,且年少时父母恩爱,也算是在三观极正的家庭下长大的孩子,对万事万物的包容心都是极强的。 成年之后经历的那些磨难与挫折,只是让他知道了世道险恶罢了。 尚未将他骨子里的教养剔除掉。 傅奚亭起身,拉上了窗帘。 哼哼唧唧的江意才好了些。 他伸手扯了扯被子,江意拱着屁股往他边儿上去了去。 接着睡去了。 只是这好景不长,傅奚亭起床时,明明也算是动作轻巧了。 可终究还是将人吵醒了。 他打着领带从衣帽间出来,只见江意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哀怨的望着他。 像极了一个死了老公的小怨妇。 “被骂,我出去。” 傅奚亭见证过了江意的起床气了。 医院里不过是看着有人在忍了又忍。 他心里万般清楚,今日要是留下来,江意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关门声起,坐在床上的人又躺了下去。 ——首都某医院生|殖|科—— 江思喊上了几个朋友提着水果进了医院。 打听到郝青所在的病房之后跟几人一起进了病房。 “会不会不好?我们是女孩子,郝青又发生了这种事情。” 赵北的询问声在电梯里响起时,带着些许不确定。 江思看了眼电梯上跳动的数字:“你们看学校论坛了吗?有人说这些事情是江意干的。” 赵北跟林阮二人对视了一眼,眼眸中全是不可置信。 “江意不会吧?她不是个玩儿的开的人,这种事情——————。” 江思听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学校论坛有人议论罢了。 (本章完) 第162章 162:不能靠近心眼多的人 第162章162:不能靠近心眼多的人 如果真的如江思所言,这是江意的手笔,那实在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大学生,出手就是让人断子绝孙,如果江意真的有这个本事,那么一开始他们欺负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显露出来? 江思的话莫名的让大家恐慌了。 “如果真的是江意下的手,那为什么我们欺负她的时候,她没对付过我们?” “这你得问她,我不知道,”江思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知缘由。 病房里,郝青的怒吼声不断,家里人一个劲儿的劝着。 唯独他亲爹怒其不争,火冒三丈劈头盖脸一顿吼:“你还有脸了?要不是你自己整出这档子事儿,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学生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有资格在这儿鬼哭狼嚎,老早就跟你说过,你爹妈不是什么完善之人,工作上难免树敌,你自己不老实,如果大家抓住你的把柄了,不往死里搞你搞谁?现在好了?中圈套了?吃亏了。” “好了,你少说两句。” “还少说两句,这么看来傅先生确实是够仁慈的,人家给你脸了,让你觉得自己还行,这回的人上来就致命。” 江思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怒气冲天的话,头皮略微有些发麻。 傅先生?? “我们等等再进去吧!”有人开口提议。 “我看里面情况不太好,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 “改天我们不见得有时间啦,最近不是要考试了吗?再说了,郝青到时候回家了我们就更不好见到了。” 江思听到身后的人有点儿打退堂鼓的意思,赶紧开口。 郝家就郝青这么一根独苗,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郝夫人一定会抓住罪魁祸首死命磋磨,而江思无非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想着祸水东引,将它引到江意身上来。 一到郝家跟江意撕逼了,那么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可想而知。 江思今天是一定要见到郝家人的,见不到她不会走,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都惊天动地的事情,她也会一直等下去。 其余两人对望了一眼,似乎是觉得江思这话也对。 “你简直就是我郝家最大的败笔,慈母多败儿,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要本事没本事有手段没手段的人却还敢想在手都横着走。?” “靠什么横着走,靠着你爹妈这张脸吗?” “好了,你少说两句。” “事到如今,你还在惯着他,还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郝青的父亲被气的七窍生烟,怒吼声止住的同时清脆的关门声也响起。 江思靠在走廊上听着病房里的动静,提着礼品的指尖略微紧了紧。 过了许久,她进去。 郝青见三人来,似是有些惊讶。 江思将手中的水果礼品放在床头,望着他温温柔柔开口:“知道你出事儿了,我们来看看你。” 郝青看了眼自家母亲,后者会意:“那你们聊,我去跟医生聊一聊。” “你们怎么来了?”郝青跟江思长期混迹在一起。 “过来看看你呀!听说你伤得很重,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江思其人,深得徐之言传身教。 别的不行对着男人撒娇的本事日渐深厚。 按着郝青的性子,这会儿本该是说一声没事儿的,壳子是他爽不出来。 “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林阮在身后劝着:“没关系的,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指不定以后有机会呢?” |“是啊!” 郝青叹了口气:“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下狠手,看我不弄死他。” 林阮听到这话,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你看学校论坛了吗?大家都在猜测是江意。” 郝青:…… 这日上午,江意来学校上课。 背着书包进学校时,明显觉得身旁有人指指点点的。 还有各种杂乱的议论声。 江意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又出名了,拿出手机边走边打开学校论坛,看到上面的内容时,险些给她气笑了。 这些人还真是闲的蛋疼。 发帖子就算了,还不匿名? 这不是送上门来,让她去收拾吗? 江意这人,混迹谈判圈子多年,深知法律是有钱人的武器这句话。 是以这日下午林泊的课难得见她缺席。 一路前往警局解决此事。 09年春末,谈判院有人统计出如此事件。 江意这些年解决的官司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各路英雄好汉送到门口给钱,她因为赚的盆满钵满,宁人好生羡慕。 光是赵影,09年一整年,赔偿她的金额就高达上百万。 那些但凡是有辱名声的新闻帖子,随手一抓都与赵影有关。 而今、她不过重新拾到起来了这把利刃。 六月二十五日下午,傅奚亭正与外商应酬。 接到江意电话时,略微有些疑惑。 按照他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江意的这通电话,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接起,淡淡的喂了声。 “我在大学城警局,你派个律师给我。” 江意这话,不是询问。 反倒是像极了在吩咐傅奚亭做某事。 显然,江意的这声吩咐让傅奚亭有些愣怔。 大抵是这些年无人敢吩咐他去做某事,早年间还有亲人日此。 可这些年随着他跟孟淑的关系越来越不好。 被人吩咐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拿着手机,静默了数秒才问:“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管,让律师来就行了。” 傅奚亭听闻这句别管,眉眼一冷:“江小姐这话有意思,一边让我别管,一边问我要人?” 江意拿着手机站在警局门口,没忍住笑出了声儿:“傅董使唤我行,我问你要个律师就不行?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陈世美都不及你啊,不给就直说呗,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一个律师我还是请得起的。” “劳烦傅董以后离我远点,我有密集恐惧症,不能靠近心眼儿多的人。” 江意说完就想挂电话。 奈何傅奚亭在那侧紧接着开腔:“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在等着我,嘴皮子怎么厉害,叙利亚战争的时候怎么没让你去当机关枪?给老子等着。” (本章完) 第163章 163:郭思清 第163章163郭思清 关青这日,跟着傅奚亭在外应酬。 因着带着其余副总,喝酒之类事儿轮不到他们身上。 不喝酒,得陪聊啊。 外商怕傅奚亭接口接电话接不见了,让他出来盯着。 不曾想刚刚靠近就听见这句话。 心想,这要是把小太太送到叙利亚去打仗,准赢。 就她这嘴皮子可比机关枪厉害。 “让郭思清去大学城的警局找小太太。” 关青乍一听这吩咐,愣了一下。 啊了声。 傅奚亭拿着手机悠悠然转过身来,冷飕飕的盯着关青。 后者后脊一凉:“我马上安排。” 东庭集团的法务部,都是国际性人才。 东亭集团对口国际项目的数量远高于国内项目。 是以东庭集团最近招聘的都是国际复合型人才。 个个都是国际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身经百战,拿着法律的武器为傅奚亭开辟了另一个天地。 而郭思清是国际法律界数一数二的名人。 傅奚亭当时能挖到他,全凭江芙的引荐。 10年四月吗,傅奚亭与江芙在国外某场论坛上会面,因为这二人都是首都的,在国外这个圈子里被外国友人友好的请到了一张桌子上。 一来二往,二人从点头问好的关系,渐渐的变成了有话可谈的关系。 至于郭思清,是傅奚亭在接到公司某个电话之后的事情。 那日,东亭集团深陷沼泽,奈河法务部的人法力不够高强,没有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以至于吴江白电话打到了国外,傅奚亭接到电话时,周身气场都低沉了。 但到底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资本家。 在江芙跟前未曾露出多余的神情。 反倒是事后,江芙悠悠笑道:“看来东庭集团也不是无懈可击。” 彼时,傅奚亭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倒也是未曾寻找完美的言语隐藏什么:“有缺陷才有成长空间,让江判见笑了。” “国际商业律师郭思清傅董感兴趣吗?” “江判认识?” “同学,恰好知道她最近有意回国发展,傅董如果有需求的话,我倒是可以牵线搭桥。” 于是、傅奚亭高薪聘请郭思清。 不曾想今日,江意出事,傅董派了郭思清出去。 而江意,在大学城警察局见道郭思清时,略微有些呆滞。 这个国际律政圈里的名人站在自己跟前时,她恍惚以为回到了以前。 郭思清,她为数不多的女性好友之一。 二人一个是谈判圈子里的女强人,一个是律政圈子里的女强人。 能力相当,成长过程也及其相符。 她与郭思清之所以认识,无非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昔昔相惜。 “江小姐?” 郭思清一头齐耳短发,一身黑色包裙在身,将职业女性四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是。” “傅董让我过来的,我先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郭思清的专业知识毋庸置疑,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讲她引荐给傅奚亭。 在国外那么多年,经过她手的国外家族信托案子里,她什么样的丑陋人性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同时包养七八个女人不在话下。 更要过分的私生子一大推,这些事情他处理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而今、傅奚亭让她处理一个女大学生的诽谤案,她倒也没丝毫觉得委屈。 大材小用? 杀鸡焉用宰牛刀? 这些想法她不会有。 比起国外那些不正常的人,傅奚亭的这个决定,想起来算是正常,毕竟眼前的这个未曾毕业的女大学生,是他的正牌未婚妻。 不是外面那些养在深闺里见不得光的女人。 郭思清了解完事情之后转身过来,望着江意温和开口询问:“江小姐想让我怎么办?” “赔钱吧!道歉什么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说出来就还给空气了,破财能让他们记忆深刻些。” 郭思清听到江意这话,整个人一愣。 只觉得这个话尤为耳熟,曾几何时她有一位知己好友,也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别人,切屡试不爽。 时间一转眼,她的那个推心置腹的知己好友现如今跟她阴阳路相隔,而今眼前这个女孩子说起这番话的时候,陷入了她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她望着江意,本事波澜不惊的眸子沾染上的水光。 江意心中一惊,自然是知晓她为何如此。 可是————不能言语出来。 她静默的望着郭思清,没有丝毫多余的言语出来。 而周身的紧绷,恰好给了郭思清一种举足无措的慌张感。 “我知道了,那这件事情我来办?江小姐先回去?” 江意缓缓点头:“好。” 江意本也未曾想到这件事情会是郭思清过来。 她总不能电话寻问傅奚亭吧? 那起飞不打自招? 江意刚出警局大门,就见左非带着学校的老师和另一个女孩子过来了。 见到江意,她们似乎有些惊讶。 左非望着江意的目光都带着些许震惊。 “江意同学,我是金融系的辅导员,你看这个事情能不能我们私底下解决?” 左非见到江意时尚未来得及言语,只见老师疾步走到江意跟前,似乎是想私底下解决此事。 而江意呢? 本就未曾想过私下解决。 如果她想过要私下解决这个事情,就压根不会把这个事情闹得我警察局了。 闹进来了,那就一定要看到效果,不然她白费一番心力是为了什么? “怎么私下解决?”江意站在台阶上望着辅导员。 “江同学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提出来,毕竟大家都是学生,如果弄出案底在身上以后得人生也怕是不好过,江同学说是不是?” “出安迪案底的是她,不是我,我今天出现在警察局,无非就是正当防卫罢了,有人诬陷我,我报警,我走的是正规流程啊,老师。” “我知道,但是这件事情你能不能看在大家都是校友的面子上就高抬贵手?” 江意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人家污蔑诽谤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放过我一马呢?” “事儿不能这么做啊,老师。” 江意咬紧不松口。 “那江同学说说自己的要求?” 江意歪了歪脑袋望着台阶下的人:“赔钱吧!” (本章完) 第164章 164:你自己选 江意不是良善之辈。 她竟然想重新回到自己的天地里去,就证明有些手段是要拿起来的。 不是什么人都能到自己跟前来道德绑架她的。 如果她真的就这点本事,那这么多年,也实在是白混了。 “江同学觉得赔多少合适?” 江意看着老师,明显是系里派过来的。 她唇角微微掀起,嗓音低沉:“五万吧。” “五万?” 对方表示震惊。 五万对于她们这群豪门子弟来说不过就是半个月的生活费罢了。 可对于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来说,是比不小的数目。 普通学生的五万,是一年的生活费。 老师望着江意,似乎也被吓着了。 “江同学,你看这个价格是不是还可以商量一下?” “五万确实是太多了,可能是很多同学一年的生活费了,这位同学的家庭也并不如我们看到的那般富裕,你看?” 江意站在台阶上,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了的发丝,目光落在台阶下的女学生身上:“五万于你而言兴许很多,但如果问你身后的人要,应该不是什么大数目,或者,你告诉我是是谁让你发这个帖子的,拿出证据来,我就放你一马。” 江意给了她两条路。 尽管这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好路,但她说到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台下的女同学有些慌张。 似是不知晓该如何开口。 一来,她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二来、身后的人也不能出卖。 三来,倘若她真的当着辅导员的面承认了这件事情是她收受别人贿赂,恐怕辅导员也不会在管她。 江意她这种时候还在纠结。 冷冷的笑声随之响起:“你慢慢想,我的律师正在里面跟警察交涉,交涉好了估计就可以立案了,到时候,你若是在想反悔,怕是没机会了。” “我相信你很清楚吧!一旦有了刑事案件,你毕业之后想考个什么都是很艰难的。” 江意一步步的走下台阶,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为了点钱就把自己余生搭上去实在是不值得,我要是你,我一定会好好考虑考虑。” 能上首都大学的没几个是蠢材,当初之所以能考上首都大学,凭也是自己的真材实料。 这个女孩子之所以会陷入如此境地,无非就是听信了让旁人的谣言。 “我——,”女孩子还在纠结当中。 江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眸看了眼身后的派出所大厅:“你慢慢纠结,不急,毕竟时间不等人。” “是江思,江思让我这么做的,她说给我钱,让我把她给我的消息发到学校的论坛上。” 左非跟站在一旁的辅导员都震惊了。 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女孩子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收了别人的钱干的这种事情?” 辅导员惊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首都大学里会有这样的人? “是,”女孩子缓缓的点头。 “你说是江思,证据呢?我可不相信你的空口白话,”江意没那么傻,一两句话就能让她相信了?那她未免也太好骗了。 “我有短信。”女孩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 江意站在台阶上,如同救世主似的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视线中带着些许的鄙夷。 女孩子颤颤巍巍的递上手机,江意看了眼:“我也不为难你,你跟我到校长办公室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我……不可以的,校长会给我处分的。” “是校长给你处分,还是给你留案底你自己选。” 郭思清这日在大厅和警察交涉完之后,正准备离开。 谁曾想刚行至门口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江意站在台阶上咄咄逼人的模样,想起了她那个已经去世了的朋友。 高傲的姿态,俾睨众生的语气。 都与江芙重叠在了一起,连逼迫人时的语调都是一模一样的。 本来是要离开的郭思清突然停住了脚步。 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盯着她的目光,目不转睛。 好似生怕错过什么。 良久,她听这个女孩子极其烦躁的来了句:“麻烦。” 然后跨步下了台阶。 懒得理站在跟前的三人,转身离开。 左非见此,疾步追了上去,伸手拉住江意的热胳膊:“意意。” 江意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望着左非,有些冷笑开腔:“又想来当老好人啊?想劝我高抬贵手放过人家一码?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想法,所以学校里面那些人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起欺负我。” “虽然我知道说这些话你肯定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个女孩子我们不是同一种人,她的人生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不能有?我就有?左非,你到我这儿来当观音菩萨呢?咋滴?我给你建个太庙让你进去坐镇?你这心机婊的言语一般人还真不敢说,同情人家?这么同情人家你怎么不干脆把人娶回家护着呢?还不是同一种人?谁不是爹妈生的?谁不是父母所生的心头肉?谁不是10月怀胎生下来的?” “你搁这儿跟我演什么戏呢?她跟我肯定不是同一种人,因为我有脑子,干不出来这种事情,不会为了几千块就堵上自己的前途跟命运,” “但你能说她跟郝青江思不是同一种人嘛?如果他跟他们不是同一种人,又怎么会为了钱去干这种事情呢,你这会儿千方百计地为人家辩解想让我放人家一马,人家领情吗?” 江意伸手甩开左非的手,瞪了他一眼。 “别到我跟前来当菩萨,老娘不吃这一套。” 江意说完就走了,左非还想追上去解释什么。 伸手一道清冷沉稳的嗓音响起:“左先生,随意污蔑他人就已经构成了违法犯罪的成分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要是真想替这个女孩子摆脱嫌疑,不如去让国家刑法部门的人为你改改法律条规。” 江意回学校的时候,警察也来了。 显然,这事儿闹大了。 还闹到了校长办公室。 第165章 165:谁来? 学生们之前的传闻已经开始变了味道。 本来都在说江意的事情结果现在全都变成了某某同学被警察带走问话。 “江意这事儿不会真的是传闻吧?” “我觉得是传闻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这件事情不是真的那么警察又怎么会把人带走呢?” “还有啊!我听说那个同学是收了别人的钱,才在学校的论坛网上发布这样的新闻来着。” “不是吧!人家给多少钱才值得她去赌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这不是毁了自己的前程吗?” 事情在口口相传中开始变了味道。 江意此时坐在校长办公室里,脸色凌冷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辅导员找上江思的时候,江思还略微有些震惊,询问辅导员找他所为何事。 辅导员平日里就很看不上江思,斗殴,辱骂,欺凌弱小的事情她每一件都干过,明摆着不是什么善茬。 在学校里的风平也差得很,没回考试不及格总是让家里人过来找关系改成绩。 想想都头疼。 “院长找你去了就知道了。” “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儿吗?” “找你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不知道吗?你最近干了什么事情自己不记得了?。” 江思听到辅导员阴阳怪气的,脸色就给黑了:“你少唬我,我也不是任人吓唬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早就视我为眼中钉。” “你知道你还不收敛一点?这件事情的事态太过恶劣,警察已经来了,你父母也在来的路上,你想好怎么解决这个事情吧!” 江思:………… 叫家长了? 难道…………。 江思去办公室的时候乍一入眼就看见江意坐在校长的沙发上,沙发上摆着一套茶具,她弯着身子正在泡茶。 茶叶在开水里翻滚着,江意看着茶壶里的倒影,知道是江思来了。 头也没抬,继续手中的工作。 临了给一旁的警察倒了杯茶递过去。 “江同学这泡茶的手艺很罕见,”警察望着江意许久了。 江意素手拨弄茶叶时,他就觉得这姑娘泡茶的技术一定很好。 而江意呢? 这种泡茶的手法还是她上辈子跟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学的,这辈子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用过,今天乍一听到警察这话,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心想,辛亏是警察,是陌生人。 如果是傅奚亭————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泡茶?” 江思听着警察这话也是有些疑惑,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打量。 她从小跟江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江意会泡茶,而且泡茶的技术还这么娴熟。 “你很了解我?”江意反问。 “不然呢?”江思回应。 “是吗?那我穿多大的鞋子?多少码的内裤?多少码的内衣?你倒是正儿八经的跟我说一说。” 江思:………… 她是变态吗?为什么要去记这些? 江意嗤笑了声,端起茶杯喝茶。 不一会儿,校长办公室隔壁的休息间里传来的女孩子阵阵的哭喊声。 抽抽搭搭的,听起来实在是可怜。 警察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江思开口:“既然江思同学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江思诧异。 “做笔录。” “为什么要做笔录?” “你利用钱财买通他人在网上散布谣言,对方已经招了,还拿出来了你给她发信息的正如,威逼利诱逼人家答应这件事情。” 警察将跟前的纸张递了过去:“这是证据。” 江思看着短信的内容,头皮有些发麻。 这个蠢货,还把这些事情拿出来了。 “我有点紧张,想等我家长来。” 江思提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虽然法定年龄已经超过了18岁了,但他们仍旧是学生。 “可以。” “你要不要也请家长来?”警察的目光落在了江意身上。 总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股同龄人,根本就不曾有过的沉稳与成熟。 “路上了。”江意漫不经心的开口。 江意一听这个话,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让谁来了?” “你希望我让谁来?” 不管谁来江思都不希望是傅先生过来,如果是傅先生过来,那么他们势必会被按在地上摩擦,在家里就算了,如果是在学校里面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你让谁来与我何干?” “今儿与你无关,你何必要嘴贱呢?”江意靠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冷冷的反问。 不一会儿,另一个警察走进来。 看了眼同事,那眼神无疑是在说,招了。 半小时后,徐之赶了过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江意时,眉头拧了拧。 “出什么事儿了?” 警察见来人走到江思身边:“你是江思家长?” |“是。” “既然家长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警察点了点桌面的纸张:“这短信是你发的吧。” “我不清楚,”江思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手机号码是你的。” “我的手机并不是时时刻刻的都在身上,万一有人趁着我没有带手机的时候发这些短信了。” 警察问的每一句话,江思都能找到借口。 “6月23日晚上十二点,我们已经问过宿管阿姨和你的室友了,他们说你当天晚上回家了,如果按照你说的是有人拿着你的手机发的这些短信那么麻烦你告诉我你心中最大的怀疑者是谁。” 警察盯着江思,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破绽。 但是江思这个人大聪明没有小聪明却不少。 “如果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肯定不会随处把手机乱丢,而是会时时刻刻地拿在手里,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让对方有机可乘。” 江思这话也算是天衣无缝了。 “短信不是我发的,我不知道这回事,至于你们说的那些,我也实在无能为力,帮不了你们。” 江意听着江思跟警察狡辩,指尖点了点茶杯:“既然你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么转账记录是怎么回事呢?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往人家的账户上转8000块钱?” “别告诉我是失误。” 第166章 166: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意的手段江思是见证过的,她必须费尽脑汁才有资格跟江意抗衡那么一二,否则,满盘皆输就是她的下场。 此时的江思与江意,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姿态。 江思极力掩藏真相,而江意端着茶杯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望着她,那悠悠然的姿态好似将一切都控制与掌心之中。 区区一个江思,真的没资格三她动荡一二。 “一笔转账而已,能证明什么呢?”江思咬死不承认。 江意端起杯子喝了口清茶,目光落在茶杯上,看着杯底略微浑浊的茶叶:“一笔转账而已,与别人而言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但在我这里,就是证据。” “兴许是我想转给别人,转错了。” 江意似是不想跟他纠结,这种傻子问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郭思清。 郭思清走过来,将手中的电脑放在桌面上里面的监控画面流淌出出来。 “麻烦江小姐看清楚,你去银行转账的时候,银行的工作人员再三提醒你不要写错帐号,你再三自己写的就是这个帐号没有错,所以江小姐口中说的转错一次,根本就不成立。” “我不明白一个二十出头大学生为什么会花钱买通别人去污蔑让人,但我清楚的知道学校不是不法之地,你竟然做错的事情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徐之本不想插手,本来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斗争,如果她插手就变了味道,到时候傅先生过来又有他收受的。 可此时此刻,郭思清连打压带恐吓的话语让她不能坐以待毙。 “你口口声声说学校不是不法之地那么你站在这里威胁一个学生又是怎么回事呢?” 郭思清一愣,威胁? 她叱咤国内在律政圈,多的是人拜跪自己脚下,让她用无边的法力拯救他们的性命,而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位妇人对自己用上了什么词? 恐吓? 真是贻笑大方。 郭思清凝着徐之,薄唇轻启甩出三个字:“你配吗?” “你好大的口气,”眼前这个人如果是首都豪门世家的人,她或许还会忌惮一样,可这人,无非就是个律师而已。 徐之自尊心大受打击,最近在傅奚亭手中吃尽了苦头就算了,眼前区区一个律师也敢到跟前来威胁自己? 她跨步上前,伸手就想招呼郭思清。 手将将抬起,郭思清凉薄无情的话语顺势而出:“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你信不信我能告到你倾家荡产。” “你以为你是谁?” 徐之手中动作未停。 江意一扬手,手中的茶杯飞了出去,落在了徐之即将碰触到郭思清的脸面上。 砸的徐之一声惨叫响起。 江意似是提醒的腔调在校长办公室响起:“介绍一下,郭律师是东庭集团国际法务部律师。” 徐之一听是傅奚亭的人,手都僵住了。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凶狠。 “你别以为你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 “是啊!了不起,你有本事让江思也去攀一个啊!” 江意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笑意悠悠然的望向警察:“这事儿怎么处理?” “对方如果有异议,那只能带回局里了,如果带回局里之后发现事情跟今天的基本一致,江小姐可以让律师来处理。” “那就带去吧!” 江意无所谓。 而后,望着一旁的郭思清:“你刚刚上来的时候楼下应该围了很多学生吧?” 江思一愕,如果楼下真的围了很多学生,她岂不是以后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来? 她树立的人设会不会彻底崩塌。 江思紧张的看了眼徐之。 以徐之对江思的了解,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干的,眼看警察要带走自己的女儿,她开了口:“就当这件事情是江思干的,你想如何?” 就当? 郭思清挑了挑眉头:“就当?” “法律讲究真实性,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这个就当是什么意思?” 江意但也不气,大概是知道了会是这么回事儿。 “两条路,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或者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跟我道歉。” 江思:……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道歉? 不行。 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学校没待下去? “我们选择第一条,”女儿的前程不能毁。 江意一听这话,嘴角微微勾了勾。 而郭思清,竟然有种不受控制的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看到她计谋得逞的浅笑时,有些呆愣住了。 似是未曾想到。 又似是见怪不怪了。 好似自己对这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格外熟悉。 “两千万,”江意凉悠悠的吐出三个字。 “两千万?”徐之跟江意的震惊声随之响起。 江意也懒得跟这二人纠缠下去了,拍了拍裤子缓缓起身:“你们好好想想吧,今晚十二点之前如果没有实行第一天,那我就要开始试行第二条了。” 徐之目光惊愕的望着警察,指着即将出门的江意:“她这是敲诈勒索。” 警察无奈:“是你们自己答应的啊!” 等了这么多年警察就没有见过这么傻的母女,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有坑在等着他们,他们还喜巴巴的往下跳。 这不是脑子有泡吗? “江小姐?”出了大楼,郭思清疾步追上来。 江意缓缓停住步伐,望着郭思清。 后者望着她,目光中是数之不尽的疑惑:“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意胸腔一震。 认识吗? 知己好友,怎么会不认识。 当初为了见一面,连夜飞了十个小时。 可现如今? 不能相认。 “应该是不认识的。” 郭思清的眼眸中有失望一闪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江小姐这句话,我内心还有些失落。” 江意笑了笑,未曾回应郭思清的言语。 “我先回公司跟傅董复命去了,回见。” “回见。” 郭思清回公司已经是临近下班的时间了,傅奚亭站在窗边接电话,一身黑色衬衫衬托的整个人有些许消瘦。 她在国外的那些年就听闻过东庭集团傅奚亭这五个字,彼时不知道这五个字代表着什么,可直到她来到这个男人在身边,才知道这五个字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傅奚亭其人,不成首富都难。 第167章 167:卖身吧 他的手段和阴谋诡计在首都再难找出第二个人。 运筹帷幄的本事胜过这世间大多数人。 比如今日,她离开公司前往警局之前,关青寻到自己,做出了简短的规劝。 只道是傅董对那位小太太情深义重,但又碍于小太太年岁小,不知其好。 且这位小太太脾气暴躁不听人劝。 傅先生生让她一定要将这个事情办得完美,办的让小太太满意。 明知江意对他无多少感情,这人却知道避开自己去帮他解决问题。 谋事业就罢了还谋人。 怎能不说是好手段。 男人透过玻璃窗看见郭思清回来了,简短的同对方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而后微微转身,目光落在郭思清身上带着上位者的睥睨与不可一世。 “解决妥当了?” 郭思清微微颔首:“妥当了。” 傅奚亭夹着烟,在窗边的烟灰杠里轻点烟灰:“让你一个国际大律师去解决这种女孩子家家勾心斗角的戏码,会不会觉得委屈?”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郭思清一震。 大抵是傅奚亭阴险狡诈商人的名号已经先入为主扎进了自己心里,所以彼时等他稳住这句话的时候,郭思清浑身上下都带着堤防。 她当然不会觉得这句话是这位年轻的资本家对自己的关心之意。 毕竟,她初入东亭时,傅奚亭也没说过关心之言,只说了一句,他傅奚亭从不亏待人才。 这是东庭集团人人皆知的事情。 他出手向来大方。 做事和不做事的员工完全是两种待遇。 “我身为东庭集团的律师,也就是傅董的员工,傅董吩咐的每一件事情与我而言都是工作,我拿了傅董的薪资酬劳理应为傅董排忧解难,这是我的职责。” 郭思清思考片刻之后说出来这样一句话,一番得体的话语完美的解释了自己内心所想,她认为是没有纰漏的。 傅奚亭听闻郭思清这番得体二楼挑不出错处的言语时,浅薄的笑了笑:“郭律师很怕我?” 郭思清一愣,连忙回应:“是敬重。” “敬重的下属可不会说这些花言巧语,”傅奚亭莞尔。 郭思清明晃晃的觉得傅奚亭的话里有话,此时倘若在用什么地方言语来搪塞他,自然是不行的,可如果话语说的太过直白也难免这人会心有多想。 “我回首都之前,接手过许多英国亦或者法国伯爵家庭的信托案件,那些案件的复杂性跟人物关系的杂乱远超过首都的任何一桩案件,我之所以能在国外的律政圈子里游走自如,是因为我始终记得我服务于谁,如果一个律师的职业操守是傅董口中的花言巧语,那我实在无法辩驳。” 郭思清这番话语,不卑不亢。 傅奚亭听着。 眸色深深,望着她时,响起了江芙引荐她时的场景。 那种熟悉感瞬间涌上来。 他静默不言,正当郭思清以为他又要言语什么的时候,这男人只是挥了挥手指,让她出去。 郭思清出傅奚亭办公室大门时,后背一层冷汗。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她现在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这夜,江意回豫园。 进屋子里拿了本书,坐在台阶上随意的翻着,那只猫也喜欢蹲门口。 一人一猫倒也刚好。 素馨不理解为何会有人放着高档沙发不坐,喜欢坐在台阶上的人。 因着江意的奇怪癖好,豫园门廊下的灯都换成了14w的。 原本只是一盏昏暗的节能灯,现如今门廊下的灯泡比屋子里的还亮堂。 “小太太,有蚊子吗?” 江意微微摇头:“蚊子不咬我。” 她不招蚊子,否则也不敢大夏天的坐在园林外看书。 “要不?咱们进屋?屋子里有空调。” 素馨蹲在她边儿上跟劝小孩儿似的。 江意微微摇头:“不用。” 素馨还想继续劝,院子里的车灯打进来让她缄默了。 傅奚亭尚未下车,就看见江意拿着一本书坐在门口,那只傻猫蹲在她的脚边拿尾巴盖住脚丫子。 远远望去,到也挺和谐。 江意这人,跟只猫都能好好相处,跟他却不能。 不如方池也就罢了,连只猫都不如。 “在看什么?” 男人下车,行至江意身旁,低睨着他。 江意头也没抬,合上书目。 于是乎,几个大字出现在傅奚亭眼前,险些亮瞎他的狗眼。 【讨债小窍门】 傅奚亭:………… 方池:………… 素馨:………… 江意见四周没有声响,缓缓的抬起头望着众人:“有人欠我钱。” “这我会,小太太我跟你说,讨债吧!看这些没用,你要——————” “方池,嘴巴没用就捐了,”方池扯了扯裤腿刚蹲到江意跟前,正准备滔滔不绝地给她传授经验。 却被傅奚亭微凉的嗓音打断。 一瞬间,他就止住了言语。 江意本来还楞楞的,见方池怂了,一脸坏笑的望着他:“那倒不用,你家先生帮我打个电话就行了。” 傅奚亭:………… “感情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门口喂蚊子,是在等着我回来帮你去讨债?” “你当老子是黑社会?” 江意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是在为你节约钱,我有钱了就不会问你要钱花了。” “你要老子能不给你?” 江意:“拿人的手短。” 傅奚亭:“既然这样那就结婚吧,拿自己老公的天经地义。” 江意:…… “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说什么。” “起来,成天坐在地上,地都被你坐干净了,”傅奚亭见不得江意邋遢。 睡他的床还不讲卫生。 “我起来了,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 “你觉得呢?” 江意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你不爱我,果然,娶我也是因为你没女人要了,就你这样八百个心眼的男人,是个女人都得被你玩儿死,我上辈子可能是造孽了,所以这辈子要来拯救地球。” 傅奚亭听着江意怨妇的腔调,嘴角抽了抽。 “给你打电话也不是不行。” “有什么要求您经管提。” 傅奚亭微微俯身,薄唇落在江意耳侧:“卖身吧!” 第168章 168:听说傅董在临岛建了座福利院? lengch‘i约莫着是傅奚亭的语调太过吊儿郎当,江意听闻这话,倒是有几分的不适。 可这不适,也在极其快速的时间内就消散了。 调戏她? 江意望着傅奚亭,眸子里有些打量。 浅浅笑了笑,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歪着脑袋佯装乖巧的望着他:“那傅董想让我怎么卖?” 傅奚亭当着众人的面顺势将自己的爪子落在了江意的腰肢上缓缓的抚摸着:“意意觉得呢?” 江意目光未曾收回,踮起脚尖亲了亲傅奚亭的喉结,仅是一瞬之间,又极其快速的拉开无他的接触。 “这样?” 这一撩拨,傅奚亭人有些不好了。 什么亲脸亲唇的戏码江意可不干,她上来就是亲男人的命脉,逢场作戏的戏码她见多了,烟花场所里也不是没见过那些女人是怎么做的。 没吃过猪肉,她还能没见过猪跑不成? 左右就是那么回事儿。 还能如何了? “还是这样,”江意说完正准备踮起脚尖去咬他的脖子。 却被傅奚亭伸手挡住。 素馨跟方池见江意这狂放的样子,早就惊住了。 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离开。 江意想再度动作时,二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傅先生是同意了?” “他们欠你多少钱?”傅奚亭嗓音低沉,情绪微微散开。 “不多,两千万。” “两千万就值得你委屈自己?” 江意莞尔一笑:“人这辈子,何必跟钱过不去呢,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徐之的钱,不要白不要。” 江意满脸的狐狸笑。 傅奚亭伸手将江意的爪子从自己脖子上扒拉下来,正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男人拿起看了眼,而后眼眸稍有些晦暗。 电话未接,反倒是掐掉之后将手机放回了兜里:“区区两千万就想让我出手,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去找关青吧!” 傅奚亭说完,转身就想上楼,江意此时,看得出来傅奚亭是有要是要忙,本该是识相点让他去的。 可好巧不巧,她看见了傅奚亭的来电显示。 林清河。 “我可是你未婚妻,不是关青未婚妻,”江意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其实不想就此放过他。 “关青服务于我们,” 傅奚亭脚步不停朝着书房走去。 江意不远不近的跟着,直至书房门口,傅奚亭脚步才猛地顿住,本事严肃的脸面上挂着些许吊儿郎当。 “宝贝儿,你这一路跟着我是想干点什么吗?” 江意:....... “要点脸,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解决问题。” 她断然不会承认自己跟着他是想听听林清河跟他说什么的。 “问题会解决的,你要是在跟着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傅奚亭说着,有力的手臂落在江意的腰上狠狠的往前一捞。 将她整个人直接捞进了怀里。 随意,强势的吻直接攻占了她的唇瓣。 让江意一时间无法喘息。 傅奚亭宽厚的掌心落在江意的发丝上缓缓的抚摸着,二人鼻息交叉,男人嗓音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羽翼未丰之前,别想造势。” “我不想花时间在去找第二个女人。” 言罢傅奚亭转身想走,江意伸手拉住他的衬衫衣摆,本是好好的衣摆被她扯出一个角来。 江意仰着头望着傅奚亭,男人面色凝重,沉稳的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我有靠山。” 傅奚亭一愕。 这个女人——————。 “想靠着我去翻山越岭?” “江意,你可不是个老实的,我说话你要是听,也不会老在学校论坛上被人黑了。” 傅奚亭一边说着一边啄了啄她的鼻尖,轻轻柔柔的像极了在哄小姑娘。 “护着你不是难是,你知道上位者最怕什么吗?” 傅奚亭微微俯身,薄唇擦着她耳畔:“怕的是身后人太有思想,嘴上说着要靠我,内心却想翻山越岭。” 砰————、 江意被关在了门外。 傅奚亭在书房里干脆利落的上了锁。 “狗东西,”江意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的来了这么一句。 “林老。” 书房内,男人回了个电话过去。 林清河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在那侧响起:“我还以为要等很久才能及诶到傅董这通电话了,毕竟副总是个大忙人。” “再忙,林老的电话还是要及时回的。” 傅奚亭冷冷淡淡的笑声响起。 话语间全是周旋之意。 “我听说傅董在临岛捐了座福利院?” 临岛福利院,那可是江芙生前的梦想。 且众人都听她聊过一嘴。 那日听闻下属禀报此时,林清河尚且未曾进屋的有何不妥,傅奚亭其人,本就是打着慈善家的旗号在迷惑一众人民群众。 手段狠辣是他。 救苦救难的也是他。 这两面派的人设他做的可谓是滴水不漏。 “真是什么消息都瞒不过林老的眼啊。” “可别,傅先生的手段比我高超,我只是好奇想来问一嘴。” 傅奚亭心想,这个老东西啊。 真是个老狐狸。 “家母素来心系孤儿,临岛不过是家母选的一处新地点而已,林老这话意思是什么晚辈还没弄明白。” 傅奚亭温温和和的腔调无办法强势之意。 可即便如此,林清河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深意。 “倒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怕自己一失手动了傅董的人,傅董这又是绿宝石又是临岛别墅的,实在是令人想入菲菲。” 如果傅奚亭真的对江芙有意思。 那他们动人,岂不是动错了? 傅奚亭若是事后拿这个事情大作文章。 它们只怕是无福消受。 傅奚亭缓缓的靠在书桌上,听到他的这句话,及淡的笑了笑:“区区两样东西就让林老想入非非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送上了东庭的半壁江山。” 傅奚亭这话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嗤。 “傅董说笑了。” 翻译院这帮人,傅奚亭自是不会放在眼里,无非就是看在几位年长的份上尊称一声林老,但若是想管到自己的头上来,她们还没这个资格。 “是林老说笑了。” 第169章 169:两个亿,要吗? 林清河脸上笑容一僵。 傅奚亭将这句话不动声色的还给他,显然是警告。 傅奚亭其人,是商界大亨固然没错。 可区区一个商界大亨自然还没什么本事跟他们这些混迹政场的大亨做斗争。 有人安安猜测他的底细,但大部分人都无疾而终。 林清河不是没有过。 傅奚亭其人,送钱倒是干脆利落。 可这干脆利落之外,也多的是心狠手辣。 曾有收了钱不给他办事儿的人被他扔到了护城河里。 更有在外面仗着他名号胡作非为的人被他送进局子。 这首都,多的是达官贵人给他送女人,但均撼不动这人半分。 放着娱乐圈与豪门世家里貌美的女子不要,选了一个大学生。 傅奚亭此举,还真是无人猜的透。 男人此生无非就是两种选择,一生名利,而是女人。 可傅奚亭在在名利双收之后也不要女人。 活着就像和尚庙里种种的和尚。 让那些豪门世家的人想抓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林景舟此时,心里在打鼓。 傅奚亭的这句是你多想了,带着威胁。 “若是老头子有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傅董见谅,毕竟我这种但心并不多余。” 林清河的语调带着些许自救。 试图用这句话来缓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若是林老是真的担心晚辈,晚辈倒也不会多想,怕就怕林老借着担心的名头想从我这儿谋求点什么。” “傅董这话,可不敢当。” 傅奚亭浅薄一笑:“要是真觉得不敢当,你也不会有这通电话。” “林老想在我这里窥探什么,晚辈劝您一句,就此作罢。” 严重的话,傅奚亭也不想说了。 直接挂了电话。 林清河拿了被挂断的电话,气的砸了手中的茶杯:“无知小儿。” 怒吼声在茶房里传开。 林清河夫人陈致见此,被吓了一跳。 赶忙拿出新的杯子又给他续了杯差:“这种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出去说整个首都谁不知道傅奚亭是商业大亨,多少人想巴结都来不及,自古政商一家亲,你手中的钱能否成为光明磊落的钱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帮你。” 陈致将茶杯推过去,林清河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控着首都的经济命脉才敢这样为非作歹,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将我们这些豪门世家玩弄的团团转。” 陈致劝他宽心。 林清河气的连喝了数杯茶。 “你明知道首都的豪门世家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敢打这通电话去触人家的霉头,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而这方,傅奚亭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在一旁:“不自量力。” 傅奚亭将将拉开房门准备下一楼,刚行至楼梯口就见江意坐在楼梯上,关青站在楼梯下拿着手机一脸的为难。 见傅奚亭下来,他跟看见了亲爹似是。 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傅董。” “怎么?”傅奚亭打量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去。 “我刚刚给徐之打了电话,小太太说我这通电话打的太温柔了。” 傅奚亭:………… 这是故意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意是在找关青的麻烦啊。 这小东西指不定是在泄愤呢! “那你再打一个。” 傅奚亭轻轻松松的绕开江意,准备去餐厅。 江意听闻傅奚亭这话,颇有些震惊。 目送人离去的背影,江意气的后槽牙痒痒:“你个绿东西。” 关青:??? 傅奚亭微微转身,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只听江意再道:“就你这样的男人找个老婆也长久不了,反正迟早都得绿,我提前喊喊,让你适应适应。” 绿东西? “你干脆骂我王八不是更直白点?” “我知道你肠子直,但你也不能从嘴里拉出来吧?” 江意悠悠的怼了回去。 恶心他? 傅奚亭眉眼冷了冷:“我看你这样子也是不想好好过了,关青,打电话给徐之,告诉她钱不用给了。” 江意蹭的一下从台阶上站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瞪着傅奚亭,整个一泼妇准备好开骂的架势。 “你敢,”这句话是对着关青说的。 紧接着,目光又落到傅奚亭身上:“我不把你当人对待你就真的不做人了是吧?装gps了吗?清楚自己的定位吗?活该你单身了三十年这辈子也只能靠钱去找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个老男人。” “骂、接着骂。” 傅奚亭被气的人都不好了,盯着江意的目光带着阴气。 江意呢? 望着傅奚亭,伸手扯了扯自己的牛仔裤裤腿,又缓缓的坐回了台阶上。 “不骂了?”男人阴森森开口。 江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累了,骂不动了。” “死鸭子嘴硬。” “小气绿毛龟。” “泼妇。” “憨逼。” 傅奚亭:“无理取闹。” 江意:“软弱无能。” 关青:……..他能走吗? 总觉得两个人对打起来。 反倒是方池,见二人争吵,颇为兴奋。 “关青,马上就十二点了。” 关青可真是叫苦不迭啊。 “小太太,去银行也是需要时间的。” 您这上辈子怕不是穷死的吧? “你就不能派人去盯着?万一人家去银行的路上出车祸了,我的钱不是泡汤了?” 关青:............ 傅奚亭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不一会儿,客厅只剩下二人。 江意坐在台阶上。 傅奚亭双手抱胸靠在沙发背上。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打量:“问你个问题。” “给钱吗?” 傅奚亭:......... 算了,江意正不正常都没关系,自己正常就行了。 “林清河在美国的私人银行里有笔巨款等着进地下钱庄洗干净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江意身上的懒散瞬间就消散了,望着傅奚亭,似是在探究他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知道? 不知道? 说出来了不就是承认自己是江芙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意百般斟酌之后才谨慎开口。 傅奚亭浅浅的牵了牵唇角:“我知道了。” “林清河有两个亿的款项在国外,想要吗?” 第170章 170:江芙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第170章170:江芙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客厅气氛被无声的沉默渲染开,江意坐在台阶上望着靠在沙发上的傅奚亭,眼眸中除了防备和探究之外还有几分难掩的强势。 而傅奚亭呢! 认定了江意就是江芙,她定然是知晓某些事情的,只是她的聪明不允许她将这些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公之于众,明明知晓极有可能会召来杀身之祸。 “如何?”男人薄唇微微掀开,打量着江意。 “你要的不仅仅是林清河手中的那笔钱!”江意这句话,几乎是肯定开口。 而傅奚亭呢?也毫不避讳。 缓缓点头,上位者的冷漠无情在此时尽显无疑:“我需要一个随时随地让他死的契机。” “傅董这是在跟我做交易?”江意似乎看透了这个男人此时此刻的本意。 “不可吗?” “我有什么好处?”江意反问。 “钱是你的,证据给我,”傅奚亭这人对金钱这块,素来大方,大方的令人有些不可置信这是真是假。 但事实,就是如此。 东庭集团人人知晓傅奚亭是大方的,那种大方无人可以超越。 东亭集团的人如何言语傅奚亭的? 心狠手辣是真的心狠手辣。 但大方也是真大方。 “我凭什么跟你做这笔交易?” “凭你缺钱,”傅奚亭凉悠悠的吐出四个字,让江意一梗,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都深了几分。 “你是江芙的时候个人身价已经过亿,不说成为富可敌国的富翁,但在首都,算得上是个中流,且财富日积月累,以你的投资理财手段,翻倍是迟早的事儿。” “可你现在是江意,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大学生,不说过亿了,过千万都得处心积虑的去谋算,我若是没猜错,你曾经也是个拿钱砸人的人吧?从暗场老鸨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傅奚亭说的没错,没钱寸步难行,她现在难就难在没有资金。 而此时此刻,傅奚亭站在自己跟前说这番话,有那么点利用的意思。 他明明可以换另外一条路去达到这些目的,但此时却在这深夜的豫园客厅里,与她做起了这不该有的交易。 “我缺钱不假,但并不代表我愿意跟傅先生同流合污。” 傅奚亭似是听说了什么笑话似的,伸手拿起一旁的水杯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 而后似是冷嘲热讽开口:“人都死了一次了,还在乎同流合污?” 一瞬间,江意只觉得自己的脊梁骨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 戳的她险些难以回神。 “虚名在外有何作用?对你的人生起不了半分作用,一个女人,名声太好听不是什么好事。” “道德感太重的女人也过不好这一生,江芙就是典型的例子。” “说够了吗?说够了闭嘴,”江意并未因为傅奚亭的几句刺激而恼羞成怒,相反的,很淡定的甩出这么一句话。 那冷冷淡淡的语调让傅奚亭冷冷笑了声:“我要是你我就答应了,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让我猜猜你现在的步伐,你现在就等着学校辩论赛终极赛拿冠军,然后杀进全国赛中崭露头角,用上辈子相同的方式被选进谈判院实习,重走上辈子的人生路。” “江意,十年过去、首都早已不是以前的首都了,你上辈子无非就是运气好同辈中没有能与你能力相比及的豪门子弟,不然,你以为那个谈判院专家的位置你坐的上去?但凡赵影早来半年,这位置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我劝你一句——————。” 傅奚亭的百般劝告听起来确实是苦口婆心,可这苦口婆心之中让江意想到了一些事情。 东庭集团要进军互联网企业,知本集团也是。 如果她是因为知本集团而死在外面的。 那最终的受益人——————。 会不会是东庭集团? 最终的技术会不会落在东庭集团手中? 傅奚亭此人心狠手辣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不是没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芙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傅奚的话语被猛地打断。 江意直视他的目光带着深究,似是野狼。 又似是即将向他扑过来的洪水猛兽。 江意这句话的威慑力有多大? 仅仅十一个字,让傅奚亭后背的冷汗猛地冒出来。 这种感觉——曾几何时有过? 大抵是目睹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所谓的爱情险些将自己送进黄泉路。 傅奚亭这年,三十将至。 入驻商场数余载,还从未有人能让他呼吸停止背脊发凉。 可今日————江意做到了。 这个女孩子坐在台阶上,冷冷淡淡的问出这句话让他后背发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本事一颗钢铁之心,此时却因江意错乱。 不不不、应当说因爱错乱。 倘若此时在他跟前的是旁人,他定然会说,是我弄死你的又如何? 可面对江意,他说不出这话。 这婚——不能等了! 在等下去恐生事端。 傅奚亭内心百转千回,但面上神色一如往常。 端在手中的杯子都未有丝毫的转变。 他反问江意:“如果于我有关,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意端详着他,似是恨不得将傅奚亭的眼神掰开揉碎了在看一遍。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会有所躲闪,但是未曾。 傅奚亭直视她,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战。 江意若有所思。 傅奚亭在内心深处安抚自己的心脏。 临了,她只见男人及其快速的将手中的杯子搁在一旁,疾步过来,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江意是想逃走的。 但楼梯将至一半,她就被傅奚亭楼住腰摁在了栏杆上。 狠狠的亲吻着,与她撕扯着,江意伸手推搡傅奚亭,后者却将她腰肢搂的更紧。 急促喘息的话语在她耳旁响起:“不要随意跟一个男人玩儿眼神对视。” 江意丝毫不认识,身后推开傅奚亭:“你可真是像极了一只发|情的狗。” 傅奚亭莞尔,冷笑了声:“那也是只对你一人发|情。” 江意伸手挡住他:“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了?” “迟早是一家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就不用谢了。” “林清河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因为傅先生不久之前才说过一句话,我问你要你就会给,放着一个提款机我何必在去跟那群老东西斗智斗勇呢!” (本章完) 第171章 171:最迟八月必须结婚 这夜,江意在劫难逃。 被傅奚亭磋磨都是小事。 傅奚亭起了心思不会放过她,江意就成了他手中的物品。 她越是躲闪,这人磋磨的便越是厉害。 在江意口中,傅奚亭像个饿狼。 而自己成了他口中唯一的食物。 翌日上午,傅奚亭送江意去学校。 临了江意下车时连个冷脸都未曾给他。 惹得前座的方池不免心里犯嘀咕,心想着这二人又是吵架了。 “走了!”后座,傅奚亭的吩咐声起。方池才启动车子离开。 只是刚刚起步就见眼前一辆红色且骚包的奔驰停下来。 “这不是司翰吗?” “先生,这小子又来勾搭小太太。” 傅奚亭侧眸望了眼,也未曾将方池的话放在心上。 江意若是看的上司翰,他傅奚亭把名字倒着写。 “走。” 方池一惊:“不管管的吗?他肯定是来挖墙脚的。” 这要是小太太被挖走了,他的人生就少了好多乐趣了。 方池说什么都不愿意。 且司翰那人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大学都没毕业就出去各种花天酒地,正儿八经的朋友一个没有,混迹声色场所的朋友倒是一个都不少。 司家父母早年间被人陷害双双亡故,司柏早年间为了家族企业也没时间管他。 任由他出去浪,出去胡作非为,就浪成了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了。 今天来肯定没好事儿。 “到江意跟前也是当跟班,你急什么?怕人家抢你的位置?”傅奚亭一眼就看出来了方池的想法。 方池寒毛都竖起来了,傅奚亭这句话让他典型的是敢怒不敢言。 他嘀嘀咕咕开腔:“才不是。” “少废话,去别墅。” 傅奚亭口中的别墅无疑是孟淑暂住的那一套,自从傅奚亭跟江意上次在郊区遭遇到追杀之后,孟淑似乎也不打算在回到那栋庄园里。 这日清晨,她将起,正准备用早餐。 门口佣人通报傅奚亭来了。 孟淑急急忙忙从餐桌上起身,因着动作太快还险些磕到自己。 “夫人小心,宴庭走进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闻栖一把扶住孟淑,在身旁小心翼翼的规劝着,孟淑喜出望外,哪里听得见这些话。 直至傅奚亭进来,一脸数句询问声响起:“怎这么早就来了?用过早餐了吗?看你眼眶青黑,昨夜加班了?” 傅奚亭呢? 这些年在心里早就跟孟淑划清了界线,若非因为结婚之事,他与孟淑见面的次数应当是屈指可数。 让孟淑操办,无非是不想让江意受人耻笑。 “我聊几句就走,一会儿还有会。” 傅奚亭未曾回应孟淑的询问,反倒是自顾自的往沙发去。 方池候在一旁,听闻傅奚亭的这句有会,炸了眨眼。 显然是知晓这人未曾说实话。 “坐。” 傅奚亭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随即目光落在闻栖身上:“给我来杯拿铁。” “结婚的事情您这边准备的如何了?”傅奚亭直奔主题。 他昨夜近乎彻夜未眠,躺在床上思及江意近来的举动,及其担忧事情已经败露了。 倘若江意知晓真相,一切都晚了。 孟淑大抵是猜到了傅奚亭是因这事儿来的。 微微叹了口气:“本意是想跟江家夫人一起操办此事的,但最近我每每联系伊恬,她总是推三阻四,不肯与我商榷,是以这事儿搁浅了。” 傅奚亭听闻此言,眉目深了深。 而方池,亦是反应极大。 这————莫不是要悔婚?如果是真的,那自家先生岂不是太惨? 傅奚亭约莫能猜到伊恬是什么意思。 不肯商榷无疑是不想这么早就步入结婚这一步。 订了婚就该结婚,且结婚也不是江家有的选择的。 但这事儿,他不好开口。 以免回头江意因这事儿同他阴阳怪气的。 “山不就我,我就山,这意思、母亲该懂吧?” 孟淑因傅奚亭的言语有片刻的愣怔,愣怔之余是规劝:“意意还小,江家人不想你们那么早结婚可以理解……….” 孟淑这话响起时,恰好闻栖端着咖啡过来,她微微俯身将托盘递到傅奚亭跟前。 傅奚亭刚想抬手去端咖啡,却因孟淑这话,手顿在了半空。 望着孟淑的眼神有那么些许的无情。 仅是一瞬间,孟淑的言语就止于此。 傅奚亭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傅奚亭了,听不得她多余的言语。 若非他在这世间无多余的亲人,孟淑有理由相信傅奚亭会把自己驱赶出家门。 这也是为何孟淑在他跟前万般小心翼翼的原因。 见孟淑缄默,傅奚亭端起杯子缓缓喝了口咖啡:“八月之前要完婚,母亲最好从速,倘若这事儿你办不成,多的是人想上来邀功。” 一杯咖啡,傅奚亭喝了一口。 随即离开了。 这日上午,孟淑带着闻栖准备薄礼,说是薄礼,却整整两车。 在傍晚时分驱车去了江家。 这日,伊恬在后院整理花花草草,听闻佣人告知傅夫人来了。 她潜意识的反应便是让佣人告知主人们都不在家。 却不曾想,佣人刚刚行至前院。 江则的车子就行驶进来了,恰好与孟淑撞上。 “夫人,先生回来了。” 伊恬手中的剪子一顿。 站在后院薄唇紧抿。 她当然知晓孟淑是为何而来。 无非是江意与傅奚亭的婚事。 原以为百般推脱以孟淑的聪明才智会知晓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看来,却不见得。 伊恬洗了把手去客厅时,江则跟孟淑已经聊上了。 而佣人跟司机讲大大小小的礼品开始往家里提。 堆满了半个客厅。 “傅夫人。” 伊恬温软的嗓音从生活传来,孟淑微微起身,含笑客气言语:“都是一家人,以后喊我孟淑就好了,不要弄的那么生疏客气。” 伊恬浅浅笑了笑:“也是。” “听说你喜欢绿植,我特意托人回庄园带了一盆白海棠来,希望你能喜欢,”孟淑话语落地,闻栖将那盆修剪得当的白海棠递过来。 伊恬乍见这话,便认出了它的品种。 “这太贵重了。” “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一盆花是我的心意,如果你连我的心意都不收,那以后怎么办?”孟淑站起来挽着伊恬的手缓缓地拍了拍。 第172章 172:完婚得看缘分 孟淑给的这盆花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只是一盆花。 可伊恬知晓,她收的不仅仅是一盆花这么简单。 孟淑此番带着诸多礼物前来,必然是想敲定什么的,可事情一旦敲定下来就在无反悔的机会了。 “坐着聊,”伊恬并未直言拒绝,竟然人都来了,驱赶显然是不行。 有什么事情她们得拿到台面上来说,否则一味的逃避对江家不好,对江意也不好。 “许久之前就听闻伊恬有着江南女子才有的小子情怀,这屋子,光是坐着就让人觉得温馨。” 孟淑对着伊恬就是一顿猛夸。 “难怪我见意意,总觉得那孩子温温和和的,待人又有礼节,多亏了伊恬的功劳啊,让我们傅家有幸得到一个这么好的儿媳。” 孟淑的官腔及其厉害,到底也是傅家出来的人。 伊恬的话语倒是未曾出来,但是孟淑这话多多少少让她有些不适。 “孟姐姐,奚亭才是好儿郎,我们意意当真是配不上。” “莫说什么好儿郎不好儿郎,旁人三十岁孩子都快打酱油了。” 三十岁? 男人三十岁本就是而立之年。 傅奚亭这样的商贾富商,即便是四十岁也多的是女人倒贴。 孟淑此时在这儿自贬,无非是想让江意早些入傅家的门。 伊恬懂,但是不敢明摆着说懂。 刚让全国首富傅奚亭自贬的人,不多,伊恬不想去当那个特例。 特例之所以成为特例,一定是与天道相违背的。 江则坐在一旁,一言未发,伊恬因这事儿跟他闹了不下数十回,处处躲着孟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未曾想到孟淑今日找上门来了,山不就我我就山,且今日这大包小包的架势,无疑是想就着今日把事情定下来。 伊恬越是躲,她越是上赶着上门来。 “有人二十多岁结婚,有人二十多岁追求事业,傅先生在自己的领域中做到了顶流,无疑是优秀的,婚姻稍晚也掩藏不住傅先生的才华与本事。” 孟淑听人夸奖傅奚亭,脸上的表情经年未变,好似这些事情早就成为了她人生中的常态,不值一提。 她挂着浅笑:“做父母的,肯定是希望孩子能尽早的遇得良人。” 订了婚,结婚事宜本就不远了,但奈何江意是学生,所以这事儿一再搁浅,可现如今,傅奚亭有所要求,那么结婚的事情必须尽早提上议程。 “奚亭素来克己复礼,对自己严格要求,从商多余载,混迹商圈数年,一路摸爬滚打至今也未曾听闻他有何绯闻,他也不是个会出去胡乱造作的人,你们放心,意意嫁给奚亭,奚亭会绝对的尊重他,我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对待。” “二位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可直接跟我说,亦或者跟奚亭说都可,”孟淑一把牵起伊恬的手:“好妹妹,因为意意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我们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娶回家。” 性质如此,孟淑好话说尽,换做平常人家早就松口了可她这日,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 “傅先生历经商海浮沉,成熟稳重,而意意连校门都未出,涉世未深,傅家家大业大,我担心意意实在是不能担任傅家儿媳。” 不能担任傅家儿媳是假,不想完婚是真,伊恬这缕缕拒绝的模样孟淑不是看不出来,只是现如今,不能把压力给到伊恬,她浅笑悠然的视线落到江则身上,有几分警告也有几分威胁。 “这点你放心,现在的孩子们不像我们往年,兄弟姐妹妯娌之间数不清的关系错综复杂,傅家只有傅奚亭一个孩子,没有这些复杂的关系,现在也不像我们那个年代,需要打理家务,家务有佣人干,至于其他的,也能请专人来解决,伊恬,你放心吧!” 孟淑今日是来赔笑脸的。 若是往常,有谁能有资格让她陪笑? 伊恬自知躲不过,治好现答应下来:“准备何时完婚?” “完婚还得看缘分,改日我们俩一起去城隍庙里算一下选一个四适合两个孩子的良辰吉日,你看如何?。” “咱们有这个心就成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给菩萨了。” 孟淑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听天命。 她明知晓江家不愿意那么早完婚,如果逼得太紧极有可能反其道而行,她现在需要给江家松一口气。 然后再缓缓的徐徐图之。 说什么去庙里算什么良辰吉日,所谓的良辰吉日, 不还是他们算好了,送进去的吗? 孟淑到底是孟淑。 伊恬这种小院里长大的姑娘不是她的对手。 这日,孟淑留下来用早晚餐,回家路上给傅奚亭去了通电话,告知今日战果。 傅奚亭听闻孟淑的告知,大抵知晓如何了。 “本周日,我跟意意一起过去。” 傅奚亭跟孟淑的层层攻略,江家不掉坑里,都很困难。 傅奚亭成了整个阴谋诡计的军师,而孟淑成了他的枪杆子。 这日晚间,临近天黑,江意刚准备从学校出来。 远远的就见林泊夫妻从小道里散步过来,见到二人,她脚步微微一转,朝着二老去了,三人站在林荫小道简短的聊着天,临了,林泊递过来一个盒子。 “我今天去看病,恰好碰见江教授,厚着脸皮去家里蹭了顿饭,多余的饺子我打包回来了。” 所以,她手中的这个盒子,是她亲生母亲包的饺子。 江意眼眶红了,望着手中的饭盒,指尖狠狠的压了下去,双手微微颤栗。 “有些事情你不能出面,我们都能理解,你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她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饭盒,将眼眶中即将奔涌出来的泪水又逼了回去。 “我会的。” “趁热吃,我们刚刚热过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日,江意未曾急着回豫园,反倒是坐在学校林荫道的石凳上,解决了那一整碗饺子。 她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碗饺子,吃的她泪流满面。 哽咽着和咀嚼声交叉而来,她哭的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第173章 173:人家有未婚夫 曾几何时,她是父母的骄傲。 也是这个城市间高傲的存在,可是现如今她成了一个死人。 一个不能存在在明面儿上的人。 江意的这顿饺子,吃的五味杂陈,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想冲破五脏六腑,回到自己的原始本位。 江意微微低头,一滴清泪落在饺子上。 她刚想抬起指尖去擦拭,一块手帕递到了自己跟前,抬眸望去,只见林景舟站在自己跟前。 错愕之间,她突然觉得手中的饺子都变了味道。 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不解。 林景舟站在跟前望着江意一言不发,伸出来的手也未曾想过要缩回去。 江意未曾想接,他未曾想收回。 二人就在这林荫道上纠缠着。 “擦擦眼泪,”林景舟温和的话语响起。 江意恍惚有种他们回到了最初刚认识的。 若非眼前的林景舟西装革履的打破了她的想象。 “哟、林翻这块帕子给了多少人用过啊?”司翰这日,不知是犯了什么大病,想回到学校好好学习。 这不、刚从辅导员那儿出来准备回家。 就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忙慌走过来,伸手将林景舟在半空中的手推了回去:“这块帕子,林翻还是自己留着吧!前几日见你把这帕子递给了赵判,今儿又递给别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脚踏两只船呢。” 说着,司翰丢了包餐巾纸给江意:“用这个,一次性的东西好过旧物回收的破烂货。” 江意看着大腿上的餐巾纸,又看了看司翰。 “林翻、有个女朋友了就不要出来拈花惹草了,人家还是个大学生,跟你差着辈儿呢!” 司翰说着,伸手擒住江意的胳膊准备带她离开。 林景舟见此,伸手拉住了江意的另一只胳膊,盯着司翰的目光并不友善:“轮不到你到我跟前来说这些。” “这话说的,我轮不到,司家也轮不到?要不我打电话让我哥来?” 司翰伸手扒拉开林景舟的手:“别拉拉扯扯的,人家有未婚夫,林翻一把年纪了还来整大学生?” 江意全程一言未发,任由司翰言语。 “这是在大学校园,可不是在外面,林翻要是真想怎么着还是得先考虑一下赵判的存在。” 司翰说了,伸手拉着江意换了个方向:“天都要黑了,小孩儿们都要回家了,林翻自便吧!” 江意被司翰拉出许远之后,才开口苦口婆心的教育她。 “你还小,看不清楚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人渣的存在又是怎样的,但我告诉你啊,林景舟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一点。” “我没想离他近啊,”江意望着气鼓鼓的司翰,这小子虽傻,但心肠不错。 “没有就好,一个大老爷们儿跟前女友谈恋爱谈了四五年,这会儿前女友刚死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开始琢磨着在整一个了,这不是人渣是什么?” “就这样的男人,典型就是人渣当中的战斗机,一般小女生是玩不过他的,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司翰一路拉着江意去了车边,这会儿才想起什么,望着江意:“有人接你吗?” 江意摇了摇头。 “傅奚亭那么大的富豪都不说给你派个司机的?” “这么抠?” 司翰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满脸的嫌弃。 江意又点了点头:“确实是不大方。” 司翰:…………“算了,你也别跟我说这些了,你要是随随便便的找了个平常的男人,我兴许还能救你一把,可你找了傅奚亭,我无能为力。” “上车。” “你不觉得你这个车有点骚包了吗?” 江意看着眼前的大红色跑车,一个大老爷们儿开一个大红色的跑车,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千金难买爷乐意,你一个连车都没有的人还嫌弃我?” “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哥给我买了辆polo给我上学用的,你要是不嫌弃,我把它给你开?” 司翰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投胎。 不然怎么见不得这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呢? 江意:………. 她这么惨的吗?这辈子有全国首富的未婚夫,开公司的亲哥,还有身居高位的亲哥,却连个车都买不起,只能捡别人的polo开? 江意心有点痛。 混的太惨了。 别人重生都是豪车豪宅,到她这里就这样了? “要不要?” “不要,”polo配不上老娘。 她要开也是从傅奚亭的车库里找车开。 “我再提醒你一句啊,不管林景舟这个人怎么样,就那个赵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我在首都这么些年,见过她朝不少人下狠手,说她坏话被她听到然后被她搞得毁容的,在工作上跟她作对然后被送到男人床上去的,就这些事情,时常发生。” “你小心点。” 江意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就在谈判院的那段时间,她仗着家里为非作歹不是一次两次,许多事都是发生之后然后赵家的人替她出面摆平的。 “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 司翰开着车,正常的行驶在马路上,目的地是豫园。 “因为傅奚亭这人还不错。” “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司翰说的是实话了。 区区一个江意还不值得这位二世祖关注。 “傅奚亭把你欺负成这样你还觉得他不错?” “欺负归欺负,但这人对我家有恩,傅董这人只会在细小的事情上跟你较劲,但是他格局很大,你应该知道我们家被人陷害爸妈全都死在国外的事情吧!那会儿我跟我哥本来也差点就没命了,是傅董看到我们都是首都的人让人把我们从对家的手中救出来的。” 江意震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别人跟他说傅奚亭格局大了。 这个男人做事情有底线。 且在外从不针对同一个国家的人。 “总的来说呢,傅董这人还不错,只是嘴贱了一点,手段狠了一点,但是他很护短,只要你成为了他的人,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比那个装的跟垃圾袋似的林景舟不知道好多少倍。” 第174章 174:喝多了 江意一时之间也听不懂这话,到底是夸奖还是如何。 这夜,江意回到豫园时傅奚亭尚未归家。 素馨告知有应酬,且今夜可能留宿外面。 倘若他晚间过了十二点还没有回来,让江意自己先睡。 大抵是这种日子,实在是难得,江意乍一听闻消息时整个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 素馨看着,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心思远不是二十出头该有的。 那种不需要男人的信息实在是表达的太明显。 “小太太用过晚餐了吗?” “想吃火锅,可以安排吗?” 素馨一愣,而后有些歉意的望着江意。 “先生从不吃这些,所以后厨没有材料,要不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安排火锅?” 江意四是有些失望:“这样啊。” “那来点辣的也行。” 这日,傅奚亭在外应酬,未曾带副总秘书,与关青二人上阵,酒桌上难免被人灌酒。 一来二去的推杯交盏之间难免有些喝多了。 有人笑着揶揄傅董的这场婚事,他们的疑惑同这世间所有人的疑惑都是一样的,放着这么多首都豪门世家小姐不要去找一个连大学门都没出的女大学生。 且不说三观合不合,只怕是往后坐在一起想聊天都找不到话题。 艺术系的大学生和一个金融大鳄结为夫妻。 到底是该聊贝多芬呢,还是该聊比尔盖茨? 亦或是傅董为了娇妻在去修个艺术,为了夫妻感情向下兼容。 傅奚亭斜斜的靠在座椅上端着杯子,听着众人来来往往的聊着他跟江意之间的事情。???. 倒也是不生气。 唇角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临了,他笑着回答了众人的疑惑:“野花艳目,不必牡丹,村酒酣人,何须绿蚁。” 众人被傅奚亭这句话弄的静默了。 或无奈,或浅笑,或摇头。 而不管是无奈浅笑亦或是摇头,最终的结果是众人都端起杯子纷纷祝贺傅奚亭此生遇得良人。 能让傅奚亭说如此话,想必这个女孩子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既然如此他们这些旁观者也好,看客也罢,都不应该再深究下去。 深究下去,便是冒犯了。 深夜,临近一点,按照往常,方池载着醉醺醺的人准备去公司顶层的公寓。 可他明明都看到公司大门了,却被傅奚亭勒令掉头回豫园。 方池潜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二十八分。 小太太肯定睡了,他眼下醉醺醺的回去吵到人睡觉了,免不了一顿争吵。 兴许还会被人扔出来。 “先生,这会儿回去小太太肯定是睡了。” 傅奚亭酒气冲天:“她睡了我就不能回去了?” 方池:…….. 不听劝就不听劝吧,反正到时候被收拾的又不是自己。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开车回了豫园。 方池所猜没错,江意睡了。 而且还睡得极沉。 傅奚亭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没醒。 但是男人在马桶前大吐特吐的时候,她被惊醒了。 “谁在那里?” 江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透过微弱的光亮望着卫生间方向。 傅奚亭虚弱的嗓音在浴室响起:“是我。” 江意从床头爬到床尾:“你不是不回来吗?” “不回来我去哪?” “你以前不是经常不回家?”这会儿来装好人了? “那是以前能跟现在一样吗?”傅奚亭喝多了,话也多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 “以前我是孤家寡人,现在我有未婚妻了。” 江意:………….. “那你还挺有责任心的。” “比林景舟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强。” “那我是不是还得夸奖你?”江意坐在床上没好气的笑了。 你厉害,你再厉害也只能跟林景舟比,还能跟别人比吗? 江意真的是翻白眼。 “夸奖我之前先给我倒杯水,谢谢。” 江意无语:“你还挺有礼貌。” “我不倒,自己去倒。” 傅奚亭放下马桶盖子坐在上面,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有些烦躁开腔:“我喝多了。” “你是喝多了又不是残了,自己去倒,你把我吵醒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江意懒得理他,又手脚并用的爬回床头,一掀被子准备躺下去接着睡。 傅奚亭呢? 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 他看着江意掀开被子躺下时,靠坐在马桶上,跟叫魂似的,左一个意意,右一个意意。 哀怨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江意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傅奚亭的声响。 那一声声的意意就罢了,她能忽视。 可临了,这狗东西转变了策略。 一口一个芙芙的喊着。 一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摸样让躺在床上的江意怒火中烧。 “你能不能闭嘴?” 江意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目圆睁的瞪着傅奚亭。 后者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没错,我只是想喝水。” 江意:………“你这不是喝多了,你这是喝傻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现在是个清醒的人,要不我也下去喝两瓶酒,然后上来跟你一起叫魂?” 好好的一个财阀一个资本家,这会儿坐在马桶上跟个要糖吃的小孩儿似的。 江意没磋磨的没办法了,起床去给傅奚亭倒了杯水,递给他时,男人也懒得伸手了,就着她递过去的动作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江意无奈叹了口气,始终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酒鬼计较。 “意意,我比林景舟好。” 江意临了想转身回房间时,傅奚亭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江意脚步一顿。 “这不重要。” 不管林景舟好不好,那都是过去式了,她重活了一世,要向前看,一味的停留在国王,只会让她寸步难行,而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仅仅止步于此,止步在傅奚亭的未婚妻和江家的女儿身上。 “这很重要,你以后会知道。” 傅奚亭揪住这个话题不放。 他不希望江意对林景舟还有任何的感情亦或是幻想。 “你————,”江意刚想说什么,傅奚亭伸手将她拉到了怀里,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酒味。 二人坐在马桶上,辗转反侧。 第175章 175:确定婚期(8000) 这个深夜,并不平静。 傅奚亭酒后种种不正常的表现让江意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这种难以接受来自于男人酒后说的每一句话。 看似是醉话,实则每一句话里都需要琢磨一二。 马桶上,傅奚亭搂着江意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辗转反侧之余,马桶成了他们的战场。 而后床上。 百般旖旎,接连不断。 一连数日日日如此,江意近乎是叫苦不迭。 可无奈,自己不是傅奚亭的对手,不管她提任何要求,此时此刻这个男人都不会答应。 江意是虎口的羊,傅奚亭也成了狩猎的那一个。 周日,风和日丽。 万里晴空彰显着这日的天气有多好。 江意晨间起来时,傅奚亭已经不在身旁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回忆起昨晚的种种。 在心里面将傅家的祖宗问候了千百遍。 傅奚亭其人,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但你又说他是个流氓无赖,可这人与流氓无赖差的极远。 她处在那个时好时坏的中间反复横跳。 江意清晨穿着睡衣下楼时,恰见关青进来,二人视线对上,关青望着江意愣了一下,随即速度极快的转过身背对着她。 傅奚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观关青这一动作吸引去了目光而后视线缓缓后移就见江意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 傅奚亭:………… 这事儿说来怪他,本来昨夜江意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睡觉,极其保守。 闹到后半夜,身上的这件吊带还是他给套上去的。 这一时半会儿之前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江意呢? 似是毫不在意,继续跨步下楼,全然不顾傅奚亭的目光,和正尴尬的关青。 跨步行至餐厅,就见素馨正在准备着糕点,且还有香纸。 她疑惑的看了眼素馨,素馨告知今日要去庙里。 江意哦了声,倒也没继续追问。 好似觉得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她不该不多询问。 这些年在谈判院工作让她养成了不该过问的事情不过问的习惯。 时时刻刻铭记这一点,无疑是在保命。 “收拾一下,该出门了。” 江意正坐在餐桌上喝水,男人淡淡的嗓音传来,她微微愣了愣。 “去哪儿?” “庙里,”傅奚亭答。 “求神拜佛保平安?” “可以这么说,”傅奚亭点头。 江意目光微微散开,眼眸中的不可置信毫不掩饰。 “你信这些?” “我不能信?”傅奚亭反问。 江意本想嘲讽什么,但想了想,罢了。 她上辈子什么人没有见过,一边杀人一边拜佛的人多了去了。 越是坐上高位的人越相信这些。 她初到豫园的时候,明显就觉得这栋房子跟别的房子大有不同。 前庭后院的所有布局,看似无章法,又有章法。 不用细想,都知道这套房子是风水大师看过的。 越是罪孽深重的人,越容易将这些东西挂在嘴边。 傅奚亭不过是这众多人中的一个罢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 江意突然发现,她对傅奚亭是苛刻的。 一些问题如果放到别人身上,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可一旦放到了傅奚亭的身上,她就恨不得将这个问题放大千倍万倍,然后去攻击他。 用言语中伤他。 今日的江意,好似突然之间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选择宗教信仰是每一个公民的权利。” 江意悠悠然的回应了这么一句,然后伸手端起杯子去了楼上。 行至衣帽间时,她从自己常背的书包里拿出避孕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首都城隍庙是座千年古庙。 庙宇建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而且在市中心唯一的坏处就是避免不了交通拥堵。 江意坐在车里拖着下巴看着眼前拥挤的车流,有些唉声叹气。 而傅奚亭呢? 正在拿着电话处理公事。 只觉得身边跟坐了只小鹌鹑似的,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傅奚亭听着,也颇为心烦,伸脚踹了踹她。 眼神警告她闭嘴。 江意哪里会闭嘴? 挪了挪自己的腿,继续唉声叹气。 如此就罢,她还试探性的问方池:“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走过去吧。” “明明才900米的距离,堵在这儿都四十七分钟了。” “上班高峰期,小太太。” “你看你看,方池这个憨憨都知道这个点儿是高峰期,就有些人傻不拉几的这个点出来求神拜佛,咋地?堵在庙门口更能彰显你的真心实意是不是?这么大个人了,连个憨憨都不如。” 方池:……….这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啊? 傅奚亭此时挂了电话,只是电话将将挂下来,就听到江意这么一段话。 傅奚亭倒也是不气恼,伸脚踹了踹驾驶座:“方池,我给你颁个奖?” 方池:……….不敢说话。 “小太太这么夸奖你,你不该发表一下感言?” 方池:……..我是无辜的。 “这样吧!看在小太太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年底的奖金你就别要了,拿出来上供献给小太太。” 方池心里简直就是日了狗了,本来是注视前方的人,委屈巴巴的回头看着傅奚亭。 江意本吊儿郎当的撑着脑袋看好戏,方池这一回头吓着她了。 一声怒喝声响起:“干什么呢?看路。” 她被方池撞车给撞成神经衰弱来了。 方池被江意这一吼,吼的人都清醒了。 老老实实的转身回去开车了。 到达城隍庙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江意跟着傅奚亭一路行至后厢房才知晓伊恬也在 猛然间,她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脑海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涌着,仅是一瞬之间,即将跨进后厢房的人步伐一转,准备离开。 却被傅奚亭一把掐住了腰。 “去哪儿?” 江意望着他,面不改色开口:“卫生间,傅董不让?” 第176章 176:距离真相一步之遥 江意本想待自己羽翼丰满之时在做举动,可今日傅奚亭强行逼婚的这一举动让她有了恐惧感,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前途未明就要被逼迫着跳进另一个深坑。 且这个深坑里还有豺狼野豹。 等着撕扯她的身体。 今日的她,必须要见到明婉。 且韩知本这人————不能再拖了。 倘若在拖下去,唯恐一切前功尽弃。 傅奚亭与江意之间的较量就在这无形之中被拉开。 认输? 她不甘心。 不认输?被傅奚亭压着她又翻不出设呢么大风大浪。 还不如趁着没结婚之前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弄清楚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江意靠在昏暗的走廊里,脑海中想着的是林清河跟明婉的关系,倘若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那就好,可如果不是清白的,那么这件事情定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明婉跟林清河之间有利害关系。 林清河跟傅奚亭之间有所关联。 层层关系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她到底是触动了谁的利益才会被人弄死,这些事情,她一定会一件一件搞清楚,不然对不住死去的自己。 “啊————,”不远处的惊呼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女子苛责声:“长眼睛了没有,怎么走路的?” 方池跟个憨憨似的,频频低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里灯坏了一盏,没看见包厢门。” 浓妆艳抹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灯。 夜场本不如其他场所那般光明,这种昏暗的环境无非就是为了更好地服务金主爸爸。 这点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明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算了,你走吧!” 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边娇滴滴地让方池走,一天有嘀嘀咕咕地往卫生间的方向去:“这妈妈也真是的,天天赚得盆满钵满的连个灯都不修一下。” 江意看了眼方池,后者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心想,幸好逃过一劫没有被女人打。 “水洗不干净,”江意好似恰好走到卫生间,又恰好看到一个女人在低头清理自己的裙摆。 明婉侧眸看了她一眼,见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大学生,没有多看一眼。 这晚的江意,在妆容上确实不太完美。 一条浅蓝色牛仔裤配着一件白t恤,老老实实的学生打吧。 “大学毕业了吗?出入这种场所,家里父母知道吗?” 明婉扯过一旁的擦手纸将裙摆擦干。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女孩子家,就不要来这种烟花场所,晚上早点回去。” 明婉这人,与旁的夜场小姐不同,别的夜场小姐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有人喜爱。 各种高傲。 而这人,不一样。 “林清河夫人让我来的,”江意但也不准备跟她闲聊,一个夜场小姐的规劝始终是个夜场小姐的规劝。劝得再好再动听那也不过是一个出来卖的人。 明婉手中动作一顿。 望着江意:“什么意思?” “明小姐应该知道我今儿不是来找你麻烦的,相反的,我是来告知你最近小心为好,林清河身处高位,身边少不了莺莺燕燕环绕,一个两个都没有什么逢场作戏也无可厚非,但你要清楚自己的地位,夜场小姐就是夜场小姐,跟男人玩一玩就好了,千万不要动什么真感情,也不要想着有朝一日能踩到别人的头上去做正牌夫人。” “你是谁?” “劝诫者,不是仇人罢了。” 江意随意开口,看了眼明婉。 笑了笑:“明小姐自重。” 明婉看着江意离开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等他们这一行的身边没有几个金主爸爸实在是难以混下去,而林清河就是她的金主之一。 她年纪轻轻的,就在众多金主之间徘徊,且身边的金主都是达官显贵,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的本事了。 江意的话,她需要确认。 方池候在卫生间门口,见江意极快得出来,还愣了一下。 “小太太。” 江意随手丢给他一个蛇皮袋子,也不知从哪里薅来的,方池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袋子的来历,只听江意冷冷开口:“去,打晕了带到后门来。” 方池:…………这么猖狂。 “这……在人家的场子里,怕是不合适吧。” 万一被抓了就不好了。 “在人家的场子里不合适,不听我的话就合适了?” 江意冷冷地瞪了一眼方池,方池吓得一抖。 “我马上去办,”在磨蹭下去,他怕被拧断头。 “快点,磨磨唧唧的,”江意说完这句话,直接朝着后门去了。 方池苦哈哈的哦了声,然后拿着蛇皮袋子进了卫生间,伸手一个劈掌过去直接将人弄晕了。 漆黑的巷子里,江意靠在墙壁上,望着方池将人弄醒,一桶冷水泼下来,明婉在惊呼中醒来。 望着斜斜靠在墙上的江意,满面震惊,怒火随之而起:“是你?” 江意缓缓点头:“是我。”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的事情还挺简单的,你应该知道才是,”江意环顾四周,从一旁的垃圾桶里抽出一个长木条,也不知是从哪个物件上掉下来的碎片。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别太猖狂,”明婉望着走近的江意,腿莫名有些发抖。 “法治社会不假,但特殊人群应该用特殊方法来对待,一如明小姐这样的特殊人群,我自然不会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对待。” “我也不想为难你,我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是了,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回清风台,让大家看看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头牌也有被人收拾的一天。” 江意居高临下站在明婉跟前,手中的棍子时不时的点在地上。 “你跟林清河是什么关系?” 明婉似是没想到江意问的是这个,冷笑了声:“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就这?” 明婉冷笑:“不然呢?” 大概是江意的这句就这让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也就这般,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货色。 江意心想,现如今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到她头上来踩一脚啊! “要我动手?”江意懒懒开腔,语调有那么些许的晦暗。 “你…………” 第177章 177:辩论赛 29日,首都大学辩论赛可谓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且不说首都大学在国际大学上的地位,就单单是这些年往世界各地输送的人才来说,足以看出它的无可取代。 而今年首都大学的校长不仅在学术上有所成就,与首都各位达官贵人更是来往密切, 比如说,这日的辩论赛他能找来傅奚亭做嘉宾。 是的,嘉宾。 按照傅奚亭的资质当个评委都是绰绰有余,可这日,这人腔调极淡的拒绝了校长的提议。 只因,江意是选手。 他不想让人在背后有风言风语来议论江意,更不想让人怀疑江意这个冠军的真实性。 比赛尚未开始,而在傅奚亭眼里,她是冠军无疑。 车里空气逐渐凝固,连方池都感觉到了二人之间怪异的气氛。 他的视线透过后视镜频频的在二人身上来回。 想看出点什么来,但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直至车子停在学校大礼堂前面,临近下车时,傅奚亭才开腔:“结束一起走。” 江意没有回应傅奚亭的话语,大抵是怀疑尚未削减,不想浪费任何口舌去跟人聊什么废话。 江意伸手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而傅奚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堪堪回眸,视线与之相对。 “傅董想干嘛?” 傅奚亭望着江意的眸子:“情绪该有个终结点,江意,人要向前看。” “我做不到,” 江意望着傅奚亭一字一句开口。 “你能做到吗?” “如果你当初能做到向前看,你会这么多年跟你母亲关系僵持不下吗?” 江意反问傅奚亭。 “如果我没有向前看,孟淑不会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傅奚亭凉薄的嗓音适时响起。 她望着江意的目光极其坚定。 “我不是林景舟,也不是你遇到的其他人,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会要求你去做到,但是江意,你要明白,所有人都希望你死了的时候,我希望你活着。” 傅奚亭的这番话,近乎于告白。 若是说给任何一个平常女子听,只怕都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可无奈,她是江意。 是对傅奚亭仍旧充满怀疑的江意。 “傅先生,你现在这个模样跟满口仁义道德的二流小痞子没有任何区别。” “你很优秀,不假。” “但我也不差,不是你随随便便的花一两句花言巧语就可以骗回家的女人。” 江意说完,伸手甩开傅奚亭的手腕下车。 到底也算是学校里的名人了,她难免怒火的下车时,让周围的学子们都频频回头观望。 可议论纷纷的言语止在了那辆3456中。 首都大多数人都知道这辆车属于谁。 而另一部分不知道的看到这个昂贵的车标之后也会有所退却。 明目张胆地议论纷纷变成了偷偷摸摸的交头接耳。 人们议论江意跟傅奚亭时总会添油加醋的将他们往霸道总裁的小娇妻方向牵引。 好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而殊不知,当事人对这些事情从不放在心里。 江意跨步进大礼堂时,左非速度极快的迎了上来。 只是话语却被司翰抢走了。 相比于后者的谦谦君子,司翰整个人的作风都带着几分懒散。 “大家就等着你来了,快进来。” 江意的目光从司翰身上直接扫到左非身上,淡淡的撇了一眼之后移开眼眸。 “左非?你认识?” “嗯哼,”面对司翰的作文,江意给了反应。 “哦,”司翰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跟江意唠起了嗑儿:“我听说傅奚亭也来?” “应该吧!”江意回答。 “傅董这要是来了,大家觉得他放水可怎么办?” 司翰的想法总是那么的时髦,大抵是这人年轻,这些年又被亲哥保护的很好,人难免纯真了些许。 江意抵了抵腮帮子,眼眸微眯:“它放不放水,我都是第一名。” 司翰从江意身上,总能看到一抹唯老娘独尊的光辉,那种自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学识填满胸腔之后溢出来的笃定。 “我有时候会想,你上辈子莫不是文曲星下凡,不然这辈子怎么这么厉害。” “格局打开,上辈子文曲星是我儿子。” 司翰:………… 这日,辩论赛决赛引来了首都众多媒体的关注,大抵是校方放出来的信息太过诱人,谈判院赵影,翻译院林景舟,以及东亭傅奚亭这种阵容在历史上绝无仅有。 受邀媒体己经这件大礼堂时才发现可容纳千人的大礼堂此时空无一席,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众人接头交耳讨论着今日之事的重点。 谈及今日的重点人物。 有人议论傅奚亭的到来于其他选手而言不公。 有人议论公与不公全凭本事。 江意与其余四人商场时,媒体正介绍傅奚亭。 用语严谨,不敢有丝毫玩笑之意。 她先是介绍了评委,而后话锋一转到傅奚亭身上,用受邀嘉宾四个字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林景舟这日,知晓傅奚亭的到来,二人仅是会面时点头问,除此之外在无其他。 这场辩论赛的精彩之处是抽签制,为了公平起见,校方邀请的虚伪受邀嘉宾一人写一个序号,由主持人对折丢在桌面上,大家抓阄。 其余四人大抵是想选择权多些,略有些着急忙慌的,唯独江意,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郎当模样捡了个剩下的起来。 未曾想到她是最后一个,其余四人对决,她直接坐等进四强。 显然是运气好起来,神仙都把东西给你送上门。 江意回到位置上时,台下的惊愕声连连响起。 院方宣布开始时,现场鸦雀无声。 约莫着,大家都想看重点,亦或者前面几人的战斗力确实是不强。 前三名出来时,又一轮抽签。 眼下这二人似是都学熟了,等着江意先动手。 江意来回看了二人一眼,须臾,淡淡的笑意牵了起来,她伸手拿了张纸条递给主持人。 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是选择对手。 辩论赛现场,一片热火朝天,双人辩论赛省去了太多麻烦。 江意对这种模式驾轻就熟。 第178章 178:婚姻与傅先生而言是什么? 29日,江意再度坐上学校辩论赛场,一场论题,抽签正反方,随机应变,全靠事先积累。 以成败论英雄,江意抽到了反方。 而她将自己摆在了反方二辩的位置上。 立场和发言结束之后的自由辩论时间才是江意的主场。 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拉开序幕,不见血的刀子来回穿梭在这千人的会场。 正当一直想把他们拉到自己的节奏里,而江意一直用各种事实案例压着他们打。 例如,当对方提及他们理解错题意,只把成败当做衡量一个英雄的标准,可是没有看到后面代表的价值观,以成败论英雄到底哪里不可取? 而江意呢? 食指点了点桌面,用淡淡凉薄的话语回应:“我们不反对追求成功,但是要看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追求成功,请你回答成功到底是充分条件还是必要条件?” “岳飞的理想是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这个理想最终失败了,那么他还是不是英雄呢?” “文天祥起兵以来,一败于兴国,二败于安平,三败于海丰,连自杀都没有成功,为什么他还是一个英雄呢?” “对方辩友以为多举几个例子就能赢了?我想请问对方辩友,岳飞和文天祥身上到底有没有追求成功的价值取向。” 江意莞尔一笑,反唇相讥了回去,怼的对方哑口无言:“每一个非洲难民的追求都是吃饱饭,那他们吃饱饭了吗?” 台下,傅奚亭靠在座椅上,望着江意的目光是掩盖不住的欣赏。 而林景舟的目光全程停留在江意的小动作上,指尖点桌面,势在必得的不屑,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无比熟悉。 江意身上,有种历经大风大浪之后的松弛感。 这种姿态与气质是平常人学不来的。 高傲,而又疏远。 赵影自然也发现了,自第一次见江意,她就觉得江意身上的气质与江芙及其相像。 数次相见,这个想法在耐心深处扎下去的根越来越深。 一场辩论赛,一个小时结束,场上的主持人宣布他们赢的时候,江意并无太过惊讶,反倒是队友欣喜若狂。 江意坐在椅子上,缓缓回眸,本想看台下观众。 可视线,直接越过了第一排的评委,落在了第二排嘉宾傅奚亭的身上。 她忽略了林景舟眼眸中的惊喜,看见了傅奚亭眼眸中的赞赏与肯定。 人这类物种,是有直觉的。 而一个聪明女人的直觉更加明显。 “我们有请今天的特邀嘉宾上台为我们的冠军颁奖,”女主持人亲切的话语声打断了江意与傅奚亭无声的对视。 她望着傅奚亭迈步上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递到自己手中。 主持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格外欣慰,且欣慰的点有那么些许新奇。 “今天机会难得,我们的江同学有没有什么话想替大家询问傅先生的?” 今日的主持人,并非学校的学生,而是首都电视台知名主持人,一个小小的校区辩论赛而已,能请来知名主持人,可见这场辩论赛的规模。 江意因主持人的询问,将目光缓缓落到傅奚亭身上,无任何波澜的腔调就此响起:“我想问傅先生,婚姻与您而言,是什么。” 江意与傅奚亭的关系在首都大学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众人吃瓜吃了许久,二人四月订婚,六月谣传婚期将近。 这在豪门中是极少见的。 而此事,却发生在了这二人身上。 今日,女主角似是对男主心生不满,当众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用刁钻刻薄来说也不为过。 一群八卦群众听闻江意这个问题,各个张大嘴巴无比惊讶,就连台下的林景舟都起了心思。 赵影侧眸望向林景舟时,只觉得她盯着江意的目光带着浓厚的占有。 以及,有着一股子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的欲望。 傅奚亭三十余载的人生路,若说对谁产生过特别的感情,除却江意之外,还真没有。 逢场作戏他可以一掷千金,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能动钱的事情,他不会动情。 可对江意,是特例。 傅奚亭凝着江意的目光像无尽深渊,坚定而又刚毅的目光叫人无法直视,又那么一瞬间,江意想逃离。 而恰好此时,傅奚亭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至整个会场:“利益。” 现场一片哗然。 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就此响起,一众媒体朋友们疯狂的按着快门,似是不想错过这个经典而又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是意意想要的回答吗?” 傅奚亭的这声反问让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千余双眼眸盯着他们,似乎想从中窥探出什么。 可幸的是傅奚亭与江意二人都是各种国际场上的高手,对于这种场面不足以引起任何波澜。 “如果我的未婚妻用试探来开始一段关系,那定然是我这个做未婚夫的做的不对,同理,如果任何一个人的存在威胁到我们之间的关系,那都是我傅奚亭的敌人,傅太太,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神仙打架,看客能懂? 傅奚亭一句话,前半句是道歉。 后半句是警告某些人。 而这某些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直至台上的主角和评委席上的众人离开,台下的观众才如梦初醒,疯狂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林景舟,你站住,”冗长的学校走廊里,皮鞋与高跟细的落地声交错而起。 傅奚亭带走了江意,而林景舟抬步就追了出去。 赵影紧随其后想拦住林景舟。 她狂奔数步上去,伸手拉着林景舟的胳膊,低声怒斥他:“你疯了吗?这么多媒体都在看着,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追出来,媒体们会怎么想?明天会这么书写这件事情?” “天底下这么多女人你看不上,却独独看上了傅奚亭的女人?我看你是疯了。” 赵影疾言厉色的嗓音响起。 “林翻,赵判,院长组了局,想邀请各位到食堂就餐。” 好巧不巧,此时确实是临缝用餐时间。 “谢谢,您先过去,我们稍后就来,”赵影碍于脸面,未在外人跟前争吵。 林景舟见人走远,伸手甩开赵影的胳膊:“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你是不是觉得她是江芙?” 第179章 179:动手 第179章179动手 林景舟确认的事情,是赵影的疑惑。 她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却在林景舟跟前缕缕失败。 而这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而已。 那就是江芙。 林景舟呢? 她当然这一切的存在是有违常理有反常规的,一如傅奚亭所言,如果世人知道江意是江芙了,一切都会不同,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而江意,兴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景舟怎会让江芙在危险中穿行? 是以,面对赵影的询问,林景舟甩开她的爪子给了她一句话:“要是有病,你就去看看脑子。” “一天天的不是被迫害妄想症就是臆想别人死而复生,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阎王殿当判官?” 林景舟一把将赵影的胳膊甩开,而后三步换作两步离开了走廊,直往首都大学食堂而去。 而此时,江意被傅奚亭从会场带出来,本以为二人会有一番争吵,但实际上并未。 傅奚亭刚跨出礼堂便被一通电话拦住了去路。 且那侧,似是有哭喊声传来,江意隐隐约约的听着,便觉得事态不对。 直觉告知她这件事情颇有些严重。 傅奚亭听了数秒,脸色霎时黑了下去,江意只听他冷漠开腔:“如果哭丧有用的话大清就不会灭亡了,这种扰人心情的事情我劝你少做。” 傅奚亭其人,嘴贱不假。 但情绪稳定也是他的长处。 这人即便是辱骂你,也是笑盈盈的开口。 普通今日一般的冷厉的。 不多。 江意刚想走近去听听这通电话是谁的。 臂弯被人猛地擒住,江意潜意识里倒抽一口凉气,而正背对着她接电话的傅奚亭乍一听闻这声惊呼,拿着手机猛地转身,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断。 空出来的那只手猛地将江意拉回来。 抬脚,就踹向林景舟,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日,江意情绪不佳,傅奚亭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连日来的低气压这人心中本就压着火,这通电话算是导火索。 直接引爆了他压在心底的情绪。 而林景舟成了出气筒。 傅奚亭居高临下,望着被踹出数米远的林景舟,一字一句发出警告:“林翻最好好自为之,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清理清理爪子。” 林景舟呢?并未就此退缩,他猛地上前,伸手擒住傅奚亭的衣领,与之厮打至一处。 怒火大家都有。 无论是林景舟还是傅奚亭。 “你休想用任何卑鄙的手段从我身边把她抢走,”林景舟擒着傅奚亭的衣领,近乎咬牙切齿开口。 而傅奚亭呢?满面不屑,低低的凝着他,吐出三个字:“她是谁?” “林翻想清楚这个问题再来我跟前叫嚣。” 傅奚亭下次甩开林景舟,脸上的厌恶之色没有丝毫掩藏。 傅奚亭其人,生性淡漠,情绪的表达也会克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可自从遇到江意之后,他突然觉得,方圆之间,一切都可破。 不破不立,大破才会大立。 傅奚亭可谓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林景舟沾染江意,就好比一坨屎长了手脚爬到他的家门口来。 今日在场的,不仅有外人,也有自己人。 吴江白这日清晨跟着傅奚亭一起来了,二人在会场的时候抽空还聊了几句案子的事情。 这会儿见两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校园里为了红颜掐起来了,难免有些惊讶。 可惊讶之余,是维护。 如果傅奚亭执意要娶江意为妻,那么江意的脸面,便是傅奚亭的脸面,也是整个东庭集团的脸面。 他跨步向前,扶住被傅奚亭甩开的林景舟,明面看着是搀扶着他,可实际上是限制住他的胳膊,他声响不大,但明显也是漩涡之中的人。 “林翻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家小太太真是江芙,第一个要跳起来的人是谁?” “利益牵连甚广,谁能保证自己是清白的?吴某劝林翻好自为之。” 吴江白说着,看了眼傅奚亭,这才见人伸手挂了电话,一手搂着江意的肩膀,极其强势霸道的带着人离开。 搂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捏紧,二人行至食堂,路程过半,傅奚亭凉薄的话余生在空中飘荡,将江意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上辈子在工作中最信任的人是谁?林景舟?” 傅奚亭自问自答,冷笑声响起时,江意就知晓这人讽刺的话语即将开腔。 “我送你一句忠告,但凡是钟鼎世家的男儿。只有两种可嫁,其一,职位高于父母的,其二,父母双亡的,就林景舟这种男人扔给狗,狗都嫌弃他是个软骨头。” 江意伸手将自己肩膀上的手扒拉下来。 傅奚亭顺势握住她的掌心。 “你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没用,但这是警告,你最好离他远点,别回头回家哭。” “你放心,哭我也不会到你跟前哭。” 江意的硬气在不久之后就被击溃的所剩无几。 在某个雨夜,傅奚亭在夜深人静的巷子里捡到她,她像只狗一样被人丢在地上,浑身是伤。 傅奚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满眼心疼不假,但却夹着些许欣慰,江意的硬骨头,不被人磋磨一番,不知道世道险恶。 首都大学的食堂,单独设有包厢。 为了宴请宾客。 江意跟傅奚亭走进去时,校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席位。 约莫着是为了照顾其他几个学生的情绪,江意的位置不在主桌。 傅奚亭的目光落在院方身上,浅笑同他招呼时,均未曾放开江意的手。 而此时,意识到的人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院方招呼人在傅奚亭身旁加把椅子,铭牌在次桌,可人在主桌,双方都能顾及到,岂不是一举两得? 饭桌上,众人把酒言欢。 傅奚亭越过院方直接坐在了主位,身旁本该是陪酒的人。 可这会儿,位置发生了变化。 傅奚亭护着江意,这在不久之后传遍了首都。 江意上辈子凭借自己的本事也没在任何场合都混上主位。 可这辈子,在傅奚亭身旁,出席任何场合,都是主位嘉宾。 众人你来我往,推杯交盏。 (本章完) 第180章 180:那个小孩儿是谁? 第180章180:那个小孩儿是谁? 林景舟和赵影被安排在了一起。 众人聊及工作上的些许趣事儿。 傅奚亭大多是静默了。 倘若有人来敬酒,他也是象征性的抿一口。 劝酒文化,在东庭集团是不存在的。 据说傅奚亭对此深恶痛绝,早年间有位得力助手就是死在了酒桌上。 是以,这人坐稳位置之后就极力痛斥这种陋习。 一来二去的,商场上众人也都知晓一二。 “江同学今天在辩论赛上简直就是大放异彩啊!不知平常都喜欢看什么书?” 谈话声围绕着傅奚亭展开,大家的目光都在傅奚亭身上。 唯独赵影问出来这话,将话风给变了。 傅奚亭端在手中的杯子缓缓落下,望着赵影的目光虽说温润,但这温润之中带着毒。 而江意呢! 她淡淡回应:“还挺多。” 赵影穷追不舍:“能说说科目吗?我也想学习学习。” 学习?就赵影的那个水平,她上辈子看不上,这辈子也不见得看的上,赵影所说的学习学习。 江意都觉得没耳听。 许是江意软趴趴的回应显然是让傅奚亭心中不悦。 这声还挺多后面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能买到的相信赵判都看过了,毕竟赵判的专业能力,傅某见过。” 这声见过。压着点点嘲笑。 旁人不懂,赵影却觉得脸面无光。 “至于剩下的,在豫园的书房里当藏书,赵判也看不到。” 傅奚亭针对赵影,众人都看出来了。 为何? 知晓的人都知晓,不知晓的也不会知晓。 赵影被傅奚亭这声讥讽弄的有些尴尬。 企图身旁人来帮忙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却不想————。 无人在圆这个场子。 不不不、场子还是有人圆的。 只是最终圆下来的,是东庭副总吴江白。 “傅董抛掷千金为小太太收绝版书,是用来讨欢心的,赵判若是看了,那就变味了,” 一时间,众人打着哈哈将这件事情给圆了过去。 江意余光从赵影身上收回时,就见自己的碗里多了快剥好的虾子。 且还蘸了酱料。 众人都看见了,唯独江意未曾看见。 让首富给自己剥虾子,这是何等的殊荣。 江意实在是看不透傅奚亭,这人好的时候一副谦谦君子的摸样,坏的时候一张嘴巴跟喝了敌敌畏似的让人恨不得撕烂。 “看什么?”男人低低沉沉的话语让江意目光收回。 “有毒吗?” “你觉得呢?”傅奚亭反问。 “虾子可能没毒,但你的心——我就不敢确定了。” 傅奚亭轻勾唇角,趁着桌子上的人都在各自交谈,浅浅问江意:“如果虾子有毒,它不该是在你的碗里。” 江意不问了。 她知晓答案,在问也是白瞎。 如果这个虾子有毒,不是在赵影的碗里就是在林景舟的碗里。 饭桌上,有人浅声交谈,有人暗自观察。 林景舟的目光始终在江意与傅奚亭身上来回。 二人低声交谈的摸样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 熟悉是因原先坐在江芙身旁的人是他。 陌生是因为,江意是江意,而江芙是江芙。 傅奚亭与江意走的越近,他便越是心如刀绞。 可偏偏,他无力改变这个现状。 除了忍受锥心之痛再无其他。 “傅董,”席间,关青手机响起,他出门接完电话回来,俯身在傅奚亭耳边轻轻汇报:“那边儿电话过来说小孩儿生病了,需要医生,但是管家那边————。” 关青一边俯身在傅奚亭耳边言语,目光一边小心翼翼的落到江意身上。 似是有些担忧。 傅奚亭听不得那方的事情,这点关青早就知晓。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来堵上自己的前程。 “让方池带着医生过去一趟。” 关青微微抿唇:“方池带着医生已经到了,说是不行,得去医院。” 傅奚亭微微眯了眯眸子。 侧眸望向关青的目光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不悦。 “去办。” 关青微微颔首转身出去回电话了。 这日,酒桌上散场速度极快,因着下午大家归公司的归公司,忙工作的忙工作。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在校内碰到了林泊。 林泊这日本该是评委之一,但因着与手中研究生答辩冲突,便推辞了此事。 答辩将将结束,他便听闻江意摘得桂冠的消息。 内心抑制不住想要恭喜的冲动,顶着三十五六度的太阳前来、 不曾想,遇见校方的人应酬出来。 林泊在谈判界享誉盛名,是以这声林老师出来,大家的招呼声接二连三。 “林老今日不是学生答辩?怎过来了?” 林泊笑道:“不放心学生,过来看看。” 学生二字,让大家目光纷纷落到了江意身上,人群中不知是谁恭贺了一声:“林老好眼光,前有江芙,后有江意,只怕这谈判界啊,您的名声要更上一层楼了。” 林泊摆了摆手:“虚名罢了,我的目的是教书育人。” 众人交谈了一句,且林泊当着众人的面让她改日来家中吃饭,这个改日是何日,众人都不知晓。 但只知晓,会有这么一天。 众人散去,江意提议送林泊一程,林泊摆手拒绝,傅奚亭适时开口:“路程不远,开车过去也就三五分钟,林老莫要推辞了。” 林泊知晓傅奚亭的存在,亦是知晓二人之间的关系。 若说心中无所想,是假的。 一个商贾富翁,纵使外界的传闻如何天花乱坠,他也该与之接触之后再下定论。 “那就劳烦傅先生了。” 这日,关青开车。 傅奚亭屈尊,将后座的位置让给了林泊,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这一幕,倒是叫江意心中有压抑。 后座上,林泊询问江意暑假有何安排,江意微微摇头,告知没有。 林泊同她聊起了今日答辩场的事情,可谓是状况百出。 这日下午,傅奚亭去开会。 这人卡着时间点到会场,而后让关青送江意回豫园。 “你口中的那个小孩儿,是我上次救的那个?” 江意淡淡的询问声在后座凭空响起。 吓得关青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 他似是突然能理解方池说的那句话。 载着小太太的时候,开车最好不要聊天。 (本章完) 第181章 181:私生子? 第181章181私生子? 方池在这种事情上格外有经验,这种经验来源于被磋磨久了之后得出来的。 他遇上江意之后撞的车胜过自己这辈子撞过的车。 而他也很负责任的将这个经验,传递给了同是沦落人的关青。 关青一开始还不相信,眼下信了。 方池如何说的来着? 哦——他说:小太太的脑子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做事章法出其不意,言语更是令人招架不住。 倘若是她跟你提及什么,一定不要惊讶。 毕竟小太太不是一般人。 关青早就知晓了,是以在跟江意相处时,倒也没出过洋相。 可今日————险些。 关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江意的话。 默了默,才道:“是。” “私生子?” 关青:………“不是。” 他惊讶了,平常的女人要是觉得自己的未婚夫在外面有私生子,那不得上天入地啊? 可这江意,语调实在是太过平静。 平静的令人觉得怪异。 “傅董素来洁身自好,这点我可以跟小太太保证,我跟着傅董五年之久,也未曾见他与那个女人有过交集。” “逢场作戏都觉得脏得人,是不会找私生子的。” 关青这一番解释让江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似乎、傅奚亭身旁的每一个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江意当然知晓,一个旁人眼中的好人不见得是好人,但一个旁人眼中的坏人也不见得是坏人。 傅奚亭身旁的人从上至下都给她一种傅奚亭是大善人的感觉。 “那那个小孩,是谁?” 关青即便是知晓,敢说? 自然是不敢的。 “这种事情以后小太太跟先生结婚之后自然会知晓的。” “有些事情,我不敢说,小太太放过我,别问了。” 关青卖惨。 江意到也没有强人所难。 一路默默无言至豫园。 至婚期定下,傅奚亭给孟淑开了门禁,她在时隔近乎一个月之后获得了进入豫园的资格。 而这一切,拖江意的福。 是以孟淑来了之后,豫园的佣人对江意明显客气了许多,大抵是觉得连孟淑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她们不敢不效仿。 孟淑这日来,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刚坐下,闻栖拿着各种册子摆在了江意眼前:“夫人精挑细选了几个婚纱品牌,想让太太过目,定制婚纱需要时间,能提早做准备为好。” 距离七月二十日还剩二十一天时间。 傅家的财力可以解决一切大小事宜。 二十一天,一场世纪婚礼自然办的出来,且傅奚亭还将此事交给孟淑办,孟淑为了缓和跟儿子之间的关系,拼尽全力也要将此事办的完美。 江意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册子,明白了。 傅奚亭这个甩手掌柜做的也算是完美,直接将事情扔给了孟淑。 江意能如他所愿? 婚期是他要提前的,婚也是他要结的,就想结婚的时候露个脸就完美了? 真是痴心妄想。 “等奚亭回来我们一起看看。” 孟淑自是没意见,连连道好。 晚间,傅奚亭回来,又见江意坐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本册子,脚边蹲着一只猫,旁边还贴心的放着水果。 素馨近几日还特意给江意赶制了个蒲团出来,大抵是觉得江意随随便便的坐在门槛台阶上,实在是没眼看。 “在看什么?” 因着江意的习惯,傅奚亭每日回家都会在台阶上停留一会儿。 而素馨每日本该是在客厅迎接男主人的,最近也变成了在台阶上迎接。 “坐。” 江意身后拍了拍猫脑袋,小猫喵了声走开了。 傅奚亭低眸看着台阶,扯了扯裤腿,倒是想坐,可是在是坐不下去。 素馨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先生挣扎。 “我站着就行,你说。” “仰头说话脖子疼,”江意就想拉着他坐台阶。 “你可以不用看我,”傅奚亭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是这样不礼貌。” 江意娇滴滴开口,嗓音都能拧出水儿来。 傅奚亭觉得这只小狐狸铁定不安好心。 蛊惑他? 除此之外,傅奚亭想不出任何理由。 “你平常少骂我两句我就谢天谢地了。” 江意眨巴着眼睛:“我有吗?” “摸着你的良心在问一遍,”傅奚亭语调慵懒。 自打江意住过来,他晚上起床上卫生间都跟做贼似的。 若是把人吵醒了,这人闭着眼睛都能给你骂一顿。 傅奚亭现如今的口头禅就是别骂。 对的、别骂。 “你妈送过来的婚纱册子,让选一家。” 傅奚亭瞧见了,淡淡开腔:“这种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傅董,我们应该聊聊,”江意一本正经的开口。 “进屋聊。” 傅奚亭忍受不了江意邋遢坐在门口的形象。 “我花几个亿的房子除了这个门槛之外就没一处是你看的上的?” “也不是,”江意回应。 “那什么?对这门槛有着别样的依恋?” “小时候住在大院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门口等我爸妈下班回家,坐这儿就————,”有种回到当初的感觉。 可后面这番话,江意没说出来。 她不该在傅奚亭跟前缅怀过去。 这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傅奚亭听着江意戛然而止的话语。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江意手中的册子抽了本出来丢在地上,扯了扯裤腿,坐在了江意身旁。 男人淡淡话语声响起:“说吧。” 而江意,因他的举动,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傅奚亭是同情她,还是真的对她有别样感情。 错愕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疑惑在眼眸中铺展开来。 傅奚亭目光落在远处的树木上。 俊逸的眉眼微微的皱在一起。 “为什么?” 江意突兀开口。 傅奚亭侧眸望向她,仅是一秒钟,目光又缓缓移开:“我没有得到的东西,想让你拥有。” “如果我跟林景舟二人同时站在你跟前,你会信谁?”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江意不知道傅奚亭的这些忧虑从何而来。 而傅奚亭呢? 未曾正面回应江意的问题,反倒是目光悠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信我吧!我不会害你。。” (本章完) 第182章 182:她并不想在傅奚亭身上沦陷自己 第182章182:她并不想在傅奚亭身上沦陷自己 江意此时,满心疑惑,但奈何傅奚亭从来不会往深了去说一件事情。 所以这近乎是叹息的声响就此结束。 二人比肩而坐,时光本该静止,但却被傅奚亭的电话声打断。 江意看着男人起身接电话,然后往二楼客房而去。 促膝长谈尚未拉开序幕便已结束。 江意坐在门口台阶上,低声喟叹。 自辩论赛结束之后,赵影便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到处查探江意的消息。 对比江芙跟江意之间的相似之处。 派人盯着江芙的父母。 派人盯着江意。 种种事情,她一件不落。 她及其担忧林景舟会去找江意,也但心江芙没死。 如果江芙没死,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幻影,都会成为泡沫。 她当然是不能让这种意外发现在自己的人生当中的,所以不管江芙是死是活,她一定要弄清楚弄明白。 赵影的所作所为没能逃过自家父亲的眼眸。 赵家的争吵在七月一号这个傍晚拉开序幕。 赵振疾言厉色的怒骂她在行冒险之事。 赵影气的浑身发抖:“如果江芙没死呢?如果她没死,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吗?” “如果她没死,反过来反杀我们呢?爸爸你想过没有?江意个江芙的行事作风完全一模一样。” “死了就是死了,几千米的高空下来连铁都能烧成灰何况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赵影?如果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坏了全盘大局,到时候被群起攻之,我不会护着你的。” “事情到现在只是成功了一半,谁也不敢妄自下定论做出任何举动,你最好想清楚了在做这些事情,趁着傅先生还未发现,把人撤回来。” 赵影此时即便是心有不甘,也知晓自家父亲这话有道理。 “你始终记住,江芙死了,而江意是傅先生的未婚妻,不久之后即将成为妻子。” 林景舟自辩论赛之后,通过各种手段系想与江意见面,但不论用尽什么方法都未曾见到。 而傅奚亭,自辩论赛之后,每每归家时,少则凌晨。 大家似乎都陷入了繁忙的之中。 而江意更是在孟淑的摧残下,各种不情愿的奔波。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么大家都会追求婚礼这件事情。 这种累死人不犯法的事儿让江意的怒火在边缘疯狂的试探。 七月二日上午十点,江意被孟淑喊出来试礼服,昨夜傅奚亭凌晨三点归家,跟只老鼠似的窸窸窣窣,吵得她夜间没睡好,本想着早上补眠,不曾想,傅奚亭将走,迎来的是孟淑。 江意这日的脸色极其难看。 但碍于孟淑是傅奚亭的母亲,且这位妇人从一开始对她尚算不错。 怒火不好发。 这日上午十点过五分,傅奚亭正坐在会议室里与一众副总开会。 不料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屏幕,见是江意倒也是没避讳伸手就接起。 不曾想,那侧传来江意冷怒的嗓音:“傅奚亭,你想丧偶还是想做鳏夫?” 傅奚亭微默:“都不想。” “要结婚的是你,当甩手掌柜的还是你?” 江意倒也是没骂,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傅奚亭似是听出了什么来:“你在哪儿?” “在试礼服。” 江意压着怒火开腔。 须臾,正在帮江意挑选礼服的孟淑拿出了手机,那侧不知是与她说了什么。 她语调有些失望,看了眼江意道了声知晓了。 “意意,奚亭说让你去一趟公司,妈妈送你过去?” 江意突然觉得,傅奚亭这个男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最起码在自己父母跟前,他有绝对性的话语权。 将来也不会因为自己父母而委屈自己之类的。 若非是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嫁给傅奚亭都是不错的选择。 “好,”江意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十一点,江意进了傅奚亭办公室,扯过他办公室沙发的毯子,开始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傅奚亭从会议室出来直奔办公室,且此时吴江白还跟在身后跟他商量着什么。 他一路跟着傅奚亭走进去,霎时,只见前面的人脚步中道而止。 吴江白顺着傅奚亭的目光望过去,心中一惊。 大抵是江意在医院收拾他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吴江白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傅奚亭看着江意蜷缩在沙发上,心道,小姑娘还是小姑娘。 男人走近,轻手轻脚的抱起江意准备将人放到休息间。 可刚将人抱起。 一只锋利的爪子就扼上了他的咽喉。 刹那间,傅奚亭动作顿住,江意的目光亦是倏然睁开,眼眸中的杀气一时之间来不及收回,被傅奚亭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男人是平静的,似乎早有预料。 而江意,是错愕的。 眼眸中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杀气腾腾到最后的错愕,转变极快。 傅奚亭无声静默的端详着她。 情绪在心中泛滥开时,他突然想磋磨江意,不想让她好过。 距离上一次房|事,已经一周有余,一来是因为他忙。 二来是知晓江意有所抗拒。 倒也是不想伤了人家。 此时,他像极了个绅士,温温开口解释:“去休息间睡。” 江意听闻这话,落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收回。 傅奚亭抱着江意进休息间,且还及其体贴的拉上了窗帘。 只留一层薄纱,让余光洒进来。 正当江意以为这人要出去时,只听房门啪嗒一声,落了锁。 随之而来的是傅奚亭侵略性的吻。 以及她在此处避无可避的窘境。 这日,关青拿着文件进来交给傅奚亭签字时,未见其人。 但休息间里的低吟声却缓缓流淌出来, 让他如同五雷轰顶。 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处。 傅奚亭想此磋磨江意,有的是法子。 且这法子————屡试屡爽。 江意瘫软恩在休息间的床上,傅奚亭的薄唇从她的眉眼间一直到她的唇畔间。 “睡吧!” “周扒皮,”江意语调虚弱。 “没有一个周扒皮会放着娇妻一周都不下口的,意意,换个称呼。” 江意默然,所有情绪都被压在了胸腔,她并不想在傅奚亭身上沦陷自己。 (本章完) 第183章 183:如果是林景舟呢? 第183章183如果是林景舟呢? 尘世间,女人对精神程度的需要远超于一切。 她上辈子雷厉风行便是在追寻这一切。 原以为与林景舟已算是最好的选择了,看实际上,并非如此。 人总是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发现能与自己灵魂产生共鸣的人。 傅奚亭在某些事情上的做法早就推翻了林景舟之前所做的一切。 一个金融大亨,本该立于山顶之巅不为任何人折腰,可这人,无论是尘世生活中还是房事中,总带着些许讨好之意。 这点,让江意颇有些难以置信。 且这难以置信在眸中程度上无限蔓延开来。 他愿意听取旁人的意见,亦能照顾旁人的情绪,就用今日之事来言。 倘若傅奚亭不远管她死活,她今日打一百通电话这人都不见得会从孟淑手中将她拯救出来。 这日,江意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她抱着被子起身时,三魂六魄尚且还在床上。 迷迷糊糊间,见床尾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捞过衣服套在身上。 为何醒? 生理需求。 江意钻进来了卫生间,正欲解决生理大事。 而在屋外忙完的傅奚亭欲想进来喊人用恩,不耐一推开门,空无一人。 男人焦急的呼唤声在休息间响起时,吓得刚刚坐到马桶上的江意一个激灵。 随即、张口就来:“叫魂呢?” “吵死了。” 傅奚亭:........... “你在卫生间干嘛?” 江意坐在马桶上,拖着下巴:“这问题问的非常好,以后别问了。” 傅奚亭:......... 年纪不大,火气还不小。 “赶紧出来吃饭,”傅奚亭言罢,转身就走了。 徒留江意一人坐在马桶上陷入了深思。 这世间,若说还有谁能在她一边上厕所的时候一边喊她吃饭,那一定是她亲妈了。 江意近些时日总是恍惚,且恍惚的对象不是别人是傅奚亭,就单单是这一点,便让她稍有些难以接受。 这种感觉,太过微妙,微妙到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江意出去时,关青正拿着文件同傅奚亭做报告。 言语之间谈及国外资本市场些许变化。 “泰国旅游业航线开启之后,有几位副总提议可收购泰方房地产行业,从而引进国内进行售卖。” 江意刚坐下去,打开放在茶几上的餐盒,她蹲在地上拿着勺子正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着饭。 只听关青一旁的副总开口道:“外资国卖,是不久之后的一个流行趋势。” 言外之意就是拿着国外的东西卖给国人。 这操作,若说没远见是假的。 但这远见中,有些不少旁人看不透的内情。 江意放下手中的汤勺,望着几人淡淡开腔:“首都至泰国的所有航线都有赵家的一半,诸位不知?” 赵振利用职务之便这些年可是捞了不少的。 而那条航线之所以那么火爆无非就是他从中作梗,将航班的顺序给调换了。 而今,傅奚亭盯上了那条航线上的肉——————。 江意想到此,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如果傅奚亭真的盯上了那块肥肉,按照赵振的做法应该会把这块肉亲自送到傅奚亭嘴边去。 江意错愕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而后一句算是询问的话语响起:“赵振他们最近有没有送什么东西给你?” 关青望着江意的目光在江意询问处这句话时,猛然收回。 送什么东西? 此话若是深究起来,是要死人的。 傅奚亭最怕江意这种冷不丁的直觉,在某个场合突然提出来,倘若他稍有不慎,进坑是必然。 傅奚亭修长的指尖从桌面上抬起来,望着江意:“说直白点。” “知识产权,”江意用四个字笼统的概括额一番。 傅奚亭又道:“具体指哪方面?” “互联网行业,”江意直白开口。 傅奚亭与江意二人四目想接,江意想从傅奚亭的目光中窥探出什么东西来。 但兴许是傅奚亭的目光太过赤裸。 让她稍有些窘迫。 “你知道我每年要往首都大学的数学系和物理系捐多少钱吗?” “你知道我送了首都大学多少栋教学楼吗?” “你知道我带动了首都多少人的利益,提供了多少就业岗位吗? “江意,即便她们送我任何东西,那都是他们应该孝敬我的。 “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望着我,言语中还带着质问,是什么意思?” 傅奚亭一连四句话出来,丝毫不顾及此时是否有旁人在场。 质问声让江意有些无地自容。 傅奚亭似是并不准备放过她:“他们能在自己的工作之余挣到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允许他们挣的,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全国首富,会让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鸡摸狗的分羹,为什么?” 傅奚亭阵阵质问声响起时,关青对他的佩服又多了一分。 倘若此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定然是江意占据主导地位。 而今日,傅奚亭连续数声质问将江意怼到墙角,不能动弹。 “我让他们送,是看得起他们。” 这是傅奚亭的结束语。 言罢,高位上的男人望了眼关青,众人退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瞬间只有江意跟傅奚亭二人。 四目相对,各自无言。 江意凝视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探究,可即便如此,她不得不承认傅奚亭的说法是对的。 他要,也是给他们脸。 良久,江意选择在这场对视中退缩。 将目光落回自己的碗里。 四点整,江意接到孟淑电话。 按理说,是没接。 仅看着电话铃声不断。 她将手机递给了傅奚亭,且送过去一段话:“婚是你要结的,所有细节的东西理应你来承受,我对这些东西本就无任何期待,也不想成为缓和你们母子关系的工具,傅董,你这样弄的我很累。” 江意这话用一句话来概括,她对婚姻无任何期待,是以也不想在这个上面花任何心思,但孟淑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几乎是见缝插针的拉着她去参与其中。 电话依旧在响,傅奚亭的情绪因江意这段话微微起了波澜。 “如果对象是林景舟呢?” (本章完) 第184章 184:傅奚亭会解决 第184章184:傅奚亭会解决 人一旦想钻牛角尖,任何人都拦不住。 这句话用在傅奚亭身上最为合适,一旦他这句话询问出来,不管江意的回答是如何,他都得承受。 即便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也没有任何选择。 而江意呢? 似是未曾想到傅奚亭会问这句话。 她斟酌了片刻,缓缓开腔:“谁都一样。” 她看不出来吗? 孟淑刻意的想缓和跟傅奚亭之间的关系,是以对婚礼这件事情极其上心,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恨不得亲自上手操心。 而一件事情,如果你想把它做完美,就必须征得当事人的同意。 她不能带着傅奚亭,便只好带着自己了。 受苦受累的是自己,达到目的的是孟淑。 明面儿上看着是对江意足够好,这事儿若说说出去谁不说她江意有福气? 可实际上呢? 她不过是孟淑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罢了。 “我相信通过这件事情傅董也看的出来,受益者是谁,得利者是谁,受累者又是谁?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情母子之间去解决,不要拖着我下水,我不会成为你们母子之间解决问题的桥梁,我也不愿意成为你们之间的桥梁,要么就别选了,你怎么安排我怎么上。” 连续数日被孟淑拉着从婚庆公司跑到摄影的地方,要么就是从婚纱馆到酒店,各种方案,各种事情都得带着她。 江意最为想不通的事情便是。 明明以傅奚亭的身家与段位,可以选择让工作人员上门服务。 而孟淑呢? 似是为了彰显她的尽心尽力,非要拉着她顶着三十五六度的太阳频繁的来回。 江意脸色难看,傅奚亭也好不到哪儿去。 二人僵持住了。 江意乘胜追击:“一个富贵功名加身的人,本可以花钱享受最直接的便利,为什么要在上午九点把我从床上拉起来顶着三十五六度的太阳一奔波就是一天,我闲的吗?” 最后四个字,江意近乎是吼出来的。 盯着傅奚亭的目光有那么些许委屈的模样,胸腔中的怒火在四处乱窜。 而傅奚亭,到底是年岁摆在那里,且这么多年的商场奔波,沉稳二字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在江意怒火中烧时,这人从座椅上起身,伸手揽住江意的肩膀轻轻的安抚着,给她情绪上的安抚。 “我来解决,别生气。” “有问题你跟我说,我去沟通便可,若是每日都为了一些细小的事情吵架,地球不迟早得爆炸?你说是不是?” 傅奚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而后至额头。 至鼻梁,至薄唇。 江意此时,像极了一只即将炸毛的猫被人猛的呃住了咽喉。 傅奚亭这声沉稳低沉的我来解决,无疑是将江意所有的情绪都摁下去了。 像极了一个抓住小孩儿命脉的大人。 让江意在错愕中被堵住了薄唇。 她稍有些呆滞。 如同那些折服在傅奚亭西装裤下的女人一样。 男人宽厚的掌心落在江意后腰上,缓缓来回。 “要是想躲清净,待我这儿或者是回江家都可以。” “孟女士那边我去沟通。” 傅奚亭说到做到。 她不知晓这人是如何解决的。 但事实是,自这日上午开始她再也未曾接到孟淑的电话。 江意回江家时,伊恬正坐在客厅翻阅什么,低垂首的摸样感觉神思都不在自己本该有的位置上。 “意意回来啦?” 佣人的一句话让伊恬的思绪猛然回神。 抬眸望着江意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惊喜。 “回来啦?” “在想什么?”江意走过去站在她身旁问道。 “想一些琐碎的事情,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恩,”江意淡淡回应,未曾提及其他的。 伊恬似是极有默契,也不开口询问。 伸手握住江意的手轻缓的揉捏着。 低垂眸的样子似是在经历极大的挣扎。 而挣扎完毕之后星光璀璨的眸子落在江意身上:“出国留学怎么样?” 江意一惊。 出国留学? “结婚之后,出国深造。” 这是伊恬给出的建议,可江意想,能在傅奚亭的头上占便宜的人,实在是不多。 伊恬的这个提议不用想都会被傅奚亭一把摁在地里。 让她无法挣扎。 结婚之后出国深造? 估摸着傅奚亭能有一百句话等着怼她。 江意安抚伊恬,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心,轻轻规劝:“我会看着办的。” “意意、傅家只是看着简单而已,内里的关系远不是你可以处理的,”伊恬身为过来人,早年间首都的许多事情都是知道的。 傅奚亭是如何起来的。 傅家是如何倒下去的。 种种、种种。 而这日,江意面对伊恬的这句话,想也未想,脱口而出:“傅奚亭会解决的。” 这是她脑海深处的答案,也是她潜意识里的答案,她始终相信傅奚亭会解决这一切。 为何? 大抵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她看到了傅奚亭的处事方法。 江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震惊了。 伊恬愣住了,望着江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奚亭是会解决,傅家的一切,不都被他摁下去了吗? 伊恬突然觉得,傅奚亭认识江意。 这个不是她女儿的江意,或者他们二人一开始就认识。 伊恬目光中的星光在寸寸消失,她望着江意,虽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江意捕捉情绪一把好手。 伊恬的失落在这空荡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 江意挪了挪屁股坐到她跟前去,伸手抱着她。 轻轻的安抚着:“不管如何,你是我母亲,这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伊恬落在身旁的手缓缓抬起,圈在了江意腰身上。 泪水顺着她的肩膀流进衣衫里。 无声的挣扎在江意胸膛里炸开。 伊恬尚且还有人安慰,而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在这场关系中,除了独自忍受还能如何? 这方,江意在安抚伊恬。 另一方,闻栖在安抚孟淑。 傅奚亭上午时分的一通电话过来打断了她的所有幻想。 她手头正在操办的一切,被傅奚亭一句话按下了暂停键。 孟淑整个下午都在反思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做错了。 “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本章完) 第185章 185:送猫上门 第185章185送猫上门 孟淑可谓是步步谨慎。 小心翼翼讨好傅奚亭,似是生怕惹他不快,让母子关系僵硬。 可步步谨慎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孟淑下午接到傅奚亭的电话跟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似的。 闻栖蹲在沙发边缘轻声细语的劝着她:“兴许是心疼夫人,怕您热着,毕竟是六月三伏天,您身体又不好,少爷虽然许多事情嘴上不说,但心里清楚着。” 孟淑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傅奚亭是她儿子,她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如此。 关心? 很多年没有过了。 傅奚亭对她,早已没有了母子之情,若非他父亲临终前托付了那么一句,若非她的亲弟弟还在,他现如今,只怕也会跟处理旁人一样来处理自己。 尽管他是自己身体里掉下来的肉,她仍旧跟平常人一样觉得,傅奚亭这人——太过凉薄。 “他不会的,”孟淑缓缓摇头。 何必欺骗自己? 闻栖想规劝什么,只见孟淑伸手挥了挥掌心,示意她离开。 这日晚间,傅奚亭正在外应酬,闻栖一通电话过去,言语中带着温软的规劝,大意是想让傅奚亭对孟淑多一些耐心。 而傅奚亭呢! 仅是用一句异常淡泊的言语挡住了闻栖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 他问:“知道饿死鬼为什么会拼命吃东西吗?” “生前没得到的东西,死后就想拼命补偿,有何之用?闻栖你告诉我。” 孟淑对年幼时分的傅奚亭,并无多少爱,年长之后,却想通过弥补的方式来获得女子亲情,殊不知,傅奚亭亦是有血有肉有脑子的人,他曾经沉稳冷漠告知孟淑,他能给他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和花不完的钱,至于其他?给你就拿着,不给你也别肖想。 而今日,孟淑无疑是有所肖想,通过近些时日的忙碌,孟淑以为自己即将触碰到母子亲情,结果………… 一切都成了泡沫,或许说,成为泡沫,只需傅奚亭的一句话罢了。 闻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眼睁睁的看着傅奚亭挂了电话。 江南苑的傍晚是安静的, 毕竟这些豪门世家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家长里短的闲话可以聊,大家晚饭过后散步的散步,在家里呆着的在家里呆着,而这日傍晚,伊恬邀请江意跟她一起去院子里走一走。 江意没有拒绝的理由,便跟着一起去了。 未曾想到的是在院子里碰到了左家人,按理说,碰到了也没什么。 毕竟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里面,碰到的几率是外人的许多倍。 可大家聊起什么时,江意总觉得及其不自在。 比如,她赢得辩论赛成为首都大学里的红人时。 又比如,她们说出那番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来试探时。 江意默不作声,左非站在一旁也无法插口。 就好像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听着大人说话一样。 临了,左非得母亲宛心寻问婚期何时。 一脸脸色略微暗了暗,又或者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宛心的这个问题:“二十号。” “这个月?”宛心震惊。 伊恬点了点头:“是。” “怎么这么匆忙。” 宛心很惊讶。 豪门世家当中虽然不缺少联姻,但每一场婚礼都是办的极其出色的,大概婚礼就是两家人的脸面,所以无论如何都会经历漫长的时间细心去准备,例如傅奚亭这样短短20天之内的极少见。 不怪人家惊讶。 伊恬不是个善于与人交际的人,温温一笑,淡淡回应:“城隍庙的主持用二人的生辰八字和出了一个比较适合的时间。” 都说穷拜佛,富烧香。 有钱人信的也是这一套,而城隍庙的主持在首都近乎是人人皆知的存在,豪门世家当中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就找他指点迷津。 如今伊恬这么一说,大家都能理解。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知晓,再问就不礼貌了。 这个说法,不知是麻痹自己还是麻痹别人。 许多人在人生道路上产生分歧,捉摸不定方向的时候往往都喜欢往寺庙里跑,而首都的这些也不例外。 无论是伊恬还是傅奚亭,在这件事情上,扮演的的角色都有那么些许异曲同工之妙。 “太太,”四人正在交谈着。 江家的佣人前来喊伊恬。 “怎么了?” “姑爷送了好多礼品过来,先生让您回去清点一下。” 佣人知晓伊恬跟宛心的关系,话里话外倒也是没有隐瞒。 伊恬跟人点头说再见。 二人回家时,便见方池那个憨憨带着人大包小包的往屋子里搬东西。 见到江意,还喜笑颜开的打招呼:“小太太。” 江意看着眼前大包小包的东西精美的包装以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昂贵物品,有些疑惑地望着方池:“这是做什么?” “先生说您最近可能要回家住几天,让我给您送点补品,还有吃的用的过来。” 方池原封不动的将话带给江意。 江意听着,最近有些抽搐。 傅奚亭倒是积极速度的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反客为主,好像她来江家是当客人似的,只有在他的豫园才是主人。 江意偷偷的看了眼伊恬的脸色。 不是特别好看。 此时此刻若是旁人做这种事情,伊恬一定会极其硬气的怼回去。 难道她在自己家里还会断了自己女儿的吃穿用度吗? 但此时,面对的对象是傅奚亭,这些话即便她在心里再怎么翻腾,到了嘴边也得忍一忍。 “老烦了,东西放在下面就先回去吧。” 方池笑眯眯的出去了一趟,又进来,手中提着一只猫。 这不就是豫园养的那只美短吗? 被方池提溜在手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先生说,怕您在家无聊,让我把汤圆儿也送过来给您做个伴。” 江意:………… 她是该说傅奚亭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呢?还是可以说他心细如发呢? 人不过来,送只猫过来? 当真是极好的。 罢罢罢、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深究下去,她今天晚上只怕是要郁闷死了。 这夜,方池离去,江意看着这只猫———一时间沉默了。 (本章完) 第186章 186:还差一个人 第186章186:还差一个人 江家本就有一只不大的猫。 傅奚亭再将这只猫送过来,不出片刻,两只猫在屋子里面打架,打的猫毛满天飞,江意和伊恬站在客厅里,一时间相对无言看着眼前的礼品陷入了深思。 傅奚亭其人,玩弄阴谋诡计自是一把好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是事出有因,要么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今日方池将大包小包的礼品送进来,江意不得不多想。 江意伸手拨开两只猫,伸手将汤圆儿抱到了楼上。 丢进了自己房间,又转身下来的时候正看见伊恬带着人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储物间搬。 “需要我帮忙吗?” 她温温开口询问。 伊恬告知不用。 江意抓起小奶猫的后脖颈盘腿做到了沙发上。 拿出手机给傅奚亭发了通短信。 【????】 这日,傅奚亭在外应酬。 本事推杯交斩,把酒言欢的好时候,突然收到江意的短信,这人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略微沉默了一下,回了一通短信过去,同样是四个问号。 江意看着傅奚亭的这四个问号。 只觉得太阳穴在狠狠的抽着。 “送东西是什么意思?” 傅奚亭懂江意这通短信的意思吗? 自然是懂的,只是——得装不懂。 他若是什么都懂了,江意还怎么会跟他聊呢? “孝顺丈母娘。” 江意看着短信的内容没好气的冷笑了声:“谢天谢地,你不祸害人家女儿,人家就已经对会感恩戴德。” 傅奚亭看着短信的内容,微微眯了眯眼,伸手将唇边的香烟扒下来,伸手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正是因为无法不祸害人家的女儿,所以才会送东西去巴结。” 傅奚亭其人,是个时间管理大师,他最为讨厌的是下属,磨磨唧唧吱吱呜呜,半天一句话都言语不出来。 而这所有的反应总结出来就证明这个人是一个极其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叱咤风云,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在应酬场上,心甘情愿的拿着手机陪着自家爱人发起了短信。 往常觉得是浪费时间。 而今日,似是觉得有几分浪漫因素在。 对面的人屡屡举起杯子想敬酒,可见傅奚亭低头摆弄手机,抬起的手又落下了。 身旁的副总看着,频频拿起杯子缓转气氛。 江意在江家,住了三日。 第三日傍晚,江家来了不速之客。 江意打开门见到站在屋外的林景舟时,微微愣住。 “林翻,请进。” “江部长,”林景舟的目光越过江意落在江则身上。 “意意,可以帮爸爸倒杯茶到书房来吗?” 江则的呼唤声让江意的脑子回到本位。 她应了声。 泡了两杯茶送上去。 将行至书房门口,只听书房里林景舟的声响传来:“我今天来还是为了那件事情,希望江先生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毕竟这件事情事关许多人的人命,我们需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江则推诿的话语如期响起:“如果这件事情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林翻,但是我并不知晓,也无能为力。” “如果这件事情里面包含了你的亲人呢?” 江则仍旧语气淡淡:“逝者安息,生者节哀,林翻不要为难我。” “诸位连起手来,想从中得到什么,江芙去世之后,诸位没有在工作上升上高位,那必然是在利益上得到了什么,如果这件事情的最终利益不在自己手上,那只能说明你们把这个利益的结果送给了别人,去当做了嫁衣,我分析的对吗?江先生,能让首都世家这么多人连起手来去巴结的人、也不多。” 江意脑子里闪现出傅奚亭的那句话:我让他们送是看得起他们。 傅奚亭、这是江意脑子里最直观的答案。 江意连日来的闭塞好像突然之间被这句话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她猛地转身离开,因为转身太过急切,是以没有听到接下来的那句话。 江则语气平淡:“林翻这么想知道答案,不妨回去问问你父亲。” 江意这夜,直奔清风台,干什么来了? 找司翰来了。 当她站在清风台门口给司翰打电话的时候, 正在里面花天酒地的人显然是吓了一跳。 一口一个意姐。 “出来。” 江意语气干脆利落。 “你在哪儿?” “清风台门口,”江意言简意赅。 司翰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哥告诉我的。” 司翰从清风台包厢出来时,就见江意坐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瞅着烟,手中夹着一根廉价黄鹤楼。 “哪儿来的烟?” 司翰疑惑。 江意未曾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将悠悠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乞丐身上。 最为令他惊讶的是,乞丐手中拿着一张红色的毛爷爷,正喜笑颜开的端详着。 时不时的望一眼手中的毛爷爷,又时不时的望一眼江意。 好像江意才是傻子似的。 “花一百块钱跟乞丐买三块钱一根的烟?你这么会做生意,傅奚亭迟早得被你搞破产啊。” 江意坐在马路边上,从兜里掏出了一张a4纸出来递给司翰,且还递上了一支笔。 唉。 司翰将a4纸抖开,看见一张白纸上写了十几个名字,稍有些疑惑。 “关系图?” 江意伸手点了点烟灰:“画吧!” “这事儿你好傅董画不是更好吗?” 江意心想,找傅奚亭画是更好。 可傅奚亭也是嫌疑人之一,找他画跟自找死路有何区别? 昏黄的路灯下,江意拖着下巴望着司翰,娇滴滴开腔,带着些许迷惑之意:“我不喜欢跟老男人待太久。” 司翰:………. “意姐想让我画我画就是了,可别跟我说情话,我要是挖傅董墙角,他能挖我家祖坟。” 司翰拿着笔,看了眼不拘小节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江意,硬着头皮也坐在了江意身旁。 黑色的中性笔在a4纸上游走出数条线,将这首都里大大小小的人物关系图全都连接了起来。 江意坐在身旁夹着烟看着,不出她所料,大部人物分析图都能跟她所猜想的对上。 司翰将所有的人物都连线完,突然发现不对之处。 “你这张纸上,还差一个人。” (本章完) 第187章 187:林翰 第187章187林翰 江意所知晓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了,又或者说她所怀疑的人。都在这张纸上,而今司翰却跟她说还差一个人。 正当江意想问什么时,司翰却提笔将这个人的名字补上去了。 林翰二字明晃晃的呈现在眼前时,江意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震惊尚未回笼,只听司翰拿着笔头在纸上开始跟她讲解这张图。 “林清河手中的翻译院和林翰手中的生物医药行业有着密切的联系,生物医药在国内或许平平无奇,但出口国外市场需要一些很有能力的人士去替他们开疆拓土,而赵家,私人航空企业,掌管着运输,至于其他的人,都是这三人关系网下的亲信,不足挂齿,如果你真的要了解他们,就必须从他们三个人头上去了解去查根源————不对,你问这个干嘛?” 司翰突然回过神来,觉得江意问这些似乎有些不爱对劲。 平常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问这些?他问必然是从中获取什么消息。 “我不能知道?” 江意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缓缓抬脚踩灭。 眨巴着眼睛望着司翰。 司翰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也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避开他们三个人去找他们线下的这些人,你觉得找谁比较合适?” 司翰也不傻,虽然不如司北机灵,但这些年也不是真的被养废了。 听到江意的这句话,她就意识到了事态不对劲。 望着江意,拿在手指尖的笔微微颤抖:“我没了解过。” 没了解过? 没了解过是假的,不想说是真的,江意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年轻男孩子眼眸里的躲闪。 “不说?” “不是不说,是真的没了解。” “司翰啊,”江意温柔开腔,语调颇有种亲妈喊儿子的感觉:“我这人,脾气不好。”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动手?” 司翰觉得自己可能是摊上事儿了。 惨兮兮的望着江意:“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怕傅董回头来找我算账。” “他不敢。” “他怎么不敢?”这首都还有傅奚亭不敢的事情? “因为我们两二十号就要结婚了,如果他不想下半辈子的守活寡的话就不会来找你麻烦。” “我曹、这么快?”司翰有些震惊。 “恩,就是这么快,圈吧!” “你会不会骗我?”司翰惧怕傅奚亭,那种骨子里被碾压的感觉至今都无法摆脱。 “骗你对我没好处,”江意蛊惑着他。 司翰有些颤颤巍巍的伸手将那几个重要的名字圈起来,然后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江意。 以江意现在的段位断然是接触不到最上头的那三个人的,可若是下面的这几个人还是有办法的。 “走,带你去个地方。” “我可以不去吗?”司翰有点怂。 江意微微一笑,伸手擒住司翰的胳膊:“你觉得呢?” 司翰上车之后才知道,江意所说的要带他去个地方,无非就是需要找一个开车的司机罢了。 他望着七拐八拐的路,有些疑虑。 “我们这是去哪儿?拐的我有些头皮发麻。” “跟着走就是了,那么多话。” 司翰:…………“我没人权了?” 江侧眸望了眼司翰,刚想开口说什么,电话响了,她拿起看了眼,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让她潜意识中觉得这个电话是林景舟的。 想也不想,来电转移给了傅奚亭。 这日的傅奚亭,临近十点,仍旧在公司奋战。 私人电话响起时,他恍惚了一下,毕竟知晓他这个手机号的,为数不多。 傅奚亭未曾叫停会议,反倒是伸手接起。 一众傅总似乎已经习惯了此事,颇有副见怪不怪的淡然。 傅奚亭的一声喂还没出来。 林景舟的一声意意倒是来的挺快。 傅奚亭略微疑惑。将耳边的手机拉开,拧眉望着电话号码。 狐疑的看着手机号。 “林翻找我老婆打到我这儿来,是怕我不知道你惦记我老婆想挖我墙角?” 傅奚亭凉嗖嗖的话语出去时,林景舟明显也愣了一下,这一幕颇有些似曾相识。 林景舟暗自庆幸,他准备好脱口而出的话幸亏没出来。 未曾过多言语,伸手挂了电话。 转而驱车从江家离开,直奔某地。 傅奚亭的那句话让在场的一众副总全都沉默了。 东庭集团的重任虽说对傅奚亭找了个小太太有所意见,但明知改变不了的事情,他们也不去做无力挣扎。 但有人来挖自己老板的墙角——这事儿不行。 众人还没思忖个一二三来,只听一声怒喝响起。 方池被傅奚亭吼进来。 颤颤巍巍的看着满会议室的人:“傅董。” “去盯着林景舟,如果他跟太太见面了——啪、”后面的话,傅奚亭未曾言语,但手中被折断的签字笔,足以说明一切。 方池不敢停留,麻溜儿的去办事儿了。 疑惑和叫苦不迭纷纷而来。 心想着,难怪先生不喜太太回江家,这跟放虎归山有何区别? 稍不留神儿,头就绿了。 将车停到老地方时,未曾等司翰的询问,她推开车门下车,直奔巷子里而去。 推开院子门,入眼的是满院子的胭脂俗粉,江意拨开人群找到暗鸨。 后者见她,似是惊讶。 但在瞬间却将情绪稳了下来,看了江意一眼,走到另一方,后者自然而然的跟上去。 “有人来警告过我,”暗鸨从柜子里抽出只杯子,倒了杯酒,鲜红的液体没入酒杯时,江意的眸子才缓缓落到她身上。 “我知道。” “那你还来?” “有人告诉我,我该来,”江意望着暗鸨,牵了牵唇瓣。 暗鸨似是不屑:“谁?我这辈子没有该给任何人的东西。” “一个女人,她跟我说,让我有困难就来找你,你会不遗余力的帮我,08年你被人贩子拐至东南亚,是她把你从地狱里救出来的。” 啪————暗鸨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碎地。 “她给了你新的身份,让你在这繁华的都市里得以安身立命,安顿好你的家人,给了他们避难之所,你说过,会成为她的人。” (本章完) 第188章 188:江意是江芙? 第188章188:江意是江芙?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用在暗鸨身上极其得体。 她望着江意,眼眸中的震惊流淌出来。 本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约莫着正在极力挣扎,她颤颤巍巍:“她在哪儿?” “在另一个地方活着,”江意望着暗鸨,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许多视频,她没办法亲自出手,只有找个人代替自己,而她思来想去,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我想见她,”暗鸨的语调中带着些许恳求。 那是一种近乎悲悯的语调。 一个死去的人被告知还活着,让人怎能不激动? 江意望着眼前人,抑制住内心即将冲出来的激动。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她是不赞同的。 无情无义的人她见的多了去了。 而眼前人,却不是。 “如果她想见你,今天就不会是我来见你,”江意冷冷回绝暗鸨的要求。 随即,她伸手将手中的纸张递过去。 暗鸨打开纸张看了眼:“你要这三个人?” “恩。” “需要知道什么吗?” 一个翻译院工作人员,一个医药公司总裁,一个航空公司总裁,都不是世家的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这三个人背后代表的是谁她还是知道的。 “四月,她们有一场密谋,给某位大人物送东西,我需要知道他们送了什么,送给了谁。” 查起来或许需要时间,但是这件事情交给暗鸨去查,或许比她自己动手要轻松许多。 “还有、适当的透露一些风声告诉他们,江芙兴许还活着的消息。” 暗鸨一惊:“怕是不妥。” “无碍,这是江判的意思,你照办就是了。” 不起风吹草动,她们不慌乱,自己怎么能达到目的? 暗鸨看着手中的名字有些心惊胆战,江意转身一走,她伸手就点燃了手中的纸条。 这方,林景舟从江家驱车出来。 潜意识里是想去找江意。 而他本人的做法亦是如此。 只是车子刚刚行驶出江南苑小区大门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直接冲撞了过来。 他猛打方向盘想逃过一劫,却没躲过。 林景舟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头昏脑胀。 整个人脑子嗡嗡作响,他摇了摇脑袋,从方向盘中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有人挥着烟雾下车。 不是方池是谁? 方池一下车,见到林景舟,似是有些惊讶。 “林翻,你上辈子莫不是负了我?不然这辈子我俩怎么老是这么有缘呢?” “你说咱俩回头是不是得约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啊?我这怎么觉得月老把牵给你和赵判的线牵我这儿来了呢!” 林景舟推开车门下车,似乎是想着江意能在方池的车里。 他伸手拨开方池往车那边望过去。 却被方池伸手拦住。 “林翻,干嘛呢?” “我车里那不成坐着你死去的未婚妻?” 林景舟被方池这句话给刺激到了:“江意呢?” “我家小太太这会儿应该躺在我家先生怀里睡觉吧!林翻找她有事儿?” 林景舟听到这句话脸色肃然就变了,联想到那通电话。 他突然觉得方池这话似乎也不是没道理。 林景舟擒着方池的衣领恶狠狠的开口:“你回去告诉傅奚亭,人在做,天在看,他利用肮脏手段得到的一切终将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们暗度陈仓得来的一切终将有一天会暴露在江意跟前,到那时候,我要看看他傅奚亭娶回去的是老婆还是仇人。” 方池虽说暂时还不知晓江意就是江芙的事情。 但是从林景舟的话语里明显可以看出,此时的他,想拆散江意跟傅奚亭二人。 方池毫不客气的伸手拉着林景舟的衣领,两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在暗夜里无声的对峙:“那我也告诉林翻,傅先生给的不是你的脸,是你老子的脸,你在翻译界混得再好也是个打工的,而资本家永远都是资本家,傅先生若是想踩踏你,你也起不来,我要是你,我就没脸叫嚣,未婚妻去世不到两个月,二任人选都找好了,我是该说你移情别恋还是该说你是个负心汉?”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跟赵判订婚,但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没有话语权,我说你是个垃圾是不是都侮辱垃圾了?小太太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太太,林翻要是闲不过,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管管自己的事情,一个身陷囹圄的人还想拯救别人?你充什么菩萨?” 说完,方池将林景舟推到车上。 他到底是个练家子,是傅奚亭百里挑一出来的保镖。 用江意的话来说,平常是个憨憨,真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含糊。 “敢染指我们家小太太,你小心我带着人打断你的腿,”方池警告林景舟的语调跟江意莫名的有那么几分相似。 林景舟望着方池,轻勾唇角,露出一抹及其不屑的浅笑:“你口中的小太太,就是你们害死的江芙,方池,你大义凛然的教我做人?傅奚亭出谋划策,你也是实施者之一吧?这两个月,你去看过江意的父母吗?五十多岁的人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你知道吗?因为她的去世多少人在饱受摧残之苦你知道吗?” “害死人的时候不眨眼,现在大义凛然的护着她,一口一个我们家小太太你喊给谁看的?若是江意知道是你害死了她,你说她会如何?你回去告诉傅奚亭,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只要做过的事情都会有痕迹,江芙只所以会成为江芙,是因为她与众不同。” 夜间,方池回到豫园的时候,稍有些失魂落魄。 他站在傅奚亭书房跟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关青出来了。 “先生等你呢!进去吧!” “江意是江芙?”方池一把拉住关青的胳膊。 关青望着方池,倒也没有丝毫的惊讶,他的平静就说明了一切:“你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 “林景舟,”方池回应。 关青未曾多说,仅仅是看了眼书房门:“进去吧!你要的答案在里面。” (本章完) 第189章 189:你让他给我等着 第189章189:你让他给我等着 方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他的信仰端正,从未有什么这些东西。 可今日,从江南苑驱车回来时,他满脑子都是鬼神之说。 满脑子都是江意跟江芙的脸面。 他不是没有过这种时刻,只是今日……尤为浓烈。 在与江意的数次见面交谈中,他隐隐约约觉得的这不是一个女大学生该有的能力与镇定,也不是未曾想过这人是江芙,可结果摆在跟前时,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先生——,”方池推开门进去,望着坐在电脑跟前的傅奚亭。 此时的傅奚亭褪去了一身正装,一套米白色家居服在身,带着慵懒与随意。 “林景舟说什么了?”傅奚亭目光从电脑上缓缓移至方池跟前。 “他说,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一但太太知道了整件事情,不知道您到时候娶回家的是老婆还是仇人。” 方池将林景舟的话省略了那么一部分,挑了个重点告诉傅奚亭。 傅奚亭听着,脸色倒是如常,可眼眸中的情绪方池太过熟悉。 良久之后,方池只听他冷笑了一声:“官儿不大,本事倒是不小。” 傅奚亭言语中的不屑尽显无疑。 对于林景舟,他自幼不屑。 明明活在世家大族里,迟早有天要成为别人的牺牲品,却依旧满身傲骨,高傲的不行。 “出去吧!”傅奚亭未曾过多言语,大抵是今夜忙。 没空去管林景舟。 “傅董,有件事情我很疑惑。” “你说,” “小太太真的是江芙?” 傅奚亭望着方池的目光微微惊愕,那种惊愕不是惊讶与方池怎么知道。 他脱口而出一句:“你才知道?” 江意说他是个憨憨看来也不无道理。 方池:………… “江意跟你待一起的时候就差把她是江芙四个字刻在脑门儿上了,所以你才发现?” 方池惊讶的情绪尚未来得及收回,只见傅奚亭缓缓点头:“江意说的没错。” “什么?” 傅奚亭一本正经开口:“你是个憨憨。” 这夜,傅奚亭坐在书房良久,江意电话进来时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 她连续一小时打了七通电话,皆是如此。 夜间十一点,林景舟接到上层指示,同商业部同事出差东南亚。 林景舟得知这一消息时,人刚回公寓。 他委婉拒绝,便是自己近段时间不行。 对方言语温善,但却带着不可拒绝:“景舟啊!这不是我的意思,要是我的意思我肯定不会让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这是人家钦点的你。” 林景舟自知无法拒绝:“何时回来?” “19号吧!” 19号,江意与傅奚亭结婚的前一天,他不是没机会亲口揭发这一切。 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傅奚亭的手段,从不光明磊落。 林景舟竟然敢挡住他的前路,他自然有的是方法将他送出去。 婚期倒计时,他怎么会容许别人来破坏? 这夜,傅奚亭挂了电话给江意回了通电话过去,那侧,江意语调淡淡,听不出到底是在质问还是在责怪。 “你今天来江南苑了?”傅奚亭止到她想问的是何事。 这人淡淡的回应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可言:“没有。” “物业到家里来说,你的车在门口被撞了。” 江意说完,看了一眼伊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走远了一些:“方池?” “恩、”傅奚亭仍旧是淡出鸟儿来的腔调。 “他开碰碰车出身的?” 傅奚亭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水老神在在的回应:“方池出身国际部队。” 江意:………… 不好意思,就这种开车缕缕碰车人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他是国际队出身。 “知道了,我挂了。” “意意,”傅奚亭在江意临近挂电话之前开口轻唤。 江意挂电话的动作一顿,只听男人温笑开口:“关心?” 江意:…… 聪明人明知故问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觉得呢?” 傅奚亭点了点烟灰:“猫是不是得给我送回来了?” 江意:……果然,这人的套路还真是新颖的很。 傅奚亭之所以让方池将猫送至江南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借口要猫让江意再度回到豫园来。 “傅先生可以自己来接。” “我最近都比较忙。” “你可以让方池来。” 傅奚亭面不改色:“你也知道,方池今天出车祸了。” 出车祸?方池出车祸的时候可不少,每一次不都没事儿吗? “出车祸对方池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傅先生这个借口不成立。” 傅奚亭知晓江意精明,一般人套路不到她,男人淡淡笑了笑:“罢,依着你就是了。” 七月三日,江意在安静了几日之后又开始被傅奚亭摧残了。 这日的江南苑被人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门铃响起时,进来的是国际大牌的设计师,手中拿着已经设计好的婚纱。 一袭白纱,四五个人抱着进来,瞬间就将江家的客厅塞满了。 江意看着眼前人,微微愣了一下:“这是?” “江小姐,傅董让我将婚纱送给您过目。” 江意:........... 这日来的,不仅仅是国际大牌设计师。 还有东庭集团策划部的经理带着首都顶尖婚礼策划公司的人前来确定方案。 傅奚亭帮她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是真,但接踵而来的麻烦也不少。 比如七月三日这天,江家客厅的人就没断过。 一波接一波,大家似是越好了时间,排好了时间点似的。 傅奚亭如了她的意,将一切东西都送到了家里让江意过目。 自己仍旧是个甩手掌柜。 这日晚间,江意给傅奚亭打电话,电话响起时,接电话的人是关青。 江意想也未想,直直开口询问:“你家先生你?” “先生说,怕被骂,不想接电话。” 江意:.........日! 这个狗男人。 她就没见过这么畜生的东西。 “意意、喝水。” 伊恬送到跟前的水杯阻挡住了江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 只是对着手机,近乎咬牙切齿的来一句:“你让他给我等着。” (本章完) 第190章 190:千里送—— 七月三日晚,傅奚亭应酬在身。 这场应酬,他本不想来,但碍于来着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推脱不掉。 酒桌上,众人你来我往的推杯交盏,吴江白充当先锋与诸位周旋, 傅奚亭歪歪斜斜的靠在座椅上,浑身上下有那么几分痞子样。 关青挂了电话进来就听见席间有人提起去世的江芙。 “要怪也只能怪江判不懂事儿,若是当初江判懂事儿些,东庭集团不至于还在互联网这条线上摸索,傅董的利益不早就回来了吗!” 那人提起江芙,吴江白跟关青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傅奚亭身上 仅是一眼,便又急切的收了回来, 旁人不知晓,他们知晓,江意到底是谁。 二人的目光将将收回来,只听人又道:“这江判也真是的,识相点站好队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男人的马屁不断。 而傅奚亭,靠在椅子上,牵起薄薄的唇。 一时间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该是她这种聪明人做的出来的,”航空公司总裁袁明凡,是赵振的人,在首都也算是个人物,职业经理人中的领头羊,但这人,若是想跟傅奚亭比起来,下辈子去投个胎看看能不能有这个好运气。 众人本事想拍傅奚亭的马屁,可一系列的操作结束,见傅奚亭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浅笑。 无任何情绪。 一时间,袁明凡的脸色有些尴尬。 “袁总说的江判是谈判官江芙吗?”酒桌上,有人带了女人来,带来的女人无非就是侦查倒酒了的。 也上不了什么大台面。???. 但免不了有那么一两个人长期游走在这种场所里,难免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这日,一个陪酒女引去了大家的目光。 袁明凡挑了挑眉望着眼前的这个陪酒女:“哦、你认识?” “我听袁总的意思是江判去世了?可怎么前几天我听有人说她还活着?” 傅奚亭的人目光一紧,望着陪酒女的眸子里全是探究,就连关青跟吴江白也吓住了。 他们在思忖,一个陪酒女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是真的? 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真的,那就证明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就证明这一切都是别人设的一个局等着他们往下跳。 “东西可以乱吃吃,话可不能乱说。” 陪酒女笑了笑:“那我可不敢多说,毕竟我也是道听途说。” “听谁说的?” “谈判院的赵判,那日在清风台估计是喝多了,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傅奚亭的眸子微微暗了下去。 果然,江意是个聪明的女人。 但是这股聪明劲儿让他有点心惊胆战。 如果江意在婚前发现了这些东西,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会白搭。 傅奚亭的目光落在关青身上,关青不敢含糊,拿着手机出去了。 调查此事去了。 陪酒女的一句话,让酒桌上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傅奚亭悠悠然的目光落到吴江白身上,吴江白会意,浅笑着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袁总,事情是你们牵头弄出来的,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跟答案,我们东庭集团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吗?” “你送上来的药是好东西就罢了,可若是麻烦,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袁明凡浑身冷汗涔涔:“吴总放心,我们做事情向来是万无一失,这种事情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吴江白本就是提醒这么一嘴,也没真想着将人如何,缓缓的点了点头。 “袁总做事情我们自然是放心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做到这一张桌子上来了,”说完,吴江白提起酒杯:“干一个。” 这场应酬,持续的时间不长。 傅奚亭本就讨厌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而对方呢,听到陪酒女说的那一番话之后,早已无心应酬,现在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去查探真香。 散场,众人在酒店门口告别。 傅奚亭上车之前,脚步一顿。 男人一手拉开车门立于车旁,望着关青:“去,让方池带人去套个麻袋。” “什么?”关青因为自己听错了。 傅奚亭不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咸不淡的话语,带着几分凉飕飕的味道:“要我亲自去?” “我这就去办。” 关青说完就准备行动,似乎是想到什么,望着傅奚亭:“我们今天将人打了,万一对方真的信了那位陪酒女的话,相信江芙还活着————怕是不妥。” “你以为今天那位陪酒女为何会说她还活着?” 傅奚亭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江意的安排。 她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安排存在,林景舟的那通电话也绝对是想告知江意什么,只是阴差阳错的被江意给拒绝了。 “您的意思是,这是小太太的安排?” 江意确实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的阴谋手段与算计不比别人差半分,这些年之所以能在谈判界游刃有余,完全靠的是情商与智商。 这夜、方池带着人讲对方的车子逼到巷子里,套上麻袋,一顿死打。 傅奚亭此举,也算是间接性的帮了江意一把。 夜间十一点,梦溪园灯火通明,江意刚洗完澡,正站在窗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两只猫在她的房间里打成一团。 将将行至窗边,就看见院子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傅奚亭三个字在他脑海中猛然闪过去。 不过是数秒钟的功夫电话响起,男人嗓音温温传来:“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傅董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是想干嘛?” “江小姐,活了两辈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守活寡。” 江意:........... 这句话确实是很有道理,但是此时此刻姜毅并不想跟傅奚亭这样的男人讲道理。 她嗤笑了声:“傅董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 傅奚亭明知江意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但他还是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嘴里到底能说出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语。 于是,她淡淡的问了句:“你说。” “千里送鸡。” 第191章 191:跟养女儿一样 第191章191跟养女儿一样 傅奚亭以为,江意学识过高,又是某一领悟的佼佼者,且被请进大学做客座教授。 整个人的素养应当是极高的,但显然,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素养? 她没有。 菜市场大妈跟她吵架都不见的能赢。 如江意这班人,脸皮这种东西想丢就丢了。 千里送鸡? 倒是伶牙俐齿,什么肮脏话都能说出来。 傅奚亭冷笑了声,拿着手机缓缓的朝院子门走去。 江意见此,刚得意洋洋的人莫名的有些惊慌。 语调莫名严肃:“找骂是不是?” “怕被骂,”傅奚亭携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浅笑,淡淡开腔。 这声怕被骂,让江意想到了关青的话,怕被骂所以才不敢接电话? 她才不信。 “你觉得我信吗?”江意反问。 “信,”傅奚亭言简意赅回应。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这种鬼话去骗骗女大学生还差不多。傅董骗我,还是嫩了点。” 江意说完这句话,那侧是漫长的沉默,男人低低缓缓的浅笑声从听筒里传来。 傅奚亭嗓音温润,即便是冷言冷语时,这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堪比主持人,低沉流淌的腔调令不少女人心驰神往。 更何况,是暗夜的抵笑声。 傅奚亭的浅笑持续时间极长,长的江意莫名有些心虚。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是外婆生了个外甥还是你妈生了个儿子?” 傅奚亭这夜,许是心情极佳,江意这么骂他,这人也没有半句反驳之语。 反倒是温润话语接连响起:“宝贝儿,房子还要吗?” 江意:………… “临水别苑的房子安排好了,我接你去看看。” “你若是不要,就罢了。” 不要? 不可能。 江意随手将毛巾往地上一丢,薅起傅奚亭的猫就往楼下奔去,幸好,她这日洗澡时未曾带睡衣进去,出来时仍旧是一身家居服在身。 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半干半湿。飘荡着洗发水的香味。 在不大的空间里,像极了某种蛊惑人心的药引子。 傅奚亭靠在后座,身后将脖子上的领带勾了下来丢在身旁。 西装外套早被他丢到后备箱去了。 男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望着美短:“到你爸这儿来。” 那只猫跟听得懂人话似的,踩着江意的大腿爬过去蹲在了傅奚亭的膝盖上。 男人的掌心落在猫头上,这只猫在他手中像极了一只玩偶,乖巧的不像话。 偶尔抬起头朝着傅奚亭喵呜一声。 男人也会淡淡的嗯一句。 一人一猫,相处的分外和谐。 江意目光缓缓收回,刚想望向窗外时,傅奚亭的言语响起:“给他们制造恐慌至多也就让他们慌乱些许罢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赵影已经派人去盯着了,江意,你接下来想如何动作?” 江意猜到了,只要她想翻身,这是必然。 是以许久过去了,她未曾去见过自己的父母。 “我自有安排。”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深究下去,细思极恐,江意,我提醒你一句,蜉蝣是憾不动大树的。” “傅董有心情教育我,不如告知我真相?也省的我到处去撞南墙。” 傅奚亭睨了眼江意:“去撞吧,撞痛了才能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傅奚亭这人,狠心吗? 自然。 不久之后的一日,他明知江意此行必然伤筋动骨,但却目睹她离去,就连方池跟关青都起了不忍之心,唯独傅奚亭——。 对于江意,傅奚亭颇有种养女儿的快感。 且这种快感,是看着人一点一点成长的乐趣使然。 江意越是一身反骨不听劝,傅奚亭便越是能放任她出去撞墙。 这夜,临水别苑顶层复式楼灯火通明,傅奚亭下车时,嘱咐方池看好猫。 与江意二人并肩上楼。 进去之后江意才知晓,傅奚亭买了两套打通做了复式楼,而即便如此,他仍旧觉得不甚满意。 “面积不算大,但你愿意,就如你心意了。” 340平的复式楼,在傅奚亭眼里,是一个面积不算大的存在。 而江意也知晓,与豫园比起来,确实是天壤之别。 “精装房,未有改动,只让家居设计师进行了布置,若是后期不喜,你随意改动。” 江意行至二楼主卧,偌大的房间里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璀璨灯光照射进来,一览半条江。 江意刚想一探究竟时,眼前的窗帘却缓缓合上。 一转身,一句询问尚未开口,傅奚亭将她摁倒了墙上,薄吻倾泻而下。 密密麻麻的让江意呼吸微乱。 这夜,从江意上车开始,傅奚亭的欲火就开始四处乱窜了,试问谁会放着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在身边不下口的?且这女人身上芳香四溢。 扰乱人心。 而江意乍一进来就看见了跟豫园一模一样的大床,本还有些疑惑,现在想来————。 一切都是这人安排好的。 这夜,辗转反侧,又是被吃干抹净的一晚。 午夜,江意梦中惊醒,倒抽一口凉气从床上坐起,刚刚的梦境鲜明的好像正在发生的事情。 她抬手摸了把后脖颈,一掌心的冷汗。 环顾四周才知晓此时在豫园。 而身旁,并无傅奚亭的人影。 她掀开被子起床,进浴室洗了把脸,倒了杯温水窝在阳台的沙发上,七月的天,连夜风都是热的。 好在豫园是山林,倒也不至于太离谱。 【深究下去,细思极恐】 江意的脑海里,全是傅奚亭的这句话,深究下去,细思极恐。 以至于这夜,她做了一场梦,梦见亲人拿着刀子割断了她的脖子。 梦中惊醒,她本能的是去摸自己的脖子。 好在,只是梦一场。 傅奚亭进来时,就见江意穿着一身白色睡袍坐在阳台的晾椅上,跟只女鬼似的。 她扒拉着长发,大抵是汗水打湿了发丝,一缕缕的头发在她的指尖分开。 傅奚亭的脚步声未曾让江意感受到。 但是烟味儿,却让她清醒了几分。 女人缓缓侧眸望过来,就见站在门口夹着烟的男人。 夜半三更,二人不睡觉,也算是特殊癖好了。 (本章完) 第192章 192: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 第192章192: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 江一望着伏羲亭,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才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子东风男人的魅力的? 江意细细的想了一想,大概是09年年末在悉尼的那场相会上。 这人长身而立,站在一众外商当中。 明明可以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与人侃侃而谈,可那日他并没有张口说一句外语,反倒是一口中国话,用一副高傲的姿态,让在场的所有晚上频频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来。 不久之前,江意还听人说过,曾有外国客商为了能与傅奚亭促成某项交易,亲自去学了中国话。 这是一个中国人的气节 悉尼初遇,江意在这人身上看到了仅仅属于同胞才有的魅力。 在而后,是在他的座驾里,这人明明烟瘾极大,可在知晓她不喜烟味儿之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一根烟而已。 却能体现出一个人的人品与素养。 在豫园的这个午夜江意将目光缓缓地从傅奚亭身上移了回来,落上远处的月光上。 夜半更深,二人从夫妻情事上脱身,都是及其疲倦的, 可睡意全无。 “睡不着?” 男人坐在她身旁,语气淡淡袅袅。 “做噩梦了。” 江意温温告知。 “梦见什么了?” “被鬼追,。” 傅奚亭抬手吸了口烟,冷不丁的笑了笑。 仅仅是笑了笑而已。 “你笑什么?” “江判怕的不是鬼才对,”这声江判,也只有在此时才能说出来。 而江意也因为傅奚亭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傅董觉得我怕什么?” “你很清楚,不是吗?” 傅奚亭将手中的烟掐在烟灰缸里,而后缓缓起身。 弯腰在江意唇瓣上落下一吻,转身进了房间。 徒留江意一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夜晚里陷入了深思。 而另一方,江芙兴许还活着的消息在不大的圈子里炸开。 这日深夜,赵影加完班归家便见自家父亲拿着手机站在客厅接电话,且电话那侧是无尽的质疑:“你说江芙还活着,证据呢?” 袁明凡将今夜酒桌上的事情一一告知。 且此时,他的人就躺在医院里,这是最直观且有力的说明。 “无风不起浪,赵先生。” “这个浪,起了也得摁下去。” “江芙是否还活着这个消息一定要查探清楚是否属实。” “怎么了?爸爸,”赵影站在一旁听了半天,听到江芙的名字时,她还有些疑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工作太忙了,”赵影微微叹息。 “有人说江芙还活着,”赵振伸手将手机丢在沙发上,也是一脸愁容。 “不可能,她明明在飞机上。” 赵影听闻江意还活着的消息,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浑身的汗毛都耸立起来了,盯着复赵振的目光仅是不可置信。 如果她还活着那么现在这一切又算是什么?赵影在接手谈判院的工作时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而江芙之前留下来的那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极其不服管教,处处在工作上跟她唱反调,如果此时此刻江芙还活着,她在这个位置上下来是迟早的事情。 而她断然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已经让人去查了。” “那就好,”赵影安心了,她好不容易坐上去的位置不可能就这么下来。 翌日,江意陪伊恬去美容院做护理。 首都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顶尖spa馆,近期横扫整个首都护理圈子的无疑是蛮大街的韩国广告。 而伊恬,无疑也逃不过这些。 只是江意未曾想到的是,她将将陪着伊恬跨步进去,便见这家美容院里汇集了首都大大小小的贵妇以及豪门世家的小姐。 入目都是熟人。 而江思也在。 约莫着是美容院的活动日。 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 众人见到伊恬,起了巴结之心。 豪门世家的太太不少,但是全国首富的丈母娘只有一位。 众人望着伊恬的目光全是羡慕。 寒暄客气的话语,让江意这个游走于国际场的人听起来都有些受不了。 阿谀奉承的话,说起来一套又一套。 众人都知晓她与傅奚亭二人婚期将近。 伊恬又素来是个温柔的性子,不知道拒绝别人。 江意听着他们这你来我往的言语,不免有些不耐。 目光落在美容院的墙壁上。 看着墙壁上医生的简介时,似是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 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歪头同伊恬道:“看见对面的海报了吗?那个男医生。” 伊恬点了点头。 “他在韩国弄整形弄出了人命被告了,又跑到首都来捞钱来了。” 伊恬一惊,低声询问:“意意怎么知道?” 江意伸手将手机递过去。 伊恬看不懂韩语,江意便给她找了个应允网站点进去。 伊恬看完,大惊失色:“这家店是林部长的夫人开的。” 林部长的夫人,林景舟他妈开的。 难怪现场那么多豪门贵妇。 难怪能找到这样一个人来坐镇,原来如此。 林翰掌管生物医药,林家想在这个方面捞点便利不是轻而易举吗? “那——我们走?” 伊恬似是有些纠结:“你爸特意叮嘱了的。” 江意奇怪,似是没想到江则跟林翰还会有这种往来。 而这望来之间似乎还有什么她没捕捉到的东西。 “那?办个卡?不用就是了。” 伊恬想了想,似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点了点头。 “二婶儿这是要走?” 江思老远就见伊恬跟江意在低声言语什么。 见二人起身,这适时的一句询问声就此响起。 “临时——————。” “关你屌事儿?”伊恬的一句临时有事还没来得及出来,江意一句不算客气的话顺势就喷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以为你是谁?我对你还要有态度?” 江意看着江思,总觉得看猪圈里的猪都比看她有趣味。 就这种傻逼货色困哪多了都觉得恶心。 “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 江思见不惯江意在自己跟前一副傲娇到天上去的摸样。 她只能忍受江意匍匐在自己脚下。 “是呢!有本事你也攀一个?” (本章完) 第193章 193:有些话不能乱说 江意对江思,素来是没什么好脾气的。 就这种傻逼女人送到她跟前来给自己提鞋,她都觉得这人是个智障。 江意睨了眼江思,高傲的下巴扬起来宛如一只孔雀。 她不屑冷哼了声,转身就准备离开。 行至美容院门口,林景舟的母亲邬眉追了出来。 曾几何时,江意跟林景舟的绯闻也在空中飘荡着,邬眉这一追出来,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邬眉一番客气的话语说的恰到好处,连带着伊恬都接不住这番话,只能堪堪浅笑。 “听闻江小姐跟傅先生好事将近?” 伊恬温笑回应:“是。” “提前道声恭喜了。” 伊恬也犯不上去巴结她去讨好她,对于邬眉的恭喜,也仅仅是淡淡的点头。 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语。 “这是有急事要走?” “恩,”伊恬回应。 “家里要办喜事了,确实会格外繁忙,那要不咱们改日再约?”邬眉找了个台阶下。 伊恬淡淡的点头,表示可行。 而最绝的可行的,应该是邬眉了。 江家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傅先生她们得罪不起。 可是听说过傅董最近为了婚礼的事情动用了半个时尚界,且还准备收购某一时尚品牌。 伊恬走后,邬眉的目光落在江思身上,不知是处于规劝还是出于警告。 “江夫人还是要有所收敛的好,指不定以后江家这一脉要靠江意呢!” “我近几日可是听闻傅董正在与某一时尚品牌洽淡准备收购来着,业内人士称是转门为了以后的夫人收购的。” 邬眉这话一出来,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窃窃私语的对象无疑就是江意跟傅先生。 一个女大学生和商业霸主的爱情故事。 富翁为了娇妻收购某一知名品牌的故事就此流传开来, 且还流传到了国外。 这日,林景舟正在会场出来,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寻着放松的点,有人开始拿出手机看网页。 这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最新消息。 “原来上次我们牵头的收购案,是傅先生为博美人一笑的手笔。” “什么?”有人附和。 那人伸手将手机递了过去:“傅先生上次收购j家,是为未婚妻收购的。” 众人围在手机跟前看着,而啧啧奇叹:“有钱人的快乐我们实在是不懂。” “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现有傅董洒千金,我倒是分外好奇这傅董的未婚妻到底是个何等角色了。” 众人就此事交谈着,而坐在一旁的了林景舟,虽说未曾参与其中,但手中动作却不减,拿起手机打开了网页信息。 越是绯闻满天飞的时候,林景舟的心越是动荡,那种动荡来自于遥不可及的痴心妄想。 林景舟本意是想暗自解决这件事情,亦或者直接将真相告知江意,可他明显知晓,自己此时回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于是、这日傍晚时分,身在异国他乡的林景舟一通电话拨给了林泊,那位年逾七十的老人,那位尚且还在一线教学的教育家。 林景舟起先开口是询问,而后话锋一转,简单的问安变成了竭尽全力的恳求。 “老师,江芙还活着,您知道的,对吗?” 林泊听到林景舟这话时,坐在书桌前的老人家伸手摘下眼镜,一来脸谨慎的拿着手机。 “景舟,话不能乱说。” “你要知道,唯物主义的时代搞这些东西是不允许,更何况你身处高位有些话说出来是要受牵连的。” 林景舟知道吗? 知道。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芙的死另有蹊跷,不然我不会给您来这通电话,老师,我希望您能帮帮我。” 林泊似乎并未被林景舟的这句江芙的死另有蹊跷而撼动半分,相反的,听闻林景舟的话,他万分平静:“逝者已去,在去深究这些江芙也不可能活过来,景舟,你想过江芙的父母吗?她们才从这偌大的打击中走出来,如果你这会儿给她送去什一些不存在的希望你想过他们二人会如何吗?”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了,但活着的人却要活着。” 林景舟似是未曾想到林泊会如此,这位老人家的话语让他陷入了深思,临了,林泊挂电话时,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林泊收了电话,靠在椅子上,随手将手中的老花镜搁在书上。 他微眯着眼,脑海中想起了江意的那句话【不管是谁来跟您说我死的蹊跷,您都不要相信,倘若可以,烦请您将这种思想灌输给我父母】 【我的存在本就违反天理,我不想祸害我的亲人好友,望您理解】 理解? 他当然理解。 一个搞学术研究的人是不允许那些鬼神之说出来为祸人间的。 江意的存在有违天理。 林景舟在午夜的街头拿着被挂断的电话,后脊骨微微发凉。 此时的他有种无力感,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事有蹊跷,但是却无人能勇敢的站出来去推翻这一切。 这到底是人性的悲哀?还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晚间,江意送伊恬回江家的路上,同伊恬淡淡的聊着。 方池驱车,母女二人坐在后座,江意漫不经心的话语里全是试探。 “爸爸怎么会跟林家的人有往来?” 伊恬温柔回应:“可能工作上有会面吧!” 会面?怕不止那么简单横,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会面,倒也范不着特意的因为人家的美容院开张而前来。 人江则的作风算是清流一派,若真想同流合污,当初也不会从江家分支出来,不是吗? “这样啊,”江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以前从来没听爸爸提醒过。” “首都的关系,错综复杂,你没听过很正常。” 伊恬握着江意的手缓缓的拍着:“晚上?” “回豫园。” 伊恬虽说已经知晓答案,可问出来时,多少有些落寞。 “我倒是希望现如今还能延续古代的传统,结婚之前,你只能在娘家住着。” 只能在娘家住着? 估摸着先生会疯吧! 方池不用想都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第194章 194:你以为不说你能活的了? 将伊恬送回家,江意坐在车里,修长的指尖落在下巴上缓缓的点着,方池莫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熟悉。 自知晓江意是江芙之后,他平日里乖了许多,在也不敢乱说话了。 身高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一命呜呼了,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去找司翰。” “什么?”方池一愣。 “去找司翰,”江意又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啊,”方池嘀嘀咕咕开口,有些嗫嚅。 饶是他的脑子距离再短,也知晓自己前段时间做了不少坑害自家先生的事情,带着她去找明婉,还给她开后门,这一系列的举动做下来,他就差直接挖坑把自家先生给埋了。 江意一愣,莫名觉得方池不乖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这个憨憨开始长心眼儿了?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方池一本正经的点头。 江意嗐了声:“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吧!回去跟傅奚亭叨叨你怎么带着我去打江山的。” 方池:..........“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方池吓得有些发抖。 这要是让自家先生知晓了,他不得去了层皮? “那你知不知道?” “我问问,”方池突然觉得自己是在是惨。 跳了江意这个女人的坑,他感觉自己爬不出来了。 司翰自从上次被江意坑完之后,一连几日都莫名乖巧,不去泡吧也不去蹦迪了,日日待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司柏连续几日回家都见他窝在家里打游戏。 颇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没钱了?” 司翰拿着游戏手柄正跟人厮杀着,听着司柏这话连余光丢未曾给他:“不是啊。” “那你整日窝在家里?怎么?浪子回头了?还是爹妈的坟上开始冒青烟了?” 司柏觉得疑惑。 就司翰这种浪荡公子哥儿会突然改邪归正?不见得,前几日心血来潮想去上课,上了两天就跑回来了, 这会儿是在干嘛?窝在家里打游戏? “唉、受刺激了,觉得红尘没意思了,”司翰无奈的叹了口气。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喊了一声司柏:“你觉得,江意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傅董那样的老男人应该不合她的胃口吧?” 司柏:............“几天不见你,胆儿肥了?敢惦记傅奚亭的女人了?” 司翰瘪了瘪嘴:“也不是惦记,我只是在跟你探讨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你比较适合去跟阎王爷探讨,跟我探讨没用,去之前告诉我看中了哪个地方,我好把墓地提前给你物色好,提前买还能打个折。” 司翰刚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看见来电显示,浑身一抖。 又看了眼司柏。 吞了吞口水才接电话。 而那侧,江意的平缓的嗓音响起:“我在你家门口,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司翰:.........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台词? “不劳烦您大驾,我出来。” 这方,东庭集团顶层。 吴江白跟一众副总站在傅奚亭的跟前,酝酿着言语想着该如何里开口规劝,而关青,也被迫参与其中。 “傅董,互联网那边真的不能在拖了。” 多拖一天,她们的亏损就大一天,更何况有些亏损都是以百万为天数来计算的。 傅奚亭想要江意不假,但在拖下去,拖垮了江山是小事,万一被人抢了先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这夜,傅奚亭应酬回公司,因着路程不远,走回公司时,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白衬衫黏在宽阔的背脊上,未有邋遢之意,相反的还露出了这人健硕的身材,秘书办的实习生进来送茶水的时候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关青用眼神喝止是,吓得小姑娘赶紧离开。 “我自有定夺,江白,你在怕什么?”傅奚亭端着水杯漫不经心的喝了口书,语调散漫轻松,倒也没有半分不悦的意思。 “我只是怕去了先机,”吴江白的想法是身后一众老总的想法。 但这事儿,也只有吴江白能带头言语出来。 “江白,许多事情,事不过三,你该是知晓的,”傅奚亭淡淡的话语带着几分敲打的意思,若是平常,该答应的,亦或是能答应的事情傅奚亭绝对不会让吴江白开口第二次。 可就是因为一个互联网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 这人难免也有厌烦的时候。 一群人从办公室推出去,恰逢策划部的人进来。 关青伸手拉过吴江白的胳膊,轻声提醒:“不管如何,此事莫要在提了,万事都得等傅董跟小太太结完婚在说。” “这是头等大事。” 若说傅奚亭想当个甩手掌柜,也不算。 只是男人关注的点和女人关注的点不同罢了。 关青正低声劝着吴江白,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傅奚亭的性子他也算是摸得个八九不离十了。 刚想继续劝,电话响了,他拿起看了眼伸手接起。 “怎么了?” “小太太带着司翰去找明婉了,快去告知先生。” ......... “我也不为难明小姐,东西交出来,一切都好说。” 江意这日,坐在医院的病房里。 她未曾想到的是这人会住院许久。 “我真的不知道,你那日来找过我之后我在回家,家里就失火了,火是从书房出来的,辛亏我跑的快。” “东西没了,过程还记得吧?” “我说了会不会死?”明婉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感觉自己被带入了一个阴谋诡计当中,而且这个阴谋诡计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好惹。 指不定哪天不注意就一命呜呼了,早知如何,她们何必要去挣这个钱呢? “宝贝儿,长这么漂亮,怎么脑子这么不聪明呢?你以为不说你能活的了?” 司翰站在边儿上,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摸样让明婉瑟瑟发抖:“司少,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 “林清河说什么了?” “说要送礼给别人。” “送谁?”江意又问。 明婉泪眼婆娑:“这种事情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们一般是不会说出来的。” 江意牵了牵唇角,警告声随之响起:”你应该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吧!” 第195章 195:车祸 第195章195:车祸 这世间,多的是人深藏不露,明明深处高位却不显山露水,江意这句你应该知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让明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之间被人放在了断头台上。 等着她的只有一条路,横竖都是死。 早在她接触此事时就有人告知此事不好办,完成对方的要求时她尚且还没觉得这句话有何作用。 直至现在,她才知晓,人生当中许多时刻,报应和仇人都是会迟来的。 江意多年的谈判经验,明显感觉此人正在极力挣扎着,她酝酿了会儿,开始给人下狠药。 椅子在地上拖动着,江意的身子微微往前谈了谈,压着嗓子开始用言语胡锅明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我今日来找你,并非想害你,比起那些给你吃砒霜却告知你这是糖的人,我这种直白了当告知你有危险的人是否要好太多?” “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风尘女子是甘愿自堕红尘的,我知晓你身在这个位置上,每天面对那些达官显贵,商贾富商多的是身不由己的选择,我理解你也懂你,但是同样身为女人,你能否理解一下我?体谅一下我?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站到你跟前来跟你谈论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如果而言同样重要。” “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到我的身家性命,如果今天我得不到答案,那么来日,我可能会走上跟你同样的套路,明婉————。” 江意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低垂首的模样让人觉得她有诸多无奈。 “我不想步上这条路,正如你不想你的妹妹跟你走上同一条路是一样的,帮帮我,算我求你。” 床边的女人眸子换换抬起来时,明婉在他的眼眸当中看到了闪闪星光,好似下一瞬间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这让她,有了些许波澜。 江意明摆着看到她视线中的躲闪,又怎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救我一命,”她再度示弱。 开口的语调都带着微颤抖,而站在一旁的司翰见江意如此,满目的不可置信,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份心疼。 而这份心疼,本不该有,他怎么回去心疼傅奚亭的女人呢? 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一如亲哥所言,他惦记傅奚亭的女人,得提前把墓地买好。 司翰不知,只不过都是江意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 她混迹谈判场这么多年,为达目的,流几滴眼泪又算的了什么? 明婉的极力挣扎在江意的委曲求全中悉数被瓦解。 “林清河不会在我跟前说这些,我只知道他那段时间频繁的见几个人,一个赵振,还有一个林姓的人,具体我不知道名字是谁。” “谈及的都是送礼的事情,具体的人是谁,我不清楚。” 江意微微闭了闭眼。 “你早点休息,”她微微抬眸,眼中的泪水被逼了回去。 牵了牵唇角,笑的有些牵强。 “你刚刚是真哭了吗?”司翰跟着江意一出病房,就是这么一句话。 吓的方池的手抖了抖,哭了? 不是吧? 这年头还有人能让她掉眼泪? “你觉得呢?”江意漫不经心的反问。 “我看你的样子像是哭了,但我觉得——为了这点事情哭,不值得吧?” 而且他看见你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在一个妓女跟前掉眼泪的人。 “那你觉得人生应该为了什么事情哭?” 江意一边迈步向着电梯去一边问,司翰倒也是未曾思忖:“人生嘛!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 这句话她不知是该说赞同还是不赞同。 人生当中她连生死都经历过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于她而言是大事。 “允许吧!”江意无奈开口。 富贵功名,荣枯得丧,她都经历过了,现如今她所缺少的不过是还自己一个真相而已。 此时的江意觉得自己离真想仅有一步之遥,伸手拨开就可以见到真相。 可偏偏就是这一层,怎么都拨不开,就好像迷雾挡住眼前,让她挣扎不出来。 无法从这个困境中逃脱出来。 “司翰啊,我们是朋友对吗?” 这突如起来的转变让司翰浑身一抖。 莫名觉得江意的这个询问带着坑害他的意思。 “算、算是吧!但你要是想坑我的话,就不是。” 江意笑容灿烂,蛊惑着跟前的这个小孩子:“怎么会坑你呢?” “姐姐对你是真心的。” 司翰:……… 方池:…………. “你先说什么事儿。” “韩知本知道吗?” 司翰一听韩知本的名字,心想,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不是坐牢了吗?” 江意恩了声,点了点头:“恩、坐牢了,所以我想见他。” 方池:.........完了完了完了。 “坐牢了还有什么好见得?”司翰不明所以。 方池偷偷的拿出手机给自家先生拨了通电话过去。 拨过去时,那侧却显示正在通话中。 方池刚准备收了电话,只听司翰道:“人我不是都给你画出来了吗?” 恰好此时,三人刚走到停车场,江意伸手敲了敲车窗,回眸望着方池:“车给我,你先回去。” “小太太,”方池一听江意这话,可怜兮兮的望着江意。 莫名觉得自己失宠了。 “怎么?舍不得?” “舍不得,”方池摇头。 “我————砰、”方池一句话尚未言语出来,停车场里一声巨响响起。 一辆黑色大众撞到了柱子上,车前盖青烟直冒。 江意站在原地,微眯着眼望过去时,刹那间,看清黑色大众车牌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是猛然间被一只爪子抓住了似的。 那是————她父亲的车。 江意只觉呼吸猛地顿住。 胸口的疼痛让本想迈步前行查看究竟的人顿住了脚步。 吓呆之后的数秒,江意本能的反应是想上前。 刚准备有所动作,一只大掌将她摁到了车门上。 熟悉的气息遍布鼻息之间。 “赵家的手笔,你越是前进一分,她们受伤害的几率便越大一分,江意,这一切都是做给你看的。” “有人开始怀疑你了。” (本章完) 第196章 196:傅奚亭出手 第196章196:傅奚亭出手 江意此时的处境,已然不是前有狼后有虎这么简单了。 熟识她的人都知晓她的习惯,而知晓这一切的人必然会有所查探。 查探一件事情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让她目睹至亲受伤。 是与不是,瞬间就能揭晓谜题。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一旁,司机坐在车里目睹着眼前的一切,而后座上的人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切,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破绽。 司机在此处等候许久,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未曾想到的是,傅奚亭也在。 “傅董也在,我们怎么办?”司机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望向坐在后座的人。 “不管,”低沉的腔调响起,给了司机一粒定心丸。 “傅董手段狠辣,若是知晓此事是我们做的,怕是不好办。” “我们只是在对付一个跟傅董毫不相关的人而已,傅董有什么立场来收拾我们?” 那人实事求是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道理是有的。 司机默了默,似是明白了。 而此时,江意漂浮的心因为傅奚亭的这句话稳了下来。 前一秒钟还在调戏司翰的人,下一秒钟就脸色惨白的窝进了傅奚亭的怀里。 一旁的司翰不明所以。 只以为江意是被这场车祸吓着了。 而一旁的方池却在自家先生的眼眸中看穿了什么。 伸手拍了拍司翰的肩膀,向着事故地而去。 “先打个电话给120,就说他们医院停车场出车祸了,”方池轻车熟路的安排好一切。 身后跟上来的保镖照办。 方池先是走近看了眼,江阔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看了眼司翰跟其他的保镖,示意他们照看好江阔,自己向着另一辆车而去。 他伸手,敲开了玻璃窗。 男人的脸面一露出来时,方池伸手揪住人的领子直接将人顺着车窗提溜了出来丢在地上。 抬脚踩在男人的脖子上,低垂首瞧着,语气颇有几分凶狠:“撞人了知不知道?” “知、知、知道,我报警了,可这管你什么事儿啊?” 被踩在脚底下的男人见方池上来就动手,有些吓蒙了。 而此时,另一辆车里的人见此情形,亦是吓住了,伸手想推开车门下去帮他,却被人喝止。 “不是说傅先生不会管此事吗?” “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 “知道老子叫什么吗?活**,撞人了都不下来看一下?怎么着?故意的?” 方池蹲下身子缓缓的拍着人的脸。 身后,傅奚亭安抚着江意,且将江意送进了车里。 男人温柔的话语声擦着江意耳畔响起:“我会安排好,你安心。” 江意紧张的目光落到傅奚亭身上,诸多言语想开口却又无法开口。 傅奚亭亲了亲她的鼻尖,温言软语以一种极其坚定的方式砸进了江意心里。 他说:“我从不空口答应某人某事,但我开口了,便会做到,信我。” 后来,江意才知,希望落空是傅奚亭年少时分的痛,成年之后,无论是对妻子,还是儿女,他开口应允的事情都会做到。 傅奚亭昂贵的皮鞋踩在停车场的路面上,哒哒作响。 不远处车内观看这一切的人见傅奚亭抬步而来,手心均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傅奚亭走近,缓缓蹲下身子,方池适时将脚从男人脖子上挪开。 傅奚亭伸手扯了扯男人衣领:“吓着你了吧?” 傅奚亭其人,外人眼中是个儒雅商人,相比较于首都富商身上的痞子样,他的外表更像极了香港富商,有种儒雅之感。 是以这日,这人被其外表迷惑了。 当傅奚亭的这句吓着你了吧出来,被踩在地上的男人莫名的松了口气:“还、还还好。” 傅奚亭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微微浅笑。 仅是数秒之间,咔嚓声接联响起。 惨叫声也随之而来。 儒雅的外表下含着一颗野狼之心。 傅奚亭卸了他的手和脚,男人疼的在地上疯狂打滚。 惨叫声接连不断。 傅奚亭拍了拍手,缓缓起身,轻讽的唇角微微勾起,望着停在不远处车位里的车,眼眸中的冷意迸发而出。 低头警告他:“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傅奚亭身旁,见不得手脚不干净之人,想在我头上拉屎撒尿?那就提前把棺材给自己买好!” 手脚不干净? 卸了吧! “先生,”方池见傅奚亭起身,轻唤了声。 “去,让赵影也尝尝这个滋味儿。” 方池点头,立马去办:“明白。” 不消片刻,拿着手机的方池又回来了:“赵判现在在谈判桌上,吴总今晚的那个局,她是负责人。” 傅奚亭笑了。 还真是蠢。 “知道怎么办?” “明白,”酒桌上,凡事都好说。 不管这事儿是赵影干的,还是赵家的哪个人干的,今儿赵影都跑不了。 傅奚亭将一上车,江意的爪子就拉上了他的衣摆,满眼希冀的目光落在他脸面上。 “怎样?” “没什么大碍,撞的不是很严重,我让人留下来看着,有情况随时告知你。” 傅奚亭说着,伸手将江意往跟前带了带,抱着她,缓缓的安抚着。 江意想冲下去的心情极为强烈。 可她知晓,不能。 那种极力隐忍的心情让她的心胸都在动荡。 浑身忍不住的颤栗让傅奚亭抱着谈她的臂弯更紧了一分,约莫着是动作不顺,傅奚亭抱着人做到了膝盖上,随之而来的是江意压抑的哽咽声,呜咽的哭着,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猫咪。 傅奚亭顺着她的背脊,温软规劝:“不哭,我帮你报仇就是了。” “我想杀了她,”咬牙切齿的声响带着无尽的仇恨。 害死她,她顶多就是不甘罢了。 可若是将毒手伸到自己亲人的身上,江意恨不得拿刀子去捅她。 不将她大卸八块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傻、这世间多的是比要一个人死更能大快人心的事情。” “乖、”傅奚亭言语中的宽慰在此时如同一抹定心丸,让江意的哭声略微消散。 而另一方,一场在酒桌上的厮杀正在无形之中拉开序幕。 (本章完) 第197章 197:别耽误大家时间 第197章197别耽误大家时间 赵影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一场交锋还是愉快的应酬,突然之间现场的氛围变得猛烈而又带着血腥。 她望着眼前推过来的酒杯,人稍微有些恍惚。 其实不明所以。 “吴总这是?” 她不明白本来好好的一场应酬为什么吴江白出去接个电话回来之后就模样大变。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老早就听说赵判能喝,咱俩再应酬场上见过那么多次了,我还没有一次见赵判到底是有多能喝。” “今儿听到大家说,莫名想试试,要不,赵判成全吴某一回?” 酒桌上的氛围因为吴江白的这句话倏然转变,众人在无声中揣摩着这氛围之中的怪异。 猜测着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氛围变得这么奇怪,以及难以掌控。 “吴总,我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可以直接解决呀,酒桌上的文化不值得被宣传下去,不是吗?这句话应该是傅董的名言。” 傅董的名言? 吴江白笑了,他该如何跟她解释,这一切就是傅奚亭的意思? “赵判应该知道,仅凭我个人的本事应该不足以让你喝了这杯酒,毕竟赵判家里的地位在首都可不低。” 吴江白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杯酒就是傅奚亭让的。 什么酒桌文化不值得被宣传? 他傅奚亭不让就不让,让就让,赵影还能有别的选择? 一切都是男人的决定罢了,一个赵判还不能左右什么。 赵影一惊,她猜到了,但是又觉得这个现实太过残忍。 眼前这个平常大家用来喝红酒的杯子,600ml的容量,装了满满一杯白酒,这杯白酒下去,赵影觉得自己不死也得进去洗胃。 她自然不傻,不会傻不拉几的端起来就干。 而且看吴江白的架势今儿不会是一杯酒就解决得了得。 赵影抿唇不语,深思良久之后才望着吴江白开口:“临死前我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 吴江白谈谈一笑:“赵判,真相不在我手里,傅董说了,要么今儿三杯酒一释前嫌,要么、跪到他跟前去道歉。” “我劝赵判一句,这酒还是喝了吧!” “我今天坐在这里跟赵判说这句话是传达傅董的意思,如果这个意思传达不下去,傅董可能会亲自动手,傅董的手段,赵判应该是见过的吧?”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做了什么事情就应该勇于承担这个后果,赵判,请吧!” 本来场上的人还想劝一劝,可一听到这是傅奚亭的意思,无人敢吱声。 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来。 赵影心有不甘,但奈何此时此刻,她得在东庭集团的掌控下讨生活。 这杯酒,她不甘心咽下去,可是并无任何其他的选择。 女人修长的指尖碰到酒杯时,她缓缓的闭了闭眼眸,似是为了隐忍自己的不甘心。 须臾,指尖微微收拢,缓缓的端起杯子送到自己唇边,每一步动作,都好像是在慢性回放似的,足以见得,她内心的挣扎有多么强烈。 吴江白见她开始喝第一杯酒,伸手拿起酒瓶又倒第二杯。 白酒倒进干净的玻璃杯里,看不见其他杂质。 赵影一边端着杯子喝酒,一边哽咽,那种凄惨给人一种吴江白是在刻意为难她的感觉。 可酒桌上的人大抵都知晓那么些许真相,本来是好好的一场应酬,突然之间画风转变,这中间,在酒桌之外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晓的事情。 否则也不会如此。 至于是不是吴江白在刻意为难,实在是不好说。 这杯白酒,赵影喝了足足二十分钟,竭尽全力的咽下去,而吴江白倒也是不急,颇有闲情雅致的等着这杯酒下肚。 紧接着,第二杯跟上,吴江白将酒杯推到赵影跟前:“赵判,请。” 酒桌上,有同为女性的同胞看不下去了,开口想当圣母:“吴总。” “再喝怕是要出人命了。” 吴江白靠在实木椅背上,望着开口说话的那位,朝着赵影那方侧了侧下巴:“要不您代一下?” “任何地方都有任何地方的规矩,赵判竟然想在我们东庭集团旗下讨生活就该遵守我们东庭集团的规矩,坏了规矩就该付出代价,傅董让我带句话给赵判,你该庆幸自己生在赵家,有一个还算不错的爹,不然——就赵判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屡教不改的性子,早就死千百回了。” “这三杯酒算是个警告,赵判要是不想喝,便不喝了,具体事宜他会亲自去找赵先生聊。” “旁人想多管这个闲事?管之前看看自己有没有比赵判厉害的亲爹。” 吴江白也懒得跟着群小娘们儿耗时间。 索性就下了把狠药,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傅奚亭那句不狠别想交差来看,估摸着这位赵判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儿。 吴江白在商场上的分量仅次于傅奚亭,毕竟是傅奚亭一手带起来的人物。 这些年在首都替傅奚亭打下来的江山光是口头言语无法形容。 傅奚亭受命于他,此事必然会得到解决。 众人看赵影的目光多了些许压抑。 首都商场的许多规矩都是傅奚亭定下来的,有人坏他规矩这种事情,尚且还是头一次见。 这赵影,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到底是胆子肥还是仗着亲爹有几分本事来欺人。 “吴总这话的意思我实在是不懂。” 赵影还想为自己辩解,吴江白淡淡的笑了声。 修长的指尖敲击着桌面,语调要笑不笑的:“那就提醒赵判一句,全国首富夫人只有一位,但是赵先生的女儿可不止一位。” 赵影:..........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判是哪里不明白?我给你解释解释。” “前一句懂吧?你的毒手伸到哪里去了还是需要人点名吗?东庭集团的老板娘尽管是个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也不是赵判能欺负的了的。” “后一句?你回去问你爸不是更直接?” 说着,吴江白到了第三杯酒递过去:“喝了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本章完) 第198章 198:亲我一下 第198章198:亲我一下 赵影已经明明白白的知晓,她今日,在劫难逃。 眼前的这三杯酒,一滴不漏的都得喝完。 若说不慌是假的。 但她清楚,眼下的这种慌张接不了她半分忧愁。 除了端起酒杯喝酒,无半分解决之道。 七月五日晚十一点整,赵影被120拉走,送进了人民医院急诊科洗胃,且替她操作的医生是江芙的父亲江阔的学生。 而他又不知是从哪处知晓江阔的车祸就是眼前人所谓,所以这场洗胃,于赵影而言又是一种另样的折磨。 傅奚亭此人,多的是方法与手段去对付某人。 只看他愿不愿罢了。 吴江白复命时,傅奚亭正坐在豫园主卧,江意坐在他对面,跟熬鹰似的盯着他,不让她走开半分。 就连接个电话都得扒拉着他的手开免提。 “不是医院,吴江白的电话。” 傅奚亭微微叹息。 接起电话同那侧言语了什么,而后淡淡的收了电话。 “你不是说医院会告知的吗?” 江意的质问声来的比傅奚亭收电话的动作都快。 “没出结果拿什么告知?”傅奚亭反问。 望着江意,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今天去工地视察一身的汗,能不能先让我去洗个澡?” “不行,”江意拉着他衣摆的手又紧了紧。 一副没出结果坚决不让傅奚亭走的的架势。 “那你让我去书房处理一下邮件,”傅奚亭心想,这姑娘性子烈,他大人大量退一步。 以免回头吵起来不可开交。 “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傅奚亭:..........“宝贝儿,你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五分钟之前我们才问过。” 江意讲道理吗? 讲是讲,但是得分时候。 比如此时。 你跟她讲道理,她可能会问你道理是什么。 江意盯着他,一秒也不放松。 傅奚亭被她盯的有那么些许惆怅。 而江意本就跟傅奚亭不对付,总觉得这死基佬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成天高深莫测的跟个要入土的老东西似的,就差摇着扇子说什么之乎者也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场子里出来的货色,成天不是卖阴谋诡计就是卖关子。 “我不管。” “做人要讲道理,江意。” “讲道理讲道理,成天就是讲道理,我叫什么江意啊?我叫江道理不是更顺口?” “再讲道理的人碰到你都是负数,你这姓克我。” 傅奚亭要死不死的就把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了:“你可真棒,说我姓克你,还是差点儿意思,你怎么不说老子性别克你?” 江意瞪着他。 傅奚亭扒拉着自己的衣角。 “松手。” “不收。” “那你拽着吧!老子把手机关机了,天大的消息都进不来。” “你个死基佬,就知道威胁老娘?” “你个孤魂野鬼,活着是个泼妇,死了也是个厉鬼。”傅奚亭不甘示弱。 饶是他在绅士,跟江意待久了,难免会学到那么一点皮毛。 且这皮毛还学的是精华。 “那也好过你,躺床上意意长意意短,提起裤子就是孤魂野鬼,你连鬼都上,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傅奚亭:........... “就你这泼辣性子,阎王爷收了都怕你把阎王殿炸了。” “手机给我,”江意跳起来去抢傅奚亭手机。 傅奚亭往后退一步,江意直接扑空。 “你给我。” “你老实点,”傅奚亭拧眉冷喝一声,好看的眉毛拧到了一起。 盯着江意的目光尽是不悦。 好似下一秒,这人就能将她摁地上。 江意在傅奚亭的怒目下,确实也安静了数秒钟。 但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的本能使然,驱使着她的动作上手一巴掌就呼在傅奚亭的胳膊上了。 “你吼我?” “傅奚亭你是个东西吗?你一三十岁的老男人吼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你甩脸子给我看是不是?又要管我又要吊着我?你搁这儿跟我整钓鱼呢?” 傅奚亭活了三十年,除去年少时分实在是调皮的时候还真没被人动过手。 江意今日的动作,孟淑都未曾有过。 她上来就是一巴掌呼过来且还接连质问。 怒气冲冲的摸样像极了一只正在战斗中的小母鸡。 傅奚亭倒也不气,相反的,觉得整间屋子因江意的动作多了许多烟火气。 江意的怒火在瞧见傅奚亭唇角的浅笑时而戛然而止。 她盯着傅奚亭的目光就跟盯着大街上裸奔的怪物似的。 “你笑什么?” 傅奚亭唇边笑意更甚:“江意————。” “干——————唔。” 江意的一句干嘛尚未出来就被傅奚亭给摁到了床上。 他捧着她的脸颊,密密麻麻的吻着。 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的暧昧。 傅奚亭其人,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一般细微的事情压根儿就不足以打动他半分。 可江意,总能在无形之中将他所缺失的东西送到跟前。 让他对此多了几分幻想。 让他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江意道行毕竟不如傅奚亭深,亦或者说尚未摸透这个男人的情绪走向。 傅奚亭想进一步动作时,江意期待已久的电话打断了他的动作。 “亲我一下,我就接。” 难吗? 不难。 这于江意而言无非就是不要脸点的事儿。 她扬起脖子吧唧一口落在傅奚亭的脸面上,男人淡笑着接通了电话。 那侧,保镖的嗓音响起:“江医生没什么大碍,医院都会诊过了,赵判的事儿也已经交代下去了,赵家的人暂时还没过来。” “知道了,继续盯着。” 傅奚亭温温沉沉开口。 “安心了?”傅奚亭问。 江意不做声。 傅奚亭又问:“能放我去洗澡了吗?” “我闻到了,”江意答非所问,思维跳跃的跟山林之间的野猴子似的。 “闻到了什么?” “你身上的臭味儿。” 傅奚亭:........... 江意老早就知道了,傅奚亭是她吃不消的类型。 这种吃不消,不是普普通通的,而是成年男女之间那些人人皆知的事情。 傅奚亭呢? 近期在主卧说过最多的话唯独两句,第一句:别骂。 这是每日早上都要说的。 第二句:走点心。 这是每日晚上都要说的。 ??评论区有没有小可爱踩一踩啊?月票啊啊啊啊啊啊 ? ???? (本章完) 第199章 199:满足我进坟墓之前的梦想? 第199章199:满足我进坟墓之前的梦想? 和深夜,江意从梦境中醒来,侧眸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傅奚亭躺在身旁仍旧在梦境之中,江意侧躺在床上脑子清明。 须臾,她缓缓起身,蹑手蹑脚的似是怕吵醒傅奚亭。 卧室与书房,数步之远,江意未来之前傅奚亭的书房和卧室是一体的,江意来了之后,一道门隔开了这两个地方。 她伸手推开傅奚亭书房大门,刚想跨步进去时,身后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响起。 江意后脊骨突然有一层密密麻麻的酥麻感传来。 缓缓转头,只见傅奚亭站在身后望着她。 整个人有一种刚起床的松散感。 “睡不着?” 江意眨了眨眼睛,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疑惑:“我为什么在这里?” 傅奚亭眉目轻佻,心想,这姑娘厉害,大晚上的想偷偷摸摸的进他书房被抓包了不开口解释反倒是质问起来了? 男人也不拆穿她:“梦游了?” 江意继续装,哦了声。 缓缓的从书房离开又回了卧室去。 梦游?不存在的。 她摆明了就是想去窥探些什么,只是好巧不巧的被抓包了而已。 傅奚亭跟江意加起来,简直就是八百个心眼。 傅奚亭看着江意穿着一身宫廷风的睡裙披散着长发跟只孤魂野鬼似的从自己身边飘到床上,唇角微微勾了勾。 男人的视线在她躺到床上时缓缓收回,伸手关了卧室的弧形门,自己我回到了床上。 傅奚亭伸手想拉被子,发现被江意全都卷过去了,伸脚踹了踹她:“被子。” 江意给了一点点他。 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傅奚亭又踹了踹:“被子。” “你烦不烦,”江意火气来了,翻身望着傅奚亭。 傅奚亭倒也是不说话,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角,盯着江意的目光有那么些许诙谐的调调:“宝贝儿,睁大眼睛看看。” 江意看了眼,颇有些心虚,伸手将被子扯给他。 傅奚亭有种恍惚,破有种此时此刻的境地值得他深究一番的架势。 那种时刻许久之后的安宁让他起了谈话的心思,尽管他知晓眼下找江意聊天肯定会被这个泼妇追着骂。 可他为了满足自己这短暂安宁感,还是开了口。 深夜,江意迷迷糊糊准备继续睡时,傅奚亭的询问声响起:“你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江意淡淡回应,嗓音嗡嗡:“简单点。” “明天会有人送婚纱过来。” “恩~。” “意意——,”傅奚亭这声意意喊得百转千回。 也把江意的梦给给喊回去了。 “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满足我进坟墓之前的梦想?”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愤怒的话。 “有爱情的婚姻才是坟墓,就我俩这种情况就是两个在无间地狱挣扎着的恶鬼。” “傅奚亭,你这种男人,我上辈子想玩儿随随便便就下手了,外表看似无坚不摧,内心软弱的一碰就碎,给你一点温情你就能回味许久,你这种人我读书的时候就见多了,带你回我家吃两顿我妈做的饭就能让你有不一样的感受,说句毫不费力也不为过。” 人世间,缺钱给钱,缺爱给爱,这是相处之道,也是套路,而江意,早在读书时期就摸透了这些套路,只是不屑用到傅奚亭身上来罢了。 “你也该感谢阎王爷不收我,你才能遇到一个跟你一样的可怜人,要是搁我上辈子,父母恩爱,自己能力出众,你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在我的择偶范围之内,我一个完整家庭出来的孩子,凭什么用自己几十年的人生治愈别人?有那闲功夫我不如直接挑选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丈夫,” “只不过,现如今我跟你成了同类,在不同的频道极力挣扎着想跳脱出来,两个加起来八百个心眼的恶鬼蹦跶在人世间寻求治愈之道,谈什么爱情,不值钱的东西。” 江意说着,被子一卷,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而傅奚亭,因江意这番直击心灵的话让他有些恍惚。 谈什么爱情?不值钱的东西。 两个加起来八百个心眼的恶鬼在这人世间寻求治愈之道。 每一句,都那般的简单明了。又粗俗粗暴。 傅奚亭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似的。 而这世间,有这个本事的人,除了江意还有谁? 这个女人,漫不经心吐出的这段话差点让他站在太阳底下被烤灼,待他清醒过来想询问一二的时候,江意呼吸已然平稳。 深夜,赵影从疼痛中醒来,昏暗的环境中看见赵振坐在身旁,微微眯了眯眼,想开口言语什么,只见赵振眸色冰冷的凝着她。 道出了一句极其冷漠的话:“你去招惹江意了?” “是,我对她有所怀疑。” 赵振似是在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到走廊外面抽了一整根烟才进来。 午夜的意愿走廊里并无多少人,赵振站在窗边望着清冷的月光。 一轮孤月在高楼大厦的缝隙之间挤出来。 怀疑江意是江芙? 这种莫须有信鬼神的言论与思想一旦传达出去,大家都可能会成为炮灰。 赵振即便未曾开口言语,但内心的怒火已然开始喷张。 即便是不想承认,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赵振仍旧不得不承认,赵影跟江芙,实乃天壤之别,一个被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和一个拼尽全力站上去的人有着云泥之别。 倘若当初江芙愿意站在她们这边,赵振也不至于让赵影走上这条路。 预期效果得不到,又损失了一名人才。 将赵影送到这个位置上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无可奈何。 “赵先生邀请我加入你的队列中无非是需要一个时时刻刻冲上去的抢手,你想要我,但不见得握愿意被你需要。” 江芙的话在赵振脑海中反复出现,许久之后,他摁灭手中的香烟朝病房而去。 “是谁给你的勇气向江意动手的?打狗都得看主人,不看僧面你也得看佛面,你想将大家都拉下水是不是?” (本章完) 第200章 200:等一下 第200章200:等一下 傅奚亭手中控着首都多少人的命脉? 他们上赶着巴结,而赵影却在私底下拼命得罪。 一反其道? 赵影这一举动得罪的可不仅仅是赵家的利益,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多数人都利益都被赵影波及了。 “你得罪傅奚亭就罢,还朝江阔下手?你知不知道?一但此事被捅上去或者被新闻媒体爆出来,赵家的祖宗十八代加起来都救不了你。” “江阔何许人也?那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拿过国家勋章的人物,医生好处,医学家不好处出,赵影,是谁给你私自行动的勇气?竟敢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下狠手。” 赵振的责怪声接连而起。 望着赵影的目光带着浓厚的失望。 “为人父,我给你创造条件是希望你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而非止步不前,因一些琐碎小事而绊住自己的步伐。” 赵影的疑心不是平白而起的,她既然怀疑江意,必然是因有什么事情让她起了疑心。 她喘息未定,望着赵振:“如果江意真的是江芙呢?” “宣扬怪力乱神之说,罪加一等。” “爸,如果她真的是江芙呢?” 赵振见赵影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且还一心扑在江芙这件事情上,隐忍了几分才浅浅开口:“你知道自古商贾富商可在捐赠学校院舍上大肆留名,但在庙宇之间却颇有隐晦吗?赵影,这社会的毒打你还是经历少了。” 言外之意,赵影尚且还处于一个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阶段。 但其余的,半分都没有。 她不是江芙的随手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夜,赵振来看了赵影一眼,然后离开。 关心之言半句都没有,教她做人的道理倒是一个都不少。 赵振走时,赵影的脑海中响起了吴江白的那句话:“首富夫人只有一个,但赵家的子女可不止一个。” 这句话虽没什么杀伤力,但在赵影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而另一方,医院长廊里,关青在这午夜穿着一身黑色polo衫站在一位妇人跟前。 言语之间说是毕恭毕敬也不为过。 不知是出于对眼前人身份地位的尊重还是出于对小太太的尊重。 总之,关青的姿态极低。 午夜的医院长廊里,关青同妇人浅浅的聊着,关于此次车祸之事。 他希望江阔可以去告肇事者,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但眼前的这位妇人许是没有经历,脸色颇有些惨白:“先生大概不知,我们老两口不久前才痛失爱女,现如今当真没那么多精力去为了这么琐碎事情烦心。” 关青知晓这二人的风骨。 抿了抿唇,犹豫开口:“逝者安息生者如斯,我今日本不该在此时此刻同江老师说那么多,但我若不言,江老师怕是永远都不知晓答案。” 妇人目光一紧,望着关青的目光带着小心翼翼。 “谈判院的人都在猜测,江判的死与今日的肇事者有关,这位幕后的肇事者是振航的女儿也是江判的下属赵影,江判去世之后,赵影顺势坐上了江判的位置,且推翻了江判在工作上定下的所有规章制度,她今日之所以将毒手落在江老师身上,是因为外界有传言说江判没死。” “你说什么?”眼前的妇人瞳孔手软放大,脚步猛的向前。 关青及时开口安抚:“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她想用您二位来试探江判是否还活着,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故,江老师、您今日若是忍了一次,万一还有第二次呢?” 此时此刻,关青眼前的妇人低垂首,那摸样似是在思考什么,思绪全然不再关青的这番言论上。 “江老师?”关青轻唤。 “我该如何做?” 关青一愕,但数秒之间就收敛好了情绪,他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这是证据,您按照正常流程起诉,明日会有律师主动联系您,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安排。” “你为何会跟我说这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关青知道,有些话不能用谎话来代替,尽管眼前人年事已高,但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是历经千辛万苦的。 “我跟赵判是仇人,同时曾经也很欣赏江判。” 这夜、医院就此才静谧下来。 翌日清晨,江意起床,摸索着下楼,行至楼梯口见汤圆坐在楼梯口,自己也蹲下去了。 而此时,傅奚亭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正与关青聊着什么。 二人语调极轻,旁人听不见。 江意坐在台阶上望着他们。 只见关青毕恭毕敬地站在傅奚亭身旁。 “小太太,江夫人让我把猫接来了。” 清晨,江意坐在台阶上。 方池这个憨憨高高兴兴的抱着只小猫进来放在她怀里。 江意伸手接过,看着大腿上的这只小矮脚。 伸手摸了摸。 方池一脸讨好的表情望着江意:“小太太,这只猫叫什么啊?” “等一下。” “哦,”方池讪讪的哦了声,心想,我不就是想知道猫叫什么吗? 还让我等一下? 清晨,屋子里开着冷气,跟外面白热化的太阳比起来屋子里简直就是个避暑胜地。 江意抱着猫下楼,迈步往餐厅而去,方池跟在身后,又道:“小太太,你还没告诉我这只猫叫什么呢?” “等一下。” 方池眉头微拧,搔了搔头:“我就是想知道这只猫叫什么,你为什么老是让我等一下啊?” 江意脚步一顿,目光缓缓的落在方池身上,跟看傻逼似是瞅着他:“这只猫叫等一下,你要我说几遍?” 傅奚亭:......... 方池:......... 关青:.......... 奇才! 这是傅奚亭对她的夸赞。 许久之后,江意有孕在身,好友询问她想取怎样的名字,于是,她归家与人商量。 却被傅奚亭一把摁了回去。 明晃晃的告诉她,取名字这件事情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无疑是怕江意搞出什么惊天地的名字来。 “天底下是没好名字了吗?” 傅奚亭发出灵魂质问。 江意火气乍起,反怼回去:“管天管地还管起我的猫叫什么来了?不叫等一下叫什么?傅奚亭?傅宴庭?” (本章完) 第201章 201:在我心里你比她重要 第201章201:在我心里你比她重要 约莫着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众人对傅奚亭跟江意的这种相处模式都已见怪不怪,方池望着傅奚亭的目光有些同情,就差直白的道出一句,何必找骂呢? 江意这声冷不丁的嫌弃让傅奚亭嘴角抽了抽。 关青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刚想说什么,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伸手拿着手机递给傅奚亭。 “傅董,思清电话。” 关青的这句思清电话让江意前进步伐一顿,抱着猫噔噔噔的蹭到傅奚亭跟前。 男人嫌弃的瞅了她一眼,倒也是不接电话,反倒是伸手将电话给挂了。 江意:……这狗玩意儿。 关青站在一旁看着交锋的两人,咳嗽了一声,望着素馨,后者极其识相的带着人下去了。 “小太太,傅董让我联系了江老师,打算让江老师起诉造肇事者而后挖出身后的人,让郭思清联系了国外的律师来操办此事,操办此事的前提是,您不能插手这件事情,不然————对江老师不利,您应该知晓的。” 江意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惊讶的。 大概是未曾想到傅奚亭会把一句话如此深入的贯彻下去。 他会安排好。 是的,这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中。 江意突然觉得,自己对傅奚亭的了解太过片面。 如果这件事情换做自己,会如此上心吗? 江意心里的答案很明确,不会,她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的人浪费自己的任何时间。 而傅奚亭,显然格局大过她。 “为什么?”客厅的静默在江意的这句为什么中被打碎。 傅奚亭拿着手机,背脊挺拔,黑色的衬衫显得整个人精瘦又干练:“因为我认定了你是我的妻。” 这是傅奚亭的回答。 江意莫名觉得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沉重。 以她现如今的处境实在是扛不住这个称呼。 她睨了眼傅奚亭,转身去了餐厅。 10年七月6日中午,傅奚亭难得周末休息,从书房出来时,只见素馨眉开眼笑得带着人准备午餐。 佣人们之间的氛围也极其轻快。 傅奚亭颇有些疑惑,跨步进餐厅时,只见江意系着围裙蹲着餐盘出来。 桌面上放着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傅奚亭望着,眉眼深了深,略有些惊讶,这些年,从不缺那些合作商家的富家小姐拿着食盒到他跟前来献艺,但傅奚亭从未放在眼里。 大概是不屑这种雕虫小技。 而今,江意系着围裙,盘着丸子头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的景象让他起了视觉上和心灵上的双重冲击。 傅奚亭想起了江意昨晚说的一句话。 “就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 这句话本该代入到此情此景中,但傅奚亭却自动将这一切屏蔽了。 “你做的?” 江意解开围裙丢在身旁的椅子上,将米饭放在对面,淡淡回应傅奚亭的话:“不然呢?” “无事献殷勤,江小姐不会以为一顿饭就能感谢我吧?” 江意抬眸淡淡的看了眼傅奚亭:“爱吃吃,不吃拉倒。” 温情? 没有。 柔意? 不存在。 “我可以以任何形式对你表达我的感谢,但你要是得寸进尺,我一定会让你滚远点。” 强势霸道的人他但是见过不少,但是像江意这种的还是头一次见。 傅奚亭拉开椅子坐下去,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素馨。 示意他们离开。 如此温情时刻,怎能让其他人打扰? 素馨会意,带着佣人离开。 “这么强势霸道?” “跟傅先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 傅奚亭摸清楚了,江意这人,高兴了是傅先生,不悦就是傅董,倘若是生气了,各种外号轮番上场,也就是说,这人今日心情不错。 “这么说,意意如此,有我的功劳?” “你觉得呢?”江意懒得在餐前跟傅奚亭闲扯,怕扯多了一会儿吃东西的时候消化不良。 山珍海味,傅奚亭吃过不少。 泰国马沙文咖喱,日本寿司,那不勒斯披萨,全球美食排行榜上的东西傅奚亭基本都有所染指,更勿论那些当日空运过来的海鲜。 若说家常便饭? 没有。 孟淑是典型豪门世家的少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入皆是佣人作陪,即便后来他们这一脉没落了,孟淑也没尝过愁滋味儿,她永远都是那朵高岭之花,儿子饿的吃不上饭的时候她宁愿跟所谓的男友出去聚餐也不愿给他弄一口吃的。 以至于傅奚亭在年幼时分,过了一段极其昏暗的时光。 人生当中第一次吃到所谓的家常便饭便是出自伊恬之手。 在而后,便是今日的江意。 他明知江意的这顿午饭多有套路。 可明知是套路,还是忍不住钻了进去。 须臾,傅奚亭许是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分的陈年往事,勾起唇角给了自己一个自嘲的笑容,且这一抹笑容被江意很好的捕捉到了。 抬眸望着傅奚亭:“笑什么?” “想到一个问题,人为什么会明知下面是深渊的情况下仍旧往里跳?” 江意未曾思索,答案脱口而出:“因为深渊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傅奚亭明知答案,可却还是想这些答案从江意的口中说出来。 “孟女士今早给我打电话了,说想约我见面。” 江意将今早孟淑那通电话的内容告知傅奚亭,似是想听取傅奚亭的意见,毕竟孟淑是他亲妈。 “你想去就去,”这是傅奚亭给出的答案。 江意疑惑:“不去你不会有意见?” 傅奚亭淡问:“我为什么会有意见?” “她是你母亲。” “不是任何女人都配成为母亲,在我这里,你比她重要。” 这句话,傅奚亭说的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但江意听着,却能听出失望。 一个尚未娶进门的未婚妻,关系竟然胜过自己亲妈。 此举,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怕是要大做文章。 “味道不错,”傅奚亭的点评打断了江意的深思。 “川菜。” “豫园厨师做菜都太淡了。” “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傅奚亭温温开口。 “关于赵影那边的事情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本章完) 第202章 202:婚礼提前 第202章202婚礼提前 重点终于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奚亭一早便知晓江意今儿这顿饭不好吃。 吃人家的嘴短,小狐狸能精心下厨弄顿午餐出来,可不会给她白吃。 傅奚亭缓缓的搁下手中的筷子,靠在椅背上望着江意,笑言道:“关心则乱,听过吗?” “你出面只会加快赵影弄死你的速度,你输得起?你爸妈他们输的起?” 江意仅仅是开了个头,也仅仅是冒出了些许想法而已。 便被傅奚亭一句话给摁下去了。 且摁的还挺干脆。 江意望着他,脸色不太好看。 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所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这种时候她出手只会加快赵影想弄死他的速度。 江意的情绪起的快,下的也快。 二人用餐尚未结束,东庭集团的几位老总就来了,素馨带着他们去了一楼另一侧客厅。 男人起身时,江意温软话语响起:“等一下。” 傅奚亭脚步一顿,回眸望向她,刚想询问什么,只见那只小奶猫一摇一晃的朝着江意走过去。 是以!她在喊猫,不是喊自己。 傅奚亭不喜欢那只猫。 应当是从此时开始的。 江意自上次辩论赛一事,名声早就从首都大学传开,谈判院的人得知此事时各个议论纷纷。 个个都想一探究竟都想知道能与他们前领导相提并论的人到底是何许人。 江芙在首都谈判界的存在是无法撼动的,而江意此时一出来便他相提并论。 谈判院的众人得知这个名字时,颇有些讶异。 赵影这日从医院来谈判院时,隐隐约约听见私底下的同事们在接头交耳。 “真这么厉害就来把赵判的位置端了吧!” “你这话不怕显然听见?” 说话的女人不屑的冷笑了声:“我怕什么?有德有行的人才配当领导,赵影算个什么?要能力没梦里,要本事没本事。” “酒桌上被东亭吴总摁着灌酒也没本事反抗,你看江判,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情?也就赵判,说出去丢了谈判院的脸,以往江判在的时候,都是别人看我们的脸色,现在倒好,我们看别人脸色,领导不行,整个拉低谈判院的档次。” 赵影跨步进谈判院的时候就听见下属的吐槽。 刚从医院出来的人脸色惨白。 站在门口听八卦的人一转身就看到一张鬼一样得脸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赵判。” 茶水间里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赵影冷厉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扫过,冷冷的腔调带着几分威胁:“看来下次应酬得带你一起去了。” 后者不屑反讥:“有本事你带啊!” 赵影怒目圆睁的瞪了眼对方,然后转身离开,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电话。 “大小姐,江医生那边起诉我们故意杀人。” 赵影一愣:“为什么?” “保镖开车去医院的时候开的是赵家的车,江医生那边告了肇事者还告了车主。” 赵影一愣,似是没想到。 昨日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一起再简单不过的交通事故而已。 而今———— 对方却选择了用法律来捍卫。 明显是身后有人指点。 赵影被人灌进医院洗胃都没惊慌,听到这个消息时莫名的慌了,毕竟,江芙的父母都是科研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真的闹出什么事儿来,非同凡响。 突然想到了赵振说的那句话,江芙他们可以动,但是江芙的父母不能动。 动了会出事儿。 如果真的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他们难辞其咎。 “不用慌,我先看看。” 赵影挂了电话,坐在位置上陷入了深思。 7月7日,江意归江家,江川从国外出差回来,带了许多礼物。 客厅里摆的满满当当的,伊恬素来是个心疼孩子的,一番嘘寒问暖,让江川招架不住,频频将求救的目光落到江意身上,后者抱着猫,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望着她。 伊恬收拾的间隙,江川坐在江意对面,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酝酿了会儿言语:“你跟林景舟怎么回事?” “就传闻的那些事儿,”江意淡淡回应。 江川对江意,是小心翼翼的,大抵是江意的抑郁症让江家的每一个人都开始变得谨慎,他每一次开口询问江意话语时,总是抑制不住的小心翼翼。 斟酌来斟酌去到显得卑微。 “我这次在国外遇到了林翻,他向我询问你的近况,以及婚期,”江川忆起那日的相逢,多少都觉得有些奇怪。 林景舟过度关心江意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且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在等着江意与傅奚亭的婚期礼。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江川又道。 他凝着江意,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情绪,结果数分钟过去,并未看到什么不一样的神色。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有些话说出来不过也是扰人心扉罢了。 江川点了点头:“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 “婚礼准备到哪一步了?需要哥哥帮忙吗?” “傅先生会安排好的。” 江川想,也是。 以傅奚亭的身价段位,这些事情不过是花钱就是了。 只是——人生大事,倘若不经自己的手难免有些不太看中的样子。 ………… “傅董,江家的宾客名单已经拟出来了,您过目。” 婚礼一事,傅奚亭的人亲自盯着,流程到了哪里,需要做什么事情都提前安排。 “名单确认无误我们可以出请柬了。” “给我看看,”傅奚亭停下手中工作朝着关青伸出手。 大致的翻了一下名单,男人薄唇轻启:“林景舟的工作何时结束?” “19号。” 傅奚亭合上名单,淡漠开口:“婚礼日期提前至18号,对外宣称我有工作安排挪不开。” 关青:………… 傅董这是……要将林景舟? “可……江家那边?” “我去说,你安排就是了。” “那……请柬何时送达至各位手中?” 第203章 203:林翻最近一直在调查知本集团的事情 第203章203林翻最近一直在调查知本集团的事情 浪费十小时的时间,已然不在傅奚亭的人生范畴之内,是以这日,这人在午夜结束这场忙碌时,脾气有些大。 江意这人,有的是手段。 傅奚亭这句带着燥郁之火的语气出来时,江意的好奇心以及蠢蠢欲动都被悉数打碎。 悠悠目光从傅奚亭身上缓缓的收回来。 菲薄的唇抿在一起,不言不语,也没想着反怼回去。 面对身旁人突如其来的沉默,傅奚亭有些疑惑,吃了亏不扳回来不像江意的风格。 然而,回家之后,傅奚亭知晓了。 江意这人,吃屎都不吃亏。 当他伸手拉开卧室门时,发现门被反锁,他站在门口敲门,无人应答。 且楼上的动作惊动了素馨,后者上楼刚想开口询问,不想傅奚亭以先一步开口:“去把钥匙拿来。” 钥匙?? 素馨回应:“小太太一回来就把卧室的钥匙要走了。” 傅奚亭:…………她准备倒是挺齐全。 傅奚亭站在门口,火气蹭蹭蹭的的往上冒。 闷声干大事?这还真是江意的套路。 傅奚亭的怒火吓得素馨不敢吱声儿。 男人现在卧室门口满身怒火,七月份的天在摄影棚呆了将近十个小时,满身热汗回来还被关在门口? 洗澡的权利都没有了? 傅奚亭抬手将门砸的哐哐响。 隐忍的声响随之而出:“江意,有问题好好沟通。” 屋内,江意正拿着睡衣从衣帽间出来,听闻傅奚亭的这句话,隔着门板回应他:“你的问题在于自己安排婚纱照,完事儿因浪费时间朝我发脾气。” “反思一下,”江意说完,直接进了浴室,懒得理会站在门口的傅奚亭。 这夜,傅奚亭睡了一晚客房。 江意却难得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 莫名觉得一个人的大床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果不其然,昨夜赵振去找江阔,吃了闭门羹。 江阔夫妇二人将关青的言语听进去了。 颇有一副不与那些烂人纠缠的架势。 直接在法庭上见真章。 因着江阔夫妇的影响力,不出两日,肇事者的新闻就上了媒体。 江意晨间起来披散着长发穿着睡袍赤脚端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报纸的模样,让傅奚亭恍惚以为站在跟前的是江芙,不是江意。 这恍惚的美景,让傅奚亭下楼的步伐猛地顿住。 江意与江芙的不同在与前者因为所处环境而身心紧绷。 而江芙颇有一种身处高位之后不缺钱不缺地位的松弛感。 仅这一点,天壤之别。 傅奚亭突然意识到,江意今日晨间的这种姿态,是否能说明她已经与摆在眼前的这份不公和解? 素馨的一声早打破了江意的思绪,她端着咖啡缓缓转身。 虽说面上表情并无什么,可姿态上的紧绷骗不了人。 宛如炸了毛的等一下。 “早。” “早。” 二人温馨互问早安。 傅奚亭跨步行至江意跟前,看了眼她手中的报纸,似乎是明白这色大清早的衣服没换穿着睡袍下楼的原因。 傅奚亭看了眼素馨,后者识相离去。 “满意否?” 江意侧微微歪着脑袋望着傅奚亭,眼眸中笑意深深:“我若说不满意,傅董是不是还能加把火?” 傅奚亭接走她手中的咖啡,似是毫不嫌弃端起喝了口,而后又将杯子塞回她手中,且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睡醒接着回去睡,乖。” 江意:………… “下午三点,方池会来接你去公司。” “去干嘛?” “选戒指,”傅奚亭答。 江意素来不喜这些麻烦事儿:“我可以不用。” “别人有的,我都会给你,要不要是你的事儿。”傅奚亭言语坚定,颇有一副你拒绝那是你的事情,反倒是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多的是人结婚送股份的,傅董要不效仿一下?” 江意以为自己这句话会让傅奚亭知难而退,谁知! 这人唤来素馨去书房拿了份文件下来,且还让带上笔,未拆封的文件推到自己跟前时,江意有些吓住了。 惊愕的目光落到傅奚亭身上:“什么意思?” “股份转让书。”男人语气坦荡。 江意被吓得不轻。 傅奚亭端起眼前的豆浆喝了口,语气淡淡:“东庭集团总部百分之五的股份,市值大概二十个亿,这是彩礼之外的馈赠,但是……我有条件。” 江意莫名有副我就知晓的感觉:“你说。” “五年之内不能离婚。” 江意伸手将文件推回去:“这笔钱,与我而言不算一笔巨款。” “傅董这个买卖听起来很吸引人而已,实际上,比起二十亿,我觉得五年婚约更难做到。”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餐,淡淡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极了一个豪门贵公子。 若是旁的女人,早就沦陷了。 “这么说,江小姐是铁了心的以后要与我分道扬镳了?” “傅董觉得呢?” “傅董这个五年之年不离婚,是针对江意这个人,还是针对江芙这个人?” “我若没记错,傅董曾扬言,不听话就扔了之类的言语,我现在在傅董心里,属于哪种人?听话?还是不听话?” 傅奚亭素来知道女人记仇,但如今江意翻旧账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意料之外。 “有句话,江判可能没听过。” “傅董指教。”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我爱你,你不听话也是听话,我不爱你,你听话也是不听话,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从不在于对方如何,而是在于自己如何看待这场关系。” “同理,林景舟也是如此,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婚后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再有下次,不是打断你的腿,就是打断林景舟的腿,你记住了。” 前一秒,江意还沉浸在傅奚亭的温情告白之中。 下一秒,男人杀伐的语气带着凶狠的杀意。 昨夜,林景舟联系上了江意。 确切的说,是薇薇安的电话打到了江意这里来,林景舟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想与江意联系上,不曾想……江意未曾联系到,傅奚亭先知道了。 第204章 204:你以为林景舟信得过? i下午商场停车场内,江意站在距离车位仅数十米的地方,看着手中的文件袋,伸手捏了捏,似是想确认里面是什么东西。 须臾——修长的指尖将文件袋上的线圈一圈一圈的拆开。 她手中的动作越是快速,有人的心情越是紧张。 直至最后一圈。 车内,望着眼前这一切的男人手指尖缓缓的落在方向盘上。 江意的手伸到文件袋里准备将文件抽出来时。 关青的掌心距离喇叭更近一分。 文件袋纸张的边角露出来的时候,关青的喇叭声短促而急切。 随之而来的,一个戴着头盔的飞车党从江意跟前飞过去,伸手抢走了她的文件。 江意愕然一秒,随即拔腿追上去,想也不想,掏出手机朝着骑车的男人猛地砸过去,千钧一发之间,摩托车手被江意这一手机砸到了地上。 回眸望去,只见女人抬步疯狂疾奔朝着自己追来。 想也不想,抓起文件袋弃车而逃,一男一女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里追逐着。 而目睹这一切的人,莫名觉得后脊骨有些发凉。 是什么女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自保,而是拼尽全力反击。 江意追逐着对方的模样让车里的二人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他们忘记了,一个够资格游走在国际谈判场上的人,所受的训练不比一个保家卫国的人少。 江意的枪法和缉拿他们都见过了。 而今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无人疾驰时的模样,他们震惊,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远远望去,那位飞车党显然不是江意的对手。 “跟上去,”傅奚亭低沉坚定的当嗓音响起。 让江意拿到林景舟给的任何东西都会使他不安,既然如此,他要将这份不安摁在摇篮里。 关青开动车子跟上去,不是跟上那位飞车党,而是跟上江意。 在江意距离飞车党只有数米远的距离时,一辆黑色宾利横隔在自己跟前,她脚步太快未曾刹住车,整个人直接撞在上车身上。 砰的一声响,撞得她头晕眼花。 也撞的车里人心脏猛的缩紧。 可即便如此,江意还是第一时间爬起来准备去追那人,爬起来环顾四周时,人早已不见。 “操!!”江意站在空旷的停车场里爆了声粗口。 而后在转身回到黑色宾利旁,恰好傅奚亭下来,她想也不想,上去就是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响声让车里的关青狠狠的吸了口凉气。 “江意——”男人隐忍的暴怒声响起。 “你故意的对不对?”江意冷怒声响起。 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直觉上的怀疑。 “老子故意什么了?”傅奚亭怒瞪着江意。 一把擒住她的臂弯拉到自己跟前:“我惯着你,不代表你可以随时随地的抽我巴掌,你信不信,我折了你的爪子?” 大庭广众之下,东庭集团停车场,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倘若被集团员工看见了,傅奚亭的脸面往哪里搁? 全国首富的名讳以后说出去只怕都会带上江意的名字。 “滚——,”江意伸手一把推开傅奚亭,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胳膊,跨步朝着事发地点而去。 想去看看躺在地上的摩托车,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可当她走过去时,原本躺在地上的摩托车不见了。 江意站在原地,气的眼眶发红。 浑身都在颤栗。 仅是一瞬之间,脑海中冒出一串号码,她想也没想,想掏出手机准备给林景舟打电话,可摸索一阵儿才发现手机已经被自己当成武器丢出去了。 “江意,”傅奚亭压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江意头也没回,准备去将自己的手机捡起来。 刚刚行步过去,停车场里进来一辆车,好巧不巧的车轮子落在那个本就破碎的手机上。 彻底的止住了江意的步伐。 突然之间,江意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 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种无力感,蔓延至全身。 每当她即将得到些许什么,就会生出事端。 她不得不怀疑,有人不想她知道真相。 “傅董,”停车场里进来的车窗缓缓放下。 东亭副总的坐在车里跟傅奚亭打招呼。 可在触及到男人冷怒的容颜和前方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江意时,拍了拍司机的位置,让他赶紧走。 “你伤哪儿了?”傅奚亭放低自己的位置,尽管被人抽了一巴掌,他也有种要倒贴上去的姿态。 “不需要你管,”江意一把抚开傅奚亭碰到自己的掌心。 冷冷的容颜带着些许的冷漠。 她朝着车子走过去,行到车身前时,脚步缓缓定住:“傅董,撑伞也是雨中人。” “你的关心带着毒药,我能感受到,只不过没有切实的证据而已,倘若哪天我手握真相,我也不会放过你。” 江意坐上车时,浑身颤栗。 肩膀上的疼痛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流眼泪,此时此刻,她第一反应不是回豫园,而是回江家。 江意回江家时,脸色惨白。 佣人一打开门就见她浑身冷汗。 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黏在脸上。 “意意,这是怎么了?” 阿姨迎着她进去,这一声惊呼,惊动了伊恬。 “怎么了?” 江意被迎进屋子里,坐在沙发上,呼吸微弱:“受伤了。” “伤着哪儿了?” “肩膀,” 伊恬愣了一下,让阿姨安排司机赶紧去医院。 江芙的母亲,是内科主任,恰好今日在急诊处值班,伊恬带着江意进去,江意乍一看穿着白大褂坐在位置上的妇人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淌下来。 所有的隐忍和委屈在此时夺眶而出。 吓得邹茵一时间愣了一下。 “哪儿不舒服呀?” 江意哭的哽咽,抽抽搭搭开腔:“手疼。” “很疼吧!”邹茵想,不然怎么会哭的这么厉害。 江意点头,泪眼婆娑开腔:“很疼。” 所答非问,却也能最直观的点出江意此时的状态。 第205章 205:回去给你当贤妻良母 第205章205回去给你当贤妻良母 七月八日,方池接了江意前往薇薇安的是工作室。 将一进去,便见薇薇安挑了几件礼服下来,说是傅先生安排,她看着礼服,随意挑了一件较为符合身份的淡青色长裙。 江意坐在镜子前任由薇薇安盘弄自己的头发,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我有没有跟江小姐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位老朋友。” 江意的思绪被薇薇安打断,她掀开眼帘透过望着对方:“江芙?” “最近我听这个名字听到耳朵起茧了,死去谈判官看来在大家的心里分量都及。” 江意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自己刚做好的指尖,薇薇安淡笑点头:“是挺重。” 江意浅薄勾唇:“那为什么还是死了呢?” “林景舟,国际翻译官,家中背景更是无话可说,你的背景傅先生也跟我科普过一二,放在古代,仅是林翻跟你的背景都是二品官员以上的位置,就如此,还是让人死了?” “林翻说她死的有蹊跷,如果连一个二品官都避免不了,那你们不该为这段关系感到自责吗?所有人都记得她,但她还是死了。” 江意语气极淡,无任何波澜起伏。 就好像此时她跟薇薇安谈论的是别人的死因,不是自己的。 “别说这些话了,你们磨灭不了她已经死亡的事实,也会打扰一个无关之人的生活,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江意不耐烦的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 原以为薇薇安会就此作罢,但她并没有,而是浅浅一笑:“任何人都不是别人的替代品,任何人也都成不了别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清明人的心里自然是清明的。” “清明?今世之昏昏逐逐,无一人不醉,真清明的人该去寻找死因为死去的女主复仇,而不是来骚扰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 江意昨夜突然被傅奚亭那句话点醒。 你以为林景舟信的过? 她将自己放到一个旁观者的位置看待这一切,林景舟的做法确实是不妥。 倘若明知她是江意,又深知她死的又蹊跷,他此时此刻该做的不是来寻自己,而是该横扫一切,去掉埋伏在她身旁的潜在危险。 正常人都知道的思维,林景舟怎会不知晓。 不去寻找重点却来扰乱她的思绪? 薇薇安被江意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望着江意的目光缓缓收回:“是我唐突了。” 她忘了,现如今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是傅奚亭。 是那个在母亲的陷害中拼尽全力爬出来的傅奚亭,是那个差点将自己母亲送进地狱的傅奚亭。 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的男人岂是一个林景舟能比的。 傅奚亭的眼界与格局,首都谁不得夸赞一番? 这个男人,历经风雨走人海中走来,带着包容万物的心走上了商界顶峰,如此一个男人,是首都众多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区区一个林景舟,实在是比不上。 晚上八点。 江上轮船灯火通明,来往宾客提着裙摆端着酒杯鱼人把酒言欢。 “怎没见傅董?”有客人询问主办方领导。 后者回应:“傅董说要来的,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招商办历年来的宴会都能请到傅董,也实属是厉害。” 对方含笑:“厉害谈不上,傅董本就是全国商界的领头羊,我们不过是在拖傅董的福而已。” “傅董未婚妻会来吗?”对方又问。 主办方笑了笑:“这个不敢确定,不过你可以期待着。” 江意到港口时,并未急着下车,方池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江意,约莫是知晓他今日心情不好,颇有些小心翼翼的。 “小太太。” “恩。” “到了,”后座,江意缓缓的掀开眼帘望着周围的灯红酒绿。 “我自己进去?” 方池想了想,该如何回应,最终,以他这种直来直去的脑子想出了一句及其完美的言语:“先生没说来接。” 江意点了点头,似是懂了:“那就是要自己进去了。” 夏日的七点半,暮色渐浓,她跨步前往港口。 淡青色的纱裙拖在地上,勾勒出这人摇曳的身姿,方池在身后望着,只觉得江意像极了暗夜精灵,死过一次的人又重活一次,情绪在崩塌与自愈之间频繁的来回,让江意这人逐渐冷漠。 她看待这世间的一切就好像在看待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年轻女子的身影出现在轮船入口时,甲板上浅声交谈的氛围就此止住。 众人朝她行起了注目礼。 不久之前,众人看的是国际谈判官江芙。 而现如今,人们看的是她身后的傅奚亭。 倘若没了傅奚亭,她什么也不是。 “小太太,傅董在里面,”关青一直在候着江意,见人来了,紧忙迎了上来。 江意行至傅奚亭身旁时,那人正与人浅声交谈,仅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朝着她伸出手,江意自然而言的将掌心递了过去。 交谈者见此,笑道:“傅董好眼光,众人皆知江家大房家世清白,江先生是清流顶峰,江小姐更是遗传母亲的美貌,前段时间还听闻拿了首都大学辩论赛的冠军?” “您谬赞,”江意牵了牵唇角回应对方的夸奖,后者听着,笑意更深。 “以后有人夸你,可以不用谦虚,毕竟傅董未婚妻的这个名头担得起任何夸奖。” 傅奚亭伸手捏了捏江意的掌心:“小孩子家家的,还是要凭借自己才能站稳脚跟,我傅奚亭的妻子,不需要成为我的附属品。” 对方听闻傅奚亭这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自古豪门世家里的关系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傅奚亭这句不需要成为他的附属品,让一众站在他身旁的女人都为之震惊。 纷纷对江意露出了羡慕了眼光。 “你刚说的是真的?”人群散尽,江意仰头望向傅奚亭。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夜幕下尽险些与天色合二为一。 “我不骗小孩儿。” 江意内心的动荡一闪而过,她开口哄骗傅奚亭:“不如你将知道的都告诉我,等我了了心愿之后回去给你当贤妻良母。” (本章完) 第206章 206:你就想看见我被人抽掉脊梁骨是不是? 第206章206:你就想看见我被人抽掉脊梁骨是不是? 贤妻良母? 傅奚亭差点没笑出声儿来。 就江意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回去当贤妻良母? 船舱里,傅奚亭将江意堵在四下无人的过道里,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江意,你浑身硬骨头,上辈子凭借自己的努力坐上高位,这辈子即便是心愿未了,你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回去当你的贤妻良母。,” “没关系,我等得及,”男人的掌心缓缓的摸上她的脸。 “那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男人掌间的温度传来时,江意微微闭了闭眼:“你就想看我被人抽掉脊梁骨是不是?” “是,”傅奚亭直言开口。 “傅董就是以这种心态将我娶回家?” 傅奚亭看了眼过道,将刚准备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而后退了数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光明正大的调戏自己的未婚妻,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懂事的小畜生来扰他清净的。 “江意,你不被人抽掉几根骨头是不会安份的,”男人说着,低垂首,封住了她的薄唇。 安静的过道里,男人和女人交颈追逐。 不远处,有人偷偷的拿着手机记录这一切。 尽管环境昏暗,他也想尽力拍清楚这一幕。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差点儿就犯法了,”被喊住的那人捂着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 人群中,有人好奇:“到底怎么了?” “傅董跟————算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敢说? 自是不敢。 傅奚亭这人———亦好亦坏。 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会在某时某刻掐断你的命脉,让你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他。 首都有太多的人在傅奚亭的手下苟延残喘。 百般哀求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且这一线生机还不见得能求起来。 甲板上,众人纷纷猜测那人刚刚看到了什么,但无一人敢上去求证。 江意推开傅奚亭,双手抵在他胸前,稍微有些喘息的望着对方:“傅董满意了?” “芙芙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 江意伸手拉了拉傅奚亭的衣领,望着他,薄唇微微勾了勾:“傅董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但我清楚,我是怎样的人。” 说着,江意落下傅奚亭的脖子,张口就咬了下去。 且咬在衬衫衣领的上方,似是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傅奚亭但也不气,而且还颇为享受这种待遇。 江意张口咬下去的时候,男人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发丝上缓缓地抚摸着。 百般温柔。 这夜,新闻媒体描写傅奚亭的笔墨又重了一分,只道是素来清心寡欲的资本家,也有落入凡尘的时候。 脖子上的吻痕,尽显奢靡。 人们看见傅奚亭脖子上的吻痕时,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而当事人似乎听不见这种声音。 端着酒杯与人谈笑风声,而另一位当事人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二人选择性的耳聋选择性的眼瞎似乎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日晚间,远在异国他乡的林景舟收到朋友的短信时,气的险些砸了手机。 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身处异国他乡了却还收到这样的短信。 “傅董与未婚妻在招商办的晚宴上耳鬓厮磨,现在已经成为整个首都的佳话了,你不在现场实在是一大损失。” 损失??? 不不不。 他根本就不想看到这样的消息。 无论是哪个男人只怕是都忍受不了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耳鬓厮磨。 在林景舟的心里,不管是现如今的江意还是以前的江芙,都是自己的未婚妻。 “傅董对这位未婚妻,格外包容,且扬言不需要妻子成为自己的附属品,羡煞旁人,” 翻译部的同事似是恨不得将今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仔仔细细地跟他说清楚。 这对于林景舟而言,无疑是锥心之痛。 “林翻,怎么了?” 肯尼亚酒店里,同行的司翰询问林景舟。 后者漫不经心的收了手机:“没什么。” 司翰看着,没说什么。 反倒是伸手在一旁点了点烟灰:“我们的行程可能要延期几天了。” 林景舟一愕:“不是说十九号结束?” “新加坡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我们过去解决一下,林翻放心,突然行程形成,肯定是我们的原因,费用的话,一切都好说,翻译院那边的文件我们已经下下去了。” 倘若行程增加,那么江意跟傅奚亭的婚礼??? 不不不,不妥。 “我十九号之后另有安排,不然——我安排同事过来,接替我手上的工作,司总看如何?” 司翰面色不显山不漏水的回应道:“虽然翻译院人才众多,但我还是最欣赏林翻,至于旁人——说句不好听的,社会上的翻译官,除去翻译院。大有人在” 不过就是一个公家和私家的区别。 资本家们都不缺钱缺的是人才,而林景舟无非就是翻译院里面比较杰出的那一位而已。 林景舟面露难色。 司翰淡笑不松口。 林景舟知晓,倘若他今日推了司翰,那么后面的所有合作,他都会另寻他人。 “我尽量满足司总的安排,”林景舟温温点头,只好先应允,而后在做打算。 他现在期盼的是秘书手中的东西已经送到江意跟前了。 这一切的变动都有江意完成。 “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飞机,”司翰目光从林景舟身上收回。 转身进了屋子,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惹到黑心肝的傅奚亭了。 让人将他压着打。 22号? 傅奚亭婚礼之后回门的日子。 司翰不明白其中的一切,但也不至于傻到猜不出什么来。 林景舟跟江意的绯闻日渐高涨。 且傅奚亭跟人婚期将近,索性就丢一边去眼不见为净。 “林翻,”司翰将走,正站在走廊的林景舟接到田朗电话。 “你说。” “我那天送完文件给江小姐,就出车祸了。” “你说什么?”林景舟刚刚升起的希望被当头一棒劈了下来。 “谁干的?” “没抓住真凶。” 林景舟与秘书聊了几句,了表了关心之后疾步下楼,行至酒店前台,拨了通国际电话除去。 (本章完) 第207章 207:你对我的怀疑停止过吗?宝贝儿 第207章207:你对我的怀疑停止过吗?宝贝儿 晚宴散场,众人离去。 傅奚亭坐在车里拧了瓶水,刚喝了两口,手机响了。 但这手机,不是自己的手机。 江意的白色手机此时正躺在后座上,他拿起看了眼,肯尼基越洋电话。 前一分钟司翰从肯尼基给他来了通越洋电话,告知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下一秒林景舟的电话就过来了,傅奚亭看着躺在座椅上的手机,没好气的笑了,伸手接起,那侧,已然是被打断步伐的林景舟压根儿就不考虑接电话的人是谁,直言开口:“芙芙,傅奚亭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韩知本也是他送进监狱的,知本集团现在的股份全都握在东庭集团海外一个副总手里,这一切的一切他是始作俑者。” 傅奚亭拿着手机,唇角微勾。 林景舟其人,摇唇鼓舌,妄生是非,身死心不死。 傅奚亭将手中的水瓶放在一旁的位置上,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也不言语。 直接伸手就挂了电话。 江意上车时,正见傅奚亭拿着水瓶喝水。 “这么久?” “女厕所要排队,傅董以后做慈善的话麻烦往这方面发展。” 七月的天,夜晚的风都是惹得,江意从路边的公厕回来浑身大汗淋漓。 “你倒是心善,旁人只会给自己谋福利,你替广大女性谋厕所。” 江意睨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死成吗?” “因为你造福人民百姓?” 江意点头:“谁说不是呢?” “所以这就是观音菩萨长生的秘诀?你确定不是你戾气太重,阎王爷不想收你?” “我要是戾气太重,那傅董以后不仅要成为孤魂野鬼,估计还是名厉鬼孟,”江意想找瓶水,发现最后一瓶在傅奚亭的手里,她看了男人一眼,未有言语。 “靠边停车,”傅奚亭吩咐方池。 方池将车停在路边,男人推门下车往一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而去。 从柜台里拿了包烟,且还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江意时,她才知晓一瓶常温,一瓶是冰的。 “不上车?”江意终究还是心不够狠,在傅奚亭的行动中,她颇有些心慈手软。 “抽根烟,车窗摁上去,有蚊虫。” 傅奚亭言语结束,方池便将车窗摁了上去。 江意坐在车里,看着站在马路旁抽烟的人。 “你家先生怎么了?” “不知道,”方池摇了摇头,哪儿敢说接了小太太的电话啊? 就小太太这炸毛的性子。不得伸手把人给撕了? 午夜灯光下,傅奚亭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路边。 江意坐在车里喝着矿泉水,余光时不时的落在傅奚亭的身上,似是在思考这人在想些什么。 而傅奚亭,因着林景舟的那通电话,开始思考整件事情的意义。 林景舟能查到这件事情,可见这件事情掩藏的并不深,江意之所以查不到,无非就是她此时的段位不够,如果是上辈子,这些事情于江芙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东窗事发,是必然。 但东窗事发、也阻挡不了他要娶江意这个事实。 十分钟后,傅奚亭一根烟结束,带着满身热气上车。 刚想驱车的方池手机响了。 拿起看了眼,是闻栖。 “先生,闻管家电话。” 傅奚亭伸手接过。 闻栖在那侧告知,孟淑病了。 傅奚亭此时正压着火气,他本就对孟淑并无多少感情,若是心情好时,还能说上两句,倘若心情不好,一句话都觉得多余。 是以每每闻栖都得事先给方池亦或是关青打电话询问一番这人心情如何。 不曾想————今日这电话是傅奚亭接的。 “病了?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医院旁的别墅要是满足不了她的需求,我不介意花钱给她在医院里面买一个长期病房,闻栖、你该清楚,是谁给你发工资,若是在因这种事情来烦扰我,你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养老去吧!” 闻栖听到傅奚亭的怒吼时,吓得瑟瑟发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此时愣是一句都不敢言语出来。 傅奚亭将手机丢给方池,方池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先生,今日是该见面的日子。” 往日都是他去接那孩子跟孟淑见面,而今日却因先生事务繁忙忘记了此事。 他估摸着这电话的用意不是告知孟淑病了,而是想提醒傅奚亭什么,可偏生,好巧不巧的撞枪口上了。 江意一直都很好奇傅奚亭跟孟淑之间的关系,为何外人评价他是个孝子,可实际上,恨不得拔刀相向。 “跟她说,要么老实点,要么去黄泉相见。” 车子到豫园时,傅奚亭满身怒火。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吓得江意一抖。 “吃枪药了?” “那小孩儿是谁?你确定不是私生子?” 方池哪儿敢回答啊。 江意进豫园,洗完澡卸完妆出来时,隐隐约约听见傅奚亭的书房里有咆哮声传来。 她喊了跟在身后的猫,麻溜儿的逃离了战场。 “改天吧!先生今儿火气很大。” “机密文件,吴总立马就要。” “那也没办法,今儿是那孩子五周岁,闻栖电话过来的时候先生连去黄泉相见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你问问吴总能不能等等,你现在进去,铁定挨骂。” 江意下楼时,就听见方池跟关青科普着。 关青面露为难,站在方池身旁抽着烟,二人光看背影就知道忧愁的不行。 五岁生日? 傅奚亭临近三十,也不是生不出来。 江意本想继续听听这二人的聊天,汤圆从屋外进来见到江意脚边的等一下,喵了声。 让二人齐刷刷回眸。 这一看,心惊胆战。 “小太太好。” 江意点了点头:“好。” “需要帮忙吗?”江女士善心大发。 正忧愁的关青一听这话,连连点头,真是打瞌睡送枕头,他可从来没觉得江意这么有菩萨光环。 “需要。” “帮忙也不是不行,我想听故事。” 关青:............“我觉得我上去挨骂比较好。” 跟小太太说这些,他会死的更惨。 第208章 208:恨不得将她塞回娘胎里重造 第208章208:恨不得将她塞回娘胎里重造 傅奚亭狭长的眸子缓缓落下来的时候,郭思清的脸色瞬间惨白。 “抱歉。” “滚出去。” 郭思清心惊胆战的从办公室出来,等在外面的一众副总就迎上去了。 “如何?” “傅董生气了,”郭思清如实禀报。 一众副总倒吸一口凉气。 傅奚亭素来不喜旁人多管闲事,坐在什么位置上就做什么事情,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事儿少干。 中午,关青送午饭进去都战战兢兢的,傅奚亭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望着关青:“小太太在干嘛?” “小太太这会儿应该从医院出来了,”上午,江意复查去了,伊恬带着她,且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极品,与其说是礼品倒不如说是写小物件。 从骨科医生办公室出来,伊恬就寻到了邹茵,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被人婉拒。 伊恬倒也是不惊慌,看了眼司机,伸手将手中带着递过去又抽了副字画出来:“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都是我女儿闲暇之余画的字画,也算是了表心意。” 邹茵本不想收的,可看到字画上的字迹时,整个人像是被插了定海神针,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这字迹————与江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邹医生?” 邹茵堪堪回神:“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江夫人了。” “小物件而已,不足挂齿,有空还想带着女儿跟邹医生吃顿饭,”伊恬很温柔,且那种温柔不是装出来的。 是这么多年的成长环境以及家庭生活铺垫出来的。 而邹茵,知识女性。 这二人破有种一见如故之感。 “江小姐如何?”邹茵问。 “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矫情,喜欢嗷嗷。” 邹茵一听,目光柔和了一分:“跟我姑娘一样,喜欢嗷嗷。” 伊恬一听这话,一时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惆怅落寞。 二人站在走廊里聊了许久,刚准备离去,伊恬就见邹茵的助理跑了过来:“邹医生,院长喊您过去,估计又是姓赵的那位过来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邹茵看了眼伊恬:“有空见,我今天有点忙。” “助理说的赵家是赵影吗?”伊恬小心翼翼询问。 邹茵似乎惊讶。 伊恬又道:“前不久交过手,那姑娘颇有些仗势欺人。” “需要我帮忙吗?” 邹茵本不想让外人来参和这件事情。 “不用了,谢谢。” “她喊你,你就去见?那不是显得任人拿捏?你跟江医生都是科研院的人,院方也不敢将你们如何,一身铜臭味的商人和满身成绩的科研家,即便院方不知道如何选择,国家也知道如何选。” 伊恬劝着邹茵,邹茵淡淡笑了笑:“不想让院长为难罢了。” “你不为难人家,人家就来为难你,人还是要做利己主义为好。” 邹茵从伊恬口中听到这番话,颇有些惊讶:“你这话,跟我女儿的很像。” 伊恬抿了抿唇:“这话,也是我女儿教我的。” “邹教授,” 伊恬尚未离去,楼上的人等不及寻了下来。 赵影走过来,看到站在邹茵身旁的伊恬时,莫名的情绪在她胸腔无限泛滥,她将江意、伊恬,邹茵三人联系到一起去。 试图想堪破什么。 “院长。” 院长看了眼身后穿着一身迪奥家连衣裙的赵影:“该是上次那个事儿,赵判想跟你再聊聊。” “院长,您认为是这位赵小姐重要还是手术台上的病人重要?” 邹茵说完,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我的辞职信,我的职业是救死扶伤,不是应付通过各种关系找来的杀人犯,我先生还在病床上躺着。” “这……邹教授,大可不必啊,你要是不喜欢,往后我不干就是了,收回去收回去,快收回去。” 邹茵的辞职信,他哪儿敢接? 医学界的泰山北斗。 这要是走了,相当于挖了医院的心脏啊。 “邹教授,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跟您好好聊一聊。” 邹茵开口反驳:“你可以去跟我的律师聊。” “我希望我们能私下解决这个事情。” “所有事情都能私下解决的话,你不如让国家发法务部门的人都给开了?” “这中间有误会。” “有没有误会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脑子是个好东西,你现在发育也来得及,要是在发育不起来挂个号签个授权书,我下次可以帮你往这个方面研究研究。” 伊恬:…………江意这暴脾气,看来不是后天形成的啊! 赵影似乎也没想到,邹茵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她。 “无德无行之人企图用家里的关系吃着人血馒头?你令人开车撞我丈夫还企图私了此事?赵影,我都的生的出来你,我女儿要是像你这样,我恨不得将她塞回娘胎里重造。” “你…………,”邹茵的话,粗俗不堪。 赵影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存在。 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邹茵这话,不仅推翻了她,还推翻整个赵家的教育。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家司机的错,我今日来求你,不过是期望你来能原谅那个可怜人一回,邹医生没必要满口仁义道德的来指责我,我不是杀人犯。” “一个被雇佣者要是没有雇主的指示,也不敢轻易干这些事情吧?”伊恬适时站出来。 “或许有仇有怨呢?” 伊恬冷笑了声:“有仇有怨也不是你说了算,具体的还得看检察院跟警察是如何调查的,赵小姐既然觉得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就不要出来多管闲事了。” 不关? 如果她现在能见到人一面,也不至于来多管这个闲事。 大不了给钱封口找他顶罪就是了。 可偏偏这中间有人推波助澜,人被带走之后她们见不到。 江意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好戏已经散场。 只留下伊恬跟赵影站在医院走廊里无声对峙着,江意走过去,挽着伊恬的胳膊:“走吧!” “你别猖狂太久,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江芙?” 赵影这话说的及轻,但是伊恬听见了。 (本章完) 第209章 209:母女练手撕逼 第209章209:母女练手撕逼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你到底是谁,总有一天会公之于众。” 二人比肩而立,江意站在伊恬身旁侧眸望着她,气场无声的碾压着她。 那高不可攀的姿态好似是天生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东西似的,任何人都无法打破。 “枯荣有数,得失难量,赵判,好好加油,人都死了几个月你还没翻过这座山,要是实在没本事做那个位置,不若换一个?” “也别呆在那个位置上,让大家嘲笑你无能,我若是你,我早就没有脸坐在那个位置上了,赵判不能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事就胡作非为为非作歹将所有的资本家都当成冤大头吧?” 江意伸手拍了拍赵影的肩膀,勾了勾唇角,嘲讽道:“都说事业不顺,感情开花,二者必得其一,赵判真垃圾呢!要事没有事业,要男人,男人也看不上你。” 砰—————— 赵影伸手狠狠的推了把江意。 她哐当一声撞在墙上。 膝盖嗑在椅子上。 还没反应过来,伊恬扬手就是一巴掌上去了。 “当我死了吗?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女儿?” 赵影想也不想,伸手就想招呼回去,江意伸手抓住她扬起的胳膊,狠狠的往后一推。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你能动的人吗?” 赵影连续两次在这对母女身上吃亏,早就火冒三丈。 回家看见自己亲妈,委屈的哭出声儿来。 卜思看着赵影这般,颇有些担忧:“怎么了?” 赵影哽咽着将今日之事言语出来,卜思听着,雷霆大怒:“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这日下午,江意尚接到傅奚亭电话,倒也是不急,慢悠悠的去了商场准备一起吃顿饭。 刚在一家法式餐厅里坐下,算账的人就来了。 卜思带着赵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尚未开口言语,抬起手就是一杯水泼在江意的脸面上, 伊恬怒竭,站起身扬起杯子一杯水泼在了卜思脸上:“卜思,我们两在首都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平起平坐的人物了,我忍让但并不代表你能随意欺负我女儿。” “忍让?身为长辈动手打晚辈也叫忍让?”卜思反唇相讥。 伊恬趁着卜思没注意,扬手又是巴掌甩下去,只不过这次赵影有准备往后退了一步,伊恬这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肩膀上。 “目无尊长,心狠手辣、手染鲜血,篡倒司机谋杀国家级科研人员,无论是那一条都该打,你自己的女儿不教育,还不让别人教育?” 伊恬万分硬气的站在卜思跟前。卜思大概是永远都用不想,为何在首都向来以温柔服人的伊恬会在短短数月的时间之内改变这么多? 这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狠毒。 唯唯诺诺以德服人的人最终变成了心狠手辣的泼妇? 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伊恬,这个圈子里,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你别太猖狂。” 这日下午,吴江白带着秘书出来应酬。 中午的饭局,一般都不会喝多,但象征性的都会喝一点。 他微醺出来,远远的就听见别人的议论纷纷声。 “那是傅先生的未婚妻?” “打人那位是江先生的妻子?” “这要是传出去了,江先生的位置怕是要动三动吧?” 光是江先生三个字就足以让吴江白驻足,他侧眸望去,湿漉漉站在你人群中的人不是他们那个彪悍的小太太是谁? “吴总?”显然,秘书也知晓江意的存在。 “给傅董打电话,”吴江白吩咐秘书。 跨步朝人群走过去,男人伟岸的身影出现时,议论纷纷声又高涨了几分。 谁人不知,首都大多数人只听闻过傅奚亭的名字,但其人,少见。 但东庭副总吴江白时常出入各大场合,他这张脸,在某些时刻代表的是傅奚亭。 “赵夫人,这么巧。” 吴江白夹着烟走过去,脑海中浮现出跟江芙打过的几次交道,伸手将烟摁在了烟灰缸里。 “老远就看见赵夫人在这咄咄逼人了,是有什么事情难以解决的?要不要吴某帮个忙?” 赵影看到吴江白的那一瞬间,浑身寒毛都耸立起来了。 那日在酒桌上的场景似是历历在目。 而吴江白似乎是感受到了赵影的视线,颇为关心开口:“赵判的胃好了?” “不劳吴总牵挂。” 吴江白哂笑了声:“我看赵判不像是不劳我牵挂的样子,一次警告没用还来第二次?自己蠢就算了,还带上亲妈?需要我跟你说清楚吗?江意是东庭集团的小太太,是傅董明媒正娶的妻子,赵判这段位,到我们小太太跟前提鞋都不够格,屡次给你脸面,不过是知道女孩子家家的喜欢争风吃醋,但你不能给脸不要脸啊。” 吴江白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伸手接起,语气毕恭毕敬:“傅董。” “给小太太。” 男人言简意赅,语气不那么友善。 “在吃饭?” “恩。” “赵影让吴江白解决,你吃完了到公司来,我在主持会议,脱不开身。” “恩,”江意淡淡的应着,将手机递给吴江白,那侧傅奚亭似是叮嘱了几句什么。 吴江白招呼来秘书:“让服务员给小太太换个包间。” 吴江白忽视赵家母女二人的存在,望着江意道:“我把司机跟车留给小太太,小太太有需求随意差遣,傅董说方池今儿出去办事儿去了,让您将就将就。” 吴江白听着傅奚亭这些话,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说什么好。 将就将就? 这几个字实在是不像一国首富说出来的。 江意进了包厢,刚坐下,脸上的水渍都来不及擦干,拿出手机就给傅奚亭发短信:“给钱。” “少不了你的,”男人回的很快。 “钱没到手不领证,速度点。” 傅奚亭:………. 三五分钟后,江意的卡里收到了转账。 江意放下手机。尚未来得及将手机合上,一条新闻推送就出来了。 “赵氏航空与东庭集团携手开通新航线。” “我去打个电话,”江意看见新闻,脸色一变。 (本章完) 第210章 210:你咬我干什么? 第210章210你咬我干什么? 江意拿着手机出了包间,正巧看见吴江白准备离去。 “吴总。” “小太太。” 江意倒也没有拐弯抹角:“东庭集团跟赵氏航空开通新航线的事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吴江白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江意为什么会知道。 这件事情一直都在秘密行动,傅董一再强调不可将此事透露给新闻媒体,我们只能作为第三控股方。 可此时,江意问出的这句话显然是在告知她们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这个案子不是我亲自负责的,具体时间我无法告知,但据悉,应该是这几天的事情。” 吴江白只能将时间从附近说起,若说五六月份,以江意的聪敏,不难猜出这事儿。 “那我再冒昧问一句,你刚刚有将赵影如何吗?” 如果傅奚亭此时跟赵振正在谈判桌上,那刚刚赵振妻儿找过来闹事,想必傅奚亭不会驳了赵振的面子。 吴江白凝视着江意:“傅董说,凡事要以小太太为主,区区一个赵振好不敢在他跟前叫板。” “小太太不要多想,让赵影离开是我个人的意思,”吴江白说着,将正在响着的手机递过去:“十分钟后我在商场十三楼还要见一个德国客户。” “担心小太太跟赵家人纠缠会吃亏,所以才擅自做主,您若不信,可打电话给傅董亲自询问。” 吴江白的一番解释可谓是滴水不漏。 江意微微颔了颔首:“你先去忙。” 江意身上的沉稳是一般大学生所没有的。 她成为江意开始,游走的圈子都是高级圈子,那些所谓的豪门世家的公子小姐似乎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江意目送吴江白离去伸手拿起手机给傅奚亭拨了通电话过去。 而那侧,显示的正在通话中。 她拿着手机三两步追出去,果然————见到正在等电梯的吴江白拿着手机。 许是注意到江意的视线,他缓缓回眸点了点头。 这一回眸,一身冷汗。 “小太太好像知道我在跟您通风报信了。” “知道了。” 傅奚亭挂了电话给江意回了过去。 “在哪儿?” “餐厅。” “我过来接你。” “傅董,藏的挺深啊。” 江意阴阳怪气的腔调响起。 “送上来的钱我不要,用你的话来说那我岂不是脑子塞屎了?等我。” 傅奚亭秉持着不能跟江意隔着电话聊太多的架势收了电话,刚从会议室出来的人伸手抄起外套准备离开。 路过关青办公室时,冷言冷语警告:“让她们把嘴巴都给我闭严实了,去查,是谁把新闻给媒体的。” “明白,”关青站起身目送傅奚亭离去。 他领证的关节眼儿上有人出来为非作歹。 让他不好过? 活腻歪了是不是? 江意跟伊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傅奚亭来了。 “奚亭吃过了?” “在公司吃过了,”傅奚亭温润的回应伊恬的话。 伊恬点了点头:“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 “是,准备先去领证。” “领证?”伊恬的惊呼声响起,有些诧异的望着江意。 似是对她这个举动无法理解。 但碍于傅奚亭在,所有规劝的话语都止在了嘴边。 她当然知晓傅奚亭不好惹。 “那我们先去了,司机在门外候着,一会儿让他送您回家。” 江意跟傅奚亭从包间出来时,江意想甩开傅奚亭的手却被人握的更紧。 “傅董好样的啊,你简直就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人渣啊。” 傅奚亭淡淡的松开江意的掌心,伸手扯了扯领口:“钱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傅奚亭睨了眼江意:“我要是说刚给你转的那两亿五千万都是不义之财,你是不是得还给我?” 江意脸色一青,跟吃了屎似的难看。 傅奚亭哂笑了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呸、死基佬。” 距离上一次吵架似乎是今天之前的事情了。 江意隐隐约约感觉的出来傅奚亭最近都在有意的忍让。 她总觉得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车子缓缓的往民政局的方向开去,江意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疯狂闪过。 “傅董,小太太出事儿了。” 关青这会儿正拿着手机看着电脑论坛,忧心忡忡的跟傅奚亭报告。 “什么事儿?” “有人把小太太的裸|照放到了论坛上。” “新闻媒体已经开始在抓紧制版了。” “ip地址告诉我。” 傅奚亭拿着手机,面色阴沉不定。 关青心惊胆战的将网址发给他。 傅奚亭拿着手机打开了网址,帖子的热度已经被顶到了最上面。 【首都大学辩论赛冠军的风尘往事】 帖子下面的各种评论让热度高涨了又高涨。 “私底下这么孟浪?” “不像啊!” “发帖人牛逼了,知道她是谁吗?” 傅奚亭正在翻网页的同时江意手机也响了,江川电话进来告知她网页的事情。 她顺着网页点开论坛,才看见了这张照片。 一时间,江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穿过来之前原主干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这照片是真是假她也说不出来。 “知道?” 傅奚亭低沉的嗓音有些骇人。 江意倒是淡定:“不知道。” 傅奚亭没言语什么,但脸色出奇的难看,尽管这张照片是她之前拍的,但傅奚亭看着拿着裸着上半身的照片,确实是让他手痒的厉害。 多次缠绵,这张后背是谁的,他在清楚不过。 傅奚亭拨了通电话出去,让关青将事情处理干净。 男人挂了电话,升起车座的挡板,也不管江意愿意不愿意。 直接将人摁倒了后座上,唇齿交叉,反复磋磨。 江意被傅奚亭摁在后座上,身上白色连衣裙的拉链被拉开,男人的唇齿游走在她的后背。 “傅————。” 一声傅奚亭尚未出来,江意的惊叫声先响起。 “你他妈属狗的啊?” “咬我后背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清楚吗?”傅奚亭低声启唇,嗓音压抑。 “那又不是我,你发什么疯?” 傅奚亭伸手擒住她的下巴:“不是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本章完) 第211章 211:领证 第211章211领证 江意撑着后座靠背,傅奚亭的薄唇游走在她后背。 江意稳住呼吸,在慌乱之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你是因为江意发脾气,还是因为江芙发脾气?” “傅奚亭。” “重要吗?”傅奚亭反问,而后又道:“不管你是江意还是江芙,你只能是我的。”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呵、”傅奚亭冷笑了声。 伸手拉着江意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吻上了她的唇。 直至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直至方池站在树荫地下抽了数根烟,后座的门才被打开。 傅奚亭抱着腿脚酸软的江意下车。 后者靠在他怀中,发丝凌乱,绯红的面庞给人一副将承恩泽之感。 方池站在树荫地下时,隐隐约约能听见江的谩骂声和低沉的喘息声。 那声响,从高涨至低沉,渐渐到无声。 傅奚亭这日,怒火喷张。 方池不敢上前,只得拿出手机给寡情发了通短信:“一级战|备状态。” 民政局里,傅奚亭将手中的资料表和照片递给工作人员。 “在这里签字,”工作人员将文件递过去。 傅奚亭拿着笔哗哗哗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而江意,稳坐不动。 傅奚亭这日,所有好脾气在此时都化为了灰烬。 见江意稳坐不动,他伸手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而后将笔塞进她的掌心,握住她的手准备签名。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女性工作人员乍见傅奚亭的时候还惊讶了一番,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可眼下见他逼迫人家签字,突然觉得这人不过也是个衣冠禽兽罢了。 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掩藏着一个禽兽不如的真相。 一旁候着的领导见下属多管闲事,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起身拦住人家:“你出去吧!这里我来。” “可是————。” 领导脸色一变。 女下属瞬间闭嘴了。 傅奚亭握着江意的手在文件上哗哗哗的落下大名。 工作人员一顿操作,将结婚证递过去:“恭喜二位。” 傅奚亭看了眼身后的方池,后者急忙上来接过,他横抱着江意出去了。 直接将人送回了豫园。 素馨见江意如此,吓了一跳。 “先生。” “照顾好太太。” 今日之后,傅奚亭对江意的称呼从小太太变成了太太。 素馨灵敏的抓住了话语里的潜台词。 “先生,林翻干的,”关青电话过来,告知傅奚亭真相的时候自己也吓得不行。 傅奚亭听到林景舟三个字,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冷笑了声:“人在国外,手倒是挺长。” 傅奚亭推开书房门,拿出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给林景舟。 并配文:苦苦挣扎又如何? 此时、新加坡。 林景舟刚从会场出来。 正准备开车出停车场的人听见手机短信响,拿了出来。 这一看,本是要右拐出停车场的车子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一片惨状。 林景舟看着图片,整个人都处在不可置信中。 他怎也想不到,如傅奚亭这般人,怎会突然领证。 不该、不该。 东庭集团家大业大,牵连甚广。 领证之前必然要出动法务部拟定各种婚前条款,傅奚亭怎么会————这么容易? 就领证结婚? 林景舟坐在车里,看着冒青烟的车头,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拿着手机,疯狂的点击屏幕,将那张照片放大看了许久。 直至确认照片中的人是江意与傅奚亭。 酒店的工作人员听见撞击声,急忙奔赴过来敲响车窗。 “先生————。” 林景舟推门下车,朝着服务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随即,一通电话拨给了傅奚亭。 “傅董一定要夺人所爱?” 豫园客厅里,傅奚亭闲庭信步迈步下楼,许是跟江意领了证,飘忽不定的心头安了下来,连带着语气都松软了几分:“所爱?林翻怕是白日梦语,你爱人是江芙,我妻子是江意,你爱的到底是谁呢?” “清醒装醉,白昼寐语,傅董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是林翻能推翻的吗?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跟赵影结婚算了,互相成全互相祸害,你们二人无论哪一个从笼子里放出来都是为祸人间。” “市争利,朝争名,短暂的迷茫不可怕,可怕的活在那个圈子里却妄想挣扎出来,林翻,傅某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傅奚亭说完,挂了电话,直接将手机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行至一楼室内酒窖,选了瓶好酒出来。 倒了两杯葡萄酒。 二楼,素馨刚给江意换完衣服,便见自家先生眉目含笑端着酒杯上来,放在床头柜上。 “消消气。” “滚。” “新婚夫妻,就滚有点不合适。” 傅奚亭坐在床边,宽厚的大掌落在江意的后背上。 那温柔抚摸的摸样看起来像个人。 “你不想知道裸照是谁放上去的?” “不想。” “裸照而已,与我而言并无任何损伤,对方要是想要,我还能多拍几张,就是心疼傅董了,刚领证的新婚妻子就被人看了个遍,以后但凡你出现的地方只怕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好景象,林业局要是缺人的话,傅董可以顶上去啊,挖坑种树你干不了,充当吉祥物招招绿总该行吧!” “嘶————傅奚亭你个狗东西,老娘迟早有天要砍断你的狗爪子拿去喂鳄鱼。” 江意一把甩开傅奚亭落在自己腰上的爪子。 疼的她呲牙裂目的。 “你的好朋友干的,有时间跟我叫板不如跟他们算账去。” “晚上我有应酬,你自己早点休息。” 傅奚亭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脑袋:“酒记得喝了。” “我跟你一起去。” 江意想也不想,伸手拽住傅奚亭的衣角,男人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衣角。 “男人的应酬,你去干嘛?” “我去当花瓶。” “你对花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是不是跟赵振他们吃饭?” 江意眼眸盯着傅奚亭。 傅奚亭伸手将江意的爪子扒拉开:“在家好好休息,别多想。” (本章完) 第212章 212:收拾傅奚亭 第212章212收拾傅奚亭 一如江意所言,傅奚亭今夜的这场应酬与赵家有关, 战果不错,总该分享喜悦。 酒桌上,众人把酒言欢,傅奚亭一手夹着烟,一手握住酒杯,衬衫衣领松松垮垮的。 抬手之间,有人眼尖的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密密麻麻的抓痕。 关青坐在傅奚亭的斜对面,一眼望过去,只觉心惊胆战。 拿出手机给傅奚亭发了通短信:【傅董,脖子】 傅奚亭点开手机瞧了眼,随即漫不经心的将手机按灭。 似是全然不在乎。 整个酒桌上的人都看得出来今日的傅董,心情极佳,颇有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但凡是敬过去的酒,来者不拒。 旁人不知晓,吴江白和关青可是门儿清。 这不就是领证了,高兴了吗? 这方,傅奚亭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方,江意闷上心来瞌睡多。 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傅奚亭还没回来。 她来火了。 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心中怒火丛烧而又无处撒。 将浴室里的水龙头悉数打开。 任由哗哗流水冲出来。 夜间十一点,傅奚亭应酬转至第二场。 十一点半,方池急匆匆的拿着手机找到夜总会的包厢。 “素馨。” 男人靠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接电话:“什么事?” “先生,房子淹了。” 傅奚亭:………. “小太太夜间将整个二楼的水龙头悉数打开,连着放了两个小时,豫园被水淹了。” 傅奚亭:………… 素馨拿着手机,瑟瑟发抖。 江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等一下。 这通电话,也是江意让打的。 素馨哪里敢得罪眼前人? 这姑娘年纪不大,脾气可是出了名的。 “跟他说,半个小时之内不回来我就去把配楼的电给剪了。” 素馨:……….. 傅奚亭拿着手机自然是听见了江意的话。 放火烧山牢底做穿。 剪电淹家又怎么算? 傅奚亭拿着手机嘴角抽搐。 伸手将手中的烟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 “几个意思?”男人嗓音阴沉,脸色黝黑。 素馨开着免提,望着江意,后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抱着猫:“让你不好过的意思,你回不回来?” “不回来我不介意把你的厨房给炸了。” “劳民伤财的事儿你少干。” 江意的掌心落在等一下毛茸茸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有很多方式可以消遣。” 江意勾了勾唇角,嗓音不大不小,也不在乎素馨会怎么看自己:“我就想消遣你,你回不回吧!” “我要是不回呢?” “那我就先烧家,再出去蹦迪,你浪你的,我浪我的。” “你敢。” 傅奚亭咬牙切齿开腔。 “你要是敢出去蹦迪,你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果然,书里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江意意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傅奚亭抿唇拧眉,等着江意的后半句。 “男人啊!只有挂在墙上才是最老实的,听你那边这样子,你是在夜总会吧?白天领证晚上夜总会,也只有你这个死基佬能干的出来了。” “挂了,我的耳朵听不得脏话,”江意挥了挥手,让素馨挂电话。 素馨哪里敢挂啊,拿着手机站在客厅里瑟瑟发抖。 佣人们都在找毛巾擦地板。 且不说楼上被泡坏的地毯与家具,细算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素馨正在纠结着,傅奚亭那方先挂了电话。 吴江白跟在傅奚亭身后出来,见其脸色难看,有些疑惑。 刚想询问,只见傅奚亭满身怒火将手机丢给方池。 方池接没接稳,在手里颠了几下才稳住。 匆匆忙忙的对着吴江白道:“后院儿淹了。” 吴江白:.......... 他约莫知道方池口中说的是谁了。 也不知道傅董这辈子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不然怎么会把江小姐这样的女人娶回家? 别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他倒是迫不及待。 “该。” 吴江白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完美的诠释了他内心此时的想法。 活该你要娶人家。 而此时,素馨被江意压着站在客厅,眼睛时不时的望向顺着楼梯流下来的水,一副想要去收拾但是又屈与江意的淫威不敢动。 “小太太。” 素馨一脸为难的看着江意。 江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头,漫不经心的应了句:“恩?” 那语调微扬的摸样似是不知晓素馨为何喊她。 素馨眼见如此,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傅奚亭紧赶慢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意抱着猫坐在沙发上压着素馨摧残着,那慵懒的姿态颇有几分老娘就想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这夜的江意,穿着一身白色雪纺吊带连衣裙,消瘦的锁骨露在外面,让人有了几分遐想。 面容还是那个面容,可江芙身上的那份松弛感不得不说给江意的这个身子增加了几分姿色,穿衣打扮,言谈举止,虽不富贵,但无疑她知晓自己的身体美在哪里。 傅奚亭站在门口,看着屋子成了水帘洞。 一时间,抬起昂贵的皮鞋但却不知道往哪一处下脚。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黑沉。 “想看家里变成水帘洞是不是?” 江意坐在沙发上,抬眼瞧了一眼傅奚亭,冷飕飕的语调带着几分揶揄:“喲、舍得回来啦?” “素馨,你瞅瞅你们家先生,才三十不到就混迹声色场所,旁人领证头一晚怎么着都得在家陪老婆吧!你们家先生倒好,夜总会去了,挺浪啊,怎么?死基佬不当了,怎么当个浪里小白龙?” 傅奚亭:……….“我出门之前跟你说过吧!应酬。” 傅奚亭语调有几分磨牙凿齿。 “你可没说去夜总会应酬。” 第213章 213:撞见小孩儿 司柏直摇头,没想到啊。 一向清冷傅董也有这一天。 这真是活脱脱的被人捏在手里搓揉。 “酒店地址告诉我。” 司柏点烟的手一顿:“你想干嘛?” 傅奚亭反问:“你觉得呢?” “我可提醒你啊,虽然林家你看不上,但不否认林翰还是能在首都说上几句话的,且你跟林景舟也是同窗,若是真闹的厉害了,好的是别人。” “你觉得我会给别人好的机会?”傅奚亭淡淡启唇。 语调里全是强势霸道。 司柏抬手抽了口烟:“你自己看着办就行,真出什么事儿了我好歹也能捡个便宜。” 傅奚亭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江意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刷论坛。 “在看什么?” “学校论坛,”江意淡淡开腔。 “看出什么重点来了吗?” 江意想了想:“我应该还挺优秀的,不然怎么这么多人嫉妒我呢?” 傅奚亭:……… 男人掀开被子上床,淡淡的冷笑声从嗓间传来,伸手拉了拉江意身上的被子:“睡吧!梦里什么都能实现。” “梦里会有第二个老公吗?我想享齐人之福。” 傅奚亭收回来的手一顿。 盯着江意的目光有些冷飕飕的。 手机,男人伸手抽走了她的手机,随手丢在床尾的长塌上,薄唇覆了上去。 宽厚的掌心摁着她的后脑勺让人无法抗拒。 江意几经躲闪,终是没能逃过傅奚亭的掌心。 有人在一度春宵,有人却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辗转反侧。 林景舟被傅奚亭的那张照片弄得心神不宁。 浑身似是被什么东西挤压似的,难以喘息。 靠在床头的人抽着烟,抬手之间,手机响起,他满心欢喜的伸手去拿,结果拿起发现是赵影的电话,瞬间又将手机丢了回去。 满心期待就此落空,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翌日清晨,江意醒来时,身旁已无傅奚亭的身影。 只有等一下盘在自己的脚边喘息着。 江意穿好衣服下楼,就见方池站在傅奚亭身侧:“妥了!” “什么妥了?” 傅奚亭回眸见江意下来,薄唇轻扯:“礼物妥了,在一楼会客室,去看看。” 傅奚亭这声礼物妥了摆明是带着敷衍。 而江意并不想深究此事。 7月9日清晨,新加坡。 林景舟早间开车从酒店出来准备去往工作场合时,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三车连撞,人未受伤,但接下来的处理工作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了。 “林翻,我们这趟出行总觉得跟撞了鬼似的,邪门儿的很。” 林景舟的视线悠悠的扫过去,一言未发,但并不见得他不赞同这句话的意思。 林景舟望着眼前的境况叹了口气:“先处理吧!” 林景舟觉得这事儿跟傅奚亭脱不了干系,但此时此刻他又回不去。 路旁,林景舟打了个电话给秘书田朗,让他时刻注意傅奚亭的婚事。 而后又拨了一通试探性的电话给自家父亲。 林翰接到电话时还稍有些疑惑:“这个点不忙?” “偷个闲,傅董的请柬下来了吗?” “尚未,估计还要过几天。” 林翰疑惑:“你问这个事情做什么?” 林翰猛然间想到林景舟跟江意的那些绯闻:“你清醒点,傅董的女人不是你能碰的。” “知道,”林景舟未曾给林翰言语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7月9日,傅奚亭晨间出门带上了江意。 大意不想江意跟孟淑有接触的机会。 “跟我去公司还是回江家?” 江意坐在后座想了想:“江家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江意颇有些惊讶,还送她回江家,实在不是傅奚亭的作风。 “怕你打电话骂我。” 傅奚亭一本正经的话出来,方池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江意:…………. “你不如大大方方的说你妈会磋磨我。” 傅奚亭没跟江意纠结这个,伸手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她:“婚礼现场设计图,看看有什么地方想改的。” 江意随意地翻了翻,简约大方的韩式婚礼,蓝白色调。 “挺好的。” “没有夸奖就是不够好,打回去让他们重做,”傅奚亭接过她手中的文件丢在副驾驶上,显然,这个事情的让方池去办。 江意抿了抿唇,本想开口,但心想,傅奚亭不觉得麻烦她开口干嘛呢? 回江家时,将一推门进去就见客厅里坐着左非跟其母亲,三人四目相对,江意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随即点头问好。 “意意回来啦?我约了你妈妈准备一起去做spa的。” 宛心温软的话语让江意勾了勾唇角。 “没关系,你们去。” “我昨天去拜访林老师,听他说你准备转专业?” 江意点了点头,回答了左非的问题:“有这个想法。” “可你的梦想不是成为一名艺术家吗?”左非急切开口。 “梦想是会变的,左非,”江意做到宛心跟左非对面,淡淡的腔调带着些许温柔的力量。 宛心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看得出来二人关系大不如前。 “意意说的对,没有人会一辈子一成不变的喜欢某个东西,我们今天一起出门好嘛?正好也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 面对宛心的邀请和伊恬一早的安排,江意没有拒绝,一行人行至spa馆,独栋别墅对面就是咖啡馆,江意目送二人进去,进了咖啡馆找了个位置点杯咖啡消磨时间。 “你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江意将手中菜单递给服务生。 “我担心你以后后悔,”左非望着江意忧心忡忡。 “你放心,后悔我也不会跟你说。”江意漫不经心的端起眼前的温水喝了一口,那懒散的姿态有几分让人高不可攀的高傲。 左非望着江意,薄唇紧抿,内心的挣扎毫不掩满。 “不管是谁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应该帮助离开的人实现梦想吗?你可以追寻自己的梦想,但你不能推翻别人之前十几二十年的努力,江意,你是你,但你又不是你。” 第214章 214:让他去查查 “江意,我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活多久猖狂多久呗,”江意拖着下巴望着江思,唇边挂着一副无所谓且有那么些许吊儿郎当的样子。 “活着猖狂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本事猖狂,你上次在酒吧没把我弄得身败名裂,很失望吧?” 江思一哽,那件事情她没有亲自出手当然不会承认。 望着江意没那么硬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就猜你不会承认,不过也没关系,”江意话锋一转,语调有些悠扬。 “我这人素来不太喜欢翻以前的旧账,当然了、这得在你有新账的情况下,学校论坛上的裸照是你放的吧?” “江意,找不到始作俑者就想来扒拉我是不是?” “你就这点本事?”江思搅弄这眼前的咖啡,望着江意的目光有那么些许的讥讽。 “我是不是就这点本事,要不你看看?” 江意险些没笑出声,她在谈判院纵横这么多年,且从没人质疑她的手段,江思还真是不怕死的第一个。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只要老爷子还在,你就骑不到我头上来,你们大房就永远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烂泥扶不上墙? 江意笑了。 无知小儿,口出狂言。 疯言疯语说出来格外刺耳。 “倘若老爷子死了呢?” 江意看着服务生将咖啡送过来,指尖拿着勺子漫不经心的搅弄着杯子里的咖啡。 淡淡的语气让人有种敬畏之感。 不说江思,就连徐颂都感受到了。 江意此时此刻的状态,像极了玩弄人生命的刽子手。 “你————。” “滚吧!趁我今儿心情不错。” ……. “她疯了不是?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以前不这样啊,一副在任何人跟前都抬不起头来的样子。” 徐颂跟江意离开咖啡厅就开始议论江意现如今的变幻。 “可不是吗?跟变了个人似的,邪门儿的很。” 江思早就觉得吓人了。 “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是真的呢?” “那你说怎么办?” “给研究所打个电话?” 江思:…………. 江意陪着伊恬做完护理,二人去了江川公司。 眼看着都中午了,找他一起吃个饭。 江川公司离东庭集团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 江意进去时,恰见江川从电梯出来,见到伊恬跟江意还愣了一下。 “妈妈跟妹妹怎么来了?” “打扰到你工作了?” 江川看了眼秘书,后者会意,先走了一步。 “来了个合作商准备下去接的,让秘书下去也一样。” “最近都很忙?每天回家时间也晚了。” 江川按了电梯:“公司准备引进一个新项目,时间抓的比较紧。” “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有。”江川看了眼手表。 “我十二点准时走,你们先去我办公室等一下?” 江意推门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江川桌面上的那份与东国祺灵工作室签署的协议。 一阵熟悉感扑面而来,错愕的心情驱使她一步步的向前。 正当她要走过去时,江川朝另一边走到了办公桌前,将书桌上散乱的文件统统收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你们坐,我去吩咐点事情。” 江川的样子半分不像是刻意的,这或许就是一个随意的习惯而已。 身后,伊恬一身深蓝色旗袍在身,白皙的手腕上带着只上等玉镯。 她将江意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江川走出去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腕间的镯子。 “意意、妈妈出上个卫生间。” 正当江意在想如何不露任何马脚的将江川的文件抽出来时,伊恬的这句话宛如甘甜雨露。 “你去,”江意点了点头。 伊恬拉开门出去的一瞬间,江意疾步过去抽走了江川架子上的文件。 信风集团与祺灵研究室签署技能赠予协议。 知本挂了,信风集团起来了。 最终的受益者难到是江川? “忙完啦?” 江意震惊的情绪尚未收拢,门口传来伊恬温柔的嗓音,细细听,这音调比以往伊恬任何时候说话都要高涨几分。 江意快速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回原位。 行至沙发旁坐下。 将坐下,二人推门而入。 这日中午,就近找了个餐厅用餐。 刚坐下,江川拿起杯子给伊恬倒水,只听伊恬问:“你们公司最近有引进什么新的技术吗?” 江川坐在对面,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新型互联网这块而技术一直在改进突破,引进新技术是必然。” “东国是互联网技术大国,是在那边引进的吗?” 江川一愕,从伊恬开始提问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奈何问题又是一些简单的基础知识,索性就回答了。 但未曾伊恬的问题层层逼进,让他有了怀疑。 “是的。” “我听你爸爸说,我们国家有个很厉害华人在东国,你们有没有考虑找他合作?” 伊恬口中的那人是谁,江川知晓,江意亦是。 此时,江川正在思考该如何回应伊恬的这个问题。 而江意,端着杯子,姿态松散,似是不准备插到二人的谈话中。 “找的正是他。” “有问题的话可以让爸爸出面帮帮你。” 这句话的本质无非就是在试探江川跟吴祺灵实验室进展到哪一步了。 “好、”江川开腔。 模棱两可。 对于伊恬今日的举动,江意是震惊的。 她未曾想到伊恬会帮自己。 这顿午饭,从前半段的进展出去之后后半段略显轻松。 临行前,伊恬提醒江川十号上午空出时间来去试礼服。 ..... “先生,人送回去了。” “太太那边似乎联系了暗鸨那边准备花钱去收拾江思。” 方池的话语让傅奚亭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离开。 “遇到了?” “咖啡厅时遇到了,江思似乎跟太太说那位是您的私生子。” 傅奚亭:............“这么没脑子的女人江邶是怎么生出来的?给他订一份生殖科的套餐让他去查查精|子质量,现在就去订。” 方池:............“那——送过去吗?” “不然呢?” 第215章 215:伊恬知道她在寻找自己死亡的真相 江邶这人,早先也是个清廉做派,坏就坏在,娶了徐之,徐家这一脉早先也不是什么正统人,各种塞钱办事儿的都是小事儿,徐之亲爹死的早,亲妈撑起家族江山,一路走下来站在现如今的位置上,没点什么特殊技能是无人相信的。 也有传言称,徐之亲爸死在她亲妈手中。 而这一切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徐老太太想亲政。 也有传言徐之亲爸在外面养小三,且数次吵架准备将小三儿扶正。 徐老太太直接给他下了毒手。 而徐之————身为徐家长女,可谓是深得母亲亲传。 江邶被她牢牢的控在手中,至于徐老爷子,在江则扶不上墙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之后只能跟着二儿媳腐蚀儿子的大脑。 “江老师,东庭集团有人给您送了份文件,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江邶视线从电脑屏幕的数据上收回来,朝着秘书伸出手:“给我吧!” 他伸手抽出文件袋里的内容,入眼的是一份医院生殖科的体检报告,还有一张信纸。 上面还付了一段话。 【傅董说,江先生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怕不是精|子有问题,送您一份生殖科大礼,记得去查】 这句话无疑是赤裸裸的警告。 江邶看着上面的字,第一反应就是江思肯定是又做什么没脑子的事情了,否则傅先生不会警告她。 江邶拿起手机给江思打电话的时候,那侧,正在跟徐颂商量着怎么收拾江意。 “爸、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又去招惹江意了?傅董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妈的膝盖还不够废?” “我————”江思一哽,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亦或者说是不敢有任何言语。 “你马上给我回家,少在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你这是拿你爹妈的命在赌,你知不知道?” 江邶火气直冒,吓得工作室里的几个人都瑟瑟发抖。 小心翼翼的目光纷纷落在江邶身上。 江思挂了电话,气的浑身颤抖。 “怎么了?” “没怎么,我先回去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不想说。 “那————。” “你们听说了吗?江家二房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江思?” “对对对,你说她是不是傻?这么好的联姻机会不要给了大房的江意,这年头有钱人不少,但首富可只有一个,那江思平常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跟傻了似的?” “傅先生是谁?年稍有为又多金,就这种长相的男人即便没钱,也有大把大把的富婆想包养,这江思脑子莫不是瓦特了?” “赛过娱乐圈顶尖男神。” 一帘之隔,有人在点评江思。 这让刚刚站起身提着包准备离开的江思愣在了原地。 “你没看见我上次在商场看见人家提的那个包,绝版。” “江思可真是太傻了。” 江思抿唇,脸色乌青从咖啡馆离开,徐颂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起了好奇心,一直追着江思到了停车场:“她们说的是真的?你没选傅先生?” 江思没有回答徐颂的问题,疾步朝车而去:“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徐颂在徐家不算是出色的那一个,所以徐家没有给她配备司机。 但江思不一样。 眼见这江思离开,徐颂气的差点翻白眼。 这要是早几年她在首都。 多的是人趋之若鹜,刚回来没几天被一个大学校门都未出得女孩子给甩脸子了。 江意跟江川分别时未曾急着归家。 反倒是伊恬带着她去了商场,衣服鞋子包包花钱毫不手软。 江意似是被吓到了,与伊恬相处的这些日子足以看出她不是一个挥金如土的人,亦或者人因着江则的身份地位,她极其低调。 有钱,但不会奢侈。 “我有衣服穿。” “以前的衣服应该都不是你喜欢的风格,既然不喜欢就在买新的。” “都还挺喜欢。” “女孩子的衣柜里总缺那么几件衣服,妈妈不希望你以后跟傅先生出去的时候被人看轻。” 江意伸着拦住伊恬的手直直僵在了半空。 望着伊恬,心里颇不是滋味。 此时、导购在一旁言笑晏晏附和:“妈妈对女儿好都是因为心疼。” 伊恬握住江意的手挑选着衣物。 一楼的奢品店逛下来二人收获满满。 江意全程一言未发,脸色虽如常,可内心的波动仍旧不在稳定频率上。 “意意、你看这个丝巾怎么样?” 江意看着,点了点头:“挺好看的。” “适合邹医生吗?上次还没来得及感谢人家,丝巾售价两千,不会太贵,怕太贵了邹医生不肯收。” 江意想,伊恬百分百知道她就是江芙了。 只是————未曾言语出来罢了。 “这条太艳丽了,换一条吧!” “那就这条吧!我感觉不错。” 二人离去时,江意站在电梯里,以一种心怀愧疚的姿态同伊恬道了声谢谢。 而后者,并未因她这句话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母亲对孩子好,是心甘情愿的。” “丑小鸭有两个妈妈,一个是天鹅,一个是鸭子,我想,她们应该都不会介意彼此的存在。” 江意忍了又忍,才忍住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 而是隐忍着情绪缓缓的点头:“我相信,丑小鸭也爱着二人。” “那就够了,万事万物都不必太过去追究结果,我们要允许所有事情发生,不管是好是坏,都该学着去接纳他,拥抱他,然后开始一段开心快乐的生活,过程很重要,但终点站着等你的人也很重要。” 伊恬知晓,江意在查探自己的死因,而今天这句话,无疑是在警醒江意。 不要太过注重过程,死因并不重要。 重要的身边的人和自己当下的感受。 傅奚亭归家时,就见素馨正带着人将车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搬到客厅。 “什么东西?” “太太今天去逛街了。” “人呢?”男人伸手见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 “会客室,太太下午回来就有些心情不佳,夫人跟她说了两句话便去会客室了。” 第216章 216:他爱上我了 傅奚亭走近会客是时,就见江意平躺在沙发上微曲着膝盖,裙摆滑至大腿处,仅差那么几厘米就走光了。 江意正闭眼思考什么。 突然、一件带着温热的外套丢在自己大腿上。 她掀开眸子望过去,只见傅奚亭站在沙发边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焉儿了?” 江意仅是睨了人一眼,又缓缓的收回眸子:“要你管。” 好赖不识? 傅奚亭眉头微微轻佻。 行吧! 这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他也懒得跟人一般见识。 傅奚亭刚想转身就走,江意在身后喊了一嗓子:“等一下。” 素馨恰好端着水杯过来,突闻小太太喊这么一嗓子,手中的杯子吓得抖了抖,望着人一副惊恐过度的模样。 似是从未停过有人这般指使性的开口使唤傅奚亭。 而后者,似是脾气颇好转过身望着她。 “你上卧室看过没?” “没有,怎么了?”最后的这句怎么了,问的是素馨。 素馨战战兢兢的稍有些不敢言语,哪儿敢告诉傅奚亭说夫人过来直接开始装扮主卧室了? 小太太一进去以为进错了地方。 平常在卧室摆烂的人这都摆到会客室来了。 霸占了两只猫平常打滚的位置。 傅奚亭菲薄的唇抿在一起,大抵是猜到了何事,男人周身气息冷厉了几分。 一副阎罗王即将上身的架势。 男人大步流星朝着卧室而去,尚未走近只听见有人询问孟淑合不合适可不可以之类的话。 他将一跨步进去,原本洁白的窗台上贴着大红喜字。 连梳妆台都不放过。 傅奚亭看着,脸色青黑,望着孟淑带着屋子里的佣人在劳作着。 也怪他,在外人跟前给孟淑脸面了,以至于豫园的佣人都觉得他们母子情深。 对孟淑的尊敬赛过了江意。 可真如此??? 不见得。 傅奚亭的视线让站在窗台跟前的佣人只觉如芒在背。 动作僵硬的转过头,就见自家先生在死亡凝视她。 “傅先生。” “忙完了吗?”傅奚亭心里压着火,但也不发作,反倒是颇为体贴的询问了这么一句。 “快了。” “不急,还有几日,下去歇会儿,”傅奚亭的温情软意,从就不是真的。 这点,旁人不知晓,孟淑却一清二楚。 他的这声下去歇会儿无疑是想支开其他人。 给她一个人难堪。 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傅奚亭往日权当没看见罢了,但今日见江意那一副不爽的神情,他没由来的起了怒火。 且这火气直冒三丈。 “母亲最近很闲?” 男人一边卷着袖子一边往卧室中央而去,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视线落在江意梳妆台的那副西字画上,原木玻璃画框裱着一度毛笔字【家和万事兴】 。 傅奚亭视线在这幅画上停留了数秒钟,而后伸手将画框放倒。 孟淑见此,嗓间有什么言语在跳动着。 “家和万事兴?母亲想内涵什么?”傅奚亭嗓音淡的没什么情绪。 “上次跟赵老一起吃饭,他随手写的字,并无任何内涵。” 傅奚亭哂笑了声:“哦——。” “那母亲觉得我们之间,这幅画更适合摆在哪里呢?” 傅奚亭的这句反问带着嘲讽,让孟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都是颤抖的:“宴庭,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们就不能和解吗?” “一边想尽办法跟那孩子见面,一边哭着跟我说和解?我去开个戏班子让母亲进去唱武姜?” “母亲知道武姜吗?郑国国君之妻,若是不知,回去好好查查,你与她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奚亭拿着刀子戳着孟淑的心窝子。 郑国国君之妻姜武,至死别人都知道她偏心小儿子。 而今,傅奚亭用自己来与江武做比较。 孟淑微微闭眼,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 “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和解。” “你尝过死亡的滋味吗?”傅奚亭点了根烟,站在江意的梳妆台前缓缓抽着烟,望着孟淑的目光带着几分鄙夷。 “没有,但你差点让你儿子去见了阎王。” “如果差点死了的人是你,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吗?” 傅奚亭极其不耐烦,伸手准备点烟灰但又想起这是江意的梳妆台,要是弄脏了,那小东西又得骂自己。 索性,这人脚步一转,去了一旁的矮几上,伸手点了点烟灰。 “以后做事情之前,记得寻求当事人的意见,我不希望我们母子之间仅存的一点情意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下毁于一旦。” “边界感,母亲要懂。” 傅奚亭语气不重,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敲打。 他对孟淑,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 傅奚亭言罢,落在孟淑身上的视线比陌生人还陌生。 孟淑下去时,通过会客室的木门瞧见江意平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浑身上下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身上反倒是有一股子女痞子的样儿。 但这股子痞子样儿,她倒是觉得挺难得,一个女人身上一旦有了匪气,什么路走不平? “意意、”孟淑行至会客是,轻轻呼唤她。 江意坐起身子望着孟淑。 “阿姨。” 孟淑浅笑言言的走过去:“领证了,是不是该换称呼了?” 江意一哽,叫妈? 有点烫嘴,但也不是不行,语言是这个世界上成本最低的东西。 “妈。” 傅奚亭下楼时,正巧听见江意这声乖乖巧巧的妈。 男人眉头一跳。 一种怪异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流淌开来。 叫人颇有些难以接受。 “先生,晚餐好了。” “让方池来。” “方池下去接吴副总去了。” 晚餐,尚算风平浪静。 傅奚亭从不在人前敲打孟淑。 以至于这些年,外界说他是孝子,亦或者与母亲感情深厚,都无人可反驳。 这个中心酸,只有孟淑这个当事人能理解。 第217章 217:傅奚亭问:人呢? 司翰走时,脸上深色悠悠然。 你会不会可跟老子没啥关系。 我跟你又不熟。 江意倚在阴暗处的栏杆上看着司翰离开,唇角微微上扬,只道是这傻子还有几分眼见力,也不至于太蠢。 江意从酒吧出来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知道怎么做?” “江小姐的意思是学校论坛?” 江意嗯了声,算是告知。 “明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这点,也不算过分。 晚上,江思被几个男生围堵着的照片传到了学校论坛上,大概是照片角度找的好,能看出是江思,但看不出她的反抗之意。 江意坐在公交站台上拿着手机刷论坛,看着下面的楼越来越高,心情万分愉悦。 【江家这两姐妹真有意思,接二连三的搞这种事情,这江老爷子活着跟死了还真没什么区别】 【牛逼,上梁不正下梁歪,歹竹出不了好笋】 【大家怎么聊到江老爷子身上去了?谁能跟我科普科普?】 【自行百度江思的爷爷,谢谢】 江意将手机揣进兜里,七月中旬的天儿晚风也有凉爽的时候。 江意望着眼前如织的车流,想起了自己上辈子,何曾感受过夜晚九点的晚风? …… “傅董,”方池抓着司翰送到傅奚亭跟前,司翰望着傅奚亭吓得瑟瑟发抖。 “人呢?”车内,男人按下玻璃窗,冷冷的腔调比屋子里的空调还冻人。 “走了。” “去哪儿了?”方池一巴掌拍在司翰的脑袋上。 司翰缩了缩脖子,摸着脑袋:“我不知道啊!她来就是为了收拾江思,收拾完就走了。” 傅奚亭这夜,穿着家居服,身上有股子懒散味儿,且这懒散,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先生?”方池望着傅奚亭,似是在询问接下来怎么办,傅奚亭唇角微压,浑身蕴着怒火。 这边,傅奚亭正满首都的找人。 江意提着烧烤打了辆的士回江家了。 “意意?” 江意回眸,见江川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抽烟。 “恩,烧烤吃吗?” “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傅奚亭应酬去了,让我回来了,”江意说谎不眨眼,一边将手中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且还有模有样的拆卡。 江川这夜,在应酬桌上喝多了。 想着免得进屋被伊恬说,索性就在屋子外面散散酒气。 “你到家了怎么不进去?” “喝多了,怕被妈念叨,你吃这些,妈妈一会儿看见了准说你。” 江意拆着包装的手一顿,望着江川顿了一秒:“那既然这样,我们吃快点。” 江川点烟的手一僵。 突然觉得眼前的江意不是江意,而是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江川接过江意手中的烧烤:“傅董出去应酬的时候就会放你回来?” “是啊,周扒皮还知道让人喘口气儿呢!” 江川:......“傅董对你好吗?” “就傅奚亭那样的男人,对我好的时候我还挺瘆得慌的,黑白无常对你笑是什么感觉知道吗?” 江意坐在江川边儿上,盘着腿优哉游哉的吃着烧烤。 “今天心情不错?” “收拾了江思,是挺不错的。” “她招惹你了?” “她什么时候没招惹我?”江意反问。 就江思那种脑子里塞粪的人,时时刻刻都想干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出来。 江川望着江意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伸出手刚想去摸摸她的脑袋,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时,狐疑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你确定是傅董让你回来的?” 江意看了眼江川的手机屏幕,突然觉得手中的烧烤不香了。 “哥哥,人、生而自由。” 言外之意,傅奚亭管不着他。 江川突然想去傅奚亭不日之前说的那番话,商界大亨将互联网新型专利亲自送到跟前,说了如此一句话:“像江先生这种从庞大家族中脱离出来单打独斗的人,生活就像走钢丝,你跟那些在世家之中的豪门贵族公子小姐们不一样,你们有自由,海阔高空任你飞,但是代价更大,倘若是摔下去,你们这一脉就再也起不来了。” 后半段? 江川再努力回想。 傅奚亭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扒开了他们心里的张三:“你们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我提出代价是迎娶江意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思考,你们惧怕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选择牺牲江意,竟然是送出来的牺牲品,江先生又何必在我跟前扮演什么兄妹情深呢?” “信风集团与东庭集团合作新型互联网行业,以东庭为主信风为辅,现在,傅某退一步,将大头让给你没就当是我孝敬你这个大舅子的。” “但是,成年人,该遵守游戏规则才是。” 傅奚亭送上昂贵的珍品上门,却反手给了他们一巴掌。 让他处在一种恐慌之中。 而今、江意说是傅奚亭让她回来的,可若是傅奚亭让她回来的,这通电话怎么会打过来呢? “意意,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然法则下人生而自由,但绝非绝对自由。” 江意咬了口牛肉,看着江川的手机屏幕暗下去:“你觉得人生应该带上枷锁?” “我们生在契约社会,自由既是枷锁。” 江意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烧烤,拿起纸巾擦了擦指尖:“你同意戴上枷锁,以便转过身去把枷锁戴在别人身上。” 她目光直视江川,带着坚定。 注视着他的目光像极了拿着探照灯将他里里外外都照一遍。 江川一直以为江意什么都不懂。 直至今日才发现,并非。 江意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将枷锁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江意凝视着江川,一字一句开腔:“你们拿着好处将我送进了火坑,却还在我需要避风港的时候准备将我推出去,江川,我不计较,选择漠视,但并不代表我傻,如果你想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谊到此为止的话,就告诉傅奚亭我在这儿。” 第218章 218:有意磋磨他 “人人都被世界温柔以待,但人人之中不包括我,江川、你只是比我早生了几年,又恰巧投胎成了男人,所以才有幸躲过了豪门世家里的诸多劫难,但你不能因为自己运气好,就把厄运强行塞到别人身上,贪得者,身富而心贫,世人艰难处,多从贪恋处见,你想要的跟我的人生并未冲突,但我的人生却因你的贪心而毁灭。” 微风拂过,江意将手中的烧烤丢到袋子里。 望着江川歪了歪脑袋:“我没错,不是吗?” “那为什么牺牲的人是我,付出代价的人又是我?” “意意————。” 江川如鲠在喉,掌控集团能言善辩的人此时却因江意的几句话而结巴。 “恩?”江意拖着下巴望着他,眼眸弯弯,眼前这人与刚刚刚疾言厉色的人似是无半分关联,但他知道,这都是江意。 且二者之间并无任何区别。 江意拍了拍手,站起身,朝着江川伸出手:“车钥匙给我一下。” 江川似是无法拒绝似的将车钥匙递了过去、 江意这夜,并为留宿江家。 而是驱车离开。 他目送江意离去的那一瞬间,好似觉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江意驱车离开,将车停在清吧后面的巷子里。 拿着一瓶矿泉水 踩着湿漉漉的地砖过去,拨开一堆杂物,看见了衣不蔽体躺在地上的江思,她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站在江思跟前睥睨着她。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某人,而后拧开手中的款泉水浇在了江思脸上。 流水声砸在江思的脸上有些啪啪作响。 江思从惊慌中醒来,就看见江意跟只孤魂野鬼似的站在自己跟前。 “我就知道是你。” 江意牵了牵唇角:“是我,你又能怎样。” 她拿出手机点开学校论坛,看着论坛里被推上第一的贴子:“看见了吗?玉女下凡了,我看你能高傲到哪里去。” “江意,我要杀了你。” 江思叫唤着,望着江意的眸子带着愤恨。 “你就像只阉了的老母鸡,只会叫唤,不会下蛋,我要是我还真就不好意思。” 江思伸手抓住江意的裤脚狠狠的扯住。 江意微微抬腿,就将她的掌心踩在了脚底下。 且当真江思的面给傅奚亭拨了通电话过去。 那侧接起,语气隐忍。 江意直报地名让傅奚亭来接自己。 当傅奚亭与方池寻到此处来时,就见江意将江思踩在地上摩擦。 “卧槽!” 方池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傅奚亭看着江意的身影,紧拧的眉头一时之间不知是舒展还是拧的更紧。 “交给方池解决。” 傅奚亭伸手想牵住江意的手,却被人不动声色的甩开。 “男女授受不亲,傅董。” “你睡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傅奚亭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女人的心情你别猜。” 傅奚亭:............ “小太太,这会儿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 江意也没想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 “一会儿记得把巷口的车送给我哥。” 傅奚亭其人,防范心及重。 对事对物都有自己的准则。 “你刚刚去见了江川?” 江意回眸,似是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方池听闻傅奚亭这句话,眉头一跳,数分钟之前,他还在提醒傅奚亭,要不要联系江川试试看。 而那方给出的回应是未曾见过。 倘若未曾见过,江川的车又怎么会在江意手中?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眼眸中的深意无限流转。 有什么问题? 他不允许自己养的猫猫狗狗不听话、 这日晚间,江意前脚归豫园,后脚,吴江白的电话拨给了江川。言语之间全是警告:“江总,傅董让我送句话给你,做人、切忌不识好歹。” “东庭集团反主为客看的都是江小姐的面子上,倘若江总行事作风不知大小,傅董能将东西送给你,也能拿回来。” 江川知晓,这通警告里,少不了江意的手段。 豫园主卧,江意在浴室磨蹭完两小时之后又坐到梳妆台前磨蹭,在反观傅奚亭,坐在床上手中的书已经不知道翻到多少页了。 “你准备磨蹭到几点睡觉?” “你睡你的,等我干什么?” 江意透过镜子看着傅奚亭,语调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我招你惹你了?” 江意倒护肤品的手一顿:“傅董这话的意思是,你没招我惹我,我就不能有情绪了?” “死基佬不当改当周扒皮了?” “江意————。” 傅奚亭这话,颇为咬牙切齿。 掀开被子朝着梳妆台儿而去,直接叫人提溜到梳妆台上,而出奇的,江意也无任何反抗,反倒是颇为配合,这种配合,让傅奚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以至于让他稍有些迷失。 江意搂着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男人肩头,软软诺诺的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腔调。 “江思这些事情我希望明天你可以在报纸上见到。” 哗啦!!! 傅奚亭突然觉得头顶好像有一盆水泼下来,让他瞬间清醒。 难怪他觉得奇怪,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江意果然还是那个江意。 “所以你今晚高度配合是为了跟我提要求?” “老婆偶尔给老公提个要求不过分吧?”江意脆生生开口。 傅奚亭没忍住冷笑了声:“是不过分,但你这一颗糖一个巴掌的做法让我很不爽。” 江意尚未反应过来,傅奚亭抱着她到了沙发上。 凌晨三点,战役才结束。 傅奚亭后来才知道,江意给他喂的糖有多甜,后面捅刀子的时候就有多痛。 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凭藉自己的本事,爬上高位的人怎么会是庸俗之辈。 “渴,”事后,江意躺在床上叫唤。 傅奚亭披着浴袍出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太烫了。” 他到也没觉得什么,转身又出去了。 直至第三杯水时,江意还在挑剔,傅奚亭就知道,这人是有意磋磨自己了。 “喝不喝?” “太凉了。” “那就渴着吧!” 第219章 219: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翌日清晨,傅奚亭从屋外运动回来时,恰见江意站在窗边拿着手机。 脸色沉重。 那侧不知在言语什么,江意嗓音淡淡:“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我会沟通好的。” 傅奚亭接过素馨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的喝着水,男人一身灰色运动衫在身,整个人健硕而挺拔。 江意挂完电话转身,就见傅奚亭大汗淋漓的站在客厅中央端着水杯望着她。 “出什么事了?” “老师要去琼州开会,问我能不能一起。” 傅奚亭喝完最后一口水将杯子递给江意:“琼州会议一直开到七月二十三号,你能去?” “我不是官方,参会而已,并不需要全程。” 关青早早来候着了,乍一听江意这话,心里还突突了一下。 看了眼傅奚亭,见他一言未语,转身上楼。 关青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小太太,琼州的那个会先生本来也是受邀方,但先生以婚礼在即为由拒绝了。” 江意拿着手机看着关青:“所以?” 关青以为江意最起码会共情一下,结果——————。 被怼了一下他才想起,江意是江芙。 那个叱咤商场的国际女谈判官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江意上楼,敲响了浴室门。 哗啦啦的水流声突然止住,浴室内,傅奚亭冷言冷语响起:“你非得在老子洗澡的时候聊这个?” 江意止住了即将开口的话语,径直下楼去了餐厅。 傅奚亭下来时,就见这人眼前的早餐都下去的差不多了。 “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 傅奚亭拿着筷子望着江意:“我答应与否能阻挡你的步伐?” “不能。” “那你多此一举问什么?最迟十六号,我让方池去接你。” “十八号,”江意讨价还价。 男人放下手中筷子望着她,眼眸深沉带着几分不悦:“我的底线是十六号,江意。” “让专机送你过去。” “我可以自己飞过去。” 傅奚亭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浆:“我傅奚亭的女人不需要跟那群道貌岸然的科学家们去挤一架飞机。” 江意:......... 素馨看着江意呆滞的目光,微微低头笑了笑:“先生是舍不得小太太颠簸。” “客机虽然也差不多,但私人飞机可以省去值机和等待的时间。” 江意当然知晓,她震惊的不是这个,震惊的是傅奚亭说这句话时的腔调和语气。 那种你是我老婆我应该宠着你,你也有条件享受更好生活的霸道。 ...... 2010年七月十一日,江意与林泊一起前往琼州论坛。 私人飞机上,林泊似是有许多话想说,但碍于飞机上都是傅奚亭的人,满腔言语瞬间止住。 直至下飞机,恰好与那群科研学者们遇见。 众人寒暄之余有人发出疑惑:“没见林老跟我们在一起飞机上啊。” 林泊浅笑:“蹭了傅董的专机来的。” 身旁有人眼尖发现了站在林泊身边的江意:“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傅董未婚妻?” 林泊面不改色,将江意从傅董未婚妻的位置上摘出来:“上次跟你们提起过,首都大学辩论赛冠军。” 对于林泊而言,把江意放到男人附属品的位置上,是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因为他见证了江意的成长,见证过她磕的头破血流的时候。 也见证过她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的凄惨摸样。 所以今日,当有人说起这番话时,他几乎是无任何考虑的就推翻了对方。 对方淡笑:“傅董未婚妻的名头可比辩论赛冠军好听多了。” 江意浅笑:“确实。” 不与傻逼共短长,常与好争高下,这种时候跟他们说再多都是徒劳。 索性放低身段随他们去吧。 这场论坛无非是一群学者聚在一起研究当下局势,而后敲定国家行驶方向。 江意坐在一群老学究中间静静地听着这场会议。 “新型互联网行业必然会崛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林泊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互联网这个板块来。 “首都就目前为止只有一家企业准备进入新型互联网市场,我觉得这个方向不太可取。” “不对,是两家。” 林泊问:“哪两家?” “东庭集团和信风集团,众所周知,傅先生在商场上的目光和前瞻是所有人都无法比及的,既然东庭集团有意入住新型互联网企业,就证明新型互联网企业绝对有可取之处,而且东庭集团极有可能成为新型互联网企业的领头羊。” 江意低垂首的目光缓缓的移到那人身上,发出疑惑:“可未曾听说过东庭集团的新闻。” “对外不宣扬并不代表没有。” “林老,你这徒弟真有意思,怀疑起自家未婚夫来了。” 林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来之前我跟她说过了,要以会议为主。” 江意的这句询问成了会场的调味剂,让会场的气氛不至于那么紧张。 会后。 江意陪林泊进酒店房间。 “你怀疑你的死跟傅董有关?”林泊关上房门一脸沉重的望着江意。 “一直都怀疑,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倘若此事真的跟傅董有关你准备怎么办?”林泊的这个问题,江意从未想过,怎么办? 她不知道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起码不至于太过被动。” 林泊微微点头:“你跟景舟?” “过去式了。” “傅董比起林景舟确实更适合,”林泊以客观的角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意脑子里出现的是傅奚亭今晨的那番话。 这人除了嘴贱一点,其他地方都是无可挑剔的。 “您休息,我先出去了。” 江意带上房门出去时,在电梯里撞见了以前的两个同事。 “赵影算个什么东西?她爹要是不行了,你看她还拿什么豪横?工作带着私情,本来说好一起来的会议却把我们扔到琼州来,自己跑到国外去找男人,活该林翻看不上她。” “真是服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领导,江判要是在就好了。” 第220章 220:凡作风不洁家庭不幸人士不在受邀之内 赵、林、两家陷于慌乱之中。 二人虽有意然让赵影跟林景舟联姻,但一直都未曾将事情放到明面儿上来说。 一来是因为社会舆论。 二来是因江芙父母都是学术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保不齐,会引发出更大的问题。 未曾想到,千防万防没防住。 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 “要不去找邹茵谈一谈?这事儿如果引发舆论了,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邹茵不会跟我们谈,”林翰不用想都知道。 “那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被动挨打?”邬眉语调高涨,望着林翰一脸不悦。 “如果吼能解决问题,驴早就统治世界了,你以为我不着急是不是?”林翰侧眸望着邬眉,脸色及其难看。 “你有空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的不如去给你儿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他们都知道邹茵是个及其有骨气的人,说白了,本事与能力带给她的殊荣已经足够让任何人为她们开后门。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闹出问题来了,媒体的笔尖子都能让他们喝一壶了。 邬眉电话拨给林景舟时,林景舟正与司柏坐在会议室开会。 电话调成了静音。 “电话没人接。” “他接了哪家公司的案子?去查一查,”林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嗡嗡作响。 “司柏。” “联系司柏,我们先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好有对策。” “会不会打扰工作?要不要问问赵影?”邬眉发出疑问。 林翰脑子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你自己儿子干了这种混蛋事儿,跑去问人家女孩子?” 邬眉也来火了:“你吼我做什么?当初要不是你一再的肯定江芙,林景舟能这么坚定的要娶人家吗?” “我肯定的是她的工作能力,我是肯定她能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儿吗?” 邬眉一哽,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首都人人都在谈论此事。 对于林景舟,众人心目中的温润君子,最终演变成了负心汉。 至于赵影————大家似是早就接受了她的这个身份。 网站论坛上,有人开始书写连续剧。 大意就是林景舟在未婚妻去世没多久就开始找第二个春。 且这第二春的对象还是前未婚妻的下属。 这种八卦题材,多的是人关注。 一时间,整个互联网都在续写这二人的故事。 “垃圾!!!” 谈判院里骂声一片。 赵影其人素来不得人心。 亦或许说,江芙做人做的太过出色,区区一个赵影,实在是潘越不了这座高山。 “占了江判的位置还抢江判的男人,怕别人不知道她仗着自己是豪门世家里的身份去当小三儿吗?听说她跟前几天那个江思关系很好?还真是如出一辙啊,就差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了。” 大家坐在电脑前,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谈判院的人来接一下文件。” 商务部的人推门进来,见大家都瞪大着死鱼眼盯着电脑,无一人动身。 又喊了一句。 “领导不在,不接。” “赵判呢?” 角落里,有一道冷嘲热讽的嗓音传来:“看新闻了吗?到新加坡追男人去了。” “随便找个人接一下不就行了,一封文件的事儿。” “可不兴接,接个难度大的回头挨骂的又是我们,劳烦您明儿再来一趟。” “……….你们谈判院这风气最近怎么这么不端正?” “这还得怪我们,谁让我们不跟领导一样飞到国外去追男人呢?这要是跟领导一样风气就正了。” “……..” 那人拿着文件,嘀咕了一句乌烟瘴气就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乌烟瘴气的搞坏了环境。” …….. 江意晚上跟林泊一起从餐厅出来。 二人一路聊着。 行至电梯口,都及其默契的不说话了。 “真是恶心,占了江判的位置还抢江判的男人,林翻以前看着挺正人君子的一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蛇鼠一窝的东西,未婚妻尸骨未寒,转头就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不是一直都拒绝赵影的吗?每次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可有界限感了。” “拒绝到床上去了?” 前面谈判院的两个人一脸的不悦。 林泊听到这话,看了眼江意。 只见她伸手拿出手机点开了网页,网页上的第一条新闻就是林景舟与赵影新加坡酒店开房的头条。 照片拍的万分精彩。 林泊担忧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直至电梯里没了其余人才开口询问。 “还好吗?” 江意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没以前那么不能接受了。” “我好像在渐渐的与自己的遭遇和解。” 林泊颇有些心疼江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好事。” “如果想走上辈子的路,你现在的境况可比上辈子强太多。” “有江家、有傅董,这二人都能成为你前行之路上的靠山。” “您早点休息。” 江意送林泊去了酒店,转身去了海滩。 琼州出名的就是海。 夜晚的海边,江意拿了瓶酒坐在沙滩椅上。 望着夜晚漆黑一片的海面,脑海中浮现的是她上辈子种种。 一路顺畅的连此时的自己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牛逼。 外人夸她一句天才,似乎也不过分。 可这辈子————。 “一个人?” 江意寻着嗓音望过去,男人一身黑衣黑裤出现在自己身旁。 她微微眯眸,似是想忆起眼前人是谁。 “整个酒店只对商会开放,我应该不是坏人。” 她浅浅的扯了扯唇角。 男人坐在身旁的椅子上,递了只酒杯过来:“本来想上去倒酒的,蹭一杯?” 江意拿起酒瓶子给男人倒了杯酒。 原以为是来搭讪的人,却不想,这人端着酒一言不发的喝着。 一点想打扰她的意思都没有。 第二天清晨。 江意深夜跟男人坐在海滩上喝酒的照片就送到了傅奚亭跟前。 第221章 221:真能装 “你满嘴仁义道德,口口声声说爱,满肚子仁义理论,一边口头上说着为了我,为了爱情,因为不喜世家大族的肮脏从家族里脱离出来,一边又把女儿送进那个深坑,就这样你还在跟我狡辩,说你爱她?你如何爱她?如果口头上的爱可以流传百世,那那些渣男都能长命百岁,江则,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你后悔了,你后悔从江家出来。” “因为从江家出来所以你没了靠山,你觉得自己满腹经纶满腔本事却无处伸展,你不甘心自己的仕途止步于此,所以选择了世家大族里最便捷最肮脏的一条路,送女儿去联姻,这就是你,明明坐在茅坑上,却还嫌茅坑脏,你爱她?你拿什么去爱她?” “不甘平庸,却又无能为力,卖女求荣的事情你干的比谁都顺手,是个刽子手就不要装什么深情。” 啪————。 伊恬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甩在江则的脸上。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去庙里当尼姑我也不嫁给你,早知道你这么对待我的孩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在你的期待中生下来。” 伊恬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望着江则,拼尽全力磨牙切齿的道出五个字:“简直就是罪恶。”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害死了两个人。” 两个无辜者因为他的雄途伟业牺牲。 两个家庭因为他的远大抱负而破碎。 身为当事人的江则还觉得这件事情很平常。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这就是他。 伊恬捂着胸口,颇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蹲在地上,捂着胸口放声大哭。 哀嚎声从喉间散发出来:“简直就是罪恶啊。” 那种悲鸣,似是最终的挣扎。 “活了无十余载,人生过半都在读书,圣贤的人知识装进脑子里最终变成了肮脏的手段,江则,你不觉得悲哀吗?” 江则望着伊恬,想伸手将她扶起来,但又觉得无能为力。 伊恬说的都是对的。 可这条路已经走到这里来了。 “我只是选了一条任何人都会选的路。” “明明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何必拉所有人下水?” 伊恬哽咽着,撑着身子起来。 推开江则扶过来的手,摇摇晃晃的向前。 未走两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伊恬、伊恬。” …….. 救护车将人拉到医院。 恰逢进去邹茵坐诊。 刚刚出来上了个卫生间,准备往办公室而去的时候就见救护车推进来一人。 目光一凝,疾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 “主任,晕倒了,初步鉴定是心绞痛。” “推到急诊室做个彩超。” 邹茵跟着护士到急诊室,余光扫了眼跟着来的男人。 稍有些惊讶。 毕竟这个男人时常出现在新闻报纸上,她并不陌生。 半小时后,江川急匆匆赶来,伊恬才清醒。 “怎么回事?” “生理性心绞痛,回去注意一下情绪不要太激动就好。” 邹茵摘下手套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需要住院吗?” “不需要,躺着休息会儿,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可以走了。” 邹茵走后,四周陷入了静默。 伊恬闭着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摸样。 临近离开医院的时候却抽身去了邹茵办公室。 “邹医生。” “伊女士。”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伊恬讪讪开口。 “没有,现在也没病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想跟你聊聊。” 邹茵起身给伊恬倒了杯水,且去关了办公室门。 这一举动,让伊恬想到了江意。 突然觉得,江意能这么强硬的去护住某个人,这中间少不了邹茵的教育。 两个丧失了女儿的中年女人坐在一起。 不需任何言语,氛围自然而然的就到了。 “你也看见了,我的家庭并不幸福。” 这是伊恬的开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邹茵聊这些。 “可外人看来你们是恩爱夫妻。” “是吗?”伊恬冷笑了声:“如果是恩爱夫妻的话,我的女儿也不会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痛心感,邹医生能理解吗?” 邹茵比起伊恬,到底要心里强大些,一个职业女性跟家庭主妇的区别仅在于此。 她缓缓点了点头:“你应该看过新闻,国际谈判官江芙,我女儿前不久去世了。” 伊恬听闻邹茵这话,没有任何震惊,只是望着她缓缓的流下泪水。 她抬手擦了下眼泪:“不说这个了。” 邹茵从桌面上扯出几张纸巾递给她,伊恬道了声谢,稳了稳情绪,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递给她:“十八号我女儿婚礼,邀请邹医生跟江医生一起来。” 邹茵一愕:………. 一个科学家跟豪门世家的某些人即便是有关联,也很少在公众场合关联起来。 而伊恬的这个举动,无论从哪个党方面看都有些强求的意思。 “我可能没时间。” 邹茵是个分寸感很强的人,伊恬此举,很难让她走什么美好的想法。 “我女儿很喜欢邹医生,我不想让她失望,希望您……”后面的话,不说也罢。 一个患了抑郁症的名头就无疑让邹茵不敢有其他想法。 都说为母则刚,大家都是当过母亲的人。 邹茵只好点头应允。 伊恬出去时,脸上挂着泪痕,江家父子二人跟在身后,一时间所有言语都无法诉说出来。 仍旧是在琼州,也仍旧是海边。 江意拿着一瓶酒坐到了老地方。 去时,昨日那人已经在了。 仍旧是没有言语。 仍旧是喝酒。 这次不同的是,那人也拿了一瓶酒。 男人见到江意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 但如同上次一样,未有一言一语。 傅奚亭这夜千里奔波而来,就见江意与一个男人坐在沙滩喝着闷酒。 方池站在傅奚亭身后,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第222章 222:婚礼 翌日清晨,傅奚亭与江意返回首都。 江意直接回江家。 将一推门进去就隐隐约约觉得屋子里的气氛稍有些奇怪。 江则蹲在沙发旁,正低低的跟伊恬说着好话。 而伊恬呢? 脸色板正,似是半分都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撼动。 反倒是见了江意,整个人的眼眸瞬间亮堂了起来,脸上笑容瞬间绽开。 急切行至门口迎接江意:“意意回来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吵架了?”江意小心翼翼询问。 她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眼下这种情况没有比装不懂更好的了。 “难免的是,这次跟林老师出去有收获吗?”伊恬显然跟愿意跟江意待在一起,至于江则————罢了。 江意挽着伊恬的手,也有心缓和这二人之间的气氛。 细细的跟伊恬聊着所见所闻。 而另一方。 就没那么好过了。 林景舟与赵影的新闻不减反增,众人津津乐道之余又多了一层谈资。 “听说了吗?” “傅董婚礼请柬没有给赵家和林家。”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首都谁人不知道这二位早就联起手来想巴结傅先生的?现如今倒好了,皆大欢喜。” “大快人心,”豪门贵妇们聊着今日新闻。 而刚刚从家里到工作室的薇薇安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那人见她来,喊住了她:“薇薇安,听说傅董婚礼请你做造型?” 薇薇安将手中的包递给店员:“那也没有,傅董很看重这场婚礼,请的都是国际大牌化妆师与造型师,我只是一个配角。” 贵妇们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薇薇安身上,各个惊讶的望着他:“我听说傅董订的婚纱与礼服都是m家的私定款?” 薇薇安点头:“是的。” “你们二十号就能见到了,傅太太的婚纱全球找不出来第二件。” “什么二十号?婚礼改期了,十八号。” 薇薇安一惊:“后天?” “是的,傅董的请柬都送到位了,据说请柬的原版是傅董手持毛笔字亲笔写的。” 那些贵妇们津津乐道此事, 索性大家都知道这二人是联姻。 若不然,就傅董的这波操作,真的会让疯狂羡慕。 “你们聊,我先去忙。” 薇薇安从这群人的闲聊中脱身开,抬步向楼上而去。 且一边走一边拿起手中的手机给林景舟拨了通电话。 那侧响了许久才接起。 林景舟跟赵影的绯闻最近正是精彩的时候,按理说,她不该在这种时候多管闲事,可毕竟————林景舟出差之前有所交代。 身为朋友,告知下为好。 那侧电话响起时,一声霸道的女声从那方传来。 薇薇安一愣,潜意识告诉她这人是赵影。 “你发生什么狗疯?电话给我。” “要发疯也是你发疯,人都死了你却还幻想人家活着。” 砰———— 连续两句争吵声传来,电话盲音了。 薇薇安拿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二人,吵的还挺厉害。 薇薇安顺手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心里颇有一种仁至义尽的感觉。 当初林景舟拜托此事时,她还觉得奇怪。 一个未婚妻,刚刚去世不久的男人,和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这二者之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该有关系的,可偏偏就有关系上了。 若非与林景舟相识多年,她或许也会觉得林景舟如同外界所说的那样忘恩负义。 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负心汉。 新加坡这几天一直都很热闹,用司柏的话来说,他每天都在看免费的戏。 林景舟对赵影多有隐忍。 而赵影,却蹬鼻子上脸,一点脸都不要。 对于林景舟的警告充耳不闻。 比如此时此刻,正准备出门谈事情的司柏听到林景舟房间里传来的惊天动地声。 直至顿住了步伐。 “司总,要不要进去看看?” 秘书自然也是听见了,望着司柏的目光有些担忧:“进去之后呢?怎么劝?” “人家情侣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你进去加油鼓劲儿?” 秘书:.......... 司柏抬手摸了摸秘书的头:“孟秘书啊!年轻人遇到事情要多听多看。” “最主要的是不要多管闲事儿。” 梦瑶:...........“司总看好戏看很多天了,也正是因为司总最近一直在看戏,所以我们的工作才没能完成。” 司柏嘶了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横了一眼眼前这姑娘:“胆儿肥了,敢质疑老板?” 梦瑶低头,憋了憋嘴,刚想说什么。 砰的一声,吓得她一抖。 这还打上了? “真不进去?万一出事儿了不太好,林景舟跟赵影都是首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司柏倚着门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抽着,淡笑了声:“什么头脸?” 梦瑶被怼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当了这么多年秘书,她当然知道司柏的秉性,一个孤身一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仗着亲爹妈的本事在圈子里横行霸道的人、 林景舟在他心目中,也就稍微好那么些许罢了。 比起那些张口闭口我爹是谁、我妈是谁的人好些许。 但仍旧改不了司柏对他的偏见。 更何况。 当初在墨尔本,林景舟的前未婚妻对他有帮助之恩,只是这恩情还没来的还,人就没了。 在这点的基础上,司柏对林景舟实在是很难喜欢上。 梦瑶卡了眼司柏,没说什么。 拿着手机去了一旁给手机打电话,然他将车停在停车场等着。 在返身回来时,只听见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可林景舟的开门声。 林景舟乍一打开门,见司柏站在门口抽烟,愣了一下。 梦瑶上前将窘境打破:“车安排好了,正好林翻也出来了,走吧!” 司柏顺手将烟丢进垃圾桶:“走吧!” 三人极其有默契,一同进了电梯。 第223章 223:捅了 《大藏法数》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有八苦,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爱别离,求不得、及死,林景舟在此时此刻占了三样。 且这三样成了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深沟。 婚礼现场的氛围有多热络,外面草坪上就有多凄惨。 “我就说,这里肯定会比婚礼现场精彩,”酒店某平台,司柏夹着烟望着傅奚亭的那群保镖和保镖中间的人。 而司翰,虽说是个二世祖,但到底尚未练就成自家亲哥那般的铜墙铁壁,内心的动容稍有些无法隐藏。 “为什么?林翻跟傅董有什么深仇大恨?” 司柏看了眼自家弟弟,摇了摇头:“你信不信?只要方池松开他,他就能冲进去抢婚。” 司翰:.......... “那傅董不得发疯?” “你知道就好,”司柏点了点烟灰,原以为傅奚亭是个不会动情的人。 却不曾想啊,这场婚礼里处处是真心。 这家酒店,原定七月七号情人节开业,结果,财大气粗的傅董却想让自家爱人成为这座城堡里的第一个公主,硬生生的将开业时间改了。 赵振送上来的赵家航线,他入股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拿这条航线挣钱,而是派飞机前往各国运输结婚所需的物质,来来回回运送鲜花都运了许多次。 圈子里的人哪个不念叨几句的? 东庭副总们的嘴都要说破了。 可傅奚亭一意孤行。 死性不改。 “有人要有罪受了,”司柏幸灾乐祸开口,搂着司翰的肩膀下楼。 刚下去就见傅奚亭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胸口的胸花与江意的腕花相呼应。 涅槃重生。 重生的到底是谁就不好说了。 男人缓缓的掀开江意的头纱,众人的掌声此起彼伏。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江意望着傅奚亭,男人伸手缓缓向前一步,虚虚的抱了抱江意,约莫是怕弄坏了她的造型。 “你看看伊恬身边,谁来了。” 江意顺着傅奚亭的目光望过去,厚重的头纱下她看见的是坐在伊恬身旁的邹茵与江阔。 一瞬间,泪水像决堤似的,奔涌而出。 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看见父母才哭的,知情的人都知晓——并非。 台下,伊恬看着江意哭。 泪水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那种动容让她难以自拔。 颇有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情谊在里头。 这场世纪婚礼,成了整个首都的议论点。 动听傅董豪掷千金未博妻子开心。 没能来现场的光听大家的描述都很刺激。 “我听说,傅董今天有礼物送给傅太太,”司仪是首都电视台有名的主持人,醇厚的腔调让整个婚礼现场都沉浸在一种温情的气氛中。 “是的,”傅奚亭微微点头。 司仪看了眼江意,又道:“我们的傅太太很幸福哦,别人不知道身为工作人员的我们可是见过不少细节都是傅先生亲自处理的,我们今天在场的宾客朋友和我们的傅太太一定很好奇傅先生的礼物是什么。” 2010年七月十八日,傅奚亭花重金买下了一颗星星。 天体物理之内的星星,并命名为意星 为何命名为意星?对外宣称这是以傅太太的名字命名的。 而对内的意思,江意莫名懂了。 那颗星星才是真正的江意,傅奚亭是想告诉她,真正的江意没有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好让她这个占据别人身体的女人内心更加好受一点。 礼物在婚礼现场以这种方式送上,现场一片哗然。 大家还是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会玩儿。 有钱人平平无奇的礼物就是某些人一辈子的幻想。 “谢谢,”江意这夜,泪腺格外发达。 以至于明日的她回想起这个婚礼现场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上去拥抱傅奚亭的时候,是带着感情的。 傅奚亭伸手回抱江意,微低头,吻住了她的薄唇。 泪水无声流下,傅奚亭第一次在江意的唇瓣中尝到了动情的味道。 与以往的每一次恩爱不同,江意这次,是真的倾注感情了。 这世间的好分为很多种,你需要,我给你,这是好。 你有苦难言,我替你安排好一切,也是好。 只是相比较于前者,后者更加高级。 而傅奚亭,无疑是懂江意的。 懂她的无能为力,懂她的无法言说。 懂这一切的安排。 而江意的这句谢谢,亦是真心实意。 “傅太太很感动,想问问傅太太有什么想对傅先生说的吗?”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江意,江意拿着话筒,泪眼婆娑的望着傅奚亭,抿了抿唇,微微克制情绪。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运的遇到了傅先生,在这盛夏的季节给了我一场浪漫的婚礼,在这个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中向我伸出了手,以一种不动如山的姿态站在我身旁给我安心,虽然我脾气差了点,但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你,最起码————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外人可能会觉得,我高攀你,我配不上你,但我很感谢傅先生,从未因为自己优秀与我而碾压我,也从未让我觉得你是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你让我看到了平等、尊重、包容,也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长久的,傅先生、倘若世界能对我们宽厚,我愿在往后余生里,和你一起,上孝父母,下教子女,携手共度这一生。” 江意这番话,重点很多。 外人眼中是惊讶于傅奚亭的另一面。 他从未因为自己优秀而碾压过江意,这在豪门世家中,及其难得。 在这个以经济论实力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外星物? 而另一方,她们知道,这段关系中,傅奚亭不是主导。 被爱的那方才能是主导,而傅奚亭显然是后者。 这场世纪婚礼,注定会被载入史册。 ........ 江意换了件礼服下来,挽着傅奚亭的手与来往宾客敬酒。 众人谈笑风生揶揄傅奚亭。 而后者许是心情好,擒着满面我儒雅浅笑与对方侃侃而谈。 第224章 224:是出来见我,还是进监狱,你选 江意转身,看着擒着自己手腕的傅奚亭。 一个疼的站都站不稳的人却仍旧妄想拉住她。 而江意,怎能让他得逞? 此时的江意,大脑早已被怒火腐蚀,哪有什么心情去傅奚亭的死活,她伸手狠狠的甩开傅奚亭。 “傅董,你让我痛一分,我都会加倍还回去。” “在我江芙的人生里,从没吃亏二字。” “你我同龄鸟,大难临头,一起死。” 江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傅奚亭,上楼换了衣服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准备出门。 行至院落时,恰好撞见方池带着警卫巡逻而来。 “小太太。” 江意本是想驱车直接离开,但无奈方池迎了过来。 “这么晚了,您——————啪。” 前面半句询问来自于方池,后面那一巴掌,是江意的。 那一巴掌甩下去,整个豫园的山林间都在响动,一群巡逻的保镖不知发生了什么,明明前一秒在婚礼现场还好好的,怎下一秒怒火冲天。 “是又怎样?”江意近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方池这句话。 方池心里一惊,似乎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惊恐让他没有办法站在这里继续跟这位女主人纠缠下去,而是拔腿就跑,疯狂的往屋子里狂奔。 按照以往的直觉,发生了这种事情,先生不会坐视不理,没出来,必然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他狂奔进去,就见自家先生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来人,”方池扯过一旁的毛巾按住傅奚亭的伤口,高声呼叫外面的保镖,刹那间,整个豫园乱做一团。 而乱的不仅仅是豫园,还有刚刚到家关青和吴江白。 2010年七月十八日,旁人新婚之夜,你侬我侬,而傅奚亭的新婚之夜————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方池吓得浑身颤抖。 捂着傅奚亭的伤口不敢松半分。 “不能叫救护车,我安排医院,秘密送进去。” 东庭集团的股票因傅奚亭结婚的消息长虹了许多天,倘若此时此刻,若有什么负面新闻出去,很难保证公司利益是否会受损伤。 “谁捅的?人呢?抓着没?” 方池哆哆嗦嗦开腔:“小太太。” 关青狂奔出门的步伐一顿,似是没放映过来方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一声卧槽顺势而出。 “保命要紧,先送医院,”傅奚亭要是出事儿了,全国经济都该动荡了。 他早就猜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江意一旦知道真相,按照她的性格绝对会绝地反击,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傅奚亭。 这两人都是硬骨头,一个一身傲骨,一个非要强人所难。 谁也不服输。 终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小太太呢?”江意即便甩了方池一巴掌,方池心里还惦记着人家。 眼下江意处境艰难,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家先生又伤着,哪有什么时间去管她? “先让人去跟着。” 这方,豫园动荡了。 而另一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家客厅里,气氛低沉。 林景舟站在屋子中间望着林翰,父子二人敌对的目光一度让邬眉感到紧张。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做代表着什么?如果傅董追究起来,你、我、以及我们身后的所有人都该为此付出代价,林景舟,你不是一岁两岁,你三十岁了,你能不能认清现实看看现在的大环境在去决定做某一件事情?” 林翰因没能去傅奚亭的婚礼现场而感到窝火,未曾想到的是婚礼还没结束吴江白的电话就过来了,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直接了当开口警告。 “你是疯了没好吗?敢去大闹傅董的婚礼现场。” “我只是去为我死去的未婚妻讨回一个公道而已,难道人死了,我就不能知道真相吗?” 啪————林翰一巴掌甩到林景舟的脸面上。 气的他浑身颤抖,指着林景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让你去的?人死都死了你还求所谓的公道?活着的时候你对她好点不比你现如今的这些作为强?” “为什么人死了我不能求公道?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我跟江芙早就结婚了,她老早就说过,结完婚之后就会退居二线,如果不是你们一再的拖延,这件事情也不会在江芙身上发生。” “爸爸,你一再的阻止我去追寻真相,江芙的死是不是也与你们有关?” 林景舟心中疑惑重重,他将事情调查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情牵扯的不仅仅是傅奚亭一人,这后面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更甚是有许多熟悉面孔。 他不敢细细去想,许多事情细思极恐。 但不去想,并不代表他不怀疑。 刹那间,客厅响起一阵杯子的碎地声,邬眉端在手中的杯子突然整个杯身都掉了,杯耳与杯身相分离直接砸在了地上。 林景舟父子的僵持并未因为这个举动而松散半分。 林翰的目光极其尖锐,望着林景舟时,带着为人父的深沉。 一言不语,便是说了。 林翰直视林景舟的目光纯粹的不加杂任何杂志,僵持许久之后,林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撵杀:“还需要我说吗?” 还需要我说吗? 言外之意就是林景舟猜到的那样,林景舟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 望着林翰的目光逐渐变得猩红,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林翰的直视中节节败退:“为什么?” “她不配,你也不配,如果不是你执意的要跟她在一起,也不会死。” “需要我说的明白点吗?江芙的家世背景跟我们林家的家世背景有着天壤之别,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清流抵柱与奸臣为伍的?亦或者,二人掺和在一起有什么好结果的?这是她不配,在来说说你不配,你的高度不够,撑不起江芙那种特立独行的大格局,我们林家,撑不起江芙的野心,就如她这般在心高气傲特立独行的性子林家迟早要跟着她下地狱,你苦苦挣扎,何必呢?” “你看不上她,但也不能伤害她。” “她挡着我的路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林翰怒喝林景舟。 面容阴沉的可怕。 “我生你养你送你上高位,你以为你为什么能上翻译院的高位?都是因为江芙让路了你才能上去,一个国际谈判官,混迹国际场上,跟各个国家的人都有所牵连,江芙在,你妈的医疗,我的生物,你赵叔的航空全都只能搁浅,江芙死,我们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长远。” 第225章 225:那你去死啊! 江意步履蹒跚的从车里下来,踉跄的步伐支撑着她这副破败的身子在这个雨夜不被风雨刮走。 如同海上浮萍摇摇晃晃的站在这慌乱之地。 身后的鲜血像是一条漫长的河流,缓而不急却永无止尽。 她成了这场赠予关系的牺牲品,而这场关系的主导却是她的未婚夫引起的。 林翰、邬眉,那个她曾经想过要好好对待的二人。 可现如今——真相摆在眼前,她可悲的令人瞧不起。 那个曾经站上高位的女人,现如今,站在深夜巷子里,成了孤魂野鬼。 江意温热的额头触及到冰冷的墙面,她像依附在墙上的菟丝花,在这场狂风暴雨中被吹的逐渐凋零。 低低的哽咽声成了野鬼的哀嚎。 【有些事情深究起来,只会细思极恐】 【真相并不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有些人承担不起真相带给她的疼痛】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去找】 【被人抽筋断骨之后你才能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 【能依附于我,是他们的荣幸】 【收受礼物若是有错的话,那这世间多的是人该死】 傅奚亭的话一句一句的在江意的脑子里重复,盘旋。 挥之不去,她尖叫着想将傅奚亭的影子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这人却如同在自己的脑子里长了根,无法拔出。 他明知她一身硬骨,明知她在这条路上苦苦挣扎,却不告知她真相,看着她一步步前行看着她一步步沦陷。 看着她剥开真相而后遍体鳞伤。 这是傅奚亭做的出来的事情,这个男人,就是想让她去撞南墙。 让她浑身筋骨断裂,让她痛彻心扉。 午夜、大雨滂沱,无人在巷子里前行。 而林景舟寻到此处时,看见的是江意穿着雨衣坐在地上,像个了无生机的人正在苦苦挣扎。 他步伐摇晃走过去,一声带着歉意的江芙从唇腔中冒出来时,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抖。 江意坐在地上,眼帘未抬,雨水哒哒的落在她的头发上,湿了她的眼睫。 “林景舟,你见过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吗?”女人嗓音低沉,无波无澜。 “没有,”林景舟想伸出手去触摸江意,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你说,我该不该去傻了你父亲?” 她用一众极度残忍的腔调询问林景舟。 该不该杀了他父亲,这个话,林景舟无法回答。 “如果杀人偿命的话,他是不是该死呢?” 见林景舟正在挣扎,江意语调有些些许细微的变化,望着林景舟的目光起了半分笑意:“你不是爱我吗?你是可以为了我去死吗?怎么这种时候不说话了?你的父亲亲手杀了你的未婚妻,还是说?林翻早就想我死你好跟赵影在一起?” “我没有,”林景舟极速反驳江意的话。 江意听到这三个字,怒火喷张:“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林景舟望着江意,目光中带着忏悔之意,本是蹲在江意身边的人缓缓起身。 渐渐的,黑色西装裤与地面接触,他膝盖落地,跪在江意跟前,像一个祈求原谅的小孩。 “我一心想知道真相,但从未想过是这种结局,如果可以,我愿意代你去死,我愿意为你去死,但林翰的生死,我不能说,芙芙——。” “那你去死吧!” 江意恨意上头,望着林景舟的目光像是望着仇人。 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许会有人说林景舟是无辜的,但现实呢? 并非。 比起死去的人,没一个是无辜的。 “你去死也不够,飞机上除去机组人员,那么多条生命,贾匪,李南、彭妍她们都是因为信任我才跟我一起上飞机的,可是呢?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 江意缓缓的坐起身子,瘦弱的背脊与墙壁相分离时,整个人都有些虚晃。 “下跪?” 她冷笑了声,然后行至林景舟跟前,双膝着地,跪在林景舟面前:“如果下跪有用的话,那我跪在这里求你,去杀了那些曾经伤害我的人吧!你不是爱我吗?不是说可以为了我去死吗?我不需要你去死,你活着,替我去杀了那些仇人吧!” “你应该跪到那些伤害我的人跟前去求他们以死谢罪,而不跪到我跟前来来诉说你的难言之隐,死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你有难言之隐?谁没有呢?” 江意望着林景舟,眼眸中的愤怒难以掩饰:“你追求我,我拒绝,你信誓旦旦的跟我发誓说你会支持我的事业,会包容我的一切,也会在这条路上与我一直并肩前行下去,结果呢?你爸亲手害死了我,你骗我回家,将我关门斩杀,林景舟,你还是个男人嘛?” “你不是一直致力于寻找我死亡的真相吗?现在找到了,然后呢?不报仇了吗?” “孬种,”江意望着林景舟一字一句开腔。 这两个字,让林景舟的头颅缓缓的低垂下去。 像个被人抽到了脊梁骨的人。 江意撑着地缓缓的起身,摇曳的身姿给人一种几近飘零的感觉。 “江芙,”林景舟伸手想拉住他。 江芙为了甩开他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一般,皮肤上的玻璃渣似是又深了一点。 江意像是一条即将枯死的鱼在沙滩上极力挣扎。 凌晨三点五十六分,她离开深巷。 避开了数个监控往那栋熟悉的家属楼而去。 凌晨四点过七分,一个穿着雨衣的女孩子敲响了家属楼的大门。 邹茵披着衣服出来开门,江意的身子直接栽进了门里。 昏倒之前说的两个字是:救我。 白日里在宾客跟前与新婚丈夫山盟海誓的人,夜里浑身是伤的来求救。 邹茵急忙喊来江阔,江阔看到江意时,吓住了。 “送医院处理?” 邹茵思索一番:“医院就在隔壁,她要是想去的话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先抬进来。” 邹茵剪开她身上的雨衣时,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玻璃所扎伤。 伤口触目惊心。 邹茵和江阔不自觉的对视一眼。 距离婚礼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第226章 226:傅奚亭上新闻 伊恬挂了电话,望着躺在床上喘息微弱的江意。 泪水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那种疼痛感简直难以言喻,她这辈子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在失去第二个,她无法确定自己只不是能承受得住。 但她知道,眼前,她要做的事情是保住江意。 而现如今,她能寻找的只有傅奚亭。 “水,”邹茵撬开房门给伊恬倒了杯水。 伊恬擦了擦眼泪,伸手接过。 “如果暂时没有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法可以事先住在这里,我不会报警。” 伊恬望着邹茵,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为好,感谢? 不应该,因为江意从本质意义上来说是邹茵的女儿。 不感谢? 可邹茵并不知晓这一切。 伊恬终究是哽咽着给邹茵道谢。 白日,赵振受伤的消息传遍整个首都。 赵家动荡了。 医院内,赵影的咆哮声此起彼伏:“怎么会找不到凶手,监控呢?查了没有。” 警察深知赵家的地位,哪里敢敷衍了事。 “查了,那段路的监控前段时间刚刚检修还没检修好,在加上是雨夜,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赵先生会去那个巷子?”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赵影咆哮不断。 警察冷汗涔涔。 这赵家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谁接谁傻逼。 “赵小姐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协助我们调查,我们也想尽快破案,今天来是来联系家属了解情况的不是来当你的出气筒挨骂的。” 身旁,有个不怕死的小男生开口怼了赵影。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赵影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不好好回答问题只会拖延破案的时间,赵判混迹谈判场的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吧?” “小影,够了,”卜思开口斥责赵影:“人家是为了工作。” 赵影狠狠的深呼吸,转身移开了视线。 只是刚一转身,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吴江白。 吴江白一身黑色西装在身,秘书跟在身后提着果篮。 这景象,明白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卜思应付完警方就见到了向他们走来的吴江白。 “吴总。” “赵夫人,”吴江白看了眼秘书,秘书将手中的果篮递过去。 “赵先生情况还好?” “医生说处境危险。” 卜思说着,哽咽声适时响起。 吴江白点了点头,说了两句客套话:“赵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傅董联系了首都外科专家江院士过来,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 “谢谢傅董,谢谢傅董。” “借一步说话?” 行至一旁的消防通道,吴江白让秘书看着身后消防通道的门,让保镖去盯着楼下。 “赵夫人还不知道吧?五月初国际谈判官飞机失事之事已经暴露了。” 卜思浑身一抖,吴江白客气的虚扶了一下人。 “清早有人在案发现场捡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江芙二字,但来往的人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随手就丢了,如果这张纸条落到了警方手中,最终会如何应该不需要我具体告知吧?赵夫人,傅董的意思是,他身上沾染不得脏东西,若是沾染上了,该抖出来的,他都会抖出来。” “东西是你们要送上来的,若是牵连无辜——————。” 后面的话吴江白不说也罢。 卜思自然是知道这一切的。 傅奚亭上来就是一颗甜枣,而后又是一个巴掌下去。 打的卜思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这招先礼后兵,可谓是给足了她脸面。 也给足了她危机感。 幸好,她刚刚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将警察打发走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吴江白离开时,看了眼坐在手术室椅子上的赵影。 眼眸扫过去时,没有多余的温度。 “妈妈,吴总说什么了?” 卜思扶着墙壁,手腕有些颤抖。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佣人。 后者离开她才将这一切告知赵影,赵影惊恐:“怎么会?”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边出现什么可疑人物?” 赵影细细回想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没有。” “好好想想,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了,我们都得完。” 上午十点,关青带着人来接江意。 看着江意了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时,显然是有些吓住了。 “江夫人,傅董让我把人接走。” “接去哪儿?”伊恬紧张询问。 “傅董让我给江夫人带句话,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你想留住自己的女儿,就该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这是一句提点。 伊恬自然知晓。 她愣在原地,一言未发。 “人我带走了,江夫人放心,定然会完璧归赵。” …… 傅奚亭的警告似乎并无用处。 这日,新闻媒体仍旧在放肆播报新闻。 除了赵家,动荡的还有林家,赵振出事儿,首先波及的林翰。 林家客厅里,林翰可谓是暴跳如雷,邬眉站在一旁脸色沉重,拿着手机频频与外界联系。 “媒体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嘴很严。” “要去医院看看赵振吗?”邬眉问。 林翰拧眉思考了番:“我出面不太方便,你去。” “儿子呢?” “别跟我提那个孽障。” 林翰现在听到林景舟的名字都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事情一波接一波的起。 赵振这边手术还未结束,林景舟就被警察召唤去了。 秘书告知此事时,林翰一脸不可置信。 “你在说一遍。” “警察把林翻带走了,说是林翻是最后一个出现在赵先生受伤现场的人。” 邬眉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一脸惊慌的望着林翰。 莫名的,她有些担心,担心赵振是林景舟的手笔。 如果林景舟真的一心为江意复仇,那这个事情只怕是复杂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附近?” 秘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第227章 227:擦干净你的狗嘴 傅奚亭怎么会放过如此好机会? 他靠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像个高高在上的是统治者。 “不听老公言,吃亏在眼前,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将自己的伤口扒开在撒点盐上去抖一抖,疼的浑身是血的是你,想要真相的是你,夜半三更跟只孤魂野鬼似的去求救的也是你,何必呢?江意,成年人,有几个是完整的?谁不是一边舔伤口一边往前走?也就你,停在原地正儿八经的高歌想要真相,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你是受害者。” “行未至,声先远,你敢捅他,但你敢杀了他吗?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就你这种图一时快意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 砰————江意拼尽全身力气坐起来,抄起床头的宴会缸朝着傅奚亭砸去,男人一个躲闪,躲开了。 刚想说什么,江意身上的睡衣滑至肩头。 男人看见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时,眼神暗了暗。 所以、她捅了赵振,也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德行? 傅奚亭看着江意泪眼婆娑的眸子,语调降了降:“想哭就哭,在我跟前还怕丢人?” 男人起身,朝着床边而去,忍着伤口的撕扯感伸手将江意搂进了怀里。 她越是挣扎,傅奚亭便按的越紧。 男人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言软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你性子要是个软乎的,我不会让你去撞这个南墙,偏偏你是个硬骨头,江意,我是有私心的,上辈子你跟林景舟如何我不管,但这辈子你不能对别的男人抱有一点幻想,我不让你去撞这个南墙你怎么知道林家到底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江意想挣扎,傅奚亭将她摁进自己胸口。 “往后你若想报仇,有的是机会。” “看着我跟只丧家犬似的你很得意是不是?” 江意沙哑的嗓音传来我,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些许杀气。 “从未有过。” “你以为是你是无辜的吗?”江意语调未扬。 “你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她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将这一切拱手送给你,”江意伸手推开傅奚亭,一把推在了他的伤口上,男人微微弯身,嘶了声————。 望着江意的目光仍旧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需要我说明白吗?东庭08年就开始向全球各地买专利了,她们若是真想把利益拱手送给我,你08年去洛杉矶的时候就该死了,江意,承认一件事情并不难,你的存在挡住人家的路了,挡住你公公的路了,挡住林翰的路了,你自诩清高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你不愿意,她们自然得找一个愿意的人,而赵影便是最合适的选择,你不让路,赵影怎么上高位,赵影不上高位,他们又怎么从中获利?” “我是既得利益者不错,那是因为他们想让我给他们开路,他们不拿你来跟我置换,也会是别的东西。” “总不能别人拿着沾了血的钱来买东西,你要判我这个卖东西的人无期徒刑吧?” 傅奚亭低睨着江意,望着她一言一语开口。 “傅董辩解,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心虚?” “比起那些害死自己未婚妻的人而言,我并不觉得自己心虚。” “你敢说你不是既得利益者?” 傅奚亭盯着江意:“我不是。” “知本集团买回来的专利现在在信风,而不是东庭。” 江意:………… “出去。” “我不想见到你。” 傅奚亭眸子稍有些晦暗。 “如果你的事情重新浮出水面你想过你父母的感受吗?” 傅奚亭不想跟江意起过多的争执,内心深处,更对的,他还是想护住江芙仅剩下来的些许东西。 “真相得知了,是否该考虑一下后路该怎么走?” “收起你的锋芒,它会害死你身边的亲人,如果你不想让江医生夫妇死于非命的话,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回到江意的位置上,去走你该走的路,只有你站到他们够不到的位置上了,才能护住你想护住的人。” “这是我的目的,江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如你所言,我爱上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江意本无波澜的眸子起了涟漪,她望着傅奚亭,眼眸中的诧异与不可置信轮番上演。 那是一种近乎不相信的感情。 “我捅了你。” “我还你的,”傅奚亭望着江意一字一句开腔。 “阴差阳错成了其中一员,我很抱歉。” 傅奚亭嘴贱吗? 贱。 贱到江意恨不得在捅两刀都是好的,可又不得不否认,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她越是锋芒毕露,身边亲人危险就越大。 而傅奚亭这人的前瞻远见远比此时的自己来的更久长远。 他今天回来先是刺激她,激起她的怒火,而后又低声下气跟她道歉,连爱她这种话在这种时候都能被男人用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说出来。 他大方得体的承认对她的爱,这是一种近乎坦诚的口吻。 他在悲伤之处,向她说爱。 江意突然觉得,傅奚亭之所以成为傅奚亭原来是有原因的。 “但我不爱你,”她扭转事实。 傅奚亭浅扯唇瓣,反问江意:“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我决定去爱你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你爱不爱我并不重要,”傅奚亭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细细想过这个问题。 在婚礼上,在江意的那番话语中,他突然明白。 江意爱不爱他,似乎并不重要。 “如果一段感情的开始是以索求为开端,那么这段感情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我决定爱你,跟你爱不爱我并无任何关联,我爱你,不管你是江芙还是江意,不管你的遭遇如何,都不会影响我决定与你共度人生的决心。” 江意凝着傅奚亭,目光中的质疑分毫不减。 “空口说爱?” “我不是林景舟,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作数,”傅奚亭回视江意,一字一句开腔,语调直白的令人想逃避。 而后者呢! 细细回想起与傅奚亭相处的这段时光,似乎确实如他所言,至今为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了。 从不是空口白话。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说没有,你信吗?”傅奚亭反问。 第228章 228:在捅一刀试试? 赵影拉开门出去的时候恰见邬眉站在门口。 二人视线对视。 邬眉看见赵影脸上的巴掌印吓了一跳。 “小影。” “我先走了,有缘分再见吧!” “小影,”邬眉走了两步想追出来,却发现赵影一点想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她又转身回到林景舟的卧室。 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林景舟,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那件事情当中走出来?你这样,大家都要为你了萎靡不振买单。” 邬眉的话让林景舟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到底是大家在为我的萎靡不振买单,还是我为大家承担后果?你们连起手来谋算别人的性命,而且还是你们的准儿媳妇儿,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飞机上十几条人命一夜之间全都牺牲,这是十几个家庭呐,如果你那架飞机上有你的亲人呢?” 邬眉头痛欲裂,林翰不想跟林景舟交谈。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想就这件事情再跟你有任何争执,你大可以去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摆在明面上。,让世人就观看,然后将你的亲爹妈送进监狱,好替你的未婚妻报仇,但如果你做不到替你的未婚妻报仇,仅仅是一味的在你的父母跟前咆哮、职责,那么你也就这样了。” “这是你默许的,不是吗?” 砰————邬眉带上门下楼了。 看着一旁的佣人,怒斥开口:“不下来吃饭就别给他送吃的,想不通就饿死算了。” 赵影的车刚刚驶出林家别墅范围之内, 身后一辆黑色大众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明显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人,直接将车子开进了派出所门口。 像派出所民警求助。 可当她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 赵影明显觉得自己被跟踪了,每当她报警,或者求助的时候对方跟没事人一样开车离开。 到了第二天又出现了。 周而复始。 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周一,赵影回到谈判院时,隐隐约约觉得里面氛围不对,大家玩手机的玩手机,刷论坛的刷论坛,没有一个人在认真工作,她站在门口环顾四周。 “你们都在干什么?” 门口突如其来的怒吼声传来,办公室里的人纷纷抬眸望去。 但仅是一秒钟功夫,视线又落下来了。 “说话,”赵影站在门口怒火中烧。 “赵判,刷论坛呢!大家都在说你爸弄死了江判,你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还说你上次唆使家里的司机去撞江判的父亲。” 赵影听到下属这吊儿郎当的话瞬间觉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无凭无据的事情别人说就够了,你们也说?” “要是让人知道我们谈判院是一盘散沙,你们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年终奖要不要了?” 人群中,有人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切,年终奖?能有江判在的时候多吗?江判在的时候,赵判三天两头的请假,江判还不是给你发年终奖,你能这么大公无私的吗?” “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是——无风不起浪,你能说有点苗头都没有。” 啪、赵影伸手将包丢在桌面上:“空穴来风听过吗?” “空穴来风?谈判院谁不知道你惦记这个位置很久了?妄以为自己坐上高位就能享受江判的待遇了,殊不知,有些人是无可复制的,你在努力的坐上这个位置,又能怎样你?大家人准的是江芙这个人,而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那人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封辞职信丢给赵影:“等你好几天了,就你这种领导,我迟早得饿死。” 赵影这人——-在某些人的眼中简直就是一无长处。 看着对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赵影气急,一把拉住人,却被人毫不留情的甩开。 “别碰我,是什么垃圾。” ....... 午后,伊恬接到傅奚亭报平安的电话时,稍有些心惊胆战。 但好在,平安无事。 傅奚亭略有些委婉的将江意最近要死不活的样子跟伊恬表达了一番。 伊恬得知之后,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伊恬觉得自己丧失爱女已然是足够可怜。 但对于江意而言,显然这种可怜不值一提。 当日下午时分,伊恬擅作主张将江意带出了豫园。 方池本还想阻拦一番,但被傅奚亭阻止。 夏季午后的商场最是热闹。 伊恬带着江意去了她常去的理发店。 本意是想让江意散散心,好将心中的烦闷疏散出来,但未曾想到的是,天公不作美。 好巧不巧的遇见了仇家。 徐家人看见江意,是嫉妒的。 东庭集团那张轰动全城的婚礼至今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江意身为女主人自然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对象。 乍一见。 徐颂脸都黑了。 “真是冤家路窄,”她淬了句,转身准备离开。 江意的目光捕捉到她肩膀上的那只包,浅勾唇角:“徐家是要破产了吗?背只假包出来晃荡也不嫌丢人。” “你说什么鬼话?”徐颂目光一紧,盯着江意带着几分愤恨。 “男人送你的吧?什么段位的男人?能买到绝版包吗?就你这还得意洋洋?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徐小姐这么掉价了吗?以前好歹还能勾搭个东庭副总和国外二开,怎么?人老了,没市场了?” “所以灰溜溜的跑回来想借着徐家的名声重新开始?” 徐颂被江意几句话弄的咬牙切齿。 “管好你的嘴。” “这句话也送给你,背假包的徐小姐。” 江意说完,搂着伊恬转身就走。 “意意、你怎么知道她那个包是假的?” 伊恬觉得奇怪,大抵是在她眼中,这不是重点。 “因为只有一只真的,真的在我这里。” “啊?”伊恬震惊。 “傅董给我买的,”江意总不好说傅奚亭给她买那只稀有皮包包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有价无市,卖二手不好卖,穷人买不起,真正的富贵人家很少背二手包。 她一个学生被这种包出去指不定要被打劫,想想还是算了。 第229章 229:2011 八月二日。 照片流传出来,在首都豪门世家的圈子里掀起了一阵风浪。 论坛里,有人开始了:“我老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傅董没事儿,你们不信。” “你怎么那么肯定傅董没事儿?” “傅董要真有事儿,江意会跟她妈一起去逛街?” 随后,那人还发了张照片出来。 人们对这事儿津津乐道。 好奇心一茬儿接一茬儿的起来。 自古以来,豪门中的爱情故事可比贫民家的爱情故事要吸引人的多。 就连灰姑娘的故事都要拉个王子去凑数。 林翰这日,将一诺报纸甩到茶几上。 怒不可揭。 邬眉看着,总觉得他最近情绪实在是太大,有些难以接受:“你到底是为什么每天在家里发脾气,弄的家里人心惶惶的。” 林翰点了点茶几上报纸:“你看了之后在来说为什么。” “赵振的新闻出来出来没多久,傅董的新闻就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傅董是受了什么伤。” 邬眉看着报纸:“难道不是?都播出来了。” “是?”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吗?傅董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爆出来自己受伤的消息?东庭集团那么大的企业,一个掌门人受伤对于她们而言危害多大你知不知道?就这几天,傅奚亭受伤的消息传出来东庭的股票都是以十位数蒸发的,这种消息,她们藏都来不及,为什么还要放出来?” 林翰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拍的哐哐响。 显然是气的不轻。 “这事儿个跟傅董有什么关系?傅董也是受益人之一,如果真的跟江芙有关他避之不及还上来凑这个热闹?我看你最近真的是被什么东西迷住眼睛了,担惊受怕心惊胆战的。” 邬眉觉得林翰的猜想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这件事情也差不多过去了,赵振醒了修养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该找他商议解决办法,是算了还是要揪出真凶都该有个解决的手段,不然——我们现在寸步难行。” 事情没解决大家都担心受怕。 邬眉来连美容院的工作都不敢开展。 而江意,在东庭集团股票绿到hlbe的时候花大手笔买了进去。 入场金额然风控部的人有些怀疑是对家。 这日上午,风控部经理找到傅奚亭,面色为难且有些支支吾吾。 “傅董。” “说。” “老板娘买了公司的股票。” 傅奚亭连个目光都没赏给他:“买就买了。” “两个亿,”风控部经理直接报数字。 砰————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位在,听到这个数字时手中的茶杯没端稳,砰的一下砸在了茶几上,幸好茶几质量好,滚了几圈下来倒也没碎。 “多少?”傅奚亭抬眸拧眉一脸疑惑望着人。 风控部经理又道:“两个亿。” “傅董,可以啊!晚上睡着一张穿,白天趁火打劫,你这老婆娶得有意思。” “傅太太这投资本事还挺强的,东庭集团的股票绿了这么多天她这波买进,不多赚,百分之五十是有的吧?傅董,你要小心啊,小心哪天晚上睡下去之后就醒不来了,我看傅太太这谋朝篡位意识还是挺强的。” 傅奚亭抬手拧了拧眉心,何止啊! 江意拿着的还是他给的钱。 拿着他给的本金买进东庭集团的股票,这波操作确实是不错。 “滚出去,”傅奚亭望着司柏开口。 司柏耸了耸肩,拿起杯子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让我滚是不可能的。” “我替你把事儿办成了,你转头就过河拆桥,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放林景舟回来抢婚的事儿不是你干的?”傅奚亭反讽回去呢。 “腿长在他身上,你只是让我看着他,可没让我打断他的腿,人家要回来我能拦得住?在者,你婚礼不是挺完美的吗?” 傅奚亭懒得跟这种傻逼说话,按了内线让关青进来送客。 他抄起椅子上的外套翘班回了豫园。 归豫园时,江意正窝在会客室看书,手中拿着一本哈佛大学出版的心理文学。 两只猫窝在她大腿上。 江意见到傅奚亭以为很晚了,看了眼时间。 “下班这么早?” 傅奚亭看着江意懒散的摸样,归家之前那种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行至江意身旁,温侯的掌心落在猫脑袋上。 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江意看了眼男人的掌心,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住了。 “晚上去庄园吃饭。” 江意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傅奚亭离自己远点。 男人到也没走,反到是落在猫脑袋上的手缓缓的捏着,捏着小猫直嗷嗷。 “大三是不是要实习了?” 江意的指尖游走在书页上:“应该吧!脱离学校太久了,不知道现在如何。” “想去哪家企业?” 江意懒散的身子缓缓坐正,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开始冒着星星。 按照她对傅奚亭的描写,这人这么问想必是有苗头的。 “傅董有什么建议?” “江判需要我的建议吗?嘴上说着要建议,心里早就门儿清了吧?” 傅奚亭太了解江意了,这女人嘴里一套一套的。 “傅董的建议一般人听不到吧?” “既然这样那我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听一下。” 江意斜斜靠在沙发上望着傅奚亭。 浑身上下散发着些许吊儿郎当的气息,傅奚亭的指甲落在江意的发丝上缓缓的磨搓着。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傅董先说说你的建议。” “我这人,喜欢让女士优先。” 江意伸手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别了吧!我这德行,不配女士优先。” “本质不变,你还是配得上的。” 江意打哈哈:“我觉得我还是差点东西的,傅董不如直说算了吧!绕来绕去的也没意思。” 傅奚亭淡笑不语,似是知晓江意有事请求。 男人高深莫测的视线在江意身上停驻,后者似是想了想:“那我说了你能答应?” 傅奚亭心想,终究是来了,江意这人怎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第230章 230:你信缘分吗? 10年八月,林景舟申请外调去了新西兰。 10年九月,赵影仍旧坐在你是哪个位置上,只是拿不到任何商业案件,一直不温不火。 而赵家与林家,一直在资本市场里横行霸道。 事业逐渐红火。 在反观傅奚亭,手中互联网企业日渐起势,造成了他除夕夜都没法儿休息的局面。 江意正在放空自己,一粒花生米从窗边丢了过来。 伴随而来的是傅奚亭的言语:“小呆子,下雪了。” 江意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抱紧了猫:“下就下了,冻死个人。” “女生不都喜欢下雪?” “我可能性别有问题吧!” 江意伸手拨了下猫尾巴,伊恬买的这只猫,原以为是只美短,结果养着养着就成了只长毛怪,冬天抱着它跟抱着电热毯似的,但是——也烦得慌。 傅奚亭轻嗤了声,倒也不跟江意一般计较。 转头拿着手机回人家的拜年短信。 而江意呢,窝在沙发上放空思绪。 临了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伊恬,语调简单,新年快乐四个字,在加一声谢谢。 而伊恬的回应也很简单粗暴:“同乐,同谢。” 与伊恬而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江意成就了她。 如果不是江意,她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人。 会不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意将手机丢回沙发上,往下蹭了蹭。 11年三月,首都大学东庭人才计划中,江意成了其中一员。 她如愿从中跳了出来。 也因此从首都大学宿舍搬离出来。 江意搬离首都大学宿舍时,傅奚亭道了句谢天谢地。 这声谢天谢地让吴江白跟关青对视了眼。 约莫着也是第一次见傅奚亭这种操作,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偏偏跑去挤单人间。 江意从人才计划中出来的第二天,首都媒体开始大做文章。 宣称傅奚亭这豪掷千金为美人的做法不可取。 同时也有媒体揶揄,九个人才带个废物,也是赚了。 而人才是谁,废物又是谁,不言而喻。 江意从首都大学搬出来之后,连睡了三天。 傅奚亭被骂了三天,且三天连续被骂都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吵着这位姑奶奶睡觉了。 二月二十日,东庭集团将人才计划中的人分到各个岗位着重培养。 而江意,进了江傅文化。 这是傅奚亭给她铺的路。 二月二十一日,傅奚亭晨间给江意挑了件粉色长裙,江意本想拒绝。 傅奚亭语调坚定:“在色彩排列中,粉色排第二,但不会是永远的第二。” “顶峰相见,不会太久。” 江意伸手结果他手中的裙子准备进卫生间。 傅奚亭唇角微扬:“你已经在顶峰了。” “傅太太这个头衔就足够了。” ........ “所以,傅奚亭给江意开了间公司?” “算是吧!毕竟大家都这么说。” “这么财大气粗?傅董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 “所以才说江家幸运啊,一副烂牌硬生生给打活了。” 江则从江家脱离出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看的上他? 即便坐在那个位置上,大家也不见得将他当个人对待。 首都这些人看中的都是世家的本事。 而江川,虽说在首都也是个钻石王老五,但在首都众多顶流企业中,他顶多算是个中等,是现如今,托了东庭集团的福。 “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江意有本事,不管有没有傅先生的存在,她都是厉害的。” “这么肯定她?” “她不比那个江思强多了?” “江思的脑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我们读大学的时候都是抱团取暖的,你看看她,拉帮结派伤害自家人,还有那个郝青,谁不知道他被断了命根子?” 美容院这种地方,多的是人往来。 更何况,这家美容院还是林家的,大家即便没这个需求也会来。 谁不想巴结他们? 休息区,几个年级不大的豪门小姐端着咖啡杯浅浅酌着。 懒散的姿态给人一种随意淡然之感。 “江意今年也才大三而已,这就不上学了?” 有人撩了一眼提问题的人:“你没听过东庭集团的人才计划?” “傅董给首都大学捐了十个亿,致力于为东庭集团培养所需的人才,但凡是东庭集团所涉及的产业都行,且不说这两年东庭集团进军互联网企业,正是需要各方面人才的时候。” “那跟江意一个艺术生有什么关系?” 有人浅笑了声,不屑的掸了掸指甲:“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以后别问了。” 一个分公司进了一个新人而已。 自然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可直到,江意在谈判桌上与赵影对峙时,首都事关于江意的狂风暴雨才刮起来。 对于傅奚亭与江意本人而言,这是历经漫长时间的半年。 可对于外界人士而言。 江意隐居半年没有任何新闻,在出来时,却已经有足够的本事坐在谈判桌上与赵影对峙了。 这无疑是激动人心的。 平底狂风起波澜。 波澜却消失了半年。 大家可都记着江意与赵影之间的恩怨纠葛的。 谈判桌上,赵影看着对面的江意,一种油然而生的畏惧感与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是江芙。 这种感觉在她初次见到江意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 “赵判刚刚的提议我们不接受,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到底有没有利润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关于此事,我建议赵判去做个市场调研在来。” 江意的笔帽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点着。 望着赵影的目光带着碾压性。 “市场调研给出的价格就是这个价,江总不要歪曲事实。” “原材料的供应商不同给出的质量不同,质量决定价格,赵判这个调研怕不是走了个过场吧?” 江意的质疑让坐在身边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望着赵影又补了一刀:“要不?我们把供应商的资料给赵判,你去调查好了我们在来谈?” 第231章 231:不怕自己傻,就怕大家都清明 08年六月,与傅奚亭孟淑前往城隍庙时,主持在四下无人时,同她说了如此一句话。 “缘分是剪不断的东西,无论你如何挣扎,它会像绳索一样勒着你,正如这个世界上为何会有那么多因爱而死的人一样。” “不弃微末,久久为功,江小姐,顺应而为好过逆风而行。” 直至2011年初,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站在豫园的阳台上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才明白顺应而为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顺着眼前的境况去适应。 除了适应她没任何选择,逆天改命?再死一次? 她不敢。 深冬,江意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鹌鹑,在这个冬天里离了暖气就不能活。 明明天气预报没有预警,但她就是觉得今年的冷胜过往年。 “以前也这么怕冷?”餐厅里,傅奚亭伸手替江意取下脖子上的围巾。 趁着江意脱大衣的时候问服务员要了杯热水递给她。 “暖暖手。” “往年这个天我都在穿丝袜,”江意心里不禁感叹。 “身体素质太差了,健健身。” 傅奚亭脱了自己身上而大衣随意搭在江意的腿上。 不远处,有人认出傅奚亭,偷摸摸的拿着手机拍他。 江意看着,扬了扬下巴,而后者,似是没瞧见似的。 约莫着是处在这个位置上也习惯了。 江意跟傅奚亭的结合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令人费解的。 而这二位当事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除了处之淡然并无其他任何言语。 餐桌上,傅奚亭伸手切着牛排:“东西给她了?” 江意点了点头:“给了。” “赵振自经历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就变得很谨慎,身边都安排了人,你做事情,谨慎为好。” 江意点了点头:“知道。” 晚间、赵影从谈判院回去时,未曾见到赵振,询问卜思:“我爸呢?” “说是应酬出去了,怎么了?” 赵影目光有些游离:“没事儿。” “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先上去了。” 卜思见赵影脸色不太好看,喊住她:“我听说江意现在在东庭集团旗下分公司,也弄的是谈判行业?” 赵影恩了声。 “你以后见到她,把脾气收一收不要跟人产生直接冲突,那件事情过了好久才过去,在闹出什么事儿端来,你跟林景舟之间的事情估计又得往后拖了。” 卜思苦口婆心的劝着。 “你爸对你一直都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在首都这个大染缸里能有一番作为,不为了别人,你也要为了自己。” 卜思的这声规劝,若是往常赵影肯定不会多想的,但今日——难免。 提着包的人缓缓转身望着她:“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卜思心里一惊,但面上神色不改:“知道什么?” 赵影见到卜思的反应,抿了抿唇:“没什么,我先上去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尽心的。” “明天周末,你林阿姨的院里明天做活动,你抽空跟我一起去一趟?” “好。” 翌日,周末。 江意晨间驱车去接伊恬,二人向着邬眉的医美美容院而去。 11年,国内整形的潮流在邬眉的手中推起来。 她借由林翰的便利开始频繁的请韩国的某些医生来首都给人面诊,一时间、名声大噪。 在加上邬眉这人平日里做事情有有依有据,在首都名声尚算不错。 一来二往,半个首都的豪门都来了。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去看看就好了,不要在她那里弄什么,”车里,江意轻声叮嘱伊恬。 伊恬心下了然:“你上次跟我说过之后我一直留着心眼儿,哪儿还敢有想法。” “一会儿,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你说。” ....... 上午十点,邬眉在大堂里弄了个抽奖仪式。 大家齐聚一堂,看着台上的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韩语在介绍他们的品牌。 江意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浑身带着些许慵懒。 不远处,赵影目光江意的背上,打量着她。 江意跟江芙最为相似的一点便是浑身上下的那种慵懒味儿,那是一种站在顶峰之后的无所谓。 似是旁人的目光都不重要,所以她吊儿郎当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给人一种厌世感。 “在看江意?” 身旁,徐颂穿着一身玫红色的西装翘着二郎腿,懒散的撑着脑地,而目光自然是顺着赵影的目光而去。 赵影淡淡的瞟了徐颂一眼。 在她眼中,这是一个三十出头还没把自己活明白女人。 明明生在豪门,却把自己的人生弄的稀巴烂,自上次跟东庭副总的事儿败露之后,整个首都谁不知道她的德行? 傅奚亭失了一员猛将就罢了,且还给给公司蒙上了一层灰。 不得借着媒体的手扒她的脊梁骨? 徐颂出国呆了几年就觉得大家都忘了这事儿了? “是啊,”她懒懒回应。 “光看可没用,一个女人如果在男人这件事情上赢了你,就相当于已经赢了一大半了,如果在从事上赢了你,你觉得会如何?” 徐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挑拨离间。 “我觉得会如何重要吗?徐小姐这是来给我上课来了?” “自己的人生过明白了吗?就来开始给别人当人生导师。” “有人这辈子目标是想在自己的人生领域上混的个个人模人样出人头地,而其他人这辈子也没有什么目标,就像摆烂活到寿终正寝结束自己的这一生,你能说前者比后者有本事?赵影,我要是你我都难堪。” “江芙在的时候混不赢江芙,江意在的时候搞不赢江意,你多惨呐?听说了吗?江意跟傅董结婚的时候林景舟还想去抢婚来着。” “你放屁,”赵影语调猛的微扬。 “是不是放屁,你翻翻论坛不就完了。”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这些事情上我骗你对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徐颂一边说着一边弹着自己的指甲盖儿。 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摸样。 赵影半信半疑的打开手机,看到论坛的照片时,拧眉眯眸似是想将照片里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个人看清楚。 第232章 232:很猖狂 豆浆杯顺着她的视线丢进了垃圾桶。 江意看着眼前人,略微有些恍惚。 感觉上一次见面还是许久之前。 “一个人?”江阔温软的话语传来。 江意点了点头:“一个人。” “我刚刚看到那个女孩子怒气冲冲的朝你走来,还以为你们会发生冲突。” 实则,他还小小的期待了一番。 颇有些期待江意对付赵影,大概是想从她身上找到某些人的痕迹。 但最终发现,并没有。 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江芙身上定然不会忍受那个女孩子的做法,但……江意到底不是江芙。 尽管这二者之间有些相像而已。 临近一年,去世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从大家的人生中消失。 未曾留下些许痕迹。 江意淡淡的笑了笑:“那也没必要,如果发生冲突可以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上多得是暴力倾向。” “您怎么在这里?” “附近义诊,刚结束准备回医院。” 江意点了点头,想起什么:“我公司就在附近,有空的话欢迎您来坐坐。” “好,”江阔看见新闻了,网上铺天盖地的质疑声似乎并未打乱她的节奏。 她稳得像一个在这个行业里混了几十年的老人。 走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江意回到美容院的时候,屋子里的接头交耳声更是不绝于耳。 “不会有人真的相信他不是亲戚吧。” “怎么看怎么不像?” “正宫娘娘还是正宫娘娘在气场上绝对碾压小三,我要是人家,绝对不会傻不拉几的到正宫娘娘跟前耀武扬威。” “男人都是这个臭德行可以在外面拈花惹草玩一玩,感觉都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家族利益的事情,你看看首都那些个男人,有几个是小三儿上位得了?天子脚下跟外面那些地方还是有差别的。” “可不是嘛!” “在什么琼州沪州这些一线城市你或许可以看到那些什么小三儿上位的戏码,可在首都,还真没见过。” 说是接头交耳,但这些接头交耳的声音全部都传到了当事人的耳里,万分精彩。 赵影面色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下巴微扬,高傲的像个长公主:“听见了吗?” “你在这些豪门阔太的眼里,就像一个笑话,多得是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但是没有一个男人会把外面的小三带到家里来的。” “我妈今儿跟你客客气气的坐在一起,是因为你对她没有任何威胁,不然,你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她冷笑了声,眸中全是不屑。 那高傲的姿态如同孔雀。 明书不甘示弱:“赵小姐也不必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我跟赵先生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也没想过要坐到正宫娘娘的位置上,下次再碰见我就说不认识好了,没必要装熟。” 明书说完,提起包离开。 走到门口拉开车门准备离开,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去。 怒吼声响起:“是家什么店?你下次介绍的话能不能说清楚?”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明书气不打一处来:“没什么,挂了。” 那人挂了电话。 唇角扯了一抹冷笑出来。 美容院里,江意手机响起,她接起,司翰的嗓音在那边儿传来:“事儿解决了,你看到了吧?” “多谢了。” 司翰嗐了声:“啥也没干,就吃饭的时候多说了两句而已,下次有需要再找我呀!” “周一,收拾你的东西来上班。” 江意开始信傅奚亭的那句话了,留个人在边儿上,还是挺方便的,毕竟司翰是个百事通。 “遵命。” 司翰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晃着腿,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爽字。 “二少,咋啦这是?” 司翰看了眼身边的几个二世祖:“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晚间,江意归豫园,走到院子里一阵猫叫声,可偏偏这个风口上寒风呼啸,吹的她鼻尖通红。 最终,在看猫和进屋子蹭暖气之间她选择了后者,不想自己冻死在这数九寒冬的天儿里。 “傅奚亭,”江意进屋恰见傅奚亭进会客室,扬高嗓子喊了一句。 后者即将进会客室的步伐顿珠,伸手将手中的杯子递给里面离自己不选的副总,而后迈步向着江意而去。 “怎么了?” “猫在外面打架,”江意一边说着一边吸了吸鼻子。 约莫这是没瞧见会客室里的那群副总,不然也不会这么狂妄的指使他。 “哪儿?” “左边的草丛里,”严寒的天儿里,人都快冻的不行了,可这豫园的草丛倒是欣欣向荣。 傅奚亭走过去伸手扒拉开树从,就看见两只猫在草地里打滚,一身的枯草看起来脏兮兮的,男人一手拎着一个进了屋。 而这一幕被会客室里的副总瞧见了,不免有些啧啧摇头:“傅董这是被收服了?” “收服不收服的不知道,但小太太使唤傅董还挺得心应手的。” “感觉傅董还挺享受的。” 关青坐在一堆老总里,听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 总觉得新婚夜给傅董捅刀子的不是小太太。 傅奚亭进屋将猫递给素馨,就听到江意嘀嘀咕咕的往楼上去:“这该死的冬天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 江意进卧室,第一件事情便是想泡了热水澡,可偏偏——傅奚亭这一大老爷们儿之前也没这个需求,浴室里也没有浴缸的存在。 “怎么了?” 傅奚亭进卧室就见江意唉声叹气的。 后者回眸望着傅奚亭:“有房间有浴缸吗?” “需要的话可以让人上门安装,”傅奚亭见江意隐隐有炸毛的趋势。 “你老婆要是冻死在外面了你是不是特高兴?” 傅奚亭:…………“我没这种想法。” 江意也不去洗澡了,随手将衣服扔在梳妆台上,一步一步向着傅奚亭而去,行至跟前伸手将冰冷的爪子塞进他的身体里,冰的傅奚亭倒抽一口凉气。 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傅奚亭其人,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但对于特别的人他的容忍与耐心总比旁人多几分。 第233章 233:身为东庭集团的女主人 江意其人,司柏不好做评价。 正常人? 不不不,用正常人四个字来形容江意,这是对正常人的一种侮辱。 好人? 笑谈,能跟傅奚亭结婚的算什么好人? 他隐隐得知,去年赵振的事情就是江意的琴手笔,七十多刀,刀刀割在肉上,哪个女人敢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江意敢。 这个女人,手段不比傅奚亭差分毫。 “司总。” 江意推开门进去,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司柏,司柏扯了扯唇瓣:“喊什么?傅太太还是江总?” “司总随意。” “喊你小太太吧!我听东庭那些个老狐狸都这么喊你。” 江意听到这声小太太,拉椅子的手一顿。 “怎么?”司柏吊儿郎当开腔。 “没什么,”江意径直拉开椅子坐下去。 司柏从抽屉里抽了根烟出来,拿在指尖缓缓的揉搓着,唇边浅笑深了几分:“你身上的秘密,我很感兴趣。” “司总感兴趣的不仅仅是我身上的秘密吧!”把司翰那个憨憨送到她身边,所说没点什么其他,她还真不信。 “江判的嗅觉还真是无人能比,”司柏点了根烟,打火机落在桌面上时,伸手拉开抽屉拿了包女士香烟顺着桌面推了过来, 江意看着熟悉的白色盒子,这是她以前最常抽的一个牌子。 而司柏显然早就有所怀疑,不然今天不会平白无故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来。 江意靠在椅背上,唇边笑意及深:“我不明白司总这是什么意思。” “司某对江判背后的势力,很感兴趣。” 江意不动声色的将烟推了回去:“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背后可没什么势力。” 司柏将桌面上的烟又推给江意:“深巷,暗鸨,若我没记错,江判身后还有一个顶尖黑客,而这个黑客,正是傅董在找的人。” “江判的底牌藏的那么深,连傅董这个庇佑人都找不到,你说,若是傅董知道苦苦寻求的人在你手中,会如何?会不会觉得很失望?费尽心机的帮你从困境中脱离出来,没想到江判是个白眼狼儿。” “司总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可惜了,我要是投资人,绝对第一个找你当编剧,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就该用到正点儿上,”江意不动如山,不管他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如何信誓旦旦,均是不为所动。 而司柏,对江芙一直都很感兴趣。 “江判应该没忘记吧!我说过,嫁给我比嫁给林景舟更有利。” 彼时,她还是江芙,与司柏在工作中有过数次交集,这交集中,不是每一次都那么正儿八经的,也有几次动用了暗处手段。 彼时,司柏刚刚站上首都商场第二梯队,且前行路漫漫,弄不好就会功亏一篑。 而江芙身为他的谈判官,收钱办事儿是必然。 彼时的司柏,需要的是人力,而人力中分为多种,且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江芙永远都是顶尖的。 于是,司柏想拉她为同盟。 她开口拒绝。 才有了那样一句话。 江意是如何回应的? 她说:“司总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了,惦记我手段的人很多,但如司总这般,还是头一个。”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刚刚在商场上站上第二梯队的司柏不在他的择偶范围内,而她也明白的知道司柏这是在惦记她手中的东西。 时隔许久,司柏又提出了这句话,江意坐在他对面微微低头,眸中笑意深深。 “挖傅奚亭的墙角?司总这话敢到傅董跟前去说吗?” 司柏将唇边的烟拔下来,透过层层薄雾望着她:“半年而已,江判就认定傅董了?” 江意哂笑了声:“司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看人好戏啊!” “错了,我不是爱看人好戏,我是只爱看江判的好戏,毕竟……江判甩了我的次数还挺多的。” 江意修长的指尖落在司柏的木质办公桌上,唇边笑意深了又深:“没做过的事情我可不会承认。” “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你就是她的事实。” 江意唇边笑意不减,对于司柏的话,她不会承认,因为承认这件事情对自己并无益处。 “我不管是谁,都是我自己,司总想证明什么?证明我不是我,然后呢?能让你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还是能让你心里得到一点安慰?” 司柏哈哈大笑,语调中的尖锐司丝毫不减:“安慰?罢了,江判承认与否与我而言并不重要。” 他将手中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 “江判来找我应该不会是单单为了跟我聊天的吧。” “国际钢材?” “司总是个明白人。” “江判凭什么觉得我会将自己公司的利益交给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公司掌握着?” “还是说江判觉得国际谈判院比不上你。” 江意明知司柏实在为难她,想逼她承认某些事件,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望着司柏:“我只是给司总提供更多的选择而已,具体怎么选?选谁?全凭司总开心。” “不过——,”江意说着,伸手敲了敲桌面:“我奉劝司总一句,赵影不是我的对手,而司总这次如果选择了赵影,往后东庭集团的便利,我保证你都吃不到。” 言外之意,你必须选我。 江意要靠着从谈判院抢走生意而瓦解他们, 而一般的案子,不足以让她打响这场战役。 无疑,司柏是摆在她面前最好的选择。 “威胁我?” “身为东庭集团的女主人,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你跟赵影有仇?” 江意勾了勾耳边的发丝,语调带着几分不屑:“你才知道?” 司柏:………… “案子给谁都是给,但若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江意望着司柏一字一句开腔。 司柏晒笑了声,望着江意,似乎想透过她的外面看见她的灵魂。 但直视江意时,他突然觉得,这人极其坦然,那种坦然但无所畏惧的目光让他突然有种自己想多了的挫败感。 江意还是江意。 但江芙已经深入她的骨子里了。 从司柏公司出来,江意去了信风找江川。 第234章 234:你猜 三月六日,首都艳阳高照。 与前几日的阴雨连绵比起来多了份暖洋洋的气息。 江意从酒店会议室出来。 甲方从后面紧追出来,寻上江意:“江判跟赵影有仇?” 闻思蕊站在身后,伸手挡住了男人的身子,带着距离感回应这人的话:“您要是问工作上的事情我们欢迎,但若是要关心私人事情,就算了。” 对方一愕。 目送江意走远。 随后,圈子里对江意的评价变的简单粗暴。 专业知识过硬,但不近人情。 这日傍晚,天色擦黑。 江意回到办公室时,间方池站在门口。 下车步伐一顿,方池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回眸喊了句小太太。 “你家先生回来了?”见着了方池,想必傅奚亭要么是回来了,要么是正在归来的路上。 方池点了点头:“回了,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去。” 江意心里有些许情绪,回去? 万一孟淑在,她不是很尴尬? “急吗?” 方池略微摇头:“不急。” 江意恩了声:“那便等等。” 方池未曾想到,这一等,等了三个小时。 而此时,豫园气氛极其冷硬。 这冬日凛冽的寒风都不及豫园屋子里的气息低沉。傅奚亭脸色惨白归豫园,与孟淑展开了无声的对峙,母子二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僵硬的连落地钟的哒哒声都能听见。 父傅奚亭这日归家,关青将药递给素馨。 嘱咐她立马泡一杯给傅奚亭。 素馨将药端给傅奚亭时,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生病了?” 孟淑急切的询问身响起,颇有一副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的感觉。 她对傅奚亭嘘寒问暖。 不知晓得人真以为这母子二人感情有多深厚。 “你关心吗?”傅奚亭端着杯子喝药。 浓厚的中成药在唇齿间散开。 他感觉不到丝毫苦。 “你说的是什么话?哪有母亲不关心儿子的?” 孟淑每每听见傅奚亭的质疑总会情绪高涨,好似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爱她似的。 傅奚亭冷笑了声:“孟女士,你确定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不会心虚?” “你关心我还带着人来捅我?”傅奚亭声调微微拔高。 “苛责江意?你有什么资格?一个将自己儿子送到敌人手中的人竟有资格去苛责旁人?若说心狠手辣,无人能敌过你吧?你站在什么立场来指点别人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母亲?” 傅奚亭语调平缓,平缓的好像是在聊家常,但这句话中,连带着标点符号都没浪费。 你以为就如此? 不不不。 不仅如此。 “我实在不忍我妻子来承受我家庭不美满带来的苦痛,所以选择短暂的和你合解,但这并不代表你能站在长辈的位置上来指点她,如果不是她,你连豫园的门都进不来,孟女士,是谁准许你到我的地盘上来充当女主人的?” 傅奚亭目光直视她,冰冷的刀子扎进她的胸口时,毫不客气。 傅奚亭抬手喝干杯子里的药,将玻璃杯不轻不重的搁在桌面上:“你若能充当照顾者的角色给我这个小家庭做出些许贡献,我暂且留给你几分自由,倘若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孟女士,你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孟淑脸色惨白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股傅奚亭,人都在颤抖。 这是他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现如今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带着刀子,能一刀捅死绝对不想捅第二刀。 而今,他如此对自己,全因江意。 全因她对江意说的那几句话。 孟淑心如刀绞。 望着傅奚亭,唇齿间都在颤抖:“我不如江意?” 傅奚亭轻嗤了声,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孟淑:“江意不会要我命。” 但你会。 这夜,傅奚亭将孟淑送走。 孟淑回答庄园时直接气倒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任由旁人怎么劝都没有。 “夫人,我们那边的人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儿就会忘了娘,原来是真的啊。” 佣人在边儿上伺候着,拿着毛巾给孟淑擦着手。 一边擦手一边嘀咕着。 孟淑躺在床上听着佣人这话,眼泪哗啦啦的留下来。 傅奚亭站在豫园的落地窗前,唤来素馨:“这次闻栖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闻栖最近患了流感,在修养中。” 傅奚亭脸色沉冷:“去看看在夫人身边的人是谁,若是个嘴皮子不干净的,直接处理了。” 素馨一惊。 颤颤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竟然有些看不明白,不明白傅奚亭是在给孟淑找机会呢!还是真的有嘴巴不干净的人在孟淑身旁。 晚上七点。 素馨进书房,告知孟淑身旁确实是有那么一号人存在。 她们去时,恰巧就听见了那么几句不正经的话,按照傅奚亭的要求,带回来了。 现如今正跪在院子里。 “让闻栖回来伺候她,吩咐方池压着人去庄园里给那群不听话的人上上课。” 杀鸡儆猴,素馨明白。 “方池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傅奚亭语调微杨。 素馨摇了摇头。 七点十五分,傅奚亭给江意打电话,那侧无人接听。 又拨给方池,才知晓那方在开会。 且进去好几个小时了,也没有结束的意思。 傅奚亭挂了电话,掩唇咳嗽了几声,抄起沙发上的外套让素馨备车。 “先生————,”素馨疾步追上去,似是想阻止傅奚亭。 而后者,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迈步进入寒风中的背脊。 十一点,江意从会议室出来。 穿起外套准备离开。 将一拉开车门上车,就见后座坐了人。 听见开门声,男人眼帘微掀。 抬手握住江意冰冷的掌心。 约莫着是男人体温一直都挺高,江意未曾放在心上。 “等很久了?” 男人微微摇头:“还好。” 第235章 235:别废话,报警 傅奚亭这日,抓心挠肝的。 约莫着是这半年的光景给了他一种错觉,每日下班都能见到江意给了他一种习惯,这趟香港要不是无可奈何他也不会来。 出门之时提心吊胆的,着才出来一日,江意都整出夜不归宿这一招了,他怎能好过? 素馨短信过来告知江意归家的时候他一个电话就过去了。 江意翻身坐起,望着门口道了声进,素馨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略微有些小心翼翼开腔:“小太太,先生电话。” 江意看了眼时间,十二点过一分。 她险些给气笑了。 不知是说这人精神好呢,还是非得揪着她不放呢。 江意嗯了声:“你去休息吧!我给她回过去。” 素馨倒也没多想,反倒是真就挂了电话出去了。 素馨将一出去,江意就掀开被子钻进去了,一点要回电话的意思都没有。 她刚拿起手机继续翻帖子,最新的一条评论显眼的让她多瞧了两眼:【赵影其人,放在商场上与各位商贾贵胄周旋,差了点脑子,娶回家当花瓶,缺了点容貌,如此不上不下就算了还是个恋爱脑,追了林景舟十几年都没拿到手,赵振给自己整个希望出来,似乎也不为过,大家散了吧!毕竟是个可怜人,天儿够冷了,没必要再寒人心了】 江意刚想点开那人的头像,傅奚亭电话就进来了。 江意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 “傅董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有节目吗?” 傅奚亭:.....“江意,你能不阴阳怪气的吗?” “你吵到我了,”江意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颇有种望洋兴叹的感觉。 “老子打电话就是吵到你了?我看你泡吧的时候挺有嗨的啊。” “泡吧的时间泡吧,睡觉的时间睡觉,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这不是傅董教我的?” 傅奚亭被她一口一个傅董给气笑了:“江意,一口一个傅董,是在酒吧遇到好的了?” “好的?傅董这么没自信了吗?放眼整个首都谁能比得上傅董?” 傅奚亭的阴霾少了些许:“你知道就好。” 江意嗐了声:“好的肯定是没有,但年轻的还挺多的。” 傅奚亭:.......... 这晚的交流,以傅奚亭战败而告一段落。 但这愉悦,并未持续多久。 翌日、赵影去单位时,见到司柏的秘书梦瑶坐在会客室,一副正在等她的摸样。 梦瑶见她,从椅子上起身:“赵判,司总让我来告诉您件事儿。” “你说,”赵影将手中的包放在了桌面上。 “司总说,往后我们公司的外谈案子都不往赵判这边走了,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儿上让我过来给您招呼声,免得您这边将工作给安排进去了。” 梦瑶话一说完,整个办公室发出了死一样的就静寂。 就这静谧的感觉,分分钟都能拍部火葬场的戏码。 梦瑶到底是司柏的得力助手,来之前就设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任由是谁的长期客户被人抢了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更何况,赵影跟江意还有仇。 而且这仇——一时间一言半语的说不清。 “所以?司总那边的案子给谁了?” 梦瑶:“江傅。” 这种事儿直言不讳的告知人家肯定会制造出矛盾,但奈何,司柏是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性子,这么多年被傅奚亭压着走,现如今好不容易能翻身做主人了,怎么会放弃这大好看好戏的机会。 但凡赵影跟江意打架了,他从月球都能空降回来看好戏。 “没什么事儿我的话我就先走了,”梦瑶朝着赵影点了点头。 随后转身出去了。 反观赵影,站在原地跟被人抽走了魂魄似的。 落在身旁的手狠狠的捏成圈,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办公室里有人打开电脑百度这个所谓得江傅,这一看,不得了。 “傅董老婆的公司。” 众人:......... “那个女大学生?” 盯着电脑的人点了点头。 而后,众人看着赵影的目光多了些许同情,大概是觉得,她真惨。 竟然被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撬了墙角,偏偏还无能为力。 毕竟那人身后是傅董。 而全国也仅仅只有一个傅董而已。 谁敢与之作斗争? 赵影脑海中想起江意那一副猖狂得意的模样,心中的恨意如同排山倒海似的奔腾而来。 遏制不住。 “告诉她了?”梦瑶刚一上车,男人将唇边的烟拔下来,一脸看好戏似的望着她。 梦瑶点了点头:“告诉了。” “什么反应?”司柏问。 “没反应,”梦瑶回答。 司柏眯着眼望着梦瑶,眼眸中有些打量:“胆儿肥了?敢骗你老板?” 梦瑶翻了个白眼:“这种事儿我骗你干嘛?对我又没有好处,我可没您这样的恶趣味,成天盯着人家恨不得人家拿刀互砍你好看戏。” 司柏:…………“我看你不仅胆子肥了,翅膀还硬了。” 他踹了踹驾驶座:“靠边停车,梦秘书有事儿,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梦瑶。 心想,惹谁不好惹老板?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梦瑶被赶下车,站在寒冷的冬天里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气的咬牙切齿。 “真不是东西。” 梦瑶气呼呼的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拦了辆出租车回公司。 这日早上,江意去公司时,就见司翰这个二世祖吊儿郎当的坐在公司大堂调戏前台。 “干嘛呢?当这儿什么地方?”江意一声怒喝声响起,打断了司翰的话。 司翰一回头见江意站在身后,赶紧站直了身子:“江总好。” 江意:………… 看不看是真看不上。 但又不得不否认这人是有用的。 她挥了挥手:“去把你那头黄毛解决了再来报道。” 司翰一惊:“啊?” “啊什么啊?”江意反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妈要是知道我把头发剪了会伤心的。” 江意笑了:“那咋滴?你找你妈去?” 司翰:……“那我还是去解决吧!” 第236章 236:忙着跟别的男人吃饭? 玩咖这种东西在首都这个圈子里真的是多到如过江之鲤,想弄人——轻而易举。 特别是这种被男人包养在外面生孩子的女人,一但孩子生下来了,某些方面的需求那些男人们也懒的去满足,成天勾心斗角就已经累到不行了谁还原因去应付外面的人? 暗鸨看了眼照片,女人长的明艳,一看就不是首都世家里的正儿八经的女孩子。 “外面的?” “看的出来?”江意问。 暗鸨笑了声:“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长的不那么端正,而且,首都世家里的姑娘都端的很,穿着这样的,少之又少。” “一个人在衣着上再怎么装饰,骨子里的风尘还是掩盖不了的。” 她见多了这样的女人。 豪门世家也有鄙视链。 要是有谁穿的露骨出入正经场合,保不齐会被人所嗤笑。 江意冷笑了声:“也是。” “这边最近有什么事儿发生?” 暗鸨知晓江意问的是刚刚被抬出去的女孩子,倒也是不想隐藏,鲜红的指甲将烟缓缓的送至唇边:“挺多,有人想插眼线进来。” 暗鸨说着,扬了扬下巴:“刚刚就是其中之一。” 江意一愕,一个风流场所都有人想插眼线进来? 到底是人们太高看这个地方了,还是在这块肥肉着实很吸引人? 倏然,她淡淡的扯了扯唇瓣:“查出来是谁了吗?” “正在查。” 暗鸨似是对处理这种事情早已得心应手:“不急,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江意从巷子口离开,踩着高跟鞋一路往巷口去。 哒哒作响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响起。 不时有路人路过投去半惊艳半好奇的目光。 似是觉得江意与这漆黑肮脏的街道不般配。 江意今天没开车出来,返程时站在路边打车。 车没拦到,倒是拦到了个熟人。 司柏的脸面出现在视线中时,她脑海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江判,好巧啊!这都能遇见。” 江意站在马路边,望着司柏。 “司总确定这是好巧?”江意问。 “江判这是去哪儿?我送你?” 江意目光从司翰身上收回来,懒得理他,伸手继续拦车。 砰———— 司翰伸手拉开车门下车,站在江意身旁。 笑意悠悠的望着她。 “司总这是想干嘛?” “想跟江判共度晚餐,就不知道江判给不给这个机会。” 江意睨着司翰,试图从他吊儿郎当的面容中堪破什么实在性的东西。 她从不怀疑司柏的能力,一个能将临近倒闭的公司起死回生的人本质上要么是极其有手段,要么是极其有计谋。 这样一个人,轮不到别人去怀疑。 “司总的爱好还挺独特啊!别的财阀大佬都喜欢嫩的,未婚的,你到好,转盯着已婚妇女下口?” 司翰被江意这段话弄的笑意悠悠。 男人轮着手站在江意身旁,笑意悠悠的盯着她:“这么有趣的灵魂跟着傅奚亭实在是可惜了。” “司总要是早点发现,指不定还有机会,这都领证了结婚了你才来发表意见,未免有些马后炮了,借过,车来了。” 江意说完,绕过司柏准备拉开车门上车。 只是,刚拉开的车门被身后的手一把摁进去了。 司柏弯腰拍了出租车车身:“师傅,你先走。” 司机回头一句骂娘的话到了嘴边,看见司翰穿的人模狗样的一副社会精英的装扮,话又止住了。 “出租车进不了豫园地界。” 司柏一副我好心提醒你的模样,江意盯着他:“你的车进的了?” “那肯定是进不了的,我要是进的了,傅奚亭就不是傅奚亭了。” “我跟你说,傅奚亭这人小时候被伤害大了,长大之后防范之心极重,能进豫园的也就那么一波人罢了,”司柏一边说着,一边将江意塞进了车里,江意进车之后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坐了个人。 这人——好像是司柏的秘书。 “江判好,我是司总的秘书梦瑶,我们见过,”副驾驶的人回过头来一脸平静的望着江意,跟她点头招呼。 而江意的目光从梦瑶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堪破一切的浅笑,懒得梦瑶后背有些发麻。 “梦秘书见我的时间还记得清楚吗?” 梦瑶尾脊骨一紧,扯了扯唇瓣:“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见过。” 江意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一脸高深莫测。 司柏带着江意去了家较为隐秘的私房菜馆,而这家私房菜馆又好巧不巧的傅奚亭带她来过。 “先吃饭,”司柏将菜单推到江意跟前。 江意漫不经心的翻开菜单,脸上始终端着一副淡淡袅袅的无所谓感。 青婉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带着几分打量。 “婚后生活要是不幸福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司柏一边给江意倒水,一边吊儿郎当的开口。 江意勾了勾唇角:“怎么?想让我带着傅奚亭的财产跑路到你边儿上给你创建大好江山?天黑了,司总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 青婉听到江意这回答,薄唇抿了抿,似是在掩住笑意。 “这话说的,林景舟能追求你,我就不行?” 江意清清冷冷的女目光缓缓的扫到他身上:“司总这饭我吃不了了,” 啪嗒,江意将手中的菜单甩到了桌面上:“吃了我怕消化不良。” 司柏挥了挥手,让青婉离开。 他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包厢的门被带上时,司翰的笑容正经了些:“江总刚去暗鸨那里,见到了吧!” “我不知道司总在说什么,”江意摇了摇头,装麻。 “江判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 江意双手抱胸,抿唇看着他,周身全是防范。 “司总知道还问?” “人有需求,就会想各种办法,这句话还是江判教我的。” 江意微微歪头。 司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推给江意:“江判需要案子,推翻赵家,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江意低眸看了眼跟前的纸。 看见上面的名单时,她压了压唇角:“司总拿出来跟我交换的东西,我到傅奚亭跟前撒撒娇就能得来,没什么诱惑力。” 第237章 237:怕不怕? 三月闷雷,极少见。 但这日,江意见识到了。 一声闷雷响起,江意从梦魇中回过神来,倒抽一口凉气抱着被子从床上蹭的一下做起来。 她梦见江意回来找她要身体了。 梦境真实的令她险些醒不过来。 衣帽间里,傅奚亭套衬衫的动作一僵,以为是自己深夜起床吵着江意了,正等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却不想空气稍有些静谧。 回眸之时,便见江意双眼放空坐在床上,散乱的头发稍显不安。 傅奚亭疾步过去,将人揽进怀里,低低沉沉的嗓音将她游离的魂魄拉了回来。 “做梦了?” 江意深呼吸一口气,好似四肢百骸都归位了,一把抱住傅奚亭的腰,闷在她胸前嗯了声。 “梦见什么了?” “梦见江意回来了,”她嗓音嗡嗡,一时间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显然,傅奚亭比她很害怕这种情况发生,抱着人的手又紧了几分。 本是落在她头顶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发丝:“你是你,不会是任何人。” 傅奚亭语气带着几分坚定。 江意回来? 那江芙呢?魂归地府? 不不不,这种事情不能让她存在,更不可能发生。 若是发生了,他怎么办? “万一呢?”江意问。 “我不信万一,只信自己,如果阎王爷要收人,第一个收的是我,不该是你,我这种作恶多端手染鲜血的人都能长命百岁,你怕什么?” …… 这方,卧室里温情满满,另一方,关青电话疯狂催促。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给方池。 一遍遍的傅奚亭出发了没有。 “没有。” 关青摘了眼镜,揉着眉心:“催催,再不出发来不及了。” 方池敢吗? 不敢。 哪里敢催? “方池,你是憨憨吗?上市啊,上市懂不懂?傅董不在这事儿怎么办?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档方池被关青一顿吼,吼的心脏乱跳。 硬着头皮拿着手机踏上了二楼,屈指敲响了卧室门。 过了三五分钟,门那侧才有动静传来。 “傅董,关青催的厉害,让我们赶紧出发,”方池小心翼翼的将关青给卖了。 傅奚亭嗯了声:“你先下去备车。” 男人带上门,折身回卧室,抱着江意亲了又亲,脸面上的温情软意不像是装出来的。 江意突然觉得,有些不敢直视傅奚亭的目光,那是一种无法回应之后想逃离的冲动。 “工作要紧,”江意催促他离开。 而傅奚亭将人搂进怀里,轻轻的安抚着:“我走了,你怕不怕?” 怕不怕? 可从来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年少时分,父母都是医生时常上夜班,而她经常性的一个人呆在家里,从小学就开始学会独处的人,从来没有听过怕不怕这三个字。 成年之后,他在工作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一路走来都是繁花似锦的路段,苦痛吃过不少,但这些苦痛在带给她的名利面前不值一提。 而今天,傅奚亭问他怕不怕,江意的内心是动荡的,那种动荡近乎控制不住,无理由的漂浮着。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怕不怕,傅奚亭是第一个。 “我要说怕呢?” 男人低沉的笑声从嗓子里传出来,温厚的掌心落在江意瘦弱的背脊上:“意意,在我这里,你比任何事情重要,这一点,无需揣测。” 有那么一瞬间,江意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是个小孩子。 2010年三月,江意在与傅奚亭的共处中心胸动荡,她爱傅奚亭的言必行,行必果,爱他的每一次回应。 这都是她在漫长的人生里不曾有过的体验,邹茵也好江阔也罢,二人都尽力满足答应她的诺言,但无奈,平日里工作繁忙,未果。 许多答应的事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重病人面前都变成了无言。 她自幼是一个懂事,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在漫长的时间岁月里学习,自然,也懂得自己父母身上的难言之隐。 久而久之,她不再对父母提任何要求,因为知道哪些要求难以实现。 可现如今,江意在傅奚亭身上找到了一种安全感。 那是一种在亲生父母身上都未曾得到的感觉。 2010年三月初,傅奚亭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手中的矿业在香港上市,人未回来,首都的风已经越吹越大。 各种恭贺的短信电话络绎不绝,秘书办的人每天接电话都接不赢。 而这日,江意刚准备去公司。 孟淑来了。 婆媳二人私下相处,江意心中略有怪异,可即便如此,面色如常。 她来豫园,先是叮嘱素馨要照顾好傅奚亭,而后又旁敲侧击的道出傅奚亭工作繁忙,让她多看事,不要让人累着。 江意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这些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指桑骂槐? 素馨一边应着孟淑的话,一边尴尬的望向江意。 而后者,提着包站在屋子中间,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们先生前日回来了?” “先生出差香港一周,应当没回来,”素馨并不知道傅奚亭那日晚间回来了,所以回应孟淑的话听起来也只是平常话语。 “意意?”孟淑淡淡的呼唤声传来时,江意的目光淡淡的移了过去。 不深不浅的嗯了声。 “宴庭前两日回了吗?” 江意并不打算隐瞒,直接点头:“回了。” “家中有事?” 江意心里跟明镜似的,孟淑约莫着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这会儿专门找她算账来了。 而这风言风语要么是豫园的人给的,要么是东庭集团内部的人给的。 她淡淡扬唇:“我不太清楚。” “宴庭为何回来?”孟淑又问。 江意薄唇轻扬:“前两日晚上听他接了个女人的电话,是不是外面的人有什么事儿?” 素馨:????? 孟淑:………… 江意素来习惯跟人反其道而行,孟淑今日来必然是刻意为之,倘若她顺着她的话走,保不齐自己今儿不用干什么了,只管待家里听她讲女德了。 第238章 238:你关心我还带着人来捅我? 三月六日,首都艳阳高照。 与前几日的阴雨连绵比起来多了份暖洋洋的气息。 江意从酒店会议室出来。 甲方从后面紧追出来,寻上江意:“江判跟赵影有仇?” 闻思蕊站在身后,伸手挡住了男人的身子,带着距离感回应这人的话:“您要是问工作上的事情我们欢迎,但若是要关心私人事情,就算了。” 对方一愕。 目送江意走远。 随后,圈子里对江意的评价变的简单粗暴。 专业知识过硬,但不近人情。 这日傍晚,天色擦黑。 江意回到办公室时,间方池站在门口。 下车步伐一顿,方池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回眸喊了句小太太。 “你家先生回来了?”见着了方池,想必傅奚亭要么是回来了,要么是正在归来的路上。 方池点了点头:“回了,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去。” 江意心里有些许情绪,回去? 万一孟淑在,她不是很尴尬? “急吗?” 方池略微摇头:“不急。” 江意恩了声:“那便等等。” 方池未曾想到,这一等,等了三个小时。 而此时,豫园气氛极其冷硬。 这冬日凛冽的寒风都不及豫园屋子里的气息低沉。傅奚亭脸色惨白归豫园,与孟淑展开了无声的对峙,母子二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僵硬的连落地钟的哒哒声都能听见。 父傅奚亭这日归家,关青将药递给素馨。 嘱咐她立马泡一杯给傅奚亭。 素馨将药端给傅奚亭时,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生病了?” 孟淑急切的询问身响起,颇有一副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的感觉。 她对傅奚亭嘘寒问暖。 不知晓得人真以为这母子二人感情有多深厚。 “你关心吗?”傅奚亭端着杯子喝药。 浓厚的中成药在唇齿间散开。 他感觉不到丝毫苦。 “你说的是什么话?哪有母亲不关心儿子的?” 孟淑每每听见傅奚亭的质疑总会情绪高涨,好似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爱她似的。 傅奚亭冷笑了声:“孟女士,你确定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不会心虚?” “你关心我还带着人来捅我?”傅奚亭声调微微拔高。 “苛责江意?你有什么资格?一个将自己儿子送到敌人手中的人竟有资格去苛责旁人?若说心狠手辣,无人能敌过你吧?你站在什么立场来指点别人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母亲?” 傅奚亭语调平缓,平缓的好像是在聊家常,但这句话中,连带着标点符号都没浪费。 你以为就如此? 不不不。 不仅如此。 “我实在不忍我妻子来承受我家庭不美满带来的苦痛,所以选择短暂的和你合解,但这并不代表你能站在长辈的位置上来指点她,如果不是她,你连豫园的门都进不来,孟女士,是谁准许你到我的地盘上来充当女主人的?” 傅奚亭目光直视她,冰冷的刀子扎进她的胸口时,毫不客气。 傅奚亭抬手喝干杯子里的药,将玻璃杯不轻不重的搁在桌面上:“你若能充当照顾者的角色给我这个小家庭做出些许贡献,我暂且留给你几分自由,倘若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孟女士,你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孟淑脸色惨白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股傅奚亭,人都在颤抖。 这是他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现如今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带着刀子,能一刀捅死绝对不想捅第二刀。 而今,他如此对自己,全因江意。 全因她对江意说的那几句话。 孟淑心如刀绞。 望着傅奚亭,唇齿间都在颤抖:“我不如江意?” 傅奚亭轻嗤了声,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孟淑:“江意不会要我命。” 但你会。 这夜,傅奚亭将孟淑送走。 孟淑回答庄园时直接气倒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任由旁人怎么劝都没有。 “夫人,我们那边的人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儿就会忘了娘,原来是真的啊。” 佣人在边儿上伺候着,拿着毛巾给孟淑擦着手。 一边擦手一边嘀咕着。 孟淑躺在床上听着佣人这话,眼泪哗啦啦的留下来。 傅奚亭站在豫园的落地窗前,唤来素馨:“这次闻栖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闻栖最近患了流感,在修养中。” 傅奚亭脸色沉冷:“去看看在夫人身边的人是谁,若是个嘴皮子不干净的,直接处理了。” 素馨一惊。 颤颤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竟然有些看不明白,不明白傅奚亭是在给孟淑找机会呢!还是真的有嘴巴不干净的人在孟淑身旁。 晚上七点。 素馨进书房,告知孟淑身旁确实是有那么一号人存在。 她们去时,恰巧就听见了那么几句不正经的话,按照傅奚亭的要求,带回来了。 现如今正跪在院子里。 “让闻栖回来伺候她,吩咐方池压着人去庄园里给那群不听话的人上上课。” 杀鸡儆猴,素馨明白。 “方池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傅奚亭语调微杨。 素馨摇了摇头。 七点十五分,傅奚亭给江意打电话,那侧无人接听。 又拨给方池,才知晓那方在开会。 且进去好几个小时了,也没有结束的意思。 傅奚亭挂了电话,掩唇咳嗽了几声,抄起沙发上的外套让素馨备车。 “先生————,”素馨疾步追上去,似是想阻止傅奚亭。 而后者,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迈步进入寒风中的背脊。 十一点,江意从会议室出来。 穿起外套准备离开。 将一拉开车门上车,就见后座坐了人。 听见开门声,男人眼帘微掀。 抬手握住江意冰冷的掌心。 约莫着是男人体温一直都挺高,江意未曾放在心上。 “等很久了?” 男人微微摇头:“还好。” 第239章 239:我不爱你,是你的原因 江意大概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如今的模样。 端着药,坐在身旁,伺候自己生病的丈夫。 傅奚亭在这昏昏欲睡的时刻,勉强打起精神望着江意:“孟淑为难你了?” 这是一句询问,太过平常的询问,就好像丈夫询问妻子是否受委屈了那般。 可偏偏就是这些平常的询问让江意在温情中无限沦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却又像是什么都做了。 明明一切都那么简单,可看起来却又那么复杂。 江意内心如同挂在门口的千千结,解不开。 但幸好,幸好她阅历及深。 幸好她阅人无数,也幸好,她早就在这漫长的人生里寻到了掩藏自己的秘诀,所以此时此刻,不至于太过太过无力。 她搁下手中的杯子:“无人能为难我。” 这是实话,她从不给别人为难自己的机会。 傅奚亭虚弱的笑了笑,勾了勾唇瓣,抬手握住江意的掌心,送到唇边吻了吻。 男人温情的眼眸像极了探照灯,恨不得能直接照到她的灵魂深处。 湿润的唇瓣碰到她的手背时如同干燥地带起了一场花火。 江意愣了数秒。 她突然想起夜晚时分素馨一边照顾傅奚亭时,一边同她闲聊的时候。 她说:“先生未婚之前极少住豫园,大部分都是公司顶层的公寓或者是酒店对付一晚,小太太来了之后这屋子才有了生气。” “先生今日苛责了夫人,且将夫人送回了庄园,警告声落下来是夫人泪眼婆娑,但还是挡不住先生的决心。” “先生说——————,”素馨说到此,话语停了几秒钟。 她靠在沙发上望着人,接了她后面的话:“说了什么?” 素馨似是在斟酌,但须臾之后还是将傅奚亭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的言语出来。 “先生说:他实在不忍他妻子承受他家庭不美满带来的苦痛,所以选择短暂的和夫人合解,但这并不代表夫人能站在长辈的位置上来指点小太太,如果不是小太太,夫人连豫园的门都进不来。” 素馨不会变她。 这是江意第一直觉。 一个专业的管家,或许会为了缓和关系在彼此面前说说对方的豪华,但刚刚的那番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她没这个胆量。 她想起傅奚亭说的那句话,她比孟淑重要。 “先生还问夫人,是谁准许夫人到先生的地盘上来充当女主人的?” 先生这话的意思时,他地盘上的女主人只有一个。 江意想,她何德何能?要是放在古代她不浸猪笼也要安上一个大逆不道挑拨离间的罪名。 傅奚亭给的,大概是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都需要的安全感。 可这夜,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江意觉得这安全感成了一种负担。 是以之后的整个三月,她都在刻意的拉开与傅奚亭的距离。 用频繁的加班给自己寻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直至傅奚亭发现,大发雷霆。 ......... 这日晚间,傅奚亭身上滚烫。 按照往日,无须这人言语什么,怕冷的江意定会跟只猫儿似的滚过去。 可这日————并未。 大抵内心起了要逃离的意思,所以并未有靠近的意思。 深夜,男人伸手,发现身旁空空如也,长臂一捞,将人捞到了怀里。 翌日,傅奚亭因生病居家休息。 江意去了公司。 白日里,豫园的人络绎不绝,东庭副总的文件都是以后备箱为单位送上来。 会客室的诺大书桌上被文件摆满。 两只猫在屋子里欢乐追逐。 这日晚间,下班时分,江意未归,傅奚亭电话告知,她只说工作未曾忙完,需加班。、 翌日,也是如此。 江意每每归家都是临近十二点。 如此刻意避开他就罢。 且在房事上也及其敷衍。 敷衍的傅奚亭近乎处在怒火边缘,但想着江意事业刚起步,许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便忍了忍。 草草收场,而后互道晚安,睡觉。 直至第六天,傅奚亭从公司出来,想去接江意下班。 此时,临近九点。 首都的夜生活才将将开启,暮色四合也挡不住这座城市的霓虹灯。 傅奚亭吩咐方池驱车去江傅,车子停在门口时,公司大门紧闭,里面有漆黑一片,一副无人的摸样,方池折返回来敲开了傅奚亭的车窗:“先生。” 傅奚亭自然也看见了。 二十分钟之前发短信说还在加班的人这会儿就走了? 傅奚亭隐隐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他没有捕捉打到的东西。 走了? 行行行,他姑且相信她是回家了。 “回家。” 傅奚亭归家,九点四十。 而屋子里并无江意的身影。 “小太太呢?”方池问素馨。 素馨尚且还未发现傅奚亭的异样,如实回答:“小太太还未归。” 方池站在对面疯狂的给她使眼色,素馨瞬间恍然大悟。 顶着傅奚亭阴沉的面色准备拿着手机去给江意电话。 却被傅奚亭喝止:“不许打,我倒要看看她几点才知道回家。” 方池后脊一麻。 想偷偷给江意打电话的心思在此被止住。 霎时间,客厅里里的气氛低沉的吓人。 傅奚亭坐在沙发上,如同深夜的索命鬼。 脸色阴暗。 他隐隐觉得江意这几日稍有些不正常,原以为只是工作忙累,未曾想发到————与忙累无关,这人只怕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从他归家生病那日起始。 江意这刻意的疏远和远离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我怀疑与剖析许久之后发现,压根儿不是自己的问题。 而是她在极度的挣扎中选择了最轻快便捷也是最能伤害人的方式,将某种情绪扼杀在摇篮里。 这种情绪,何等熟悉。 数月之前,他也曾挣扎过。 挣扎着想从情欲的爱河中脱开身,最终却发现——越是挣扎便越陷越深。 江意步入了他的后尘。 十一点三十分,院子里响起了引擎声,傅奚亭低头看了眼时间。 第240章 240:太监也出来溜gai? 2010年四月,谈判圈子里的人提及江意,或许有人记不住她的名字,但有人记住了她那身淡淡的绯色旗袍。 提及江意时,说的是那位穿着旗袍的谈判官。 她在谈判场上叱咤风云,怼的人哑口无言,善用和风细雨的腔调将人逼至山顶之巅,而后一举击灭。 与司柏的这场谈判,她占主导,司柏责慢悠悠的靠在椅子上,好似这场谈判,跟他没任何关系。 临了,对方被江意逼到绝境,明知理亏但又想挣扎一波,将求救的目光落在司柏身上。 “司总。” 司柏一副摆烂的姿态,回给了对方一句:“问我没用,我听江判的。” 这场谈判案,于江意而言格外重要,而与司柏而言,同样如此。 国际案件一旦拿到手无疑是打开了某一处的大门。 而这个大门是江意为他打开的。 从某种本质上而言,司柏对江意的欣赏带着功利性,且这种功利性与别人并无不同。 江意一举成名,对于司柏而言,并无坏处。 最起码,在司柏看来,江意比那个什么赵影强多了。 四月,首都一片动荡。 人们对江意的议论赛过任何一个当红明星,毕竟、明星常有,国际谈判官不常有。 作比较,大概是每个人的天性。 谈及江意必然要谈及赵影。 对比之下,谁更胜一筹,大家心中自然都有数。 四月一日,赵振的办公室里发出雷霆咆哮。 秘书站在跟前低头不敢言,一言不发的摸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 “司家的案子为什么会给了江意?我让你帮衬着小姐,你就是这么帮衬的?” 秘书吓得瑟瑟发抖,心里叫苦不迭:“司总,实在不是我没帮衬,是这事儿,没有苗头啊,司总那边将案子收回去的时候一点风声都没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再者、小姐也没跟我们言语过这个事情。” 航空公司的工作本就忙的脚不沾地,每日能按时下班已是谢天谢地。 谁有多余的时间去盯着赵影? 至多是赵影言语什么的时候他们帮着解决问题和出谋划策罢了,真要是时时刻刻盯着,显然不现实。 “去把赵影喊来。” 赵振气的浑身颤抖。 看着媒体对赵影的评论简直就是起不打一处来。 【赵判名落孙山】 【首都第一家私人谈判公司冲出前围】 【傅太太谈判桌上舌战群儒】 新闻标题,他尚能忍,不能忍的是大家对赵影的评论。 “很早之前就期待有人来分羹了,正好。” “如此看来,赵影比江意还是差了点,一个在谈判场呆了多年的人输个了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有一说一,赵影充其量是出身好,家里有能力罢了,而这些都比不上天赋。” “江意的几场谈判我都看过,人家看起来确实是更像是一个天赋型选手。” “努力与天赋之间,相差甚远。” “傅董的妻子,不会太差。” “一个年少时分杀出重围的人对妻子的要求自然比旁人要高,我老早就说过,傅董选她定然是因为她有过人之处,而林景舟不选赵影肯定也有她的原因。” 这些评论看在赵振的眼里就好像是在骂他赵振教不好这个女儿。 大家对赵影的点评与指摘像极了对超市里大白菜的评价。 好与不好,全摆在了明面上。 半小时后,赵影推开门进赵振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是一只水杯擦着她的脑袋过去。 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碎开了花。 紧随而来的是赵振的怒斥声:“司柏的案子给江意了你知不知道?” 赵影也并未隐瞒:“知道。” 赵影这个不卑不亢的知道让赵振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知道?” 赵影又道:“是。” “知道,你就任由司柏将案子给了江意,你输了没关系,赵家也不要脸?” 赵影提着包的手微微紧了紧,目光直视赵振:“首都并非只有我一个谈判官,我也不能阻止别人比我优秀,司柏也有选择的权利,难道这一切我都要控制住吗?” “爸爸,我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这个世界上也多的是比我优秀的人,这个行业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大家对我的评价与目光我无法改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规律,你将所有的过错都按在我头上,我能怎么办?” 赵影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并非没有道理。 但这个道理,在此时此刻。 显然是行不动的。 不受恩惠,才能骨气硬。 而显然赵影没有硬气的本事。 赵振给她铺路,她才坐上这个位置。 如今却跟他说这番话,这算什么? 这就好比你将考试答案送到他手中,他却告诉你考不了一百分不是他的错。 赵振望着赵影的目光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在说一遍。” “自然规律?你爸帮着你将对手从高位上拉下来也是自然规律?你爸冒着风险弄死别人也是自然规律?我为了让你上高位将手中的利益拱手送给别人也是自然规律?赵影,没本事你就早说,我何必浪费那些心力将你送上那个位置?” “我历经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将你送上去,你跟我说的是什么鬼话?” 赵影抿了抿唇,脸上神色难看。 她比任何人都难受。 这个赵影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败笔。 一次次的输给她。 “你最好给我解决好这件事情,我赵家丢不起这个人。” “赵判,”赵影刚从赵振办公室出来,秘书齐娜赶紧迎了上去。 站在门口听见赵振的咆哮声,心里担忧不已。 见人出来,紧张的不行。 “你还好吗?” 赵影抿唇不言。 一路向外而去。 直至上车才开腔:“去查,江思现在在哪里。” 齐娜看了眼后视镜,点了点头。 这日晚间,江思正与几个朋友在泡吧。 郝青也在。 约莫着是大病初愈可以出山了,大家相约着一起聚一聚。 包厢里,众人端着酒杯聊着天。 第241章 242:赵振找上门 一群平均年龄在二十岁的豪门少爷们,即便是读高中的时候都没尝过被请家长的痛。 而今——————。 却被傅奚亭抓个正着,告诉他们请家长,这还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江意的这栋办公楼,原本是独门独栋的城区别墅,大门一关与世无争。 即便是围墙不高可以翻出去,但这几个二世祖估计也没这个胆子跟傅奚亭叫嚣。 毕竟这人在首都,多的是人畏惧。 不管是何种原因,只要他们惹到傅奚亭了,回家铁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方秘书,我们又不是小孩儿。” 方池勾了勾蠢,伸手抓住说话男生的后脖颈:“是啊,你们都不是小孩儿了,做事情都不过脑子的吗?惊扰了我家太太,你看我家先生不扒了你们的皮。” 傅奚亭最不喜的便是豪门中这些没什么本事又心高气傲的二世祖,成天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出来炸街。 顶着一头鸡毛高喊人生自由,实际上离了爹妈连个生活费都没有。 上街讨米别人都怕被传染傻气。 “方秘书,我们是路过,路过。” 方池擒着人的后脖颈一把甩在地上,男人跌倒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路过?” “路人家院子里来了?既然这样,打断腿爬出去吧!” 众人:……… 傅奚亭在首都为何名声犹如鬼神? 这事儿,首都人都知晓。 傅奚亭早年间刚杀进商场时,首都世家里多的是豪门小姐想动用家庭关系将这人收入囊中,毕竟——落魄的豪门贵公子一文不值。 有人想碾压他,亦或者说想看看这个山顶之巅的人跌下神坛是什么摸样。 于是,用了些许手段送了个女人到他身旁。 傅奚亭倒也不急,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让人抹了一把,完事儿之后挑起女人的下巴问她:“你想干什么?” 女人妖娆婀娜,勾着傅奚亭的脖子气吐如兰,胭脂粉霜味儿一股脑儿的钻进傅奚亭的鼻息之间:“想|睡你。” 按理说一朵高龄这花碰到这种女人应该是厌恶的,恨不得立马将人家推开,可这日傅奚亭并没有这样做,他反倒是搂着女人的腰,用魅惑的嗓音同他开腔:“让你|睡,也不是不行,说出实情的经过与结果,我满足你这个要求。” “当真?”女人歪着脑袋,用用副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傅奚亭点头:“我从不骗女人,更何况是你这种漂亮的女人。” 于是女人将这件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傅奚亭,从她被谁收买,拿了什么药什么酒? 端给了谁? 勾引谁? 都一五一十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她原以为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傅奚亭之后就能如愿以偿的享受到这多高岭之花温柔的对待。 殊不知。 仅是一秒之间,落在她腰上的手抬起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男人掐着她的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她的目光如同阎罗王:“想玷污我?你配吗?” 监控的另一端,这群豪门世家的公子哥看着傅奚亭硬生生的将这个女人打进了重症病房。 从此以后首都流传这样一件事情,虽说傅奚亭这人生在豪门世家,但骨子里的流氓属性和匪气半点都不少。 如此就罢? 不不不,他拿着录音监控对着名字一个个重施了手段,唯独有几个逃过一劫的,还是家里花了大价钱买的。 自那以后,傅奚亭这三个字,在首都,宛如魔咒。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而今,旧事重演,不怕是不可能的。 院子里,一群豪门公子哥瑟瑟发抖的跪成了一团匍匐在方池脚下,一个劲儿的求饶。 苦苦哀求声,在园子里此起彼伏,弄得方池觉得自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专门来欺负小孩儿来了。 “都嗷嗷啥?赶紧打电话。” “要么打电话让爹妈来接人,要么报警进句子,你们自己选。” 无疑,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第一种。 ….. 江意进公司,尚未下班的人见到傅先生时,无一不惊讶。 这日的傅奚亭,一身白色衬衫卡其色风衣在身,与江意身上的那件旗袍相呼应,颇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 首都豪门世家里,人人都知道傅奚亭跟江意的关系。 但又人人不确定。 而今,公司里的人见到只存在电视新闻里的男人时,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最为能感受着其中一切的是闻思蕊。 她送茶水进去时,恰见傅奚亭坐在江意身旁,脱了身上的风衣盖在她的腿上。 温厚的掌心游走在她的手腕之间。 她将水杯递至傅先生跟前时,听到男人低低沉沉的问她冷不冷。 江意缓缓摇头。 男人似是这才安下心,望着闻思蕊:“司翰在不在?” 闻思蕊一惊:“在。” “让他下去把人解决了,处理不好让他明天别来了。” 这是闻思蕊与傅奚亭初次正面交汇。 见到傅奚亭之后,她在也不信外界传闻。 冷血无情? 一个能对女人嘘寒问暖,细心照顾的男人怎么会冷血无情? 那些说他的那些无情的人,无非就是没有得到他的温情罢了。 2010年,这是闻思蕊对傅奚亭的初次印象。 傅奚亭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孩子,在他往后的人生当中参与了一段极长的历程。 江意端着杯子起身去了办公桌前。 傅奚亭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楼底下,方池与司翰处理那些没脑子的二世祖。 夫妻二人不言不语,各自忙碌着。 “闻助,傅董跟江总是什么关系啊?” 闻思蕊的办公室里有好事者伸出脑袋来想吃八卦。 闻思蕊面不改色地望着她,直接道出了事实:“合法夫妻关系,去跟楼底下的那些人说,不要妄自议论领导的私生活。” 这日傍晚时分,公司里炸锅了。 炸锅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领导的丈夫。 日后不久,外界多的是人靠着江傅公司里的传闻磕瓜。 现如今的社会,只要有一台电脑就可以将网上的所有信息都查出来,于是公司里的那群人围在电脑跟前,将江意和傅奚亭的婚纱照,以及他们当时结婚的现场全部都翻了出来。 第242章 243:你知不知道你爱人是个杀人犯? 赵振滚下楼时,余光看见站在二楼会客室的江意。 她长身而立,站在会客室门口,单手插兜,望着他的目光像极了看着一个无关生死的蝼蚁,没有任何情绪的动摇。 那种冷冽的感觉,比傅奚亭身上的杀戮感更吓人。 前者是睥睨众生目送你下地狱,后者是亲手送你进地狱,但前者比后者更为冷心冷情,冷漠的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江芙。 那个一颦一笑都值得人借鉴的江芙。 “死亡而已,人生必经的旅程,或早或晚都经历,逃不掉,避不开,与其惧怕不如做好随时接纳它的准备,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一直遗憾过去的遗憾,死亡——并不可怕。” “我父母都是医生,小时候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写作业,看着那些家属哭喊着将人送到太平间,我会想,有朝一日如果躺在那里面的人是我,会如何。” “死亡不可怕,带着遗憾的死亡才可怕。” “这世间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但人死了之后。想寻就很难了。” 赵振的脑海中,一直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江芙的这几句话。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停的上演,他似乎没有想到在一年之后自己会想起那个丧失的生命。 “我从小见过太多带着遗憾的死亡,所以自己这辈子走的每一步路都谨慎思考过,不想给人生留下遗憾。”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赵振突然觉得,江意不是江意,而是被鬼上身的江芙。 尖叫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办公区的人本能的想去将人扶起来,二楼的楼梯口处传来咚的一声响,前行过去的众人脚步一顿。 抬眸望向二楼时,只见闻思蕊漫不经心的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那慢悠悠的姿态与楼底下这群急匆匆的同事截然不同。 于是,众人的脚步狠狠顿珠。 赵振躺在地上极力挣扎。 望着大家发出了求救的目光。 可这四周,无一人刚上前半分。 “愣着干嘛?打120啊!” 闻思蕊的嗓音唤醒了呆愣着的众人。 众人一惊,连忙动作起来。 忙碌着打120。 而楼上,江意从抽屉里拿出毛巾将赵振喝过的杯子拿进了看了看。 “江总,”闻思蕊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江意将杯子放下。 “如果有警察来调查,你记住,如实告知,你是先泡了杯绿茶,但觉得绿茶品质不好,又倒了重新换了一杯。” 江意腔调沉稳,听不出半分急切之态。 那副淡然的模样好似这种事情她早已得心应手,并不值得她着急半分。 上次没有捅死赵振,一直是她遗憾的事情,今天,无论怎样都不会在给他第二次机会。 该进地狱的人,不能活着。 “赵先生他————,”闻思蕊不清楚这中间的事情。 “对绿茶过敏,一杯高浓度的绿茶足以要了他的命。” 闻思蕊倒抽一口凉气。 在细观江意,她那种想弄死人且毫不掩藏的姿态让人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凉气。 好似等着一天,她等了许久。 而赵振今日,也必死无疑。 闻思蕊好似今日才认识江意,才认识这个过早的走进社会的女孩子,她浑身那种掷地有声落在哪处便是哪处的沉稳让人移不开眼睑。 她长身而立,背脊挺拔的模样让人觉得她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旁人都是凡夫俗子,都是蝼蚁,都是苟延残喘轮入牲畜道的走卒。 “我能问,为什么嘛?”闻思蕊在步入商场的第一年就经历了这种事情,内心的恐惧和恐慌是难以掩藏的,她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当事情开始的时候她毫无准备。 江意从某种方面而言,是她的同学她的领导也是她人生的导师,是她人生历程用行动教会她一切的人。 江意从抽屉里,抽了根烟出来,拢手点燃,目光带着几分幽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闻思蕊:………… 江意之所以成为江意,是因为她的独一无二。 闻思蕊到此时才能理解司翰说的这句话。 曾几何时,她颇为好奇司翰这个二世祖为何会心甘情愿的来给人当司机,可现如今,她好似是知晓恩。 人格魅力这个东西没有经年的累积是出不来的。 江意之所以能知道这件事情还得感谢赵影。 某日,她们还在一个单位时,赵影在电梯里接了通电话,语调急切的的好似去晚一秒钟对方就会死一样。 “你明知道爸爸不能喝绿茶还不注意点,你知不知道过敏是会死人的?” 彼时,电梯里只有她跟赵影两个人,江意听到这句话,目光淡淡的扫到赵影身上,后者一心都扑在接电话上,似乎并未发觉身后站了自己。 她拿着手机急匆匆的进电梯,急匆匆的跑出去,风一般的离开了谈判院。 她未曾想到,多年后因为自己说的这句话让赵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女人指尖的香烟在她唇齿之间忽明忽暗,整个办公楼的氛围都处在惊慌之中,而这惊慌与江意无关,闻思蕊甚至能从她的脸面上看出点快意。 这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感觉。 楼下的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楼上的人夹着烟,姿态悠然的品着,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会为了旁人跟忧心的摸样。 这日的江意,起了杀心。 而赵振,难逃一劫。 120呼啸而来时,办公楼里的人四下散开,跟救护人员说着情况。 “突然就从楼上滚下来了,我们也没敢碰。” 救护人员将人放上担架,还不忘点评一句:“不碰是对的。” 这日下午,赵振在江傅昏迷的事情在首都传开了,更甚至有人脑补了一场大戏。 “赵振为什么会去找江意?难道是想为了女儿讨公道?” “那又为什么会晕倒?难道是动手了?” “不像吧!我看论坛上有人放的照片说是赵振自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不是人为的。” “这是碰瓷?” “还是想就此讹上去?” “赵家人在江意眼里估计就跟路上的老乞丐似的,甩不掉,除了赵影就是赵振,接二连三的整。” 第243章 244:我是你丈夫 他从不再媒体跟前暴怒情绪。 至少这么多年方池从未见过。 无论是初初起步时,还是站在巅峰时,这个城市里无人见过傅奚亭怒目圆睁暴怒的摸样,人们对他的评价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商人。 即便媒体问题苛刻,也从未见他冷脸过。 而今————却因为这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媒体开口抨击他的爱人而的暴露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方池觉得,在傅奚亭心目中,江意或许比他自己更重要。 他可以允许旁人无端揣测自己,玷污自己,对自己恶语相向。 但绝不允许旁人这般对江意。 那是他的爱人。 是他捧在手心的人,这个及其看中家庭的男人。 未曾对江意倾覆真情时都不允许旁人侮辱她。 更何况,此时他已经倾覆真心。 恨不得将这世间美好的一切都送到自家爱人跟前的人,怎能允许旁人一口一个杀人犯的称呼她。 媒体们被傅奚亭这句凶狠的话语吼的四下无声。 “如果空口就能判刑的话那国家法律还有什么用处?身为媒体,你要做的是传递事实,而非煽风点火为了几张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就空口玷污别人的名声,杀人犯?警察下定论了吗?法律宣判了吗?如果没有,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叫嚣?你有什么资格?笔尖子杀人不犯法是不是?” 本是吵吵闹闹的门口一时间鸦雀无声。 傅奚亭如野狼似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过去:“我傅奚亭的女人,容不得你们这群贩夫走卒来污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各位想为了几张纸而收到东庭的律师话的话,我奉陪到底。” 傅奚亭的这番话,掷地有声。 这一刻,男人静静站在此处,可内心的海啸无人能知。 他转身离去时,有人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的摄像机。 望着男人伟岸的背影有意瞬间的失神。 大概是从未见过首富如此一面。 又兴许是觉得傅奚亭不会跟他们开任何玩笑。 如果一味的去报导此次新闻,她们吃官司的几率是百分百。 傅奚亭跨步进办公楼。 原以为办公楼路的气氛会很慌乱,但实际上,并未。 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手中的事情。 他上去,恰好撞见下来的警员。 傅奚亭或许不认识对方,但傅奚亭的面色却以深如她们内心。 一声客客气气的傅先生出来。 傅奚亭脚步停住,男人浑身隐忍的情绪已然处在崩溃的边缘,像是有一场海啸即将奔腾而来。 他低低沉沉开腔,嗓音比平常的任何时候都压抑:“调查结果没有明确之前,我不希望听见任何不确定的言论。” 这是警告。 众人知晓。 警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傅奚亭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时,恰见江意站在窗边抽烟。 办公室的两处窗户,左边望出去,是一群群媒体,而右边望出去,是在这四月里盛开的花卉,和路边抽新芽的梧桐树、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背影。 满身而愤怒恨不得冲出来去寻找罪魁祸首。 傅奚亭望向江意时,眼里有止不住的爱意,但这爱意,稍有些收敛。 男人缓步上前抽走她手中的香烟。 立于窗边的女人视线缓缓低垂,看见身后那双皮鞋时,她知晓傅奚亭来了。 男人随手将烟丢在木地板上,而后抬脚碾灭。 鞋底与木地板的咯吱咯吱声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江意的身子被男人缓缓的掰过来。 男人的掌心落在她面颊上,捧着她的脸,以额相抵,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克制:“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江意语调微沉,嗓音隐忍:“知道。” 傅奚亭松开一只手握住她的指尖,千言万语想奔腾出来,可最终都幻化成了一句有一句的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那些追随自己,最终死去的人们。 她可以对自己的死亡释怀,但别人————凭什么? “他不死,我心难安,这是我的责任,”江意语调平稳的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们是你的责任,那我呢?恩?意意,那我呢?” 傅奚亭握着她的掌心缓缓收紧,那近乎磨牙切齿的话让江意脑子里有跟琴弦咯嘣而断。 她不敢直视男人的面容。 她深知如果事情败露,损失最大的或许是傅奚亭。 “我走的每一步人生路都将你规划在内,但你从未想过我,是吗?报仇是你的责任?那你的丈夫呢?不是?” “那是我欠他们的,不能不还。”飞机上的十几条人命都是因她而亡,她做不到不管不顾。 如果赵振不出现在自己跟前就算了,可偏偏,这人在自己跟前晃悠,晃悠的她一度忍不住自己想杀戮的心。 江意想推开傅奚亭,却不想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你欠他们的?那我呢?我帮你打掩护,替你实现梦想,安顿你的父母,难道这不是你欠我的?” “江意,如果诛心犯法的话,你现在肯定是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而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煎熬?” “不知道敌人是谁的时候,我暂且还可以麻痹自己,可当我知道敌人是谁之后,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都会梦到我自己亲手解决了他,你知不知道那种友人死了敌人还活着的痛楚?我甚至在梦里都想杀了他,傅奚亭,十几条人命啊,你知不知道?那十几条人命都是为我而死,赵振若是识相点,不到我跟前来晃悠就算了,可偏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跟前,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大仇未报。” “你说,我怎能不杀他?” “你说,我怎会让他逍遥法外?” 江意揪着傅奚亭的衣领,浑身都在颤抖。 与刚刚在闻思蕊跟前表现出来的镇定截然相反。 “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将他的骨肉都剁碎了,拿去喂狗,这是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幻想的场景,一日不实现,我一日难以心,我做梦都想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都想让他去死,都想让他血债血偿,傅奚亭,你说,敌人站在眼前,我还能想到其他吗?” 第244章 245:他死了我们就解脱了 死了的人就死了,而活着的人却总想加以密谋研究,即便有人杀身成仁舍身取义,而想载正历史,也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江意心里的魔鬼促使她成了魔鬼。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在这条路上沉沦,素来喜欢掌控一切的人而今却被情绪左右其中。 这一点,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而怪就怪在,她往常掩饰的极好。 那半年的光景让傅奚亭觉得她想通了,不会画地为牢了。 成了一个积极向上努力攀登高峰的人。 殊不知,这些都是假象,都是江意让他看见的幻想。 没有任何征兆的,她提刀杀人,让自己身陷囹圄。 这种做法实在是不明智。 傅奚亭疾步走进房间,伸手将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缓缓的抚摸着她。 动作轻缓的如同在哄小孩儿。 随之而来的伊恬乍见这一幕,脚步直直的顿在了门口。 似是害怕打扰这二人。 卧室里,暖黄的灯光下,是男人的轻言细语声。 素馨进卧室,依照傅奚亭的吩咐拧了块毛巾出来递给他。 男人轻轻擦拭着江意的掌心、脖颈。 凉意袭来,江意的思绪似是回了神。 她窝在傅奚亭怀里,暗哑着嗓子:“死了吗?” 这声死了吗,腔调极软。 软的其余人未曾听见。 傅奚亭似是并不想外人知晓太多,看了眼正在收拾的素馨,让她出去。 卧室大门被带上时,傅奚亭的嗓音稳稳开启:“还活着。” 江意挣扎着抬眸望向傅奚亭,怒目圆睁的视线冒出熊熊烈火。 “为什么?” 傅奚亭将人摁进怀里,凝着江意,一字一句开腔:“他不能死。” “他死了你这辈子就完了,需要我在重申一遍吗?你可以不管自己,不管江家,不管我,但你能不管伊恬吗?一旦赵振死在了你的地盘上,兹事体大,整个首都都得重新洗牌,届时,大家为了坐上高位就会泯没良心将你当成踏板,跳上高位,江意,众人吃肉你喝汤,你是另类,众人喝汤你吃肉,你同样是异类,不是谁能不能护住你的原因,是在这个大环境之下,人人都想求生存,求生存的第一步便是随波逐流,你明白吗?” 傅奚亭原以为江意已经想通了,不会在去犯傻了。 即便是想报仇也该是细细密谋之后再做决定,而不该是这样一股脑儿的往前冲,完全不顾后果结果。 那个曾经满腹阴谋的谈判官好似消失了。 那个在国际谈判场上挥舞长袖的人似是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仇恨占满心灵的人。 此时的江意像是一个空壳一个没有灵魂的人,靠着满腔仇恨撑着他活下去。 “如果此时此刻,你在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身旁为你撑腰,但现在是在首都,是在天子脚下,现如今这个关键时刻,任何高位上的人一旦发生事故就会引起野鸟争食得场面,上位者要的是政绩不是鲜血堆积起来的残暴。” “江意,我答应你,赵振会死,但不是今天。” 和是傅奚亭跟众人商议之后得出的最好答案。 这件事情一旦有了缓冲时间,他能掌控最大的权限,如果现在赵振死了————无疑是直接呃住她们的咽喉。 让她无法喘息。 傅奚亭闲事摆事实讲道理,而后是安慰,此时的江意对于他而言就想小孩儿。 一个闹脾气需要父母去哄的孩子。 “如果他命中该死呢?” 江意仍旧不甘心。 她不愿赵振活在这个世界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活着? 那他现在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有办法让他活着。” 傅奚亭从不跟命运认输。 命运对他不公? 那就踏天而行。 只要他想让赵振活着,他就有千百种方式让他活着。 一个进了医院的人,你想让他活着实在比想让他死更简单。 江意靠在傅奚亭的胸前闭了闭眼。 他本不该在同一个人身上犯两次错误的,但实在是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魔鬼,当她看到赵振的时候内心的所有理智都化为了烟云。 “先下去吃点东西。” 傅奚亭抱着江意离开房间往一楼会客厅而去。 刚出卧室门,站在门口的素馨急切下楼清空了闲杂人等。 傅奚亭对隐私的掌控力度不亚于任何一个高位上的人。 小太太穿着睡衣下楼是他的忌讳。 楼下,伊恬将准备的晚餐端出来,摆在桌满上。 江意看见伊恬的时候稍稍愣怔了番。 傅奚亭开口解释:“我这两日可能会很繁忙,让母亲过来陪陪你。” 他口中的母亲,不是孟淑,而是伊恬。 这是江意所未曾想到的。 而繁忙不是借口,傅奚亭将伊恬唤过来,是想让江意时时刻刻的记住,她并非没有牵挂。 何其卑微? 傅奚亭怎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在爱情这一方面上如此卑微。 又或者说他深知自己在江意的心中不够重要。 接纳这个事实,承认这个事实,并且去改变这个事实,傅奚亭这一路做的心理建树不比任何人少。 从你开始咬牙切齿的不能接受,到后来与自己和解而后寻找解决的方案。 这才是一个成年男人该做的事情。 许久之后,江意有孕再身,伊恬成了豫园的常住人口。 傅奚亭每每出差,伊恬就会出现在豫园。 而他归家,就让伊恬回家休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奚亭在伊恬身上看到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这且后话,暂且不表。 餐厅里,江意坐在傅奚亭对面,神色萎靡。 看着眼前的菜品没有丝毫胃口。 “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做。” 伊恬温言软语询问让江意的情绪有所收敛。 她摆了摆头。 “有点累,想歇歇。” 伊恬于心不忍,虽然傅奚亭没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概还是知晓的。 第245章 246:女以夫为天,男以妇为家 卜思跟赵振之间有感情嘛? 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有的,毕竟初入婚姻的人总是对婚姻有着美好的向往,没有尝过苦头的人总会对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种美好的包容之心。 可一旦婚姻里面的肮脏败在自己跟前时,她就会觉得这段婚姻于她而言就是累赘就是负担。 她与赵振之间的那点点感情,早在这岁月的长河当中随着洪水消失殆尽了。 中年夫妻两个人在一起,无非就是搭伙过日子。 临近50岁的人,谁也不会去离婚损害双方的利益,但是,倘若对方意外死亡,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振上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和购买的人生保险足够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更何况,赵影和卜思都有自己的事业。 赵振存在的必要似乎也没那么大。 赵影猛地听到这话,万分诧异。 惊愕的目光盯着卜思。 “妈、”她惊讶开腔。 “他如果死了,我们这个家就散了。” “你以为他活着我们这个家就散不了吗?”卜思反问。 “小影,等你以后坐上我这个位置你就知道了,男人在婚姻里面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你掏心掏肺的对他们,他们该出轨的时候还是出轨,该在外面瞎搞的时候还是会在外面瞎搞,不会因为你对他好,对他足够仁慈,他就心里怜悯你几分,顾及你几分。” “你以为你爸有多爱我们吗?如果他足够爱我们,就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出现在我们跟前,既然出现了,证明你爸默认了。” “迟早的事儿,他这辈子就想要个儿子,但又因着自己身处高位没办法,所以才接纳了你。” 卜思这些话就跟刀子似的扎进赵影的心窝子里。 没办法?所以才接纳? “纵使他前几年有所收敛,但也改变不了这种心里。” 卜思说完,叹了口气,双手撑着膝盖起身。 上一次,赵振出事儿。 她未曾起过半分歹心。 但这一次,截然不同。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跟前,对于她而言,是一种侮辱。 她曾经也是这首都城里风光霁月的大小姐。 也是有尊严的。 “妈妈,”赵影见卜思要走,赶紧起身追上去。 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外面都是举着长枪短炮的媒体,你现在出去————。” 卜思站在原地,回眸望向赵影:“我没那么傻,不管你爸是死是活,有些戏都要做足,毕竟你爷爷奶奶还在。” 是的,赵家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只是这些年年纪大了,不宜过多操心,寻了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养老去了。 可如果赵振有危险,保不齐他们会回来。 …….. 豫园。 方池急匆匆的推开书房门,见傅奚亭仍旧是一身白衬衫,站在窗边指尖夹着烟。 “医院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媒体也压下去了,警局那边打好招呼了,正在调查,但据说,赵老爷子在回京的路上我怕有变故。” 江意这次确实冲动了些。 上次还是密谋,而这次竟然光明正大的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将赵振弄死。 根本没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一旦事情败露。 面临的将是无止境的争斗。 方池话语结束,看见傅奚亭抬起手抽了口烟,紧拧的眉心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舒展,反倒是越拧越紧。 “卜思那边有人盯着?” “有,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盯着赵老爷子,一旦他跟警局接触过来告诉我。” 方池点了点头:“明白。” 类似于今日这种状况他与傅奚亭实在是经历了太多,若说没有事先密谋,这还是头一次。 方池走出主楼,就看见关青站在这四月天的院子里抽烟。 太太养的那只长毛猫用尾巴蹭着他的小腿。 “还没走。” 关青回眸望了一眼方池:“傅董怎么说?” “让盯着赵家的举动,”方池行至他身旁,关青递了支烟过来,他顺手接过,拢手点燃。 “忧愁。” “死了也好,他一日不死,小太太就惦记一日,久而久之必成心魔,死了也好,仇人死了,那些受过伤的人才愿意向前生活。” 关青侧眸望了眼方池:“看得出来,你一心为了江意。” “你不是?” 关青摇头:“我不是。” “我认识傅董是在商场,你我之间的目的不同,你是家臣,我是外臣,你希望傅董家宅安宁,而我想要傅董事业高深更上一层楼,起点不同的人,目的地是不会相同的,你此时此刻看见的是小太太以后的人生,而我看见的是东庭集团的利益损失。” 那个以往一心一意搞事业的男人,先如今陷入了家庭生活当中,为了家庭生活限制住自己的手脚。 他倒是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劝他两句,说他两句。 可每每事关江意,他原则也好底线也罢总会一降再降。 方池伸手在半空中点了点烟灰:“其实人这辈子老了,追求的不过也就是家庭二字而已,傅董即便万贯家产,即便站上云台,即便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商业主宰,如果没有那么一个人站在他身边,他在这条路上永远都是孤独的,一个从自由没有受过家庭爱戴的人,如果成年之后还是孤身一人,那该多残忍啊?” “人活着就是为了经历各种各样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只有在不断的失望当中去寻找希望,在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去寻找精神伴侣,你肯定理解不了,你家庭幸福,父母恩爱,成年之后及早结婚而又儿女双全,其实像你这样平淡的生活,才是大家羡慕的,有多少人这辈子拼尽全力都到达不了你这个高度。” “你不会明白的。” “自幼缺爱的孩子一旦尝到爱的滋味,就恨不得为他倾覆所有。” 方池说着,淡淡的笑了笑:“人嘛!就这样了。” 傅奚亭这夜,从书房回卧室时,伊恬正坐在卧室的长榻上陪着江意说话。 “忙完了?”伊恬见他进来,关心询问。 傅奚亭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明天?”伊恬有些试探性的开口。 第246章 247:傅董请您走一趟 互联网行业本身就是东国的主场。 而仅凭江意这么多年跟东国的交手而言。 在这个行业,她至今都没有遇到合适的对手。 自然也不会在这个场子里输的一败涂地。 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带着碾压性的在场子里问候每一个人。 而这个圈子里多的是手段不一的人,他们在这方面没有办法胜利,就会想尽办法的在另一方面击溃你。 比如这日东国的谈判官在面对江意的碾压时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前两日来首都时,听闻江判身陷丑闻,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我是否有理由怀疑江判的言辞?” 江意低头,浅笑了声,而后抬眸,目光冷漠的落在对方身上:“如果鉴定一个国际谈判官是用传闻的话,那么你觉得苏格拉底和孔子还会成为大家吗?传闻之所以成为传闻是因为它是虚假的,我跟您讲数据,用事实说话,您用丑闻来质疑我?您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您自己?” “怀疑我的言辞?数据调查清楚了吗?国内外的税点相隔多少知道吗?如果你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和资格来质疑我?” “你配吗?” 砰——江意将手中的钢笔丢在了桌面上:“z国有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您的这句话实在是让我怀疑您的智商,曼德拉、哈尔维、默罕默德.纳西德都坐过牢,为何还能坐上高位您知道吗?因为这个世界上,像您这种用传言说话的人实在是不多。” 江意的话只掷地有声,每一句落地时,对于对方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不如与人不可怕,可怕的投机耍滑,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妄想将屎盆子扣在别人的头上。” 江意冰冷的眼光扫过在场的人,众人都是敛容屏气。 闻思蕊坐在江意身旁,被她强大的气场吓得许久都没一句言语。 此时此刻,她觉得谈判场上的江意就是神。 是俯瞰众生,掌控众生的神。 直至对方有人掩唇咳嗽了声,她才猛然回神。 开口启唇打破了这尴尬的环境:“谈判场本就是一个用数据和专业知识说话的场所,用莫须有且还未被证实的传言来抨击一个人是不是过分了点?” “传言之所以是传言好因为它是假的,麻烦您下次拿点真东西出来。” “谈判本就是个互利互惠的事情,摩恩先生觉得呢?” 闻思蕊将问题抛了出去。 被点名的男人浅浅摸了摸唇瓣,淡笑了声:“是,那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这场谈判案未曾持续多久,江意从会场出来时,一众人等跟在身后赔笑脸。 而江川吃从进场开始就一直处于沉默状态,这是江意的主场。 而他也同闻思蕊一样,恍然觉得在这个场子里江意才是神。 一行人出酒店,停车场里江意被拦住了去路。 “江小姐,找老先生想请您走一趟。” 赵老先生,应当就是傅奚亭口中赵振他爹了。 江川见此,跨步行至江意跟前,伸手将江意拨到身后护着:“不知赵老有何贵干?” “我不太清楚,只是按照赵老的吩咐做事,”中年管家身后站着几个保镖,回应江川的话都带着硬气。 “那麻烦您回去问清楚了再来,如果是因为传闻的事情,劳烦赵老耐着性子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其余的我们无可奉告。” 中年管家见江川态度强硬,点了点头:“赵老的意思是,江小姐如果不配合我们只能去找江老了。” 江意目光从江川身上收回来,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中年管家,唇角微扬:“那你去吧!” 区区一个老爷子也想阻挡住她的步伐? 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江意绕过管家准备上车离开,跟在身后的保镖跨步出来拦住了她的步伐,江意抬眸望向人。 而后缓缓转身,目光落在管家身上,带着几分轻蔑的浅笑。 “这是准备强人所难?” “江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按吩咐办事。” 中年官家这话说得体。 好似此时此刻江意在为难他。 “为难你?” “是,”那人肯定回应。 江意浅笑了声,看了眼闻思蕊,后者会意,拿出手机报了警。 正僵持不下时,警察来了。 不仅警察来了,媒体还来了。 当下新闻的重点就在这些人身上,媒体近乎闻风而动。 老管家见江意真的动真格的了,僵持的态度松懈了几分。 这日下午,老管家还没到家,新闻就出来了。 标题全部一边倒。 “我曹,这是结果还没出来就先算账了?” “江意好惨一孩子。” “听说赵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角色,不过是这些年有所收敛。” “毕竟老了,年纪大了,不收敛还能学着秦始皇长生不老啊?” “赵老爷子回来了,是不是证明赵振要不行了?” “可能吧!” “赵老爷子找江意是想干嘛?逼她承认这件事情跟她有关?” “也不是没可能。” ....... 网上议论纷纷。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恨不得让子弹多飞几天。 江意刚上车,傅奚亭电话就来了。 那侧,男人语调沉稳:“忙完了?” 江意恩声:“刚出来。” “跟江川在一个车上?” “不在,分开了,怎么了?”江意靠在后座上,姿态慵懒。 “一会儿有人来撞你们,让小闻车开稳点。” 小闻? 江意被傅奚亭对闻思蕊的称呼弄的有些想笑。 这奇奇怪怪又老气纵横的称呼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怼两句。 “她比我大,你喊她小闻,是不是要喊我小江?” 傅奚亭在哪侧伸手扯了扯领带,刚从茶室出来的男人身上沾染着茶香味:“宝贝儿,你两辈子加起来都五十了,确定还小?” “这辈子小就够了,” 江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准备伸手拿起一旁的水,不曾想,刚出停车场门口。 一辆无牌照的车直接从停车场入口处撞了出来。 第247章 248:我傅奚亭的女人轮得到你说三道四(8000)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各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也没几个真正手脚干净的。 谁的手上没点东西?没点东西的人也站不上这个位置。 这事儿恶心就恶心在,有人承认自己手脚不干净,有人却试图用各种花里胡哨的言语来将自己的肮脏变成伟大的作品。 好似如此就能在这个世界千古留名,让后人对她们歌功颂德似的。 赵老爷子时常听闻傅奚亭的名号,只知这人长戟高门,手段了得。 但还是头一次与这人交锋,一路行上豫园,眼见四周山林之间的布局,便知晓傅奚亭也是罪孽深重的人。 玉带环腰,河流或道路呈圆形、半圆形或弧形围着房屋或大厦。风水学也称之为“腰带水”或“顺弓水”。有如古代高级官员的腰带,与房屋、大厦有情相绕,所以居者非贵则富,多主事业成功、财运亨通,积聚至富。 身若向阳便不会信这些魑魅魍魉的东西,而既然信了,就证明傅奚亭其人不是个什么干净的人。 老爷子收紧下颌,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傅董能好到哪里去呢?” 傅奚亭修长的指尖落在膝盖上,上上下下的轻点着:“得道者修于道,受利者得于利,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众人都大方的承认自己所得到的东西和所想要的东西,但唯独到了赵老跟前,你想得道却不修于道,一面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想得到自己想得到的那些东西,一面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抨击那些你想得到的东西。” “晚辈今天在这里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是人就是人,是鬼就是鬼,不要是人想当鬼,是鬼想当人。” 傅奚亭这话跟直白的辱骂他不是东西没有半分区别。 砰的一声,赵老爷子跟前的茶杯在地上碎开了花。 杵着拐杖站起来,怒目圆睁的瞪着傅奚亭:“黄口小儿。” 赵老爷子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一旁的老管家见此想迈步过来,却被方池一把拦住。 老管家伸手想推开方池,被方池擒住手腕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你父亲在时,也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喊我一声赵老,你算了什么东西?拿了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站上高位就高人一等了?满身铜臭味的嗫嚅小儿也敢老爷子我跟前叫嚣?” 赵老爷子指着傅奚亭的手一个劲儿的抖着,气的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傅奚亭呢?仍旧是怡然自得的靠在沙发上,望着怒气冲从的老爷子,浑身的悠闲自在与他的怒火冲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倒也是不急,伸手从会客室茶几下面抽出一份文件袋。 且扬了扬下巴:“赵老不妨看看。” 赵老爷子看着桌面上的文件袋,又看了眼傅奚亭。 将拐杖放在一旁,伸手拿起文件袋拆卡。 而傅奚亭,端起桌面上那杯已经冷的差不多的茶缓缓的抿着。 “赵老自诩这辈两袖清风为国为民,高风劲节不与旁人同流合污,殊不知,自己的儿子手上沾满了铜臭味,我若是赵老,我定当会觉得颜面无存,你们父子俩当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儿子到傅某跟前来卑微乞求,父亲到傅某跟前来戟指怒目,大发雷霆,红脸白脸都被你们赵家人用光了,用我爱人的话来说,脸这么大,你们出生的时候太平洋没送摊位给你们吗?” “动我老婆?赵老到是好本事,傅某今儿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我妻子有丝毫损伤,赵家就等着沉沦吧!” 这是警告。 赵老爷子突然想起了好友同他说的那些话。 某日,好友异地旅游,二人在他疗养的小院子里促膝长谈。 几杯清酒下去,聊起首都境况。 提及傅奚亭,好友道:“菩萨面庞,雷霆手段。” “踩着尸身过,身无半点血。” 一方商业霸主的崛起绝不是一天之内完成的,傅奚亭除了手段之外还有能忍天下万难的气度,不然为何会短期内崛起? 这么多年事业蒸蒸日上,没有半点滑坡? 傅奚亭看着赵老寸寸难看脸色,端着杯子的人靠在沙发上,明明是一杯平平无奇的茶叶,却被他品出了82年陈酿的感觉。 “送赵老下去。” 傅奚亭看了眼时间,九点半,江意若是无事大多是这个时间点悉数,而后上床翻书。 眼前这人实在是不值得他浪费过多时间。 “傅董既然自诩问心无愧,那我倒要问问了,赵振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傅太太干的。” 傅奚亭未曾回应赵老爷子话,看了眼方池,方池走过来递了个u盘给他。 “赵老,是谁干的,警察会给你答案,您请。” 这日晚间,老爷子回到赵家。 见卜思在客厅里,询问了两句赵振的近况。 卜思均一一作答,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你最近也累坏了,早点休息。” 老爷子言语客气了两句,准备转身离开。 卜思开口唤住他:“爸,你今天去找江意了?如何?” “没见到。” 卜思:........... 豫园。 傅奚亭端着茶杯进卧室时,正巧看见江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因着进去时没带睡衣,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女人湿着发,赤着脚裹着浴巾站在卧室里,因着刚洗完热水澡浑身上下氤氲着粉嫩。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万般可口。 咬一口定当能咬出汁儿来。 傅奚亭见如此的江意,只觉得尾椎骨一麻。 他不是欲望泛滥的人。 但也绝对不是个柳下惠。 遇见江意之间,他不是没有过带着女人进出各种场合 但正儿八经的女人,只有江意一个。 带回来,带上床的女人也只有江意一个。 他从不否认江意的魅力,不管她是江意,还是江芙。 都一样。 傅奚亭尾椎骨密密麻麻的感觉一寸寸的爬上来。 盯着江意的目光就像是野狼盯着小白兔似的,且这只小白兔还是剥好皮的小白兔。 垂涎欲滴? 大抵是吧! 江意被傅奚亭看的头皮发麻:“谈完了?” 她试图用言语来缓解其中的怪异。 傅奚亭端起杯子,不动神色的喝了口清茶,恩了声。 第248章 249:长路漫漫,我们慢慢走 江意那种毫不掩藏的分寸感与距离感让傅奚亭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分寸感是个很难得的东西,人一旦有了这个东西就不会出去瞎搞,最起码,知道底线在哪里。 这是他该喜的点。 悲是因为距离感。 他貌似结了场假婚,他的妻子跟自己不熟。 像极了陌生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跟家里的两只猫一样,偶尔出来蹭两下。 蹭完就躲起来了。 真是好样的。 旁日里就算了,而今……他当众听到江意这番说辞,他无法忍受。 而江意,始终觉得自己并非过错方,即便是有,过错方是傅奚亭也不是自己。 哪有强迫别人去爱人的道理? 这不跟强行把你按在马桶上让你拉屎一个意思吗? “正常人吃了荤就想吃素,这是正常搭配,傅董,我也不知道是我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人都是走一脚歇一程,你却希望我像个永动机似的高频率去爱你,我建议你学学天线宝宝,脑门儿上插跟天线好清楚自己的定位,别老一天到晚的整这些不切实际又磋磨人的幻想。” 江意实在是不能理解傅奚亭的想法,一个大老爷们儿,一天到晚的臆想来臆想去,整个她不爱他就是犯法似的。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啊!”傅奚亭嗤了声,凝着江意摸眸子带着幽幽寒光。 楼上,本是百无聊赖靠在栏杆上的司翰大老远的就见傅奚亭将江意甩到了车里。 半个身子都快趴出栏杆了,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看来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不说,还看见方池从车里被轰了出来,微微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话还没说出来,方池又灰溜溜的上车去了。 这转变,快的跟龙卷风似的。 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 而方池坐在驾驶位,瑟瑟发抖。 不日前,傅董在外应酬时,曾有人笑言傅董这个小太太找的真好。 这个真好,明里暗里的都是讽刺,且这讽刺,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有几分挑拨离间又有几分真实。 一个30来岁的男人,找了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颇有点老夫少妻的意思,而自古以来人们对于老夫少妻这个搭配,多是笑看。 江意是成熟稳重的,手段胜过大多数人,毕竟上辈子国际谈判官的历练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里。 但偶尔,她的这张嘴,确实是轻浮无理。 怼人的时候什么难听话都能顺理成章得出来。 江意被傅奚亭这句理直气壮弄得后背一麻。 她脑海里仍旧留存着傅奚亭的那句非你不可。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是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存在的理由和价值就是为了复仇,那些情情爱爱加在身上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而傅奚亭与之不同,一个而立之年便坐拥亿万家产的人和一个刚刚站在起点的人所思所想都是南辕北辙。 江意虽然是江芙,但这辈子,她还在起点。 后座上,气氛剑拔弩张,方池握着方向盘的手冷汗涔涔,目光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望向这二人,其实生怕二人打起来。 “实话实说,”江意争辩。 傅奚亭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是你自己说了不求回报的,但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与你当初给我的承诺简直就是南辕北撤。” 江意说这话时,半分强词夺理那是半分都没有,相反的还颇有些娇嗔。 她深知,与傅奚亭争吵,最终吃亏的是自己,不会是别人。 颇有种林黛玉的味儿。 真正的高手总会在危机时刻素手拨云将危机化解,江意无疑是这种人。 傅奚亭强势的目光有了片刻的松解,江意顺势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娇软的嗓音跟只小猫爪子似的挠着傅奚亭的心窝子:“说给别人听的话跟说给你听的话是截然不同的。” 傅奚亭顺势楼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薄唇附上去,一番辗转反侧,直至车里温度渐高,在方池逃也似的关门声中,傅奚亭送来气喘吁吁的江意,蛊惑的嗓音擦着她的耳边响起:“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江意喘息未定,面庞微红,被傅奚亭囧囧目光盯得无处可逃,她直视傅奚亭,修长的指尖钻进他的衬衫衣摆:“情话都是真的。” “唔…………。” 这日晚间,应酬的人断断续续散去,方池原本是靠着车身吸烟,毕竟豪车隔音相当不错,里头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 可渐渐的,他觉得事态不对,颤抖的车身告知他,这地儿不是他能呆的地方了。 车里二人翻云覆雨。 江意每每撩拨傅奚亭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今日的代价就是被人摁在车里磋磨。 但偏偏,她尚且还没将版图扩招到这里,傅奚亭越是用力她越是隐忍。 呜咽声和尖利的爪子成了她唯一的发泄点,傅奚亭这夜归家洗澡,脱掉身上衣物便觉得后腰一阵刺痛,站在穿衣镜前回眸望去,那密密麻麻的抓痕让他无奈失笑。 车里动作逐渐消停。 约莫一刻钟之后,傅奚亭下车,行至路旁的报亭里买了瓶水,满面春风的样子哪有半分怒火中烧的模样? 怒火发泄完了的人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然。 车里,江意靠在后座喘息着,男人拉开车门进去时,远处的方池隐隐见自家太太的大腿上盖着西装外套。 自家先生拧开水瓶将水递了过去,江意拿起瓶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将方池的视线隔绝在外。 他倚着树,抽着烟。 而同样的,二楼阳台上,司翰也在倚着阳台,抽着烟。 二人目光均盯着同一处。 车内,傅奚亭扯出纸巾将手中擦拭过的纸巾包在一起,随意的丢到了脚边,温软嗓音响起:“回家?” 江意靠在后座上,浑身酸软的摇了摇头:“你先回,我们才刚开始。” 男人掌心摸了摸她的后腰,笑意尽显:“还有力气?” 江意闭着眼睛将傅奚亭的爪子从自己后腰上扒拉下来,语气漂浮:“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勾我在先,”傅奚亭不承认。 第249章 250:傅先生也没少磋磨我吧? eu‘d书房里,傅奚亭看着蹲在书桌上的猫。 都说宠物像主人,这点毋庸置疑。 家里的两只猫,汤圆性子温和些,像个年逾半百的老头儿,平日里只知道吃和睡,偶尔起来伸个懒腰,或者自己跑出门去溜达,高冷的摸样让人觉得它是个人。 而等一下,性子活泼,时不时的蹭蹭你,吸引吸引你的注意力,活力无限。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坐在书桌前细细的分析猫的性格。 而这一切的来源,是江意。 傅奚亭尚未出书房,屋外的引擎声传来,他起身拉开书房落地窗,行至阳台,就见江意从司翰的车上下来。 暮色深沉,四下除了医院的虫鸣鸟叫声就是汽车的引擎声。 天地即将合二为一的夜色中,二楼阳台上的那抹白,及其耀眼。 司翰转头正想跟江意说声晚安的,目光触及到阳台上的人,一瞬间,所有的言语似是都哽咽在了喉间,变成了沉默。 江意这日着一身绯色连衣裙,完美的版型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走动间颇有些摇曳生姿。 男人站在阳台上注视着她,女人在院子里闲庭信步而去。 月色与路灯都成了二人的陪衬。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高中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人到了一定年龄,需要的是平缓,唯有平缓才能抵挡住漫长的岁月。 那些轰轰烈烈、声势浩大的东西,破碎的时候必然也能将你抽筋剥皮。 这夜,司翰回家,正巧看见梦瑶离开。 她看着银色的大众从院子里离开,有些奇怪:“梦秘书才走?” 司柏穿着一身睡袍站在二楼栏杆处,淡淡的回应了声:“恩。” “上班感觉如何?”司柏半倚着栏杆望着楼下吧台倒水的司翰。 司翰喝了口水:“还不错。” “觉得江意是个怎样的人?”司柏端着手中的红酒杯晃了晃,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眼底有机精光一闪而过。 而司翰站在楼下,压根儿就没看见自家亲哥眼眸中的这抹精光。 “心思缜密,手腕极佳。” 司柏低笑的嗓音缥缈的有些不真实,望了眼司翰:“早点休息。” 司翰望着司柏,在他转身的瞬间,看见了他手腕上的哼唧,而这种大面积密密麻麻的的痕迹,除了动物的爪子就是女人了。 司翰目光落向落地窗,脑海中闪过那抹身影。 眉头微微拧了拧。 江意回别墅时,一杯水还没喝完,傅奚亭就下来了,男人迈步下楼时,身后跟着两只猫。 她望着人,目光停留在男人身上,不久前的那句长路漫漫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让她平静的胸膛起了涟漪。 且这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傅奚亭夹着烟,步伐停在江意跟前,凝视她的目光如同三月春水,涟漪不断。 江意细细回想自己前半生的路程,自己真正依靠过的人是谁。 林景舟? 没有。 父母? 成千之前尚有,成年之后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自己一个坑一个坑倘过来的。 是以上半辈子的生活里,她步伐极快,迫切的想在这个大染缸里占据一席之地好让自己走上巅峰。 生怕自己走慢一程,后面的财狼虎豹就追上来了。 唯独到了傅奚亭跟前,她突然不那么慌了。 上辈子急于求成的心态正在一点点被瓦解。 徒留下的,是逐渐沉稳的心态。 因为她知道,傅奚亭不会伤害她,不会让她成为乱葬岗的一员。 江意被傅奚亭看的后背冷汗涔涔,故作镇定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去,语调娇软:“怎么了?” 傅奚亭一手夹着烟,一手向着她往里勾了勾:“来。” 江意随疑惑,但还是顺着傅奚亭人而去。 只是将走进,男人温厚的掌心摁上了她的后脑勺。 一番辗转反侧的亲吻拉开序幕。 江意余光瞥见正准备进门的素馨,刚想伸手推开她。 素馨及其懂事的拦住了身后准备前来的佣人,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见江意走心,傅奚亭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带着几分温软的警告:“上点心。” 江意心头一颤,思绪尚未回笼就被傅奚亭摁到了餐桌上。 两只猫在脚边绕圈时还险些拌了她一下。 傅奚亭见此,勾着她的腰,笑意低沉的有些漂浮。 豫园的建筑风格出自傅奚亭,这个男人唯一对家庭是有一些向往的,所以他在设计这套房子时,客餐居分明,屏风和上就是独立空间,屏风拉开又合为一体。 他无疑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敢将江意按在餐桌上。 暖黄的夜灯下是二人交缠的影子。 江意勾着傅奚亭的脖子,万般妖娆的嗓音在嗓间娇软传来:“你想干嘛?” 傅奚亭的掌心游走在她腰间,缠|绵的腔调擦着她的耳畔响起:“干阅文爸爸不让干的事儿。” …….. 两小时后,餐厅的喘息声逐渐停歇,江意被傅奚亭抱在怀里,本是盘起的发丝此时松松散散的散落着,男人索性一伸手解开了她的头发。 傅奚亭一手搂着江意,一手端起江意原本剩下的半杯水喝了口。 刚想放杯子,见怀里的人低低咳嗽了声。 他顺手将杯子递至江意唇边:“喝口水。” 她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不管是谁的伺候都会大方接受,就着傅奚亭的手喝了水。 江意窝在傅奚亭的胸膛,脑海中闪现的是刚刚的一幕幕。 傅奚亭温言软语哄着她,一口一个心肝儿喊得她心头荡漾。 极致巅峰时,她颤抖的像是室外正在历经狂风暴雨的格桑花,在风雨中摇摆的险些断了花枝,且这狂风暴雨不止一次。 无疑,傅奚亭在房|事上的欲|望很浓厚,浓厚的让江意有些招架不住。 二人抵死纠缠,她永远都赢不了。 “休息好了吗?”江意的思绪在男人嗓音中被打断。 这声休息好了吗?莫名的让她惊恐。 “你想干嘛?” 男人嗓音令人沉醉:“在再一次。” 江意大惊,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逃出来,却被傅奚亭笑着摁回了胸膛:“逗你的。” 男人吃饱餍足之后,心情极佳。 第250章 251:这二人打球有说有聊的,傅董知道吗? 江意对赵影一直多有隐忍。 从她上辈子是江芙开始,无时无刻不觉得这人是个傻逼。 仗着家里有点本事,赵振的路给她铺的好,一天到晚的这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从来不想着去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 上辈子就算了,这辈子如果赵影还敢到自己跟前来耀武扬威,来一次她收拾一次。 办公室里,气氛逐渐沉寂。 赵影凝视着江意,浑身上下都被怨恨笼罩着。 “你以为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一旦你是江芙的消息散发出去,你、你的亲生父母、还有现在的江家、以及傅先生,都会成为你的陪葬,江芙,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藏到什么时候。” 赵影一口咬定她就是江芙。 她老早就怀疑了,从她的一言一行开始。 屋外,原本看好戏的人见傅奚亭来的时候早就作鸟兽散。 办公室的长廊里只剩下傅奚亭和郭思清。 赵影的这番话出来时,郭思清垂在身旁的手狠狠一紧。 一刹那间,错愕的目光盯着屋子里。 目光好似要越过赵影直接射进江意的灵魂里。 江意是江芙?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 更江意相处的这几次,她从各方面都觉得江意身上有江芙的影子,原来——不是她看错了。 傅奚亭本想在外听听自家爱人是怎么收拾人的,可一听的赵影的这句话,又想到郭思清在身后,倘若太多人知晓此事,对她们而言是不利的,这人脚步微动,推开了半掩着的门。 身后的响动声吸引去了赵影的目光,她回眸望去,只见一身黑色西装宛如神祗的男人站在身后睥睨着她。 浑身上下都带着肃杀感。 “赵判这么厉害不去当审判长?” 傅奚亭其人与旁人不同,旁人坐到一定的位置上,是要积累慈善的,而傅奚亭似乎与众不同,你值不值得他跟你好好说话,值不值得他高看你一眼才是关键。 “自家内里跟下了雨的屎坑似的稀巴烂,不抓紧时间去处理自家问题,却还有时间来找别人的麻烦,怎么?赵家的问题不是问题?别人比你亲爹还重要?” “思清,把人请出去,问问门卫是什么意思,垃圾都往里头放。” 傅奚亭高声喊了声郭思清,后者进来朝着赵影伸出了手。 傅奚亭多厉害啊。 郭思清。 法律界的不败战神,现在不也是他的利器? 他呼唤人家就跟呼唤秘书似的。 而郭思清臣服于他。 “请吧!赵小姐。” “傅奚亭——,”赵影咬牙切齿开腔,试图与傅奚亭开口争辩。 而后者,淡淡的视线深深的撇了她一眼。 将她刚要冒出口的话悉数都摁了回去。 “赵小姐应该知道赵家现在羸弱不堪一击吧?”郭思清站在身旁似乎是“善意”的提醒了她这么一句。 只是这善意,并非真情。 赵影怎么能不知道,现在的赵家没有赵振坐镇,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从赵振进医院开始,各方势力都已经逐渐的冒出来,想分食航空的这块肥肉,而大家之所以只敢观望不敢行动无非是因为傅奚亭还在前排站着。 一但赵振死了,难保傅奚亭不冲上去。 届时————赵家就会成为空壳。 郭思清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赵影不要轻而易举的跟傅董作对,不然——没好处。 赵影也深知这中间的是利害关系。 强忍住了心中的愤恨,转身离去。 本该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但大家此时都坐在自己的岗位上,伸长了脖子望着这一切。 郭思清一直将人送出院子。 所及,招手唤来闻思蕊:“傅董的意思,门卫开了,换个会向事的。” 在场的人一惊。 这是要杀鸡儆猴啊,而且这鸡还是傅董来杀的。 刹那间,众人寒蝉若禁。 郭思清的目光落在一旁同样呆若木鸡的司翰身上。 “司二少,傅董让你来小太太边儿上,主要是为什么,你应该知晓吧?” “职责之内的事情做不好,我们可以要退货的。” 郭思清对于司翰这事儿还是知晓的。 傅奚亭特意把司翰弄到江意身边来,不是为了当花瓶的。 而司翰这孩子,也挺倒霉。 司柏为了从傅董手中薅点好处把自己亲弟弟压上了。 傅董的本意是让司翰收拾收拾那些豪门纨绔子弟,以防他们来烦江意。 不曾想,今儿还是让赵影进来了。 司翰缩了缩脖子。 不敢接郭思清的话。 二楼、江意扯出纸巾擦了擦文件夹上的水渍。 “让秘书弄,”傅奚亭站在一旁,微微拧眉。 “你怎么过来了?” “正好在附近应酬完,”傅奚亭接过江意手中的文件夹,扯出纸巾接替她手中的工作。 傅奚亭不是个愿意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的人。 让秘书弄是他的本意,但接替江意手中的工作也是他的本意。 江意手心一空,颇有些诧异的望着傅奚亭。 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接替自己手中的工作,有些愕然。 这像什么? 就好比我不愿意干这种事情,但如果你需要我干,我也愿意。 我有底线,但你在底线之外。 傅奚亭将擦干的文件夹递给她,浅勾唇望着她:“怎么?” “没什么,”江意压住自己内心情绪的泛滥。 她接过傅奚亭手中的文件,准备转身放到办公桌上。 刚走两步,男人伸手将她圈进了怀里。 鼻息擦着她的颈侧而起,江意侧眸望向傅奚亭。 “有疑问就问,我保证有问必答,毫不隐瞒。” 傅奚亭在江意转身之间,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眼眸中情绪的收敛。 “在我身边,你无须刻意收敛自己,也不用小心翼翼,意意——。” 江意清明的目光流转在傅奚亭身上,男人这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脖子上的领带是上次伊恬带着她选的。 江意直视他,目光清明而带着压迫性:“你有底线吗?” 傅奚亭回望她,深深点头:“有,但你在底线之外。” 第251章 252:你觉得我会如何回答? 傅奚亭其人,若说没有控制欲,那肯定是假的。 对于无自己无关的事物,他能潇洒,能视若无睹。 但对于江意——不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意是他的所属品,出不得半分差错。 江意接到傅奚亭电话时,已经从网球场出来了,正开车准备回豫园。 看见手机屏幕上调动着傅奚亭三个字的时候,她便莫名一惊。 有种密密麻麻的惊悚感从后背爬上来。 江意的第一反应就是傅奚亭知道了什么,不然今天不会有这通电话。 江意脑子里有千百种解决方法在蔓延,但此时此刻不管脑海中有多少种解决方法,面对急促的手机铃声,她无法不迅速接起这通电话。 “在哪儿?”男人嗓音冷厉。 江意手握着方向盘正在等红灯:“回家路上。” 傅奚亭又问,嗓音仍旧窝火:“去见谁了?” 果然! 江意心想。 傅奚亭若是不知晓什么,是不会有这通电话的,上来就开门见山,彰显了这人怒火旺盛。 江意在斟酌几秒之后大方回应:“林景舟。” 傅奚亭拿着电话的手一紧,心中怒火旺盛,恨不得飞到江意身边去将她拎起来抖一抖,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明明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明明都已经不该有联系了,可却还在跟人家藕断丝连。 林景舟那种窝囊废也值得她这般? 傅奚亭心中怒火中烧,拿着手机的人站在办公室里火气丛生。 他想,江意到底是江意。 那个万众瞩目且稳若磐石绝不动情的名称可不是白来的。 傅奚亭抬手狠狠的抽了口烟。 强制性的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 他心中万般清楚,此时,她们不能吵架。 感情正是升温的时候没必要为了一个林景舟而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 外人不听话那就收拾外人好了,没必要将手段用到自家人身上。 这小东西现在是他的心肝儿,他舍不得。 江意拿着手机,静默的等着傅奚亭的言语,她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傅奚亭内心在做着怎样的挣扎。 而傅奚亭也不知晓,江意内心的那抹恐慌。 直至良久,傅奚亭温淡低哑的嗓音响起:“路上小心。” “我————。” 江意一句话还没出来,傅奚亭挂了电话,电话那侧的嘟嘟声传来让江意愣了一秒。 身后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她松开刹车从路口驶离。 ......... 林景舟这晚,归林家。 邬眉大清早的就开始盼着人归家了。 见人回来,急急忙忙的迎上去。 林景舟刚进屋,便觉得气氛不对:“有客人?” “赵爷爷来了,在你爸书房,你先进来。” 邬眉迎着人进去,手还没来得及扶上林景舟的臂弯,便见林景舟跨大步进去。 行至书房门口便听见争吵声。 “赵家跟林家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现在赵家有难,我林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赵老爷知道,傅董、我们惹不起,首都要多少人在他的手底下苟延残喘?又有少人等着他扔块肉出来续命,赵老,何必呢?” 林翰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帮赵振,毕竟,他不是傅奚亭的对手,搭上全家人的性命都不是傅奚亭的对手。 更何况这件事情现在阴不阴阳不阳的,外界舆论风雨飘摇,但具体新闻一直没出来。 如果他们现在伸出援手,假以日后出了任何事情,他都会被托下水。 林翰这招明哲保身可谓是放到了明面儿上来。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到最后大家都尸骨无存。” “江芙的事情可是大家合力共谋的,利共享,苦难是否应该同当?” 林翰落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的磋磨着,望着赵老爷子,目光有些凝重:“赵老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首都发生的那些事儿吧?” “赵影跟傅太太之间的渊源可不浅,傅先生不止一次当中警告过,江夫人更是跟赵影动了手,得利之后应当低调,老祖宗说了,行事低调者,方有大时大运,赵老,倘若此时赵家在别的方面有灾有难,不帮,就是我晚辈人品不行,但此时,劳烦您站在我的角度想想,这件事儿如果是您,您会如何处理。” “且这次,赵振还在傅太太的地盘上出了事儿,难保傅先生不会记恨在心。” 赵老爷子脸色异常难看,盯着林翰满腔怨言,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那就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往后你们林家若是出了事情,也别怪我们赵家不义了。” 老爷子说完,推开椅子离开。 刚一拉开门便见林景舟站在一旁,老爷子哼了一声。 挥袖离去。 老爷子刚出门,书房里,林翰的呼唤声响起:“进来吧!” 林景舟推门进去,就看见林翰坐在主位上喝茶。 “不是下午就到了。” “你就不怕赵振出事儿将你们供出来?” 林景舟答非所问,反倒是盯着林翰的目光格外的尖锐。 “他不会,”林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为什么?” “人人都想在死之前留个好名声,赵家多年家业,即便是毁了,留个名声在还能起来。” 林景舟的掌心缓缓的握成拳。 不知是讥讽还是轻嘲,浅嗤了声。 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 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们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他可以谋算自己的准儿媳,自然也可以谋算自己的合作伙伴,这些事情实在不算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儿。 林景舟目光落到林翰身上,带着几分轻嘲的询问:“要是有朝一日我挡着您的路了,您会不会亲手解决我?” 砰————林翰手中的杯子在林景舟的耳边炸开:“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虎毒不食子。” 林景舟没有跟他争吵,反倒是伸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水渍:“仁义道德的话是你说的,心狠手辣的事是你做的,我该如何相信您?” 从江芙那件事情开始,林景舟跟林翰之间就已经有了隔阂了。 且这隔阂,回不去了。 第252章 253:有人逼我要你的命 司翰愣住了,望着江意。 见人面上神色淡然,突然间明白,自己不是她值得信任的人。 一个人只有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说的话才会带着算计与计谋。 他一路飞车闯了几个红灯过来没有获得江意的感谢,反倒是看穿了她的防备。 司翰端着杯子盯着江意,眼眸中的猜测连连翻腾。 “你觉得我会害你?” 江意怎么会没看穿司翰眼里的失望,只是,看穿了又如何? 她这日,穿着一身白色真丝睡袍,刚刚涂抹完护肤品的脸面上水嫩水嫩的,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的姿态慵懒而又松散。 司翰不得不承认,江意是尤物。 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风韵无人能敌。 她的骨相胜过皮相。 整个首都人人都知,伊恬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无论是年轻时,还是现在。 倘若没有好的皮相,当初怎能让江则心甘情愿的跟家里断绝关系。 而江意,无疑是遗传到了几分。 “话不能这么说,”她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谨慎这二字最早的起源是形容人的性格,而不是针对某个人,你来告知我,我肯定是高兴的,至于害不害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但赵振这事儿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翌日,司翰才知晓江意口中的不重要是什么意思。 他早上起床,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下楼,便听见司柏的冷嗤声。 “傅奚亭果然是傅奚亭。” 梦瑶站在一旁,随声附和:“傅董这一招,也算是我们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时间会卡的那么好,我晨间出门之时听人说昨晚东庭集团大楼彻夜灯火通明,数十位老总连带着傅董都没回家。” 这不就是在紧锣密鼓的做准备吗? 傅奚亭没用东庭的名头,反倒是借用了一个国外公司的手大量的劝说赵振的那些合作商撤走对赵家的投资。 赵振一死,赵家这栋大楼必然会轰然倒塌。 楼塌了,就得有东西撑着,而放眼全国有这个资本的除了傅奚亭还有谁? 国外资本市场赵家人肯定信不过。 只能跳进傅奚亭挖好的坑里。 而且一边跳还得一边感谢他。 多高超的手段啊。 “又当又立,”司柏轻嗤了声,语调里尽是不屑。 梦溪紧随道:“傅董这事儿似乎早就策划好了,且赵振之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怕————。” 这事儿跟傅奚亭脱不了干系,只是这后半句话,她没敢说出来。 “不用只怕,这夫妻二人,加起来一千六百个心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事儿估计不仅仅跟傅奚亭有关,还跟江意有关。 搞不好从赵振去江意恩地盘都是一早就策划好的。 “赵振应该早就不行了,不过是在吊着一条命,而今到了需要他死的时候,这一切就正好了。” 梦瑶听着司柏的分析,微微拧眉:“那我们昨天去的时候她们正在开准备会?” 司柏没回答,但意思没错了。 司翰站在楼梯上听着二人的聊天,想到了江意的那句话。 “死了就死了,那么惊讶干嘛。” 原来,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二少,”梦瑶见司翰下来,微微点头。 司翰恩了声。 “先吃饭,”司柏止住了话题。 而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梦瑶:“一起。” 梦瑶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司柏拿起汤勺的手一顿:“你吃什么了?” “来的路上买了两个包子。”梦瑶如实回答。 司柏:……..“我这儿的早餐能毒死你?” 梦瑶没说话,目光凝着司柏,二人有一瞬间的僵持。 司翰眼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喝杯豆浆,阿姨现磨的,美容养颜。” 翌日清晨,江意正准备出门,傅奚亭归家了。 看着男人下车跨大步而来,江意提着包站在了门口。 脑海中浮现的是昨日的那通电话,心中有些隐隐的颤栗,江意脑海里闪现的是今日出门之前吵架的画面,依照她对傅奚亭的了解,这人必然会追问。 江意心里想好了一百种可能。 可事实证明,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彻夜未眠的男人行至跟前也没有跟她吵架的意思,傅奚亭伸手象征性的漏了楼她的腰,语调轻软:“去公司?” “恩,”江意回应。 “门口有记者,让警卫跟着,”傅奚亭提醒。 而后目光落在方池身上,方池秒懂,点了点头,送江意去公司。 进公司时,果然,前几日还猖狂的记者近日纷纷退到了安全线之外,无一人敢冲上来。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傅奚亭的手段。 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傅奚亭大刀阔斧的收拾了几家媒体。 毕竟要靠这一行吃饭的人很多,大家说不畏惧都是假的。 傅奚亭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没必要为了一个新闻而去冒这个险。 平民跟资本家的斗争获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江意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闻思蕊搬几箱矿泉水出去给那些记者。 员工们不是很能理解,嘀嘀咕咕:“外面的这群人用笔尖子肆意的抹黑我们江总,江总还要给他们送水?” 艾颢点了点对方的脑袋:“战略性送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行事作风真的跟江芙及其相像。 相像的让他觉得这二人是同一人了。 “下午跟李总那边过来,晚上会面,”闻思蕊将今日的行程告知江意。 “好。” “今天早上有你的包裹,放在前台了,给你带上来了。” 江意点了点桌面,示意她放在桌面上。 闻思蕊继续汇报行程,江意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美工刀,然后划开箱子。 仅是一瞬间,江意将打开的箱子合上,脸上色有些微妙。 闻思蕊见此有些担忧:“怎么了?” “让方池上来,你先下去。” 江意一手摁在箱子上指尖点了点,脸上若有所思,一手拿出手机给司翰打电话。 第253章 254:你就差把不贞不洁映在我的脑门儿上了 用司翰的话来说无疑是倒霉她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自打赵振的事儿出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接二连三的起来。 江意握着血淋淋的手掌心,鲜血一滴滴的往地上滴。 司翰见此,虽说心惊胆战,但到底还是眼疾手快的奔过去,挡在江意跟前,堵了那些媒体们的心思。 “先生————,”豫园的院子里,急切的脚步声狂奔而至。 人为至,声先进,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关青来不及等傅奚亭的召唤,越过素馨直愣愣的推开会客室大门:“小太太在公司门口被人捅了。” 哗啦————男人本是准备端起来的杯子落在了地面上。 傅奚亭面色倏然变的肃杀:“备车。” 候在门外的素馨还没来得及将消息消化,只见傅奚亭已经上了院外的车。 速度快的像是一阵秋风。 这豫园,怕是要不好过几日了。 傅奚亭对江意看的紧,这是东庭集团人人知晓的事情,特别是离傅奚亭近的极为老总们,谁见了江意不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小太太? 而这一切,是傅奚亭无形之中的举动和言行告知他们的。 江意是江意,也是东庭集团的老板娘。 老板的心尖人儿被人捅了,隐瞒?跟找死有何区别? 关青即便是有二十个胆子都不敢啊。 医院里,江意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 邹茵这日在手术室楼带着,下到急诊室来接病人,一晃眼的功夫就见一个男孩子白色衬衫上沾染了血迹,扶着一个脚步虚浮的女孩子进来。 而那人,正是江意。 有那么一瞬间,邹茵只觉的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抓紧了似的。 自那日江意浑身是血来敲门之后,邹茵夜间时时梦见她,很怪异的梦。 看不到尽头,寻不到出路,说不了任何话语。 今日再见,她恍惚看到了些许出路。 “怎么了?”邹茵急切行过去。 司翰并不认识邹茵,只觉的隐隐有些面熟,但此时邹茵穿着白大褂,他权当是医生了。 “手伤了。” “你扶她坐下,我看看。” 邹茵喊来护士拿来推车,伸手将江意的掌心翻转过来。 映日眼睑的是一道几深的伤口。 身为外科医生,她什么伤口没见过?但江意这刀伤,近乎要贯穿半个掌心。 邹茵默了默:“伤口太深了,已经不是缝针的事儿了。” “让骨科的医生过来,在从急诊科腾张病床出来让人躺下,”邹茵吩咐身边的助理。 帮着司翰将江意扶到床上。 疼痛,她可以忍受。 人生中比这痛的时刻多了去了。 可看见邹茵的那一刻,江意忽然觉得手心的痛感无形之中增加了数十倍都不止。 隐忍的眸子逐渐变的湿润。 傅奚亭急忙奔赴来时,便见江意望着邹茵的背影湿了眼眸。 一旁的司翰手足无措的站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意意,”一声呼唤起,江意视线猛的收回。 入目的,便是傅奚亭疾步而来的身影。 “如何了?”他一手搂抱着江意,一手握着她受伤的手端详着,而江意窝在他的肩头,泪水印到了他的定制的衬衫上。 傅奚亭胸腔一紧。 轻轻的将江意受伤的手搁在床单上,空出来的那只手抚住她的脸颊,及其心疼的亲了亲,像是在哄摔跤了的小孩儿。 而后下巴落在她的头顶上缓缓的蹭着,轻抚她的背脊,哄着她。 医生来时,傅奚亭都没松开江意。 “拍个ct看看先。” 一通检查下来,已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医生拿着片子看了看,道了声幸好。 “没伤着骨头,缝针就好。” 听及此,傅奚亭叹了口气。 医生的手碰到江意的手时,受了伤的人儿不自觉的将手往后缩了缩,吓得一医生一愣。 望着傅奚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得罪? 自然是不敢。 这夫妻二人在医院是出了名的存在。 院长亲自点名的大慈善家。 江医生夫妇手中的科研项目近乎被二人包干了,每个月大笔大笔资金入账。 科研项目做得好三五年能出成果,若是不好,三十五年都不见得能投入市场,对一个商人来说,这无疑是个看不见回报的无底洞。 但这无底洞现在有人填,她们不得将这人捧着。 傅奚亭将江意从病床上抱下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握着她的手腕让医生开始缝针。 另一只手则摁着她的脑袋,闷在胸前。 麻药戳进去时,江意浑身一抖。 傅奚亭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多年之后,司翰在忆起这一幕,对傅奚亭的评价是如此一段话:“傅奚亭是他活了二十年见到的第一个男人。” 一个真正见妻子放在心上,而并非表面尊重的男人。 下午三点,江意缝完针,昏睡了过去。 傅奚亭抱着人回豫园时,素馨吓得一惊。 连忙紧随其后上楼帮着傅奚亭将人安顿好。 “打电话让江夫人过来,”傅奚亭蹲在床沿轻揉着江意皱在一起的眉头,压低嗓子吩咐素馨,似是怕吵醒江意。 素馨转身出去打电话,江意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有些哼哼唧唧的。 男人侧躺上床,轻轻的将人搂进怀里,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伊恬得知江意出事,片刻都不敢耽误,本是在家午睡的人喊了司机急匆匆就来了。 素馨见人来,赶紧迎了上去:“先生刚出门,小太太还在楼上睡着,先生吩咐,让您来了之后直接上楼就主卧,先生还让我告知您,说今日在医院碰到邹医生了。” 伊恬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推开卧室门见江意还在睡着,脚步都轻了。 行至床边,轻手轻脚的拿起江意受伤的手瞧了瞧,这一瞧,心都紧了。 而此时、警局内。 审讯室里,有人气的将桌子拍的砰砰响。 “开不了口是不是?” “一个夜场的人,你说是有人逼你,那人是谁?” 第254章 255:甩了我,你休想 傅奚亭摔得人都晕乎了,关青来时,恰好碰见了徐启。 二人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寒暄,徐启就被方池拉走了。 关青一惊,赶紧跟上去。 卧室里,傅奚亭迷迷糊糊的,只听得见孟淑的念叨生和吩咐声,与江意的争吵在耳里接连不断。 似是找不到出路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淑质问素馨。 素馨彼时被方池支走,不在主宅,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至于孟淑,会问素馨也是因为知晓询问方池得不到正确答案,他只会避重就轻的忽悠她。 “我不太清楚,夫人。” “你这个管家到底是怎么当的?”孟淑嗓音微微高昂。 傅奚亭的手落在眼帘上,嗓音微弱:“闭嘴。” 徐启推开门进来时,我是正好安静。 自从傅奚亭跟江意结婚之后,孟淑连日来都处在担忧中,她与傅奚亭的感情本就薄弱,进来更是时常听闻伊恬来往豫园的事情,且江意几次圣体不好,都是伊恬来照顾,至于自己,好似已经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这个亲生母亲的分量在傅奚亭的心目中比不过丈母娘。 而时常有人说傅奚亭孝顺伊恬胜过她之类的话语。 今日,恰好听见江意受伤的事情,本想借此机会过来照顾江意好挽回挽回母子二人之间僵硬的关系,不曾想一来就见到如此画面。 孟淑一时间——没克制住自己。 “夫人,水,”闻栖从楼下上来就见孟淑站在走廊里失神。 孟淑伸手推开闻栖递过来的杯子:“不用了,去问问江意是不是回江家了。” “好。” “方池,去把太太接回来,”傅奚亭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方池去接人。 而方池,颇有些纠结:“先生,太太出门的时候就让人跟着了,江夫人没带她回江家,去了市中心的小区里。” ……… “睡衣都是新的,妈妈给你放卫生间了。” 大平层里,江意坐在阳台上失神,伊恬在身后忙进忙出,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江意思绪回笼,回眸望向伊恬:“您歇会儿,我自己来就好。” “早点休息,兴许睡一觉,一切就都有转机了。” 伊恬宽慰着江意。 江意牵了牵唇角,想起自己刚刚跟傅奚亭的那番争吵:“您不好奇吗?” “为何我跟傅奚亭会吵的那么厉害。” 伊恬心里一揪,不是不好奇,而是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死的冤屈。 伊恬抿了抿唇,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江意身旁,双手握住她的掌心:“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赵振,林翰,林清河合谋将我弄死,拿走了研究成果双手奉上给傅奚亭,事后、江则隐瞒了我死亡的真相,仅仅用简单的坠机两个字来带过这一切,我死了,但却又活了一次,站在整个事件的正中间。” 伊恬心头一颤,从上次江意询问江则,她就隐隐知晓这件事情跟江则脱不了干系,没想到。 尽管猜到了这一切,可在得知真相时,她仍旧觉得难以接受。 就好像看见了丈夫和女儿自相残杀的一幕。 那种悲痛感在心底无限蔓延,如同藤蔓附着上了她的四肢百骸。 让她动作逐渐僵硬。 伊恬话语哽咽,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栗:“对不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江意望着伊恬,湿润了眼眶。 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凄惨的遭遇而流泪,还是在为与傅奚亭的争吵而流泪。 “意意——。” 到了这种时候,伊恬除了一声隐忍轻颤的意意,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意靠在椅子上,缓缓的叹了口气。 说什么长路漫漫,慢慢走都是假的。 这夜,并不安生。 赵家早就乱了。 而江意与傅奚亭因为一个林景舟吵得不可开交。 二人都是嘴皮子极其厉害的人,唇枪舌剑将字句化成刀子扎向对方的时候毫不留情。 傅奚亭靠在床上,眉眼紧紧蹙在一起,孟淑端着粥上来,放至傅奚亭身旁。 “宴庭————。” “谁让你上来的?”男人眼眸未曾掀开,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责怪与不悦。 “宴庭,我是你母亲,”孟淑似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近乎哀求的提醒傅奚亭这个事实。 伊恬可以在豫园随意进出,而她外人却没有资格。 这说出去,是多大的笑话? “孟女士时常提醒我这件事情,用意是什么?” 傅奚亭眸子没有丝毫温度,盯着孟淑时,冷涔涔的,恨不得能瞬间就将她戳穿。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我的底线是想试试我到底会不会将你遣送出去?” “我劝你,别来指点我的生活,我跟江意如何吵,如何闹,那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婚姻不幸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指点别人的婚姻?怎么?你是希望我这辈子过的跟你一样不辛?” 砰————孟淑手中的碗掉落在地。 惊恐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 她嗫喏了半晌才硬气胆子反驳傅奚亭:“婚姻不幸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人错吗?你以为你爸爸是无辜的吗?我跟她结婚二十几年,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段婚姻,靠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就因为你爸死了,所以所有的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死无对证我无法为自己开脱了是嘛?傅奚亭,我承认我有愧于你,但你不该用婚姻不幸这四个字来推翻我这一生,我这一生的不幸都是你爸爸带来的,他死了,就可以成为受害者了吗?” “你们婚姻不幸,是我的错吗?他死了,你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我身上,还企图我原谅你?” 最可笑的是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已经成了猫吃鱼,鱼吃草的连环效应了。 “无辜?谁不是无辜的?” “我断的第一根骨头就是你的功劳,你有什么资格说江意?” “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管教不好女儿?你是觉得你的儿子有多优秀吗?你没看见你儿子杀过人吗?你没看见你儿子刨过坟吗?” 翌日、江意一早去公司,远远的便见门口大堆的记者等着。 刚一进办公室,闻思蕊就迎来了:“傅董的秘书昨夜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给你准备一套参加丧礼的衣服,说下午去参加赵振的丧礼。” 第255章 256:跟月亮争宠 爱和求原谅是不同的。 时至今日之前,傅奚亭从未在这种场合与人侃侃而谈过。 一个家庭不幸的人嫌少有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刻。 而成年之后所站的位置让他更是没了机会。 与江则会面,更像是上下属的见面。 而今,坐在江阔跟前,他更像是个娶了人家女儿的女婿。 虽然生疏,但是颇有些讨好的意思,外人传言的冷漠无情似乎是对他的污蔑。 他刻意的讨好江意又怎会看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傅奚亭,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在厨房同自己说的这段话。 陌生是因为他在同江阔言语时,那种近乎讨好和迁就的姿态。 傅奚亭何时干过这种事情? 从未。 江意内心五彩斑斓,而这五彩斑斓当中所有的颜色色彩都是夫西平给予的。 她被男人圈在怀里,仰头看着他,内心的挣扎透过眼眸穿向男人的眼睛里。 “我深知首都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我不会因为爱你,将错说成对,也不会将对说成错,pua这种事情我傅奚亭不屑对自己的妻子做,但我会因为爱你,选择去迁就你身旁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爱你,也只有足够爱你,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些,少一分都不行。” “江意,我是男人,是你丈夫,你同林景舟见面,我本觉得没什么,你跟谁见面不会成为我们之间发生争吵的源头,我所不能理解的,是你的不信任,你的不信任才是我们争吵的源头。任何外人都不足以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只有我们彼此才能。” 江意注视着傅奚亭的目光,男人语调低沉,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誓言扎进江意的心里。 而她,内心的漩涡正在逐渐加深。 江意落在灶台上的手被热汤烫了一下,她猛地回神,刚准备从傅奚亭的怀里抽身开,男人却似看出了什么似的,一把掐住她的腰,像个痴情怨男似的细数她的罪行:“而你今天,更为过分,猫记得带走,老公却可以扔是不是?” 江意呃住,盯着傅奚亭的目光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儿放。 “你细数我罪行的时候有没有顺带反思一下自己?” “反思什么?反思不该因为你信任别人不信任自己老公而跟你置气?反思一下你为什么离家出走知道带走猫,不知道带走我?” 傅奚亭三言两语就将江意的话怼了回来,怼的江意脑子嗡嗡响。 “意意——”餐厅里,伊恬的呼唤声传来,傅奚亭这才松开江意端着汤出去。 “吵架了?”邹茵面对厨房而坐,见二人在厨房聊了那么久,隐隐约约能猜到些什么。 傅奚亭端着汤锅的指节一紧,随即俊雅含笑:“夫妻之间,吵架在所难免。” “别训话,你跟我打架的时候也不少,”江阔开口止住邹茵接下来想说的话。 邹茵气急,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 江阔一个躲闪不急,正中招。 傅奚亭看着眼前一幕,震楞了一秒,大抵是他从未见过这种长辈之间的爱情。 也难怪,江意上辈子能在事业上那么出色。 被爱情滋润出来的孩子,心中底气是别人的千万倍。 一个有底气的人,任何时候都有退路。 江意出来时,就听见邹茵跟江阔的打情骂俏,一把年纪了时常给人塞狗粮。 “夫妻之间,又吵又闹才有感情,真到了没感情的时候了,吵闹都是奢侈品,咱们男人,能让就让让,怕老婆不丢人,老婆跑了才丢人,”江阔笑眯眯的望着傅奚亭。 只是这话一出来,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伊恬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 江意刚坐下,岔开江阔的话:“任何人在任何状态下,只要做出了自己想要已久的选择,都是值得尊重的。” 江阔目光望向江意,恰好撇见了伊恬的失魂落寞,笑声爽朗开口:“任何人只要敢于走上自己想走的路,也会很精彩,很有魅力。” 傅奚亭在桌子底下握住江意的掌心,修长的指尖在她掌心不动声色的转着圈,一下一下的带着几分撩拨。 而后,大抵是气氛到了,傅奚亭提议喝一杯。 二人刚住进来,生活必需品都是临时采购的,哪有酒? 但伊恬没有,不代表江阔没有。 江阔去对面拿着酒回来的时候,伊恬的情绪早已整理好。 一桌子人,江意是不能喝的,而伊恬跟邹茵平常都会小喝一点,最终的结果是——江阔被傅奚亭灌醉了。 而后者,虽未醉,但也差不多了。 江意帮着邹茵将人送回对面,再转身回来时,就见傅奚亭靠在餐椅上闭目养神。 似醉未醉的样子。 江意走近,用脚轻轻踢了踢人,傅奚亭缓缓的掀开眼帘,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江意。 “方池在楼下吗?” 男人嗡嗡回应:“不在。” “你怎么过来的?” “自己开车。” 江意:“还能回去吗?” 傅董:“不能。” 兴许是这个不能太过生疏,太过没有说服力,男人又加了一句:“喝多了。” 江意颇有些无语。 要说喝多也是江阔喝多了。 她也算是在今日见识到了傅奚亭在酒桌上劝酒的能力。 自己若是八两,江阔得一斤。 江意起了些许玩味的心思,扯了扯裤腿,半蹲在傅奚亭跟前:“那——留下来?” 男人兴许知道这是个坑,侧眸睨了她一眼。 果然,一眼就撞进了这只小狐狸的眼睛里。 男人猝然失笑,手搭在额头上,不知是在笑谁。 江意站起身,试图将傅奚亭从椅子上拉起来,男人稍一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伸出来轻巧的握住她受伤的掌心。 江意正想挣扎,傅奚亭蕴着醉意的话语擦着江意的耳边而起:“宝贝儿,你若说你喜欢月亮,我怕是梦里都要去和月亮争宠。” 江意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傅奚亭摁着她的脑袋送到了唇边,一番辗转反侧的吻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而起。 喘息之间,江意推开傅奚亭:“这不是豫园。” 还能给你来个厨房party。 傅奚亭本不想放过她,但长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256章 257:江意俯身亲了亲傅奚亭 伊恬见江意时,脑子里有跟弦嘎嘣而断。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窘迫,这种窘迫来源于不知晓江意是否听见了自己与江则的通话。 如果听见了,他又改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江意。 “还没睡?” “喝水吗?”江意将一早倒好的水推到了一旁,意思明显,希望伊恬能坐过来聊聊。 09年年末,当伊恬知道江意不是江意时,内心的挣扎胜过五十年人生中的每一次。 10年初,当她得知江意时江芙时,那种悲痛感更如同冰雹砸下来,落在自己心间。 一个拼尽全力站上高位的女孩子一夕之间陨落。 且这陨落,比死亡更可怕。 她的身体死了,灵魂却活着看着周围的人在饱受折磨。 多么残忍啊。 心理素质多么顽强的人才能接受这一切? 她活了50年,从未见过江意这样的人。 一个从悲痛中走来,却又落落大方的人。 伊恬行至江意跟前坐下,端起江意递过来的那杯水。 “怎么还不睡?”伊恬关心的话语又起。 江意穿着一身白色睡袍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落寞:“在想些事情。” “很烦心的事情?” “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江意目光飘向伊恬伸手,思绪远飞。 “从前,有个公主结了婚,婚后,她们过的很幸福,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位公主因为自己在很美满的家庭里长大,所以格外疼爱孩子,可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她的孩子凭空消失了,她去求神拜佛,祈求佛祖告诉她孩子在哪里,佛祖跟她说,在她心里,她始终不能悟透这中间的真谛,直到有一天,魔鬼带着徒弟来攻打城池,她才看清了孩子的真面目,原来,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是魔鬼。” “此次以后,她疯魔了。” “你不是魔鬼,”伊恬急促的打断江意的话。 她怎会听不出江意这个故事是在敲打她,是想让她知道她的真面目。 公主跟魔鬼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了魔鬼。 她将自己形容成魔鬼无疑是想让伊恬不要在她身上投注过多的精力。 江意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因为自己的重活一世,就让伊恬跟江则的婚姻出现不可修复的裂痕。 “我从地狱中来,不过就是披了张人皮而已。” 江意语调很淡。 “善恶之分存在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从地狱中来的,也不全是厉鬼,江意,我跟江则的婚姻如何,跟你并无关系。” “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心生间隙,”明明知道江则也是其中一员,她的手没有伸到江则身上无非就是不想让伊恬看见自相残杀的凄惨。 “从江则将我女儿送去联姻开始,我们就已经有间隙了,与你无关。” 这是实话,从江则准备将江意推出去时,一切都变了。 “如果,这段联姻是好的结果呢?” 江意似是未曾想给伊恬喘息的机会,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出来,让伊恬没了思考的机会。 “如果,是好的呢?”江意见人久久不回应,又问。 伊恬呃住了。 望着江意,陷入了纠结中。 女儿已经死了,还能好到哪里去? 可眼前人,也是她的女儿啊。 而依着这段时间江意与傅奚亭的相处来看,这段婚姻确实不差。 她的纠结在江意的眼眸中反复流转。 许久之后,江意微微伸手握住了伊恬的手背,低垂首,像是在做极大的挣扎与纠结。 薄唇被贝齿咬出层层痕迹:“我会尽力过的幸福,因为我不仅是我,还是你女儿。” 伊恬呼吸一滞,盯着江意的目光渐渐被水雾蒙住。 餐厅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而此时,卧室内,傅奚亭一声惊慌的意意打破了这份无声的沉默。 半梦半醒中的人一翻身突然发现人爱人不在。 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一声惊慌的意意脱口而出。 江意背脊的僵硬瞬间被傅奚亭的这句呼唤给冲散了。 大抵是不想让傅奚亭看见二人此时的摸样,她选择松开伊恬的手进屋子。 “怎么了?”推开房门就见傅奚亭靠在床头,浑身蕴着一股子邪气。 “去哪儿了?”男人嗓音暗哑。 “喝水去了,在外面跟妈聊了两句,”江意温声回应。 半掩着的门,要关不关的。 不想让伊恬听见太多。 她行至床边,掩了掩傅奚亭身旁的被子:“你在躺会儿?” 言外之意,她跟伊恬的事儿还没聊完。 傅奚亭颇有些不乐意,凝视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低沉。 江意约莫着是懂了这人的意思,俯身亲了亲他的薄唇,用他的方式恩了声,带着些许询问。 傅奚亭这才作罢。 江意拉开门准备出去时,入目的,是客厅黑暗一片,而餐厅早已没了伊恬的身影。 站在房门口的人微微有些愣怔,许久之后,轻轻得带上了卧室门。 落在门把上的手过了许久之后才收回来。 出奇了,傅奚亭在她背影中看到了些许落寞。 “怎么了?” “没怎么,”她淡淡摇头。 躺在床上的瞬间,傅奚亭将她勾到了怀里,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背:“睡吧。” 有人享受温暖,亦有人在备受煎熬。 .......... 赵家客厅里,一家人忙完赵振的丧礼回来,都没了多余的力气。 以赵老爷子为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卜思与赵影二人沉默无言。 老爷子挥了挥手让人出去。 坐直身子望着卜思:“江芙那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什么意思?” “振儿的死,并非那么简单,现下只有三个可能,一、江芙还活着,二,有人在为江芙报仇,三,有人想从这个事情中将自己摘出来好洗清污名脱身。” 赵振从江意的那番话中得出如此分析。 “不可能,”赵影震惊。 老爷子脸色一变:“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江芙还活着,她自己来找我们算账胜过所有人前来,而不是这么拐弯抹角的来让我们恐慌。” 第257章 258:借尸还魂 首都这种地方,是没有荒郊野岭的。 寸土寸金的恨不得连地狱都掘开开发地产的地方怎么可能让荒郊野岭存在。 司翰此时,在郊区厂房区的顶楼。 这栋楼大抵是要成为某公司的厂房,建筑完成,尚且在绿化阶段。 未曾投入生产。 司翰被帮在椅子上看着那群正在低头谋划的绑匪,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且那绑匪头头一看就不是什么聪明人,浑身上下就差写着自己缺根筋儿了。 让司翰一度怀疑这人不是主谋。 不然就这么个傻憨憨的人物,怎能有本事将江意甩的团团转? “你确定有人送钱来?”绑匪走到司翰跟前踹了他一脚。 司翰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还不忘回答对方:“我确定。” “骗我你知道后果,”那人开口警告着。 司翰连连点头,一脸狗腿的说着好话。 “大哥,我问一下,你们为什么绑架我啊?” “你跟踪我们,不绑架你绑架谁?” “我跟踪你们?”司翰佯装惊恐开腔。 “我什么时候跟踪过你们?” “你——————。” 砰————啤酒瓶在司翰脚边炸开,他回眸望去,这才发现角落里坐了一个刀疤脸的男人。 男人浑身戾气,一双幽暗邪性狂野不拘的眸子,浑身散发着血性。 他时常听那些老人说过,一个人如果身上的罪孽太深,是藏不住的。 而这人,显然如。 司翰惧怕傅奚亭,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卑微感。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种直面死神的恐慌。 光是面看,他都看的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手中必然沾染着许多人的鲜血。 男人脸上的刀疤从眉毛一直到嘴巴,大抵是伤口的原因,右边眼珠子都写泛白。 二人视线对上,男人仅是眯了眯眼,司翰便隐隐觉得一身冷汗。 他缓缓收回眸,刚刚与他说话的人小声哧了声:“怕了?他可是从战|乱地区偷|渡回来的,绑你也是他的意思。”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身上难免沾了些鬼气。” 司翰光听着人言语,却不敢回眸看。 隐隐约约觉得,后面的人已经不是凶狠那么简单了。 颇有种自己惹到狠角色的感觉。 “为什么绑我?就因为我跟踪你们?” 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唇边:“据说是要找人。” “谁?” “大哥,人来了,”司翰的这声谁还没得到回答。 楼梯上望风的人急忙上来报告。 “多少人?” “没看清,就一辆车。” 刀疤脸的男人从楼梯上站起身,越过司翰身旁往顶楼旁边而去。 片刻,司翰只听见人冷嗤了声。 说了句不自量力。 江意拉开车门下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看着眼前的高楼。 倒是一点慌张之意都没有。 “你确定司翰在这儿?” 司柏看着眼前的高楼,脸上神色怀疑。 “确定。” “拿什么确定?”司柏继续追问。 “你想要的东西在我手中,你说我拿什么确定?”江意睨了眼司柏,跨步往厂房而去。 刚走两步,身后梦瑶倒抽一口凉气。 五层高的厂房上一个人被吊在半空。 嘴上塞着布条在半空中晃悠着。 江意见此拔腿就往楼上跑,梦瑶跟司柏留在楼下。 刚上去,就见做在阳台边缘手握着刀的男人。 江意见到人时,震楞了一下。 是他! 盯着他的目光像是要一眼就望穿人的灵魂,而后者见到她,眼眸中的疑惑如同平静的水面扔下一颗石子,渐起涟漪。 层层晕开。 “我们认识?”钱行之的目光落到江意身上,尽是打量。 而江意,望着眼前人,一时间陷入了回忆中。 07年, 国际西部地区发生战|乱,江芙身为国际谈判官解救被俘虏人士,与对方进行了长达临近上百小时的谈判。 最终,将人员全部带回。 临登机时,有一个维|和军|官的妻子不再行列当中,但因飞机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启程,片刻不得耽误,于是乎,那人只身返回战乱地区去解救自己的妻子。 临行前,她苛责他不把众人的安危放在心上。 指责他不把别人的工作成果放在心里,一但这中间有任何人出现意外,她都难以跟上面的人交代,而这人,毫不犹豫的给她写了一封亲笔请罪书。 请罪书里有如此一句话,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于国而言,不缺战士,于家而言,我妻子只有我这个唯一的丈夫,这是我必须下去的理由】 【她奔赴万里,只因爱我,我不能弃之不顾】 据说——二人皆死于战乱。 可此时,江意知晓,这个据说不准确。 彼时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百感交集。 更甚至还在网上查了二人的资料。 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双双死于战乱。 就仅仅是这数十个字,都能让人脑补数百万字悲情小说。 再见,她竟然有种幸好的感觉。 幸好——还活着。 “应该是,”江意缓缓点头,望着眼前人。 莫名的,他觉得这人不至于谋财害命。 钱行之的目光紧锁着江意,指尖的刀握的及紧。 江意凝着她,将那封请罪书上的内容无一字之差的念了出来。 刹那间,天台上的氛围骤变。 江意与钱行之二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双方的眼眸中看见了挣扎。 “你是谁?” 许久之后,钱行之近乎颤抖的问出如此一句话。 江意目光扫了眼身旁的蝇营狗苟。 钱行之看了几人一眼,几个小喽啰一时间有些纠结,但碍于头儿太凶狠,哔哔赖赖的转身走远了点。 “你猜到了,不是吗?”江意回应他。 挺直的背脊带着几分孤傲,不可一世的孤傲感让钱行之的脑海中闪过了某人的身影。 飞机上,女人素白的指尖抓着他的臂弯,疾言厉色与之低吼:“我此次的任务是带回七十六名z国人员,你要是下去,便算我的任务没有完成。” 第258章 259:吃的什么药? 傅奚亭这日,带着老婆一起翘班。 归豫园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男人的脸面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男人似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担忧,温厚的掌心落在她后背上,淡淡的抚着:“回去了。” 江意一颗心才稳了下来。 实在不是她不喜欢孟淑,只因她不喜欢让人管着,而孟淑虽未曾直言,但言行和视线之间都带着几分时有时无的管控。 她不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豫园,江意刚进去,等一下就竖着尾巴跑过来喵喵喵的叫着,江意弯身抱起,摁在怀里揉着。 揉的猫毛四处乱飞。 傅奚亭虽养猫,但并不代表喜欢猫,那只美短是初建豫园时便在了,本是只流浪猫,成天大摇大摆的来蹭吃蹭喝,索性,傅奚亭就将人收编了。 虽收了,但猫咪的活动范围有限,二楼是绝对不允许人家上去的。 也是江意来之后,这种艰苦的生活才有所改善。 江意抱着等一下送给傅奚亭,这人往后退了一步,且颇为嫌弃开口:“掉毛。” 江意想也想,也是,昂贵西装上沾染上了毛发,麻烦的不是傅奚亭,而是素馨他们这些打理的人。 江意似笑非笑的摸着等一下柔顺的毛发,娇滴滴开口:“等一下,看到了吗,这是后爸哦。” 男人脱西装的手一顿,慢悠悠的转身望着江意,目光微眯,带着几分浅笑。 “后爸?” 江意瞟了人一眼:“恩哼。” 傅奚亭哧了声,看了眼素馨,后者及其识相,带着佣人离开了客厅,将空间给这夫妻二人。 白日里二人都在家的时刻是少见的。 即便是周末,二人同时都在的时刻都是屈指可数。 江意事业正起步,傅奚亭江山版图正在扩展。 二人每日极大数的时间都给了工作。 如今日这般?少见。 素馨刚走,江意将松开手,放走了等一下。 男人迈步过来将江意圈进怀里,宽厚的掌心落在她的后腰上,声线低沉,喃喃自语:“谁是亲爸?” “亲爸是带毛的物种,你要不去找找?”江意反手抓住傅奚亭的掌心。 防止他在自己的腰上胡作非为。 傅奚亭扯了扯唇瓣,低首吻住了她的薄唇。 下午,二人似是难得的有这份闲情雅致,窝在沙发上翻起了许久都未打开的书。 老板出逃,下属要了老命。 关青被一众副总摧残的无法喘息时,强忍着俱意给傅奚亭打了通电话。 而后者,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江意余光瞥见了关青的名字,懒洋洋的靠在傅奚亭身上:“不接?” 男人修长的指尖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繁琐。” 关青拿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拿着手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沉默了会儿,将目光落到吴江白身上。 吴江白往后退了一步:“老板谈恋爱去了,你看我干嘛?” “都结婚了谈什么恋爱啊?上万张嗷嗷待哺的嘴都靠着傅董养家糊口呢!” 吴江白翻了个白眼,伸手拍了拍关青的肩膀:“年轻人,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也永远都无法成为生活的全部。” 关青:.......... 这夜,江意给豫园的厨师放了假。 下午时分让素馨买好材料,晚上自己动手下厨。 上辈子留下来的习惯,人生一旦遇到什么事情难以解决,亦或者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会选择休息在家给自己做顿饭。 从身心上犒劳自己。 这日傍晚,傅奚亭坐在餐室餐桌上,眼前放着笔记本,厨房门大开。 江意穿着一身家居服系着围裙忙碌于灶台之间。 音响里放着浅吟低唱的法语歌,空凋冷气顺着风口吹出来,让桌面上的花儿微微弯了腰。 绣球的花瓣零零散散的抖动着。 男主人的目光时不时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落在厨房里恩的女主人身上。 江意洗刷着海鲜,刷子的刷刷声在厨房里断断续续响起。 鬓角的松松散散的垂下来,整个人身上蕴着一股子从高位退下来的恬静。 六点四十五,太阳尚未下山。 江意的身影从灶台边离开,榨了杯西瓜汁,送了一杯给正在低头看文件的傅奚亭。 男人一声淡淡的谢谢从唇边溢出来。 江意端着杯子倚厨房门边,身后的烤箱发出工作的响声。 在这傍晚时分的餐室里,在花香与低沉的法语歌的映衬下,她有了谈心的想法。 大抵是在傅奚亭身上,她看到缺失已久的安全感。 又或许是内心身处那股子低沉的情绪想找到一个突破口。 于是,她喝了口西瓜汁,润了润嗓子:“我今天碰到熟人了。” 傅奚亭很尊重她。 这种尊重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当江意起了谈心的心思时,这人便将视线和手从电脑键盘上移开。 端着西瓜汁靠在餐椅上望着自家爱人。 且回应她的话,努力做好一个倾听者:“上辈子的熟人?” 江意点了点头,视线远眺,望向远方,似是在回忆什么:“一个维|和军官。” “07年,国际西部地区发生战乱,我身为国际谈判官被派往去撤华,与对方进行长达临近数百小时的谈判之后我们达成了协议,与次日当地世间八点从机场离开,在我们的飞机飞往上空时,他们停战,但当飞机临近起飞时,一位维|和|军|官从人群中冲出来,跟我说要离开,原因是因为他的妻子不在飞机上,我疾言厉色的指责他违反上级明令,且苛责他不把大家的命当命对待,并且告知他我此番接到的任务是带回七十八名被困人员,少一名都是我工作的失误,于是、他在飞机上给我写了一封请罪书。” “于国而言,不缺战士,于家而言,我妻子只有我这个唯一的丈夫,这是我必须下去的理由、她奔赴万里,只因爱我,我不能弃之不顾,”江意将请罪书的内容淡淡的言语出来。 傅奚亭听着,待江意话语停住时,他问:“后来呢?” “听说他们死了。” “上层也确实是派人与那方对接过,证实了此事,然后,消除了他的户口与行踪。” 第259章 260:据说傅董应酬的时候 兴许是这日在家呆的时间足够漫长,傅奚亭身上的衬衫早已换成了居家短袖,整个人看起来休闲而又年轻了几分。 江意歪着脑袋擦着头发,傅奚亭将手中的瓶子搁在桌面上。 二人各行其事。 直至傅奚亭进了浴室,江意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似是生怕再这个午夜跟傅奚亭发生任何争吵,倘若真这样,她约莫是战败的那一方。 江意拿起维生素的瓶子,抖出药片看了看形状,默默在心中记下。 翌日清晨去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附近的药店将避孕药换成维生素。 傅奚亭性格不说豪横,但这人,眼里速速来揉不得沙子。 倘若是被他知晓了,此事怕是不好办。 2010年六月,江意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 豪门公子哥儿的那个论坛成了她每日必逗留之地。 看着里面的八卦信息似是能让她更快的了解首都的局势。 比如这日,有人对赵家那个私生子多加点评。 【以赵家现如今的处境肯定不会对这个孩子怎样,但难保的是这个事情过去之后不会怎样,赵振死了,赵家家大业大靠老爷子是支撑不下来的,赵影?算了吧!大家都心知肚明,国际首席谈判的位置送到她手上都差点给作没了,我盲猜老爷子会留子去母】 【赵家的血脉仍旧是赵家的血脉,但赵家的儿媳只有一位】 言外之意,这孩子可能会留下,但是明书就不一定了。 给点钱打发了? 或者? 有更残忍的方式? 江意正爬楼爬的入迷,手中手机被人抽走,她刚想拿回来就瞅见了男人乌沉沉的面色,盯着她一瞬不瞬的。 “怎么了?” “睡觉,”傅奚亭将手机随手放在了床头。 瞬间,灯灭。 迎接江意的是一轮磋磨。 卧室里,喘|息声渐起。 临近巅峰时,他一口一个宝贝儿仿佛成了魔咒,带着江意一起沉沦至深渊。 “我不行了,”言语中是不行了,但落在傅奚亭腰|腹上的手却狠狠下压,这反向操作,让男人闷|哼声渐起。 .......... 深夜,郭思清从应酬场上出来,人喝的醉醺醺的。 刚钻进车里,一阵浓厚的烟味儿从前座升起来。 她稍一惊恐,半醉半醒的人瞬间就清醒了。 目光聚焦在驾驶座上,拿着包的手微微抖了抖。 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性的目光盯着前方人:“你是谁?” 前座一声冷嗤声响起,男人微微按下车窗点了点烟灰:“怎么?回国呆了几年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认识了?” 郭思清一惊,伸手想要推开车门离开,却无果。 “你什么意思?”她盯着前方的男人。 “什么意思?我大老远的从悉尼飞过来你说什么意思?” 男人冷笑开口。 郭思清尚未反应过来,车子一脚油门就出去了。 她倒抽一口凉气拉住扶手。 翌日清晨,江意睁眼时,天色未亮。 傅奚亭仍旧在身旁,她呢喃着翻了个身,尚未找好舒服的姿势,门口传来敲门声,素馨的嗓音在卧室门口响起。 告知傅奚亭方池已经候在楼下了。 催促声不过也就三五下,傅奚亭从睡梦中睁眼,望着天花板,默了三四秒钟,才起身拉开门让素馨下去备早餐和咖啡。 “要出去?” 江意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男人站在开放式的衣帽间里将睡衣脱下来。 傅奚亭嗯了身:“今天要去海州开会。” “晚上回来吗?” 傅奚亭一扬手将手中的睡意丢在了长榻上,狭长的眸子落在江意身上:“意意想我回来吗?” 江意晒笑了声:“你觉得呢?” 傅奚亭在遣词造句上无疑是有极大潜力的,他知道用什么言语才能让自家爱人心动。 自打这人表明心意以来,旁日里别人都是问你觉得呢? 而这人,一句意意你觉得呢? 像极了老父亲询问女儿的意思,也有几分宠溺。 配上这人沉稳的浅笑,更是险些让人芳心乱动。 傅奚亭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衬衫,刚套上身,江意从床上下来,接替了他手中的动作。 她低垂首,默默的给傅奚亭系纽扣,五点半的光景,余晖尚在天幕中,透过白纱帘洒进卧室里多了些许隐隐绰绰。 江意正准备抬头,傅奚亭的大指落在她的眼角,将她睫毛上沾着的东西轻轻抚掉。 她潜意识里想向后躲,却被傅奚亭一把楼住腰放在了衣帽间中间的台面上,这个台子,基本都是江意的内衣物和首饰之类的物品,当然,也有极少部分是傅奚亭的领带和领夹。 “意意——,”男人嗓音暗哑。 江意不明所以,淡淡的嗯了声。 傅奚亭额头缓缓抵住她的额头:“你若让我见到了阳光,便不能怪我贪心。” 没有得到江意的好之前,怎样都无所谓。 可得到江意的好之后,倘若她将这份好收了回去,亦或是给了旁人——————。 许久之后,二人喜得爱子。 江意沉浸在这份喜悦中无法自拔,对傅先生多有忽略。 最为严重的是,傅先生出差七日,傅太太无所知。 没有询问,没有关心。 自此,傅先生回来之后大发雷霆。 二人吵的天翻地覆,家里混合着孩子哭声,猫咪的惨叫声。 吓得一众佣人都不敢喘息。 这且后话,暂且不论。 晨间的衣帽间里,女主人脑子尚未回神,听到自家先生这话,捧着他的脸缓缓的亲了亲。 “再不走,方池又该催了。” 傅奚亭无奈叹了口气,搂住江意狠狠的揉进怀里:“记得想我。” ........ 傅董今日去海州开会,吴江白坐镇公司,大文件处理不了的等傅董回来。 小文件吴江白自行处理,需要更改之处自然也需要法务部的同事协助。 这日,吴江白让秘书喊郭思清上来协助处理文件。 而得知的是郭思清未曾来公司,也未曾请假。 吴江白微微拧眉。 “打电话了吗?” 第260章 261:弟弟好,弟弟秒 亡命天涯这种事情只是听起来浪漫而已。 真正身处其中的人哪个不是度日如年。 从那个圈子里爬出来的人谁不是抽筋扒皮去了半条命的。 办公室里,浓厚的咖啡香味从咖啡机前传出来。 江意端着两杯咖啡行至茶几前。 一杯咖啡放在了自己对面。 她慵懒的靠在宽厚的沙发上端着杯美式,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钱行之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打量。 “你为何对我伸出援手?” “因为我跟你一样,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知道深渊有多黑暗,也知道这条路有多漫漫。 “说起来钱先生可能不信,你是我在黑暗世界里看到的第一束光。” 在这个肮脏世界里待久了,她原以为冷血无情是这个世界的标配,可知道看见了钱行之,她才真的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为了爱情放弃生的机会。 钱行之不仅仅是江意人生中的第一道曙光,也给孤傲的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一个没有见过爱的人妄以为世间的爱都是如此。 直到钱行之的出现——————。 “07年,我入谈判院的第七年,我一直竭尽所能的向前行走,从未想过侧眼去看世界,也从不相信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会有纯粹的爱情,游走在高位上的我实在是见多人任性的丑陋,但钱先生愿意为了爱人放弃生命的举动,无疑是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打醒了一个孤傲的女孩子。” 钱行之唇角浅勾:“江判觉得我会信?我若是没记错,江判有一个相处了多年的男友。” 钱行之没看清她的表情,只看见了她讥讽的笑容。 “钱先生既然与林清河有所接触,应当听过这中间的故事吧?” “你口中相处了多年的男友就是将我推向深渊的人。” 钱行之惊诧,盯着江意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 似是不相信江意的言语。 力图从她的面容中找出点点破绽。 可最终,他看到的只是这个女孩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 浑身淡然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好似被别人害死这种事情成了她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钱行之初见她。 在战|火纷飞的国度里,她穿着防弹衣,带着队伍冷静的穿梭在尸体中。 冷静、沉稳,坚定,是他的第一印象。 他时常听闻江芙的名字,但初见的场景实在是令人意外。 在而后,二人正面交锋。 撤|侨的飞机上,他想下去,她的团队带着人挡住舱门,她疾言厉色的控诉他不将别人的心血当回事。 可当他说出自己的妻子尚未上飞机时,他看到了她眼里的错愕与瞠目结舌,以及那种左右为难的纠结。 良久,内心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睁着清明的眸子,极度理智的问他:“如果下去是死路一条呢?” 他当时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冷血无情。 怕死就能放弃自己的爱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最终,她看了眼挡在机舱门口的人,众人让路,他转身离去时。 一把黑色的枪被粗暴的丢进了他的怀里。 转身之际,他听到这辈子最为理智的一段话:“站在工作角度,我不该放你下去冒险,但我的良心告知我,我应该支持你,不管你是死是活,这把写着我名字的枪,请你销毁,别害我。” ........ 物是人非。 彼时,二人都是顶峰的王者。 现如今———— 钱行之叹了口气。 若非走投无路,他怎会来找江意? 一个偷渡者若是出现在众人跟前,牵连的可不只是一个人。 这日晚间,江意带了个男人回豫园。 她交代素馨安排住处时,素馨看着钱行之吓得半晌都未言语。 直至江意催促。 她才连连点头。 不消片刻,整个豫园都知道他们的小太太趁着先生不在家带了个男人回来。 风言风语在豫园随处飞。 五点,江意到家。 七点,孟淑就来了。 江意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有些微楞。 她从书桌前站起身,一声妈还未喊出来,迎接的是孟淑略带质疑的目光扫向整间屋子。 似是在寻找什么,江意且还颇为疑惑。 不明白孟淑这一桶操作是什么意思。 女主人紧拧的眉头来不及舒展开,就见孟淑又转身出去了。 江意一愕,合上电脑追出去:“妈、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随意看看,”孟淑话是这个话,但这个随意看看中确实是令人感到不适。 江意的脚步一直跟着孟淑走到一楼,在此之前她尚且还不明白,可再此之后,看到佣人的目光她明白了。 这豫园里,有孟淑的人。 江意脚步顿住,乌沉沉的目光凝在孟淑后背上,指尖微微勾了勾。 “你家先生不在家?”孟淑的目光落在佣人身上。 佣人回应:“先生出去开会去了。” “先生既然不在家,就好好把家看着,不要让些乱七八槽的人上来,”孟淑呵斥佣人,可这呵斥,是个人都听的出来是在指桑骂槐的敲打江意。 江意险些气的心肌梗塞,傅奚亭与孟淑关系不好,她即便再如何都未曾在他跟前说过孟淑一句坏话,始终秉持着旁人母子之间的事情她不好过多言语,自诩对于孟淑也没什么过分之处。 可今日,孟淑登堂入室的指桑骂槐着实是伤着江意的心了。 原本因为带回钱行之而愉悦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江意扶着栏杆的手微微缩紧。 而傅奚亭对于孟淑的警告在他人不在家时,似乎也不太好使。 江意微微闭了闭眼,浅浅的嘲讽了声:“你有话直接问我就是了。” 闻栖一路都在劝孟淑,奈何孟淑不听劝,质疑前往,这会儿见江意隐隐有发火之势,赶紧开口解释:“小太太,夫人她无坏心。” 无坏心? 江意险些笑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杀人放火才叫坏心的话,那她确实是无坏心。” 孟淑似是被人戳到了伤口,整个人瞬间横眉怒目的瞪着她:“江意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我再不济也是傅奚亭他妈。” 第261章 262:我没心情跟你—— 江意不用看都知道是傅奚亭。 男人这乌沉沉的嗓音不用猜想都知道他此时定然是怒火中烧,估计是恨不得能将她摁在地上摩擦都是好的。 江意想抽开手,却被人握的更紧。 此时的大厅里,只有大家接二连三的吐槽声和渐渐亮起来的手电筒光亮。 江意和傅奚亭在漆黑的人群中僵持着,她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的停电必然是傅奚亭的功劳。 屋子里灯光亮起的前一秒,傅奚亭扯着江意离开了大厅。 有人心情不好时郁郁寡欢,有人心情不好时极力去寻找乐子让自己开心,而江意无非就是后者。 但这个后者显然不能让傅奚亭接受。 六月的天,夜色朦胧,霓虹灯照耀着酒吧一条街灯火通明。 傅奚亭气冲冲的拉着江意从酒吧出来,临下台阶时江意一脚踩空,一声惊呼尚未来得及顺着喉咙出来就被傅奚亭连拖带抱着拉上了车。 紧随着在耳边响起的是砰的一声响。 江意怒火从心底萦绕而起,刚开始的一点心虚在此时消失殆尽。 “你疯了?跟我发什么脾气?你要发脾气也该是去找别人不该找我。” 今晚的这件事情本来就与她无关,如果不是孟淑闹上门来,她这会儿应该是躺在豫园的大床上跟周公聊人生聊理想。 而不是气得有家不能回。 傅奚亭也气,一气孟淑狗嗨不了吃死,屡次给她机会换来的是蹬鼻子上脸。 二气的是江意受了委屈不知道跟他说,三更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跑到这里来跟搂着别人的蹦迪,若不是他来得及时只怕是都贴上去了。 不不不,这已经不是及时不及时的问题了,依着江意的性格要贴早就贴了,思及此,男人的脸色更黑了。 “谁惹你生气你就收拾谁去,而不是夜半三更的不在家待着,却跑出来搂着别的男人的腰蹦迪,”傅奚亭说着,一把擒住江意的手腕将人往跟前拉。 “江意,你明知我受不了这些,却偏偏搞这些事情,你诚心的是不是?” “你受了委屈,我会替你撑腰,有人惹你,我也会替你收拾,但你不该将你我的婚姻当儿戏,也不该在婚内做出这种搂着别人的腰蹦迪的戏码,”男人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连带着标点符号都蕴着隐忍,江意一抬眸就撞进了傅奚亭猩红的眸子里。 有那么一瞬间,她内心的心疼泛滥开了。 一个因为母亲出轨而童年不幸的人,成年之后若在发生同样的事情,那无疑是可悲的。 江意突然觉得,自己放纵过头了。 人与人之间痛苦的点是不一样的。 她不该以孟淑为借口来伤害傅奚亭,他们之间本就是不同的。 而她的教养也不允许她将这个过错放到傅奚亭身上,这跟古代那些父债子偿毁灭人性的理论有何区别? 江意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肉挨着肉都是因为对孟淑不满?与我无关?”傅奚亭擒住她手的力气没有因为她道歉而松开半分,反倒是越来越紧。 “舞台人太多,挤到一起去了,并非有意,”江意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太过苍白。 而显然,傅奚亭也发现了,他先是冷笑了声而后再道:“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江意有一瞬间的语塞,她凝着傅奚亭,眼眸中有什么情绪在流转:“我只是选择了一种赶走坏心情的方式。” “好友坏心情的方式有很多,如果你知道我会生气还选择去做,那这不是犯错,而是你的选择。” 江意呃住了,这是一种选择? 当傅奚亭疾言厉色的将这句话说出来时,江意觉得,她此时的身份来做这些年,是不妥的,不合适的,这些不妥与不合适,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已婚的身份。 讽刺吗?稍有些。 她有那么些许的不能理解,但又似是可以理解与接受。 “这个世界上,每天出去蹦迪的人大有人在,难道他们各个都会家庭不忠对婚姻不诚吗?傅奚亭,不见得,你所不能接受我这种释放坏心情的方式不是因为我在搂着别人的腰蹦迪,而是因为你知道,我有理智,有思想,而你母亲,确实也是做的过分,你会紧张会与我上纲上线全因为你觉得这段关系兴许会不可控,否则,以你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这般是急切。” 江意好似是看穿了傅奚亭。 搂着别人的腰蹦迪实在是算不了什么,面对上门挖墙脚的男人这人都能倚着车身抽着烟看好戏。 今日———之所以会上纲上线无非就是觉得这段关系让她慌了。 见傅奚亭不说话,江意再度咄咄逼人:“不说话?” “是因为我说对了?”江意伸手扒拉开傅奚亭的指尖,将他推回去。 “还是说,你骨子里就觉得我跟某些人是同一种人,会出轨,会出去瞎搞,会在明知有丈夫的情况下还跟别人阴私生下——————。” “江意——,”傅奚亭语气骤转,打断了江意的话。 她口中的这个别人就差直接将孟淑的名字贴上去了。 身旁男人蜂目豺声,江意凝视着傅奚亭,忽而一笑。 将火气撒到她的身上,也不允许她内涵孟淑。 罢了——男人都是狗东西。 江意伸手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往旁边坐了坐,拢了拢自己的衣衫,靠在后座上,一副不大愿意说话的模样。 傅奚亭那声怒喝出来时,便隐隐觉得自己没控制住情绪,他说不清楚刚刚是因为江意内涵孟淑还是因为江意玷污自己,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无法收拾了。 在反观江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傅奚亭脑海中情绪越发翻涌。 他必须承认因为孟淑当年干的那些事儿,导致他对这些东西及其敏感,生怕自己成为第二个自家父亲,但当怒火冲上脑子时,他全然忘记了孟淑不是江意,江意也不是孟淑。 后座上,江意透过玻璃车窗的反光看着傅奚亭点燃了一根烟。 霎那间,车厢里烟雾缭绕。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让车厢忽明忽暗,在这深夜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意思。 而傅奚亭一口接一口,一根接一根的烟迫使人的大脑清醒。 傅奚亭跟江意这边不好过。 孟淑那边更甚是如此。 第262章 263:时月 江意昏迷着被傅奚亭抱进卧室, 男人将她放到床上,目光落在她脖颈的吻痕上,心中有些不忍。 理智恢复之后,傅奚亭满脑子都是江意那一声声不|要了。 男人停驻床边许久,伸手将被子轻轻盖在江意身上。 唤来素馨照顾着。 凌晨两点半,亲自驱车离开了豫园。 豫园与庄园相隔几十公里,傅奚亭一路驱车前往庄园,尚未进去就见医生从屋子里出来。 闻栖一见傅奚亭,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2010年六月二十四日凌晨,傅奚亭着一身白衬衫出现在庄园门口。 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多年之前得知父亲去世时。 这种恍然的感觉让闻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在细看傅奚亭,这人白衬衫上有密密麻麻的血迹。 一副刚从斗争中走出来的模样。 闻栖在傅家待了多年,若说怕过谁,傅奚亭绝对是第一人,她从未见过哪一个少年会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也从未见过有哪一个少年会掐着自己母亲的脖子想将她送进深渊。 闻栖目光颤颤:“先生。” “让开,”傅奚亭脸色黑沉开口。 “先生,夫人晕倒了还在昏迷之中,”闻栖急切开口,似乎想阻拦住傅奚亭的步伐。 “让开,”傅奚亭再度开口,伸手将闻栖拨开,自己跨大步进去。 “先生,”闻栖踉跄了一下,急急忙忙跟上去。 眼看着傅奚亭跨大步上楼,她脚步越来越急切,生怕晚一步,出现任何意外。 “先生,”闻栖心急如焚。 一步步地跟着傅奚亭上楼,眼见傅奚亭伸手推开卧室门,眼见他僵站在卧室门口。 这世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 成了死物。 坐在孟淑床边的人缓缓回身,望着门口的傅奚亭,面色从一开始的温和逐渐变得惊诧。 闻栖突然觉得,来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傅奚亭目光落到时月身上时,闻栖闭了闭眼,有种绝望感从心底攀升而上。 这二人自幼相识,本以为是一场金玉良缘,可奈何出了那种事情,在好的金玉良缘最终也只能成为泡沫,成为过眼云烟。 时月望着傅奚亭,诧异的眼眸中逐渐有水雾层层升起,阻住她的视线,光影之下,傅奚亭的身影都开始变得婆娑。 水雾弥漫,那些曾经的过往即将从脑海中喷涌而出,被傅奚亭一句冷漠的质问声打入了深渊:“谁让你回来的?” 时月脑海中的幸福过往嘎嘣而断,如同一座完整的城墙只剩下残垣断壁。 她望着傅奚亭,近乎哽咽:“三年过去了。” 傅奚亭神色先是一僵,低睨着她:“所以时小姐是没日没夜地守着时间等着回来吗?” 傅奚亭的讥讽声一句接一句,时月脑子里的美好幻想被击退了一次又一次。 “是,”她答。 “你扪心自问,配吗?”傅奚亭的冷漠在时月跟前炸开。 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傅奚亭早已不是年轻时的傅奚亭。 再也不是十几岁时就认识的那个少年,多年的感情在这几年的离别里早已经幻化成了泡沫,变成了过眼浮沉。 “闻栖,你若是急切地想回家养老,我不是不能成全你,”傅奚亭声色并厉,黑沉声让闻栖抖的不能自已。 “还不将人请出去,”男人冷喝。 “奚亭,你不能,”时月惊呼,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几分惊恐。 “我不能?”傅奚亭冷笑:“我不能什么?不能将你请出去?这里有你的一半也是你家?还是你觉得孟女士将庄园的房产过户私自过户给你爸了,你爸死了之后这里顺理成章就是你的了?时月,趁我惦念着以往的情谊,你最好还是滚回墨尔本去,否则,别怪我无情。” “成年人本就有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利,我爸何错之有?孟阿姨又何错之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揪着这些事情不放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执念太深?” 时月步步紧逼,似是不想放过傅奚亭,努力地想用言语将他埋在心底的那些城南往事激发出来。 想拉着他一起回忆那早也不存在的陈年过往。 傅奚亭凌然正色,望着时月,目光幽深的像是在看着什么天外来物。 执念太深? 是啊,苦难没有发生在他们这些人身上都不算苦难。 所以他们才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点评指摘别人。 这日,闻栖以为傅奚亭会大动干戈,却不曾想,傅奚亭抬步进去,朝着泪流满面的时月一步步过去,行至她跟前,抬手擦了擦她脸面上的泪水,微弯着身子,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地问她:“哭什么?” 哭什么? 哭她的不甘啊。 如果不是因为自家父亲与孟淑的那些事情,现在站在傅奚亭身旁的女人是她,还能有谁比她更有资格? 时月自幼学艺术出生,一头长发及腰,整个人气质决然,她与江意是两种极端的美,一种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一种是被艺术熏陶出来的小女人。 可即便如此,傅奚亭仍旧是在这极端中做出了选择。 时月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眶微红,本该止住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哽咽变成了呜咽:“宴庭。” “哭你自己凄惨的遭遇,还是哭你爸爸当初只为自己考虑不为你考虑?时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外打着傅奚亭前女友的名称到处敛财,我视若无睹,不是对你有多情谊深厚,而是看在年少时你也干过几件正确事情的份儿上,你若是听话,就乖乖回去。” 砰——男人伸手甩开时月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满是嫌弃的转身。 “宴庭,”时月从地上挣扎起来。 跟随着傅奚亭的背影急忙奔过去。 “闻栖,”傅奚亭脚步戛然而止,冷厉的目光落在闻栖身上。 后者颤颤巍巍地喊来警卫将人赶出去。 庄园的客厅里,傅奚亭望着时月被人赶出去。 漆黑的夜里,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披散着长发,站在六月底绿油油的草坪上,隔窗望着他,哭得泪眼婆娑。 年少时分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的人早已消失不见,而今,剩下的不过是成年之后的心机与冷漠。 男人缓缓别开眼眸。 第263章 264:师傅,甩了他 有人心急如焚归家,有人离家悄无声息,傅奚亭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间百感交集。 对于江意,他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对待,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年幼时分的心理创伤以及成年之后被亲生母亲伤害,这一桩桩一件件如果落到别人身上,只怕对方早就抑郁了。 可他还坚挺着。 但这坚挺正在被一个刚毅坚定的人寸寸击垮。 “先生,”方池刚将人送到公司,原以为可以松口气,结果见傅奚亭去而复返,吓得整个人神经倏然紧绷。 “去机场,让关青安排飞机去沪州。” “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开口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方池大抵未曾想到会有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海州恨不得分分钟回家,回了首都片刻不停辗转去沪州,这中间都不让人喘息的。 方池一路驱车去机场,傅奚亭在后座接到闻栖电话,那侧话语急切说了些什么,男人仍旧面色沉冷:“病了就去找医生,给我打电话,我是能妙手回春让她回到十年前吗?” 说完,将手机丢到了身旁。 那侧,闻栖拿着手机站在屋檐下,无奈地回眸望了眼孟淑。 后者往身后靠了靠,一副泄了气的模样。 “夫人——”闻栖轻唤。 孟淑微微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 沪州距离首都并不算远,江意下飞机时艾颢将资料递了过来。 “沪州本来是我们前老大选的第二个地盘,说这里靠近乎海岸,发展迅速,作为一个新起的商业城市,商业链应该很广阔,赵影一开始持反对意见,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开始到这边来露脸了。” 江意一边往前走一边听着艾颢的言语,心里百感交集。 她当初之所以选择沪州是因为这地方四季温和适合养老。 而今? 老没养到,命没了。 “她当然要往这边走了,亲爹在的时候霸占着位置碌碌无为别人也不能拿她如何,亲爹不在了,在不拿出点成绩点来,看谁还会给她撑腰。” 艾颢侧眸望了眼快步前行的江意,这日,她着了一身鹅黄色雪纺连衣裙,齐肩长发披散,走动间飘然的如同花丛里的仙子。 艾颢的视线在江意后背上灼烧,未曾回首,只扔出四个字:“有话要说?” 艾颢挠了挠头:“想问您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问,”江意跨步行走在机场大楼里。 “为什么会那么早结婚?” “从哪方面来说?”江意问。 “婚姻如果是一种选择的话,你应该会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一出校门就将自己的门给关上。” 江意似乎有些错愕没想到艾颢会这么问,她回眸瞧了眼人:“你觉得还会有人比傅奚亭更优秀?” “经济上或许没有,但人格魅力上他一定不是上乘。” “信仰坚定、品行高洁、沉着果断、举止得体,严于律己,这才是人格魅力,你没见过并不代表他没有。” 艾颢似乎起了要跟江意雄辩的心思:“但宽以待人他没有。” 江意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牵了牵唇瓣望着艾颢:“受害者不是你你当然可以指责他不够宽以待人,等你跟他一样受到了同等伤害的时候再来指摘。” “还有,不管如何,傅奚亭是我丈夫,”言外之意,轮不到你来指摘。 艾颢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准备就此放弃,拉着行李箱跟上江意的步伐:“不管如何你对外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诋毁,即便他是根葱你也会将人形容成参天大树。” 江意眉头狠狠拧在一块儿,望着艾颢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悦:“谁给你的底气?” “恋爱脑,”艾颢漫不经心道。 “洗手间在那边儿,脑子里面甜分太多会让人大脑萎缩,自己进去洗洗。” 艾颢耸了耸肩:“我以前认识一个像你这样顾大局识大体的女孩子,你才最后怎么着?” “死了?对象还跟别人搞一起了?” 艾颢一惊:“你怎么知道?” 江意心想,你拿我自己的故事警醒我,是想为了向我证明你很了不起? 罢了、 这傻子也没什么坏心,就是脑子有点不清明罢了。 江意懒得理他,拉着行李箱就走。 缘分也分正缘和孽缘,而江意和赵影的应该是上辈子杀对方全家的那种孽缘。 二人在酒店前台遇见时,都从双方的视线里看出了诧异。 赵影盯着江意,心底仇恨在翻涌。 “好巧,江总也在沪州。” “不巧,我知道赵判来了之后才来的。”江意没有寒暄客气的意思,开口就将赵影的话怼了回去。 赵影一愣:“江总是什么意思?” 江意笑了笑,接过艾颢手中的房卡,转身朝着电梯而去。 赵影看见江意时,莫名有些心慌,望向身后秘书:“联系温总那边了吗?” “联系了,说温总还在香港,晚上才到沪州。” “联系看看晚上能不能见一面。” “温总那边说晚上不处理公事,”齐娜一脸为难。 江意无须做别的,只要出现就能让赵影乱了阵脚。 她这会儿,已经不是心慌那么简单了。 “老大,江总会不会是故意出现让你乱阵脚的?”齐娜谨小慎微开口,试图想用这句话来宽慰赵影。 而后者,太清楚了,江意不是会白白浪费时间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情必然是有目的的。 楼上,江意刚刷开房门,艾颢将包里的东西递给她:“闻秘书买的药,说你这几天有点咳嗽。” 江意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放行李,准备出门。” “现在?”艾颢不解。 江意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回应他:“现在。” 刚进房间,江意将行李放下,拿出手机看了眼,除了些许的工作信息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索性,也懒得看了。 江意直奔温氏集团,这种做法让艾颢一度觉得不靠谱。 坐在车里,苦口婆心地规劝江意:“沪州人人都知温家新上来的那个掌门人性格怪异,不喜与人周旋,你这样贸贸然地前去,搞不好会吃闭门羹。” 江意叹了口气,揉了揉鬓角。 第264章 265:我要你爱我 江意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霓虹灯,微微叹了口气。 若是郭思清知道她此时的心理动向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甩出又当又立四个字,享受着傅奚亭名誉来给自己的便利,却不想承认自己在享受这份便利。 说白了,社会的毒打还摁到她头上来。 咳嗽声打破了出租车里的静谧。 江意捂着唇,低垂首咳嗽着,似是恨不得将胸腔都咳出来都是好的。 “美女,感冒了?” 江意没回应司机的攀谈。 司机又道:“沪州最近流感盛行,好多学校都延迟开学了。”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江意:“我看那辆宾利没追上来了,还走吗?” 江意侧眸望了眼,见后面确实是没有宾利的影子。 缓缓坐正了身子:“靠边把我放下吧!” “夫妻之间,吵架是常有之事,两个人吵架最忌讳的是不沟通不交流,把在外对别人的半分好脾气拿回家,家庭回报你的远大于社会,现在的年轻人,功利心太强,要名誉,要地位,实则这些东西都只是暂时的,人这辈子到老了你就会发现,有什么都不如有一个好身体和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一个家庭若是不幸,可以毁掉几代人,”司机师傅苦口婆心地规劝着。 “我们不是夫妻——。” “手上戴着婚戒,他看你的眼神充满隐忍的爱意,要不是真的爱你,这会儿早就追上来了。” 江意不解:“爱不爱跟追不追有什么关系?” “爱你才会知道闹市飙车的危险性,我看刚刚那小伙儿也是个成功人士吧?像他们那种人,若不是付出了真感情谁愿意浪费时间陪你玩儿游戏,你又不是玛丽莲·梦露。” 江意:........真扎心。 司机把车靠在路边,江意掏出钱包准备给钱,司机看了眼计价器,报了个五十三。 江意从钱包里抽了十张毛爷爷出来递给司机:“你跟我下去取一趟?” 司机接过钱,抽了张毛爷爷出来,剩余的还给江意:“够了。” 江意看着司机:“有钱不挣?” “也不是什么钱都能挣,再说了,我不是没飙车吗?” “下去吧!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江意推开车门下车,站在沪州街头,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鲜少有而孤寂感从心头攀升而起。 六月底的天,热风微起,江意站在街头掩唇咳嗽。 口袋里的手机就有短信声传来。 方池:【小太太,先生今天生日】 【也是先生父亲的忌日】 傅奚亭努力地将时间控制在今日,一半是因为心里惦念着妻子,一半是因为惦念着已经去世的父亲,可此时,父亲也好,妻子也罢,任何一方都没顾及到。 实在是失败。 方池这通短信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 江意望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整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拿着手机只觉得格外烫手。 傅奚亭今天生日————。 也是他父亲的忌日。 2010年6月29日,这天很平常,也很平淡,没有因为夫妻二人都在沪州而有任何改变。 而这日,也是傅奚亭人生行至三十年的转折点。 在沪州。 没有亲朋好友,只有一个与自己冷战的妻子。 江意站在街头,突然觉得四面八方都安静了下来,空气逼仄得让她近乎难以喘息。 好似这座城市中的每一粒灰尘都在质问她,指责她,问她为什么这般无理取闹。 去伤害一个本就无亲无友无家人的男人。 为什么? 因为孟淑的无理猜忌? 还是因为傅奚亭的脾气? 孟淑的无理猜忌与傅奚亭何干? 而傅奚亭的脾气……任由是谁都会有。 江意突然意识到,她对傅奚亭的苛刻并不全是傅奚亭的原因,而是她不愿承认自己内心对这段婚姻的期许。 是的,她对傅奚亭有期许。 期许什么? 期许他能为自己解决一切,护自己周全,不用与那些家长里短的关系作斗争。 而孟淑的出现,让她的期许落空,才会有了接下来的那些事情。 人群中,江意抬眸看了眼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闪烁不断的霓虹灯。 6月29日,特殊吗? 并不特殊。 与傅奚亭而言,这不过是平常的日子罢了,可与某些人而言,这日,是痛到刻骨铭心痛心疾首的日子。 儿的生日,娘的苦难日,傅奚亭冷漠的不想去忆起这个日子,而孟淑,却在睡梦中被这个特殊的日子所摧残。 余下的人,身在事外,却又像是在事中。 10年6月,沪州流感盛行,医院里输液室坐满了感冒发烧的人,而江意,一头扎进这个病恹恹的城市。 成了其中的一员。 她在商业区走了两条街,进了十二家蛋糕店,均没买到蛋糕,或是因为时间晚了,或是因为没货,只有一家,老板歉意地告诉她,所有蛋糕都卖完了,只剩下一个,小朋友生日因为生病而取消,所以蛋糕就留下来了,问她嫌不嫌弃。 江意答:不嫌弃。 她付了钱,拿了蛋糕就走。 最快的速度拦了出租车直奔酒店。 活了两辈子她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上辈子同林景舟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跟他过过生日,每每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国外。 而林景舟,就像是一个极其听话的小孩,不争不闹,错过便是错过了。 从不会因为她的缺席而对她有任何不满。 在反观傅奚亭,江意突然意识到,爱情这东西,悄无声息并不见得是好事。 两个人对彼此有要求,共同磨合才能长久。 “堵车了,”司机看着前面的车流,无奈叹了口气。 江意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整,再堵下去,就要错过时间了:“能绕路吗?” “不好绕路啊!这个点绕路也是堵,”司机看了眼江意,又看了眼她身旁的蛋糕。 见她一副急着回家给人过生日的模样开口提醒道:“你下车往前面走1公里再左拐就到了,大概三十分钟,比堵车更快。” 江意想也没想,推开车门拿着蛋糕直接下车,一路狂奔。 第265章 266:他哄着她 2010年6月30日,傅奚亭靠坐在沪州国际酒店的床头,身旁是熟睡中的江意。 霓虹灯透过未拉上的窗帘爬上三十二层楼。 屋子里,除了奢靡味还有蛋糕的奶油味萦绕而来。 江意成了傅奚亭人生中的救赎。 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将他从深渊中拉起来。 让他与这个并不友善的世界和解。 年少时分目睹的一切都从射向他的利刃变成泡沫。 而这一切都是江意的功劳。 他该感谢她。 感谢她将自己从深渊中拉出来。 蛋糕落地之后的种种在傅奚亭脑海中翻滚而来,她主动亲他,吻他,一遍一遍说爱他。 反客为主,一度反常的占领主要地位。 让他感受到了她的主动。 难得!实在是难得! 傅奚亭突然觉得,如果有江意陪伴,远离尘嚣似也不错。 能让一个正在扩展江山版图的商业霸主有这个想法,估计普天之下也只有江意一人了。 午夜,江意咳嗽声响起,圈着人的傅奚亭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拉了拉肩头的被子,将人捂得严严实实的。 可这咳嗽声,并不见好。 江意的咳嗽声像是午夜响起的时钟一下一下地撞进了傅奚亭的心里。 终于,在凌晨四点,傅奚亭被惊吓醒。 许是男人体温太高,江意裹着被子滚到了一旁,傅奚亭半梦半醒间伸手一摸,摸到的是江意滚烫的身子,吓得人蹭的一下惊坐而起,半搂着江意,微微俯身喊他。 而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江意除了觉得燥热,仍旧是燥热。 四点过五分,傅奚亭喊来方池开车去医院。 四点半,傅奚亭与方池到医院,看着深夜门诊里乌泱泱的人惊住了,抱着江意惊站在原地。 且还是方池上前去询问才知晓。 沪州最近流感盛行。 傅奚亭眉头紧锁。 怀中的人咳嗽不断。 五点,傅奚亭从医院开了些许退烧药,连夜安排专机回首都。 空姐对于傅奚亭这号人物的理解应当是比旁人要多些。 她见过这位商业霸主训斥自己的下属,也见过这位商场新贵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与人侃侃而谈。 更见他过他声色并厉地将对手逼至墙角。 可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上心,外界传闻商场大亨傅奚亭是个孝子,可她从未见过这人提及自己的母亲,每每跟着飞机从天南飞到海北时,也从未见过傅先生接过自家亲的电话。 即便是接到了,也是神色淡淡的,说两句应付两句,便挂断了。 可今日他抱着自家爱人上来时,她从这位商界霸主的眼眸中看到了疼惜。 他抱着她,照顾她,像照顾刚出生的婴儿。 喂她喝水,哄着她,她咳嗽时,他拥着她,亲吻她的额头,抚摸她的背脊,安抚她。 一下一下地,温柔之意近乎要溢出来。 因着傅太太生病,机组人员都在无声工作。 空姐将水杯递过去时,傅奚亭抬手摸了下:“烫,换温水。” 尚未下去的杯子又被端起来。 空姐转身去到了一杯温水,回来递给傅奚亭这人才觉得尚可。 傅奚亭一手圈着江意,一手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地喂着她喝水,而此时,江意烧得迷迷糊糊的。 说句神志不清也不为过。 哪儿还能顺着傅奚亭来? 咳嗽声加哼唧声此起彼伏时,傅奚亭选择了放弃。 “好了好了,不喝了,”男人温言软语地哄着她。 九点,飞机即将落地,江意在气流的颠簸中醒来,睁着朦胧的眸子望着傅奚亭:“几点了?” “九点三十二号。” 江意掀开眼眸看了眼车窗外,又问:“我们在哪儿?” 傅奚亭搂着她,及其有耐心地回应她的问题:“首都上空,飞机即将落地。” 江意恩了声,喘息声微弱:“我刚刚做梦了。” 傅奚亭低垂首望着怀里的人,轻轻问:“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妈妈了。” 她刚刚梦到邹茵了,梦到自己过生日时,一家人蛋糕切到一半,邹茵接了个电话,极其歉意地望着她。 而她明明才十岁,却淡然得如同一个小大人似的,让他们去忙。 毕竟,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人。 而她,只是过一个每年都会过的生日而已。 邹茵抱了抱她,认真地跟她道歉,江意点了点头,格外懂事地说了句理解。 邹茵与江阔走后,她一个人坐在医院家属楼的楼梯里,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挖着蛋糕。 破碎的梦被飞机的气流颠簸结束,睁眼入目的是傅奚亭的胸膛。 “想她们了?”男人低身询问。 江意说不清想还是不想,没有回答傅奚亭这个问题。 而这日,不管江意想还是不想,傅奚亭都放弃了就近的医院,带着江意直奔人民医院,且让方池间接性地去跟邹茵偶遇了一番。 十点,邹茵刚从手术室出来,正准备往办公室去,却“恰好”在拐角处遇到了方池。 二人险些撞上,方池手脚麻利地往后退了一步,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邹医生。” “方特助怎么在医院?”邹茵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极快的抓住。 此时的邹茵嘴上问的是方池,心里想的却是江意。 “小太太生病了,我刚挂号交完费上来。” 邹茵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仍旧是强装镇定:“严重吗?” 方池老实回应:“刚从沪州回来,染了流感。” 方池是个老实人。 但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就不得而知了。 邹茵因为方池这句话有些心神荡漾,目送方池离去,她拿出手机给江阔打了通电话,告知刚刚与方池的偶遇。 江阔在那侧略有些沉默,似是也不清楚该怎么办。 ...... 病房内,医生将针头扎进江意的手背,疼的人一哆嗦,傅奚亭坐在另一方的床沿搂着她,捂着她的眼睛。 轻声安抚着她。 安抚声尚未结束,门口一声邹医生响起,江意昏涨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几分。 她望向傅奚亭,一眼扎进了男人温情的眉眼中。 第266章 267:醉酒,他真难缠 人总是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事。 邹茵便是这其中的一员。 江芙还在世时,她以江芙为荣,女儿独立自主一路拥有开挂的人生坐上谈判官的高位。 曾有过一段时间,同事之间都在向她取经,问她育儿之道,她自诩经验老到同他们传授经验,却不知,她这种所谓的经验老到在自己女儿看来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痛处,若是有人疼有人爱谁愿意独立自主?年纪轻轻扛下一切? 这些,邹茵以前不懂。 直至江芙死后,她每每夜间亿起一家人的过往时,才突然发现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翻遍了整间屋子,江芙忙于工作之后他们竟然连张合照都没有。 这是何等悲哀。 明明是一家人,却活得像是独立的个体,互不干扰般。 而今日,江意的那句小时候生病都会自己去医院,长大之后竟然想妈妈让她崩溃。 她不是怪,而是知道怪罪无用。 如果要求起不到半分作用,那她还要求什么呢? 并非没有要求过,只是每一次要求都落了空。 邹茵现在满脑子都是江意那隐忍而又无奈的表情,脑子里的愧疚与自责就像黑夜一样爬上心头,让她无法躲避。 下午两点,伊恬书房的悲鸣声一直持续不断,痛哭者情绪崩塌,聆听者默默无法言语。 ………… 傅奚亭从不是个会为了生活琐事而放弃事业的人,最起码关青和一众老总都这么觉得,可现如今,江意打破了这一切。 医院病房里,他像个小孩守着珍宝似的坐在床边,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江意面庞,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 素馨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 二人经过一场冷战之后,感情似乎突飞猛进。 素馨看着,一时间感慨万分,看着男女主人的感情拉扯,极其考验心脏承受力。 身后病房门被人推开,方池走进来,看着傅奚亭神色有些异常。 素馨一眼望过去,见方池侧了侧眸示意她出去。 素馨懂,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先生,吴总让我跟你说投资方的人已经到机场了,关秘书正在跟人会面,将人送去酒店。 方池这话,说得小心翼翼。 向来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动摇的傅奚亭,一旦遇到江意的事情,所有的规则和底线都会消失不见。 而傅奚亭身旁的那些人自然也摸透了这些。 “知道了,”男人神色淡淡。 “关青还让我问,会面时间……,”是如常还是推迟。 “如常,”男人语气板正清冷。 下午五点,江意尚未清醒,傅奚亭离开医院,叮嘱素馨好好照顾人,不得有任何闪失。 傅奚亭工作,只在外谈。 他在外素手拨云,翻云为雨,那也是在外。 家里不该的他弄脏,以前不允许,现在更不允许。 这夜,奥克兰合作商从国外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的傅奚亭大办宴席,宴请对方一行人在私苑用餐。 高墙白瓦,院内盛开的紫薇树笼罩住半个院子。 光影透过树影撒下来,凌乱婆娑。 合作商将一跨入院内,不免赞叹:“都说傅董颇有雅致,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傅奚亭夹着烟,站在紫薇树下,抬眸望去,满眼的淡紫色在晃动。 映入眼帘的是美景,可心里想着的却是躺在病床上的小家伙。 10年7月。 傅奚亭在这场婚姻里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心。 江意那句不用你要我爱你,我也会爱你就像一把定海神针插进了傅奚亭的心脏里。 东庭涉及产业三十余种,每一种产业都由傅奚亭亲自拓展出来,东庭高层曾说过 这样一句话。 傅董很恐怖,恐怖之处在于他熟悉东庭集团的每一处产业的运作,任何人都休想在他跟前弄虚作假。 以至于东庭集团有些老总在这个行业待了几十年,可到傅先生跟前时,仍旧是如履薄冰。 男人之间的应酬、除了谈公事之外就是喝酒,而这日,傅奚亭虽有克制,但也架不住合作商一杯一杯地劝着。 而以往替他挡酒的关青今日因家中老母生病,妻子又有孩子要照顾,愣是滴酒都不能沾。 关青不能喝酒罢了,今日前来陪客的老总也是状况百出,前两日公司高层全体体检,老总各项指标皆不合格,医生明明禁止烟酒都要戒。 所以这一杯接一杯的酒都悉数到了傅奚亭的胃里。 饮酒过半,酒桌上的人都半醉半醒,傅奚亭撑着桌面起身前往卫生间。 关青想跟随,被他抬手制止。 因这房子格局的原因,私苑的卫生间在外面的院子里,六月底的天,男人一身白衬衫,袖子高高推起,脚步虚浮往卫生间而去,到了门口,倒也不急着进去,反倒是燃了一根烟靠在墙边淡淡地抽着。 烟雾缭绕之际,兜里手机掏出来。 靑婉着一身中式改良旗袍从后院厨房出来时,便听闻这位素来冷情的男人低低沉沉的询问声:“醒了吗?” 那侧不知是说了句什么,男人沉吟了片刻,又道:“好生照顾着。” 傅奚亭交代了几句,才将烟摁到一旁的烟灰缸里,抬脚碾灭,跨步进了卫生间。 这日,傅奚亭喝多了。 实在是多! 往常三个人的量,今日全到了他一个人的胃里,此时此刻傅奚亭站在卫生间门口,只觉得胃里翻山倒海似的。 眼前幻影重重,像极了小时候看西游记,孙悟空使出的七十二变。 靑婉端着托盘去而复返,见傅奚亭靠着墙闭目养神,一副不大好的样子:“还好吗?” 男人醉醺醺的眸子微微掀开,望着眼前人,定了几秒,才似是而非开口:“靑婉?” 靑婉心里一咯噔,因着跟傅奚亭算是熟识,且年幼时有过一段互相帮扶的历程,是以傅奚亭在商业上取得成就之后时常来照顾她的生意,频繁时,一周三五次,少时,是一周也有一次。 可这么多次过去,她还从未见过傅奚亭这般模样,显然是喝到了云里雾里,不知东南西北在哪住:“是我。” 傅奚亭默了片刻,哦了声。 男人撑着墙,似是想站稳,不承想脚下无力,踉跄了一下,靑婉吓得一惊,赶紧伸手将人扶住。 第267章 268:感情逐渐升温 傅奚亭不是没有醉酒过。 身处在它们这个行业之中,喝醉酒乃家常便饭。 喝进医院更是常事。 只是如同今日一般,不常见。 江意看着被方池和关青二人扶进来的傅奚亭,呆愣了几秒:“这是喝了多少?” 关青将傅奚亭放到江意病房的沙发上,鬓角的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淌。 六月,残夏。 距离七月只剩一日。 傅奚亭烂醉如泥的瘫在沙发上。 眉头紧蹙,颇有些嫌弃。 反倒是方池几人到底是真心腹,伺候傅奚亭的摸样颇为得心应手。 几人尚未出去,医生进来拔了针头,江意摁着棉签坐在床上看着沙发上哼哼唧唧的傅奚亭。 一会儿药水,一会儿要上厕所,总之——极能闹腾。 十点,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去,徒留一个醉鬼和一个病的要死不死的病鬼。 江意坐在床上望着躺的不省人事的傅奚亭。 盯着他瞧了许久,而后叹了口气,心里颇有些无奈,本是不想管他死活,可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生病,他又哄又抱,到了自己这里,不好太过分。 这其中的不忍有良心上的过意不去,亦有些许情情爱爱夹杂在里面。 走上那个位置的人都知道,有些酒是推不掉的。 江意抱着的毯子行至沙发旁,正准备弯身盖在傅奚亭身上,男人紧闭的眉眼瞬间掀开,尖锐的视线如同利刃般射出来,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可看见是江意的那一瞬间,周身防备倏然卸下,他醉了,但尚还有半分清醒在。 原本擒着江意臂弯的掌心缓缓的松了半分,顺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温软的掌心轻轻的安抚着她,沾满酒气的话语顺着江意耳边出来:“吓着你了。” 傅奚亭防备之心及重,江意是知晓的,起初住到一起的那段时日,这人每每夜间都会惊醒,而惊醒的原因只因她起身上厕所。 不过彼时是在豫园,潜意识里大概是知晓的,未曾有过多反应。 可今日,陌生的环境下,这人倏然掀开的眼帘足以代表一切、 江意疑惑了一番,而后伸手轻轻的抚着傅奚亭的脸颊,大指在他脸颊缓缓游走,女人低低的呢喃声也随之响起:“睡吧!不会有人来。” “乖乖,我喝多了,”傅奚亭蹭着江意的脖颈,娇软的话儿顺着嗓子就出来了。 江意恩了声,摸着他脸颊的手改成了摸着人的后脖颈:“我知道。” “会生气吗?”傅奚亭嗓音嗡嗡。 江意淡淡的晒笑了声:“不会,我没那么不讲道理。” “你可以不讲道理,”傅奚亭并不希望江意变成上辈子那样谨小慎微,这于他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找的是妻子,不是合伙人,我不需要你懂事,亦不需要你明事理,宝宝,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江意不知道到底是傅奚亭喝多了,还是自己喝多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神荡漾,醉的一塌糊涂。 傅奚亭的酒约莫是喝进了她的脑子里? 男人见自家爱人久久未曾回应,微微抬起额头凝着她,带着询问性的嗯了声? 江意这位才敛住心神,点了点头:“我知道。” 午夜,邹茵在梦中惊醒,睁开眼帘,入目的是值班室里的天花板。 下午从伊恬书房出来之后,便心神不宁。 满脑子都是江意小时候的景象,和她捧着衣冠冢的场景。 这些历历在目的场景像极了毒药。 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内心,让她难以喘息。 邹茵从单人床上坐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拉开了休息间的门准备离开。 值班台的护士见了,有些疑惑:“邹医生,是有情况吗?” “没有,我出去看看病人,你们休息会儿,”邹茵轻声回应。 护士点了点头。 凌晨三点,邹茵绕过医院长长的走廊走到江意病房前。 病房里,灯未熄。 邹茵站在门口挣扎许久。 那种想见江意,想同她解释的心情尤为迫切。 可即便迫切,也会害怕。 一旦江意质问她,她该如何回应? 还用小时候的那套说辞来搪塞她? 邹茵靠着墙,微微阖眼,泪水顺着眼角而下。 纠结、挣扎、痛心、难忍,等等情绪皆数上演。 三点四十五分,傅奚亭搂着江意的手被压的发麻,微微动了动,本就未曾进入深度睡眠的人也略微惊醒了。 迷迷糊糊抬眸之际,病房的玻璃窗上映入一张熟悉的面孔,江意浑身一僵的瞬间傅奚亭虽未曾回眸,却也透过窗玻璃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午夜,这又是一场惊心动魄。 邹茵未曾进来,江意未曾开口。 傅奚亭的指尖缓缓的落在江意后背上,轻轻的安抚着,三五分钟过去,怀中人的僵硬渐渐软了下去,脸颊埋进他的衬衫内,有泪水一层一层的浇进他的胸膛。 滚烫的让傅奚亭的呼吸都微弱了几分。 本是醉酒的人这会儿酒醒了了七八分,兴许是睡一觉之后好了些,又兴许是江意的功劳。 傅奚亭将身旁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盖在江意身上。 三点五十分,病房里有低低的轻哼声传来,傅奚亭搂抱着江意,鼻息间哼着一首宝贝。 如同每一个午夜哄孩子入睡的母亲。 他亲吻着她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背脊,哼着歌谣哄着她入睡。 这是傅奚亭啊,是那个掌控全局杀伐果断的傅奚亭啊。 08年,江芙在工作上与傅奚亭有往来。 那日,天高云淡,二人相约在高尔夫球场会面,山林之间,微风拂过,高尔夫球场安静的只听得见树叶的飒飒声。 江意跟着关青一路行至草坪时,远远的便见傅奚亭身后跪了一个人,男人西装革履,从衣服的质感来看这人应当身处高位,发型梳的一丝不苟,如果不是他此时的动作和瑟瑟发抖的身子,江意会以为这人是傅奚亭的左膀右臂。 男人胆丧魂惊,心惊肉跳,傅奚亭长身而立,穿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服拿着高尔夫球杆缓缓的拨着球。 江芙那日,穿着一身白色运动短裙,尚未走进,就听见傅奚亭身后跪着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求饶。 第268章 269:爆更一 整个首都的商界豪门都在猜测傅董的这位新太太与赵家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以至于这般纠缠。 东庭集团的几位副总每每在应酬场上都能听见江意与赵判之间的精彩故事。 就连前几日这二人前后脚去沪州的事迹都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了,描述者眉飞色舞,听者津津有味。 且不免猜测这其中真假。 有人问到他们头上来,众人除了不知之外也无法回答多余话题。 江意不知,这事儿已经成了东庭副总之间竞相谈论的话题了。 有人说,自然是有人回答了。 “一个案子能有多少钱?这么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地去一遭,跟谈判院那群吃公家饭地抢东西,虎口夺食就为了一口水?傅董的金山银山她这辈子都嚯嚯不完。” 江意听着微微挑了挑眉头。 似是觉得这话有那么点道理,要是只留在豫园,傅奚亭的钱她这辈子都花不完。 何苦劳民伤财辛辛苦苦地跑去跟赵影做斗争? “豪门阔太的生活我们理解不了,这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心思最难猜,罢了————,”二人说着,掐灭了烟,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进了会客室。 五点二十七,是傅奚亭从茶室出来,就见江意赤脚站在楼梯上。 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傅奚亭稍有些疑惑。 跨步前去站在自家爱人身前,微微挑眉问道:“在想什么?” 江意堪堪回神,她当然不能说在听人家聊八卦了,傅奚亭其人本就对私生活极为看重,若是知晓公司里的下属都在八卦,估摸着明儿这二人不是被调理就是被开除。 她讪讪收回视线:“没什么。” “你忙完————唉!” 江意一句你忙完了?还没问出来,就被男人拦腰抱起,本是要下楼的人又被抱到了楼上。 “鞋都不穿?”傅奚亭将人放至床边的贵妃榻上,弯腰将地毯上的鞋拿起来摆在江意脚边。 后者抱着膝盖坐在贵妃榻上,弯着眼眸望着人:“夏天了。” “所以呢?”傅奚亭不解。 “夏天赤脚跟地板接触会让人产生幸福感。”江意一本正经地忽悠傅奚亭,而显然,这人早就将江意的套路摸清楚了。 扯了扯唇角,鼻息间有声冷笑出来:“歪门邪理。” “有据可依,”江意不服。 傅奚亭将她的脚丫子从怀中扯下来,弯身拿起拖鞋套在她的脚上:“牵强附会。” “这种生拉硬扯勉强凑合的东西那去忽悠别人合适,忽悠我?”傅奚亭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注意的脑袋:“还嫩了点。” 江意眉头微蹙,心想,穿不穿鞋的自由都没有了? 人生还能有什么意思? 不待傅奚亭离开,她将拖鞋里的脚丫子抽出来,赤着脚当着傅奚亭的面在地板上踩了踩,又踩了踩。 一副挑衅他的模样简直是将傅先生给气笑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钟,而后,猝然失笑。 微微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又将目光落下来盯着江意:“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顷刻间,本是站在江意跟前的男人蹲下身子,擒住江意的脚腕低头吻上了她的脚背。 轻吻? 不不不,傅奚亭的每一个吻都不是轻吻。 无论是亲|上|面,还是|亲下|面,亦或是此时此刻亲脚丫子。 皆是如此。 他吻着她的脚背,江意突然间,似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炸开。 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脚背上聚拢。 螃蟹熟的话先从哪里熟来着? 江意想了想,蟹钳、蟹脚。 她现在可不就是跟蒸锅里的螃蟹似的吗? 江意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咬在她的脚背上,待傅奚亭松开,两横脚印在脚背上。 “傅董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江意看着脚背上的牙印,只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为了不让她赤脚,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这个心机狗男人。 男人半条膝盖落地,以求婚之势跪在江意跟前,微微点了点头,笑容宠溺:“还挺多,傅太太若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慢慢探索。” 江意:......... 说不赢难免会恼羞成怒,于是,她淬了句:“死变态。” 傅奚亭眸色一凛, 伸手将江意摁到了沙发上。 随后薄唇倾覆而上,丝毫不给江意喘息挣扎的机会。 轰的一声,江意只觉得鼻息间有什么味道在萦绕着,这狗东西,刚刚亲了她的脚。 “你刚刚亲了我的脚。” 傅奚亭似是也想起来了,失声浅笑:“我不介意。” “我介意。” “宝贝儿——————。” 傅奚亭低眸,眸间蕴着情|欲,一副恨不得将江意吞之入腹的模样。 青天白日的,白日宣|淫这种事情实在是不适合。 她伸手推了推他,刚组织好言语准备开口规劝,敲门声响起了。 素馨的声响在半掩着的卧室门口响起:“先生,关秘书说对方邮件过来了。” 素馨及不愿意上来,在医院呆那几日就看出来了,男女主人感情正在升温时,肢体语言较多,且傅先生又宠着小太太,对其有求必应,二人难免会有行好事的时候,光是在医院,她就撞到了几次,这回了豫园————。 更是难说。 关青让她上来时,她只觉后背发凉。 素馨的话,并未得到及时的回应。 心如擂鼓似的过了数秒才听闻里头一句蕴着火气的知道了。 卧室内,江意擒着淡笑望着傅奚亭,修长的指尖落在他俊逸的面庞上:“幸好你不是周幽王。” 不然,烽火戏诸侯的戏码重演一次,他肯定会成为红颜祸水,被整个东庭的下属唾弃。 傅奚亭莞尔,他凝着江意,一字一句开腔:“若我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又算的了什么?” 江意略微震惊,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 后者探身向前亲了亲她的额头:“王若法依我而定,你便是王法。” 烽火戏诸侯算什么? 若他是周幽王,王侯的命都是江意的。 傅奚亭现如今能充分理解年少时听说的那句话:爱情不是食人花,它是慢性毒药。 你明知长期食用会死,可就是忍不住。 第269章 270:爆更二 衣帽间内,江意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丢在脏衣篓里。 伊恬的视线刚落到床尾斗柜上的结婚照上,身后门就被拉开了。 视线堪堪收回,却被江意捕捉到了那一抹异样情绪,她顺着伊恬的视线看了眼床尾的照片,默了默。 “爸爸跟哥哥他们不在家,你就住上来,也免了一个人在家无聊。” 江意搂着伊恬的肩膀准备下楼时,说了这么句话。 而伊恬似是颇为震惊,望着江意:“你怎么知道爸爸哥哥不在家?” 江意脸上僵硬一闪而过,她知道江则跟江川不在家,无非是因为她正派人盯着这二人。 江意微微笑了笑,将锅甩给傅奚亭,大抵是知晓伊恬不会去问傅奚亭真相:“傅奚亭告诉我的。” 这话一出来,伊恬自然是不会在说什么,一个掌控大局的资本家,知道些许消息似是不为过。 二人正准备下楼,就见傅奚亭上来,男人指间夹着根烟,烟雾随着他的走动而蔓延。 原先穿的好好的衬衫这会儿稍有些凌乱,袖子高高推起,浑身姿态有些懒散。 “忙完了?”江意轻柔的声响响起。 傅奚亭淡声回应:“还早,晚上要加班。” 江意挑眉,凝着傅奚亭似乎在问所以? “厨房在弄晚餐,意意去看看?”傅奚亭未曾直接回应她的眼神,反倒是将人支开。 江意目光在傅奚亭与伊恬身上来回,似是懂了。 江意转身下楼,傅奚亭推开了书房的门。 将进去,扑鼻而来的是满屋子的檀香味儿,且与寺庙里的檀香大有不同, 清雅的香味彰显着主人家的好品味。 “您找我,是有事?”傅奚亭倒了杯茶推给伊恬,话语间带着晚辈的谦卑。 傅奚亭其人,颇为清奇,他从不以身份地位区分贵贱,只看值不值得,愿不愿意,在江家,傅奚亭只尊一人,那便是伊恬,至于江则与江川是没这个殊荣的。 傅奚亭敬佩伊恬,明知江意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还能一心相待,且走的每一步都在为她的做打算。 处心积虑与邹茵交友,以好友身份邀请邹茵来参加江意婚礼。 了了江意心愿的同时,也好放过自己的罪恶之心。 让自己的愧疚感能少些许。 搬到邹茵对面与她成为邻居,这一桩桩一件件,无论是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令人敬佩。 “邹茵知道江意是江芙了,我来告诉你一声,以免往后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伊恬早就想告知傅奚亭了,前几日去医院总没找到机会。 这事儿拖一日,她心里就难受一日。 傅奚亭猜到了,自那日深夜医院里的一幕,邹茵百分之九十是知晓江意是江芙一事了。 傅奚亭喝了口清茶,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伊恬听闻傅奚亭的回答心里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好似得到傅奚亭的回答就是得到了保障。 “那些钱————,”她说的是傅奚亭让郭思清给她转的那笔钱。 “那些钱,您拿着,江意是我妻子,买房子这种事情应当由我这个做丈夫的来操持,您出了力,便不该在让您出钱,再者,身为女婿,孝敬丈母娘是应当的,”傅奚亭前面一番话伊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面这番话,让伊恬破防。 “我不是江芙的母亲,”伊恬知晓,傅奚亭爱的是住在江意皮囊里的江芙,而不是她的女儿江意。 倘若是江意,有什么本事去资格让傅奚亭去爱呢? 凭外貌? 难道这首都还缺少貌美如花的女子吗? 可江芙不同,国际谈判官,见识、谈吐,阅历,都足以与傅奚亭相匹配。 “在我心里,您是,”傅奚亭望着伊恬万般肯定开口。 这声您是,让伊恬险些红了眼眶。 颤颤巍巍的指尖彰显着她此时的内心的慌乱。 她是江意的母亲? 是吗? 伊恬不敢确定,在得知江意是江芙那日起,她对“女儿”就有了一层陌生感,尽管江意安慰她,让她安心,可距离感始终在心头萦绕。 直至今日,傅奚亭这句肯定的您是,让伊恬的心安了几分。 傅奚亭目光从茶杯上移开,而后望着伊恬,带着晚辈的姿态:“在意意心您,您仍旧是母亲,只是此时,她正在人生的艰难处,我们多等等她。” “您若是认识江芙,便会知晓她是个怎样的人,在她心里,您已经是她的责任了。” 江意从未想过要不管伊恬,从未。 尽管对现状感到不甘,但她仍旧将伊恬放在了人生中必须要承担责任的那一栏。 这日晚间,傅奚亭未曾陪江意用餐,伊恬在书房陪着江意用餐时,两只猫蹲在她的脚边,眨巴着大眼睛谗的不行。 二人聊着首都今日的近况。 提及江则和江川时,刻意的避开话题。 晚饭后,伊恬陪着江意漫步豫园,两只猫摇摇晃晃的跟在二人身后,不时钻进林子里,不时钻出来,蹦蹦跶跶的,欢快的不行。 “想好怎么跟邹医生见面了吗?”伊恬问。 江意随手在树上摘了片树叶,把玩在指尖:“还没有。” “尽早见面吧!邹医生心里估计也很难受,”伊恬知道那种感觉。 或许从一开始邹茵跟江阔就不是江芙最信任的人,不然、她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二人? 不管有多少理由,父母跟子女之间那种心连心的感觉是永远都存在的。 伊恬在无数个夜晚想过这个事情,可在得出答案时,又犹豫了。 她想,江芙不该是这样的人。 她并不认识江芙,但江芙的名字,实在是听过太多次了。 豪门阔太聚会时总会提起这位,她以两个视角出现,一是林景舟的未婚妻,二是首位站上国际舞台的谈判官。 而往往这种时候谈论必然会分成两派。 一派是贬低,一派是抬高。 贬低无非就是借着林家踩她,说她靠着林家上位。 而抬高无非就是说林景舟配不上她,江芙在答应做林景舟女朋友时就已经是国际舞台上的人物了,林景舟不过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走上高位,从而找到了一个比自身优秀的未婚妻,有何值得自豪的? 没有林景舟,江芙仍旧是江芙,可没有江芙,林景舟不见得是林景舟 第270章 271:爆更三 傅奚亭给她吹完头发,随手将吹风机搁在洗漱台上,伸手抱住了江意,男人下巴蹭着江意脖颈:“很香,换沐浴露了?” 江意恩了声。 傅奚亭又道:“藏着不给我用?” 江意失笑:“一瓶沐浴露而已,傅董。” “恩?所以是哪一瓶?”豫园没有女主人之前,傅奚亭对生活也颇有讲究,但讲究归讲究,没那么多五花八门的东西,可江意住进来之后,家里的洗漱用品开始变得种类繁多起来,每日洗澡都得选妃。 搞不好随手一拿就拿到了一瓶其他用品,曾有一日,傅奚亭用了一瓶沐浴露,香了一整天,一度让方池觉得他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江意自然是知晓的,淡淡的睨了眼傅奚亭,浅笑道:“你猜?” 男人指尖落在江意腰上,缓缓的捏着,浅笑回应:“我要是猜中了,有什么奖励?” “奖励你多洗几次?” 二人在卫生间开着玩笑。傅奚亭浅笑间,语调渐渐的沉了下去。 仍旧是蹭着江意脖颈,也仍旧是他在言语,但此时,傅奚亭语调温软了半分:“邹医生给我打电话了,希望能见你一面。” “什么时候?” “晚饭之后,你们在散步,”傅奚亭接到了邹茵电话,彼时他们正在就餐。 接到电话时,邹茵表明来意,傅奚亭光听她的言语,就能听出哽咽之音。 未曾有过多的言语,大致意思是怕江意不接电话,所以才给他打电话,想见一面。 至于邹茵为何会有傅奚亭电话,这并不奇怪,因为一开始他拨给邹茵科研室的款项全部都是自己亲自来的,未假他人之手。 邹茵的要求,傅奚亭未曾直接应允,但答应寻求江意意见。 “我不方便出面,如果可以的话,你代劳?”最开始的担忧和顾虑未曾减少半分,如果让人知道她是江芙,对邹茵与江阔二人并无好处。 这辈子,只要她还在江意的身体里,她与邹茵之间只能以伊恬朋友来相处,而不能以母女来相处。 “可以,”傅奚亭点头:“你希望我如何做?” 江意抬眸望了眼傅奚亭:“你知道的。” ...... 楼下,副总们在整理资料,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首位,叹了口气:“第十一次。” 往常傅董开会,能开到他们怀疑人生,可现如今,傅董这会也开的他们怀疑人生,只是这两种怀疑不同罢了。 前者是因老板不休息而痛苦,后者是因老板三五不时的离开会议现场而痛苦。 今日的工作,若是往常至多是五小时的工作量,可今日,八小时已经过去了。 效率实在是低。 吴江白将指尖的烟叼在唇边,含糊不清开口:“老男人开荤了,难免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理解理解。” “老男人?”有副总疑惑。 “傅董明明可以拥有一座后花园却偏偏要去守着一株虎刺梅。” 虎刺梅又名铁海棠,茎干上面的刺就像是猛虎一样,生长于非洲,观赏价值强,但伤害性极高,只可远观不可触摸。 虎刺梅这个形容可以说是颇为形象了,江意不就是这般人嘛?美则美矣,但扎起人来,也颇为狠厉。 而傅奚亭,放着满院子香艳多的百合和娇软的凌霄花不要,偏偏去找了株铁海棠。 关青讪笑:“傅董沉迷家庭,正好我们也可以喘口气,不是更好?” 副总摇了摇头:“已婚男人只想搞事业。” “送你去非洲施展才华?”吴江白笑问。 “大可不必。” 凌晨一点,吴江白回家,恰好妻子从孩子房间拿出来,见他回来,迎了上去,嗅了嗅鼻子:“真没喝酒。” 吴江白笑了笑,伸手搂着妻子的肩膀往房间去:“一般私下聚会忙碌,傅董都不会让我们喝。” 旁的不说,若非必要时刻,傅奚亭是不喜什么酒桌文化的。 外界应酬是没办法,公司庆祝另当别论,除去这两个,其余的事情都不会成为他们在酒桌上厮杀的理由。 吴江白走到卫生间,将衬衫脱下,余光看见妻子梳妆台上摆着一套未开封的护肤品,且不是妻子专用的牌子。 “不是说脸过敏,不能轻易换牌子吗?” “哦、”胡湘看了眼梳妆台上的东西:“今日去逛街,被一个女孩子撞了一下,新买的撞碎了,本来想再去买一套,柜台说没货了,那个女孩子就把自己买的那套给我了。” 吴江白微拧眉:“人没事儿吧?” “不碍事。” 吴江白嗯了声,进了浴室,未曾将妻子的言语放在心里。 七月二日,周五。 大抵是在医院躺了几天,人也睡够了。 清晨六点人就清醒了,躺在床上望着身旁人的睡颜,一时间有些失神。 呆了数分钟,才动了动身子想翻个身,只是这身翻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腰。 一时间,回又回不正,翻又翻不过去。 顶着一口气数秒,才伸手扒拉开傅奚亭的爪子。 “怎么了?”江意动作将起,傅奚亭就醒了。 “上厕所,”她道,找了个借口。 江意拿着手机进卫生间不免感慨,接着上厕所来逃避事情的这种做法一般都只会出现在工作中,没想到,在家里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意意?”三五分钟后,傅奚亭的呼唤声响起。 “稍等,”江意隔着门板回应。 进厕所超过三分钟,又有了这声稍等,一般人应该都知晓是什么意思了吧? 傅奚亭懂了。 一手搭在眼帘上闭目养神。 整个人处在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中,六点、对于一个凌晨两点睡的人来说确实是早了点。 而江意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临近十分钟,呼唤声又起。 江意这才叹着气起身。 重新窝回床上,傅奚亭将人捞进怀里时才有了那么几分安全感。 “我睡不着。” “宝贝儿,我凌晨两点才睡的,四个小时不到,”傅奚亭无奈叹息。 “乖一点,恩?你起了我睡不安心。” 七月,气温如同曲线图似的拉升起来。 江意晨间起来拉开窗帘向阳望去,入目的是耀眼的太阳和山林间翻滚的热浪。 第271章 272:爆更四 江意听闻这个消息,唇边笑意散开,果然,是有内鬼。 且这个内鬼还是她当初最信任的人。 “找到他,不要打草惊蛇,派人盯着他,也不能让他死了。” 袁海如果活着,那绝对是关键性的证人。 江意眸色微微暗了暗:“甩了司翰,别让他跟你一起。” “恩?”钱行之微微扬眉,这声恩代表所有。 “他不是我的人,关键事情不要让他参与其中。” 钱行之拿着手机,懂了。 他还以为司翰是江意的人,毕竟还正儿八经的想过怎么江意怎么会找这么个憨憨在边儿上。 江意收了电话,刚一转身,见傅奚亭还没走。 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 傅奚亭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怎么了?” “袁海没死,你知道吗?”江意清明的眸子落在傅奚亭身上时带着几分试探。 毕竟,傅奚亭是整件事情的受益者。 江意眼眸中的探究一下就扎进了傅奚亭的心里,那种不信任、怀疑的眼神实在是伤人,若是往常,傅奚亭的性子是不会同江意有过多的解释的,可今日,大抵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傅奚亭搂着江意的腰,开始原原本本的解释,尽管已经做过解释了。 他说:“我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们的筹谋是什么,找了谁,做了什么事情我都未曾插手半分。” “你信我吗?” 从一开始,赵振他们几人就希望傅奚亭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就必然要拿出什么东西交换。 而傅奚亭,素来瞧不起这群老东西,自然也不会去要求什么。 信吗? 应该信。 只是刚刚的情绪有些压不住而已。 江意的掌心在傅奚亭后腰摸了摸,轻轻的安抚他:“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傅奚亭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未曾言语,低头亲了亲她的发丝。 到底是有隔阂,只是二人都在慢慢的将隔阂消除。 过程而已,他想。 总有一天他们会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袁海还活着?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先确定,只要林清河还在,一切就都还有机会,”欠她的,不还是不可能的,赵振死了,林清河跟林翰也得付出代价。 “需要帮忙跟我说。” “好。” ....... 这日中午,一辆深蓝色奔驰停在庄园门口。 她伸手按响门铃,却久久无人应门。 与前几日来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时月撑着太阳伞站在门口有些疑惑。 指尖又落在门铃上。 仍旧是无人开门。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一个看门的大爷从后方出来,见时月,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找谁?” “我找傅夫人。” “傅夫人不住这里了。” “不住这里了?”时月惊讶,这里可是傅家老宅,是傅奚亭父亲留下来的唯一财产,当初孟淑为了能继续住在这里差点以死相逼,死在这里。 若不是孟淑的坚持,傅奚亭当初恨不得能推掉这里重建。 孟淑曾经扬言死都要死在这里,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搬离? 时月不信、 她弯身问大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大爷听她这么问,眼睛里明显起了些许防备:“我只是个看门的,其余的事情并不知晓,小姐若是跟傅夫人认识的话,打个电话问问?” 时月看着大爷,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没在纠结。 道了声谢离开了。 时月的存在,只有傅家的几位老人知晓,当年闹得风风火火的,傅奚亭得势之后决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傅家老宅里的佣人都遣散出去,闻栖之所以会被留下来是因傅奚亭需要一个人来看着孟淑,而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其余人,同样是如此作用。 时月离开之后,傅家老宅里的佣人已经换了一批了。 再想找点什么痕迹出来,实在不容易,但不容易也不是没办法。 时月上车,拿出手机拨出了印象中的一个号码。 那侧接起之后听到时月的嗓音还愣了一下。 “时小姐?” “是我。” 半小时后,中心城区的某家咖啡馆里。 时月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女孩子,原先青涩的面庞现在沾染上了些许妇人才会有的疲倦。 “很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时月轻柔的嗓音响起,女孩子牵了牵唇角。 回应了句还不错。 “家里人呢?还好吗?” “当年您给我那笔钱之后不久,我爸爸就癌症去世了,终究还是没救回来,”盛青当年是傅家的佣人,又因为跟时月年纪相仿,所以比较聊得来。 当初家里出事儿,她急的不行,也幸好时月当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这份恩情她一直记着。 “您回来,傅先生知道吗?”盛青担忧时月的安危。 时月握着咖啡缓缓点头:“已经见过了。” “那————。” “目前还没事,”时月宽慰她,但想着自己此次来的目的,暗了暗神:“但是,离开太久了,我不太清楚首都最近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盛青闻言,叹了口气:“傅先生对私生活素来要求极高,外界很少有人谈论,我也只是偶尔听到别人谈那么两句傅先生跟新婚太太的事情。” “外界传言,傅先生对新婚太太宠爱有加,新太太生病时都是傅先生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偶尔有媒体拍到二人手牵手出行,且傅先生在外及其维护这位新太太,不惜在媒体跟前大放厥词。” 时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脑海中全部都是那位女子的身影。 她身上确实有种无所畏惧感,大抵是因傅奚亭的宠爱,是以她并不需要在外人跟前装什么矜持。 只需要做自己,做原原本本的自己就好。 这是傅奚亭给她的勇气。 是她未曾得到过的东西。 这个男人,会极力护着自己的人,自小如此。 盛青见时月表情有些落寞,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时月猛的回头,牵了牵唇瓣,淡淡笑了笑:“你说,我听着。”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吗?比如傅先生还在哪里给夫人设了宅子?” 第272章 273:爆更五 医院别墅内,孟淑瘫在沙发上,脸色惨白,闻栖端着一碗小米粥在身旁劝着她用餐。 “夫人,多少吃点吧!不吃往后的事情可怎么办?”闻栖说这话时,内心也很复杂,说往后?哪有什么往后啊? 傅奚亭将傅家老宅里的人都驱赶出去了,宅子都封起来了,下一步也不知是推了宅子还是让它永久封存,上一次瑞如此大动干戈还是去了几条人命在平稳下来。 而这一次——闻栖不敢想会如何。 若是没有屋外的那些人,她们尚且还能联系江意,曲线救国,可现如今这种情况,傅奚亭不要了他们的命就很好了,还曲线救国? “往后?你觉得我们还有往后吗?”傅奚亭这辈子最在乎的东西险些都在孟淑手中被毁,她哪里还相信什么往后啊? 往后傅奚亭不弄死她就算了不起的了。 “那您也不能不吃不喝啊,”闻栖苦口婆心规劝。 孟淑轻轻叹了口气,不至于不吃不喝,可她现如今被傅奚亭关在这里还有什么念头呢? “宴庭还是仁慈的,当初骗您说那孩子死了,可您不是也看见了吗?那孩子还在,他多多少少会念几分旧情,”闻栖这话说出来,大概自己都不相信,傅奚亭确实是念旧情,可这段时间,他不是没给过孟淑机会,要娶江意进门时,他放手将一切都交给孟淑去操持,可最终孟淑弄的怎样大家都有目共睹。 傅奚亭的仁慈是有限度的。 而孟淑并未抓紧这其中的机会。 提起那孩子,孟淑泪水开始肆意横流。 挥手让闻栖出去,她想静静。 东庭集团大楼坐立在首都商业区最中心,曾有人笑颜,找东庭集团?抬眼看看最高的那栋楼,顺着找过去就好了。 而今,邹茵就秉持着这个理念找到了东庭集团。 她将进去,一楼大厅有人或站或立或行走,不是拿着手机打电话就是在拿着文件随意翻阅着。 眼前来来往往的景象像极了美剧里特有的精英场面。 邹茵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压抑,且这种压抑,比她在手术台上更胜。 生命握在自己手中她尚且都没有恐惧的感觉,可此时,这种感觉遍布全身。 “您好,找谁?” 保安拦住邹茵的去路。 后者回应:“我找傅董。” 保安似是见怪不怪:“有预约吗?” 邹茵点头:“提前跟傅董联系过。” 大抵是见邹茵气质不错,又客气又礼貌,保安指了指前台:“您去那边,会有人过来送您上去。” 前台工作人员电话不断,邹茵等了会儿才等到空隙。 报出名字,对方在电脑上看了眼,点了点头,将邹茵送上电梯,并在对讲机里喊了声顶层的秘书办。 电梯停在顶层,门刚打开,就有人迎了上来,微微颔首唤了声邹医生,迎着她去了傅奚亭办公室。 “傅董交代过,您若是来了直接进办公室,可能还要您等一会儿,傅董十点才散会。” “好。” 这是邹茵第一次踏进傅奚亭的办公室,刚一进去,就被眼前这间开阔的办公室所吸引,大片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商业区的景象,黑白灰的色调摈弃了烂大街的新中式风格。 办公室里,绿植生机盎然,后面的书架中间摆放着书和奖杯,以及一副不大不小的婚纱照。 那副婚纱照,邹茵盯了良久,直至她将婚纱照中女孩子的脸面在脑海中默默的换成了江芙的。 她想,江芙如果还活着就好了。 可这对伊恬,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三点整,傅奚亭看准了时间从会议室离开,秘书在门外等候着,见傅奚亭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邹教授已经来了,按您的要求在您办公室。” 傅奚亭抬起指尖摆了摆是示意她去忙。 男人行至办公室门口,尚未进去,就看见邹茵搁着办公桌看着他与江意的结婚照。 这张结婚照,江意挽着他的手臂而立,白纱盖过他的皮鞋,蓬松的裙子穿在身上像极了公主。 这张照片,子之所以会被他放在办公室,只因江意笑的最美。 拍婚纱照那日,和摄影师交流时,不知聊了什么愉快的话题,摄影师抓拍的一张。 邹茵转身时,恰好看见站在门口的傅奚亭,神色略微有些异样,但也极快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久等了。” 男人语气温沉,行至沙发那旁。 邹茵浅笑回应:“我也刚来,是我打扰傅先生了。” 傅先生这个称呼本就是邹茵一直以来对傅奚亭的称呼。 她还记得第一次与傅奚亭见面时,是在院长办公室,院长同她介绍傅奚亭时,这人着一身西装站在院长身旁,浑身姿态高雅的像一朵不受世俗玷污的雪莲。 后来,接触之中她才知道,即便是雪莲,那也是一朵被鲜血染红的雪莲。 傅奚亭本不是个愿意为了谁而浪费时间的人,可如果那人是自己的妻子,就林当别论。 傅奚亭引着邹茵行至一旁窗边的茶桌上,男人随手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准备烧水泡茶。 “不用麻烦,我随意就好。” 傅奚亭始终情绪淡淡:“不麻烦。” 主要是他有预感且做好了准备今日要与邹茵促膝长谈,喝别的未免单调了点。 水壶的呼噜声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响起,邹茵沉默了一番,才道:“江医生最近在实验室闭关做实验,所以今日是我一人前来。” 傅奚亭点了点头:“大家大国排在第一位。” 大家大国排在第一位,这话,江芙也说过,只是——她仍旧是有院埋怨的,只是这埋怨藏的深罢了。 今日,傅奚亭口中冒出这句话,邹茵内心深处泛起了苦涩。 “芙芙也这么想吗?” 芙芙? 哦、他妻子。 称呼的转变傅奚亭已时间没反应过来。 结婚之前,傅奚亭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亲爹去世,亲妈不像个妈。 结场婚,还带买一送二。 愣是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傅奚亭拿起竹镊子将茶叶放进茶壶里:“她从未跟我提及您的不是。” 傅奚亭这话说的机器中肯,从未提及过她们的不是,但也从未说过他们好。 若非那日伊恬跟江意林间散步时的闲聊,他根本就无从知晓原来她爱人的童年是这样,这样的孤独。 第273章 274:你今天很美 邹茵离去时,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关青,有些愕然,大抵是相比傅奚亭,她对关青更为熟悉。 二人接触的时间是傅奚亭的数倍,见面次数也是傅奚亭的数倍。 关青见邹茵,及其客气的招呼。 邹茵礼貌点头回应。 “需要派车送您吗?”关青秉持着作为秘书的自觉。 而邹茵本觉得没什么可听到关青这话时,微微一愣,随后询问关青:“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这个为什么问的实在是太过广泛,但这广泛当中关青又知道这其中的深意。 于是,他没有过多思考,直接回应:“傅董的意思。” 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老板要求罢了。 身为下属,老板给什么指示就做什么指示,而显然,傅奚亭之所以会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意。 如果不是江意,谁会愿意一头扎进这个无底洞里呢? 他不过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爱屋及乌罢了。 其余的?谁敢肖想? 邹茵这日离开,没有急着回医院,相反地去了江意公司旁,坐在露天咖啡馆里,一呆一下午。 人生总是在做各种各样的选择,有心甘情愿也不得已,而这些选择注意所映射出来的每一次抉择都是内心期待已久并且已经暗暗下过抉择。 邹茵来找傅奚亭只是为了一个答案而已,江意不愿她靠近,那便不靠近吧! 这日傍晚,傅奚亭接她下班。 见到人时,傅奚亭刚刚挂断电话,侧眸望着江意,询问她的意见:“司柏联系了一家江边烧烤,邀请我们去聚餐。” 明明是告知性的话语,江意却看见了这人眼眸中的询问之意,似是等着她回答,等着她决定。 江意倒也还好,傅奚亭既然能提出来证明他并不反对,于是,她淡淡回应:“我都行。” 夏日的夜总是黑的较晚,七点,太阳仍旧挂在天边,火辣辣的热浪席卷着整座城市,江意坐在车里,侧眸望着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人。 脑海中猛然想起前几天傅奚亭说起邹茵于是,于是,转头望向男人,却不想一眼就扎进了他温柔的眸子中。 “怎么了?”江意不明所以,似是不知傅奚亭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你今天很美,”傅奚亭眉眼弯了弯,伸手握住了江意的掌心。 傅奚亭说的这个美,江意是不愿意承认的,为何? 前两日伊恬也说过这番话,休息几日脸色好了且还长了肉,看起来面色红润,倒也是颇有一番韵味。 江意听着这话,有些不敢回应。 说她美,固然是好的。 但是这种美建立在长胖之上,江意就有点接受不了了,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这人,对自己要求极高,身材也必须是自己掌控之内。 傅奚亭这句话破天荒的没有得到回应,他凝着江意,但也不说话,默默的盯着她,等着太她做出反应。 “不接受我的赞美?”男人语调轻轻扬起。 “傅先生那话就跟夸等一下很可爱似的,不走心。” 江意柔柔的将自己的掌心从傅奚亭手心收回来。 傅奚亭猝然失笑,捧着自家爱人的面庞笑的春心荡漾。 江意抿了抿唇,伸手推开傅奚亭,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傅董今日很闲?” 闲? 方池听到这句话,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傅董是闲了,关青他们就差住在公司了,这几日高层都在议论此事,傅董跟小太太关系不好时,公司里的低气压让人受不了,傅董跟小太太如胶似漆时,傅董两手一摊啥都不管的恋爱脑仍旧让人受不了。 大家叫苦连天,可又不敢当面哀嚎,苦哉!苦哉! “见你要紧,”傅奚亭回应的倒是诚实,江意若是没听到东亭副总的那些言论时,是一定回信的。 可她听到了,便只觉得傅奚亭不过是在正儿八经的忽悠她罢了。 有钱人的生活总是缤纷多彩,司家两兄弟似乎都很会玩儿,司柏在江边圈了块地,将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聘请过来掌厨,江意跟傅奚亭去时,尚未下车,就见梦瑶在弯身跟司柏说什么,而后者,约莫着是语气不太好,让梦瑶愣怔了一下,略微红着眼别开了目光。 “苦情人呐!”江意一边叹气一边推开车门下车。 傅奚亭脱了身上的西装,着一件灰衬衫在身,跟在江意身后,一边走一边系纽扣,动作散漫的像是旧社会里的浪荡公子哥儿。 走近,四下散开的人又聚拢了。 “傅董果然大牌,每每聚会总是姗姗来迟,”司柏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傅奚亭走近,拉了拉裤腿坐在他对面:“不如司总闲是真的。” 司柏夹着烟,轻笑了声,伸手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来一根?” “不用客气,”傅奚亭回绝了司柏抽烟的提议。 “怎么?大好生活就这么结束了?准备走向人生第三阶段了?” 人生三大阶段,成家,立业,生子,傅奚亭这已经不是快人一步了。 而是快人多步了。 “也不是不行,”傅奚亭并不抗拒来个小生命。 嘴上说的那也不是不行,可面上荡漾的浅笑险些让司柏爆粗口。 一副掉入爱情漩涡的恋爱脑模样让人难受。 司柏吸了口烟,烟雾缭绕的气息从嗓间出来:“幸好我没爹妈催婚,不让你这样的人绝对会被踢出去。” 傅奚亭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落在膝盖上,指尖起落之间,目光从司柏身上移到梦瑶什么:“不怕金丝雀跑了?” 金丝雀? 司柏看了眼梦瑶,目光无所谓收回,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旁的没有,金丝雀还能少?” 语气中带着不屑,那种轻蔑的眼神缓缓从梦瑶身上略过时,恰好被她捕捉到。 仅是一瞬间,梦瑶好像看出了什么,牵了牵唇角,什么都没说。 江意坐在傅奚亭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石头这会儿正拿在手中把玩着。 光溜溜的一面有些呲溜溜的,一手大拇指漫不经心的磋磨着,一手撑着脑袋。 眼见梦瑶过来,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口:“梦秘书考虑跳槽吗?司总给你多少工资我给你双倍,日常工作就是白天,晚上可以正儿八经的休息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第274章 275:一见你就手痒 而h 懂事这二字,听起来是夸奖,实际上杀伤力可以贯穿一个人的一生。 让她这辈子都活在这二字中走不出来,而江意便是其中之一。 10年,道德绑架四个字尚且还未出来,倘若是出来了,江意一定会说懂事二字是这四个字的起始开端。 她自幼活在这句话中。 【爸爸妈妈很忙,你要懂事】 【病人最大,你要懂事】 【意意,妈妈没时间去参加你的学校活动,你要懂事】 诸如此类的话,在上辈子江意身上,贯穿始末。 懂事? 太讽刺了。 于是这日,她回应傅奚亭:“不想知道,” 她对二人的交谈没什么兴趣,要么就是愧疚,要么就是想赎罪,可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勾起不好的回忆。 一个女人,这辈子,只有在有人宠爱的时候才会胡作非为,无人爱的人,才会懂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以后要是有女儿了,我会尊重她的性格,如果她的性格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那我自然欢喜,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残忍地去扼杀她的天性,要求她改变。” “我不会因为我的职业去为她设定必须懂事的框架,” 江意年少时分的时光,都在这样的框架中度过,因为父母在救死扶伤,因为他们是医生,所以必须懂事,连生病受伤都成了无理取闹。 她与邹茵,也不知道是谁更可悲。 傅奚亭握着她的掌心,缓缓地揉捏着,他凝着江意,目光中透着柔意,顺着江意的话开口:“我傅奚亭的子女,这辈子只需要遵循自己内心的发展就好。” …… 建州。 一栋独栋别墅前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司翰坐在车里望着外面的情况。 这栋别墅,虽说豪华,但也确实清冷,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们都等了三天了,你确定里面有人?”司翰有些疑惑,这地儿怎么看怎么都不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如果没人,院子里的草坪为何会这么干净?如果没人住,二楼窗户的窗帘为何还开着?” “院子里的草坪会有专门的别墅管理人员来定期修理,窗帘开着是因为人家走得太匆忙没拉上,你这个是什么逻辑?”司翰觉得奇怪,望着钱行之的目光一副你到底行不行的模样。 钱行之睨了他一眼,就差直接啐一句富家公子脑子不好使了。 “你鄙视我?”司翰捕捉到他眼眸中的不屑,差点儿叫了起来。 钱行之指了指侧边:“看到了吗?” 司翰望过去,看见一条斑点狗从院子里溜出来,有些惊讶。 “真有人住?”那只狗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脖子上还带着项圈,一看就是家养的。 可这院子——看起来清冷得很,一看就不是什么有人烟味儿的地方。 司翰觉得匪夷所思。 钱行之侧眸看着那只狗,兴许是感受到了人类不友好的目光,那只狗盯着车这边突然狂吠起来。 吓得司翰一惊,缩了缩脖子:“它不会冲过来吧?” “你不鬼吼鬼叫就不会,”钱行之毫不客气地戳伤他的心。 司翰捂着嘴结束了话语,但也有些好奇,微微探着身子望着驾驶座的钱行之:“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找他吗?” “他手上有人命,”钱行之道。 “江芙?飞机失事?” 钱行之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前段时间首都的圈子里流传出来了几分,说江芙的死跟赵振有关,但大家都只是猜测,无凭无据。” “你要相信,这件事情不会空穴来风。” 司翰秉持着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八卦这件事情,他双手放在脑后,嗐了声:“首都这地方无风不起浪的事情多了去了。” 钱行之坚信:“这件事情不会。” “怎么不会?你又不是当事人,”司翰仍旧不以为意。 钱行之勾了勾唇角,没有只言片语。 司翰这人,本就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这几天跟着钱行之在建州待了这么多天,又是奔波又是闷在车里的,人都浮躁了。 反正身边也就这么一个活人,倒也是不那么怕钱行之了,于是又开启了话痨模式:“我们还不如直接进去看看。” “不能进去,”钱行之回他。 “为什么?” “你在这么聒噪,回去我就跟江总提议把你给开了,反正这件事情我一个人也能办。” 司翰:......... 10年七月七日,江意正在千万城西洲际酒店的路上。 “对方这次好像请的是赵影她们,”闻思蕊看了眼手机跟江意说着。 “猜到了,”江意漫不经心回应。 毕竟现如今,在那些人的眼中,她仍旧是个初出茅庐之辈。 “一会儿万一有正面交锋?” “怕什么?”江意头也没抬。 低头瞬间,发丝微动,闻思蕊看着江意脖子上的痕迹愣了一下。 而后伸手从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块遮瑕给她。 江意疑惑:“这是什么?” 闻思蕊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遮瑕。” “以后让傅董克制点,你这几天的状态已经是全公司暗地里讨论的对象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江意夫妻生活很和谐,脖子上的吻痕这段时间就没断过,这得多激烈才能如此啊? 私底下不少人议论傅董和江意二人,甚至有人开博客写老板和老板娘的故事。 “回头提醒提醒,要是不想干了可以忽略不计。”江意接过闻思蕊递过来的遮瑕,在脖子上点图,力图遮掉脖子上的痕迹。 众人私底下如何评价傅董来着? 杂志上晒出的西装照看起来一表人才,私底下的衬衣照性|张力拉满。 一表人才她们已经见过真人,验证过了。 性张力?江意身上的痕迹也已经证实过了。 这日,江意与赵影在酒店门口遇见,两波人乍一相见时,脸上神色都颇有一种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感觉。 赵影在沪州被江意抢了案子,回来难免挨了领导一顿批,到手的鸭子飞了。 实在是丢脸。 “好巧,赵判也来了,”闻思蕊含笑开口招呼。 赵影的秘书齐娜一见闻思蕊如此,毫不客气地淬了句:“装什么十三?” 第275章 276:孟淑抑郁症 成文集团,江意自是知晓。 这辈子没什么交集,但上辈子没少听说过。 原本是家庭集团,结果因为老爷子离世,兄弟二人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了一个成文,然后将公司改名成文。 也就有了现在的成文集团。 领头人四十来岁,有一个十几岁问题少年的儿子,在首都也是出了名的。 郭思清似乎还接过她们家儿子的案子,玩儿出人命闹到了法庭上。 “他想跟东庭合作,要东庭的技术,”傅奚亭将他的邀请函拿起来瞧了眼,而后随手丢至一旁。 “互联网?” “安保,”傅奚亭道。 东庭集团在安保方面也有研究,旁人专攻地产捞钱的时候,他走在科学前沿,开始搞知识产权,以至于现如今,近乎垄断了首都整个市场。 成文集团近年来新建了一个高档楼盘,以安全隐私为主,产品推出去了,但是后续安保要跟上,国内现如今的安保系统只能满足普通需求,若想做到高等需求的还得是东庭集团的技术。 而傅奚亭这人,在商场上想来是独立独行的一个。 新型安保系统价格过高,这也是成文集团勾搭上来的原因。 江意端着杯子喝完了最后一口水,眼眸微微低垂。 睫毛扑闪,太阳的余光西晒进来让办公室的温度徒然升高,大抵是燥热,江意拖了把椅子往旁边去。 傅奚亭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行至窗边放下了百叶帘。 “要换办公室了,”江意优哉游哉开口。 “太阳表示很委屈,”傅奚亭重新拉开椅子坐下去。 太阳委屈? 估摸着不是太阳委屈,而是傅董委屈吧! 这日傍晚时分,二人在东庭集团附近找了家法式餐厅。 高楼靠窗的位置可以一览半个商业区的夜景,江意侧眸望着,直至傅奚亭点好菜江意目光才懒懒收回。 “这家餐厅应该选在你们公司顶楼开。” 那样就可以饱览整个商业区的夜景,且景色要优美很多。 傅奚亭听闻这话,,漫不经心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浅笑问:“那你觉得这顿饭得收多少钱合适?我开的起,她们不见得吃得起。” 江意听着,憋了憋嘴,也是。 傅奚亭开的起,又有多少人吃得起? 江意再见徐之,是在这个夏日的夜晚,她着一身昂贵连衣裙款款而来,行至餐厅,见到江意与傅奚亭时,有些惊愕。 脚步停驻不前,似是想往前,又似是有些踌躇。 江意目光扫过去时,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经年不变的白色衣衫,大抵是跟徐之没什么好感,也懒得去打招呼。 如此就过去了。 另一边,林清河刚刚归家。 客厅里燃着檀香,喜爱之人自然觉得沉稳安心,不爱之人怎么都提不起爱意。 陈致坐在客厅里,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书。 林清河归家,也无法将人的目光从书中拉回来。 后者咳嗽了声。 陈致才堪堪抬头。 “回了?” “恩,”林清河懒懒回应。 “有你的包裹,今天送来的,在玄关,”陈致提醒林清河。 后者略微疑惑,但也还是向着玄关而去。 拿起包裹在手中掂了掂,未听见任何动静,便找来小刀划拉开。 而包裹里头,就是一张卡片。 林清河捡起来,就看见卡片后面用口红写着血淋淋的一行字:“我还活着。” 林清河看着,眉目紧锁。 简短的四个字,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不是一般的多。 我是谁? 他不想细想。 细想下来手上的每一滴血都值得怀疑。 “什么东西?”陈致见林清河站在门口经久不动,他放下书籍起身往林清河那边去。 望向手中的卡片时,微愣。 “谁写的?” 林清河将手中的卡片随手放在桌子上:“不知道。” “最近首都有很多风言风语出来,说赵振的死是报应,前几日我去邬眉的医院也听到了这个传闻。” “一派胡言,”林清河将手中的卡片揉了揉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上去洗澡。” 陈致见人满身怒火转身,抿了抿唇。 “脖子好好洗洗,我看见就算了,若是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编排你。” 林清河抬手一抹脖子,低头望去就见掌心里有淡淡的口红印,一时间,脸色青白难辨。 望着陈致,有些尴尬。 转身离去时,步伐稍有些匆忙。 中年人的生活本就充满诱惑,更何况还是这个年纪的人。 应酬时,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跟扎堆似的冲下来,即便是心稳,也有把控不住的时候。 而陈致,似是深谙此道,自家丈夫脖子上带着彩回来,她也无所谓。 眼看着男人转身,陈致往沙发而去,刚坐下,茶几上的手机有短信进来,她拿起瞧了眼,入眼的是林清河和一个火辣女人相拥亲吻的照片。 陈致看着,一时间无言。 薄唇紧抿,浑身都被一层薄薄的怒火笼罩着。 若是年少时分,她一定会冲上去找林清河理论,可现如今,她只能在挣扎过后那种手机上楼,递给林清河,将照片摆在他跟前,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告知他:“做事情要顾及后果,你可以不在乎自己这半生的事业,不在乎自己你的前途,但是子女的前程与前途你要顾及。” 林清河一时间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 二人用餐回家,刚进屋,江意正在俯身撸猫。 傅奚亭站在身后望着她,眉眼被宠溺包裹住,唇角深深的笑意,远远望去,这男女主人像了一幅极美的画作。 江意养的那只长毛,体型日渐庞大,抱起来衬手不说还疯狂掉毛,傅奚亭对这种带毛的生物,不说讨厌,但也实在是谈不上多喜欢。 第一只猫纯属是因为不要脸,蹭吃蹭喝久了,索性就家养了。 至于江意养的第二只,傅奚亭偶尔能摸摸,抱?算了。 屋子里猫咪的咕噜声接连不断,傅奚亭绕过江意去了一楼客卫,水流声响起时,傅奚亭的呼唤声也随之响起:“好了,过来洗手。” 第276章 277:为了江意让我去死? 热浪滚滚,别墅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 傅奚亭到时,闻栖似是见到了救星。 急忙迎出来,一声先生唤的急切,相比较于闻栖和孟淑,傅奚亭更愿意相信闻栖,毕竟,在他看来,这位中年管家比闻栖更为知晓什么叫母子亲情。 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将狠毒的手段用在自己的亲儿子身上。 院落里,热气腾腾,傅奚亭盯着闻栖,冷漠腔调平地而起:“病了?” 闻栖不敢隐瞒:“是。” 傅奚亭听闻这声是,未有片刻担心。反倒是觉得孟淑命大,这种作恶多端罔顾人伦的人倒是一副要留千年的模样。 傅奚亭跨步进屋,将一进去就被暗沉沉的屋子吸引住了目光,孟淑自打搬进这边来,整日里跟只孤魂野鬼似的见不得光,屋子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没有一丝缝隙。 傅奚亭走近,一扬手,划拉一下拉开窗帘,正坐在窗帘的孟淑被这突如其来的光量刺得睁不开眼。 她望着傅奚亭,这个曾经软糯糯喊着她妈妈的人,现如今站在跟前,仿佛是自己的仇人。 “如果我死了,你会让我进傅家墓园吗?”孟淑自打被傅奚亭丢到别墅来之后,无数次幻想过这个问题,而每次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可此时,她不想要自己肯定的答案,她想知道傅奚亭的答案。 进傅家墓园?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手微微地勾了勾。 脑海中回忆起那日的杀戮,孟淑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祈求他放过那个与她苟且的男人。 放过他? 他当时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会放过他。 孟淑哭喊着,求着,他无动于衷,于是乎,恐惧涌上心头的那一瞬间,孟淑的叫嚣声逐渐疯狂。 她嘶吼着,踩踏那个已经去世了的人,辱骂他和他父亲一样冷血无情没有丝毫感情冷漠得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孤魂野鬼,说他父亲不配为人夫,她这些年在傅家的生活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傅闫除了给她物资之外没有给过她任何关爱。 她早就希望他去死了,他死了她才能解脱。 而那个与他苟且的男人,被她夸赞得如同世间绝物。 可她忘了,那个被她夸赞成世间绝无的男人,第一任妻子就是受不了家暴才跑的。 若非没钱,谁会愿意带着女儿来当门卫? 就是这样的一个肮脏货,成了他们母子之间这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这日,傅奚亭反问她:“我让你进去,你配吗?” “我不配?”孟淑倏然睁眼。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缓缓点头:“是!我不配,你确实有资格责怪我,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你知道就好,”傅奚亭的无情,在孟淑身上一点点地练出来。 而后者,似是也习惯了。 “时月回来了,”傅奚亭凝着孟淑,告知时月回来的事实。 孟淑一惊,错愕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急切:“在哪儿?” 男人眸光骤变,这些年来,他限制孟淑的自由,但在经济上从未亏待她,而让他未曾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的没亏待,让孟淑这些年三五不时地接济时月,大笔大笔的金额往她的账户上去。 而正,正也是时月能还能有脸找上门的原因。 孟淑其人,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真是死不足惜。 “她回来了,你很高兴?”傅奚亭冷如寒冰的嗓音响起。 “我为何不能高兴?那个孩子比你更像我的孩子,”孟淑对傅奚亭的参数后手段始终无法接受,而时月那些年在傅家的时候无意是朵解语花,陪伴着她,听话、乖巧、懂事。 而傅奚亭父子呢? 阴沉,冷漠,从不关心任何人,满身心只有自己。 “等你把毒手伸到她身上了,等你要她命的时候再说这句话,” 男人语气颇有些肃沉之感,盯着孟淑的目光含着冷漠,他凝着孟淑,心中早已无任何情绪可言,那些情绪,早在早年间就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剩下来的除了痛恨,在无其他。 虎毒不食子,可她————。 罢了、不提也罢,往事重提也只是徒增心塞。 “你今天来,不会是来看我的吧?”孟淑已然知晓傅奚亭的行事风格,无事不登三宝殿,婚前,还能装模作样地回来陪她吃几顿饭。 婚后,自打她与江意之间起了冲突之后,傅奚亭对她连最后的几分耐心都没有了。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这年七月,傅奚亭前来看孟淑,是带着任务来的,昨夜睡梦中,这位鸿商富贾做了场复杂的梦,梦境中,他与江意有了孩子,可转念间,孩子死了,死在了孟淑手中。 而襁褓中的脸面是他自己。 他徒然惊醒,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回想起刚刚的梦境,后背冷汗涔涔。 忆起自己悲惨的童年,内心尽是枉然。 孟淑何其厉害啊,所做之事贯穿他整个人生。 即便现在没那个本事了,可她的一言一行仍旧如同烙印般落在了他的心里,挥散不去。 这是2010年7月,傅奚亭婚后临近一年的光景。 孟淑坐在别墅沙发上,听到了如此一句话。 傅奚亭望着她,用一种极其平淡冷漠的语气道:“爱你之人和你所爱之人都死了,你活着还有意思吗?” 孟淑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傅奚亭这是想让她去死? 男人冷漠勾唇:“字面意思。” 傅奚亭低睨着她:“如果你敢联合时月到我跟前来为非作歹,我一定将你锉骨扬灰。” 坐在椅子上的孟淑顷刻之间脸色煞白,浑身战栗不止。 满面错愕瞪着傅奚亭:“为了一个江意,你想杀我?” 为了一个江意? 不不不、江意不背这个锅,他怎么舍得让江意背这个锅? 以他对江意的了解,对于孟淑,对于一个三番五次挑衅自己的人,她已经足够仁慈了。 若是不仁慈,孟淑早就死千百回了。 揣测她? 他舍不得。 傅奚亭勾唇浅笑:“你知道吗?你的脑子实在是配不上你的出生,我想弄死你,岂是江意能阻止的?我若不想弄死你,又岂是一个江意能怂恿的?” 傅奚亭这话的言外之意,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与江意无任何关系。 第277章 278:他说:我说你娇贵,你便是娇贵 7月17日中午,恰逢周末。 江意昨日夜间吩咐素馨准备材料,想着今日中午亲自下厨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可好巧不巧,傅奚亭今日被东亭老总缠住了,且这会议从晨间九点四十一直到下午两点都未曾停下。 时间之久,久得让他险些心肌梗塞。 最为可恨的是,坐在茶室里开会的人,闻着厨房的香味,可谓是坐立难安。 江意做一次饭实在是难得,傅奚亭格外珍惜这种家庭温馨的时刻,关青曾说过,自婚后,这位商业霸主的时间是越来越难约了,往常还能有些机会,可现如今? 下班只想回家的男人,心思哪儿还在酒桌上。 一桌子老总看着傅董坐立难安,落在桌面上的指尖三五不时地起起落落,咚咚作响。 约莫着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觉得此时的傅董颇有些可怜,起了仁慈之心想结束工作放过傅董一码,却被吴江白一脚踹了回去。 不怪吴江白,实在是这夫妻二人近段时间感情升温,傅董尝到了婚姻的甜头,恨不得公司都不要了,只想一头扎进这红尘中带着老婆浪迹天涯。 关青见二人互动频繁,咳嗽了声。 吴江白这才收了思绪。 “傅董,成文集团那边定的安保系统,价格不太理想,您看————。” 有人提议成文那边的价格可以往上提一提,毕竟,全国上下,东庭集团的安保系统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这种时候不趁火打劫,等到后面就晚了。 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是愿意多给钱的。 而首都近段时间的传闻很是精彩,成文集团老总为了博美人一笑,花千万买了幅油画回去,价格直逼梵高。 当代大冤种的帽子妥妥的扣到了他的头上。 这样的怨种,能为一个不知名的画家豪掷千金,想必提价个几千万也不碍事。 傅奚亭凝眸,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下属的话,副总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又落在关青身上,关青这才不情不愿地咳嗽了声,试图将傅奚亭的神思拉回来。 临近中午,江意在厨房忙碌着,她忙,佣人们也很忙。 豫园来了客人,素馨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工作有没有安排好。 餐具是否摆放到位了,厨师们的进度是否跟得上。 临近午餐,素馨前往餐厅查看时,便见素来利落颠勺的厨师们今日有些放不开,放不开的原因大概是女主人在厨房准备自己的餐食。 这日的后厨,成两派,一派是傅先生高薪请回来的厨师们,一派是傅先生的太太占据着一方灶台,低头准备食材。 约莫着是想为自己准备一顿可口的午餐。 厨师们在做中餐,女主人在煎牛排,剪口菇,剪芦笋,食材简单,与另一方的水煮肉片,红烧狮子头,松鼠鱼,截然不同。 厨师们面面相觑,而后得出结论。 女主人做饭是在享受假期生活,而他们,是为了生活。 实在是,悲哉!悲哉! 素馨进去看见这一幕,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为好。 只得低声催促厨师快些,以免误了先生的午餐,坏了事。 十一点二十七,江意起盘。 唤来素馨端着午餐送上楼。 素馨疑惑,倒也没询问,自她今日进厨房开始,她便知晓,女主人这是不准备跟东庭老总他们一起用餐了。 十一点半,素馨前来呼唤就餐。 傅奚亭像是得了什么调令似的,蹭地一下从位置上起身,速度之快吓得几位老总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爱情的魔力有多大? 它能不声不响地将一个扎根于事业的工作狂连根拔起。 让一个商业霸主回归家庭。 吴江白难以将此时的傅奚亭与以往的那个工作狂放到一起去做对比。 这种对比简直天壤之别。 江意的午餐被素馨送进了书房,她倒也未曾急着用餐,反倒是先进卫生间洗了手。 挑开水龙头时隐约听到外面的声响,妄以为是素馨,喊了声却无人回应。 擦干手出去,却见傅奚亭正坐在茶几上端详着她的午餐。 “午餐就吃这些?”从餐厅的大鱼大肉走来,乍一见江意这些煎的素食,恍惚以为自己要破产了。 江意未曾急着回应,傅奚亭又问:“我是要破产了?” 江意走到茶几边,伸手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回应傅奚亭:“健康营养,跟破产没关系。” “下楼一起,”男人作势要去牵她的手,却被江意偏开手躲开。 “傅董,轻食懂吗?”江意正儿八经地看着他,颇有种你要是不懂我给你科普科普的架势。 “旁人轻食是为了减肥,你是为了什么?” “我为了健康。” “一派胡言,”傅奚亭拧眉盯着江意。 对她的说辞不敢认同。 “在健康的饮食也不包括中午那顿,清水白菜的,不知晓的还以为我傅奚亭养不起自己老婆了。” 旁的事情江意不知晓,但在生活条件上,没有人能比傅奚亭更加在意。 江意想起前几日,她与闻思蕊去见客户,不小心一脚踩到了坑里,高跟鞋开胶了,时间紧迫,也懒得去商场挑选,附近有家鞋店,花了百来块钱买了双鞋子,穿了一下午,回家脚后跟起了水泡。 男人询问,她倒也觉得没什么,如实告知。 可傅奚亭听闻之后,沉默了。 默不作声,低垂着首,周身情绪紧绷。 一时间让她折磨不透,她默了默,思考了片刻,伸手小心翼翼地推搡着他。 询问怎么了。 低头的男人缓缓抬眸望向她,一脸认真同她道:“意意、你如此,会让我有愧疚感。” 她不解,追问道:“是我鞋子不合脚让你有愧疚感,还是我脚起了水泡让你有愧疚感?” 他说:“你花一百块钱买双鞋子让我有愧疚感。” 江意又问:“这在市井中很常见,而且,我只是过渡一下而已。” “市井是市井,你是你,不能一概而论,她们没有首富老公,你有,她们没有满屋华衫,你有,意意、我没那么大的宏图报复,我努力工作的动力不是造福百姓,是为自己,为家人,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将就,就会显得我越没用。” “我自己可以吃苦,但你不行,我可以受难,但你不行,意意,我有责任让你嫁给我之后过上更好的生活,如果没有,那我岂不是在害你?”傅奚亭凝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第278章 279:对得起他的明媒正娶 下午午后,空气都显得静悄悄的。 郭思清推门进去时,便见江意坐在豆绿色的沙发上,身前茶几上搁着一杯咖啡,身后白纱在空调风下吹地轻轻飘荡,两只猫并排仰着肚子睡在沙发主位上,百无聊赖的晃着尾巴,一摇一摇的,看着及其悠闲舒适。 听到房门的响动声,两只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懒洋洋的睡下去了。 江意正低头看手机,听闻门口响动声将手机放下去。 望着素馨道:“一杯拿铁。” 素馨应了声,带上门出去。 郭思清径直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望着江意,笑问:“你呢?还是喜欢美式?” “人的口味兴许会变,但是爱好却很难变,”江意双腿交叠,双手随意的搭在大腿上,望着坐在对面的郭思清。 唇边笑意好似她还是江芙的时刻。 早年间,二人会坐在法国街头端着一杯咖啡闲聊,兴许三五个月一次,兴许大半年一次,但不管时刻多久,即便是坐在一处沉默,能从这份沉默中感受出彼此的重要性。 她与郭思清相遇国外,相知于慕尼黑,而后,归国。 彼此都是对方人生中重要的一员。 即便此时,斗转星移,她披着别人的皮囊坐在她身前。 岁月如同一场淘沙的大浪,冲走的都是沙硕,而留下的才是该留在你身边的人。 江意是,郭思清亦是。 素馨端着咖啡进来时,只觉的气氛格外静谧。 托盘中的拿铁放在郭思清身前时,素馨只听女主人问了句:“用的是什么奶?” 素馨一愕,稍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僵硬回答:“全脂。” 江意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下次记得换脱脂,下去吧!” 郭思清闻言,潸然一笑:“没那么讲究的。” “人生中,有些事情该讲究还是要讲究,太过随意岂不是任人拿捏?” 江意这话,另有所指,指的是什么,郭思清不想也知道。 事关于她的婚姻,事关于那个甩了很久都没甩掉的男人。 她到底是心慈手软了。 而江意,也是真的懂她。 知晓她今日为何事而来。 郭思清望着咖啡杯上的拉花,苦涩一笑:“人世间无法讲究的事情多了去了,若是处处讲究我也走不到现在。” 她与前夫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言语清楚的,关于道德感,关于自己的良心。 她无法将他送进监狱,也仅仅是因为自己道德感太重了而已。 “一个女孩子,道德感太重,是过不好这一生的,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好友?你一开始看中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上有一种你想了很久却无法去行动的勇气,不是吗?” 江意端起咖啡漫不经心的喝了口,唇角笑意深深。 望着郭思清的目光带着浓厚的深意。 郭思清低垂首,无奈叹息了声,她也前夫之间,言语一时之间无法言语清楚。 高中时,她家境困难,母亲重病,父亲一人在外工作支撑整个家。 高二,父亲因疲劳驾驶出车祸死亡,且还带走了路人的生命,一时间,家庭破碎,唯一的房子也被法院收走拍卖来偿还债务。 而她与母亲,拿着仅剩的钱租了一个贫民窟的廉价房子,本就身体不好的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外出工作,即便是干着给人洗碗的粗糙活儿,这种举步维艰拿不出任何多余的钱的窘况一直持续高三,不是窘况便好了,而是母亲去世了。 一年之内,双亲离世。 她因无法忍受悲痛而想跳楼离开这个世界,是她的婆婆,也是她前夫的母亲,救了她,并将她带回去,同她保证可以支助她完成学业。 高中毕业,二人情愫暗生,家中知晓,便让二人出国留学,在国外那些年,她努力完成学业,走向行业顶尖,与前夫结婚,尽管这段婚姻在婚后第二年就已经开始变质,她也忍了多年。 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这份恩情她无法忘记。 道德感与良知也无法让她恩将仇报。 郭思清捧着咖啡,目光看着咖啡上的图案,眼眸中的暗淡无法掩藏:“他以前不这样。” “他曾经也是我人生中的太阳,照亮了我的前路。” 江意默了默,还是回应:“太阳也有落山的一天。” 郭思清苦涩回应:“这很残忍。” 江意又追问:“他对你不残忍吗?是他母亲给了你恩情,不是他,要对你有所要求也是他母亲,而不该是他,他如果因为当初他母亲救了你,而压迫你,高兴时使唤你,你不高兴时就家暴你,你觉得他有把道德和良知放在心上吗?” “你跟一个悍匪提道德良知?无疑是在对牛弹琴,郭思清,你是律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家暴犯法,但你现在的举动与踌躇,是在纵容那些罪犯,让她们藐视王法。” 一个男人,如果因为女人比他优秀比他厉害就不平衡的话,那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就是这样一个不是好东西的男人却让郭思清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 可笑吗? 实在是可笑。 “他有错,但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将他送进去,”她这一生并不平坦,唯一平坦的那段时日是他们家人给的,如果没有他们,她郭思清不过就是地狱里的一抹孤魂野鬼,哪儿会是现在的摸样? “你无法说服自己将他送进去,他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骚扰你的生活,你这么多年奋笔疾书过关斩将努力站上巅峰,难道要被一个男人毁了吗?”江意的语气并不激昂,平淡的语气好像是抛一个选择给郭思清,让她自己做抉择。 淡淡的语气,带着挫骨的伤痛。 郭思清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手中的咖啡由热渐凉,她捧在手心没有半分想喝的意思。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你想问,我是江芙的时候,还是江意的时候?” “有区别吗?”郭思清问。 江意端起美式,轻轻的啄了口:“如果我是江芙,我会弄死他,因为他会挡住我步步高升的路,如果我是江意,我更会弄死他,因为他会伤害我想保护的人。” 两种方式,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江意这话无疑是赤裸裸的将解决之道和药解决他的原由放在了她跟前、 东庭集团法务部总经理,如此好的头衔,以后即便郭思清不在东庭呆了,出去独立门户也能招揽大批的人脉,可此时此刻,她却因为一个伤害过她,家暴过她的男人想放弃这大好的前途。 第279章 280:妻管严 新北路画室最近的风头很大,首都但凡是会混迹交际圈的人大概都知晓这位人物,一掷千金,何其豪气,即便她不怎么关注八卦信息,也免不了在公共场所时听闻此事。 据说,对方愿意花重金为她办画展,不惜请来首都半壁江山。 艺术界的几位大佬也都成了她的座上客。 这在首都,可是及其难得的事情。 也是前无古人的事情。 是以这件事情在首度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江意和傅奚亭都不是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听别人八卦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很正常。 郭思清道:“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画家,租下了新北路最昂贵的一家门面,弄了家画室出来,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将成文集团的老总迷得晕头转向。” 江意疑惑:“成文集团的老总不是有妻子吗?” 郭思清耸肩:“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不仅为她离了婚还愿意为她闹得满城风雨风。” “这种惊心动魄的海誓山盟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 郭思清离去时,本想去茶室跟各位老总们道别,却不想刚推开门诸位老总们一起从茶室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要走?”吴江白目光落在郭思清身上。 后者点了点头:“正准备跟你们打完招呼就走。” “那正好一起走,”吴江白等人跟郭思清的关系算是极好的,熟络的不行。 傅奚亭在身后,缓步而出,见郭思清与吴江白正在交谈,淡淡询问:“家里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郭思清震楞了下,似是没想到傅奚亭会开口关心她的家事:“正在处理中。” 傅奚亭手中端着半杯水,不像清茶,倒也不像是白开水,略微有些颜色但是极浅极淡,男人晃了晃手中杯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决者无后悔,必为者无弃功,郭总在工作上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若是因为家事脱了后腿,实在是掉档次。” 傅奚亭很欣赏郭思清。 这种欣赏与江意无关。 即便是没有江意从中引荐。 三十五岁,跟着他在商场上大刀阔斧横扫千军,短短数年就以定海神针之势立在首都律政圈里,能有几人能做到? 在郭思清之前,东庭集团换了那么多的法务部经理,不是因为专业不精,就是因为作风不端而被赶走,只有郭思清,是留下来的那个。 也是能在傅奚亭跟前争得一席地位的那个。 “傅董说的是,我尽量尽快解决家事,”郭思清微微颔首回应。 知晓傅奚亭话里的意思。 傅奚亭恩了声,看了眼吴江白。 那意思,无非就是示意他们离开。 后者回应过来,反身望向傅奚亭,毕恭毕敬开口:“那我们先下去了。” “去吧!”男人微微扬了扬下巴。 薇薇安的工作室里,三五不时的有人过来取走自己定的礼服。 热闹非凡。 楼下的经理笑脸相迎的接待着这些豪门阔太。 薇薇安从卫生间出来时,就听到楼下有叫嚷声。 俯身望过去,只见有人指着工作室中央那件肉粉色的露背纱裙叫嚷着:“我要这件。” 经理歉意的看着她,告知这件已经有人定走了,能选择的现拿走的礼服都只有工作室的右边才是。 “一个工作室而已,又不是什么国际大牌,你摆什么架子?” 女人嗓音不屑,字句间都带着浓厚的鄙夷。 薇薇安撑着栏杆望着楼下,微微挑眉,脑海中在搜索着这人是谁,口气还挺大。 “抱歉,”经理极有涵养的道歉。 “我说了,我要这件,多少钱都行。” 经理正想开口规劝,身边一只手伸了过来,拨开她:“这件已经被人定走了,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问问主人,看您能不能以高价买下来。” “多少钱?” 薇薇安面不改色:“原价是一千三百万,我帮您问问?” 对方一惊:“一件裙子,1300百万?你怕不是镶金片了?” 薇薇安浅笑:“我设计的衣服,我定的价格,有人觉得喜欢,不在乎价格买回去了,那就证明还是有人可以消费的起的,您确定要的话我帮您打电话?” “你先告诉我谁买了。” “东庭集团傅董,”薇薇安含笑浅浅回应。 薇薇安报出东庭集团傅董的名字时,那人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人,谦谦君子,雍容自若。 傅奚亭三个字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女人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惨白。 而后抬眸望向薇薇安:“傅董为什么会定这件礼服?” “他给爱人定的,小姐?您要吗?我可以试着帮您争取一下。” 薇薇安似是不准备放过这人,开始步步紧逼。 对方似是知道傅奚亭是个惹不起的人,抿了抿唇,哼了声就走了。 薇薇安看着,双手抱胸,嗤笑了声,觉得没意思:“去将衣服抱起来,送到豫园。” 经理应允了声,转身去忙活了。 下午五点,江意收拾好自己,正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抹粉底时,傅奚亭端着杯柠檬水出现在了门边,笑脸吟吟的望着江意。 江意停下手中动作望着靠在门边的傅奚亭:“你端的是什么?” 傅奚亭看了眼杯子:“柠檬水。” “哪里来的?”江意有种不祥的预感。 傅奚亭端起杯子浅喝了口,笑意淡淡:“你摘的柠檬。” 江意:.......... 豫园的院子里有一颗柠檬树,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旁的柠檬树结果都在九十月份,而它,七八月份就开始了。 每年丰收、硕果累累,但在江意来之前这颗柠檬树的作用仅仅是给豫园的厨师们提供作料。 但江意来之后,这颗柠檬树枝再也没有厨师的份了。 江意喜欢晨间来一杯柠檬水,新鲜的柠檬最好。 自从她发现这棵柠檬树就开始想方设法的为自己贮存食材,比如,前几日内她带着佣人将柠檬全都拆下来,洗净,切好,加了蜂蜜放进瓶子里储存着。 这件事情傅奚亭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昨日素馨收拾东西时,吩咐用人小心一点,不要打碎了小太太的劳动成果,他一问,才得知。 这小姑娘又开始搞事情了。 第280章 281:二度撕逼 听到时月这声好久不见时,江意唇边的笑意微微深了深。 这个女孩子,如若真的是如外表那般至真至纯倒也罢了,可若是外表至真至纯内心阴暗,只怕是个狠人物。 “没想到时小姐是成总的掌上欢,要是知晓,说什么我也会留时小姐好好聊聊的。” 旁人听到这几句话时,纷纷将探究的目光落到这儿二人身上,眼眸里都是想看八卦的心思。 成文集团的成董与东庭集团的傅董,一个房地产大亨,和一个主攻新型产业多方拓展的大佬。 二人在首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较为不同的是,成文年逾四十,且有妻室,儿女双全。 傅奚亭而立之年、长相英俊,风流倜傥,在金钱与权利上压了成文一头。 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这位四十来岁之人的魅力,那些勾搭不上傅奚亭的人往往都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成文。 一个似是来岁且家庭不睦还好女色的男人可比一个孑然一身不沾花惹草的老人好招惹多了。 更何况,傅奚亭手段比成文阴狠,且这阴狠,不仅仅是针对男人。 首都那些捞女们老早就得出了结论,成文比傅奚亭好搞。 是以这些年即便成文结了婚,他身边的美女总是接连不断的出现,那些人想尽各种办法来制造,而不管是何种手段,成本都会欣然接受。 傅奚亭呢? 倒也是有人如此干过,机缘巧合的偶遇,机缘巧合的制造相逢,但每一次,结局都很凄惨。 送局子是小事,最怕的是傅奚亭会联系当地媒体曝光你。 让你以后在首都混不下去。 昭昭恶行显露与光明之下,如果尝到了甜头让她们丢脸倒也没有什么,可如果是连糖纸都没摸到,就被冠上了娼盗的罪名,那颗真是冤枉。 是以那些觊觎傅奚亭的人,只能暗中行动。 暗地里观摩他的一切,不敢再大肆明目张胆的上前打扰。 如今,成文的掌上欢和傅奚亭明媒正娶回去的太太交了锋,大家心里就等着二人好戏上场。 “希望日后我能有机会让江总心甘情愿的跟我聊,而不是看在成董的面子上,”时月含笑回应,笑容官方客气,美的如同一朵盛世白莲。 说来也奇怪,今日会场之内的所有人见了她都尊她一声傅太太,在满画室的傅太太中,时月是唯一一个喊她江总的人,江意听到心里若有所思,倒不是她在纠结一个称呼,而是一个场子里,一旦发生什么另类,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声江总,喊得实在是及其刻意。 刻意的让江意一个不在乎称呼的人都听出来了。 “我带江总参观一下画室?” 江意微微点头,紧随她身后而行。 时月轻言细语的嗓音在江意身前响起:“今天的画展所体现的主题是人间疾苦,这画室里的画像有一部分是我在外搜罗来的,有一部分是别的老师的画作,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画作,我们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上是我自己的的作品,江总——。” 时月的手落在了一张战乱地区的油画上。 画像色彩偏暗,画面杂乱,但也看的出来这副画像是在战乱拍摄的,且拍摄的环境很特殊,是从里往外拍,外面躺着一个以色列士兵,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眸中望着前方,是绝望、是悲哀,是凄惨、是挣扎,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眸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众生炮火连天,子弹满天飞,他躺在地上如同一个即将被上帝带走的人。 更为难得的事情是,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庆幸,好似被上帝带走是一件极其高兴的事情。 这是悲哀。 光是看到这张照片,就会让人觉得心里苦涩难言。 一种无能为力的挣扎感蔓延着整个照片。 江意目光从油画中收回来,望向时月:“这张画像是时小姐构思的吗?” 时月浅笑:“是的,某天晚上灵感一动,就想到了这张画,随手就记下来了。” “时小姐去过叙利亚?” “那倒也没有,只是灵感画册。” 时月温柔解释。 “油画不错,但是时小姐还是没有画出重点。” “哦?”时月惊讶,望着江意:“江小姐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时月这话问出来,画室里的其他人目光都追随而来。 “解脱,”江意目光仍旧留在画像上。 “濒临死亡的他当时觉得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时小姐画技很精湛,但是没有将这种神情传达出来。” “还有,我虽然不是法律专业的,但也懂一些法,这张画像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前国际谈判官江芙是原作者,这张照片的原图她07年发在了自己博客,且上了国家杂志,拍这张照片时的处境是江判在撤侨行动中被炮轰,压在了一处难民窟,这张画像就是江判趴在难民窟的窗子里向外拍的,最终这位士兵,死在了她跟前。” 江意说完这一席话,现场一片死寂。 就连咱在后方的傅奚亭和成文都听到了这番说辞。 江意看到这张照片时,悲沧感瞬间涌上心头,不是因为时月的画像有多精彩,而是她的脑子里,又回到了那个战乱的时间,看着一个个的生命在自己跟前陨落,看着一张张脸变得凄惨,生命如草芥。 不不,兴许是连草芥都不如。 活在这个国家的草芥都会被人好好呵护,但活在战的人,连个居家之所都没有。 而时月,脸上倒也没有多么精彩的神色,只是低垂首,周身有种歉疚感出来:“是我疏忽了,当时这个灵感出来的时候我还好奇,我明明没有去过战乱地区怎么会有这样的画面,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踪迹,想来是在国外的时候看了眼,既然江总指明了出处,后续我一定做好补救的,版权费和道歉的事情我会亲自去交接。” 这番回应,何其聪明。 国际谈判官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如果这种时候辩解,那么现场一定会有人拿出手机去翻江意的博客,到时候实打实的打脸,她就更为难看。此时此刻竟然有人指出了这个事情,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顺带说好补救措施。 随后,时月唤来助力将油画取下来。 “没解决好之前都封存起来,”时月这一番操作,可谓是厉害。 大家不得不高看她一眼,更甚是有人心里想着,也难怪成文那样的人会看的上她。 第281章 282:你跟时月认识? 成文的第一任妻子生于高门大户,在首都也是门庭之女,至于这位时月,出生不明,首都更是查不到这人从何种家庭出来。 仅仅是一个在国外呆了几年修炼出来的艺术家,就妄想跟一个豪门贵族用几十年熏陶出来的小姐平起平坐,这不是痴人说梦就是天方夜谭, 而江意的这声成太太,差点让人笑出了声儿。 旁的不说,现场能得罪成文的人简直就是屈指可数。 但总归是有人敢得罪的,比如傅奚亭。 江意这声成太太一出来,傅奚亭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脑袋,宠溺的语气在画室里回荡:“傻丫头,瞎喊人。” 你以为仅此而已? 才不是。 傅奚亭说完江意,又将目光落到时月身上,望着她及其心机道:“让时小姐见笑了。” 傅奚亭此举,可是逼着时月自己打自己的脸,啪啪响————。 而时月还不敢不打,毕竟成文是成文,傅奚亭是傅奚亭。 金主爸爸的较量,输赢一目了然。 时月走上前,温柔的挽住成文的胳膊,温雅含笑淡淡摇头:“没关系,本就不是成太太,一个称呼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瞧瞧,一个称呼而已,证明不了什么,这种话说出来,多有意思。 既抬高了自己,又贬低了别人。 只是江意明晃晃的觉得这人在说这句话时,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她收回目光,抬眸望了眼傅奚亭,男人捕捉到她的视线,低头回望,未曾言语,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鼻子:“别看我,看画,挑挑自己喜欢的。” 江意目光淡淡收回,前者傅奚亭的手站在一副画像前,西北农村,黄土高坡,一望无际的尘埃即将扑向正在劳作中的人,整幅画看起来压抑、悲哀,还有一种即将被死亡吞噬的无力感。 “富人都在歌颂苦难,而苦难的人只想平安的活着,傅先生,我并不喜欢这些画像。” 她在那些战乱地区走来,见多了生命的流逝,见多了那些挣扎着想活着的人,也见多了那些在生命跟前无能为力的人,谁也不愿意去受这个苦难,但是又没办法,必须要受这个苦难。 那些挣扎着想要活着的人最终却成为了有钱人陶冶情操物品,人性?实在是不好说。 你说他们又慈悲之心,但他们却将别人的悲沧扔到一旁,不提他们活着有多艰辛,反而却高谈艺术。 你说他们残酷无情,她们又会打着慈善的幌子给你捐钱捐物。 总而言之,需要你的时候就娱乐你,可怜你了就施舍你,这就是那些人的悲凉。 “这个世界上,每个物种的存在都是有缘由的,我们谁也无法避免正在发生和将来会发生的事情,苦难并不值得歌颂,但苦难中也有艺术,贝多芬、霍金、海伦凯勒、桑兰,都是如此。” 江意听到时月的话,挺直的背脊没有丝毫的回身,连目光都没有落到时月身上过:“如果受过苦难的人成为了艺术家,那自然是值得歌颂的,如果四肢健全的人靠歌颂别人的苦难成为了艺术家,这本该就是一件应该被人唾弃的事情,时小姐、你的画很好,但你对人生的理解力,江某实在是不敢苟同,只有在苦难中的人才能真正的画出伟大的作品,贝多芬只所以优秀是因为他失聪,而时小姐画出这些作品不是因为自己残疾,而是想透过别人的故事来表现自己。” 江意这番听起来像是点评的话语落地,现场一片静寂,就连傅奚亭的目光都有些惊讶。 他从不怀疑江意的学识,她曾说过,四书五经,她能张口就来,这是职业习惯,已经成了潜意识中的记忆。。 他今日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江意用一种极其淡泊的姿态点评时月的画,点评苦难中的人。 眼前的江意,像是一个历经世间沧桑之后对万物包容的智者,大道无形,常怀悲悯之心。 敬重生命,敬重世间轮回。 像站在佛台上的观音。 心疼那些受苦受难的苍生。 大抵是会场实在是太过安静,江意缓缓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众人,目光在游离间又回到了时月身上:“只是客观点评而已,时小姐不会介意吧?” 不会介意? 不不不,时月心想,她很介意。 她多年来的努力在江意的口中被批判的一文不值。 就好像她是一个盗窃犯,专门偷盗别人的人生来成名。 可此时,她不能发作,面对江意这一番将她贬低的一无是处的言语,她更是无法反驳。 时月有一瞬间的沉默。 江意又开口了,有那么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如果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毫无意义。” 时月汕然一笑:“江总的见解我自然悉心接受,每个人对苦难的看法并不相同,一百个读者一百个哈姆雷特。” 江意目光缓缓从她身上收回。 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傅奚亭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看着她,那目光,就像一个老父亲正在看着自家亲闺女。 一副孩子未来可期的模样。 今日这个局,本就是成文专门为了傅奚亭准备的。 合作商之间寻找一个契机见面,但没想到这个契机漏洞百出。 宾客在画室里品着香槟喝酒,而主人却在卫生间里卿卿我我。 时月似是知晓事情没有办好,趁着成文来卫生间的间隙跟了上来。 见人站在洗手池前洗手,有些歉意的扯了两张纸递过去:“你在怪我吗?” 成文透过镜子看了眼时月,说不怪是不可能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是比一般人要聪敏,遇到分歧之处不是选择去争执,而是适时低头道歉,并给出解决方法。 这点,就胜过了很多首都无脑女人。 时月拿着纸的手一时间僵在原地,不上不下的,成文没有伸手接,她便不敢放下来,大抵是知道成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如果不接,她还得另想办法,如果接了,这就好说。 成文凝着她的视线带着几分冷漠,三五秒之后,他顺手扯过时月手中的纸巾:“你觉得呢?” 时月心里一松,但语调还是轻柔的:“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没办好,如果有补救的方法的话,我愿意全力配合成董。” 成文吃的就是时月这一套,伸手将手中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语调带着几分轻蔑:“你还不算蠢。” “傅奚亭的老婆,不是个好伺候的人,你要是能把她搞定了,这事儿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第282章 283:傅先生,加油 故意接近这四个字让傅奚亭脸色一凛,心中思绪万千,脑海中翻涌着时月接近江意的画面,更甚是猜到了时月会跟江意聊些什么。 傅奚亭若有所思,而江意又何尝不是。 傅奚亭前程过往的那些肮脏事儿,因着孟淑的关系,江意时不时能听到那么一两句。 虽不多,但也能凑出一幅画面。 前前后后的个中缘由即便不知道,也该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可即便是八九不离十,还是差一步。 江意并不知晓要点,而依照傅奚亭的行事风格来看,也不准备让江意知晓。 人嘛!总归是有私心的,总归是想藏着点什么,就像她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年幼时缺爱的生活以及无依无靠的困苦日子。 傅奚亭不说,她自然不会去追问。 尘世间,无一人是干净的、没秘密的。 她不要求傅奚亭对她如此。 江意见傅奚亭未曾及时解释,又问:“你们有前程过往?” 前程过往四个字从江意口中说出来已经不是单纯的前程过往了,而是那种带着感情纠葛的恩怨情仇型的。 江意淡淡袅袅的目光扫到傅奚亭身上时,带着几分探究。 这份探究,让傅奚亭内心颤动。 不回? 不妥。 江意会去探究真相。 全盘告知?他不愿,他并不想将自己悲惨的一面摆到江意跟前,不想让自己的爱人看见到那样残破不堪的自己。 于是,傅奚亭避重就轻:“以前傅家管家的女儿。” 管家的女儿? 竟然知道,那定然是熟识了。 以傅家的家业,对管家佣人的要求想必也极高。 不允许将个人的私生活带到工作中来是基本准则,如同现如今的豫园。 若此时,你问傅奚亭素馨的儿子是谁,他指定不知,即便是知也是在调查时看过一眼。 而傅奚亭,能完整地说出时月是以前管家女儿的信息,证明这人的存在还是很明显的。 旁人兴许不知,但江意是知晓的,孟淑年轻时有过一段孽缘,而这段孽缘还是与自己的管家擦出了爱的火花,且还有了爱情的结晶,那个孩子、江意不是没见过。 彼时,伊恬同她说出这些事情时,她稍有震惊。 但如今,傅奚亭给出这句话之后,江意并未过度追问下去,内心的包容与慈善让她选择将此事翻篇。 让他将自己母亲的肮脏事儿揭露出来,实在是一件极其伤自尊的事情。 江意靠在车上,将一瓶矿泉水喝了大半:“你跟林清河有利益牵连吗?” 钱行之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而她,也不想等了。 利益牵连四个字一出来,傅奚亭就知晓,江意要对林清河下手了。 方池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江意:“最近林清河派人暗中盯着邹医生她们,小太太还是谨慎点为好。” 江意看了眼手中的瓶子,指尖拨弄着瓶子上的标签,语气淡淡袅袅:“无碍。” 林清河盯着邹茵并不妨碍她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让钱行之去建州是想查什么?”傅奚亭问。 “我秘书,还活着,”江意这语调,极淡,淡的像是在叹息。 全员死光就他还活着,也不知是该讽刺谁。 傅奚亭一愕:“谁?袁海?” 他隐约见过这人几次,年轻有为,一表人才,清秀白皙的面庞是个很好的门面架子。 唯令是从,与江意的默契已然是达到了顶峰。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背后将她送进了地狱。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他还活着的?” “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前段时间一心扑在不甘身上,没来得及细细的将整件事情的脉络理清楚。 现如今,关系网在她的脑海中,她得一步步走稳才行。 方池愕然。 一直都知道,多恐怖的一句话啊。 …… 七月下旬,天气燥热。 夜间离了空调只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这日晚间洗完澡,沉趁着傅奚亭在书房回电话的间隙,江意一通电话拨给了伊恬,告知她近日不要跟邹茵走太近,以免受牵连。 而伊恬,素来是无条件站在江意这方的,对她的提醒只会一口答应,不会有过多询问。 正因如此,江意对伊恬多了句不忍。 “你爸爸最近跟林清河走得很近,”伊恬在那方告知。 “为什么?”靠在床头的人背脊缓缓地直了直。 “好像是想让你爸爸帮忙查什么事情,”伊恬道。 “包裹?”江意反问。 伊恬的沉默似是告诉江意,她的询问是对的。 江则当初能将自己死亡的真相摁下去,自然也能帮林清河查到这些事情。 林清河找他,也确实是没找错。 “意意,是你?”伊恬有些微颤开口。 江意恩了声,点了点头:“是我。” 她大方承认,回应她的却是沉默。 伊恬拿着手机,心里挣扎着,林清河是弄死江芙的人,她要报仇是人之常情,但江则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成为帮凶,为难的是江意。 不是旁人。 晚间十一点,江家别墅主卧灯光明亮。 江则穿着睡衣进屋时,伊恬正将手中的书放下。 书本合上时,江则看见了封面。 【婚姻的真相】五个大字映入眼帘。 江则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望着伊恬:“怎么最近在看这类书了?” “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想从书里找找答案。” 江则明显能感觉到伊恬最近对自己的态度不如往前。 也确实是知晓自己近段时间的改变。 不太想跟伊恬争吵,破坏了夫妻感情。 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时,轻飘飘的岔开话题:“意意最近都没回家吃饭,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吧!一家人聚聚。” 伊恬明知他在岔开话题,却偏偏想要将话题拉回来:“林清河跟赵振一样设计弄死了几十条人命,你知道吗?” 江则侧眸望向伊恬,眼神中带着几分窥探:“没有定论的事情本就不该被人拿到台面上来说,这些话在我跟前说说就算了。” “这世间多的是没有定论确是事实的事情,各个都不能说,那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第283章 284:时小姐惦记我老公? 10年凡尔赛三个字尚且还没问世,如果当时有这三个字时月一定会说江意这段话就是在反凡尔赛。 不知道是限量版几个字说出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即便江意自己本身不在意什么奢侈品,但在收取这个圈子里游走,出席高档场合都是需要这些东西的。 傅奚亭虽说身为首富,无需任何奢侈品傍身,光是凭借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人敬畏。 可江意这人在身份上不仅仅是傅奚亭的妻子,还是一个公司的老总。 脱离傅奚亭身边时,她需要这些东西来给自己撑门面,不管是豪车豪宅还是奢侈品。 而今日她说出这些话,让时月内心翻涌。 江意呢? 她必须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刺激她。 她万般肯定的事情是不管傅奚亭对时月有没有半分感情,但时月对于傅奚亭都是倾覆过真心的。 她望着傅奚亭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熟悉,不管是上一辈子在林景舟身边,还是这辈子在傅奚亭身边,这样的眼神她都见过无数次。 爱而不得。 便因爱生恨。 这样的剧本即便她自己没有拿过,也见过太多次。 “外界都说傅总和江总伉俪情深,傅董对江总更是宠爱有加,这段婚姻着实是令人羡慕。” 时月忍住自己内心泛滥的情绪,说着昧良心的话。 即便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能手撕了江意,但以她的段位还是能忍的。 江意随手将包搁在了办公桌上,又转身回到了沙发前:“伉俪情深算不上,但就目前来看,傅先生确实是个不错的丈夫。” “实在是让人羡慕。” 江意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咖啡:“缘分天注定,时小姐不必羡慕,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有些东西等着等着就来了。” 江意这话,无疑是在提点。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有些东西等着等着就来了,而有些东西走着走着就散了。 时月怎么会听不懂江意口中的冷嘲热讽。 这般明显的讥讽,她也只有咽下去。 “从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要跟江总结怨,至于今日报纸的事情更是一场意外,我今日登门致歉是希望跟江总往后见面不会太过尴尬。” 江意靠在沙发上望着一脸诚恳的时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屈能伸,确实是个个中好手,如果单单的是江意本身,兴许斗不过她,可她是江芙啊。 又怎会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心中的阴谋诡计? 她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在为自己铺路而已。 说什么为了往后见面不会太过尴尬。 江意简直就是要笑出声。 她冷冷的勾了勾唇:“时小姐是否能说一下我们初次见面,您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事故,当时已经跟江总解释过了。” “普通的事故?时小姐的画室距离我这里不说十万八千里,也是有一定行程的,而时小姐的住所,更甚,我那日见到时小姐,时小姐刚从便利店出来,难道时小姐数公里驱车过来,仅仅是为了来买一包纸巾的?时小姐刻意地制造偶遇,并且在我说过不追究之后还主动找上门来,且有意支开我的秘书与我交谈,时小姐跟我说这些都是巧合?” “还是说——,”江意话语略微停顿,盯着时月的目光一瞬不瞬,指尖落在杯壁上起起落落,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扰乱时月的心绪。 时月目光紧紧地盯着江意,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可久等之下,江意并没有急忙开口,反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时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忌讳过哪一个女人,无论是孟淑还是她在国外遇到的那些达官显贵。 可今日面对江意的审视,她好像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人类,而是活在地狱的阎王爷,拿着判书,在审判她的滔滔罪行。 “时小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一边享受着成董带给你的好处,一边又惦记着别人的老公————。” 时月心里一颤,靠在沙发上的背脊狠狠一僵。 但仅是一秒之间,便又恢复如常:“我不明白江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啊——,”江意语调悠长,而后、嗤笑了声,似是有种点到即止的随意感:“那就算了,时小姐就当我瞎说,毕竟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可不比正牌女友好当。” “且傅奚亭这人、性格怪异,最不爱食嗟来之食。” 江意这话里没有一个字是骂她的。 但又没有一个字是不骂她的。 “江总与我这种人阴阳怪气不觉得自掉身价吗?” “时小姐难道就是因为太过识相,所以才被成董看中的吗?” 二人你来我往,可谓是刀光剑影。 时月的那一句自掉身价,无疑是抬高江意贬低自己,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个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这句话如果是别的女人听到了一定会就此作罢,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听阿谀奉承呢? 而时月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当初确实也是在别人身上用过这一招。 但没有想到这一招在江意身上并不管用。 不仅不管用,而且还会反讥回来。 时月脸色一时间青白交换,江意这个举动无疑就是在摁着她磋磨了。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往下压了压:“如果因为我的哪句话让傅太太感到不愉悦,我跟傅太太道歉。” 江意不得不说一句,时月其人简直就是能屈能伸的典范。 如此她都能忍。 江意侧眸,淡笑声在唇边散开:“是我的不对了。” “傅太太——,” “时小姐是为了报纸的事情来的?” 时月想说什么,江意顺口打断了她的话。 “是——” “那这么说,报纸的事情确实是时小姐让人做的?” “并非,江总这话————。” “如果不是时小姐何必来道歉呢?还是说时小姐来道歉是另有所图?” 时月的每一句话都没说完整,或者说,江意根本就没给过她这个机会。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这人毫不留情地怼了,回来也不给她半分解释的机会。 江意这强势霸道的性子让她想到了傅奚亭,曾几何时这个男人站在自己跟前也是一言一行极其狠厉地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一副恨不得能一脚将她踹向十八层地狱的模样。 第284章 285:一周年 江意对待闻思蕊是仁慈的,那种仁慈,就好像看到了当初一心往上爬的自己。 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种熟悉感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而江意没想到的是,她的存在对于闻思蕊来说是光明,是神。 是这世间万物中最不可复制的存在。 这日五点,江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闻思蕊踩着点敲门进来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江意微挑眉:“什么东西?” “一周年礼物,”闻思蕊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对杯子。” 江意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你知道吗?礼物不看贵重,看谁送的,你送的任何东西,不管它昂贵与否,我都会觉得它价值连城。” 这么多年不管是谁送她礼物,她从来没有在乎过礼物的价值,而是看礼物是谁送的。 喜爱之人送的礼物,即便是在廉价,她都会觉得昂贵无比,不爱之人送的礼物即便是再昂贵我比她都会觉得它廉价。 闻思蕊望着江意,一时间只觉得心胸都动荡了,望着江意狠狠地叹了口气:“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江意一愕,刚想回什么,闻思蕊身后响起男人随意的腔调:“她是个男人我也会把她掰弯,闻秘书安心,轮不到你。” 傅奚亭慵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时,闻思蕊愣了一下。 回眸望了眼站在身后吊儿郎当的男人。 “傅董,”闻思蕊点头招呼。 傅奚亭夹着烟向江意而来,笑着揶揄:“一直以为我的轻敌只有男人,没想到连女人都有了。” 男人走到跟前,接过江意手中的包。 江意笑道:“傅先生不该觉得很自豪吗?” 自家老婆如此优秀都已经混到男女通吃的地步了,这世间有几个女人是可以做到的? 傅奚亭可不得高兴高兴? “自豪?”傅奚亭挑眉。 江意这人的脑回路实在是清奇,清奇的令人难以接受。 有人来挖他墙角,他还要感觉到自豪?真是谢天谢地。 他可不喜欢这样。 “是啊!”江意万般俏皮的歪着脑袋望着他,眼里有星星在闪耀,傅奚亭凝着她,一眼撞进了她的眉目山河之间,男人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把他她狠狠地搂进怀里,然后吻她,吻她。 但此时,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又有外人在场,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今天晚上一定会进冷宫。 日日温存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倘若是江意哪天不给了,他定会郁闷的整夜难免。 不妥!不妥! 做人不可冲动! “傻姑娘,”傅奚亭一边说着,一边牵起江意的手准备离开。 “也只有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傅董才会屈尊来接我下班。” 江意笑眯眯地望着傅奚亭的背影道出如此一句话,但是,是真的吗? 并非! 傅奚亭其人,倒是想每日来接她下班,可奈何工作不允许,而今天,想必又是翘班出来的。 江意不用想都知道东庭的几位老总是如何哀嚎的。 男人因为江意这句话,脚步一顿,转身回眸望着她,眉眼间有些隐忍的情绪:“我也想日日来接老婆下班。” 但是工作不允许。 普通人能每天拥有的日常生活到了他们这里就是奢侈,他也好,江意也罢,一旦忙起来了,恨不得连家都不归是好的。 只是二人心中多少都有那么点理智存在。 工作可以繁忙,但是家,不能不回。 七月,夏日炎炎,蝉鸣鸟叫声在这别墅之间显得尤为清晰。 江意坐在副驾驶,傅奚亭驱车往山上而去,男人兴许是热,白衬衫的袖子被高高推起,露出精壮的小臂,江意侧眸望着他,而后伸手,似是极其漫不经心地摸了上去,且修长的指尖时不时地感受着他皮肤的触感。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男人回眸望了一眼她,伸手握住她的掌心,十指相扣,万般柔情。 红灯倒数时,傅奚亭握着江意的手抬至自己唇边亲了口,且柔声叮嘱:“坐好。” 江意收回手,老实巴交的坐好。 傅奚亭一路驱车,时不时跟江意聊两句。 “司翰还没回来?”傅奚亭想起了今日司柏的那通电话。 “没有,”江意漫不经心回应:“司柏跟你问人了?” “恩,”傅奚亭淡淡袅袅地嗯了声。 江意抿了抿唇,伸手扒拉着自己的发丝:“真是又当爹又当妈的,这么大个人了,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江意咕囔着,想起司柏那副嘴脸,不禁摇了摇头。 觉得没意思,实在是没意思。 傅奚亭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似是安抚。 七月的五点,太阳仍旧挂在高空。 傅奚亭在临近豫园的路口并未上豫园,反倒是左转,往江家的方向而去,她颇有些惊讶,望着傅奚亭:“去哪儿?” “伊恬今日来电话,说希望我们回家吃饭。”傅奚亭如实告知。 说实在的,他今天接到伊恬电话时,颇有些惊讶,惊讶的不是伊恬给他打电话,惊讶的是伊恬说的那句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不不不,伊恬这段时日来豫园来得极为勤快,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实在太多。 傅奚亭沉默了一番,还是问了出来,最后得知,是江则的意思。 他们也确实,是很久没跟江则见面了。 回吗? 回吧! 豫园的节目得到晚上,抽空去吃个饭也可行。 江意目光从傅奚亭身上收回,落到列街边的树木上,微风拂过,叶子左右晃动。 江意托着下巴看着叶子,思绪翻涌:“今日这饭,怕是不简单。” 傅奚亭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回应她:“江则年轻时没想着上进,如今这把年岁了,却还想着往上拼一拼,最近时常去找老爷子,估摸着还是想重走老爷子当初的路程,不太平——也正常。” 傅奚亭似是对这一切早就了然。 知晓,但不言语罢了,今日回江家,难免不会动肝火。 江则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的也不是山水之间,而是这无边权利。 江则到底还是从清流中冲出来了。 第285章 286:要个孩子 有人字句之间没有半分爱,所做之事全是爱。 而有人,口口声声说爱,却打着爱你的幌子去欺骗你感情将你拉入深渊, 而傅奚亭无疑就是前者,他说过,他从不屑作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特别是对自家爱人。 那些用在外面的阴间手段仅仅是针对外人而已,对待自家妻子他不忍心这般。 也舍不得。 江意这日,心潮翻涌。 回眸望向站在另一边的傅奚亭时,眼眸中的水珠缓缓地溢了出来。 带着几分懊悔与感谢。 懊悔的是刚刚与他的争吵,江意不是个自幼心狠手辣之人,她与人相处的方式,决定旁人如何对她。 傅奚亭用真心对待她,她自然不会用虚情假意来糊弄这段感情。 以傅奚亭的远见,今日之事只怕是早就已经开始规划了。 她呢?却在跟一个给自己准备惊喜的男人争吵,实在是不该。 感谢,是谢谢傅奚亭在每一个节日给她的仪式感。 男人行至江意身后,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缓缓地蹭着:“喜欢吗?” 江意看着满园子的郁金香,鼻息间淡淡的香味钻进来,她温温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傅奚亭心里安了安。 江意伸手握住落在自己腰间的手,侧眸望向他,带着些许歉意:“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傅奚亭亲了亲她的鼻尖,淡笑声铺开:“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这辈子,不算顺遂,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这辈子唯一的稳定感是江意给的。 如此,便足矣。 他不缺什么,缺的是在这凡尘世间,能与自己灵魂相契合的人, 缺的是疲倦归家时一碗热乎乎的汤。 江意在他怀里缓缓转身,埋首于傅奚亭胸前,低叹声响起,她说:“我该如何感谢你?” 傅奚亭伸手将人抱得更紧,炎炎夏日,热浪滚滚,院落间的蝉鸣鸟叫声成了二人的伴奏。 三十七八度的夜晚,实在是燥热,躲在配楼的一群人站在院子里这么一会儿已经后背汗湿一片。 更何况这相拥着的二人,身上的汗水更是不分彼此。 可此时,二人正是情深意浓的时候,哪儿在乎这些。 傅奚亭抱着江意,温厚的掌心在江意后背缓缓地摸着:“我对你好,不是以要你回报为前提,而是希望我们俩能长长久久,意意、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幸福下去,如果可以,我吃点亏又何妨?” “嗯?”男人语调微扬,这声嗯,带着几分哄骗。 江意无奈失笑,仰头望着男人:“我这是在占傅先生的便宜?” 傅奚亭搂着她的腰,以额相抵:“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 江意从傅奚亭的目光中看到了一闪而过得精光,内心深处觉得这个男人在算计什么,但今日、环境和气氛的渲染让她无法拒绝这人请求。 他酝酿了一下,而后道:“我有一个很残忍的请求。” 残忍? 江意默了默,想了想,是的,傅奚亭说的是残忍。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他用残忍这二字来形容? 莫不是要她断胳膊断腿? 江意眸间尽是疑惑:“什么?” 傅奚亭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沉稳开腔:“想进入人生下一阶段。” 江意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傅奚亭说残忍。 这可不就是残忍吗? 迈入人生下一阶段,人生除去生死两大阶段,剩下的便是娶妻生子了。 傅奚亭这是想要孩子了。 这件事情对于江意而言确实是太过残忍,事业将起,三大仇人才死了一个,还剩两个满世界蹦跶。 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让她去成为一个母亲,这跟砍掉她的翅膀有何区别? 江意不敢细想。 就连傅奚亭本人都知晓这是个残忍的事情。 见江意沉默,傅奚亭下巴落在她头顶缓缓地蹭着:“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事情对意意而言有些残忍,但我希望,这件事情可以提上日程。” 江意懂了。 傅奚亭这是再给她时间呢! 提上日程,这不就是想尽快吗? 江意内心纵使千般万般想反驳回去,但实在是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 周年日,不适合吵架,实在是不适合吵架。 于是,她选择了后退一步,哄着傅奚亭:“我会考虑。” 这声我会考虑,着实是让傅奚亭高兴。 男人浅笑失声,淡雅的笑声在她耳边散开。 她等着一天,实在是等了许久。 婚后的每一个月都在想这个问题,但碍于江意此时有自己的宏图大业未完成,他不好开口,而今时今日,他也是带着一种歉疚的情绪开口。 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也仍旧对江意感到愧疚。可这种愧疚避免不了,他只能在其他地方,慢慢地弥补她。 “我会是一个好父亲的,相信我,”男人语调轻柔,柔的近乎要将江意揉进骨髓。 大抵是上辈子父母的感情并不顺遂,所以这一辈子,他不会步入那种后尘,对于婚姻,他愿意细心经营,也愿意为了婚姻放弃一些东西,只要家庭能够幸福。 足矣! “但我不敢保证,如果现在步入人生下一阶段,我会不会是一个好母亲,”江意埋首于傅奚亭跟前,今天无奈地道出这句话。 “我希望我人生当中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我经过深思熟虑考虑清楚之后才去决定,而不是匆忙,糊糊涂涂地就迈入下一阶段,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不管从哪个方向都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或好或坏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反之————。” “我懂,”傅奚亭打断她的话语。 “所以不急,你好好考虑,”他哄着江意。 这种事情本来就急不来,他不能太过残忍。 江意愿意考虑,他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怎还能有过多要求? 而江意,对人性依然是摸的极其透彻了,心甘情愿和迫不得已完全就是两种人生心态。 她希望在成为母亲这件事情上,她是心甘情愿的,深思熟虑之后考虑好的,不然、对孩子太过残忍。 而傅奚亭都懂。 他并不希望自己与江意二人的感情陷入一段死循环中,在步入孟淑的后尘。 第286章 287:林夫人觉得我缺钱? 【富豪的快乐果然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 【我只看到了满院子的人民币】 【据说傅董每一次重大日子,用的花卉都是用专机去国外运回来的】 【江意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话说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傅董真是大方啊】 【羡煞旁人】 【重点:傅奚亭提前一个月与婚庆公司取得联系,且中间方案改了数次,一周前才敲定下来,说是傅太太跟他说过:要星星、要月亮,还要白色郁金香花海,于是、便有了今日】 【天!神仙眷侣】 江思看着贴吧上的帖子,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出大戏了。 她竟然忘记了,今天是傅奚亭跟江意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如果知道,她今晚一定会狠狠地恶心人一把。 “烦死了,”她随手将手机丢到桌面上,满脸的不高兴。 徐之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江思随手将手机递给徐之:“你看。” 徐之打开论坛,一眼就看见了上面正热火朝天的帖子。 最顶层的一句是:【我今天去买包,听到店里的经理说,她们只要出了什么限量款新款第一时间必然是送到东庭给傅先生过目,而傅先生百分百都会留下来给傅太太送去】 【果然,被金钱滋养的爱情才算是爱情,像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的爱情,那就是一笑话】 【傅太太每次出席活动的礼服都是傅先生亲自去定的】 【果然,有钱有颜的男人还细心,只是我们遇不到而已】 徐之看了几眼,将手机还给江思:“这种东西少看,人生漫长,短暂的甜蜜能代表什么?你看看你大伯?当初恩爱到可以为了她放弃家族,现在不照样回到了正途?” “妈你这话的意思是?江意不会永远笑下去?” “在首都总这个场子里,没有人会永远笑下去。” 翌日清晨,江意回到公司时,钱行之与司翰二人已经在了。 约莫着是连夜赶路回来的,脸上疲倦之色难掩,而司翰,更是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江意推开门进去,本是靠在会客室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钱行之缓缓的睁开眼眸。 而司翰,仍旧没有半分清醒之势。 江意看了眼钱行之,而后回了办公室,钱行之紧随其后进去:“查到了,袁海瘫痪了,当初没上飞机原以为可以到逃过一劫,但是回来之后林清河等人并未放过他,准备弄死他,兴许是因为下手的时候留了情,给人留了一条命。” “这些年,袁海已经成了个活死人,靠着父母喂养,下半身瘫痪,终日靠轮椅出行,舌头也被人割了。” 江意站在办公桌旁,本事指尖轻触桌面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时,掌心狠狠的往下一摁。 浑身冷厉之气乍起。 到底是没有逃过这一劫,她原以为袁海背叛了她,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命,没想到——不知是说那些人做事情干净利落,还是该说他们心慈手软好歹给人留了半条命。 “见到他父母了吗?” “擦肩而过过,没敢惊扰,两个老人年纪都大了,怕他们有意外。” “再者,听邻居说,袁家人自从袁海出事后就开始深居简出,这家人的活动范围只在自家院子里,且对外人也多有防备。” 江意默了默,袁海出了这种事情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来,肯定会对周遭人有所防备, 以前好歹也是半个天子骄子,可现如今——————。 江意恩了声,而后低垂眸,似是在思忖什么,片刻之后才问:“袁海在哪家医院就诊知道吗?” “人民医院。” 江意抿了抿唇,落在桌面上的手缓缓的敲了敲,低垂眸的视线望着地面。 “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送一个人去建州,” “谁?”钱行之疑惑。 “邹茵,”江意薄唇轻启。 这件事情无从下手,只有从袁海的身体上下手才能有几分胜算,而袁家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倘若不谨慎处理,怕的是飞鸟惊蛇,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什么都得不到。 “你准备让你亲妈去破局?”钱行之惊愕。 无论是笼中鸟还是林中兽,到了他们这个地步都是有兽性的,而且这兽性还是被逼迫出来的,无疑是老实人被逼到了断头崖。 搞不好反扑回来,两败巨伤。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袁家现在风声鹤唳,如同强弩之末,袁海一事更是让他们疑心重重,他们现在全身心的只想照顾好袁海,这种时候只能从袁海身上找到突破口,而能帮我们破这个局的,只有邹茵,”江意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你不是,不想把他们拉下来吗?”如果江意想把邹茵拉下来,一开始重生的时候就应该回去找邹茵。 而不是一直拖到现在。 “以前是不想,但现在,除了他们我还有别的人可以信任吗?” 钱行之望着江意,也深知她此时处境艰难,身边魑魅魍魉太多,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傅董?” “傅奚亭?”江意闻言嗤笑了声,哪个狗男人名字它大仇未报还特么说什么生孩子的话语,没有什么好心思? “林清河未曾收拾,江则已经开始准备倒戈了,如果不趁早,到时候在想收拾林清河,我要背负的不仅仅是人命了,还有舆论压力。” 钱行之这年,三十五岁,年长傅奚亭,人生经历却在傅奚亭之上,他初遇江意时,她是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谈判官,再遇江意,她是身陷囹囫素手拨云的阴谋家,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敬佩。 这日下午,医院大厅里。 外科门诊广播上正在叫号。 叫到七十五号时,一个身着名牌套装的时尚女强人从椅子上起身,周围似是有人认出了江意,认出了这个此时还挂在论坛顶楼的女主角,拿出手机疯狂拍照。 门诊室里,邹茵送走了上一个病人,正在按出消毒液清洁手部。 见人进来,低眸道了句请坐。 抽出纸巾刚准备擦手时,便见江意站在跟前,呃了一下。 “意意?怎么了?生病了?”邹茵急切的询问声响起,且目光在江意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 “没有,想找您说点事情,”江意拉开椅子坐下去。 第287章 288:骗到民政局 二十个亿? 她拿不拿得出来是一回事,如果真的拿出来了,会不会有人跟戳成文脊梁骨一样来戳自己? 成文好歹还有一个一掷千金为红颜的好名声,好歹还有个女人替他背锅,自己呢? 若是真给江意二十亿,不会有人暗戳戳地骂她傻逼? 邬眉表情渐收,望着江意只是在维持着基本的客气:“我承认我跟傅太太之前有些过节,也可以为了当初的事情跟傅太太道歉,首都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如果傅太太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邬眉这人,在首都也是极其聪明的存在了。 说这话的意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这日后? 她还真不敢想。 首都最不缺的是能屈能伸的女人,他们为了权力和利益可以如同男人一样放低自己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 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 江意低眸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她太了解邬眉了,这人、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最善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是江芙时,邬眉为了所谓的母子亲情当着林景舟的面跟她上演婆媳情深的戏码,在林景舟看不见的地方连个笑脸都吝啬给她。 而她呢,从来就不在意这些事情,大抵是当时的自己太过有本事对于外界的这些事物从不放在心从有人说她内核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来爱,所以对于林景舟的身旁人,也从不在意。 此时,她坐在自己对面说着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这种话,她还真不敢接话。 “林夫人觉得我有什么是需要你的?金钱?你比傅奚亭有钱?权利?你胜过傅奚亭?还是说——林夫人说的这个需要是等以后你的医疗美容医院开起来了,我去动个鼻子,拉个双眼皮削个骨?林夫人,既然想合作就该拿出点诚意出来,我这人胃不好,饼吃多了,不消化。” 既然想合作,模棱两可给不出什么具体性的东西出来也好意思来跟她谈? 真当她初出茅庐不知人世间险恶呢? 邬眉黑色瞳孔略微一凛,靠在沙发上的背脊莫名一僵硬,脑海中有什么画面感一闪而过,她想起了江芙。 想起了那个高不可攀的女孩子,她也说过如此话语,就连腔调都有那么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林夫人这是在给我画饼呢?” “我这人胃不好,饼吃多了,不消化。” 同样的强调,同样慵懒的姿态,就连翘二郎腿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邬眉以为坐在自己跟前的是那个曾经的江芙,是那个敢跟她叫板,让他有本事就把他儿子带回去的人。 可当她细看时,江意是江意。 根本就没有江芙这个人的存在。 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冒昧问一个问题,”邬眉端起跟前的咖啡杯喝了口咖啡。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征求的意见。 “林夫人直言,”江意客气地点了点头。 “傅太太认识请国际谈判官江芙吗?” “林夫人是第六十九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江意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在杯壁上,一下一上,叮咚作响:“江芙是我师姐,林夫人觉得我跟她认识吗?” “但据我所知,傅太太成为林老师的学生之前,江判就已经为国捐躯了。” “林夫人确定要用为国捐躯这四个字来形容我师姐?”江意斜斜地靠在沙发上。 望着邬眉的目光带着几分的轻蔑。 而这声意有所指的话语让邬眉目光冷了几分:“傅太太什么意思?” “首都论坛都在传林家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我师姐的死亡是有人刻意为之,是为了权利牺牲,并非什么为国捐躯,林夫人难道没看过这个帖子?” 邬眉听着江意这话,心里一紧,她不是没听过。 每日来往美容院的这么多人,前前后后可能会说起这件事情,但她素来觉得林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至于旁人说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 她从来不会去打断,也不会去证明什么。 有一种,你狂任你狂,清风拂山冈的淡定感。 “看过,”邬眉端起杯子喝了口拿铁,而后又缓缓将杯子放下去:“这世间百分之九十的事务都是真假参半的,旁人如何言语那是他们的事情,我问心无愧就好了。” 问心无愧? 任何人都有资格说这件事情,但她没有。 江意笑意深深,指尖在杯子上轻轻地敲击着,一下一下地,咚咚作响。 她望着邬眉,含笑不语,但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强势的逼迫,好似仅凭那一双眼睛,就能将她送进无边地狱,让她永生永世都没有挣扎的机会。 咖啡机里低缓的音乐声刚起都成了二人此时的背景色,人来人往的身旁好像被按下了静止键。 江意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睨着她,笑意又深9又冷。 那种眼神,就好似地狱里的审判官,在审夺她的滔天罪行。 邬眉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卷曲,想找话语将这气氛打破。 但江意的手机先行一步。 邬眉看着手机屏幕上,傅奚亭三个字跳出来。 但江意呢? 未接! 反而是挂断了。 傅奚亭坐在车里,拿着被挂断的电话,眸子眯了眯:“公司里的人说太太去哪儿了?” “说是准备下班来着,但是跟人走了。” 跟人走了?傅奚亭目光一紧:“男?女?” 大抵是江意最近表面看起来太温顺,实际上反骨丛生,让傅奚亭有了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方池如实回应:“说是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这四个字让傅奚亭发短信的手一顿,而后,打出来的几个字在他指尖缓缓地按下了删除键。 男人将手机放到了身旁:“去查,看是谁、。” “那今日、不带太太一起吗?”副驾驶上,关青询问。 本来今天这个事情他们是准备带着江意一起的。 带着一起就要遵循江意的意见,且江意的意见百分百是不同意。 但是——东庭早先有这个规划。 在江意出现之前就有。 进军医药行业,林翰的橄榄枝抛过来,他们的计划是先接住这个橄榄枝,而后在握住主干线将林翰踩下去。 第288章 289:时月说:娶回家了又如何 梦瑶瘫在床上,身后是男人滚烫的胸膛。 她喘息微弱, 刚才往外挪挪身子就被男人的大掌直接勾了回去。 梦瑶伸手想扒拉开他,司柏却将她圈得更紧。 “别动。” 梦瑶落在司柏手腕上的手僵住。 别动? 那就不动吧! 即便现在不动,她迟早也是要走的。 这日晚间,傅奚亭部队从应酬场上离开,一路奔向江意所说的那个地点。 大抵是江意很少跟他撒娇,而且还是在外的时候,这种感觉傅奚亭从来没有享受过,所以仅是今日,不管他身在何处,只要江意需要,他就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而江意呢? 她站在民政局门口,提着包走到民政局不远处的报亭前买了一瓶矿泉水。 站在马路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报亭的老大爷看江意这个时候还站在民政局门口,以为她又是某个失足少女中的一员,苦口婆心地劝道:“姑娘,早餐店不会开到晚上,该来的人早就来了,天都黑了,别等了,回家吧!” 江意拿着水瓶回眸望向报亭的老大爷:“大爷,我看起来很像失足少女吗?” “我看你长得也挺漂亮的,这么晚不回去,你爸妈会担心的。” 大抵是在民政局门口开报亭这么多年,来来往往见过不少故事,这大爷看得比谁都通透。 “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不会成为你人生中的唯一,那这辈子唯一的唯一就是自己。”老大爷一边收拾着报亭准备收摊,一边跟江意聊着。 而江意呢? 她心想幸好自己在多年前就已经悟透这个道理了,不然今天站在报亭旁边,还能被这位老大爷给洗一波脑。 江意拿着矿泉水瓶,喝了半瓶水,问老大爷:“大爷,能给个椅子吗?” 老人家从报亭里面递了把椅子出来,江意道谢,伸手接过。 “你这是准备坐这不回去了?” “不急,还早,”江意道。 “快八点了,还早?” 江意指了指对面的大楼:“大爷,您知道那栋楼里,每天十二点下班的人有多少吗?” “八点,是多少人不该想的下班时间,您知道吗?” 老爷子看了眼将你想说什么,但是那些话语又止住了,仅是叹了口气。 一夫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摇了摇头。 首都的交通一直都不堪重负,傅奚亭从城东开车到城西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一路上催促方池,让他速度加快加快再加快。 而方池,在这拥挤的车流中一路见缝插针,就恨不得能长上翅膀飞过去了。 可无奈呀,没有这个本事。 只得老老实实地享受着堵车的时刻。 眼看着绿灯落幕红灯起。 眼看着这夜幕压上了首都城。 眼看着高楼大厦里的灯光缓缓亮起。 这日本该是在应酬中的人突然抛下客户奔赴而来。 方池至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眼看着傅先生满面喜悦的模样,心想着应该也不至于是什么坏事儿。 可越开方池越觉得不对劲,小太太报的那个地址,他越想越觉得有一股浓厚的熟悉味道涌上来,约莫着是哪个公家单位,某局?某处? 但无论方池怎么绞尽脑汁地去想到底是哪个局,还是哪个处的时候死活想不起来。 直到到了地方,方池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城西区民政局几个大字时,人都惊住了。 想回眸跟傅奚亭说,回眸之际看到的是男人推开车门扬长而去不沾染一片灰尘的背影。 方池愣了几秒钟,推开车门下去时,正准备开口喊傅奚亭时。 却见男人步伐猛地顿住。 显然,他是看见了城西区民政局几个大字。 傅奚亭原本挂在脸面上的笑容因为民政局这几个大字倏然收住,一对已经结了婚的夫妻来民政局是为什么? 即便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虽说此时民政局下班了,但是江意将见面地点约在这里,必然是有用途的,但这用途,傅奚亭实在是不敢深究。 虽嘴上未有言语,但心里却有一股子想立马掉头就跑的架势。 江意坐在门边的报亭里见到傅奚亭时,从椅子上款款站起,望着眼前的男人唇边含着几分蛊惑性的浅笑。 不过来? 那她就过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夜晚的首都街头,热的路面上连散步的人都没有,只剩下虫鸣鸟叫的声响。 江意进一步,傅奚亭退一步。 她快,他便快。 江意眼看着傅奚亭往后退时脚步加快急追了上去,而傅奚亭呢? 幸好,离车不远,拉开后座的门直接上车。 江意疾步过去扒拉住即将关上的车门,居高临下地凝着傅奚亭:“跑什么?” “有什么话进来说,外面热。” 傅奚亭极其贴心开口。 热? 江意心想,这怕是要笑死人。 她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了。 热就热吧! “下来。” “意意——,”傅奚亭无奈呼唤。 又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聊。” “傅董可没准备跟我好好聊吧!” 傅奚亭一惊:“这话从何说起?” “傅董好好聊之前不若说说今晚见谁了。” 方池听到这里时,心想,完了。 事先告知和被抓住质问完全就是两回事。 江意会问这件事情完全是傅奚亭的意料之外,显然,他没想到江意会知晓。 男人面庞沉稳看了几分,往身后去了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江意上车。 而江意骂呢? 她挑了挑眉,似是在提醒傅奚亭回答问题。 男人望着站在车旁的妻子,晨间出门披散的长发被随意挽起,大抵是天气过热,江意鬓角微湿,止住了想伸手去擦汗的举动,这人才开腔:“林翰。” 从她收拾邬眉见到司柏开始,她就想到了傅奚亭见的必然是林景舟的家人,这夫妻二人还真是夫妻同心,一起行动。 背后热浪阵阵来袭,江意并不想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第289章 290:傅先生很宠爱人 八月初,邹茵在建州呆了小半周,给江意打电话时,正逢上江意刚刚运动完坐在跑步机上喘息。 邹茵听见电话里的喘息时,愣了一下,约莫着是怕打扰江意的好事:“在忙?” 江意拿着毛巾擦了把汗:“刚运动完,如何了?” “我今天进了他们家,确实如你所说,袁家一切都改变了,空荡荡的房子没有当时袁海跟你在一起时所获得的那些荣誉证书以及荣誉奖杯,就好像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而且袁家的这个房子好像是不日之前才搬过来的,街坊邻居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道袁家父母每天会有一个人出门外出买菜,除此之外的活动是每日推着袁海在院子里散步。” “至于你让我找的东西,很难下手,他们的防备心很重。我想赌一把,”邹茵道。 “如何赌?赌气袁海没有将此次事情告知自己的父母,然后你跟们倾诉自己的凄惨以此来博得同情?” 邹茵愣了一下,江意大抵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调太过僵硬,又缓和了几分:“你只需要把他们信息确定好就行了,身份信息尤为重要。” “还有袁海的血型,dna对比要确定是一个人,其余的事情我来解决,”她想弄林清河,不一定非要袁海出来指控。 “意意,袁海他——很可怜,这辈子就相当于只能当个活死人了,”邹茵说这句话时,犹豫了一下,至于为什么会犹豫,大抵是当医生的同理心在哪里? 她今日见到袁海时确实是怔住了。 一个正值好年华的男孩子,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且脖子一下的所有部位都已经瘫痪了,连吃饭喝水都只能让人喂食,最为残忍的是,有人割了他的舌头,特意而为之。 可怜? 江意不想生气的,但是听到这句话难免情绪上了心头。 “世人都可怜,唯我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邹茵急忙开口解释。 江意应允:“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二人又聊了几句,江意收了电话。 坐在跑步机上的人站起来时有一瞬间么恍惚,刹那间,砰的一下,倒在了身后的跑步机上。 脑子里的线路似是猛的卡住了似的,有那么数秒钟的短路。 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傅奚亭的怀里了,这年夏日,素馨明显觉得江意对咖啡的执念及深,晨间出门一杯,中午办公室一杯,夜间归家还来一杯,她曾经有意无意提醒过,但江意似是并未放在心上。 用她的观念来看,常态。 可今日,这常态在素馨的眼眸中被打破,素馨上来请江意下去用早餐,刚上楼,话语还没开口,就见江意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吓得她灵魂险些出窍。 “我怎么了?”江意被傅奚亭放在床上时,人清醒了。 傅奚亭被江意的这句我怎么了问的惊住了,一脸担忧:“你晕倒了。” 江意似是有些印象,抬手捂住了眼帘,默了几秒,伸出手给傅奚亭:“扶我起来,身上都是汗。” 男人握住她的掌心,语调不善:“老实躺着。” “躺着人可能就没了,给我一杯糖水,”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江意身体不好,她意志力再如何坚强都是没用的。 江意这话一出来,傅奚亭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睨了眼素馨让她端杯糖水来。 随后有将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不是第一次了?” 江意嗯了声。 嗯完之后肉眼可见傅奚亭脸色冷了下去,男人语气硬邦邦的:“为什么没说过?” 江意不以为意:“低血糖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觉得什么是大事?如果今天你晕倒在上面健身房,素馨没有看见,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江意,成年人,对自己负责的同时也是在对亲人负责。” 傅奚亭语气不善,每一个字都带着责怪,恰好此时素馨端着水杯进来,江意没急着说话,端着杯子喝了半杯水。 而后又将杯子还给素馨:“你先出去。” “我以前身体很好,不好我也坐不上那个位置,江意这身体……我确实是没想到,头一年倒也还好,今年确实是虚的厉害,”江意近几个月感受到了,晚上睡不够,晨间醒不来,中午困得厉害,咖啡论斤灌都没用。 而这些,无解。 “今天不用去公司了——,”言罢,傅奚亭没有给江意说话的机会,拿着手机给关青拨了通电话,告知他取消今日所有安排,且安排医生。 而此时,正在上班路上的关青接到傅奚亭这通电话时愣了一下,想也没想,直言道:“先生,阁下今日下来视察。” 每年上面的人总会下来视察那么几次,而这几次中东庭集团是不可避免被差到的对象。 这也是这些年东庭集团能屹立不倒的原因。 说白了,傅奚亭站的位置是对的。 若是不对,东庭集团估摸着早就败落了。 而为了今日,集团上上下下费尽心力,可这么关键的时候,傅董竟然————。 “没我不行?”关青的话刚一出来,傅奚亭一句话就怼过来了。 关青后背一僵:“傅董——。” “让吴江白安排,”于傅奚亭而言,工作不如江意重要,不管谁来视察都不一样。 傅奚亭这方电话才挂,关青就将电话拨给了吴江白。 吴江白听闻这句话,微愣住,正在系领带的人整个人都愣了数秒:“小太太出事儿了?” “没说,”关青道。 吴江白无奈叹息:“除了小太太出事儿还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傅董连工作都不要了?” 吴江白拿着手机的手往后靠了靠,看着胡湘,示意她打领带的速度快些。 “我给傅董打电话,”吴江白跟关青说了两句就收了电话。 胡湘顺势问:“公司出事儿了?” 吴江白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出事儿了,傅董最近为了家庭疏于工作,下属们无论怎么劝都没用。” 胡湘走到餐桌上将事先倒好的豆浆递给了他:“不是挺好的吗?这样你们也可以轻松一点。” “有些事情到这个份儿上了,不是轻松不轻松的事情了,傅董若是放在周朝,肯定是第二个周幽王。” 第290章 291:江意冷笑了一声 就差将人捧在掌心了这几个字确实是让时月内心翻腾起来火花,可即便内心五味杂陈,她面上也仍旧是镇定自若。 年少时分的傅奚亭,不算温暖,担对她露出温暖之心,给她几分温暖让她感受世间美好。 偏偏就是这几分世间美好让她一直留念在现在。 至今都无法忘怀。 自己喜欢的人对旁人好,若是那种感觉她不曾体验过就罢了,可偏偏,她体验过。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时月端着杯子喝了口咖啡,浅浅笑道:“确实是令人羡慕。” 胡湘笑着点了点头:“优秀的人任何方面都优秀,这句话总归是没错的。” “对了,大家都说时小姐是世家小姐出来的,首都哪一家出来的?” 胡湘这话一问出来,时月的脸色有些僵硬,首都世家出来的?她哪里是什么首都世家出来的? 一个管家的女儿而已。 这些年靠着自己各种结识人才勉勉强强有了现如今的一切。 而这一切……罢了,不说也罢。 时月淡笑,似乎是早已摸透了这些来大打量的心思:“我不是世家出来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大家都说时小姐谦虚,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 湖湘其人,无坏心,也并非无防备之心的人,跟吴江白结婚这么多年,自打吴江白坐上这个位置,来讨好她的人简直是不胜其数。 多的是人送来好物件想来巴结她,期望她能跟吴江白吹吹枕边风,弄不到傅奚亭的许可,能让吴江白点头也是厉害的,可湖湘到底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吴江白在高位上坐了这么多年,湖湘这后方没塌过一次,就足以说明湖湘还是拎得清的的人。 可这世间的角色向来是一层一层区分开的。 湖湘拎得清,也无法与时月的手段相提并论。 二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闲聊着,时月从湖湘口中得知了自己想得知的任何东西。 而湖湘全然不知自己说了那句话就让时月套路了。 临近八月,东庭集团事业繁忙。 傅奚亭又一头扎进了家庭的温暖窝里,东庭集团老总叫苦不迭的同时也在尽力避免因各种事情去麻烦傅奚亭。 但这日,已经不是东庭集团老总麻不麻烦了。 孟家在首都的门楣旁人不知,但江意知晓,且这知晓的途径来的不甚光明。 在她还是江芙时,出席某场高级会议时听闻首席秘书与阁下的对话,谈及傅奚亭时,阁下一脸愁容,且秘书开导阁下,个人有个人因果。 阁下这年五十有余,年过百半之人坐上高位,且掌控着权利,对人生种种以然看淡,因果二字……概括所有。 傅奚亭在商界上的成就离不开孟家,但他付出的,也多于旁人。 这些年,国内经济经济大力展开,傅奚亭作为国内经济的领头羊,在这条路上付出的辛苦与汗水是旁人所不知晓的。 东庭集团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傅奚亭没日没夜的操劳和在商场上的高瞻远瞩。 傅奚亭与孟家的关系,早在孟淑当初差点要了他命的时候已经疏远了,这些年如果不是那位上位者在压着他,孟淑也活不到至今。 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在背后支撑着,孟淑怎能在傅奚亭跟前呆这么多年? 是以这么多年,傅奚亭从不在外说自己跟上位者的关系。 首都众人只知二人都姓孟,但不知二人是一家。 江意了解的孟家,并不清白。 这日,江意第一次以傅奚亭妻子的身份与阁下会面。 医院停车场,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傅奚亭座驾旁。 阁下秘书站在车旁,倘若是没见过,江意一定不认识,但见过……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众人兴许对上位者极其熟悉,毕竟时常在电视新闻上见到的人,但对于上位者的秘书,极少有人见到。 极少并非没有。 江意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的人。 那人行至傅奚亭跟前,浅浅的点了点头:“阁下请您续一续。” 这日的傅奚亭,晨间出门时心里蕴着一股子怒火,好在江意的体检结果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才堪堪下去。 可是一见到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时怒火又噌噌噌地往上冒了起来。他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孟淑又去找人告状了。 傅奚亭脸色不悦,带着疏远:“有事?” “阁下说,很久没见了,想跟您聊一聊。” 傅奚亭握着江意的手没有半分想松开的意思,直言拒绝:“今日不便,改日。” 孟家的那些肮脏事儿,傅奚亭本就不想让江意知晓。 藏着掩着这么久都没露出马脚,没想到今日被人找上门了。 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傅董,阁下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秘书坚持不懈。 似乎自己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傅奚亭请过去。 …… 盛夏,空气似乎都懒得流动了。 安静的气息中都透着一股子浓厚的压抑。 医院旁边的一家茶楼里,,四周都穿着黑衣保安, 庄严肃穆的好似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连空气中的灰尘都对这个地方礼让三分。 傅奚亭坐在茶室里望着眼前的上位者。 上位者同时也在打量傅奚亭,秘书将茶泡好退出去时,他才温温开口:“原以为今日能见到你。” 傅奚亭看着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缓缓收回:“家事要忙。” “你结婚我出访国外,没能赶上,”上位者的语调中竟然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地歉意。 傅奚亭似乎并不想与之有过多纠缠:“无碍。” 莫说他要来,即便他来了,傅奚亭也不会让他在一众宾客跟前露面,不然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会成为这位上位者的功劳。 他之所以和孟家走得那么疏远无非,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们的替代品。 这位上位者啊! 心思不在他身上。 “你母亲还好?” 听闻孟淑的名字,傅奚亭目光落在眼前的上位者身上,多了几分幽深。 印象中的这位上位者,在他年幼时给予了他温暖,也教会了他许多人生道理,是他成長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人生导师,他尤记得自己读书时与人打架,不敢同孟淑言,但又碍于学校一定要请家长,无奈之下给舅舅打了电话,电话打过去时,他并未质问自己分毫,反倒是交给他处理事情的方法。 第291章 292:你觉得时月跟傅奚亭会是什么关系? 旁人是旁人,自己是自己。 明知傅奚亭对孟淑一事颇有介意,她还上赶着去做说客?上赶着去触霉头? 周文棠今日目的尚未达成,他没有想到的是江意这人的性格竟然与傅奚亭的性格莫名其妙的相似,老人总言,找妻子或者丈夫要找一个与自己性格相反的人,否则不利于家校和谐,而这傅奚亭与江意二人呐!性格极其相似,相似的就差是一个妈亲生的了。 周问棠侧眸望着一脸不以为意地江意,那慵懒的模样就差扒拉着自己的头发道一句本宫乏了来赶他走人了。 周问棠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莫说是全国,全球也未曾啊! 可这江意——实在是个人物,周身的嫌弃近乎要溢出来,那种懒散漫不经心的姿态就差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周问棠搓了搓指尖,车内气氛一度低沉。 这年八月末,周问棠在总统府见到江则,这位首都清流与林清河一起等在门庭中时,他还感叹了一把,首都终究是个大染缸,什么清流不清流,最终都会向权利低头。 而后一而再,或早或晚罢了。 而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江意不接就罢,且还将阁下伸过来的手往外推,如此看来,江则的事情她不见得知晓。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多少人求之不得啊? 而江意呢? 拒之门外。 “傅太太不好奇傅董跟阁下是什么关系吗?” 周问棠试探江意,倘若是傅奚亭将此事告知她了,证明江意这人在傅奚亭心里还有几分分量,倘若是未曾告知————他自然不必对人如此客气、 而江意怎会看不出来周问棠的意思。 回眸望向周问棠,声调不温不火:“周秘书试探我?” “傅太太误会,”周问棠心中一惊,对这个传言中上不了门楣的女孩子多了几分高看。 傅奚亭与江意结婚,他是知晓的。 彼时,阁下计划着下一任继承人的女儿介绍给傅奚亭。 豪门世家,高门望族,是首都那些普通的豪门侄女锁触碰不到的存在,对方自幼的生活便是按照当家主母来培养的。 这样一个人,来当首富太太,绰绰有余。 但于傅奚亭而言,有一点不好之处便是不好掌控。 一旦他接受了阁下的这番“好意”,就意味着东庭集团要从私有产业变成公家产业的一半。 意味着自己的半壁江山要拱手送给人一半。 机敏如傅奚亭,他怎会不知晓这一切?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阁下有想法,傅奚亭便有行动。 阁下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时,傅奚亭在首都豪门中找了个最不起眼最让人瞧不起的家族之女订婚了,聘礼数个亿,快刀斩乱麻,且在阁下没有反应过来时,大办订婚宴,恨不得全球媒体都知道他傅奚亭有未婚妻了。 首都至今有这样一段佳话,第一面是陌生人,第二面是未婚夫妻。 且订婚不过月余又结婚了。 速度快的令人咋舌,且曾经有人一度怀疑江意带球结婚,不然为何这般急促? “是不是误会,周秘书心里应当比我清楚,”江意似笑非笑地讽刺了句。 周问棠讪笑,浅笑声盖过自己的尴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傅太太应当可以理解的吧?” “理解不等于支持,周秘书应该听过这句话吧?” 江意这话出来时,周问棠的手一僵,理解不等于支持这句话——是他的名言。 在这个位置久了,多的是人来找自己言语什么,通融什么,对任何人的诉苦他都表示理解,但支持? 不见得。 这个位置上的人需要的不是支持,而是货真价实的本事。 “傅太太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 江意说完这句话时,便有些后悔了,上辈子的习惯深入骨髓,说话时,顺口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被某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所怀疑。 这件事情,屡屡发生。 面对周问棠的质问,江意似笑非笑的歪了歪脑袋:“我看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人,听过很多言语,如果周秘书要让我细想的话,我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周问棠微愕。 江意身上,有一种被滋养出来的富贵慵懒感,这种气质,他初次见她时,尚未见到。 这才过去多久? 这种深入骨髓的慵懒与懒散感就已经扎进了深处了。 金钱的力量? 还是爱情的力量? 二者对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前者,傅奚亭这人啊! 不像是个会全心全意给人爱的男人。 周问棠跟江意二人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茶室门口,傅奚亭信步而出。 江意从挡风玻璃看到了傅奚亭的身影,唇角微扬,目光落到周问棠身上:“周秘书?” 这声带着几分询问的轻唤有那么点儿深意。 周问棠顺着江意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傅奚亭夹着烟从茶室门口信步而出,男人右手夹着烟,左手臂弯挂着西装外套,衬衫袖子高高推起,在这临近中午的光景,傅奚亭顶着烈日而出。 方池在一旁看见了,疾步过来从后备厢里拿了把伞出去,似是想给傅奚亭遮阳,男人伸手拨开方池递过来的遮阳伞,且将臂弯间的西装外套递给他。 腔调温淡:“太太呢?” 方池举着伞在一旁回应:“在车里,周秘书也在。” 听闻周问棠的名字,傅奚亭从唇边拿下来的手一顿。 随即,男人脸色冷沉,脚边加快,向着停在一旁的汽车而去。 车里的周问棠见傅奚亭这来势汹汹的气势就知晓傅奚亭是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他倒也是识相,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车旁望着行步过来的傅奚亭。 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傅董。” “周问棠,”傅奚亭夹着烟喊了人一声。 周问棠温温回应:“傅董。” “人生在世,贵在自知之明,我爱人即便出生低微,也不是你能染指的。” 周问棠当然听得出来傅奚亭这是在警告自己了,他仍旧浅笑回应,恭恭敬敬开口:“我明白。”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不是傅奚亭的对手。 无论是亲情,还是价值。 这个男人永远都凌驾自己之上。 第292章 293:第一夫人 九月初,首都交通拥挤不堪。 江意虽未曾出门,但也能感受到。 这日! 江思去学校,因为是大四了,只需要去报个道就结束了,但没有想到车子堵在路上水泄不通。 眼看着即将错过与别人邀约的时间。 急的火急火燎,正准备推开车门下车去坐地铁。 砰的一声,车门撞在了辆红色保时捷身上。 江思倒抽了一口凉气,下车细细查看了一番。 刚准备伸手敲开车窗询问一下人家如何处理的,却不曾想车窗缓缓降下,而眼前人,不是时月又是谁? “时小姐?”江思有些惊讶! 而时月看到江意时,似乎也有些惊讶。 “江小姐……这是?”她看了眼自己已经凹进去的车门。 江意急忙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赶时间,所以没有看到旁边的车。” 时月坐在驾驶座,哦了声。 “无碍,这个点儿堵车,有些心浮气躁是可以理解的。”时月在外,总是端着这么一副温柔且善解人意的模样。 “那?” “不碍事,你先忙,我不赶时间,”时月端着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摸样望着江思。 江思一时间对时月的好感瞬间就泛滥起来了,连连道谢:“有时间的话请时小姐喝下午茶。” “江小姐要是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来画室找我。” 二人晨间的这一番插曲让时月记在了心上。 上午学校报道忙完,下午直接去了十月画室。 而时月、似乎在等着江意的到来。 江思来时,画室的经理让人稍等,上楼去告知时月,告知时,脸面上带着几分果不其然的微笑:“果然,如您所言,江思来了。” 办公室内,时月穿着一身香奈儿限量版的套装,长发散在脑后,修长的指尖提着茶壶缓缓的倒水,浅勾起唇角:“就知道这江家没什么聪明人。” 经理疑惑:“你若说不聪明,但那江意的防范之心确实是及重。” 提到江意两个字,时月的目光微微紧了紧。 脸面上的寒霜散发出来,经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开口:“我下去让江小姐上来。” “去吧!” 江思上来时,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阵阵茶香。 香气袅袅的飘荡着整间屋子。 乍一见时月,江思目光有些静止住了,整间办公室的格局就好似一个人间仙境,各种画作堆积在这间办公室里没有让办公室显得杂乱无章,相反的有些相得益彰的美感,且这美感,江思再未见到第二个。 时月身上带着一种艺术家才会有的高傲气息。 仅是坐在那处不动的姿态都会让人觉得这人身价不菲,好似是世家走出来的画家。 “时小姐、” “江小姐。”时月端着官方客气的浅笑回应江思。 给人的感觉就好似邻家小姐姐。 “早上真是很抱歉。” 时月面对江思的道歉,浅笑开腔:“我都说了,无所谓了,江小姐为了道歉还刻意来一趟,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江思急忙接过时月的话。 时月这人,段位在江思之上,跟江意这样的高手过招,她尚且还会用几分脑子,可跟江思这样胸大无脑的女大学生过招,连十万分之一的力气都不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将人摁在地上,时月始终面含浅笑,倒了杯茶推到对面去:“听说江小姐是首都江家一脉的?那不是傅太太的姐姐?” 江思坐在时月对面,指尖落在茶杯上,轻缓的纠正时月的话:“应该是妹妹。” 时月惊讶,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抱歉。” 江思轻蔑:“无须抱歉,不知晓很正常。” “听江小姐的语气,二人关系不好?” “首都人人都知道,江意是江意,江家是江家,时小姐竟然不知道?”江家的故事在首都简直就是广为流传,特别是江意与傅奚亭结婚之后。 更是家喻户晓。 估计连贫民窟里的男女老少都知晓有这么一回事了。 时月不知道实在是她的意料之外。 “抱歉,我在国外呆了很多年,首都的事情确实不太清楚。” 江思不以为意的晒笑了声:“也是。” 于是,她将江意的事情全盘告知,且将二人如何订婚,订婚时江意更是去寻死的信息都告知给了时月,时月听的、心惊动颤。 亦或者是心花怒放。 江思一番愤慨的话语顺着茶香在屋子里飘荡:“江意其人,冷血心肠,江家给她寻得一门好亲事,她不珍惜就罢了,且弄的江家人跟个刽子手似的,连割腕自杀这种戏码都弄出来了,订婚第二天去酒吧瞎玩儿被傅先生撞个正着,结了婚还跟所谓的前男友藕断丝连。” “藕断丝连?”时月抓住重点。 “恩,” 江思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 “江意结婚之前有心悦之人,只不过这人不喜欢她罢了。” “是谁?”时月来了兴致。 “左非,你可能没听过,左家的小公子。” 时月唔了声:“确实是没听过。” 时月心想,要想知道江意的什么事情,果然还是得靠江家人告知,外面的人?终究知道的是不全面。 时月想,如果一开始找上江思,她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了。 虽然徐之的口中也能偶尔听到两句关于江意的事情,但老姜还是有所防备,不像眼前的江思——。 时月顺着江思的话语应了去:“确实是不厚道。” 江思这人,没什么心思城府,当她正在指责江意人品有问题时,有人来跟着附和那么一两句,简直就是正合他意,她恨不得当着你的面悉数江意这些年干过的所有大逆不道之事。 那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让她骂上千万遍。 而时月,不得不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给出反应,但又不至于太多。 江思从十月办公室离开时已经是下班高峰期了。 画室经理走进来,看着时月有些佩服道:“听着她吐槽两个小时,也就您有这个闲情雅致了。” 时月不以为意的扯出两张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掌心,唇边笑意淡淡:“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耐心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第293章 294:傅奚亭问: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意这人,情绪始终淡淡的。 没什么波动起伏,站在茶室门口同傅奚亭交谈时,那腔调像极了在跟上属汇报事情的女员工。 为何? 苏欣不好细细深究。 但看江意的目光与姿态都颇有一种我是来告知你不是来寻求你意见的意思。 本是懒散坐在沙发上的傅奚亭一听闻江意这话时,缓缓地坐直了身子。 起步行至江意跟前,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将江意缓缓地往外推。 带上了门,将苏欣的视线隔绝在了屋内。 江意被傅奚亭推离茶室门口时,目光还有些惊讶。 “怎么了?” “跟司翰出去?去哪儿?”傅奚亭听到司翰二字就是不靠谱。 江意微微摇头:“不太清楚。” “二十出头的小伙儿出门能去什么地方?无非就是蹦迪、喝酒,你一个结了婚的去跟他们一群人厮混?” 江意听着傅奚亭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她这还没出去呢! 傅奚亭就说她是出去厮混去了。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有点不太行的意思。 “二十出头小伙儿干的事情傅董怎么那么清楚呀?”江意歪着脑袋看着傅奚亭,眨巴着眼睛,一副俏皮的模样说着怼人的话,差那么点让傅奚亭险些没反应过来。 “江意————。” 男人刚想开口劝告,江意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衬衫衣领,修长的指尖在他的衬衫领上溜儿了一圈:“有客人在,你先忙,放心,我做事情有分寸,你无非就是担心司翰带我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但我这人呢,防备之心这么重,别人即便是带我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我也不会瞎搞的,信我?恩?” 江意这番娇滴滴的腔调让傅奚亭的尾椎骨都酥麻了几分。 他自然是信江意的,但难保外面会有妖魔鬼怪出来横行霸道。 男人伸手将江意的腰往跟前带了带,低眸瞧着她:“我不是你信你。” 不是不信她? 江意条挑眉,倒也不急着询问,反倒是踮起脚尖亲了亲傅奚亭的唇瓣,颇有点半哄半骗的意思:“那是?” “世道凶险,”傅奚亭言简意赅,四个字道出所有。 江意:??? 世道再凶险可都没傅奚亭凶险。 外人凶险他还能防着,可枕边人凶险不一定防得住了。 江意搂着傅奚亭的脖子蹭了蹭:“世道凶险,不还有你吗?” 这日的江意,格外的乖。 乖到傅奚亭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将茶室里的人请出去,然后抱着眼前的娇软美人直接投入卧室大床里,云雨一番。 江意一撒娇,傅奚亭就恨不得将人磋磨一番。 “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意歪了歪脑袋,俏皮开口:“有吗?” “装?”傅奚亭宽厚的大掌落在他的后腰上缓缓地捏着,捏得江意一阵酥麻感一直从脚心怕到天灵盖。 虽说心中动荡,可她还是佯装镇定地将傅奚亭的手从后背拉了下来。 “我可不敢,”江意握着傅奚亭的掌心,防止他再胡作非为。 侧眸看了一眼客厅里的落地钟,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倘若此时她从豫园出发到目的地,最快也得迟到一小时。 傅奚亭自然是看见了江意的侧眸。 心知,江意今日不可能不出去。 伸手将手从他掌心抽开。 “去吧!” 苏欣在茶室里,等着傅奚亭的到来。 茶室门被推开的瞬间,她顺着傅奚亭的身影往门外看去,结果看见的是他身后空荡荡一片。 “第一次见你爱人。” 苏欣有意搭话,但傅奚亭似是不想回应。 “我可以认识她吗?” 傅奚亭坐在苏欣对面,语调懒散:“你会吓着她。” 一来一往,前者提议很真诚,后者拒绝也很真诚。 苏欣今日的这个劝客当的实在是失败。 傅奚亭这人就好像一座铜墙铁壁,难以击穿。 且据说,周问棠也在江意跟前吃了闭门羹,这夫妻二人的性格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傅奚亭的脾气就像茅坑里捞出来的石头,又臭又硬,一般事情难以撼动他。 而江意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淑一事好似成了难以解决的疑难问题。 难以撬开这二人的嘴。 晚间,苏欣离开豫园。 望着傅奚亭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规劝:“人这辈子不是一路走一路拥有,而是一路走一路丢掉某些东西,我不希望你到最后跟你外公一样去后悔,宴庭,人这辈子都会犯错,你不能用你商场上的那一套来对待你母亲,这样于她而言并不公平。” “她做那些肮脏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于我而言公不公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管苏欣说什么,傅奚亭似乎都能用事实案件轻飘飘地给突他拨回来。 她斟酌许久之后才决定说出口的话,到了傅奚亭这里,不过是轻飘飘的存在。 那些痛楚,悲悯,在他跟前还死一文不值。 淡淡讥讽的腔调带着几分不屑的冷漠。 孟淑可怜? 到底谁更可怜? 她的那些肮脏事儿之后留下了条命还留下了个孩子,他呢? 除了满身伤痕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他留下了什么? 悲悯? 跟一个身处地狱之中的人谈悲悯? 配吗? “你舅舅的意思是,如果你母亲在你这里得不到更好地照顾,我们可以把她接回孟家。” 接回孟家? 不若直接说想把她带走就完了。 想让她逃离这地狱般的生活,也得他同意也得他愿意才行。 她放了一把火将大家的生活毁得一干二净,却妄想全身而退,傅奚亭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放过她? 这种事情本就不存在。 他也不会允许它存在。 傅奚亭知道,孟家的人今天能找到自己跟前来,必然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否则、他将孟淑捂得严严实实的,谁能从这个墙里走漏出半点风声? 家里出了贼,他不慌,先将人送走了再来解决这个贼。 第294章 295:他问:几点回来 江意坐在酒吧门口的椅子上,望着停在街边的警车,司翰吊儿郎当的拿着烟过去跟人聊起了人生。 夜晚的灯光打在江意脸上,带着几分飘忽不定的美感,让行人纷纷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江意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街边一只黑白的长毛流浪猫小心翼翼的摸到她的脚边,勾着尾巴绕着她的腿打圈儿,想讨口吃的。 江意两手空空也没吃的,想着伸手去摸摸它。 可脑子里,闪过傅奚亭的低声呵斥声。 手一下子就收回来了。 罢了! 那个男人,一向不喜欢她当初乱摸。 “我不知道!” 车内,低泣声不断,钱行之大抵是这些年在国外颠沛流离,又见多了生死之事,对这种哭哭戚戚身处悲哀中的女孩子有些许的怜悯之心,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抽出一张抖了抖,细心的折成一个正方形递给女孩子。 女孩子惊讶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钱行之会给自己递纸。 见人不拿,钱行之的手又往前去了去:“拿着吧!” “你是谁的人?”女孩子一边接过纸巾,一边抽抽搭搭的。 “显而易见,不是吗?”钱行之模棱两可的回应她的问题。 女孩子抽抽搭搭的看了她一眼:“我没做过任何破坏林清河家庭的事情。” 钱行之玩弄着手中的纸巾盒:“你的存在就已经是破坏了。” 女孩子不明所以:“可即便没有我,前面也有别人。” “这个世界上,形容时机不对的句子有很多,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不都是时乖运蹇?一定要论个对错的话,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尽管前面有这么多前辈,每一个人都功成身退,可到你这里,没有圆满,那就是有缺陷,且这缺陷无法改变。” “我劝你,为自己考虑,不然,你连个垫脚石都算不上,”钱行之的规劝声很沉稳。 “你会帮我?”女孩子哽咽开腔。 钱行之指尖微动:“看你的价值了。” 言外之意很明显。 看你的价值,有价值的人才能活下去,没价值的人……不配。 “你们需要我怎么做?” …… 傅奚亭这日,在书房里同方池聊孟淑一事,收到了商场好友发过来的短信。 言简意赅,没有过多的废话,仅是一张江意在摸流浪猫的照片。 傅奚亭起先没没注意看,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等他仔细端详一番之后,才知看出了不同。 这日的江意,穿了一件v领短袖。 弯身抚摸流浪猫时,春光外露。 一片芳好。 傅奚亭眸色深了深。 一个成熟的男人自然不会打电话给发照片的人要求他删了这张照片,但你若让他当做没瞧见,似也是不可能。 傅奚亭的处理方法,还算是比较得当。 他不动声色的将这张照片发给了江意。 约莫着是过了三五分钟,确保江意看到照片之后才拨了这么一通电话过去。 江意接到电话的第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要被说教了。 不曾想,果不其然。 没过几分钟男人电话就过来了。 一番还算是委婉的话语响起时,江意默了几秒。 态度极好的承认了自己不小心,以至于春光外泄。 乖巧懂事的让傅奚亭起了几分难以置信。 于是、他问。 “在哪儿?” 江意千防万防没防住,原以为自己乖乖听话一切都好说,结果哪里想到啊。 傅奚亭还是问了。 江意抬眸看了眼四周的路牌,正看到司翰从兜里掏出信封递给人。 “春熙路。” “酒吧一条街!” 江意的话刚出来,傅奚亭就冒出来这么几个字。 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恩。” “几点回来?” “不一定,”这事儿难说,几点回来还得看车里那位配不配合。 若是不配合。 估计是下半夜了。 “江意——,”傅奚亭似是感知到了江意在做什么大事,呼唤她的语气都带着那么几分隐忍。 “夫妻本是同林鸟,你若有事瞒我,死到临头你就不怕我放任你不管?” 死到临头? 这四个字对江意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话,若是旁人说出来她肯定要与人争辩的,可傅奚亭说出来,她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容忍。 “死到临头这四个字适用于任何人,但不是我,傅先生对自己妻子就这么没信心?” 江意轻飘飘的将话反问回去。 10年八月伊始,林清河就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暗中推动这一切,但就是找不到源头。 此时此刻的他就好像是只被人挑断了胫骨的动物,只能等在原地被动挨打。 权谋者的鞭子一遍遍的抽下来,他只能哀嚎鸣叫,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办法。 躲在暗处的人摁着他的脸在地上摩擦。 他也找不出是谁。 一如江意所言,死到临头的人不会是她。 这日晚间,林家动荡。 林家客厅里气氛低沉。 陈致看着茶几上信封的裸照,没有过多的争吵,相反的,语气很平静:“真的?” 林清河跟陈致之间这么多年,感情早就淡薄的可怜,若非亲情与利益关系在支撑着这一切,二人早就分崩离析了。 陈致的这声询问,林清河也没隐瞒,恩了声。 这声恩,不轻不重,但确实是让陈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她盯着林清河,眼神淡漠的可怜,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 “人呢?” “送出国了,”林清河回应。 “确定?” 林清河叹息了声,点了点头。 陈致略微沉默,抬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具旁,一本心经斜斜摆放着,看书角,显然是被翻阅过很多次了。 热茶落到茶杯里,陈致轻启薄唇分析着这整件事情:“对方没有明目张胆的将这件事情曝出来,就证明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亦或者说,她知道你最近要上任了,一旦爆出什么强有力的丑闻,上面也会保住你,所以选择了这种方法。” 哗啦啦的流水声在静谧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吵闹。 第295章 296:收拾林清河 傅奚亭无疑是懂江意的,这种懂,与某些东西不太一样。 那些掩埋进骨髓的东西一旦迸发出来就会掀起滔天波浪。 傅奚亭之所以成为傅奚亭,是因为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才走到今天。 江意想做,去做便是。 她不愿自己看到残忍的一面,他总该要识相点才是。 午夜十二点,不仅是傅奚亭没睡,司柏也清醒着。 应酬回别墅,梦瑶已经睡了。 睡就睡了,且还锁门。 整间别墅漆黑一片,司柏抹黑开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醉醺醺的男人猛然清醒了几分。 “梦瑶!”司柏脱了身上西装外套,一把丢在沙发上。 摇摇晃晃的摸到茶几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喊了一嗓子,见没人回应,他又扯开嗓子喊了句。 仍旧是没人回应。 “梦瑶!” 司柏端着水杯,摇摇晃晃上楼,伸手想拧开门把时发现从里面被反锁了。 男人掌心动作一顿,而后伸手将门砸的砰砰响。 “梦瑶!你开门。” 卧室内,梦瑶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整个人僵硬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贩子冲进来跟她提刀互砍。 司柏的砸门声迎来了楼下佣人,后者急连声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而回应她的是司柏让她滚去拿钥匙。 三五分钟后。 房门被人推开,司柏本就满腔怒火,一推开门看见梦瑶双手抱胸靠在床上的模样,火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有意思?”司柏隐忍着怒火,垂在身旁的手紧了又紧。 “有意思,”梦瑶一本正经回应。 砰————司柏手中的杯子在梦瑶身旁的地板上开了花。 “你适可而止,如果不是我当初看你可怜,拉你一把,你什么也不是。”司柏最近被梦瑶的冷硬弄的浑身不自在。 每每想到她浑身尖刺似的在跟自己做对抗。 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跟被针扎了似的。 原以为冷几天就会好好回来,可梦瑶这人!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我什么也不是?司柏,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些年你边儿上多的是妖魔鬼怪围绕着利用你背叛你,是谁在你身边一呆就是多年,是谁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陪着你,是谁跟你上刀山下火海,是!你是对我有知遇之恩,但你的知遇之恩,能比的过我的命重要?我这些年即便是养条狗,我为了护着他差点付出生命,他也会对我感恩戴德,你呢?囚禁我?限制我的出行、自由,却还望向我对你感恩戴德。” “司柏,说这种话,你配吗?” 梦瑶字字珠玑,反问司柏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 吊带睡衣之下,是青筋直爆的脖子。 和握成拳头的掌心。 “我不配?难道这些年是你单方面付出?我没有任何参与?当然,我的付出不如你多,但你只言片语就将我的付出说的一文不值,梦瑶,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没有我,你人生中的那些难关到底过不过得来。” 二人疾言怒色的瞪着对方,一言一语都恨不得拿刀子捅在对方身上。 司柏和梦瑶早在最开始并肩前行的日子中走出来了,剩下的,是一身苍白骨,她瞧他肮脏,他瞧她不识相。 总之,谁也瞧不上谁,爱?难说。 “你付出了什么?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经历?你用钱搪塞我还想用一口冠冕堂皇的语言来将自己美化?司柏!你不去当装修工人可惜了,装修工人都没你这么会粉刷自己。” “梦瑶,你够了,”司柏怒火中烧。 喝了酒之后的人本就脑子晕乎乎的,被梦瑶这么一刺激,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司柏不是什么情绪温和之人,早年就一路走来到现在历经家族的背叛,你说说他性子温和还真算不上。 梦瑶知道吗? 知道。 即便知道他的性子不好,但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因为不吐不快,再不说出来,她兴许会在心里面把自己给憋死了。 司柏是司柏,也仅仅是司柏。 这个男人即便在首都如何优秀,是她的顶头上司,可此时,在梦瑶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想要爱情也想要权利与利益的刽子手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柏便是这其中之一。 他为了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我够了?到底是谁应该够了?一开始你说你想匡扶家业,现如今,家业已成,公司如日中天蒸蒸日上你的商业版图一在扩展,你明明已经达到了你先前定下的目标,可偏偏就不收手了,还妄想在搏一搏,更上一层楼,司柏,傅董因你的遭遇与他相同,是以同情你,帮衬你,即便在商业上有竞争,他也从未向外人那样戳着你的脊梁骨让你摆正自己的姿态,看看自己是如何起来的,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谋害你,但傅董从没有做过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即便你们有利益冲突,那也仅仅是瞬间得事情,可你呢?你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跟林清河联手,你一边怀疑江意是江芙,且明知是林清河他们联手设计了这场阴谋下,却还跟林清河联手,打狗还得看主人了,如果当初不是傅董让你站起来,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个位置上,你以为司家还能起来?” 梦瑶字字珠玑,疾言厉色的指责,控诉司柏,用残忍的话语将他说的一文不值,好似他是一个忘恩负义不懂感恩的狼心狗肺之人。 梦瑶一口一个傅董好,傅董仁慈。 傅董大恩大德。 傅董给他机会。 这些字字句句组合起来差点没让司柏跪下去喊傅董一声爸爸了。 诚然,傅奚亭对他们有恩,但这恩,不是他站起来的全部。 傅奚亭格局大,有勇有谋,也确实和而不同美美与共的倡导者。 但这些,不是因为他是傅奚亭。 而是因为他是孟家的子孙,是因为他站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去做这些,不得不去处理这一切。 司柏本就喝了酒,被梦瑶这么一刺激,所有的情绪都冒出来了。 “傅董顾大局,识大体,傅董这么好,你要不要去另谋高就?” “梦瑶,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秘书,一个上不了什么台面的秘书。” 梦瑶的这番话语无疑是将司柏男性的尊严丢在地上蹂躏,他怎能忍的了? 第296章 297:认罪书 从钱行之去建州至今。 这一路走来,司翰全都参与其中。 如果这中间,司柏是对立面,那司翰无疑是危险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就好比自己的阵营里来了个奸细。 且这奸细搞不好就会要了你的命。 钱行之这一掌心劈下去。 是为了江意。 凌晨十二点,司柏的人到了公寓。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江意都不会让他们去坏了自己的好事。 看了眼钱行之:“一个人能行?” 钱行之套上帽子呢口罩,自然懂江意是什么意思的:“问题不大。” “那就辛苦了。” 江意看着钱行之下车,随手从小区的垃圾桶旁捡了根别人丢掉的拖把棍。 站在跟前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腔调悠然且带着几分轻讽:“司柏的人?” 对方看着钱行之,目光不善:“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上不去。” “豪门恩怨,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我们老板只是让我们将人带回去,叮嘱过我们尽量不要动手。” 对方上来首先是好好说话。 倒也没有真的想要动手。 但是带人走,就已经是触动他们的利益了。 钱行之潸然一笑:“人,你带不走。” 对方约莫着是看着钱行之形单影只,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勾唇嘲讽:“我要带走,你拦不住。” 钱行之嗤笑:“那就试试。” 一个在战乱地区摸爬打滚且一路逃生回到国内的人,身上的骨头和血肉差不多都被换了一遍了 这些年,屡次跟阎王爷擦身而过。 就对面这几个人还妄想从他手中带走人?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钱行之身上带着军匪之气,动起手来更是招招致命,一招一式都是练家子。 交锋数次之后,约莫着对面也有人是从正儿八经的体制里出来的,一下子就看穿了钱行之的招式。 “你是谁?” 钱行之拿着手中的棍子点了点地:“重要吗?” 对方的狠厉瞬间就变成了观望。 江意坐在车里拿着手机给傅奚亭去了通电话,电话刚刚接起。 那侧的猫叫声让江意顿了下。 “休息了吗?” 豫园主卧里,傅奚亭正在翻阅着江意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国际关系学几个大字印在丰封面上。 “在等你。” 江意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语调轻飘飘的:“你今晚可能见不到我了。” 男人翻着书的动作一顿,本是慵懒靠在床头的人带着疑问的恩了一声。 “原以为只是一个林清河,现在看来司柏还参与其中,这事儿就有点难办了。” 傅奚亭语调骤变:“司柏?” “是。”江意为难的扣了扣脑袋,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司翰。 这会儿心里已经不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么简单了。 傅奚亭本是信誓旦旦的以为凭借着江意的手段与谋略,收拾一个林清河不在话下,毕竟当初他们算计江芙的时候可是用了多张脑子才完成这事儿的。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司柏。 本就是两个人的游戏,司柏这举动就跟小三儿似的倒插一脚进去。 二打一? 欺负他老婆? 傅奚亭简直是要被气笑了。 气的是有人欺负他老婆。 笑的是司柏那个蠢货竟然跟林清河搞到一起去了。 这跟玩儿火自焚有何区别? “不慌,我就来,司翰在你边儿上?” “在。” “扣着。” 十二点过五分,司柏接到了傅奚亭电话。 “司总好本事。” 司柏拿着手机,夹着烟,一副不知晓他在说什么的摸样:“傅董这是什么意思?” “司总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而是明知却——不想知。” 傅奚亭这人,嘴毒。 且嘴毒的让人无法反驳,男人开了免提将手机丢在衣帽间凳子上,取了件短袖出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讥讽司柏:“都说人这辈子最紧要的还是要点自知之明,自知之明这么好的东西司总也不要,到底是这东西配不上司总,还是司总为人格局太高,一般的事务配不上你?首都那么多人你不去合作,你偏偏去跟林清河合作,跟林清河合作就算了,而且还跟我老婆作对,司柏,这些年我是太给你脸了是不是?” “一个将死之人也值得你费尽心思的去跟他合作,怎么?收首都的天下已经换名字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江山版图拓展到一定程度了就差不多得了,事业上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该回去解决自己人生大事,真不是我瞧不起你,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妄想来搞我的江山?司柏,怕不是你最近的人生太清闲了,让你误以为你有时间跟本事同我作对了。” 傅奚亭一番话颇有种娓娓道来悠闲之感,与司柏处心积虑的算计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而司柏呢? 拿着手机站在床边听着傅奚亭这番讥讽的话语倒也是不恼火:“傅董,我想要的,跟江总想要的,不冲突。” “你利用我老婆为你冲锋陷阵,这种时候来跟我说不冲突?司柏,连这么大不去擦玻璃实在是可惜了。” “我老婆的渔翁之利若是那么好坐收,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真以为我是死人一个?” “江总想要林清河的命,我只要他手中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又是傅董瞧不上的,傅董何不做点三全三美之事?” 司柏也算是苦口婆心的跟傅奚亭谈条件了。 三全三美? 提前征求意见才叫三全三美,他这临门一脚还妄想要人成全? 还真是要脸。 傅奚亭换好衣服,拿着手机离开了主卧,刚拉开房门,两只本在地毯上打闹的猫蹭的一下就跟上来了。 “给你选择,要司翰的胳膊还是腿?” 亲弟弟在他手上还敢干这种阴间事,也不知是该说司柏脑子好还是该说司翰脑子不好。 “如果我都不选呢?” 傅奚亭浅笑:“那就准备墓地吧。” 十二点四十分,傅奚亭带着方池一路狂奔至地点。 第297章 298:你说呢?老公 下一个就是他们? 林翰随手将手中的毛巾直接扔到台面上,怒火喷张:“简直一派胡言。” “还匡扶正义?如果正义需要他们这群无名之辈来匡扶,那这世界上的法律约束的是谁?真当自己是陈胜吴广呢?” 林清和满腔怒火喷涌而出。 站在卫生间的人正在佯装镇定。 江芙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这还能事情能承认吗? 不能。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江芙身旁的人做的,那么林景舟这个前未婚夫之事就是最大的笑话。 一但江芙身旁的那些人真的将毒手伸过来了,他们一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谩骂。 届时——不敢想象。 仅仅是未婚夫的家人设计害死了未婚妻这样一个名头就足以让她们进无间地狱了。 一直稳操胜算的林翰在此时此刻莫名感觉到了心慌。 林翰的位置略高于二人一筹,且不说林景舟这人现如今也在高位上,首都多的是人知道林景舟这番出国派遣回来之后必然又是更上一层楼,而这更上一层楼的位置在哪儿已经昭然若揭了。 以前,顶头上司林清河没出事儿的时候大家还会想想林景舟的去向,现在,顶头上司出事儿了,林景舟的位置自然是无须在过多猜想,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只是这心知肚明之间难免还会有几分猜想。 且这猜想! 还会以及其隐晦的方式传到林家人的耳里。 林翰当初就是因为林清河在翻译院,所以才一路将林景舟铺路,铺进了翻译院。 如今,时间、能力、都已成熟。 现在就等着林清河从外国回来直接接大任了,没想到这个时候————。 却出事儿了。 且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儿。 邬眉站在卫生间门口望着低头沉思的林翰,眸色微微深了深:“林清河不能留。” 林翰略微震惊,诧异的眸子落到邬眉身上:“什么意思?” “林清河既然已经认罪了,那就证明这中间必然存在水分,如果审起来,他受不了严刑逼供而将你我供出来,你觉得这件事情的后果会如何?我们之间本就是利益朋友,利益断,就该重新寻觅新的办法,留着林清河就是危机、” “且不说眼下江芙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亦或者她身边的人在为她报仇,就单单说敌在暗我们在明这一点,我们都没有处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上,而且,林清河知道的太多了。” 自古以来,知道的太多的人都会死的早。 林清河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他不付出代价,谁付出代价? 牺牲一个林清河保全全家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吃亏。 但如果——林清河在这件事情上有一点嘴巴不严实,他们都会付出血的代价。 死——是他最好的选择。 林翰在纠结邬眉的话。 他当然认可邬眉的这个提议。 做事情不保证万无一失到最后损失的只会是自己。 可是——他跟林清河高中同学至今,多年友谊。 若说没有半分不舍是假的。 林翰将手中的毛巾挂在架子上,语调淡淡然:“我考虑一下。” 邬眉听到这句话,内心情绪瞬间翻涌,但是翻涌之间、被她忍住了。 眼看着林翰从他身旁走过,邬眉一把抓住他的臂弯:“你这个考虑一下是什么意思?” “犹豫?还是纠结?” 林清河大方承认:“都有。” “你的犹豫和纠结会把家里人都送上地狱,而且这人还包括你儿子。” “林清河,你想清楚,到底是你同窗多年的同学重要还是你的妻儿子女你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重要,你固然可相信林清河的为人,但这个世间最没有保质期的东西就是人心,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负责任的也是人心,人心这玩意儿除了在手术台上能掏空一个家庭之外,其余时候都该是被防备的对象。” “你越是犹豫、纠结,我们就越会错失良机。” 邬眉见不得林清河犹豫不决,越是犹豫不决就越要去做选择。 死一个林清河没什么。 可若是自己牵连其中,无疑是悲惨的。 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一个不信任的人身上。 “那是人命,”林翰嗓音低沉,有那么几分想跟邬眉据理力争的架势。 人命? 邬眉被林清河这一吼弄的有些震楞。 一瞬间,有些气,又有些想笑。 “你少在这儿给我装什么慈悲为怀的三好公民形象,人命?劳什子的人命?你们合谋弄死江芙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这是人命了?到现在来说这是人命?你的这份假惺惺丢给狗,狗都嫌它脏,你是璞玉浑金,你出淤泥而不染,你道德高尚,将人民的性命看的比自己家人的性命都重要,你这么厉害,孟家的位置怎么不是你坐上去的呢?林翰,让你弄死林清河你说这是一条命,你们弄死江芙的时候,飞机上四十多条人命,哪一个不是国家精心培养的栋梁?你少在这儿给我装什么道德高尚的崇高品节。” “如果你真的是个以恻隐怜悯之心为根本的人,便不会有之前的那些事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不弄死林清河,可以、离婚、你净身出户,如果到时候林清河真的将你拉下来了,最起码你老婆孩子还能留一条贱命在。” 邬眉字字珠玑。 不给林翰任何反驳的机会。 你以为她在谩骂吗? 没有。 她有模有样的学着林翰压低嗓子用一种据理力争的架势展开了这段说辞。 林翰被邬眉这段话怼的哑口无言。 一时间,夫妻二人在卧室僵持了起来。 且这份僵持————无法打破。 良久,林翰凝着邬眉,近乎低沉开腔:“你一定要逼迫我做出这种无情的选择?” 邬眉不怒反笑:“你一定要带着老婆孩子去冒险?” 两两相争,一时无解。 谁也无法成为赢家。 林清河不知道的是,从他踏进那栋楼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自己这辈子即将划上完结的句号。 06年年末,江意清楚记得。 她初见林清河时,是以林景舟女朋友的身份去见老师。 第298章 299:试探 江意的这声你说呢! 让傅奚亭的目光落到了时月身上,傅奚亭其人、无疑是善于伪装的。 横扫商场多年的商业巨头无论出席任何场合都给人一种挑不出任何情绪的存在。 不显山不露水的本事已然是阎王爷级别的存在。 这样的人,目光淡淡的扫到时月身上时,江意当真是一点东西都没看出来。 傅奚亭望着时月的目光像极了在望着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望着时月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闪,平静的像是在望着一个只是见过数面的陌生人,缓缓点头:“确实。” 傅奚亭望着时月没有任何情绪可言,但时月望着傅奚亭——却不见然。 饶是她功力深厚,江意还是从她眼眸中瞧出了几分不甘心的隐忍和难以启齿且得不到的爱意。 傅奚亭对时月或许没有什么世俗的杂念,但时月对傅奚亭不一定。 不不不,不能说不一定,应该说确定。 江意从时月的目光里看见了无止尽的欲望,而且这欲望啊! 是傅奚亭。 傅奚亭是她欲望的起点。 终点是谁江意不知晓,但绝对不是成文。 傅奚亭这声确实一说完,江意侧眸望了眼傅奚亭。 眼眸中的笑意微微散开,像极了一对恩爱情深的夫妻。 江意这人——若是去混影视圈,多多少少能那个视后回来。 言行举止就不必说了,就淡淡是她那谋人心、装无辜的手段就足以叫人陷进去。 傅奚亭呢? 低眸望向自家爱人,一句话都没有。 他自然是看出来了江意眼里冒出的探究与算计,但此时此刻当着外人的面即便是看出了这副探究与算计,傅奚亭也是当做没有看见。 他伸手搂住自己爱人的腰。 淡笑在唇边散开,给人一副恩爱夫妻的感觉。 一旁的导购见此,笑着回应:“傅董和傅太太真是感情深厚,让人好生羡慕。” 江意低垂眸,温淡浅笑。 并没有直接回应导购的这些话。 江意的这份探究,傅奚亭并不准备拆穿,相反的、他及其庆幸、 庆幸江意能有这份心思。 有爱才会探究。 如果她不爱,这些探究——也不会有。 傅奚亭愿意惯着江意。 前提是因为江意是自己的妻子。 时月看着眼前的夫妻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示,站在此处的人即便是背脊挺直,也多有颤栗。 恩爱情深? 好一个上演在别人跟前的恩爱情深啊。 她能说什么呢? 恭喜? 还是附和这些人的话? 无论是哪一种,时月都不愿意。 可不愿意能有什么办法? 即便此时此刻她心如刀绞,也要附和服务员说出的这句话。 “傅董夫妻二人确实是首都豪门夫妻模范,”时月含笑回应,那大方得体的摸样给人一种她出生于哪个豪门又是哪位人物妻子的感觉。 江意轻笑声随之飘起:“时小姐跟成董以后也会如此。” 时月没有接江意这话,见二人站着,反倒是问:“江总是准备离开了?” “有这个想法,”江意微微点头。 离开? 时月一时间觉得内心有些隐隐的不甘,但这不甘,没有任何能力去解决、 时月目光从江意身上落到傅奚亭身上。 仅是一眼之间,那横扫过去的目光带着万年积攒下来的怨怼。 江意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不拆穿、不点明。 似是及其大度的允许这一切发生。 “时小姐是来购物的?” 江意似是及其关心的询问时月。 时月温温点头:“定了东西,过来拿。” 江意望向一旁的经理,直接越过时月问:“时小姐定的东西给钱了吗?” 经理毕恭毕敬回应江意:“付了定金。” “这样啊!”她似是了然,未曾询问傅奚亭直接将事情敲定了下来:“尾款记在傅先生的账上。” “江总,不必。” 时月眼眸中有些慌乱,这抹慌乱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江意站在傅奚亭身旁,用一种女主人的姿态跟她说这句话。 记在了傅奚亭的账上。 施舍? 还是明知她觊觎傅奚亭然后刻意弄出这个动静来?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让时月防着几分了。 她回首都之前,曾听人言,江家大小姐一无是处,连大学都是买进去的。 占着大小姐的位置,干的事情却不如一个排行老二的人。 且唯唯诺诺的像极了一个被人拿捏的软柿子。 可这听闻跟所见实在是不同。 此时此刻的江意,不动声色的就给她甩了一个闷棍子,敲的她晕头转向。 让人一时间有些摸不清这人的真实想法。 猛然之间,时月有一种想法。 幸好,幸好成文的原配不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但凡原配有江意一半的功力,那么她此时仍旧在首都这个圈子里摸爬打滚,没有找到出路。 江意这人,心思及重。 一个能在谈判院口中抢妥利益的人又有几个是单纯的? 江意这人,不可低估。 “看在成董的面子上,时小姐不会不成全吧?”江意笑容端庄温厚。 给人一种高傲贵气之感。 看在成董的面子上?江意这话话里话外都是她配不上这份殊荣,如果不是成文,她时月又算是什么呢? 时月堪破了,但不点明,明知不可为她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且还是当着傅奚亭的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不到自己出手的时候,傅奚亭是不会出手的。 若是真需要出手,当然也不会含糊。 二人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傅奚亭手机响起。 男人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约莫着是工作电话。 想接。 但又想起今日在豫园,江意满面不高兴的墨阳。 男人拿着手机望了眼江意,似是在征求江意的同意。 而江意呢! 本就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 她明晃晃的看着傅奚亭手机屏幕上某某市长的名字,还让他以自己为重的话,多多少少就有点不懂事了。 第299章 300: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 一个人随着年龄增长,身上应该是多了几分坚定、稳重、淡然和冷漠,而不是从气质干净变成油腻浑浊。 不管站在多高的位置,取得多大的成就,有些东西都应该从未变过,比如内心的柔软善良和对这世界的敬畏之心。 而不是张扬狂妄、毫无底线、完全顺从人性的贪嗔痴。 利益也好,爱情也罢,高攀就要付出代价。 或多或少。 傅奚亭拿着手机进来时,江意手中的咖啡还剩下半杯。 男人唇角含笑。 江意见之,俊雅含笑:“有好消息?” 傅奚亭站在江意身后,完全忽视时月的存在,宽厚的掌心落到江意肩膀上:“一个工作电话,另一个是关青的报喜电话,他爱人今日生产,喜得爱女。” 江意轻微挑眉。 目光中带着惊喜:“上次听他说过一嘴,这么快?” 傅奚亭沉沉点头。 “关秘书儿女双全了?” 傅奚亭应允:“全了。” 江意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落到肩头的掌心上,轻轻软软的捏着。 时月不知江意是有意还是无意。 当着她的面与傅奚亭上演恩爱情深。 这日,夫妻二人从商场离开,刚一上车,方池还未来得及启动车子,后座的挡板便缓缓升起。 江意一声询问还未起。 傅奚亭伸手将她抱到了膝盖上。 江意惊呼了声,紧随而来的是男人菲薄的唇压了下来。 急促、激动两种感觉压着江意的脑子过去,一时间,摸不清傅奚亭是什么意思。 直至许久之后,她喘息着趴在傅奚亭肩头,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男人鼻尖蹭着江意的面颊,语调颇有几分轻软:“宝宝,你答应我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江意喘息声猛然断了几息。 懂了。 这人是得知关青儿女双全之后起了心思了,所以一上车就磋磨她。 江意心惊。 近段时间隐隐觉得傅奚亭不节制。 且每每在一起时,做个措施都要她轻声哄着,哄高兴了就依着你,若是差那么点意思,必然是不愿意的。 江意明白了,她所说的考虑,在傅奚亭的心里变成了答应。 于是,这人心想着,既然她都答应了,那肯定是要付诸行动的。 “恩?”傅奚亭见江意为应声,语调微扬恩了声。 江意指尖落在傅奚亭的后脖颈上,嗓音闷闷:“我考虑重要吗?你昨日就没戴套。” 男人闻言,愕了下。 而后搂着江意的腰狠狠的磋磨着。 他很高兴,江意听出来了。 因关青喜得爱女? 应当是的。 毕竟关青跟着他一路走来,二人关系早就胜过了上下属。 傅奚亭落在她后腰上的手,未曾听过。 江意揶揄询问:“关秘书要休陪产假了,你也高兴?” “傻!工作哪有妻儿重要?” 男人指尖点了点她后腰,痒痒的,江意笑着躲了躲。 “妻儿重要也没见傅董多陪陪老婆,”江意娇软的嘀咕着。 “某人晨间出来还不乐意来着。” 傅奚亭每每遇到江意撒娇,总是软的一塌糊涂,偶然听到江意娇滴滴的语调,这人笑的宠溺:“好好,我反思。” “先回去。” “才出来,这么早回去干嘛?”江意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傅奚亭笑声悦耳:“回去解决人生大事。” 江意:............ 刻不容缓? 大抵是的。 ........ 时月回到工作室时,脸色难看。 画室经理来汇报工作时,明显觉得时月整个人都被阴霾笼罩着。 且这阴霾一时半会儿还散不了。 “老板,”经理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时月目光望过去,见人局促站在跟前,颇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鬓角:“有事?” “刚有位江夫人来买了幅画走。” 时月拧眉:“江夫人?然后呢?” “对方好像是江家二夫人。” 徐之? 时月伸手接过经理手中的单子,拿过来看了眼,可不就是徐之的名字吗! “说什么了?” “似乎是专程来找您的,见您不在,就走了,”经理回想起刚刚的事情。 时月拿着单子,目光停留了会儿。 想起刚刚江意送上来的那杯绿茶,脸色擦黑。 一时间觉得恶心,拿着杯子去一旁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杯。 须臾,觉得恶心还在。 又干了这杯水。 时月搁下杯子的瞬间就看到自己提回来的东西。 江意那句记到傅董账上仍旧在她脑海中萦绕。 “知道了,看到那个袋子了吗?” 经理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搁在角落的手提袋。 “一会儿我写张卡片,你送去给江夫人。” 经理听到这句话,惊讶了一番:“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这个牌子随随便便出手都是六位数起步的。 六位数的东西送给徐之,说好听点是贵重,说不好听点就是浪费。 而且也没这个必要去送这份礼物讨好她。 “一份礼物而已,若是不贵重,你觉得他们会看在眼里?” 时月到底还是时月,能站在成文身边的女人不是九曲玲珑心就是八面玲珑。 经理有些愕然,但似乎又不得不同意时月说的话是对的。 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我这就去办。” 下午三点,经理处理完手中事情,提着时月买的包准备去江家。 却不想路上开车与别人发生了剐蹭。 她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恰见对方也下车。 二人各自查看了番。 又看了眼身后的川行不止的车流。 “私了?” 对方看了眼她身后,淡淡的目光缓缓收回,点了点头:“私了吧!” 下午四点,东西送到徐之手中。 江思回家恰见人离开,疑惑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那不是时月画室的经理吗?” “恩,”徐之坐在沙发上涂着指甲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第300章 301:枕边风 闻思蕊的这个想法,是大多数女人在得到一切都会有的。 常见。 江意有理由相信,她此时此刻去跟任何人说这个事情都会得到跟闻思蕊一样的回答。 过分吗? 并不。 茫茫人海中多的是四处横行的妖魔鬼怪,而她——竟然在妄想让一个性格和人生历程都有缺陷的男人在婚姻中十全十美。 这是什么罪孽? 这种事情她都敢凭空肖想,不是活久了,就是还未经历过世间的毒打。 江意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 可这个牛角尖摆在跟前,不能不钻,不钻? 她心里不平衡,这件事情会跟鱼刺一样卡在自己的胸口。 倒也不是怀疑傅奚亭品行不洁搞什么婚内出轨的戏码,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傅奚亭断然不会做,一个年幼时分被父母感情伤透了心且还差点在这种事情上没命的男人。 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去走这条血路。 年少时被动经历过的事情倘若成年之后还主动去跳这个坑,那傅奚亭不是傻,就是脑子缺点东西。 但显然,他不是。 江意端着杯子靠在沙发上,长发慵懒的披散下来。 结婚一年有余,本是落在肩膀的长发已经极长了,且这一年,她都未曾抽出时间去修理。 一头黑长直,散乱的披在脑后。 闻思蕊明显看出江意此时陷入了混沌之中,她在思考。 思考她刚刚说的那段话。 闻思蕊知晓,自然也懂,端起杯子润了润嗓子又道:“你跟傅董结婚没多久,首都这个染缸这些年我虽然没有深入,但也差不多知晓它的深度了,此时,正是奠基础的时候,倘若你跟傅先生闹得太难看,只怕许多人都会等着看你笑话,弄不好还会有有心之人趁机踩你下去,真要动作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忍一时风平浪静,倒也不是让你委屈自己,只是觉得,你现在的重心不该放在婚姻上,谈判院的半壁江山都被我们挖过来了,这种时候不努力加油,我们前面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婚姻能完美固然是好的,可若是没有,最起码你还有事业。” 闻思蕊一番话可谓是苦口婆心啊。 比起看见将一当一个困在豫园的贤妻良母,她更想看见江意在商场上大杀四方。 这样一个运筹帷幄的女人,倘若是退回到家庭之中,那得是多少人的损失? “你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站上高处。” 高处? 江意低眸浅笑,笑容如同远山雾霭,让人看不真切:“你不知道,我从高处跌下来的时候有多惨。”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血肉模糊的挣扎,明明走在陈尘世中,与众生平等,却带着冤魂才有得不甘。 闻思蕊不知道,她与自己内心的不甘和解花了多长的时间。 即便此时,她走在报仇这条路上,可每每午夜梦回醒来时,仍旧是心中怒火难消,恨不得杀了那些人。 “你有过午夜梦回时,被不甘气醒的时候吗?醒来时,那种心痛、心闷、让我恨不得伸出手将心掏出来,满身怨愤却又无力改变,傅奚亭说我啊——。” 说到此处,江意眼眸微眯,似是在回想傅奚亭说这句话时的模样:“是游荡在阳光之下的孤魂野鬼,心若没有归处到哪里都是飘荡。” “他给我撑了一把伞,倘若这把伞下撑得不是美好婚姻和未来,而是遮天蔽日挡住真相的工具,那这把伞,我不要也罢。” 闻思蕊仍旧不解,不懂江意的执迷,她身子微微前探:“为什么?你站在伞下淋不到雨不就完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明知真相很有可能让自己失望为什么还是要知晓? 这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何区别? 闻思蕊实在是难以理解。 明知是死路还非得往里走? 为什么? 江意低眸,目光落在水杯上,水杯里呈现出来的是她阴沉的脸面 这日,闻思蕊听到了江意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是她冥思苦想多日都未曾想到的。 她语气淡淡,却莫名的带着一股子无形的坚定:“因为我爱他。” 我爱他,放在婚礼上是美好的宣言。 放在日常生活中是浪漫的告知。 可此时此刻,闻思蕊在江意身上看到了罪该万死。 江意这句话,无疑是在告知闻思蕊:如果我爱他,他还遮天蔽日的挡住真相来伤害我,那么,他就是该死。 好似江意的爱是什么稀世珍宝。 她将这个稀世珍宝给了傅奚亭。 傅奚亭不珍惜,那就是罪该万死。 神明? 这是闻思蕊此时想出来形容江意的词语,她如神明,因着傅奚亭下了凡尘,倘若傅奚亭不珍惜——她有的是法子要了他的命。 这种感觉,像一个掌控了绝对权的生杀大帝。 闻思蕊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似是想压压惊。 一时间,那些想好的规劝都被止在了喉间。 难以言语出来。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以自己的为主,无论是利益还是感受。” 江意听闻闻思蕊这话,清明的眸子落到她身上,莞尔一笑,信誓旦旦:“我最后得到的,一定配得上我所经历过的苦难。” 这日,江意送闻思蕊离开。 临离开前,闻思蕊准备空手走,江意喊住人:“这个带走。” “带哪儿去?” “你拿走吧!” 从时月手中薅出来的东西放在眼前她觉得脏。 且还会时时刻刻想着点什么。 “这太贵重了,”闻思蕊不敢要。 “那去卖了,活着你留着背,不然放我这里,也是丢了。” 闻思蕊:………. 傅奚亭从配楼出来,看见闻思蕊手中提着的礼品袋子时,目光一扫而过。 落在江意身上:“晚上张副市长组局,六点钟出门。” 江意微愣::“好端端的组什么局?” “张副市跟司柏是一条船上的人,惹了我们,他总该那点诚意出来。” 江意看了眼闻思蕊,示意她先离开。 闻思蕊微微点头,提着礼品袋子驱车走了。 如火炉似的太阳,江意不想在门口多站,转身进屋:“如果诚意不能让我满意呢?” 第301章 302:备孕中 江意致力于挖墙脚这件事情。 倒也不是心中愤懑想找个宣泄口来恶心一下梦瑶。 主要是梦瑶也是个真人才。 这一路跟着司柏披荆斩棘站上高位,首都多的是人对她深感佩服。 提起司柏,必然还有个梦秘书。 众人都在期盼着这位陪着司柏一路走上高位的梦秘书能有朝一日坐上司太太的高位。 却不承想啊,司柏的江山稳了。 但是梦瑶仍旧实在秘书这个位置上。 更甚是有人谣传司柏要另请高明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只能是可悲。 梦瑶的目光还未从傅奚亭身上收回来,男人淡淡的腔调凭空而起:“梦秘书如果愿意的话,枕边风是不需要吹的。” 言外之意,随时恭候。 “傅董言重了,比起关秘书,我还略输一筹。” “男人跟女人之间本就存在差异,如果我依照一个男秘书的标准去找女秘书,那是我不清明。” 傅奚亭用淡淡的语气给梦瑶下定心丸。 好似今日江意说的这番话就是他的心意,并非一句玩笑话。 梦瑶听闻这话,不免多看了眼傅奚亭,而后笑意悠然的眸子落在江意身上:“傅太太可要把人看紧了,若非我见过傅董心狠手辣的真面目,就傅董刚刚那番话,我就该失心了。” 江意笑了,清脆的笑声擦着傅奚亭的耳畔,话语落到梦瑶身上:“有一说一,我很期盼这一天。” “傅太太不能因为自己身在火坑就想把我拉下去,这不厚道。” “一起跳才叫火坑,一个人往下跳,那就是陷阱。” 不找两个人来一起,怎么能凸显出她的伟大呢? 傅奚亭听着江意这话,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虽然时常听到江意在外揶揄他。 但往常和今日是不一样的。 背后和当面也是不一样的。 是梦瑶呢? 听到江意的这番话,无疑是惊讶的。 傅奚亭何许人也? 商场霸主。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溜须拍马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可江意,身为他的妻子,当着外人的面揶揄他, 揶揄就罢了。 这人竟然默许。 这宽宏大量的包容心约莫着是因爱而来。 一个站在高位人被自己的妻子拉下神坛,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生气,反倒是颇为享受的一切。 傅奚亭对江意是宠的。 那种宠,不单单只在言语上,更多的是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上。 颇有一种她闹,他笑得温馨。 她轻扬起眉头:“哦?这么说,傅董给傅太太挖了陷阱咯?” 江意莞尔一笑:“还挺多,日常生活中的阴谋诡计不省少数,但在婚姻的名头笼罩下,无论傅董给我挖的什么陷阱都可以算是夫妻情事,倘若是没有国家承认的夫妻关系在,他给我挖的任何陷阱都是算计。” 江意这话,就差点名道姓地说出司柏跟梦瑶之间的关系存在弊端了。 说直白点,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 而傅奚亭,显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所以才会准许她拿自己但盾牌。 刚刚与他们边走边聊的梦瑶听到这里时,唇边的笑意稍有些挂不住了。 “您二位这边请。” 梦瑶引着夫妻二人进过道。 刚一拐弯,梦瑶低沉的嗓音又起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傅太太如果对司总有意见,大可去他跟前磋磨他,您还是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梦秘书不心疼?” “心疼男人你是他妈的事情,”梦瑶没好气地回了这么一句,而后站在包厢门口敲响了门:“傅先生傅太太请进。” 包厢内,放着一张圆桌。 圆桌上依次做以身份为前提而排坐着。 为首的,是张市。 张市的左边是司柏,而右边位置空着,显然是特意为傅奚亭留着的。 其余几人,一半是司柏的人,一半是张市的人。 反倒是她跟傅奚亭二人颇有种单打独斗的意思。 一群人站起身来迎接,傅奚亭松开江意的手走过去同张市寒暄。 而江意看了一圈,包厢里也没自己的位置。 寒暄尚未结束,有服务生搬着凳子进来,众人挪了挪。 服务生刚准备将位置放在下方时,只听商界霸主道了这样一句话:“放我边儿上。” 服务生微愕。 似是没听懂。 这时,张市顺着傅奚亭这话开了腔:“都说傅董夫妻恩爱,如此一看,果真如此啊。” “张市见笑了,江总近几日肠胃不好,放远了,怕管不住。” 在外,傅奚亭称江意为江总。 外人眼中傅太太无疑是将江意放在傅奚亭身旁,以傅奚亭为主。 而傅奚亭的这声江总,无疑是将江意放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是江意,不需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而他傅奚亭的女人也不需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只要他愿意,这江山就有江意的一份, 傅奚亭的这声江总不是喊给当事人听的,而是喊给外人听的。 在首都这种地方,只要傅奚亭愿意给江意撑腰给她脸面,那么外人的任何意见,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首都这种地方,旁的不多,老总老董随便一抓一大把。 可是能站在傅奚亭身旁的老总,实在是不多。 而今日,江意不仅站在了傅奚亭身旁,而且还得到了傅奚亭的准许坐在身旁。 “来来来,”张市听闻这话,及其识相的招呼服务员将椅子摆过来。 “放到傅董身旁。” 江意站在傅奚亭身旁,虽未言语,但那姿态已经是了然。 傅奚亭半搂着江意的腰往后退了退,让服务员的椅子摆进去。 一群人坐下,服务员开始上菜品。 大抵是有人事先打过招呼了。 那些清淡的菜品一一摆到了江意跟前。 起先是寒暄。 三言两语的寒暄结束过后便是进入正题。 张市望着傅奚亭,又看了眼司柏,开始撮合二人:“司总今日很低调啊,往常傅董还没坐下来你就开始揶揄了,今儿是怎么了?不会是跟傅董结梁子了吧?” 第302章 303:断他命脉 江意跟着傅奚亭久了。 首都的各种传言也都出来了。 起先是江意配不上傅先生的各种传言,再后来,二人在应酬场上完美配合久了之后,人们对于江意的存在似乎又多了那么几分不一样。 倘说傅奚亭善于长袖善舞,而江意必然时素手拨云。 该刚硬时刚硬,该柔弱时柔弱,进退之间能瓦解对方的气焰,也能保住傅董的脸面。 这样的一个女人,且还是正牌爱人,多难得啊! 年轻貌美有智慧,带到哪儿去都是脸面。 论首都这个圈子里的豪门贵妇,懂事的年岁大,年岁小的不懂事。 一如江意这般,懂事而又年轻貌美且还是第一任正牌夫人的,不多见,实在是不多见。 一时间,首都被怪圈笼罩住了。 女人羡慕江意,男人羡慕傅奚亭。 酒桌上的人自江意这句话结束之后劝酒的人几乎没有了。 众人们接二连三地将酒杯里的酒换成了茶。 也明显看得出来这位霸总的情绪因为自家爱人这句话,变得美丽了几分。 应酬临近结束,张市起了话头想缓和这段关系:“听说,司总的弟弟现在是江总的下属?” 张市不动声色地将话锋落到江意身上,江意点头浅笑:“是的。” “怎么今日没把人带来?”这话,张市是对着司柏说的,笑着揶揄道:“别人是金屋藏娇,司总这是金屋藏弟弟?” 张市这话,让江意黑黝黝的眸子深了几分,低头浅笑之间端着杯子喝了口清茶:“是呀!司总这是金屋藏弟弟了?” 司柏身子靠在太师椅上,袖子高高推起,一身深灰色的衬衫在身显得整个人有几个清俊:“别人揶揄我就算了,江总也揶揄我?” “我这可是好奇,”江意笑意深深。 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装糊涂? 那就大家一起。 谁还不是高手了? “司总这话有意思,”傅奚亭适时加了这么一句话,将酒桌上的氛围拉满了。 江意和傅奚亭等人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张市来当和事佬自然也知晓那么一二,至于剩下的八九,按照司柏的心思是不会跟别人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者,他也没那么傻将江芙的事情拎出来说,倘若是真拎出来了,只怕是他走到哪儿傅奚亭就会踩着他践踏到哪儿。 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 不说傅奚亭,就江意这睚眦必报的心思,临死前也会拉着他当垫背的,搞不好死前还会将司家的产业都送给傅奚亭。 这夫妻二人,他惹不起。 心里的私心也并不希望江意因为江芙的事情被牵连进去。 有人知晓,自然是有人不知晓。 于是乎,酒桌上数张充满疑惑眼睛频繁地在这几人身上来往。 江意兴许是觉得料不够,又加了一句:“司总这话可要说明白,不然是会影响夫妻感情的。” 司柏被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地玩弄。 梦瑶在旁正准备开口缓和气氛,只听司柏淡笑着说了句:“人我可是交给江总了,藏娇这事儿我倒是想,但也没对象啊,江总不若把人还我?” 江意跷着二郎腿微微甩了甩腿,淡笑声从唇边散开:“也行,我帮司总看了这么久的孩子,伙食费结一下。” “江总报个数,”司翰一副一切好说的架势。 梦瑶坐在一旁,心里捏了把汗。 只觉得这事儿恐怕不那么简单。 江意跟傅奚亭二人一唱一和的可不单单是冲着伙食费来的。 “老公,你说呢?”江意到了不直面回答,反倒是将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 傅奚亭指尖起落,似是斟酌了一番:“跟司总相识这么多年了,也看着司总一路走来,意意自己决定,别太过分就行了。” 傅奚亭这话,将司柏的便宜占尽了。相识多年,看着他一路走来。 无疑是在赤裸裸地提点司柏,我能看着你起来,也能看着你倒下去。 这语调,像是长辈看着晚辈。 司柏不如傅奚亭已是事实。 江意琢磨了一番:“竟然这样,我也不为难司总了,城西林北的那块地,就算是司翰的伙食费了。” 古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现今有江意挟司翰威胁司柏。 城西林北的那块地,那是司柏今年扩展江山版图的命脉啊。 江意下手就想要人家的命脉。 城西林北四个字一出来,酒桌上的众人无一不是到抽一口凉气,就连司柏这个当事人脸都黑了半截。 下手就是要得自己的命脉,江意这波操作可谓是绝了。 万里江山顺手就砍五千走。 她还觉得没什么。 在反观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一脸淡然的好似只是要了人家的一块糖,并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江总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司柏轻勾唇,没什么情绪。 “是吗?”江意装懵。 “若是不急的话,司总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再想想?考虑考虑?” 江意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反正我不着急。 司总若是等的了,她没任何意见。 又不是她亲弟在别人手中。 在场的人懂了,江意跟司柏这梁子绝对不是一般的梁子。 不然,江意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上来就要了人家半条命? 刹那间,包厢里鸦雀无声,静寂的连筷子的声响都听不到。 司柏落在江意脸面上的目光逐渐变得晦暗。 似是在斟酌,又似是在思考该如何将事情继续言语下去。 江意吊儿郎当地靠着椅子,望着司柏的目光带着几分轻讽,那神色好似在告诉他,玩儿不起别玩儿。 “江总,您看着事儿,我们能不能再商量?” 梦瑶选择出来伏低做小。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寻求的意思。 “梦秘书能代表司总吗?”江意反问回去。 梦瑶呃住了。 秘书代表老总这种事情在首都还真是未曾见过。 傅奚亭也好,旁人也罢,能代表的那都是自家人。 她一个秘书,算不上自家人。 江意的这声反问让梦瑶闭嘴了。 在这个场子里,段位不够的人说任何话都是徒劳。 第303章 304:时小姐? 十点半,傅奚亭正在归家路上。 邹茵进会客室时,正瞧见江意低头抚猫。 短毛猫在她手中来回蹭着,似是极其享受主人家的抚摸。 江意见人来,拍了拍猫脑袋,小猫喵呜了声跳着离开了。 “辛苦您了,”江意语调温软,这声辛苦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从年幼时分至今,邹茵今日所做之事确实也已是超出范围。 记事至今,邹茵连出席家长会这种事情都觉得浪费时间,而今却因为她去建州一待就是这么多天。 已然是难得。 “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我只是在赎罪罢了!” 江意知晓的事情邹茵并不见得不知晓,只是一直觉得,来日方长罢了。 没想到,人生转瞬即逝,来日并不方长。 等到她有悔过之心想去救赎这一切时,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上天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才不至于这般的慌张。 江意没接邹茵这话,赎罪二字,实在是太过沉重。 素馨端着茶水进来,江意看了眼她手中的托盘:“换白开水吧!邹医生喝完茶晚上会睡不着。” 虽然已经是第二辈子的事情了。 可江意仍旧记得邹茵的一些生活习惯。 素馨点头,转身去换了茶水。 “你还记得。” “记得。”江意坐在邹茵对面。 一个自幼得不到什么关怀与关爱的孩子比普通孩子更加细心,特别是在父母身上得不到关爱时,就想竭尽全力地去做一些讨好的事情,而邹茵喝完茶之后晚上睡不着,也是这些事情的其中之一。 但有些话,没必要说出来 放在心里的事情没必要再拿出来咀嚼,也无须去拿这些陈年往事伤邹茵的心。 毕竟——她们算不上仇人。 “袁海家人最近给的信息量很大,她们似乎知道袁海跟林清河她们做的交易,而且连交易的细节都知道,有次听到他们夫妻二人吵架,提及此事。”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深究下去,只怕是会牵连许多人。” 邹茵仍旧是有所担忧,但这担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江意。 她想劝江意放弃。 单纯只觉得人的运气只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如果再度发生什么意外,那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还能有这种劫后余生的幸好之感吗? 还能有这种上天眷顾的庆幸吗? 江意指尖落在膝盖上,不上不下地点了点:“您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再度受到伤害。” 江意懂了,微微扬了扬下巴:“您的意思是,让我忍一时风平浪静,反正这辈子已经很不错了,索性就以这个身份活下去?” 江意知晓邹茵这个想法时,并无任何情绪起伏,也无半分激动之意。 反倒是目光落在指尖上,掸了掸指甲:“我可以忍受冤死,但她们呢?” 她们呢! 这三个字多沉重啊。 邹茵这个提议跟江意此时的话语比起来,简直就是格局太小。 她只想要江意好。 而江意想的是为她们那些人报仇。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一种身份,这是你告诉我的,我除了是你的女儿之外,我还得为那些死去的冤魂负责,倘若我不知这件事情就罢了,但我知晓了,让我装作不知?你觉得这样做,仁慈吗?” 邹茵听着江意这番话,哑口无言。 那个曾经年少时会因为失望而跟自己据理力争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岁月磨平了她的棱角,让她变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复仇者。 她有使命,但这使命不是在重新回来当自己的女儿。 人生有太多身份,她这辈子最重要的身份不是成为谁的女儿,也不是成为谁的妻子。 素馨端着托盘进来时,明显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很低沉。 低沉的令人不敢喘息。 “芙芙——。” “我很抱歉,”邹茵沉默良久之后,双手交叠在一起缓缓地揉搓着。 哀伤笼罩全身。 悲悯感也瞬间被拉起。 “我原谅你。” 原谅你了,不是没有恨过,而是知晓,有些事情恨是无用的。 与其画地为牢不如解脱自己。 邹茵眸光中的光亮险些消失,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哽咽着,支吾许久才问出一句没有任何信息量的话:“什么时候?” “很早,”江意说着,目光微微抬起,落在邹茵身后的落地窗外。 竹林静默,没有微风的日子连竹子都被高温笼罩了一层阴霾。 她似是在放空自己,又似是在努力回想起是年少时分那些难以言喻的时刻,许久之后,江意淡淡然的腔调凭空而去:“初二,盛夏暴雨,雷电交加让傍晚的天空倏然变黑,当我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忍受着姨妈痛淋着暴雨走回家的时候,就原谅你了。” “我很早就懂得了,这世间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的真谛,是以那些年我才能走那么快,原以为是好事,没想到——一如傅奚亭所言,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走得太快不是死的早就是为别人作嫁衣,在不成熟的年纪得到一些不该得到的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邹茵在江意口中屡屡听到傅奚亭三个字,她突然明白,傅奚亭在她的人生中不仅仅是扮演着丈夫这个角色,还有更多更多。 屋外,素馨端水果准备二度进会客室时,见自家先生站在门口,惊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喊,却被傅奚亭抬手打断。 男人转身,回眸望着素馨手中的托盘。 “进去吧!别说我来过。” 言罢,傅奚亭转身离开了茶室。 10年九月将过,十月金秋近在眼前。 傅奚亭进书房,伸手推开窗子,原以为迎来的会是滚滚热浪。 可这滚滚热浪中竟然惊喜的夹杂着桂花的清香,死去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他跟江意都属于同一种人。 一种童年有缺陷的人。 也难怪,第一次见她时,他会感叹,可惜她有未婚夫了。 不然——这样一个人如果站在自己身边,此生是不会太差的。 幸好,上天怜悯他。 也幸好,林清河她们算计了这一番,不然他怎么得到人? 第304章 305:你前男友? 时月的大名,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在首都的存在已然超过了大部分人。 一个知三当三的小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做上了别人肖想一生的位置。 原配夫人在她跟前变的一文不值。 成文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让她坐上那个位置。 不管她配不配的上那个位置。 现在首都的豪门世家小姐看到时月就跟看到了成文的正牌夫人一样,一个地产大亨。 前40年摸爬滚打的人生,他没有参与片刻。 后40年的荣华富贵,她却想尽收囊中。 虚荣? 不不不,这已经不是虚荣了,这是野心。 当野心席卷而来时,时月的手段不比江意差丝毫。 赵影本就瞧不起这样的人。 但这样的人如今找到自己跟前来了,不会会,岂不是太亏了? 赵影刚上车,时月就递了条毛巾过来。 “干净的。” 赵影似是没有丝毫防备的接过去:“时小姐还真是用心了。” “对待别人我兴许会敷衍,但是对待赵小姐,我不会。” 赵影歪着脑袋将头发上的水珠擦干。 唇边笑意始终淡淡好似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这句话时小姐对多少人说过?” “赵小姐是第一个,”时月语调诚恳。 但这诚恳之间带出一些许的装腔作势。 “自古以来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都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前者是当出头鸟,后者是垫底,时小姐今日来找我的目的不单纯,更深露重,时小姐不若直言,聊完我们好回去休息。” 赵影虽然跟江意做斗争,但是对于时月这种人,她是瞧不起的,大抵是亲爹临死前还弄出来一对孤儿寡母来跟他们抢夺财产。 是以她对外面的那些女人,再也没有半分好脾气。 初听时月名字时,她就已经将时月和外面的那些女人归结到一起去了。 不过都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靠着一些非常手段上位的女人,而今敢做到她跟前来谈条件? 是成文给她的胆子?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跟赵小姐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应该算是朋友。” 赵影眉头微微拧紧,望着她:“谁?” 时月望着赵影,一字一句开腔:“江意。” “我倒是不明白,时小姐何时跟江意成为敌人了。” 赵影这话是在试探,若空口无凭,上来就是仇人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去***意而已,这种蠢事如果她干了,那她绝对会在首都这个地方名垂青史。 自从赵振去世之后,赵影在首都步步维艰,稍有不慎就会得到某些人的抨击,赵家的产业现在赵老爷子一手把控着。 且不说赵老爷子还有几年好活。 就单单是现如今这个处境,也不允许她再做出任何兴风作浪的举动。 这种突然送上门来的人,赵影不得不防。 “赵小姐没去我的画展吧?如果去了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是如何结下梁子的。” 赵影即便是没去过画展,也差不多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江意拆穿了她想象派画家的身份,让她在首都一众豪门太太们的跟前下不来台。 将她的努力贬的一文不值,让别人认为她的所有画作都不过是抄袭别人的想象力。 这对于一个画家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江意的这个举动直接推翻了她几十年的努力。 而这几十年中她历经了人生的各种跌宕起伏。 傅奚亭是见证人啊,她是如何一步一步的爬上如今的位置,她的画画天赋以及她的努力,她为这一切付出了多惨痛的代价。 他明明亲眼见证这一切。 可在江意指出这一切的时候,这个男人选择了沉默,不仅沉默,还帮着旁人质疑她。 这口气。 她实在是忍不下。 “时小姐不若说说,想如何?” 赵影话语问的直白。 “赵小姐愿意跟我统一战线?” “那得看时小姐手段如何了。” …….. “赵影呢?” “走了。” 邬眉刚从厨房出来就见原本还在客厅的赵影已经消失了。 “去哪儿了?这么大雨你不知道送送人家?” 林景舟端着水杯的手一顿:“您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想着我跟赵影能好好发展,还是因为现在的赵影有利用价值,对她有所图。” 林景舟一早就看出来邬眉现在还跟赵影接近并非那么简单。 按理说,现在赵家大势已去,现如今的处境大不如前,邬眉这样步步为营将一切都握在手掌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破落户的女儿来当自己的儿媳? 她现在绝对是对赵影有所图,如果不是有所图,邬眉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做这些无用之事。 至于图的是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 邬眉目光幽深,盯着林景舟望着,许久之后才道:“不管我是不是对赵影有所图,你都该知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林家。” 赵振死了,赵家老爷子年迈。 且赵振无别的兄弟。 这偌大的江山一时间没了人看管,赵老爷子眼看年岁已高,即便是有心掌管这偌大的帝国江山,也没精力,赵影? 一个走政治路途的女孩子,即便是想上商道,也好花极长的时间去转变。 现如今这个景象,赵振虽然死了,但是赵家还有余温,而这点点余温大家都是冲着赵影去的。 若非林家还在这儿挡着,首都多的是人去爬到赵影跟前去求娶她为妻,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手中的庞大帝国。 “你自以为是为了林家?”林景舟反驳邬眉。 “林景舟,如果我是江芙,我肯定看不上像你这样的男人,往左,你并不能全心全意为我的家族大业牺牲自己,往右、你也不能全心全意的为一个女人放弃一切去跟她过着想要的生活,东不成西不就你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指责完我还要去指责别人,这个世界上缺的并不是批判者,而是可以跟自己同行的战友。批判别人谁不会呢?但你批判别人所获得的东西又有多少呢?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就应该携手共进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让自己损失降到最小,而不是瞻前顾后,看着以往的那些生活大肆指责。” 第305章 306:林景舟上豫园 殊途同归? 殊途怎么会同归? 现实社会不是拍偶像剧,兜兜转转是回不来的,即便是回来了也是打着要你半条命来的。 江意跟林景舟,连人间怨偶都算不上。 至多、只能是红尘中半路夭折。 被堵住了所有出路没有结果的熟人而已。 “他说什么了?” 钱行之刚一上车,江意淡淡的询问声来了。 “没说什么,”钱行之面不改色地回应着,启动车子回豫园。 直至许久之后,事情败露,钱行之才知晓自己今日的瞒而不报,杀伤力有多大。 十月八日的这场雨,下得及时。 连续高温的天气被这场秋雨洗刷得干净。 江意从警局出来靠在后座上陷入了沉思。 而往往这种时候,钱行之不会打扰她。 这种时候多吗? 多! 最起码在这段为时不长的日子里他时常见到。 “我以前,听闻过你和林景舟的故事。” 车外,雨刮器在工作,有轻微的声响传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人听到钱行之的话淡淡笑了声:“传闻肯定很美好。” 她与林景舟的那段过往,曾是许多人口中的佳话。 以往是佳话。 现在看来,不过就是林家给林景舟树立人设的工具。 一个将来想上高位的人,人生是不允许有任何差错的,走哪条路,跟谁结婚,最终都会成为标本。 而自己,不过就是林景舟人生中的一个过墙梯罢了。 诚然,他对她有爱意,但这爱意,并不单纯。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钱行之用一句话回应江意。 “人还是要有所缺陷得好,太过完美人不是疯子就是把别人逼疯,”而林景舟、对外的人物形象实在是太完美的,谦谦君子,如切如磋。 一派斯文儒雅的模样让人找不出半点缺点,旁人不知晓,可有些人知晓,没有缺点就是最大的缺点。 “比起林景舟,傅先生更适合成为丈夫。” 江意仍旧是眼帘微阖:“我以为你会说出第三个人。” 钱行之握这方向盘的手一僵,只觉得江意是在开玩笑。 首都这种地方,从来不缺高档聚会场所。 这日,江思跟几个同学定了包厢准备一起嗨皮一场。 喝酒时,有人聊起了江意,直感叹:“想当初那个被我们玩弄的人一跃成了豪门贵妇,成了我们攀不上的人,人生真是少了很多乐趣呢!” “谁说不是,早知她会成为贵妇,我说什么都是要收敛一点的,至今我妈都在担忧江意旧事重提,傅董恼羞成怒拿我们家撒气。” “三流小姐一跃成为豪门阔太的故事,这若是拿出去都可以成为励志故事了。” “也不知道是说江意藏得深呢!还是该说傅董眼瞎。” “放着首都那么多的豪门小姐看不上,看中一个没本事的三流女人。” “谁说不是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包厢外,时月一身浅灰色运动装站在门口。 望着身旁的江思:“她们说的是江意?” “是啊,”江思回应。 “这都是首都圈子里的陈年往事了,以往是大家津津乐道的存在,可现在,无人敢在明面而上提及。” “为什么?”时月佯装好奇。 江思嗤笑了声:“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攀上了高枝,不然能是为了什么。” “江意?” “你不知道?”江思整个惊讶住了。 原以为时月这么八面玲珑的人早就知晓这中间的一切,哪里知道,她竟然不知。 江思这日就跟打开了话茬似的,恨不得将江意所有的陈年往事都告知她。 连带着细节。 时月从包厢里出来时,已经是临近十点的光景了。 将上车,陶娟就告知她成文去公寓了。 她嗯了声。 “直接回公寓还是先回一趟画室?” “直接回去,”时月回应。 “不回画室做点措施吗?”陶娟语调有些慌张。 “陶娟,你觉得凭我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去跟首都那些豪门世家的阔太太们做斗争呢?一个情人而已,我不管站在哪个位置都是个情人。” “只要我跟成文没有切身利益的牵扯,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情他都会斟酌着如何放弃我,只有我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跟他有了实际利益牵扯,我出任何事情,他才会想着救我,保我。” 时月似是突然明白,她在首都举步维艰是因为什么。 江思今晚的那句话如同当头一棒:“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正牌妻子,傅董哪里会管她死。”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圈子里。 谁会去管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呢? 十月十日,首都阴雨连绵的第三日,温度一斩再斩,直接夭折。 长假时三十多度到了今日堪堪只有十来度,且还连个太阳都没有。 这人清晨,江意抱着被子起床。 长发散乱地披在身侧,她捂着脸面坐在床上吸了吸鼻子。 多年独自生活的经验告知她,情况不妙。 她唤来素馨拿着体温计上来。 女管家担忧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她熟门熟路地将体温计放在腋下。 约莫着过了数分钟拿出来,果然——三十八点五。 “太太,”素馨惊呼。 一来是因女主人生病而担忧。 二来是因为男主人晨间早早出门告知要去悉尼出差数日。 江意此时,只觉头重脚轻,抱着被子的人歪在了床上:“头疼,别喊。” 傅奚亭出差了。 她知晓。 昨夜被人摁着磋磨了数回,她屡屡求饶,后者回应她的是往后几日不见,要提前喝点汤。 傅奚亭喝的不是汤,是自己的精气。 江意伸手捞过床头上的手机给傅奚亭去了通电话,那侧接起时,隐隐能听见飞机的轰隆声。 “宝宝。” “我生病了,”江意糯糯开腔。 倒也没有想着怕人担心而隐瞒不报的心思。 相反的,她巴不得傅奚亭能早早知晓,好后悔昨夜揉搓她的罪行。 第306章 307:平地起疾风 雨幕菲菲,林景舟脚步蹲在原地无法动弹。 素馨的话语声却没有就此止住。 “暮春时节的那场雨要了哪些人的命都不重要,死就死了,还能如何,死人是无法做选择的,但活下来的人却有许许多多的选择权。” 这些话,都是江意一字一句的交给她的。 走道什么位置,说什么话、。 语调如何,情绪如何,都是江意一五一十交给她的。 她原以为,如此做无疑是给自己添加麻烦,可此时,看到这位国际翻译官的脸色,素馨对江意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会客室内,江意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眉头微拧,浑身姿态有些疲乏,佣人见此,轻声询问她是否需要上楼休息,她微微摇头。 “人走了吗?” 佣人去窗边轻轻的挑起纱帘看了眼:“还在院中。” 江意恩了声,算是知晓。 “你家太太还说了什么?”林景舟幽沉的眸子落到素馨身上。 素馨微微颔首,用江意的语气道出了九个字:“太太说,进是敌,退是友。” 这种时候,林景舟弄死林清河正好上位,多好的时机啊? 可他呢? 大抵是想着林清河是自己的老师,下不了那个狠心,所以准备来江意这里寻一条出路。 可这出路,被江意用六个字堵死了。 进为敌,退为友。 素馨看出了林景舟的犹豫和踌躇,继而又开口:“用统一的道德标准来约束别人是道德高尚,反之、就是道德绑架。” “林翻做事情之前都不斟酌的吗?” “该死的人活着,就证明首都已经不是那个首都了,林翻如果此番回来是为了蹚浑水的话,那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 林景舟站在豫园门口,却未曾进豫园。 细雨连绵的院落里,林景舟看着眼前亮堂的屋子,落地外是微微飘动的纱帘,纱帘之下无任何人影,但他知晓,江意在里面。 如她这般的人,最爱统观大局。 站在幕后看着一切步入正轨。 林景舟的目光纱帘上,停顿许久,而后才缓缓移开目光。 “给你家太太带句话。” “林翻请讲。” 林景舟望着素馨,到了唇边的那句话又瞬间收回,望着素馨的目光且还带着些许防备。 “没什么。” 跟傅奚亭的人说让江意提防傅奚亭?这无疑是站在庙门口骂菩萨无能。 这种蠢事,何必干? 须臾,素馨送走林景舟转身进屋,将江意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手中抱着一只猫儿。 轻轻的抚摸着。 “走了?” 素馨毕恭毕敬回应:“走了。” “说什么了?” “临走的时候说让我给您带句话,但是又未言语出来。” 素馨颇为觉得奇怪。 江意正在思考林景舟想说的话时,手机响了,那侧,厉行的嗓音有些低沉且还有些急切:“在豫园?” “恩,”江意嗓音嗡嗡开腔。 “趁早离开。” 靠在沙发上的人望了眼素馨,后者会意,及其识相的转身离开。 江意端起眼前冷却的咖啡喝了口,只觉告诉他厉行今日的这通电话不简单,她需要保持极度冷静来接听这通电话。 厉行此时,站在精神病院的阳台里,手边是一罐刚刚喝完的啤酒,这会儿正抽烟拿着手机。 “你的想法是没错的,傅奚亭事先有意牵引司柏去与林清河接头,似乎是想让司柏插手东南亚武器商的一个项目,但这个项目需要一个可靠可信并且有足够威信的人牵头,而林清河无疑是最佳人选。” “傅董有意将司柏拉上岸,与其说司翰这个富家子弟到你身边学习,不若说是傅董想借你的手将司翰压在掌心控住他,司柏想借力,自然需要留下点什么做出保证。而司翰就是他的保证。” “上次我们收拾林清河,司柏半路杀出来,通风报信的人十有八九是傅董,他假借他人之手让司柏打乱我们的计划,最终又可以借着司柏做这件事情的由头将他拉下水,他好将司柏手中林北的那块地拿到手。” 砰——江意手中的咖啡杯砸到了地面上。 清脆的声响让站在屋外的素馨一个激灵。 急忙推门进来,见江意目光幽深且泛着猩红,一声询问直接止在了喉间。 本是平淡的眸子泛着杀气,怒气显而易见。 “如果我没猜错,傅董应该不在家。” “十五号,与东南亚武器商见面的日子,林清河最迟明日就会离开首都,去东南亚跟傅董汇合。” “你能否报仇与傅董而言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他的家国大业,只要傅董的大业未完成,即便你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也弄不死林清河。”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傅董才是真正的高手。” “枕边人不见得是心上人,你的所有谋划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江意,你被耍了。” 噗————江意一口血从胸腔内喷涌而出。 素馨看着,险些跪倒在地。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啊!” “来人呐!” 素馨的尖叫声更让准备离开的钱行之顿住脚步。 “快来人呐!” 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的人确定之后才猛的拔腿往屋子里冲去。 看见江意拿着手机吐完血,衣衫染上红色时,整个人都慌乱了。 “太太——。” “太太——。” “江意——。” “江意——。” 钱行之跟着江意许久,对江意的称呼都算是恭敬,可今日对江意的称呼倏然变了。 全因惊慌。 她苦苦谋划,原以为即将大仇得报,可到头来、竟然是如此境地? 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傅奚亭干的计划之内。 至赵振伊始,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每一个温情的的举动都是有所图谋的。 傅奚亭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最终结合起来的后果都是为了要她的命。 她苦苦求谋。 苦苦求谋啊。 终究是黄粱一梦,镜花水月。 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想报仇,而那个口口声声说支持她的男人,当面支持,背地里却勾结她的仇人去完成春秋大业。 第307章 308:没有选择 仍旧是在书房,江意疾言厉色的盯着素馨。 拼劲全身力气哄出的这句话让她浑身都在颤栗。 素馨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意。 有那么一瞬间被江意的震怒给惊住了。 盯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看着我苦苦谋划等着我做出一切而后将我一网打尽,活该他傅奚亭这辈子得不到亲人的疼爱,活该他傅奚亭这辈子只能孤苦无依。” 江意的嘶吼声险些震碎了窗户。 她踉跄着,行至傅奚亭的书桌前将二人婚纱照的画框抄起来朝着窗户的丢去。 木质画框碰上防爆玻璃,尽管没有破碎,也仍旧出了裂痕。 江意将屋子里的所有合照统统都扔到了窗户上。 只要是关乎她的——任何一件东西她都不想留下。 目光流转之间,江意看到了书桌上的烟灰缸。 这烟灰缸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扬言花巨款买的,这么一个不值钱的东西成了傅奚亭的心头好。 曾有佣人收拾书房时误以为是没用的东西,顺手就给收拾了。 可傅奚亭归来之后,却起了怒火,带着数位佣人去翻垃圾箱。 直至之后,豫园的人都知晓,这东西,碰不得。 可此时,暴怒中的江意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烟灰缸上,且她的眼神,及其凶狠。 近乎是一瞬之间,素馨急忙奔过去将烟灰缸护在怀里。 “太太,不可。” “给我,”清醒时的江意估计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跟一个管家发生这种你来我往的事情。 素馨抱着烟灰缸摇了摇头。 江意又说了一遍:“给我。” “太太——。” 素馨的脸面上,沾染了不忍,虽不知江意跟傅奚亭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自家太太一通电话之后就暴怒,想必自然是自家先生的错。 钱行之知晓江意此时正在气头上,前行两步握住江意的手腕:“你跟素馨较劲儿做什么?她只是一个管家。” 江意听闻钱行之的这句话,静默了数秒钟,随即,哇的一声,她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抓着胸口的爪子近乎肝肠寸断。 痛吗? 痛。 人活着没希望就罢了,最怕的是给你希望的人也是捅你刀子的人。 傅奚亭将她从深渊中拉出来,让她以为自己这辈子有了依靠。 可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片刻的功夫啊! 他亲手将这一切都变成了灰烬。 温情之后的这一巴掌,打的不是她的脸面,是她的尊严。 是她从苦难中爬出来之后仍旧对这个世界有着美好想法的信仰。 傅奚亭这是要毁了她啊。 这是要让她死在首都的这个名利场啊。 江意跪在地上,膝盖下是傅奚亭精心挑选的昂贵的地毯。 头顶上,是寸寸破碎的幻想。 钱行之望着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江意,他起初、并不想与这个正在人生与情爱中做挣扎的女孩子共情。 可直至后来,她跪在地上,捧着一颗破碎的心,如同野兽死亡之后最后一次的哀嚎那般,撕心裂肺又凄惨的问这世间:“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我不在这芸芸众生之中吗?” “我不在吗?” “死就死了,活就活着,都罢。” “但倘若是让我活着看尽这世间肮脏事儿,倒不如让我彻底葬身在那场空难中。” “江意。” 钱行之于心不忍,蹲下去试图将江意从地上拉起来。 可此时的江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然不在这世间了。 “江意,”钱行之试图打断她的思绪。 可后者,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太太,林清河离开首都了。” 盯着林清河的人不知晓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只知晓江意交代过,倘若有重大事件可直接来报。 人为至,声先进。 可这声响落地之后,江意那破碎的人生,瞬间变的稀巴烂。 她甚至都能听见阎王爷的耻笑声。 苦苦挣扎有何用? 最终——不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噗————。 “太太——。” 10年10月14日,江意被钱行之抱离了豫园。 临离开前,江意昏死了过去。 钱行之的车子驶离豫园时,未曾发现后面有辆车紧跟上来。 半路上,正开车的钱行之接到傅奚亭电话。 第一遍,他本不愿接起。 直至第二遍。 他伸手接起,傅奚亭在那侧,语调坚定:“返身回豫园。” “傅董,你知道的,这不现实。” 今日之前,钱行之尊称傅奚亭为一声傅先生。 今日之后,他的称呼立马转变。 钱行之素来没觉得自己是傅家的人,他只认江意。 也只听江意的安排。 “你看看后面,”傅奚亭隐忍的腔调一起,钱行之目光透过后视镜瞧了眼,果真被人跟踪了。 且对方训练有素,车队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不远不近的跟着,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也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打算。 此时的他,单枪匹马的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极难从这中间冲出去。 冲出去也是没命了。 “你从军队过来,应该知道,跟武器商的合作,没有上面的指使私人是不能私下开展的,这中间的牵扯,你比我清楚,跟在你后面的人不是私人保镖,都是跟你一个体系出来的人,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当然不会伤害你们,但今夜,不管你走到哪里停下来都会被管控住。” “我没回来之前,江意不能离开豫园地界。” 钱行之懂了,现在,不仅仅是他们身后有人, 傅奚亭身旁估计也有人跟着。 而这些跟着的人一来是保护安全,二来是管控。 傅奚亭的这通电话估计也是冒险打来的。 他在国外为了国家洽谈事情,手握国家重要物件,而家里,必然有人要留下来成为人质,江意便是这个人质。 只要傅奚亭在国外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江意都不会有事情,但倘若这中间有任何意外发生,江意会在第一时间被摁住。 第308章 309:傅奚亭杀人了 傅奚亭年少有为,坐上高位。 一路手刃那些站在位置上没有作为的老前辈,将东庭集团的血脉洗了一遍又一遍。 林景舟在与傅奚亭交往的间隙,能瞧出来,如傅奚亭这般骄傲的人,是绝不会落下一个他现如今拥有这一切都是别人的名声。 他的江山帝国都是自己打下来的,跟孟家无半点关系。 现如今,突然冒出亲外甥这个头衔,与首都人而言是惊讶,但与傅奚亭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原本,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他是商业帝国的强者。 现如今,众人再提及傅奚亭会带上亲外甥三个字。 实在是残忍。 多年来的努力谋划都抵不过一个人的名声。 林景舟突然想起江意,那个浑身傲骨的人从不屑攀附谁而来达到目的。 可现如今呢? 傅奚亭和江意到底谁才是会低头认输的那一个。 他不敢想象。 倘若这世间所有美好的姻缘都是互补的。 那江意和傅奚亭二人到底算不算美好的姻缘。 林景舟思及此,站在原地的步伐微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去江意身旁。 “在想什么?”邬眉见林景舟身形僵硬,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思考着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转身去寻江意。 但理智让他忍住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邬眉虽有不解,但仍旧是如是回应:“刚刚,怎么?” “刚刚?”林景舟疑惑。 “林清河之所以能从局子里出来,是因为傅董保全他。” “为什么保全他?”傅奚亭如果知道江意是江芙,如果知道她死因的话,为什么还会保全他? 明知林清河是江意的仇人还保全他? 这跟间接性的唆使别人杀了她有何区别? 如果傅奚亭真的是幕后推手,那江意————。 “东南亚武器商的洽淡,傅董带了林清河一起去,同行的还有数位阁下钦点的警卫。” “还有司柏。” 林景舟愣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 林清河是江意的仇人,但此时——傅奚亭却与林清河联手。 林景舟整个人都愣住了,猛的抄起外套,跨大步离开了林家。 邬眉反应过来时,林景舟已经飞车出去了。 邬眉猛的抬步,紧追出院子。 不顾这阴雨天的严寒,在院子外狂奔了数步。 最终看着林景舟的汽车尾灯飘出去。 豫园。 闻思蕊坐在床边照顾着昏迷不醒的江意。 钱行之搬了把椅子坐在卧室门口守着。 素馨带着佣人在楼底下煎药。 屋子里的气氛低沉的可怕。 可怕的让人觉得呼吸都轻微了些许。 安静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钱行之跟前:“林翻来了,在山脚下。” “林翻?”钱行之以下没反应过来。 “林景舟,”警卫又道。 “说太太不便见客,让他不用白费心思了。” 警卫得令,转身离开。 闻思蕊看着林景舟离开,走了出来:“林翻来干嘛?” “来找江意。” “他为什么频繁的出现在江总身边?”闻思蕊并不知晓这中间的渊源。 只觉得林景舟在一个已婚妇女身旁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太高了。 而钱行之似是觉得无所谓,任何人的未婚妻变成了别人的老婆,只怕都会如此:“一个东西倘若频繁出现在你身边,必然是有原由的,但这原由,你得问江总。” 豫园的动荡远不及东南亚这边。 屋子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高涨变成了沉默。 期间,有人困乏,起身准备去抽根烟,刚准备拉开门出去,被警卫伸手拦住了。 东庭副总一惊:“你拦我干什么?” 警卫正色询问:“去哪儿?” “出去抽根烟。” “屋子里也可以抽。” “我困了,出去醒醒脑子行不行?”副总大抵是在忙久了,有些困顿,是以语气不善。 而警卫呢!直接听命与孟家,可不在乎一个什么副总不副总的,拦着他的手没有半分松下的意思。 “你————。” 砰、一个茶杯从不远处飞过来,砸在男人的脑门儿上。 然后,碎片四处飞溅。 瞬间,这群训练有素的警卫猛地弯身拔枪。 齐刷刷的对准站在沙发后的那位商业霸主傅奚亭。 “想动手?”男人眉目轻佻,凝着在场人语气不善。 本就因江意一事而郁结在心的人这会儿满胸腔的怒火都没初发泄。 没成想这些警卫倒是自己找上门来。 傅奚亭穿着一身合适的正装踩着狂妄的步伐过去,伸手想接过警卫手中的枪。 那人却不想松手。 傅奚亭侧眸望过去,邪肆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血腥:“怎么?你不知道我是谁?” 此番前来的警卫,都是阁下亲自挑选的,亲自这二字便足代表一切,他何时这么清闲过,还亲自挑选警卫。 可此番出行,阁下确实是亲力亲为。 “知道我为什么站在这里吗?全国那么多商人为什么我能参与其中?” “怎么?孟谦没告诉你们,我是他亲外甥?我妈是他亲姐姐吗?” 刹那间,屋子里的人震惊了,纷纷面面相窥,连跟着他多年的吴江白等人都不知这层关系。 警卫也愣住了,手松了一分, 然后,傅奚亭顺势从他手中接过东西,抬手、敲在了警卫的脑袋上,而后、一枪打在了拦住副总去路的那人身上。 一声闷响,直接让人跪到地上。 “奴才就是奴才,还妄想翻身做主人?我东庭的副总可比你一个警卫的命值钱,你大可看看我今日弄死你,孟谦会不会过问我半句,我给你脸,你得要啊。” 跪在地上的警卫一时间不敢有半分言语。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不甘心,可这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必须要容忍啊。 “傅董,抱歉。” “是我有眼无珠。” 有眼无珠,傅奚亭伸手上膛。 指着跪在地上的人。 第309章 310:有人指使林部这样干的 傅奚亭对于孟家素来没有多少感情。 因孟淑而起? 大抵是把! 毕竟年少时曾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谁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自己释怀了? 释怀就是对外界的说辞而已,自己内心的那道坎永远都过不去。 如果傅奚亭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孟淑了,那就证明孟淑当初对他的伤害并不够重。 差点死在人家手里。 还不够重吗? 非也! 倘若你为你傅奚亭这辈子防的最深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孟家人。 孟家人,自然是孟淑和孟谦了。 从他将东庭集团打入国际市场开始,孟谦就一直派人盯着他。 三五不时地往公司里安插几个眼线,又三五不时地找人去跟孟淑洗脑。 豫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揪出那么一两个混进来的佣人。 孟谦的手段无处不在。 是以傅奚亭这些年过得格外谨慎,结婚之前,豫园他极少回去,孟谦插进来的那些人也就任由他们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洗牌的? 跟江意结婚之后。 他觉得自己该有一个家了,于是开始清理门户,将豫园那些人全都清理了出去。 孟谦坐在那个位置上,有足够的权利,但一个人一旦做到一定的位置上,对于自己手中现有的东西一定是不满足的。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孟谦就是代表。 此事、还得从那日茶室开始说起,孟谦假借关心孟淑的名义来见自己。 实则,是威胁罢了。 他数前就想抓住自己的软肋,让自己为他服务。 但无奈这些年他一直无坚不摧。 没有让他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可现在有了江意之后,好像觉得一切都有转机了。 转机还是别人送给他的。 “傅董,林翻来了。” 方池低沉的嗓音在身旁响起。 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的傅奚亭缓缓地掀开眼帘。 “让他进来,”傅奚亭端起跟前的咖啡轻轻地抿了口,看了一眼时间,让副总们早些休息。 林清河正与进来的副总擦肩而过。 行至吴江白身边时,林清河很熟络地抓住了吴江白的臂弯:“吴总,聊得怎么样了?” “林部,对方时间推迟了,明天才开始。” 林清河一愣,嗓音高涨了几分:“明天?” “是。” “傅董怎么没说?” “对方临时决定的,傅董联系您的时候您应该还在飞机上,林翻若是跟我们一起来,不就没事儿了吗?” 林清河来之前,接到命令。 命令的大概内容就是这件事情,由傅奚亭全权负责,自己只是一个配角,当然如果这件事情能由傅奚亭带团队全权完成没有任何外人参与其中的话,是最好不过的。 至于为什么,孟家人自有安排。 林清河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阁下想给傅奚亭设计。 至于什么计谋,他并不知晓。 林清河在首都磨蹭了又磨蹭,原以为可以完美地逃过这件事情,却没有想到,还是落空了。 是以、得知延后时,他的表情实是极其精彩。 吴江白看着这个老妖怪脸上的神色,冷笑声尽起:“林部,傅董还在等您,快进去吧!” 林清河颤颤巍巍地进去时,脸上神色都有些飘忽。 傅奚亭背对门口而坐,指尖夹着烟。 最看不起男人脸上神色淡然,就是可以看出他指间香烟袅袅。 林清河稳了稳思绪:“傅董。”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俯身,将茶几上的烟灰缸往自己跟前带了带:“林部这一路,辛苦了。” “路上有些耽搁,还请傅董不要见谅。” 见谅? 傅奚亭心中冷嘲,面上神色依旧:“不敢当,林部是长辈,傅某只是晚辈,再者,飞机延不延误,不是林翻说了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何谈见谅?” “坐,我们来聊聊武器商价格的事情。” 傅奚亭指了指对面。 林清河刚一坐下,方池倒了杯水给他,放在跟前。 “价格上的事情我不如傅董内行。” 傅奚亭又俯身点了点烟灰:“林部是知道的,东庭一直坐的正经买卖,一如今日这般的武器买卖,还是头一次,若说商业内行的肯定是我们,若是单单的就事论事,那一定是林部比我们专业了。” “傅董这是折煞我了,商业互通,无论是傅董口中说的商业,还是现如今的这种武器谈判,那都是一样的,论专业,没人能比得过傅董。” “是吗?”傅奚亭扯了扯唇角,笑得一脸的随意,而后又漫不经心地来了句:“要是江判在就好了,这种事情放在我们俩身上是为难,可放在江判身上那就是得心应手了。” 江判两个字让林清河浑身一颤。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悄摸摸的打量。 江判二字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二人的聊天内容当中。 毕竟那档子事儿放在现如今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林清河一时间摸不透傅奚亭的想法。 若是以前,他得到了孟家的支持,在傅奚亭跟前绝对不会如此卑躬屈膝。 他得到孟家支持同时也知晓了傅奚亭竟然是孟家的亲外甥。 这无疑是丢下来一个重磅炸弹,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年,这个事情隐藏得极深,深到首都没几个人知晓。 全国首富还是阁下的亲外甥。 换别人身上不得横着走? 可傅奚亭没有。 他不仅没有,而且还极度忌讳此事。 林清河无法忘记他初次啊知道这个消息时,那种震惊的程度。 就好像知道了世界末日什么时候来临一样。 傅奚亭的存在,对于首都商界的人来说,那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可此时此刻他多了阁下外甥这一层身份之后,对于首都整个政界的人来说,也有着同样的作用。 “我不明白傅董的意思。” 林清河开始装傻充愣,他当然知道傅奚亭在这种时候提及江芙的名号另有所图,但这图谋他即便知晓。 也要装作不知晓。 谁会把自己当初犯过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呢? 第310章 311: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东南亚某著名酒店跟前,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现场一片混乱。 方池立马将傅奚亭护在身后,以备战之势警惕地望着四周。 华夜落幕,迎接他们的本该是温情的夜晚,可此时此刻夜晚不再温情,且还布满血腥。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东南亚这个国家,这个武器是合理合法存在的国家。 居然还有人敢做出这种事情。 我也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站在狼窝里跟别人比谁的爪子更锋利。 “保护傅董,”方池大喝声响起,傅奚亭带来的那些保镖瞬间就冲上来了。 此时此刻他极其清楚,孟谦带来的那些警卫不管用了。 傅奚亭,还得靠自己人来保护。 交火声肆起,敌人隐在暗处,似乎是受人指使,只对着警卫下手,至于傅奚亭的人,他们完美地避开了,没有让他们伤到分毫。 “傅董?” 方池靠在车后,看着眼前情况不对。 “情况不对,”方池很明显觉得现场有第四拨人。 不是傅奚亭安排爆头的人,也不是东亭和东南亚这边的人,而是另一方。 “对方似乎在刻意避开我们的人。” 如果对方是他们安排的,就还好,可若不是他们安排的这件事情传到首都。只怕小太太会有危险。 先生也会背上罪名。 “让人去抓活口,” “已经去了。” 傅奚亭勾了勾手,让方池过来:“很明显,遇到黑吃黑了对方是想干掉孟谦派来的人好让我回去无法交差,抑或者,这就是孟谦设下来的局,只是为了给我们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现在怎么办?”方池一开始就是这个想法,但奈何孟谦是傅奚亭的亲舅舅。 且还在高位上,不好过多猜测。 “联系钱行之,让他黑了信号塔,一定不能让人跑了,”傅奚亭一早就知道国际顶尖牛逼的黑客老师在江意手中。 只是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还好不好商量。 钱行之接到方池电话时有些惊愕,方池听闻电话一接起,火速开腔:“让厉行黑了我现在所在位置的信号塔。” 钱行之还没开口问,砰砰声传来,他在战乱地区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成了这种声音代表什么? “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 “枪——战,先安排,”方池急呼。 他现在最担忧的是傅董安排的那个杀手,此时此刻已经落到别人手中了。 倘若被带回了首都一番盘问,将傅董给卖了,这件事情就会完全脱离掌控。 人!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傅奚亭看了眼东南亚武器商,二人四目相对,傅奚亭抄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让他帮忙。 后者这才后知后觉的脚是情吩咐下去。 刹那间,一场厮杀在异国他乡打响,傅奚亭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武器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 流星四飞,叫喊声无数。 警卫和傅奚亭带来的人以及东南亚这方的人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将主场找回来了。 “抓人,要活口。” 傅奚亭的一声怒喝声响起,警卫以及方池带着人就冲了上去。 随即,将人团团围处。 方池的猜想果然没错,傅奚亭安排的人被对方控在了手中。 “谁让你们来的?”方池看着眼前这群戴着口罩的人,冷声质问。 “不该我们问吗?我手中擒着的这人是谁安排的?” 方池看着对方,嗓音微冷:“与你何干?首都的狗鼻子都这么灵了吗?找死都找到东南亚来了?” 对方听闻方池的讥讽似是丝毫不生气,也似是知晓他的目的。 看了眼身后的人,高声提醒:“别跟他耗时间,先把人带走。” 方池一见对方不进自己圈套,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了。 看了眼四周的保镖,缓缓地朝着人围了上去。 而不远处,傅奚亭从东南亚客商的手中接过家伙,对准被人擒在手中的男人。 “傅董这是何意?”东南亚客商阿南见傅奚亭准备动手,伸手握住了枪-杆。 傅奚亭落在前方的视线缓缓落到阿南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你这又是何意?你我之间的交易突然冲出第三波人,在你的地盘上,是不是得给我个解释?” 对方似是没想到傅奚亭会开口反咬一口,脸上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难看:“傅董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我的手笔?” “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安排人杀自己人?” “不是你,你阻拦我?”傅奚亭咄咄逼人。 一改之前在首都的富商风范,站在这个枪林弹雨的地方,他的血脉似乎也被外界的鲜血沾染,多了几分杀气。 绅士? 没有。 优雅? 去他妈的! 生死关头,优雅又有何用? 傅奚亭见客商被问得哑口无言,伸手将手中的东西一把塞到对方手中:“你不是说不是你吗?解决了!” 最后三个字,是审判长下的最后定夺。 而阿南,不知是未曾细细思考,还是被傅奚亭这番强势霸道的语气给吓着了,二话不说,抬手,爆了被擒住人的脑袋。 在他未曾看见的地方,傅奚亭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控住他? 孟谦还是嫩了点,在高位而又如何? 突如其来的爆头让冲出来的那群人有些慌乱,抬眸望向四周。 阿南见此,站在傅奚亭身旁道:“他们有暗哨。” “没人爆我们两头就证明暗哨已经被解决了,”傅奚亭胸有成竹开口。 阿南听闻傅奚亭这句话稍有些惊讶:“傅董似乎很有自信能解决这群人。” 树荫下,傅奚亭随手摘了片叶子下来,落在手中把玩着,低眸之际似是想到什么:“你是好人吗?” “不是,”一个干不法勾当的人可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我也不是,”傅奚亭讥讽开腔。 都不是好东西的二人出现在一个场子里,对方的结果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方池看着对方的心乱了,又开口糊弄:“跑?你们是跑不掉了。” “不如束手就擒?一切好商量。” 第311章 312:斗智斗勇 傅奚亭的操作自然是瞒不过首都那方的人。 周问棠急切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响起,急促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推门进去的第一句话便是事情败露了。 她们虽然留了后手让大部分人都没有生还的机会,可傅董还是擒住了人。 以傅奚亭的手段,如果他到时候对那些人严刑逼供,很难保证那些人不会说出实情。 一旦说出事情,那么阁下精心策划的这一切都会被推翻。 而傅奚亭就会成为最终的受益者。 密密麻麻的网扑下去,想捕一条大鱼,结果鱼没有捕到,还搭上了那么多条人命。 周问棠初次与傅奚亭交锋时,便觉得这人及其棘手。 他在总统府待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与各国首领都有过交道,与之会面时,多多少少能将人看透几分。 可对于傅奚亭,他起初见到这个人时,总觉得这人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看不真切。 是商人、是慈善家,可商人和慈善家的背后并不完全是他傅奚亭本人,又或者说傅奚亭的骨子里仍然住着一只魔鬼。 他当初费尽心思的将傅家拿到手。 尽管阁下曾经试图从中阻拦,可傅奚亭仍旧站在了高位上。 孟谦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揉着眉心,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一定要这样吗?” 这声询问,周问棠起初不知是何意。 可后来,他懂了。 只因孟谦又道了句:“如果傅奚亭出了意外,公司的首要继承人是谁?” 周问棠一惊:“不可。” “阁下应该知道傅董对于商界的重要性,如果傅董出现任何意外,全国的商业都会混乱,股市动荡是小事,原本握在傅董手中的板块都会被人瓜分,您知道的,商场如战场,一旦冲上来的人多了,不死上几条人命,是压不住的,到时候对全国经济都是影响,于我们而言不利。” 周问棠的这番规却是真心的。 一番傅奚亭出现任何意外,他们绝对不会成为最终的受益者。 巨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事情只能是小范围,绝对不可能大范围之中冲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倘若傅奚亭出了任何事情,最终的受益人是阁下——不需要别的,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把他淹死。 孟谦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痛开口:“豫园情况如何?” “还没打听到,豫园周边的信号塔全都被人截住了。” “傅董似乎是早有防范。” 傅奚亭倘若心思不缜密,也坐不到现如今的位置。 “女儿生病,江则这个当父亲的就没上去看看?” 孟谦其人,对外就如其名,是谦和的。 都做上这个位置的人,早就将自己满身的尖刺都拔光了,剩下的是圆滑。 而他也能选择性的想让人看到什么?看不到什么? 周问棠瞬间就明白了:“我去安排。” 江则接到周问棠电话时,他正在伊恬的公寓里。 二人正在因某事产生争执。 伊恬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便是不打扰江则工作。 但今日,这个习惯似乎要被抛之脑后了。 “意意怎么了?” “阁下说意意生病了,让我们去看看。” 伊恬的警觉心就是在此时升起来的,女儿生病了,当父母的去看一看并不为过,但这件事情的怪异之处就在于这个要求是阁下提起的。 孟家何许人也,管全国运作已经劳累,此时还来管人家的家事? “这件事情跟孟家有什么关系?” 伊恬不解。 江则也有疑惑。 夫妻二人就此陷入了沉默。 但是沉默还没有得出结论,阁下的人就已经上门来了。 说是亲自送他们去豫园 如此上赶着来的动作,让这夫妻二人更是起了疑心。 江则还好,他本身就是追随阁下的人,可伊恬,但凡是出现有关于江意的一丁点事情,就会如同惊弓之鸟。 可尽疑惑在身,但为人臣子又不得不从。 且这夫妻二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午1点车子停在豫园门口时。 出来的人是闻思蕊。 这些天想上豫园的人一一拨接一拨。 而不管是哪一拨人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像窥探究竟。 闻思蕊见过伊恬许多次,今日正面交锋还是头一次,她本身就不怕什么,但唯独,怕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不够得当,让伊恬伤了心。 毕竟江意时常提起伊恬。 “思蕊,我们来看看意意。” 伊恬的温柔闻思蕊已经见证过了,担当这声思蕊一出来的时候,她内心就像是被什么给敲击了一下。 “江夫人回吧!我们江总不见任何人。” “为什么?”伊恬一听这话,瞬间就紧张了,在她的印象当中,江意未曾拒绝过他。 “有些事情还是等日后江总亲自跟您说吧!” “一个秘书,什么时候有资格拦路了?”江则身后是孟家的人。 他们今日押送这夫妻二人上豫园就是想探探究竟。 没想到在门口就被人拦下来了。 闻思蕊的目光落到身后那人身上,冷笑了声:“我好歹也是个秘书,您算个什么东西呢,在这里叫唤?” “别人的家事你这么上赶着参合,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听闻我说豫园上不去您就开始急眼了,怎么?上不上得去豫园关乎你们的饭碗吗?还是关乎你们升职加薪?” “我说句不好听的,别人的家事你这么上赶着,跟大街上的流浪狗满街找死有什么区别?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但站在豫园的门口,麻烦你们擦亮眼睛看一看,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 “你————。” “我怎么了?”闻思蕊冷声反问,望着他们的目光极其不友善。 “江夫人想必也听到了我刚刚说的那番话,回吧!傅先生说了他没归家之前,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豫园。” “你放肆。”警卫说完,猛地拔出枪对着闻思蕊。 后者不为所动,挺拔的背脊没有半分动摇。 目光直视警卫:“有本事你就是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 “试试。” 第312章 313:混战 君子礼节,进退成明。 孟谦想掌控傅奚亭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的扎进去了。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而傅奚亭就是他的切身利益之一。 一个国家没有金钱是转不动的,而此时此刻孟谦深知这一点。 他先礼后兵,但未曾想到傅奚亭心高气傲,铁骨铮铮。 压根儿就不准备与他同流合污。 用尽各种方法实践各种说辞,以及让许许多多的人去游说他均是无果。 都说劲酒不吃吃罚酒。 礼过之后就是兵了。 傅奚亭人可以不要,但他手中的东庭集团跑不掉。 拿不到傅奚亭手中集团,不算让他挫败的,真正让他挫败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傅奚亭斗智斗勇的时候,这人的谋略明显在自己之上。 他预判了自己的预判,所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早就做好准备似的。 周问棠跟了孟谦数于载,看着他一步步的从最开始的位置上爬到现如今的位置上来,这一路当然少不了孟家老爷子的扶持。 他自己本身的本事也不在任何人之下,可在历经这段时日的切磋来看,孟谦于傅奚亭还是有所差别的。 孟谦更像是一个豪门贵族里培养出来正儿八经的孩子,所有的阴谋估计套路都是在正路上的。 但傅奚亭就好像山野间长出来的野孩子,历经多年脱胎换骨座上现如今的高位。 他有城里人的骨气,也有山野间的野路子。 不管孟谦的招数如何他都能挡回去。 这就是孟谦的挫败之处。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好像在傅奚亭的预料之中。 而傅奚亭这人,确实是妖魔鬼怪中的高手。 江意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恰好这日,傅奚亭正在返程的路上。 靠坐在床边的闻思蕊正被这九月的雨弄的迷迷糊糊的,豫园一旦下雨山林之间就会笼罩上一层薄雾。 这层薄雾挥不开。 就好像在阐述这段时间大家的心情。 郁闷而又低沉。 前路渺茫,看不见任何光明。 “咳咳——,”静默了许久的豫园似是突然被这声咳嗽声给震醒。 闻思蕊一个激灵醒来,靠坐在椅子上补眠的人因为需求保持一个动作,腿麻了。 猛一起身,跪倒在地。 可即便如此,因着担心江意的安慰,还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爬到江意身旁去。 “你醒了?感觉如何?” “水!”江意呢喃开腔。 闻思蕊倒了水,扶着江意起身喂她喝了半杯水。 守在卧室门口的钱行之听闻声响敲门进来,结果闻思蕊手中的杯子搁在床头柜。 江意此时,只觉得进气没有出气多:“何时了?” “你睡了五日,”闻思蕊急切开口。 五日! 看到江意眼神中有些迷茫,闻思蕊道:“傅董还没回来。” 钱行之站在一旁低沉谨慎开腔:“林清河因为近段时间心中恐惧过剩,再加上赵影在他旁边吹耳边风,说你就是江芙,于是林清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阁下,而阁下早在五六年之前就谋算着将东庭集团弄到手,奈何傅先生手上没有软肋,一直没有达成此事,直到你的出现。” “傅先生在东南亚谈判的第二日,设计杀了林清河,但阁下埋伏在后,试图杀了那日与傅先生同心而去的所有人,好让傅先生回国背负罪名,然后将东庭集团弄到手。” “奈何傅先生看破了他的计谋,二人还在僵持。” “关青刚刚来电话,说阁下的人往孟淑的住址去了,似乎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带上孟淑去让傅董缴械投降。” “孽畜,”闻思蕊听闻钱行之的最后一番话,气的破口大骂。 转而视线落在虚弱的江意身上:“关青说,阁下以此要挟傅董前往东南亚进行武器谈判,且要求他必须带上所有东亭集团的副总,财务部、风控部的几位老总倾巢出动,东庭集团的半壁江山都被他点了名,以此要挟傅董。” 江意的咳嗽声在屋子里接连不断。 脑海中想的是孟谦这号人。 他是傅奚亭的亲舅舅。 孟家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前有孟淑后有孟谦。 他们都如同化骨之兽,竭尽全力的来啃食傅奚亭。 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内,傅奚亭肯定是上辈子作孽,杀了人家全家。 “江意——,”闻思蕊见人许久都不言语,有些紧张。 盯着她的目光有些担忧。 直至只顾担心即将化为动力的时候,江意开口了:“还有呢?” “你昏迷当日,傅董就下令封山,不允许豫园任何人进出,期间,阁下唆使江则夫妇上来过。” “被我们挡回去了。” 钱行之将此事告知江意时,她默了默, 将唆使二字用在这里来,实在是不合适。 江意一早就知晓江则跟阁下之间或许早已达成了某种契约关系。 且这契约关系还是跨过江家老爷子达成的。 孟谦想掌控傅奚亭自然会用尽他身边的所有人。 而身边的所有人又哪有枕边人来的更为实在呢。 她不同情江则,不管以后江则经历是如何,是死还是活,她都无所谓,她同情的是伊恬,是这个一心一意了孩子的母亲。 伊恬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一个母亲而已,却没有想到深陷漩涡之中被别人推着走,随着这个时代的洪流一起沉沦。 当初带着她走向幸福的人心,如今也带着她走向地狱。 不顾父母的背叛与江则结婚,原以为可以守一人终老,现如今呢? 傅奚亭啊傅奚亭。 你心高气傲,不与权势同流合污,但最终还不是被权势追杀? 此等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 曾经的江芙不就是现如今的傅奚亭吗? 妄以为自己高风亮节特立独行想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想用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落一个清流的名声,却没有想到死在了那群人手中。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 而傅奚亭,这个曾经嘲笑过自己的男人,现如今处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风水轮流传? 到底是同病相怜还是可喜可贺? 第313章 314:标题太难想了,放弃—— 人生总是在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做选择,而这些选择中,少不了违背良心之举。 孟淑的别墅里,吴江白拿着一本书,坐在床边。 漫不经心的翻阅着。 她们的原定计划是吴江白守住最后一道关卡,即便吴江白的人冲进来了。 吴江白还能挡住。 而此时,混战在楼下消散。 吴江白收到消息之后,随手将书放在桌面上准备起身离开。 “傅奚亭让你来的?”孟淑清醒着,并未休息。 而这一切,都是傅奚亭的安排。 “是的,”吴江白回应。 孟淑似是气急:“他把我困在这个鬼地方就算了,还要你来看管住我?我是罪犯吗?” “他傅奚亭对外宣称自己是个孝子,实则是个囚禁犯,他把自己的母亲圈在这个房子里不见天日就算了,还找人来看关注,这种行为放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吴江白本不想参合人家母子之间的事情,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吴江白陪着傅奚亭一路爬过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走的是什么路,他比任何人都清晨:“傅夫人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历史的洪流之下,但凡是付出过代价的人没有一人是无辜的,如果傅董有天英年早逝了,那绝对是你们孟家人的功劳,你们兄妹二人都想要傅董的命,难道就没想过傅董有多艰难吗?” “质问?父母爱子则为计深远,你配吗?你扪心自问,问问自己傅总这一路走来,你为他付出过什么?在你的心里你觉得傅董应该对你好,活该对你好,他存在这个世间的作用就是给你提供价值,如果给你提供不了任何价值,你就恨不得他去死。” “你只想过你情情爱爱的生活,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你儿子的人生有多艰苦。” 吴江白睨了眼孟淑,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行至楼下望着闻栖开口警告:“最近事态紧张,闻管家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承了傅董的恩就要做些报答傅董的事情。” 闻栖承受住吴江白的怒火,站在一旁,低垂首不敢言。 傅奚亭从机场出来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并未去孟家。 而是直奔豫园。 豫园警卫见到傅奚亭时,喜出望外。 急忙开口将人迎了进来。 “先生,”素馨见到傅奚亭时,只觉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可见傅奚亭,又觉得有些不吉利,便活生生的忍住了。 “太太如何?” “上午醒了,这会儿又睡下了。” “烧退了吗?” “退了,就是人没什么精神。” 二楼守着江意的闻思蕊和钱行之听到傅奚亭的嗓音时,脚步急切的朝着楼梯口而去。 乍见傅奚亭,这个男人虽一如既往的帅气,但眼眸之中的风尘仆仆却拦不住。 一个人如果从大灾大难中走过来。 他看待这世间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傅奚亭疾步上楼,站在这二人跟前,语调沉沉道了声辛苦了。 闻思蕊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可将准备说的话被钱行之拦住了。 半拖半拉的的带着她离开了楼梯口。 将整个二楼都留给了这夫妻二人。 “你干什么?”闻思蕊站在豫园的屋檐下低声吼他。 “傅董没回来,那是没回来的事情,不管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心向着江意,一心帮着这夫妻二人一致对外,那是情有可原的,可现在傅董回来了,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现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动摇她们处理这件事情的决心,你我都是局外人,也是下属,做好一件事情将她交接到下一个人手中我们的工作任务也就完成了。” “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回家休息吧!”钱行之说完准备拉着她就走。 而闻思蕊被他拉着离开廊下时,不满的叫唤着:“你这么恪守工作准则难道也是江意交你的吗?” 钱行之脚步一度,回眸望着闻思蕊,不深不浅的冷笑了声:“江意?她不配。” 闻思蕊:……… “她不配,你为什么要追随她?” “因为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钱行之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闻思蕊望着钱行之似是想将他透彻:“我读高中的时候写过一篇作文,作文的主人公名字跟你一样。” “他是一名军人,一名带头走向边缘的维和军官,也是功臣。” “你是他吗?” 钱行之听到这句话时内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在离开这个国家这么多年之后,还仍然有人能记住他。 可这种震撼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是一个逃犯,一个无名无份的逃犯。 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越好。 这日闻思蕊又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偶像。” 偶像二字,如同几座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没有想到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被称为别人的偶像。 像他这样把一生过得如此糟糕的人,竟然也会有粉丝。 “你觉得我是吗?”钱行之反问。 闻思蕊没说话,这种时候,说是与不是,都是不礼貌的。 于是,她折中开口:“不管是与不是,你身上都有我值得学习的东西。” “回吧!” 钱行之打断了二人的交谈,转身回了配楼,不管闻思蕊是否站在身后打量他。 卧室内,江意朦胧中醒来时,以为看到的会是闻思蕊,却不想,睁眼入眸的是靠在椅子上补眠的傅奚亭。 男人身上仍旧是衬衫在身,不同往日的是身上多了一份疲倦,且这份疲倦是由内而外渗发出来的。 傅奚亭好像经历过一场恶斗,这场恶斗要了他的全部精力,此时的他,像是熟睡中的老虎。 连续数日的东南亚恶战让他去了半条命,高强度的谋略与斗智斗勇仿佛抽了他的胫骨。 以至于往日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婚后一年有余,江意从未见过。 如此惊觉的人,江意盯着他许久都不见人睁眼。 躺久了的人虽说清醒了,但身体大不如前。 她微微翻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瞬间响起。 闭幕养神的人瞬间被惊醒,傅奚亭猛的俯身坐在床沿轻缓的顺着江意的背脊。 第314章 315:扒光,丢进林清河的棺材里 傅奚亭知道,他的任何说辞在江意跟前都是行不通的。 江意的人生与旁人的人生差别太大。 一个经过背叛与被谋害的女孩子防范之心,异于常人。 傅奚亭毫无辩驳之力。 那是一种明知终点在哪里却无法达岸各自归的无奈。 傅奚亭能说什么? 抱歉? 他苍白了。 他明知江意不是那种喜欢被动挨打的人,却任就是替她做了选择。 不喜欢的事情摆在眼前,自然没那么多的耐心。 江意见傅奚亭沉默不语,火气更加旺盛。 但她知晓,比起吵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她伸手拨开傅奚亭往卧室而去,素馨等人刚画面床单被套。 卧室里的落地窗与窗户大开,十月中旬的凉风灌进来,倒也不至于冷。 且还夹着桂花香。 男人进卧室,第一件事情便是想伸手关窗户。 “不用关。” “风凉,” “在凉也没我心凉。” 傅奚亭想规劝的心思戛然而止。 男人默不作声现在自己跟前,让江意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欺负一个刚刚为国建功立业的男人。 二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正在极致拉扯着,素馨适时敲响了卧室门。 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晚餐。 看分量,显然是两个人的。 “先生,您跟太太的晚餐送上来了。” “放下吧!”男人语调轻轻。 ‘“若是不合胃口,太太跟我说,我让厨房重新做。” 江意恩了声:“闻思蕊呢?” “先生回来看二人太辛苦,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素馨似是知晓二人关系不和,特意将话语往傅奚亭身上扯。 江意默不言语。 素馨又道:“先生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让人跟江夫人报平安了,您放心。” “素馨,“靠在床上的人轻轻唤到。 素馨嗳了声。 “你家先生是哑巴吗?事事都需要你来说?你是他的代言人吗?” 素馨一惊,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傅奚亭知道江意这是心理有气,摆了摆手让素馨下去。 “伊恬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近段时日待在姜家也没跟外界联系,阁下派人去问过邹茵,但邹茵咬死他们是在无中生有,闹得沸沸扬扬的,孟谦的人即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地在人群多的地方闹事,孟谦知道。有些事情只适合在私底下进行,倘若真的闹得太难看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傅奚亭将手中的粥放在桌面上:““林清河的死林家人那边必然会调查,东南亚那边我已经悉数安排好了,无需担心,眼下只剩下江则一人需要打点,倘若江则受不了阁下的诱惑,未为了所谓的名利和权利而抛弃了你,那么这件事情与我们而言就会变得相当棘手。” “他知道我是江芙了?” “知道,但应该不确定,毕竟林清河何求到他跟前的时候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个有所图地将死之人,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编造一切谎言,而孟谦,生性多疑,即便知道这是不科学的、虚假的,也会去查明真相。” “所以我们现在,处境堪忧。” 傅奚亭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在茶几上。 看了眼江意:“先吃饭?” 江意盯着傅奚亭,略微沉默了数秒,并不想动。 傅奚亭的这番说辞,很平稳。 平稳得像是在诉说旁人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情她这几日已经断断续续地在闻思蕊的口中听到过了。 可从傅奚亭这个当事人口中出来时,她听出了轻飘飘之感。 似是这点事情压根儿拦不住他。 可尽管如此,仍旧是让她成为受害者。 傅奚亭显然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抗拒,男人轻微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恩?”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 无力更改的事情只能被迫接受了。 江意掀开被子起身,行至桌旁,默不做声的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傅奚亭坐在对面,汤勺送到唇边时,男人的咳嗽声适时响起。 但仅是一瞬间,这人手握拳放在唇边止住了咳嗽声。 江意握着勺子望向他。 只见男人起身离开了桌前,哑着嗓子道了句:“你先吃。” 这日,约莫着起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江意搁下手中的汤勺,朝着外面的起居室而去。 恰见傅奚亭从起居室的斗柜里拿出药盒在吞药。 江意目光微定,而傅奚亭兴许是感知到了江意的目光,水杯送到唇边的同时微微转身,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江意。 男人淡定地将唇边的杯子放下来:“吃完了?” “先生,方池说人带来了。” 素馨的嗓音在卧室门口响起时,江意目光淡淡地扫了过去,了无痕迹似的。 转身离开准备下楼。 傅奚亭随后出来,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见其未动,开口喊住江意。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先吃饭。” “傅董从危急时刻下来了,而我才刚刚开始,比起吃饭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意说完,无视傅奚亭目光中的担忧,直奔楼下而去。 .... 这日、赵影本是在外正准备归家。 刚从公司大楼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方池带着数位保镖将她团团围住。 不顾二七二十一五捂上嘴,直接将她拉进了面包车。 到豫园时,直接将她踹下了车。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在你跟前,别冲老子吼,”方池指了指前面,赵影刚一回眸就见江意站在屋檐下。 睥睨着她的模样就像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江意,你还活着?” 赵影站在院子里,即便此时狼狈不堪,可仍旧是给人一种高傲无比的感觉。 “要死也是赵判在前面打斗阵啊,林清河这几天没给你托梦?” 赵影目光中有躲闪一闪而过,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审视:“林清河是你弄死的?” “你真的是江芙。” 第315章 316:阁下有没有跟你说过—— 傅奚亭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更何况他们现在撕破脸皮。 傅奚亭现在各方面的方法都做得很严实,外人根本就攻不进去,而且东庭集团的那些副总一个比一个忠诚。 苏欣穿着昂贵的睡袍,从头发丝都散发着第一夫人的精致感。 接过孟谦手上的西装外套:“孟家现在遇到了困难,如果傅奚亭那边不能解决的话,只怕下一个就不是我们了。” “这我知道,不需要你说。” “我也是担心。” “你担心的事情也是我担心的事情,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孟谦端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口。 “已经都安排好了。” “切记一定要万无一失,以傅奚亭的性格,如果这中间出了任何差错,他一定会推翻我们。” “我做事情你放心。”苏欣轻声宽慰孟谦。 孟谦恩了声,拿着苏欣找好睡衣去浴室洗澡。 这夜,周问棠刚下班。 行至孟家的屋檐下,远远的就听见个警卫在哪儿嘀嘀咕咕。 “警卫长为什么会死了?” “据说在东南亚被人黑了。” “回来的那些人全都被阁下打散了,本是一个班组的人,现在都四下散开了,真相如何,也没人知晓。” “怪邪门儿的,我听说林部也——。” “为何傅先生带去的人都安全无虞的回来了?” “当时听他们说傅董为了护着手中的一个副总跟警卫长起了冲突。 “傅董对人确实挺好的,方池从这边出去之后跟着傅董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以往在国外出任务碰到了傅董,倘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傅董绝对是护着我们的。” “在国外,他只看国籍。” 午夜的风吹过去,周问棠看着院子里的芙蓉花盛开,在月色下,美轮美奂。 “以前的江判也是如此,她在外,只看国籍,倘若是出了任何事情只要你是z国人便会无条件护着你。” 她们这些身处在底端的人,最是能看穿谁好谁坏。 周问棠在这群人的聊天中想起了江芙。 有人说江意就是江芙,孟谦如此心机深沉的人怎会放过这个消息。 早在林清河的这个消息出来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各方查探了。 只不过——未曾查到。 江家之女这些年的生活实在是清白。 她的人生在遇到傅奚亭之前可谓是毫无波澜。 江芙? 可能性几乎是无。 周问棠期待过江意是江芙。 如果是,多好。 不过,可惜了。 他从口袋里掏了烟盒出来。 一边向前一边陇手点烟。 翌日清晨,周问棠出席林清河的葬礼。 而他的出现自然是代表阁下进行维稳。 林家人见到周问棠的瞬间就还是哭天抢地了。 “周特助,一定要为我们讨公道啊!” 周问棠被林老夫人这个举动吓得不轻,赶紧伸手将跪在自己跟前的人扶起来:“老夫人你快起来,我受不起呀。” “我儿子在国外死于非命,周特助一定要帮我们做主啊!我儿子兢兢业业也一心一意为国,现如今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老婆子我实在是心痛呀,周特助一定要帮帮我们。” 老夫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宾馆里的一种宾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是向前还是退后。 身为国家公职人员又出外谈判这种敏感的案子说句不好听的,从开始接手这个任务,就证明了,他的半个脑袋已经脱离脖子了。 可比起这些,林老夫人更在意自己儿子的死,对于儿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周问棠歉意的将老太太扶起来:“老夫人,我也深感痛心。” “这明明是一场人为的蓄谋的伤害,我儿子绝对不可能是因公而死,一定是有人干了什么,是傅奚亭,为什么大家都有所损伤,可傅奚亭带去的人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一定是傅奚亭对我儿子有意见所以才会有此次的事情发生。” 林老夫人的叫唤声一出来,现场一片哗然,就连周问棠都惊住了:“老妇人,傅董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如果是别人这种时候为了抓住傅奚亭的命脉,一定会问林老夫人知道什么。 可此时,他惯性的替傅奚亭辩解了。 “他————,” “妈,天理公道自在人心,你为难周特助有什么用?”林家似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赶紧开口打断了老太太想继续说出口的话。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傅奚亭有关,周问棠一定会问究竟,可他没有,不仅没有还替傅奚亭辩解了一句,这一句辩解就代表了所有。 代表了一切。 林家人自然不可能再让老太太说什么了。 周问棠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句话,代表了自己的私心。 潜意识中,他并不希望孟谦在跟傅奚亭斗下去。 “刚刚林老夫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傅董参合其中?” “傅董不参合其中怎么会出席东南亚?” “你难道没发现以前的这种案子都是内部解决的吗?傅董即便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商人。” “以前都是江判解决的,可现在不是没人才了吗?你没听他们说?谈判院都快垮了,要不是公家的,谁还会给她脸?赵影到底还是差了点,要真是厉害,怎么会挑不起这个担子?” “林老夫人估计是知道赵振他们联手弄死江意的事情,所以这会儿才想把脏水泼出来。” “这叫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去东南亚谈判的全部都是公职人员,只有傅董不是,老太太估计是看到自己儿子死了,想死活拉个垫背的下来。” “她疯了?拉谁不好拉傅董?林家现在就是强弩之末,经得起老太太这么折腾?” “所以啊!他们把老太太拉走了,你听周问棠刚刚那句话,没有紧抓住老太太的说辞进行询问,而是直接替傅董辩驳,意味着什么?” “也是,” 人群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声传到了林家人的耳里。 周问棠看着老夫人被扶走。 “让周秘书见笑了。”陈致看着周问棠适时开口道歉。 周问棠微微回应:“不碍事。” 第316章 317:周问棠又好气又好笑 酒店里,周问棠手中香烟袅袅。 他低眸望着赵影,尽管不言,但眼神早已将他出卖。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这三个字与她而言实在是残忍。 残忍的令她一时间脑子无法转动。 周问棠看着她,可不就是在看着跳梁小丑吗? 赵影落在大腿上的手有些哆哆嗦嗦的:“为什么?” 周问棠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浅笑声有些夺命:“人家自家人的恩怨,最多也就是外甥不听话,舅舅提点提点,赵判一脚横叉进去却还问我为什么?” “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吗?” 周问棠又好气又好笑,好气是她那声带着怒火的为什么。 好笑是因这人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多少有些蠢不可及。 “赵判妄以为自己坐上了谈判院部长的位置,就觉得自己可以在首都这个场子里有发言权了?但赵判似乎没想过,原先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人最终是何下场。” “谈判院的江山不是你打下来的,你自己有多大的能力,难道自己不知晓吗?赵判啊!人贵在自知之明。” “你爸不在了,你该清楚赵家现在是什么处境啊!” 周问棠这话说得有些语重心长。 望着赵影的目光带着同情:“何必呢!” “守着你赵家现在的产业即便你下半辈子躺平,你也能做个富婆,可倘若你要闹腾,极有可能下半辈子什么都没有。” 赵影被周问棠讥讽的话语弄的有些难堪。 果然,在那群人眼里,她就是个笑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笑话?” 周问棠抬手吸了口烟:“是。” “我很可笑,对吗?” “对。” 周问棠惜字如金,一问一答的模式每一个字都像是扎进她心里的利刃。 “处在高位就能玩弄别人吗?” 周问棠的身子往后靠了靠:“赵判拼尽全力不惜让亲爹弄死江意是为什么呢?” “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能踩着别人的尸骨上去,就要做好被人踩的准备,肉弱强食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周问棠一句话就将赵影怼死了。 她坐在沙发上,望着睥睨天下的周问棠。 手都在抖。 她难以想象,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她在阁下跟前的影响会是怎样的? 她以为跟阁下说了这些事情之后,自己的仕途就可以一马平川,没有想到这是阁下的家事,她一个下属手伸到领导的家事里面。 无异于是亲手掐断了自己的命脉。 往后赵家在首都可能更加艰难。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没有任何人逼迫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赵影望着周问棠,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刚刚从死人身上爬起来的恐惧,逐渐被这件事情给代替。 刚刚满脑子还是林清河尸体的人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前程。 “看着我像一个笑话一样,你们很开心吗?” 周问棠勾着唇角,王者赵影。 不得不说,他今天的所有好心情全部都是赵影带来的。 刚刚在殡仪馆的恐惧全部都消失了。 “人用尽所有的手段爬上自己想要的位置,不就是为了可以比睥睨别人吗?难不成赵判当初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的将江芙弄死,是为了坐上高位去施展自己的菩萨心肠的?” “我在赵判身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的原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在做天在看,你加诛在别人身上的东西,总有人会加诛在你身上让你还回来。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没有站上高位,就永远有事情可以击垮你。” 周问棠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眼底随手丢进烟灰缸里:“我劝赵判一句,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类似于从棺材里爬出来时说的那样的话,最好不要说第2遍,否则等着你的就是无妄之灾。” 言外之意,是屎也得自己吃下去。 而江意是她不能抹黑的人。 周问棠这日,起身起来。 赵影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由原先的恐惧变成颤抖。 如果傅奚亭真的是阁下的亲外甥,拿着首都——谁还是他们的对手? “周秘书?” 周问棠一出门,警卫就迎了上去。 “留一个人守在这里,等着她离开。” ……. 豫园里,江意坐在沙发上,脸色一如既往的惨白。 方池告知赵影被周问棠带走时,只见她闭目养神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后续我们?” “不用跟这了。” “那——。” “太太,闻秘书来了,”方池的话还没说完,素馨的嗓音在外响起。 江意看了眼方池,后者转身出去。 闻思蕊进来时,江意的咳嗽声在会客室响起。 10年临近十月,闻思蕊再见江意总觉得她我见犹怜的飘零感。 好似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公司那边的案子堆积成山,大家最近忙的怨声载道,艾灏一个人带着几个人一天跑了四个城市,有些事情可能还是需要你出面去定夺。” 闻思蕊知晓江意此时正在人生紧要时刻,不敢轻而易举的打扰她,可此时,已经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了。 “下午吧!” 江意伸手想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可水杯端起来不过三五秒的功夫,她双手颤抖的如同重病晚期的人,一杯水砸在了地板上,砰的一声,玻璃杯碎开了花。 水撒了一地。 “没事儿吧!” “太太?” 闻思蕊和素馨的话余生同时响起。 而江意此时,满脑子都是灰白色调的雾,笼罩着她。 “意意?” “意意?” “老婆?” 傅奚亭的呼唤声越行越远。 以至彻底听不见。 豫园乱了。 傅奚亭不在家时,江意好歹还有一口气吊着,傅奚亭归来之后,江意这一口气只剩下半口气了。 “愣着干什么?安排车,联系医院,立刻,马上!” 闻思蕊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六神无主。 眼看着傅奚亭抱着人疯狂冲出豫园大门。 约莫着是最近夫妻二人风头还未过去,傅奚亭不敢带着江意去人民医院找邹茵。 第317章 318:苏欣找上时月 22222 周问棠站在身旁,稍有些小心谨慎的望着身旁人。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 孟谦现如今就如同一只被傅奚亭激怒的狮子,浑身上下都泛着凶狠,恨不得能弄死傅奚亭。 但偏偏又没这个本事。 而今日之事,最让他头疼的是一个傅奚亭还没弄死。 江意的本事又显现出来了。 原以为江意是个软柿子,想捏的时候捏一捏。 赵影这个事情出来之后让他知道。 江意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这会儿,孟谦只怕是心里杀气腾腾的恨不得能弄死人都是好的。 “江家养出来的好女儿啊。” “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周问棠低低回应:“查过了,江意虽与邹茵有所往来,但每次往来都是清白的,没有什么特殊的不一样的交集,至于去医院的频率,不算多,且江夫人接触的医生实在是不少。” “并没有看出邹茵有什么特殊性。” 孟谦捏着手中的桂花枝:“怎么说?” “江意从生下来开始身体就不好,这么多年首都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被江夫跑遍了,医生好友更是甚多,而邹茵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孟谦眼帘低垂,似是在思考什么。 临了,才道:“去把江老爷子请来。” 周问棠心中一颤。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而是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 “江则及早就从江家分家出来了,阁下的意思是?” “分家了就不能牵制了吗?” 孟谦说着,将手中的桂花枝随手丢在地上。 眉眼中含着上位者特有的冷漠无情。 另一方,时月的画室里,一群豪门贵妇们正聚在一起喝下午茶。 聊及傅奚亭,有人惊叹道:“傅董本就财气过人,仅仅是掌控一个东庭集团就让人羡慕,更勿论现如今还吃上国家饭了。往后这首都不得是傅董一个人说了算?” 有人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小声附和道:“还需要以后吗?” “不需要这些附加条件傅董就已经是首都独一无二的存在了,旁的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便宜江意了。” “嫁了个这个好的男人,傅董在物质上能满足她并没什么,让我羡慕的是傅董尊重她,支持她做自己,这才豪门中才是难得的。” “是啊!你看看首都世家豪门中跟傅董差不多举办婚礼的那几位,有人二胎都怀上了,一进去就跟生产工具似的接二连三,唯独江意无所谓。” “不抓紧时间生儿育女稳固位置,反倒是慢悠悠的成全自己。” “首都有几人是如此的?” 一群人聊着聊着就开始唉声叹气了。 时月刚送走楼下的一波客人上来时,还未来的及推门进去,又听到道:“据说傅董前段时间花高价买走了别人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原因是江意喜欢。” “商场里的那些限量版一到时间就自己送上豫园已经不值得羡慕了,这种平平淡淡和绝对的维护才让人羡慕。” “人各有命。” “大家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时月跟未曾听见前面的内容似的,推门进去语调悠悠询问。 “聊傅董啊!” “让人羡慕。” 时月给自己磨了杯咖啡坐过去,静静的听着大家聊着。 听到傅董痴情时,有些诧异开口:“我怎么听说傅董有前女友?” 刹那间,时月的办公室里一片静谧。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前女友?”有人诧异。 望着时月的目光带着疑惑:“时小姐从哪儿知道的?” 时月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瞎说的,各位不要当真。” 若说心机,在场的几人估计没一人是时月的对手。 且大家都知道,时月跟着成文。 成文虽然不如傅奚亭,但好歹也是仅次于傅奚亭之下的人物,知道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似乎也是常事儿。 所以、时月说出这话时大家潜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件事情是成文告诉她的。 而今日,不过是说漏嘴罢了。 时月这话一出来,有人开始识相的笑了笑:“我看也是,傅董这些年身旁可从未有过任何女人出没,要真是有前女友,以傅先生这种坦荡的性格必然是不会藏着掖着的。” 有人开始附和时月说的话。 而话是这么说,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儿兴许是真的,只是大家都不敢说罢了。 而时月了,可谓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就那人的最后一句话。 以傅先生这种坦荡的性格必然是不会藏着掖着的。 太伤人了。 这句话实在是太伤人。 这日的下午茶并未持续太久。 到了时间,有人以要接孩子为由提前散场。 陶娟进来收拾茶具时,见时月坐在椅子山发呆,手中的咖啡喝了过半。 陶娟伸手将咖啡接走:“往后咖啡还是少喝。” “这么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如果失去自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陶娟这话说得比较隐晦。 时月刚想回应,楼下的店员就上来了。 “老板,有人想买您放在墙角的那幅画。” “你跟她说,那幅画是残次品,不卖。” “对方说,无所谓,她就是喜欢那幅画。” 店员看着时月也觉得很为难。 时月起身,朝楼下而去。 看见站在那幅画前的妇人,尚未走进便觉得这人贵气逼人。 “您好,我们这幅画是残次品,不卖的。” 苏欣微微转身,望向时月,稍有些惋惜道:“艺术没有残次品一说,我倒是觉得这幅画很合我胃口。” 看见苏欣的瞬间,时月就惊住了。 她回首都之前做过功课。 首都所有的豪门关系她都了如执掌。 而在傅家当管家的那些年,时月当然不止一次见过苏欣。 她甚至是暗自羡慕过苏欣,也暗暗发誓长大之后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她太熟悉了。 苏欣这人,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第318章 319:难道我就只能这样了? 更何况此时此刻的傅奚亭还处在被人算计中。 前有狼后有虎,且对手强大,搞不好就会一命呜呼。 说句内有外患也不为过。 江意的身体令人堪忧,而外面的对手又紧追不放。 若是稍有不慎,只怕付息,婷前段时间在东南亚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会功亏一篑。而东庭集团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副总们。也会白冒险。 对手的计谋环环相扣,而他这边。 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如此,胜算不大。 “画儿包好了。” 陶娟进时月办公室时,恰见人正低头想什么。 “先放着吧!” “阁下夫人来找我们,难道是我们最近招惹到什么人了吗?” 时月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着怎样才能在首都站稳脚跟。 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 阁下夫人今天突然到访,让她一时之间琢磨不透。 好像自己掉进了一个极大的漩涡当中。 她身处在这个漩涡,但是不清楚自己在这个漩涡当中扮演什么角色,站在什么位置。 好像是粘板上待宰的羔羊。 搞不好就会一命呜呼。 时月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不清楚。” “那我们?还去吗?” 陶娟有些担忧。 他们画室这段时间接待的虽然都是豪门夫人,豪门小姐这种,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冲着成文来的,如果没有成文这个身份,时月这个画室即便是在开个三年五载也进不了这个圈子。 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当然要珍惜。 如果不好好珍惜。眼前的名誉地位极有可能会烟消云散。 “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进去看看,我们怎么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豫园。 老中医前脚从卧室出来傅奚亭后脚跟上来,带上门询问道:“如何?” “没办法,只能养着!” “气血虚人容易疲劳,傅太太明明才20多岁的年纪,可五脏六腑如同60多岁的老人一样,内核支撑不起她现在的这副躯体,所以就会出现一种很虚空的状态,整个人没有精气神,也容易引发出一些小问题。” “娘胎里带出来的身体素质,成年之后不管再如何调理都是很难根治的,现在唯一的方法是食补药补,再加上傅太太自己要多进行运动保持身心舒畅。” 傅奚亭听着医生的这番话,脸色异难看。 “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傅先生可千万不要去信什么偏方。” 老中医望着傅奚亭似乎觉得他很面善,科普声一句接一句。 秉承着一副生怕这些有钱人仗着自己有钱而胡作非为的信念,科普起了这世间多的是金钱无法逆转的事情。 傅奚亭送人离开后,并未急着返回卧室。 而是站在屋檐下问方池要了一根烟,拿在指尖动手点燃,傅奚亭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有正儿八经的抽过一支烟了。 连日来阴谋诡计的算计和江意身体的事情,让他整个人都疲倦到了一个临界点。 似乎只要一瞬间就能将他击垮。 这日。 关青拿着文件上豫园时,尚未下车,便见这人坐在屋檐下拢手点烟。 浑身上下被颓废笼罩着。 哪儿还有往日半分的意气风发? “先生,阁下找了江老爷子。” “做什么?”傅奚亭伸手将烟灰点在半空中。 “尚且不知。” “林家那边也有情况。” “说,”男人言简意赅。 “周问棠尽早去吊唁林清河,林家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咬定林清河的死于与您有关,但周秘书似乎并未给出太大的反应而是替您辩解了一句,说您也伤着了。” 周问棠? 傅奚亭抬手吸了口烟。 脸色神色晦暗。 “还有呢?” “还有就是赵影的事儿了,周问棠将赵影带到了酒店里,二人聊了一段时间,据说出来的时候赵影有些神志不清,走着走着就晕倒了,被拉到了医院里。” 傅奚亭眼眸微微眯起:“神志不清?” “是。” “倒是聪明,”男人讥讽了一句。 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别人的棺材里,赵影在首都留下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种时候她不装疯卖傻,为自己寻条出路。 等着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赵家已经没落成现如今这个样子了,赵影如果还想翻山越岭让赵家更快的走向死亡,谁也拦不住。 但她如果想保住赵家。 什么都不用干。直接在这场豪门的斗争当中隐身就行。 不参与,就是最好的保全方式。 “我现在很担心周秘书会跟赵毅说些什么。”关青看着傅奚亭,脸色神色堪忧。 傅奚亭抬手抽了口烟,眼神迷离:“他不会。” “为什么?” “周问棠是个聪明人,他跟在孟谦身边,比任何人都知道孟谦是什么人,以孟谦这段时日的做法来看,为了能在这场斗争当中赢过我,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能牺牲任何人,也能牺牲周问棠。” “周问棠如果这种时候不给自己留几分退路,往后的下场绝对比东南亚的那些人还惨。”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含冤而死,且还无处申冤。” “那林家那边?” 关青在等着傅奚亭的旨意。 林家不止一次受过傅奚亭的恩惠,现如今林清河去世了,林老夫人当着一众宾客的面,一口咬定林清河的死与傅奚亭有关,这件事情无异于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如果他们现在不座出一点举动来,那么整个首都往后,岂不是谁都可以踩到东庭集团的头上来。 “拉个人出来举报他。” “落地为安,也得我愿意才是。” 关青懂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过一小时,新闻媒体上已经开始大肆的宣传林清河生前的事情了。 更甚是有人直接甩出了证据。 同赵振一样,到死都不能都不能善终。 证据直接扔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有媒体直接奔到殡仪馆了。 既然学不会闭嘴,那就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吧! 第319章 320:傅奚亭说:我没办法了 “爸爸,阁下跟您说什么了?” 老爷子刚一进家门,徐之就急切地迎了过来。 老爷子被阁下带走时,正好是用餐时间。 江家人正坐在餐桌上用餐,阁下的人直接冲进来将人带走了。 若是旁人就算了,可是天家人。 是他们这辈子都高不可攀的存在,可这个高不可攀的存在,现如今站在了他们面前。 给他们伸出了枝丫。 似乎是想让他们攀缘而上。 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能不珍惜? 老爷子望着徐之等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阿姨和管家。 后者识相地退出去。 沙发上,老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没有见到阁下。” “那阁下派人来接父亲过去——。” 老爷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这件事情。 如果傅奚亭只是一个平常家的人,傅奚亭的长辈来跟他说江意吹枕边风这个事情,他尚且还可以站在长辈的制高点言语那么一两句。 可现在——他是阁下的亲外甥。 他没这个资格说。 亦或者说,但凡是江意跟江家人关系稍微好一点。 他也有资格开口。 可现在——阁下他不敢得罪,傅奚亭亦是。 倘若现在他去找江意,必然会受到傅奚亭的怒火。 “爸爸?” 徐之见老爷子沉默不言,有些急切的开口唤了一声。 “傅先生是阁下亲外甥。” 砰————。 徐之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砸开了花。 不可置信的眸子落在老爷子身上:“您说、傅董是阁下的亲外甥?” 老爷子点了点头。 江思更是震惊住了:“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老爷子叹了口气,后悔呀! 早知道中间关系如此亲密,他说什么都不会把江意赶出去的。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些话,似乎在老爷子跟前得到了验证。 他一直都想再上高位。 用尽各种方法与手段,施展各种谋划。 均是无果。 可未曾想到自家的孙女嫁给了阁下的亲外甥,这中间的关系可想而知,明明是一句话的事情自己却绕来绕去始终无法到达重点。 惨啊!实在是惨! “阁下与傅先生都不喜在外谈家事,不知道很正常。” 徐之疑惑拧眉:“那阁下今日找爸爸去是为了什么?” “阁下与傅先生闹了点家庭矛盾,让我去劝劝江意当当枕边人。” “她凭什么?”江思怒斥声猛的响起。 老爷子愠怒的目光落在江思身上:“她凭什么你不知道?到处江意嫁给傅奚亭没你的功劳?” “怎么就有我的功劳了?”江思嘀嘀咕咕的有些不敢直面老爷子。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必到我跟前来妆无辜。” 老爷子怒火中烧,从知道傅奚亭是阁下亲外甥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疼错了人。 如果留在身边的是江意他们,如今他也不会这么窘迫。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徐之看出老爷子的怒火,也知晓今天这个事情跟他们无缘了,看了眼江思,带着她先上楼了。 “妈,你让我上楼干嘛?” “你没看出来吗?老爷子后悔了,”徐之冷漠开口。 “他后悔什么?” “后悔这么多年疼的是你,不是江意,如果是江意的话,他现在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江思气着了,脸色难看至极。 “那让他才会去找江意啊,你看江意要不要他。” “江意若是不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我把名字倒着写,他需要我们的时候就跟我们在一起,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后悔了,就想把我们踹开,刚刚那是什么态度啊?爷爷一把年纪了还不服老,真以为自己跟当初年轻的时候一样,还可以呼风唤雨还可以站上顶尖呢!真正要上高位的人在退休之前都已经上去了,没有上去的那都是活该要下来的人,自己是什么段位,自己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江思气地站在卧室里破口大骂。 也不管门是不是关着了。 “我也是服气,这年头的墙和老太太我都不服,我就服他,全家人就他聪明,我们都是傻子是不是?大伯哪里管过他?不都是我们家在管他,忙前忙后地照顾他,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你看看现在?” “人家既不惦记你的功劳,也不惦记你的苦劳,他惦记的是自己的大好前程。” “好了,少说两句,徐之在旁像模像样的开口。” 也不去关门,好似就是为了江思的吼骂声能传到楼下。 让老爷子听见似的。 “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对于爷爷我们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和爷爷对我们并不见得是这样,心有所愧的人不想办法道歉,为什么问心无愧的人要隐忍呢?” 江思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日晚间。 傅奚亭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凌晨的事情了。 拉开卧室门时,只觉得十月底的凉风透过阳台门直接冲进来,让整间屋子变得凉飕飕的。 傅奚亭站在卧室门口,望着卧室的大床,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惊慌和担忧冲了上来,于是他急切转身,跨大步朝楼下而去,急切的步伐恨不得脚下生风。 傅奚亭慌了。 那是一种见不到江意的慌张。 那是一种做错事情之后没有得到原谅惊恐。 他明知与江意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近段时间之所以和谐相处,无非是因为江意身体不好,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与他进行争吵。 至于解决问题,也是一样。 他比任何人都知晓,如果江意的身体一旦恢复如初。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如以前,甚至还会分崩离析。 “素馨、素馨,”男人嗓音一遍比一遍高涨。 人未至,声先进。 站在楼梯口的人跨步下楼时,让昏昏欲睡的值班佣人吓得浑身一颤。 “先生。” “太太呢?”男人神情紧张。 第320章 321:你怀孕了 心平能愈三千疾。 傅奚亭这一生都在被四个字包围着。 一个年少时分被亲人伤害过的人,到了!都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而这一生,倘若是能与所爱之人携手共进也算是佳话。 倘若是没有,此生艰难。 他本以为,这一生的疼痛在江意跟前就可就此止住。 可显然,没有。 他觉得可以相互治愈的妻子,在今夜撕心裂肺地质问他,逼着他将身上那些陈年伤疤一点一点地撕开。 让他鲜血淋漓。 傅奚亭时常会想,倘若换位思考,他一定舍不得去逼迫江意,让她用自己的凄惨事迹和这一生抹不去的悲痛来成为被原谅的理由。 因为这样,太残忍了。 一个逐渐学会闭嘴封闭自己内心的成年人要吃多少亏才能做到真正的铁石心肠? 江意明知这种痛,却还一步步地逼着他,脱光自己身上的遮羞布,让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风雨中,被人观看。 她爱自己? 兴许吧! 他兴许就是她沉闷生活中的一抹调味剂,也兴许是她这漂浮人生中的一根木桩。 她想出海的时候出海,想回到原点就回到原点,多残忍啊。 他选择在任何时候维护她内心的脆弱。 而江意选择撕烂他。 午夜,客卧里传来呼吸声。 傅奚亭躺在江意身旁,一夜无眠。 而此时,豫园静谧的走廊里。 伊恬正逐渐的调转步子回到了对面客房。 她被争吵声吵醒,以为二人又吵架了。 正准备去规劝,可行至门口便听见傅奚亭那近乎撕心裂肺悲悯。 那一声声一句句的控诉让伊恬感到震惊。 原来,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天生就会成才的人,那些人,无异乎都是被现实社会推上断头台的人。 傅奚亭这一生,远比江意悲惨。 她尚且还有重来的机会。 但傅奚亭,任何机会都没有。 生则生,死则死。 要死不活的在家族的漩涡中挣扎。 傅家人死光了只剩下孟家人存在。 他挣扎着想抱住傅家的这点家业好不让孟家人将他荼毒。 这深渊,到底有多深只有他自己知道。 身旁人没有踩进去,谁也不知道。 同身为母亲,伊恬无法理解孟淑的做法。 这种将自己的亲儿子送进去的做法实在是令人感到不齿。 虎毒不食子这种话只出现在戏文里,现实社会中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发生。 要你命都是干脆利落的,怕就怕,一边拿着刀子捅你一边又说爱你。 一边伤害着你,一边又想用道德约束你。 多可悲啊! 凌晨三点,江意感觉到了傅奚亭的离去。 躺在床上的人缓慢地睁开眼睛。 望着一室清明。 ........ 午夜,梦瑶离开公司、 门口的保安在昏昏欲睡之际看到老板的亲信从眼前走过,吓得浑身一激灵。 伸长了脖子从警卫亭望过去:“梦秘书,才下班啊?” 梦瑶应了声,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没开车来?” “不远,走回去,你休息吧!” 深更半夜的扰人清梦,这种事情梦瑶不想做。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似的选择在这栋高楼大厦里度过美好生活。 梦瑶当初为了离公司近,在对面的小区买了套房。 虽说是对面,但是走过去,过马路,在过天桥,也得花点时间。 且更深露重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容易让人内心多出些荒凉。 以前只觉得近,可现如今——她觉得当初的自己是真傻。 被司柏以家近为由抓着加了多少个班啊? 上天桥时,梦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紧追,她侧眸看了眼,只见路灯将影子拉的颀长。 不不动声色地将脚步加快。 下了天桥楼梯,猛地拔腿就跑。 但因着手中的包太重了,脚步受阻。 有些踉跄。 下楼梯时一脚踩空趴在了地上。 她回眸,只见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身后步步逼近。 “你们想干嘛?” “有人让我们来找梦秘书麻烦。” “是谁?”梦瑶惊愕。 “那人还让我提醒你一句,身为秘书只要做秘书分内的事情就好,何必碘着脸上赶着往人家床上爬呢?现如今整个首都谁不知道梦秘书跟司总关系已经不单纯了?当初梦秘书去司总公司应聘时说的话都忘记了?生在大西北那种地方又拼尽全力攒足了劲儿考上大学,穷到一度连饭都吃不起的人现如今站在这个城市,只想吃上饭,可此时呢?梦秘书忘记了吗?你现如今,已经不只是吃上饭这么简单了,豪车、豪宅、金钱,你都到手了,至于司总这个人、你就别肖想了。” “谁让你们来的?” “人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初衷这东西一旦忘记了,就会飘。” 两个男人说着,一步步地朝着梦瑶走过去。 行至跟前,一阵拳打脚踢,梦瑶蜷缩着躺在地上,忍受着二人的暴行。 她想反抗吗? 想! 但今日就算了。 人只有受了痛才会长记性。 她想让自己长点记性清醒一点。 不然这混乱的关系永远都不会结束。 “干什么?” 安静的街道上,偶有车子过去,有人看不下去这场暴行,下车阻止。 梦瑶抱着头躺在地上,被人扶起来时,思绪尚未回笼只听见一声惊呼响起:“梦秘书。” 梦瑶抬眸望去,看见的是熟人。 沪州新贵温子期的秘书,卢凡。 “你没事吧?”卢凡的关心声随之响起。 梦瑶摇了摇头:“没事。” 在细看时,就见温子期弯身将她散落在不远处的包捡了回来。 “要报警吗?” “算了,”梦瑶回应。 温子期眸子微微收紧:“你认识对方?” “差不多吧!” “司总准女友的人,”梦瑶站起来接过温子期手中的包,道了声谢。 第321章 322:我很恶毒吧? 梦瑶呆愣在原地,完全听不见医生的言语。 正低头写病历的医生许久没有听到人回答,抬头望了她一眼又问了一遍:“你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医生,这种事情有没有概率性错误的情况发生。” 梦瑶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怀孕了的这个事实,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她与司柏的关系就永远都断不了,这不清不白的关系就会成为永恒。 跟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男人在一起,还替她生儿育女,这种事情梦瑶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做。 一旦自己怀孕了。 这种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正如温子期所说的,她图什么? 这么无私奉献自己去成全司柏这种事情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如果是验孕棒,概率性的错误是会发生的,但你这是抽血验出来的结果,基本不会。” 医生看着梦瑶一脸为难,开口劝了劝:“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想要?” “不太想,”梦瑶回应。 “你们现在还年轻,根本就不知道一个生命对于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往往很多时候,你们的一念之差就会造成某些东西的崩塌,我劝你好好考虑,或者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 “我看你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不会是被家暴了吧?” 医生望着梦瑶的目光有些异样。 梦瑶及时摇头:“不是,我自己摔了一跤。” 医生没在纠结,大概是面对这样的人见过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到了梦瑶跟前也并没有什么特殊。 “你都摔成这样了,宝宝还在,证明他很坚强啊。” “要是个男孩子,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男子汉,若是一个女孩子,以后一定会性格坚韧。” 梦瑶此时此刻想的不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想的是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在跟司柏纠缠了将近八年之后,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成为一个母亲,这种破碎的关系让她现在几乎寸步难行。 怀孕? 然后呢? 继续当司柏的小三? 她自己本身就存在这种不清不明的关系当中,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孩子也出生在这种环境里? 她自己一个人被人羞辱就够了。 怎么还忍心去祸害下一代? “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准备留下来,可以的话帮我预约手术吧!” 医生开单子的手一顿,抬眸望着梦瑶:“你想清楚了?” “是。” 上午11点,梦瑶从医院大楼走出来。 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里,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极其悲哀。 如果当初那个苦苦挣扎的女孩子知道自己日后会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很早很早之前就妥协了。 会不会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选择在大西北找一个男人结婚生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 会不会选择与土地为伍。 如果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栽在司柏身上,那么从一开始她就不会选择到这个城市来。 她拼尽全力几乎付出生命,就是为了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站在城市顶端将自己的父母从荒凉的贫瘠之地拉出来。 可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仅没有将父母拉出来,而且将自己搭进去了。 何其悲惨啊! 十月的首都,注定不太平。 10年的十月,多雨。 从夏天到秋天,仅是一夜之间。 昨日的短袖今日的毛衣都已经成为了最好的证明。 她坐在公交车站前望着纷飞的雨幕。 逐渐怀疑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的意义。 为了一个男人? “梦秘书来了吗?”司柏一进公司就开始问前台。 “没有,司总。” “需要联系吗?” “不用了,”司柏脸色擦黑,回应了这么一句,而后径直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进去。 看了一眼原本属于梦瑶的位置空荡荡的,他突然有了一种恐慌感。 再度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可能就是无人接听。 “司总。” 司柏手机还没来得及收回,有人在身后喊自己了。 “说,”司柏语气不善。 “傅董让您去接人。” 门外,梦瑶的小助理瑟瑟发抖,有些不敢直视司柏的眼光。 她总觉得孟秘书不在的时候,司柏像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吃人的怪兽,没有人能治得住他,也没有人能承受得住他的压力。 “谁?” 小助理缩了缩脖子:“说是二少。” 司柏:……… 他显然是忘记了司翰的存在,也忘记了司翰在豫园蹭吃蹭喝那么多天。 刚到公司的司柏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傅奚亭的这通电话给喊走了。 司翰在豫园的这些年似乎找到了快乐。 每天跟着配楼里的人蹭吃蹭喝,开心快乐的就差在院子里来个露天蹦迪了。 而今日,傅奚亭本记不起来司翰的存在的。 毕竟年日来这么多事连轴转再加上江意身体不好,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家老婆身上,根本就没时间去想一个外人是否在自己家里。 直到今天早上。 因着昨夜之事彻夜难眠的人需要一个发泄口。 晨间六点,天色要亮不亮的,因着秋天的来临,豫园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山雾,再加上桂花香,整个院子里就像在云雾中。 宛如人间仙境。 傅奚亭晨跑时,在自家的院子里,被狗追了。 一只五六个月大的小野狗跟在自己身后汪汪地吠着,傅奚亭停下脚步,看着那只小野狗龇牙裂目的朝着他狂吠。 刹那间,男人隐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喷涌而出。 拎着那只小野狗的狗脖子进了豫园。 而豫园的警卫正值换班。 男主人拎着只狗进来时,让一屋子人齐刷刷地站起了军姿。 “先生。” 傅奚亭将手中的狗松开:“谁养的?” “豫园看家护院的狗都做了绝育的,这只野狗从哪儿来的?” 警卫一眼就看出来了男主人心情不好,有些瑟瑟发抖的回应:“捡的。” 第322章 323: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让傅奚亭一愣。 端在手中的餐盘一时间忘记放下来了,望着江意的目光深了几分:“为什么这么问。” “你为了我放弃那么多,但到头来我却责怪你、逼迫你。” “一如司柏所言,我确实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你做出的任何选择与我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的时候,我就会责怪你,质问,逼迫你。” “我是一个很失败的人,上半辈子没有成为在高位上久坐,下半辈子也没有扮演好你妻子的角色,尽管我不想承认我自己身上的这些缺点。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就是这样的人,我这一路走来始终坚信命运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才叫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什么都不算。” “尽管你为了保护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可在我看来在我的潜意识当中,你的这种做法仍然不是最完美的。” “傅奚亭,我很恶毒吧?逼着你将身上的铠甲一片片的拔掉,让你鲜血淋淋的站在我跟前————。”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傅奚亭急切的阻断了江意的话。 他望着江意,目光带着坚韧。 “人这辈子活在这个世界上难免会有过错,唯己主义是每个人都有的私心,你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我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本不是一件冲突的事情,你很恶毒这四个字从未在我的脑海中出现过,江意、我跟你不同,我决定做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承受。” “而你的态度在我所预想的范围之内。” “傅奚亭————。” 江意还想说什么,傅奚亭一手端着托盘,一声落在她脑后,吻住了她的唇。 一番辗转反侧,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起来,江意赤脚站在地毯上,傅奚亭手中端着托盘,如此场景本不适合夫妻二人进行任何亲密的活动。 可这日,傅奚亭似乎意识到江意情绪正在崩塌。 便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福徐婷如此举动,并没有让江意好受半分,相反的让他内心的自责更加深了几分。 同为夫妻,傅奚亭能感知到她情绪的崩塌,而她为什么没有感知到傅奚亭情绪的崩塌?换句话来说,她感受到了,只是不愿花任何时间去宽慰他。 在这场婚姻里,傅奚亭的付出远比江意要多。 而江意,似乎也感受到了。 二人唇瓣相离,江意埋首到了傅奚亭胸前。 认识到自己的残忍之后江意所能说的也只是一句对不起。 傅奚亭的崭掌心落在江意身后,轻缓的安抚着:“在我这里,你不需要说任何的对不起。” 男人微微俯身,抵着她的额头,言语带着几分不忍:“甘之如饴,意意。” “傅奚亭,我们离婚吧!” 话语落地,男人手中的托盘砰的一声在地上开了花。 他晨起花了极大功夫烤出来的黄油面包也贡献给了土地爷。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 “为什么?” 面对傅奚亭的急切,江意的话语显然要平静很多:“为了得到安稳的生活。” ………. “老板,画都装好车了。” 时月正端起水杯准备喝口水,门口陶娟进来告知她。 “知道了。” 苏欣约的时间也到了。 一国夫人的邀约她不敢不去。 时月这日,仍旧是一身米白色的套裙,长发飘飘的仙女样。 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这万年不变的打扮。 好像已经成了她的招牌。 “您小心。” 面对陶娟的叮嘱,时月浅笑:“她不会将我如何,毕竟是一国夫人,不至于来为难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 时月到府邸时,上位进去就被门口辉煌给震住了,这个府邸她时常在新闻上看到也时常首都这群上层社会的人口中听说过。 孟家是权力的象征,站在权力之巅的人。 孟家二字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您这边请,夫人等候多时。” 管家弯身引着她进去。 时月穿过层层过道,绕过了数个长廊才到达管家口中的目的地。 十月底的天,微凉。 苏欣穿着一身白裙子,披着羊绒披肩正站在花房里看着花匠们修建花枝。 乍一见如此情形时,时月的身形僵了几分。 撞衫不可怕,撞到苏欣便不是了。 毕竟眼前的这个夫人,段位高她许多。 “夫人,人来了。” 身后的呼唤声让苏欣微微回眸。 乍一见时月时,首先看到的是她身上同款色系的裙子,倒也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将目光缓缓收回落在时月的脸上:“时小姐来啦?” “夫人。” “进去吧!” 苏欣看了眼身旁的管家,走在时月身旁,引着她往主宅去。 时月脚步惯性的落在她身后。 “时小姐来过城南一号吗?” 时月淡淡回应:“没有。” “今年年末城南一号会举行宴会,届时我会给成总发邀请函,期望你们二位一起到来。” 一国夫人额邀请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被上层社会认可。 如果没有成文的关系在,时月无论如何都站不上这个位置,而今天她刚刚到城南一号,苏欣扔给她的橄榄枝就如此诱人,这意味这,苏欣找她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时月不傻。 她本就费尽心机想得到的东西,此时此刻有人轻而易举的送到自己跟前,那么这件事情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是极大的。 人生或许有捷径,但这捷径并不存在她身上,这么多年时月早就验证过了。 不带时月回应,苏欣又道:“城南一号虽为孟家府邸,到底还是差了点,比起宴庭的豫园,稍有逊色。” 傅奚亭的豫园——。 这几个字无疑是戳中了时月的心脏。 “豫园,时小姐去过吗?” “并未。” “那真遗憾,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成董带着你上去拜访一下,感受一下豫园的一步一景。” “商人跟政客到底是不同的,傅奚亭可以明目张胆的将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都放到豫园,建造一座私人庄园,以前本就景致优美,据说最近为了讨爱人欢心又移栽了许多花卉上去。” 第323章 324:离婚了 “意意,”伊恬得知二人要离婚的消息还是从素馨口中得知的。 原以为历经昨晚的事儿二人已经和好了,没想到二人直接到了离婚的地步了。 江意拉着行李箱下来时。 恰好看见伊恬脚步急匆匆地向着楼上而来。 “为什么?” 伊恬的惊愕比起素馨,一点都不少。 看着江意面色平静地从楼上下来,险些没站稳。 “没有为什么。” “意意,婚姻不是儿戏。” 尽管这件事情伊恬觉得傅奚亭是有错的,但从目前来看,傅奚亭是愿意去解决问题的。 老会议出了什么问题,只要两个人携手共进总是可以解决的,但此时此刻逃避的不是傅奚亭,而是江意。 男人好找,但是有责任心的男人不多。 而伊恬也相信离婚不是傅奚亭提出来的。 “正是因为婚姻不是儿戏,所以我才思考了那么多天,在今天才下决断。” 江意话语坚定,没有丝毫动摇的可能性。 伊恬看着她,一时间觉得不忍。 想好规劝的话语,在此时此刻都化为静默,她知道江意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人,不会因为自己做的决定而后悔,但身为长辈看着二人的婚姻造成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是觉得难受。 “太太,先生说车库里的车您可以选,他就不安排人送您了。” 方池听到二人离婚的消息时,差点没缓过神儿来。 本想询问,但碍于傅奚亭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他所有询问的话语都止在了唇间。 豫园的人只知晓最近二人关系不睦。 但是没有想到这段关系会走到离婚的地步,没有人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细节,只知道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到了离婚的地步了。 “知道了,”江意点了点头。 她带走的东西不多。 傅奚亭置办的衣物都留了下来,只留了一些应季的衣服走。 江意看了眼伊恬,叹息声混合着话语声响起:“走吧!” 这日,江意去氟西汀他车库挑车,放眼望去,各种名贵豪车,实在是高调。 于是,她将傅奚亭平日出门,由保镖开车护送的一辆林肯开走了。 低调些。 2楼卧室阳台,傅奚亭看着江意驱车离开豫园。 内心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空荡荡的,居无定所。 方池上来时,见傅奚亭站在阳台上抽烟,不用猜都知道,自家先生肯定是刚刚目送太太离开。 “太太走了。” 方池话语落地,傅奚亭没有丝毫的动作。 “去提点提点钱行之,让他知道自己的职责。” “明白。” “安排车,”傅奚亭伸手将手中的烟头丢在一旁的烟灰缸上。 方池听到这句话稍有些没有回应过来,反倒是错愕地望着自家先生,直到傅奚亭又说了一遍。 “明白。” 江意前脚离开豫园,后脚傅奚亭就去了公司,好像没有江意的家便不再是家。 从东南亚回来许久的人都未曾踏足过公司一步,直到今日江意离开,他好像又重新恢复到了那个冷漠无情的傅奚亭。 临近下班的时间,傅董又来公司的这个新闻让人吓着了。 关青将方池拉到一旁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方池虽说少游戏纠结,但还是悄悄摸摸说了:“先生跟太太要离婚了。” “什么?” 关青的下半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方池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做出了噤声的姿势。 关青刚想回应,可目光看见郭思清进办公室之后话锋就转变了。 “不用捂了,郭思清刚刚进去。” 懂的人都懂。 傅奚亭将郭思清喊过去,无非就是在商量离婚财产分配的事情。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就说明离婚这件事情傅董是同意的。 “傅董为什么?同意离婚?” “二人在豫园这么多天情况都没有缓和?” 接二连三的询问让方池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一句。 “小太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这么好缓和,还是小太太吗?” “女人无情啊!” 关青感叹。 都说男人薄情寡义,可他们傅董实在是比不过江意。 傅董薄情? 笑话。 薄情二字用在江意身上比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更为合适,自打上一辈子开始江意的薄情寡义,在谈判圈里是出了名的。 倘若是没有一颗坚硬的心,她这么多年是怎么坐上高位的? 傅奚亭能在首都这座城市极快地站上高位,最起码还有父亲留下来的一点点江山作为奠基。 而江意,是赤手空拳打下来的江山。 无任何铺垫,也无任何人脉圈子。 她真的是空手将江山套下来的人。 “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傅董听见了,”方池提醒他。 关青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没离婚的时候捧着,离婚了还不让别人说。 “小太太现在住哪儿?” “外面的公寓吧!” “傅董给买的那套?” “不确定。” 方池忧愁,忧愁的是以后没有小太太了。 倘若是傅奚亭在找下一任,他们的日子一定没这么好过。 关青忧愁,忧愁的是江意油盐不进。 明知道傅奚亭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 傅奚亭办公室内,郭思清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傅奚亭:“这是傅董名下所有财产的总和。” “房子和车都过户到江意名下。” 郭思琴拆开文件袋的手一顿,诧异地望着傅奚亭:“傅董的意思是?” “离婚财产分割。” 男人伸手在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 整个人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郭思的反应不亚于关青:“傅董,这件事情——。” 男人斜斜的人靠在老板椅上,伸手点了点烟灰:“劝我没用,去劝江意。” 郭思清哽住了。 江意这人,一但做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拉得回来。 “你这么了解她,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难堪吧?” 第324章 325:我想请你帮忙 梦瑶这话一出来,不只是副总愣住了,司柏也愣住了。 后者抬眸,诧异地望着梦瑶:“什么意思?” 司柏这句带着怒火的什么意思问出来时,副总早就见机流走了,这二人的关系在公司里一直被传得不上不下的。 若说司柏没有给梦瑶宠爱,那么公司里除了司柏就是梦瑶说了算,若说司柏给了梦瑶足够的尊重,可是二人这种关系已经长达8年之久,但至今梦瑶一直没有转正。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 他们的领导除了司柏,就是梦瑶,其他的一众副总都得排在梦瑶之后。 所以大家心知肚明,这个梦秘书的称号不过是暂时的过渡段。 兴许最终她还是会回到老板娘的位置上。 “字面上的意思司总这么聪明,应该是可以听出来的。” 梦瑶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司柏之间的关系必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之后,对于司柏就没了以往的那份耐心。 关于爱情,他没有在司柏身上得到事而八经的回应,也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名份。 关于事业,她占着一个梦秘书的位置,兴许司柏开给她的年薪确实是丰厚 但公司里的股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说在司柏身边为公司卖力这么多年,她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而已。 如果当初她把这份雄心壮志放到自己的事业当中,那么眼下,也不至于此。 司柏放下手中的钢笔,缓缓起身绕到梦瑶身边低首望着她:“我惹你了?” “司总觉得呢?” “现在没别人,你不用装得这么官方客套。” 司柏很不喜欢梦瑶那一句句的司总,听起来总觉得差点意思。 二人这么多年的关系摆在那里,对方的情绪是好是坏,近乎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司柏可以肯定的是,梦瑶的心情很糟糕,且这糟糕,还是因自己而起的。 所以他选择低头认错。 打着主动和好的幌子伸手想牵起梦瑶的掌心。 指尖刚刚碰到她手臂时,只听梦瑶说了这样一句话:“你知道是谁给我动的手,对吧?” “你知道我被谁打了?你不去替我报仇,而是回到我身边,用一种九曲十八弯的方式来安慰我,你是觉得我活该被人打?而你给我地安慰我也应该识相点接受?” “司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想起了古代大宅院里得女人,一个男人的爱妾被正牌夫人打了之后除了隐忍,别无它法,而你……就是那个渣男,口口声声说爱我,内心却始终以自己的切身利益为真实感受,让我隐忍,让我受委屈,你之所以这么狂妄的伤害我,无非就是仗着我爱你。” 梦瑶这番话,没有丝毫的撕心裂肺,相反的,很平静。 她清明的眸子望着司柏,那种清冷的感觉像是在对他进行临终处决。 司柏无法反驳,因为梦瑶所说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实情。 他斟酌了片刻似乎想挽回。 “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不敢输。” “你够了,你用这个借口骗了我将近8年,直至今日你还想用这副说辞来搪塞我?不敢输?从一开始你想稳住司家的家业,再到现如今你的野心越来越大,你想拓展江山版图,你想向傅奚亭学习,你想站上高峰俯瞰当初那些人,司柏——你承认吧!首都已经分成了三大板块,以傅奚亭为首,你与成文为左右,这样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是你现如今能做到最大限度的上升,往上走,除非你撼动傅奚亭的位置,否则不管你多拼尽全力,你永远也只能原地踏步,没有半分前进的可能。” “你想学傅奚亭?你终其一生都不是他的对手,傅奚亭跟江意在面对这件事情时能快刀斩乱麻地解除婚姻关系,傅奚亭能放弃爱人,你呢?你跟我纠缠了八年,一边想要这万里江山,一边又不肯放我而去,仅是心狠手辣这一点,你永远都不是傅奚亭的对手。”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鱼和熊掌皆可得的人,司柏、你承认吧!” “你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那你呢?你明知我此时的心境,也明知我想要什么,你将我的野心看得如此透彻。为什么还留在我身边?” 司柏疾言厉色地反问梦瑶。 这一声声反问让梦瑶一时间有些恍惚,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爱? 罢了,爱情二字如果用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了,绝对是浪费。 她们司柏之间哪里还有爱情?不过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对方在身边的那种不甘心而已。 留下来不甘心,放过彼此不甘心。成全被对方也不甘心。 “因为我瞎。” 梦瑶望着司柏,一次一句开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瞎,难道是因为爱情吗? “梦瑶,”司柏听到梦瑶这句话,近乎怒火喷张地喊了他一声。 “司柏——。” 比起司柏的怒火,梦瑶的这声呼唤很平静。 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开始,她跟着司柏从24岁到32岁,这8年之间,她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从他一无所有到现如今身价过百亿,这一路走来,二人经过多少苦难? 住十块钱的旅馆,为了省钱放弃坐飞机,坐二十四个小时的绿铺火车。 狂风暴雨的时候他们站在合作商的厂房前求合作。 她大姨妈的时候陪人喝酒喝到医院。 被对手设计险些被车撞死。 这8年来,所有的经历好像都在眼前变成了幻灯片,一幕一幕地展开铺在梦瑶面前。 又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这些场景既告诉她这一路走来的成长,也告诉她这么多年所付出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 梦瑶望着司柏,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天花板,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又逼了回去:“我今年三十二岁了,你还有司翰,而我,一无所有。” “司柏,你有你自己需要的名利,而我、也有我需要的家庭。” “放过彼此吧!” “这八年来,我奉献自己成全你,为了你的江山伟业,连我爸去世我都没有来得及赶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他躺在病床上受折磨的时候,我连在他跟前尽孝的时间都没有,我始终都记得,你的公司上市几年的周年庆,就是我爸去世几年的日子。我为你做的这一切,还不够吗?” “做人不能太残忍了,你不能连我最后一点人生向往都压榨干净。” 第325章 326:收留我几天 “收留我几天。” 这是梦瑶所提出来要拜托江意的事情。 不是什么帮助她越狱逃脱司柏的掌控。 而是收留。 江意望着梦瑶,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我能问为什么吗?” 江意的这声为什么问的及轻极淡,就好似问的太重反而会将这个找上门来寻求帮助的可怜人吓跑。 对于梦瑶、江意只能说可怜。 西北贫困地区挣扎出来的女孩子,成年之后父母相继离世,就连哥嫂也如此,一家五口人最终只剩下她一人在这空荡的尘世间游荡,如同孤魂野鬼飘泊着。 原以为挣扎出来就能带着全家人从困境中逃脱出来,可她不知、在黄土高原中面对的是疾恶的环境,可在高楼大厦的城市之中,面对的是险恶的人心。 上天或许有好生之德,可人没有。 梦瑶是这个城市中最早扎根进来的典范。 可那又如何? 三十二岁,没有皈依。 将全部人生都奉献给了司柏,原以为最起码能换来个开花结果。 可此时——开不了花,结不了果就算了,还要白白搭上一条无辜的生命。 江意一时间不知该感叹自己凄惨还是该感叹梦瑶凄惨。 “身体里种下了邪恶的种子,我需要花点时间拔除它。” 梦瑶告知江意时,语调很平淡。 而江意,似是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梦瑶得癌症了。 “能说的通俗点吗?” “我怀孕了。”、 “啪——。” 江意愣住了,数秒钟之前她从包里摸了只护手霜出来,这两年被傅奚亭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一天干的活已经引起她的不适应了。 刚想擦擦手,但这想法还没落实,因着梦瑶的这句话,江意吓着了。 她稳了稳思绪捡起地上的护手霜:“抱歉。” “司柏知道吗?” 梦瑶摇头:“不知道。” “不准备告诉他?”江意疑惑。 “有必要吗?” 江意想了想,旁的事情就罢了。 可这是一条人命啊。 尽管梦瑶和司柏的事情,他一直站在梦瑶这一边,觉得司柏就是一个妥妥的渣男。 可若是梦瑶没有来找自己就算了,这件事情一旦牵扯到自己身上一切都不好说的。 如若堕胎也算是杀人的话。 她算不算包庇罪。 “梦瑶——,”江意想了想,准备劝两句。 “你不用劝我,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跟司柏说的是回家一个星期,但如果这中间他一旦知道我去堕了胎,肯定会来找我,我不想让自己在修养身体的时候还被人打扰,所以才来寻求你的帮助,倘若是不方便、就罢了。” 江意:………. 梦瑶这一番进退得宜的话,让江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为女人。 她理应帮助她。 但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上,她又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之事。 “你如果还爱司柏的话,我建议你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留下来当私生子?”梦瑶没等江意话说话,紧接着就嘲讽了出来。 “或者说告诉司柏我怀孕了,用这个孩子来逼宫?我在他身边无私奉献八年之久,如果他心里面真的有我,便不会让我忍受这样一丁点委屈,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女人来找人群殴我,就证明,我们之间已经毫无可能了。” 江意沉默了。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梦瑶跟前的水杯干了,江意拿起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说说你吧?真舍得跟傅奚亭离婚?” 江意似是拨云见日了般,难得的心态宽广:“只有深爱的人才舍不得,你什么时候见渣男渣女对一段感情依依不舍了?” 江意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梦瑶,道了句抱歉。 “傅董一定很伤心。” 江意笑了笑,没回应。 “傅董这么多年,实在是藏的深,这关系但凡放在别人身上一定要榨干了来利用,只有浮动藏着掖着。” “有能力的人没有关系也无所谓。” ……… “傅董,苏欣去找了时月,”这日晚间,江意在别墅里与梦瑶聊天。 而傅奚亭却在公司加班。 江意离开豫园的时候,素馨就知晓,自家先生往后再回到这个房子的几率实在是少之又少。 “找人盯着时月。” “还有就是,时月似乎怀孕了。” 关青望着傅奚亭,目光有那么些许的惊悚, 谁都知道成文跟前妻已经有了两儿一女了,原本是该家庭美满的幸福生活,却因为时月的出现让这场幸福美满的生活破碎。 感情这话之所以说的小心翼翼的,是因为他好像知道时月似乎想用这个孩子来逼宫上位。 她跟成文这场关系已经僵持了半年之久,这半年之中除了在成文手中拿到了一点金钱利益之外,在无其他。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天没有坐上成太太的位置。 在首都永远都会矮人一截。 所以,才想出了这个计谋。 但以关青与时月交集时的观察得知。 时月的计谋远不止如此简单。 生个孩子逼供上位这是下下策。 倘若她明知这是个下下策还如此做,那这中间必然是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 “怀孕?” 傅奚亭有了情绪反应,停下手中的笔望着关青。 关青将手中的检查报告送过去。 傅奚亭看着,近乎冷笑出声。 还真是。 苏欣这是想借刀杀人呐,身为一国夫人自己的手上不好沾染鲜血,就让旁人来当炮灰,关键是这个炮灰似乎还挺愿意。 傅奚亭将手中的检查报告放下去,语调淡淡:“林清河葬礼什么时候?” “后天、” “想办法将赵影送到葬礼上去。” 死的安宁? 不存在的。 “林老夫人那边?” “嘴不干净,就该付出代价。” “那明日——,”关青这声询问稍有些小心翼翼。 媒体都说傅董和太太预约了明日离婚。也不知是真是假。 第326章 327:不得好死 江意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了老爷子招呼过来的巴掌。 “别把你的这种傻逼依托建立在我的身上,你要是真有这个闲情逸致,那就麻烦你去医院看看脑子,不要隔三差五的到我跟前来蹦哒,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你就是个傻逼。” “江意,”江邶的嗓音有些急促。 指着江意控诉他:“你简直就是粗俗无礼。” 江意站在门口反怼回去:“你有理?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一个女孩子的家跟前耀武扬威就是有理了?” “江邶,喝汤的时候总有你,吃屎的时候总不见你,你比老爷子还黑心啊,老爷子最起码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大业出来搏一搏,你呢?就等着老爷子出去搏一搏,搏完之后好把肉汤送到你跟前来是吧?” “一个坐享其成的人还有资格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一听到我跟傅奚亭离婚你就坐不住了,怎么?生怕自己的前途伟业葬送在我的身上?觉都不敢睡就奔过来了,你让自己真有本事,会在乎别人的关系?”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吗?” “你放肆,我是你长辈,轮不到你来教育。” 江邶猛地推江意冲进屋子里。 江意一个没注意踉跄后退,后腰怼在玄关的的柜子上才停下来。 “干什么?” 江家的这一群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屋子,就听到身后警察的疾言厉色的询问声。 “大晚上的这一群人聚在一个小姑娘家门口是想干什么?” 江意看到警察,愣了一下,她没报警,那是——梦瑶? “认识吗?”警察望着江意。 “我说不认识的人你肯定不信,认识,但是关系也不太好,如果今天晚上不将他们带走,我们一定会打起来。”江意如实回应。 警察看了眼江意,见她孤身一人。 望了眼江家这一大群人:“走吧?大晚上的别打扰人家休息了。” “我们处理一点家事,不会又任何矛盾冲突,这一点警察同志可以放心。” 警察看了眼江意,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只听江意道:“如果仅仅是处理一点家事,会带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吗?显然他这句话并不可信。” “你爸妈在这里,我能将你怎么样?” “问题又严重了,你压着我爸妈带着这么多人强行闯入我的私宅,你还说不能将我怎么样?” “你————。” 咬文嚼字,老爷子肯定是干不过江意的,三言两语就将他推到一个及其尴尬的境地。 江意眼看着警察将这家人带走。 转身回到客厅时,见二楼的房门有了响动声,梦瑶披散着头发一身睡衣倚在栏杆上。 “你报的警?” 梦瑶耸了耸肩:“不然呢?” “傅奚亭真的准备彻底不管你?明知道你跟他离婚,后面会有诸多麻烦,连个警卫也不给你安排。” “仁至义尽,”江意用四个字回应她。 一段关系结束,所有的东西都该结束。 而不是纠缠不清,还念念不断。 梦瑶看着江意上楼,认真的规劝她:“我劝你想清楚,只要你跟傅奚亭离婚,像今日的情况以后就会成为你的家常便饭,别人就算了,有一天傅奚亭再婚,那么他的现任妻子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这个前妻干掉。” “为了身家性命,我劝你认真考虑。” 江意没有回应梦瑶的话题。 而梦瑶似乎也发现了。 对于傅奚亭,江意多有避讳。 二人交谈之间,但凡提起傅奚亭,江意的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转移开了。 梦瑶想捕捉江意的情绪,而显然,隐藏情绪这一块她干不过江意。 国家队到底是国家队,她在厉害也是个打野战的没有经受过系统训练。 “国际谈判官不是都统一学过格斗吗?” 梦瑶这话的意思好似再说,就这么几个人你都搞不懂? “你觉得那几哥腌攒货配让我动手?” 江意走到自己我是卧室门口,刚准备推门进去,想起什么:“明天林清河葬礼,你要干事儿就趁这个时间去干,司柏忙起来就没时间抓你了。” …….. 翌日清晨,闻思蕊来了。 早起上班的人在街头巷口买了些早餐,给江意送过来,一推门进来,她的反应跟梦瑶的第一反应是一样的,被这个复古的房子给惊住了。 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眼前的这个房子里的一砖一瓦都透着金钱的味道。 “你真的要去林清河的葬礼?” 江意半杯水喝下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梦瑶就先一步来了:“她当然要去,她要是不去林家的这场戏怎么唱得下去呢?” “梦秘书?” “闻秘书早。” 梦瑶这日,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闻思蕊跟前,与以往的都市丽人女精英风范大有不同。 此时的梦瑶更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的光环。 “我出门了。” “你还有机会可以考虑,”江意放下手中的杯子,望着梦瑶离开的背影开口提醒她。 “如果我的决定需要一个人再三提醒的话,那么这个决定本身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决定,是自己内心坚定之后做出的选择,而非动摇之后的反复纠结。” 梦瑶说这番话时,脚步未停,离去的背影潇洒而又悲沧。 直至别墅门被关上,她才缓缓收回目光。 “公司里有谁闲着?” “最近大家都很忙,司翰算吗?”他一直都很闲。 毕竟现在还没把他开除,应该是可以使唤一下的。 江意:…………罢了。 梦瑶本身就是不想让司柏知道这个事情,把司翰送到他身边去。 多吓人。 “钱行之在外面,傅先生把他丢给你了。” “让钱行之送梦瑶去,在提醒一句,他今天的所有时间由梦瑶支配。” 江意拿出袋子里的豆浆:“再去请个有在月子中心工作过的阿姨过来。” 闻思蕊一惊:“你?” “梦瑶。” “那她?”闻思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个首都但凡是混迹商场的,估计没有人不知道梦瑶和司柏的那点事情,如果这会儿梦瑶真的怀孕了,那么这个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第327章 328:恭喜离婚 傅奚亭就是要让这世人都知道个与孟谦情深义厚,孟谦如果想踩着自己上位,想把自己手中的企业据为己有,也要顾及一下舆论。 苏欣当然看出来了傅奚亭的心机。 但眼下因为林清河的那件事情,她不能有任何反驳出现。 如果此时反驳傅奚亭的话,无疑是向世人证明你挺好的,说的那番话是真的。 一国总统如果成为一个杀人犯,那么这个位置绝对座不久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傅奚亭的手段跟着孟谦的计谋变化。 让人招架不住。 “让人查明,”苏欣畏惧的是傅奚亭的手段,至于旁人她还不至于太放在心上。 “邻家如果对孟家有意见,大可直接提出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当着我的面播放这些不能见人的视频,林老夫人应该庆幸,庆幸林清河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一番调查绝对是少不了的。” “夫人,我们这是被人陷害了。” “被谁陷害了??”苏欣反问老夫人。 “林老夫人前几天当着周秘书的话说这件事情是傅先生一手谋划,傅董此时就在眼前,你如何解释刚刚林清河视频里的那番话?” “随口喊冤,你倒是拿出自己冤的证明来。” 苏欣被傅奚亭的那番话压着被迫与他为伍。 当着林家人的面苛责起林家人当着周问棠的面喊傅奚亭是凶手这个事情。 被迫在这个场合为傅奚亭做起了主。 苏欣这辈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与孟谦明明想夺的傅奚亭手中的江山,却被傅奚亭摆了一道。 可恨,实在是可恨。 可即便是在气,也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而林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傅奚亭跟孟家会是亲戚关系。 这她无疑是跪到公堂上去告青天大老爷。 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 “这老妇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当着周秘书的面喊傅董是杀人犯。” “她不知道周秘书是家臣?” “傅董跟阁下是舅甥关系,她跑到阁下秘书跟前喊他亲外甥是杀人犯?” “林家估计要凉了。” “我看这孟夫人脸色也是难看。” “能不气吗?无疑是打自家的脸。” “林清河那番话放在古代那就是株连九族啊。” “必死无疑。” “说阁下是杀人犯,这不是不想活了吗?” “傅董也是厉害,这么多年这层关系始终藏的好好的。” “要不怎么说傅董低调呢?” “林清河要真是被傅奚亭弄死的,那大部分也是阁下的旨意,林家人怎么不想想呢?” “指不定是阁下知道了林清河喝多了,满嘴跑火车才会动手解决了他?” 苏欣满脑子都是周围的讨论声,还有被傅奚亭压上断头台为他做主的画面。 “夫人——,”林老夫人一把年纪了,吓的声泪俱下。 苏欣看着这一幕,微微闭了闭眸子,不太想直视老夫人的这些眼泪。 “我还有事,老夫人节哀。” 言罢,看了眼一旁的警卫。 一行人簇拥这她离去。 傅奚亭见此,隔空抖落到自己指尖的烟灰。 朝老夫人道了句节哀。 ….. 不远处的保姆车里。 闻思蕊坐在驾驶座。 江意靠在后面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 “傅董出来了。” 江意顺着闻思蕊视线看了眼殡仪馆门口。 踢了一脚一旁迷迷糊糊的厉行:“走了。” 昏昏欲睡中的人被人踢了这么一脚,一个激灵,魂儿都回来了。 “结束了?” 江意恩了声。 “去哪儿?” “民政局。” “真离婚?” “不然呢?”江意反问回去。 江意望向停在角落的车辆,随手拍了张照片用另一个手机发给傅奚亭。 后者坐在车里看着江意的信息时,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压。 这方,方池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后者的回答跟江意一样。 ……….. “阁下,傅董跟江意,真的离婚了。” 啪嗒、孟谦听到这个消息,将鼻梁上的眼睛取下来,随手就丢在桌面上,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江家那边怎么说?” “江老爷子昨晚带着家人去找了江意,但无疾而终,江意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离婚。” 孟谦头疼,好不容易找到傅奚亭的软肋,难道就这样放走了? 他不甘心。 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 他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个机会。 他也不信,二人说离婚就离婚,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是伉俪情深? 这么轻而易举就离婚了,还伉什么俪?情什么深? “还有,”那人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夫人今天去林清河的葬礼好像出事儿了。” 孟谦抬眸望着眼前人:“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在葬礼上播放了这段视频,”那人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孟谦眼前。 三五分钟之后,孟谦脸色黑如锅底,浑身怒火中烧,掌心落在桌面上时让屋外的人都听见了。 “简直一派胡言。” 孟谦浑身怒火喷发,气的双手叉腰在屋子里频频渡步。 走两步,停两步。 如此周而复始,让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息。 “周问棠呢?” “您今天让周秘书去开会去了。” 孟谦狠狠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那人拿着电脑刚一转身,就看见苏欣脸色阴沉跨大步而来,他微微点头,客客气气的道了声夫人。 “为什么那件事情林清河会知道?”苏欣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开始质问孟谦。 “傅奚亭看到之后是什么反应?” 孟谦的关注点跟苏欣的关注点不同。 “他当着外人的面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二人,好像到了瓶颈期,那些算计与谋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 别的不怕,怕就怕在傅奚亭趁着这段时间大肆宣扬她们的关系。 第328章 329:梦瑶 江意晚间回别墅时,原以为梦瑶会在休息。 没想到她穿着一身家居服拿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在浏览什么。 稍有些诧异。 “离完婚了?” “解决完了?” 二人异口同声开腔。 梦瑶问的较为直白。 而江意大概是知晓梦瑶心中隐有不舍,询问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与梦瑶的直白大相径庭。 “我以为过程会很漫长,实则、就是上去躺十分钟。” 她说得淡然,好似今日躺上手术台的不是自己。 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好似自己今天去了趟医院不是为了结束某个小生命。 而是去喝了杯水上了个厕所如此简单。 江意将手中的外套随手脱下来搭在沙发上:“晚上吃了吗?” 江意一边说着一边往沙发去,看着架势是想去给梦瑶做饭。 “就等你回来了,”梦瑶搁下手中的电脑,往厨房去。 弯身从烤箱里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放进去保温了,可能口感不是那么好,但应该是没多大影响的。” “你会做饭?”江意惊讶了番。 梦瑶拿出碗筷,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奇的?我七岁就开始做饭,打小农村里出来的人有几个是不会做饭的?特别是女孩子。” 说者无心,但听者不见得也无心。 刚来到这个城市时,梦瑶还会隐藏自己农村出来的身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倒是落落大方的承认自己农村出来的身份。 这没有什么丢人的,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 在随着父母与亲人的相继离世之后。 她对是否是农村出来这件事情已经不在意了。 “不过,菜是你妈买来的,她进来拉了两车东西过来,江川开着一辆路虎,后备箱全是瓜果蔬菜和一些即食的东西,江则开着一辆车全是家居用品,牙刷洗衣液都给你备齐了。” “三人忙忙碌碌一下午才把这些东西规整完。” 昨夜的情况很复杂,老爷子带着人上门,这其中也包括伊恬和江川,她还没摸清楚是什么情况,伊恬就带着江则和江川给自己送东西来了。 大抵是看出了江意的沉默,梦瑶兜了碗肉沫汤给她:“别想了,有些事情当下是想不通的。” “离婚还顺利?傅奚亭能同意跟你离婚?” 江意拿着勺子舀着汤,漫不经心回应:“不同意也得离。” “明知自己身处在漩涡之中,却一点都不慌张,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和傅奚亭已经有对策了。” 梦瑶浅笑望着江意,似乎在等着她回答这个问题。 “说说你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说服自己,让自己放弃一个爱了8年的男人。” “故事挺长,”梦瑶似乎未曾想要隐瞒。 江意喝了口汤,脱了鞋子盘着腿坐在餐椅上:“今晚还很漫长。” “两个情场失意女人的彻夜长谈?”梦瑶笑问。 “人生嘛!时时刻刻的如意,那就不是人生了。” 梦瑶去酒柜下面拿了瓶红酒出来:“不是你爸妈拿来的,我听说,傅董从来不喝国内的红酒,这酒若不是前房主留下来的就是别人送的,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整点。” “庆祝自己离婚,不错,”江意说着拿起梦瑶递过来的红酒就准备开了。 “给傅董拍个照片?告诉他,他前妻正拿着他的酒庆祝离婚。” 江意开瓶的手一顿。 傅奚亭这几天正在气头上,这种时候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正在开红酒庆祝离婚,不得赶过来扒了自己的皮? 但在梦瑶跟前,她仍旧是面不改色的冷淡样儿:“你拍,指不定傅董还跟我隔空碰个杯什么的。” 梦瑶将手中的杯子递过来,江意看了她一眼:“你就别了。” “我看你最近再喝中药,不怕?” 江意给自己倒了杯酒,哗哗流水声响起时,她的话语也随之而起:“我最多就是喝下去的中药没效果,而你可能会没命,你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这里。” 江意干脆利落的话打断了梦瑶的话。 “甘州去过吗?”梦瑶问江意。 “去过。” “我老家去甘州坐火车还要走三十七个小时,没有大巴,没有公交,从我出生的地方走到最近的地方去做乡镇大巴车,也要步行七个小时,翻四座山。” “我十五岁之前都没有出过山。” “15岁那年,九年义务教育结束,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镇里的高中,时隔多年过去,我仍旧记得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看到家里人那种窘迫的眼神,之所以窘迫是因为没钱,我从小就知道,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我们整个村子都是如此,大家也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那年的八月十三号,暴雨天,西北的暴雨极少见,土坯房冲出来的全是泥巴水,我早上六点钟起床,穿着一双漏水的套靴,撑着一把随时随地都会被风吹走的雨伞,翻山越岭去学校,老师将成绩告诉我时,我没有欢喜,也不敢欢喜。” “在我印象中,那个村子里的所有女孩子,在接受过9年义务教育之后,都会选择去打几年工,挣钱、嫁人、生子,过着这样平凡而又平常的生活,15岁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也是这样,可当我拿到那张录取通知书时,我的不甘心油然而生,倘若我是第二名,我都不会这般不甘心,可我是第一啊!” “那天下午,我回家告知家里人这个消息,我看着我的父母,爷爷奶奶以及哥哥都沉默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沉默让我心如刀绞,他们坐在屋子里,低垂首一言不发的模样好似在逼迫着我向命运低头,他们问我,能不能不读,我不敢说出反驳的话,我得过分懂事让我羞于开口去为难父母,于是——我也沉默了。” “多年之后,我才回想起来,我的沉默,也是在逼迫他们。” “天将黑时,他们坐在屋子里,我坐在屋檐下,听着她们盘算家里的牲口都能卖多少钱。” “七凑八凑还是凑不整齐。” 这晚,江意之所以开酒,以为这会是两个女人互相诉苦的平常之夜,本想品着红酒聊着天,完美鞥地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 可听闻梦瑶用一种平淡无奇的腔调道出自己的故事时,她知道,这酒,喝不下去了。 “这夜,我大概是用完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和胆量,一个人在深夜里,独自翻过四个山头,走了将近百来里路去镇里,站在我心心念念的高中门口,企图找到老师寻求帮助。” 第329章 330:江小姐,阁下有请 梦瑶一直觉得司柏跟傅奚亭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傅奚亭对待家庭,对待妻子都有责任心,有担当,而司柏只要那个人对他有利,他就会拼尽全力将那个人捞到自己身边来,将他榨干。 明明两个人的成长环境差不多,亦或者说傅奚亭承受过的耻辱在司柏之上,可司柏的对待生活和对待身边人的方法远比傅奚亭极端。 “说来你可能不信,在与傅董深层次的接触之前,我一直都坚信司柏跟我说的那句话,环境造就一切,可见到傅董产生了对比之后,我才知道不是环境造就一切,而是个人的选择造就这一切。” “司柏现如今的做法都是他心甘情愿地选择,与环境没有任何关系。” 江意听着梦瑶的这番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接她的话。 不管她如何开口,都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江意喝了口酒,淡淡启唇:“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再在首都待一段时间,在我手里的所有家产都变卖干净,然后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去过我本该过上的生活。” “甘心吗?你才三十出头,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你拼尽全力从农村挣扎到城市来,现在又退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归属感,知道吗?”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你一定无法理解像我这样的做法,因为你不管是江芙,还是江意,父母都活得好好的,不管走多远的路,去到什么地方,都有归处,而我不同,我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无论飘到什么地方,无论自己这辈子有多大的成就,总觉得人生没有皈依,没有安全感。” “很多年之前当我还一贫如洗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我就幻想着假如有一天我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个城市买上房子了,那么我就有了安全感了,可后来等我买上房子父母去世之后,我才知道人这辈子最大的安全感不是金钱给你的,真正能给你安全感的是内心的坚定,家人的相继离世,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 “衣服破了,尚且可以缝缝补补,但心碎了,怎么缝补都缝补不起来了,我缺的不是钱,是内心的安定。” “回家,守着那片坟地才能让我安心。” 江意本是个健谈的人,但今日在与梦瑶的交谈中,她无数次沉默。 这种沉默不是无话可说的沉默,而是对于梦瑶处境的悲悯,她不敢随意开口。 好似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在怜悯她的事实。 怜悯二字用在梦瑶身上太残忍了。 她应该被歌颂,被赞扬,被万千人学习这种逆境而上的勇气。 唯独不该被人悲悯。 “我很羡慕你,羡慕你这一生都在被人坚定的选择。” ……… 这日晚上,傅奚亭打江意电话打不通,转手打给了钱行之。 得知江意正在跟梦瑶聊天时,傅奚亭选择了按捺住自己跳动的心脏。 翌日清晨,江意去公司,人刚进去,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周问棠。 看见周问棠时,江意目光明显有些不悦。 “周秘书这大清早的来是有何贵干?”江意望着他,近乎皮笑肉不笑开口。 周问棠从沙发上起身,一身得体西装在身,衬托得整个人挺拔而又有气质:“想请江小姐走一趟。” “去哪儿?”江意问。 “城南一号,”周问棠淡淡开腔。 城南一号,孟家的地盘。 周问棠今日只怕也是孟谦让来的。 至于为何,不用想都知道。 “我若是拒绝呢?”江意提着包反问他。 江意刚刚一转身时周问棠的目光就落到了江意手中的包上。 目光有些幽深。 他盯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江小姐手中的包,08年我也买过一个同款,送给朋友,只是很可惜,那个朋友去世了。” 江意知道,周问棠口中说的那个人是江芙,她似乎是极其可惜的点了点头:“确实可惜。” “但没想到江小姐也有这款包。” “周秘书说的这番话同时也验证了,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商家喜欢打着独一无二的旗号来售卖商品,也是为了避免今天的情况发生。” 面对周问棠一番缅怀的话语,江意始终都是淡淡的情绪。 全然没有要跟他产生任何共鸣的心思。 周问棠凝着江意,眼神中带着审视。 但后者,确实极尽坦然。 可江意不知晓的事,她越是坦然,周问棠越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周秘书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要是不去呢?” “江小姐知道的,你没有选择。” “我没有选择?”江意反问。 周问棠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语调淡然的好似在审视苍生的黑白无常:“江小姐应该知道离了傅先生,你不过就是江家抛出来的一颗棋子,四下无助,孤立无援地站在豪门斗争的洪流中,有人护着你,你尚且还能与天斗一斗,无人护着你,你不过是众多蜉蝣中的一个。” 江意似乎被周问棠的这番话说得起了斗志之心,站直身子望着他,清明的眸子里有诸多微光闪过:“船载千斤,掌舵一人,周秘书可曾听过一石激起千层浪?颠覆你们,我一人就够了。” 周问棠讶异,好像此时此刻站在他跟前的不是江意,而是当初那个横扫千军的江芙,那种唯我独尊的霸道好似与天俱来。 他勾了勾手,身后一众警卫瞬间就围了上来:“颠覆之前,江小姐还是跟我走一趟。” 钱行之看到江意被一群警卫围在中间,瞬间就冲了上来将人护在身后:“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女人?找不到傅董就来找他前妻?这种烂屁眼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孙的事情你们干得挺要脸的啊?” “周秘书怕不是阴间手段玩耳儿多了,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 周问棠凝着钱行之,又将目光落回江意身上:“无辜之人我不想牵连,要真是不客气,江小姐应该知道你眼前的这个警卫是什么下场。” 他将警卫二字咬得及重。 无疑,周问棠是知道钱行之的身份的。 一个被国家当成死人却还活着偷摸摸跑回来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见不得光的。 真要是闹起来是,受伤的是钱行之。 江意伸手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钱行之:“周秘书这么说,看来这一趟我是非走不可了。” 第330章 331:傅董送了个人过来 这日,江意在城南一号这一等就是数小时、 孟谦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她浅浅攀谈数分钟之后以有事为由而离开,而江意坐在会客室一直从清清晨到日暮。 且坐着的人没有觉得丝毫的不愉悦。 反倒是悠闲地拿起了茶几上不知何年何月放着的一本杂志,细细的观看了起来。 那悠哉的模样,好像此时受人胁迫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江意今天早上跟着周问棠走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们把自己请到城南一号来,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去策动傅奚亭。 而是想看看她与傅奚亭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否如外界所说的那样。 而显然傅奚亭什么时候来,这些人就准备什么时候放她走。 “江小姐,”下午时分,周问棠不知是忙完了还是特意过来看看她,手将一杯温开水递到她跟前。 “周秘书是准备放我走?”江意将手中的杂志合上。 周问棠短短的笑了笑,幽深的目光中泛着点点精光:“阁下说了,要傅董亲自来接才能放你走。” 江意心下了然,看了一眼眼前的杯子:“周秘书难道不知道我跟傅董已经离婚了吗?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不去打扰对方,而不是隔三岔五地就出来冒个泡,让我给傅董打电话,我拉不那个脸。” 周问棠对于江意的这番说辞没有任何惊讶,相反地扯了扯唇角:“那我来打,江小姐来说。” 周问棠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给傅奚亭去通电话,江意望着他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傅奚亭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那侧,电话响了片刻被接起。 但接电话的是关青。 “周秘书。” “关秘书。” “我找傅董。” 关青眼下正拿着手机开着免提站在傅奚亭跟前,望了一眼靠在老板椅上凝着他的傅奚亭:“傅董在开会,不太方便。” “那劳烦关秘书让傅董给我回个电话。”周问棠没有过多纠结。 他与傅奚亭都是聪明人,当关青接起这个电话,并说傅董在开会时就足以证明傅奚亭不会来管江意的死活,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且这个女人正在受威胁,以傅奚亭的性子,不可能不管江意。 傅奚亭这样极度自负的男人是不允许任何女人跟着自己吃苦受难的。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在开会这三个字就已经证明一切了。 “这么不男人的事情周秘书干起来还真是得心应手啊,”江意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指尖。 淡然的模样带着轻嘲:“何必呢?” “得到了名誉和权力最终也不过是被女人瞧不起,那这名誉和权力还能成为你的傍身之物吗?” 周问棠仍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望着江意:“江小姐自身难保还有时间操心我?真是难得。” “我孤身一人,无非就是破罐子破摔,周秘书可就不一样了,辛辛苦苦费尽心思爬到现如今的位置,若是没跟上一个好人,最终第一个上断头台的可就是你。” 江意托着腮帮子望着周问棠,对着他苦口婆心地规劝。 大有反策动之意。 这娇俏的模样配着自信的容颜,分外吸引人。 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自信让人一眼就扎了进去。 周问棠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江小姐还关心我死活?” 江意换了只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脸娇媚的点头:“当然。” “毕竟周秘书长在我的审美上,若真看着你白白送死,倒也是可惜了。” 周问棠因为江意的这句长在她的审美上,心头一紧。 “我以为江小姐会喜欢傅董那一挂的。”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嘛!我现在比较欣赏周秘书这一挂的,”江意的撩拨声在会客室响起, “再者,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傅董已经是剩饭剩菜了,周秘书还新鲜着,”江意娇媚的容颜配合着她这番腔调,让人颇有些心慌意乱。 好在,周问棠是个段位高的。 倘若是段位低的人早就跪倒在江意的这番千娇百媚之中了。 且不说周问棠当初对江芙本就有些不单纯,在明知江意是江芙的情况下,他还能稳住一颗心,确实是不容易。 “我若是委身江小姐,让江小姐帮着我颠覆傅董也行?” 颠覆傅奚亭? 啧啧啧—— 江意心想,野心倒是大。 “颠覆我前夫啊?” “那光有美色可不行。” 周问棠了然:“江小姐还想要什么?” “数之不尽的钱财。” 周问棠点了点头:“可以。” “可以?”江意反问。 似乎是对周问棠的这声可以感到惊讶。 “是、可以。” “周秘书比傅董有钱?” “我出色,阁下出钱,这应该不难。” 江意猝然失笑:“我不做三手买卖,我只是对周秘书感兴趣,就孟谦那种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东西我可不感兴趣。” “江小姐这不是在为难我?”周问棠似乎是在正儿八经地跟江意讨价还价:“如果一个清流政客的钱财能胜过一个资本家,那这世界岂不是乱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下手,”江意的指尖落在自己腮帮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修长指甲涂着淡粉色指甲油,从头发丝到脚都透露着精致。 以前的江芙也只是在人生走到巅峰时期时才会时时刻刻地注意形象,其余时候大多是被工作摧残的打工人。 而此时,江意在二十二岁就享受到了这份精致,除了自己本身的社会历练和积累之后,更多的是金钱的滋养。 周问棠不止一次听说过傅奚亭对江意的宠爱。 豫园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每个月都会大动工,而动工的原因无非就是自家太太。 傅奚亭在豫园大动工程,特意给江意建了座花房、瑜伽房,但凡自家爱人想要的,他都在默默付出。 旁人或许不知晓,但豫园的事情瞒不过城南一号。 江意现如今的松弛是傅奚亭用钱养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有傅奚亭的这个前车之鉴所以江意才敢这么跟他谈。 第331章 332:傅董最近邪火很重 司柏回老家了,与梦瑶而言实在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这堪比平地惊雷。 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司柏会因为她跑到甘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个男人——一言难尽。 如果早些年他将这份热情用在自己身上,那么她绝对不会到心如死灰的地步。 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二人之间走到这个地步,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司柏啊司柏! 何必呢? “回神了,”江意第五杯水下去,见梦瑶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开口喊了声。 梦瑶堪堪回神。 “悲惨的人生行到这个地步,你不会因为司柏回你老家,看了一眼就打退堂鼓吧?” 梦瑶回神,笑着望了望江意:“如果我真这样做了呢?” “瞧不起你,”江意白了她一眼,放下杯子坐在谈她对面。 拿着茶几上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橘子开始剥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司柏去甘州了?” 江意目光落在橘子上,漫不经心地回应梦瑶:“昨晚那番彻夜长谈让我心里很窝火,晚上睡觉都被气醒了,于是今天让人跟着,想替你打回去,但没有想到跟着跟着就把人跟到了机场。” 梦瑶:………..“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这样做。” 啪嗒,江意将手中的橘子皮丢进了垃圾桶:“我不是为了你这样做,我是为了广大女性同胞收拾渣男。” 她剥了瓣橘子放进嘴里,缓慢地嚼着,一想到司柏那个渣男啊,气儿又上来了。 “我昨晚气得一晚上没睡,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跟司柏在谈判桌上雄辩,且还输了。” “我江意这辈子,即便是刚入职场时,也没在谈判桌上输过任何人,就司柏那种渣男能让我输?活生生给我气醒了,气得我半夜起来找水喝。” 梦瑶:…….. 她望着江意,看着江意吐槽司柏,一口一个渣男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江意不是江意。 “你这样,真不像是个刚离婚的已婚妇女。” 江意一鄂,将心中的愤愤不平又收了回来:“如果没有男人烦你,让你住豪宅,开豪车,给你安排佣人保镖保姆司机,一年还给你几千万的赡养费,你高不高兴?” 梦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高兴。” 江意吃完了橘子,拿了张湿纸巾出来擦了擦指尖:“我现在过上了全世界女人都想过的生活,不该高兴吗?” 梦瑶颇有些无言以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于是问:“傅董知道你这么高兴吗?” “那肯定不能让他知道我离了他之后越过越潇洒了啊!不然扣我生活费怎么办?” 江意在水果篮子上挑挑拣拣,似乎是想找点什么吃的。 梦瑶看了眼厨房方向:“你觉得,傅董会不知道?” 江意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了厨房里的阿姨。 目光紧了紧,本来想说什么的人,将目光缓缓地收了回来,又捡了个石榴起来。 “你中午没吃?” “晚上也没。” “空腹喝中药你会伤胃,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不要再把身体糟蹋坏了。” 江意叹了口气:“受人所迫,没办法。” “我今天被孟家人请到城南一号去了,上去晾了一天,没吃没喝的。” 梦瑶落在书页上的关节微微紧了紧。 “这就奇怪了,阁下是傅董的亲舅舅,还能不给你吃喝?” “天上掉的馅饼,你敢捡?” “自家人的馅饼,为什么不捡?”梦瑶反问。 江意双手用力,啪嗒,将石榴掰开:“不是所有家人都希望你过得好的,你家庭贫困,但在那个年代的环境影响下没有生出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梦瑶望着江意,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意思。 司柏最近跟首都的一些人走得极近,而这些人当中必然有那么几个是孟家的人。江意今天被孟家请到城南一号去,不吃不喝一整天就足以看出这夫妻二人跟孟家的关系并不密切,或许根本就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舅甥关系极好。 要真是极好,怎么会有今日事情发生? 梦瑶在思忖。 思忖首都这天儿是不是要变了。 思忖司柏会不会在这场斗争中成为炮灰。 她望着江意,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只见江意将石榴放在跟前的茶几上:“你跟着司柏从一无所有到现如今的位置,司柏的公司怎么说也有你一半的功劳,现如今你情场失意,难道也想商场失意?反正都不准备要那个渣男了,不如送佛送到西?绝对斩杀一个人时你必然要站上比他高的位置,否则,按照司柏现如今的习性,你觉得你回到甘州,他会放过你?” 江意这番苦口婆心的言语,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要策反梦瑶去干掉司柏。 而梦瑶,显然也听得出来她这话的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司柏站错了队成了我的敌人,我肯定会反杀回去,届时、破产也不是不可能,倘若是你,我便不会担心有这种事情发生,省心省力免了互相伤害。” “江意——。” “恩?” 梦瑶那声急切紧张的呼唤与江意那声淡淡的恩有着极大的差别。 前者紧张,后者漫不经心,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二人闲聊之间随意说出来的。 “为什么?” “我只要朋友不要敌人。” “那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司柏?” 江意哂笑了声:“去呗,如果你想这辈子都跟司柏纠缠到一起的话,我们这些旁观者是没意见的。” “你也不用菩萨心肠地劝我这件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司柏他本身就存在想颠覆傅奚亭站上高位的心思,一边享受着与傅奚亭合作所带来的利益,一边不安分的去试探别人,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找两个老板的侍事情在任何行业都是被不齿的,我跟你聊这件事情,本是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让你成为受益者,倘若你愿意,我自然有你愿意的法子,你若是不愿意,也有你不愿意的法子。” 江意这话,说白了就是给梦瑶面子。 她先指出了司柏不知耻的行为,又给了梦瑶一颗定心丸。 第332章 333:你还睡得着? 这夜,江意在凌晨十二点接到傅奚亭电话。 她正昏昏欲睡。 接到电话时,嗓音略有些朦胧。 而傅奚亭,本就万般清醒,听到江意这句朦朦胧胧的话时,更加气醒了。 “睡了?”他起先问这么一句,语调还算是正常。 江意懒洋洋地抱着杯子翻了个身,嗯了声。 傅奚亭的火气瞬间就蹭噌噌地往上冒:“你还睡得着?” 江意:……….. “你老公一个人独守空房你倒是睡的安稳。” 江意:………..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江意:………. 傅奚亭一声接一声的质问让江意呼吸都轻微了些。 一时间连翻身都不敢了。 傅奚亭怨气冲天,浑身的戾气堪比冤死的厉鬼。 这一句又一句的质问问得江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傅奚亭在那旁,凌晨12点的时间不睡觉,靠在床头抽烟,一口接一口的烟下去,混合着出来的是一句接一句的怨言:“你心大的都可以把地球装进去了。” 江意:………. “傅先生,要不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江意耐着性子跟人家开口。 在豫园的时候,11点不到就催她睡觉,现在在外面了,12点都不让她睡,这男人真是典型的双标狗。 江意满肚子怒火,但是不能撒。 还得哄着他。 这二人,一个满肚子怨言,一个满肚子怒火。 都不好过。 “十二点。” “你不觉得现在是睡觉的时间吗?” 江意循循善诱。 “你睡得着?”傅奚亭回归主题。 江意诱导人家的计谋就此落空。 睡不着?这大好时光,不睡觉用来干吗呢? 他为什么会睡不着? 有什么理由睡不着。 凌晨12点不睡觉,难道去酒吧搂着别的男人蹦擦擦吗? 江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但最终还是得耐着性子哄他:“有点难入眠,不过我明早要开会,需要保持好精力。” 江意这话解释出来的意思是,我也跟你一样想你想得彻夜难眠,但为了明天工作能顺利,还是要睡的。 “你睡不着?那我陪你吧!你等我起来磨杯咖啡,”说着,江意真的准备起来。 傅奚亭在那侧听到被子的窸窸窣窣声,又想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起来磨杯咖啡,半夜12点不睡觉,磨杯咖啡难道想睁眼到天亮? “算了,你休息,”傅奚亭缓和过来。 江意下床的动作顿住。 唇边笑意盛开,高兴得如同中了几千万彩票似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得装,不能让傅奚亭知道她太好过,不然————。 “无碍,我老公睡不着,我陪陪是应该的。” 傅奚亭心中怨气散了几分:“你真这么想?没有因为离开我而高兴得想大摆宴席?” “我不是那种人。” 江意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往门口去,拧动门把手,刻意让傅奚亭听到响动。 那侧,男人有些惊讶:“起来了?” “恩,陪你,”江意正儿八经回应。 “大晚上得让你端着咖啡陪我?那我跟资本家有何区别?睡吧!” 江意:………你可不就是资本家吗! “那你呢?” “我也休息,”傅奚亭伸手将手中的烟摁在烟灰缸里。 “那——晚安。”江意糯糯开口,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 “晚安。” 挂了电话,江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内心又欣喜又绝望,欣喜的终于把这个瘟神哄走了。 绝望的是,明天肯定又要来。 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必须跟傅奚亭斗智斗勇来这么一趟。 太惨了。 不怕丧偶,不怕死老公,就怕老公要死不活地天天磋磨你。 太惨了。 江意一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 “怎么样?”卧室里,苏欣靠在床上望着孟谦。 孟谦进来,脸色冷沉,现实一言不发,然后走到一旁倒了杯水喝下去。 “没有把傅奚亭弄过来?” “没有,”孟谦心气不顺。 “不是说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吗?即便是离了婚,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将一切都打回原点吧。” “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吗?” 孟谦将杯子放下去:“有猫腻,但是是什么猫腻你知道吗?” 苏欣一哽,如果她要是玩得过傅奚亭,那么这个位置也绝对轮不到孟谦来坐。 明知孟谦心里有怒火,她不跟人一般见识:“让下面的人帮着一起想想办法?” “怎么想?”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对付自己亲外甥?对付傅奚亭这件事情只能私底下进行,要是明面儿上太过分了,你让那些跟着我们一路走上来的人怎么想?我们建立起来的威信建立起来的信任,一瞬之间都会烟消云散,傅奚亭不就是仗着我们不敢把这件事情做得太光明正大了,所以才会跟我们对着干嘛。” “你明明知道他就是仗着我们不敢把这件事情做得太光明正大了,才会跟我们对着干,那为什么还要中他的圈套呢?难道我们就只能被他压得死死的?” “不然呢,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孟谦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丢在沙发上。 “他傅奚亭若对外是个奸商就罢了,可他对外是个慈善家,他的那些报表你不都是看过了吗?每年往各行各业、往贫困地区捐的款是全国第一。他成立的基金会在国外都享誉盛名。” “已经失去了收拾他的最佳时机了,如果一开始在大家不知道我们舅甥关系的时候动手,那我们顶多就是对付一个商人,可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如果这种时候我们还伸手去对付傅奚亭,说好听点是大义灭亲,说不好听点,是让那些跟着我们的人都警醒起来。” “我们现在正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如果这种时候再给人家树立这种形象,这条路能不能走下去都不一定。” 孟谦也烦躁。 他有大把大把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不能轻而易举地用别人。 还有数之不尽的门客。 第333章 334:那什么最重要 司柏这几天情绪不好,整个公司都处在低气压中。 弄得一种老总人心惶惶的。 直怀疑是不是公司出事儿了。 “司总最近怎么回事?” “邪火旺盛啊。” “梦秘书请假了?” “据说请假一周。” “这种时候请假?不会正是因为梦秘书请假了司总才火气这么旺盛的吧?” “可能。” “邪门儿,打个电话让梦秘书回来救救我们。” 老总们坐电梯下去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开始聊起来了。 如果司柏是地头蛇的话,那梦瑶就是镇压地头蛇的宝物。 可这宝物现如今不在了。 司柏就出来害人了。 公司里拨云也见不了日。 一片阴霾。 “你以为我们没打?就是因为打了没人接司总才这么大火气的。” “司总前几天还去梦瑶老家了,说是去找人,结果无功而返。” “你说司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对梦秘书有感情还是没感情?如果有感情为什么还跟张市的女儿纠缠不清?” “如果没感情,找到人家老家去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么多年,没有亲情也有感情了吧!他们两人的事情不好说,公司是司总跟梦瑶一起打出来的江山,没有梦瑶,司总不会做到现在的位置,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这些年,司总多少看似明智的重要决定其实都是梦秘书做出来的?” “做不成爱人做兄妹?梦瑶愿意吗?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这么多年,再不结婚迟早出事儿,就怕梦瑶清醒了要跟司总分家,真要那样我们的日子难过了。” 有人不认同这二人说的话,开口纠正:“话不能这么说,梦瑶和司总,离了谁都不能走到现如今的位置,梦瑶理智,但理智的人没有手段往往都走不远,司总有手段,但没有仁慈之心,在商场容易得罪人,二人这么多年配合下来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七天一晃眼就过去了。 用江意的话来说,她的中药都换几幅了,司柏还没找上梦瑶。 这天,她回家,看见梦瑶坐在院子里遛猫。 长毛猫在草坪上打滚,蹭一身的杂草。 那悠闲的模样都可以去当闲云野鹤般的居家博主了。 “司柏还没找到你?” “他找不到我的,”梦瑶信誓旦旦开腔。 “他最多是知道我家的位置,和我的手机号,我身边的人脉关系一旦脱离工作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意:..........活该啊! 一个女人跟了他八年。 八年!即便是普通的同时关系也能差不多将家底都抹干净了,司柏还真是厉害。 “降温了,别在院子里待久了。” 江意推开院子门进去。 喊了声猫。 “你喊它什么?” “等一下。” “哦!”梦瑶哦了声,以为江意说的是实实在在的等一下。 跟在江意后面进屋子,见人倒了杯水:“所以,它叫什么?” 江意:.......... 这特么不是妥妥的傅奚亭嘛! “它的名字,叫等一下。” “等一下是它的名字,我说明白了吗?”江意看着梦瑶一副看着智障的表情。 梦瑶:......... 梦瑶离开的第十天,司柏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后知后觉的感觉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他这边,多方查探都没查出什么,于是这日晚间,他找到了傅奚亭。 首都安保系统百分之九十都掌控在傅奚亭手中。 司柏比任何人清楚这中间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想及快速地知道梦瑶在哪里,找傅奚亭是最佳选择。 “傅董,司总来了。” 关青敲门进傅奚亭办公室,此时、吴江白正与他商议什么。 听闻司柏来了,二人目光极其自然的对视到一起去了。 “有没有说来做什么?”傅奚亭问。 “没有,”关青摇头。 “让他去会客室等着,就说我这里有客人。” 关青领命,点头出去。 吴江白的目光落到傅奚亭身上,分析道:“我听说司柏最近因为梦瑶的事情很是焦头烂额,公司上下因为梦瑶的突然离开而乌烟瘴气的。” “想必司柏是来找梦瑶行踪的。” 吴江白分析着又觉得不解:“但是听说,司柏最近跟张市长的女儿走得极尽,既然如此,还找梦瑶做什么?不是多此一举吗?” “二女共事一夫?” 傅奚亭靠在沙发上将茶几上的报表缓缓地收进去:“不存在。” “梦瑶眼里揉不得沙子。” 吴江白纳闷儿:“要真容不得沙子不早就闹起来了吗?这么多年都没有。” 八年啊! 人有多少个八年的? 傅奚亭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你先出去。” “要帮你喊司总进来吗?” “五分钟后。”傅奚亭道。 江意跟梦瑶正吃饭的时候傅奚亭电话过来,这电话,不是打给江意的,而是打给梦瑶的。 梦瑶看到傅奚亭来电时,有些诧异:“傅董。” “司柏求上门来了,梦秘书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傅奚亭倒也是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梦瑶听闻,怔住了。 司柏找她找不到是因为司柏的产业不涉及这块儿,傅奚亭想找她,轻而易举。 “傅董想要什么?”梦瑶开口。 “简单,我知道你在江意那里,我给你个地址,把人送过来。” 梦瑶:………. 这是在玩儿什么? 梦瑶看了眼江意,正是这一眼让江意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梦瑶心里抉择了一下。 按照傅奚亭的行事作风即便是将江意送过去了,他也不会将人怎么样。 倘若是让司柏找到自己了,那就麻烦了。 “没问题。” 傅奚亭没有多说,挂了电话。 “傅奚亭?”江意端着碗望着梦瑶。 后者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 梦瑶无所谓开腔:“这么关心你前夫?” 江意:………. 第334章 335: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一番纠缠结束,江意趴在床上,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高歌着。 五脏六腑挤到一起去争夺那点儿新鲜空气。 傅奚亭躺在身侧,臂弯折叠垫在脑后,整个人带着事后的饱足感,与被榨干了的江意截然不同。 男人问候的掌心在她后腰上走后,沿着腰线一直到蝴蝶骨,然后又从另一边的蝴蝶谷下到腰线,动作撩人,时不时地落在她的翘臀上。 懒散的模样就好像在把玩着稀世珍宝。 江意躺在床上,任由他撩拨。 进气没有出气多的情况下,保命最为要紧。 傅奚亭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像极了一只很久没有吸到血的吸血鬼突然饱餐一顿。 那滋味,就更吸了阳气似的美妙绝伦。 若是东亭那些副总早知道这就是一炮能解决的事儿,说什么都要把江意绑过去。 “这么明目张胆,不怕别人发现?”江意懒洋洋地将自己的脸从被子里拔出来。 傅奚亭凑近了些,吻了吻她的蝴蝶骨:“让你来,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要是这点准备都没有,他早就被拿捏住了。 “梦瑶也被你收买了?” “那倒没有,”傅奚亭的指尖卷着江意的头发,一圈圈地上去,一圈圈地下来。 “司柏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找梦瑶。” “你怎么说的?”江意翻了个身,被傅奚亭顺势捞进了怀里。 “我什么都没说。” “当真?”江意不信。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休息好了?” 男人见江意说话都有力气了,心思又起来了。 江意听到这四个字心跳都停了几拍,恨不得当场就地死遁。 “没有,”她反口回应。 傅奚亭沉吟了会儿,直溜溜的目光盯着江意,让她心里发怵。 她缩了缩脖子,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而傅奚亭,大掌掩在被子下,指尖起起落落地跟敲钢琴似的,认认真真地同江意追忆往昔:“我何时去的东南亚?” 江意想了想,不明白傅奚亭这人为何突然提这茬儿,只得如实回应:“十月初。” “现今几号?”傅奚亭又问。 “十一月中,” “多久了?”傅奚亭凝着她,眼眸中像是藏着漩涡。 江意咽了咽口水:“一个半月。” 男人温温点头,似是怕江意数学不好,开始给她折算了起来:“一个半月,四十六天,一千一百零四个小时,我们只做了今晚这一次,江小姐,你约莫是忘记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 江意:…………又被这个男人挖坑了。 江意抿了抿唇,也毫不认输,伸手圈上傅奚亭的脖子,讨好中带着娇媚:“傅董的一次,两个小时,120分钟,按照平常人十分钟一次的话,那也是12次了。” 傅奚亭听着江意这歪门邪理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到底是夸他厉害还是想干什么? “一次十分钟?”男人问:“你拿我跟那些举不起来的人比?” 江意:……“假设而已。” 傅奚亭:“这个假设不成立。” “你别…………,” 得!她又成了傅奚亭的口中餐了。 翌日清晨,傅奚亭喊了关青送换洗衣物和早餐过来,东西刚放下,一声狮子吼在卧室响起,关青听着情况不太对劲,放下东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傅奚亭进去,没在床上看见江意,反倒是在床边儿上抱着腿蹲着。 “怎么了?”男人穿着睡袍走过去,乍一入眼的是江意湿答答的内裤躺在地上。 这条内裤,一晚上脱了穿,穿了脱早就不成样子了。 傅奚亭看着,稍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鼻子:“再换一条。” “我有吗?”江意冷着脸反问,阴嗖嗖凶巴巴的。 傅奚亭:.............. 确实是没有。 这里不是豫园,这不是江意现如今住的别墅。 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临时旅馆,他偶尔来这里休息一下,这还是婚前,至于婚后,更是少来。 “洗一洗吹干?”傅奚亭给出解决方案,江意即便不愿意,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先吃早餐,”男人将爱人从地上扶起来,牵着江意的手往餐厅去。 “你下去买的?”结合男人衣衫整齐,江意不难想到。 “恩,”傅奚亭回应。 难得,实属是难得。 二人在豫园待久了,一切生活起居都有佣人来解决,任何事情都依靠别人的前提下自然会少了一些人间烟火气,而傅奚亭今日晨间的这份举动,倒让江意想起了邹茵跟江阔。 那种平常的日常起居生活。 虽然平淡无味,但最起码夹杂着真情在。 “方池呢?” 江意疑惑,这种事情不该是方池的职责? “关起来了!” “啊?” “嘴不严实,”傅奚亭将油条递给江意,用简短的四个字来概述方池被嫌弃的原因。 那絮絮叨叨的性格,倘若不是对傅奚亭足够衷心,估计早就被换了。 “孟谦没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必然会有别的动作,找人盯着了吗?”江意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询问傅奚亭。 “希望他们别太磨蹭,”早点将恩怨情仇解决,这是傅奚亭的唯一要求,他们本身就是将计就计,为了放烟雾弹才离的婚,倘若孟谦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磨蹭,那他跟江意这种偷偷摸的关系还要持续许久。 显然,他无法接受。 江意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粥,一时间思绪有些漂浮:“你就不怕梦瑶将这事儿说出去?” “他没那么傻,”傅奚亭这话说的肯定,好像这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连梦瑶也不例外。 江意含笑浅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如果没想清楚,便不会去堕胎,她大可用自己怀孕为由胁迫司柏对她负责,她没这么做,就证明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 傅奚亭的分析简单粗暴。 江意听着,一时间有些无法反驳。 早餐结束,江意接到闻思蕊电话,起身去客房接了这通电话。 再出来时,客厅已经没有傅奚亭的身影了。 第335章 336:梦瑶vs张乐 客厅里,静谧了一会儿。 孟淑听着傅奚亭的苏欣二字,沉默了。 傅奚亭不紧不慢的将这口水咽下去,似笑非笑开口:“猜到了吗?” 孟淑坐在椅子上,手有些颤栗。“我不信。” 傅奚亭浅笑回应,约莫着是今天心情好,对于孟淑的这句不相信,傅奚亭没有丝毫的怒火,反倒是很淡然的回应了句:“随你。” “苏欣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她身居高位,怎么会做这种有辱身份的事情?”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在苏欣身上,她不敢想。 那当初的一切? “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不代表她觉得不可能,”傅奚亭将瓶盖盖上,唇边笑意依旧浅浅淡淡:“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当初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难道不是听了苏欣的唆使?” “你再怎么说都是长公主,这种有辱身份的事情任何一心为你好的人知道了,都会劝你打掉,但苏欣,却与之相反,她不仅劝你把孩子生下来,还在你生下孩子的时候派人给我送消息,为何?我想你还没有到脑子不好使的时候。” 傅奚亭弯身将空荡荡的矿泉水瓶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指尖随即交叠在一起,落在自己膝盖上,是:“孟女士,你当初为什么跟我父亲结婚,需要我提醒你吗?” 孟淑脸面上的震惊好不掩藏。 傅奚亭看着,突然心生愉悦。 “往你边上送男人,劝你生下孩子,给我放出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孟谦设计出来的好戏吗??三十多年过去了,你们孟家的目标还真是没变过,为了得到东庭集团,牺牲了亲人的婚姻,赔上一个无辜的孩子,去了多少人的性命,需要我提醒你吗?” “宴庭——”孟淑惊愕,望着傅奚亭的视线带着颤抖。 “你第一任丈夫不就是这么牺牲的吗?”傅奚亭反问。 孟淑心惊胆颤,她没想到傅奚亭会知道这一切。 男人幽深的瞳仁落到孟淑身上,不紧不慢的从裤兜里掏了根烟出来,未急着点燃,反倒是笑意幽深范围:“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爸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他也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直觉得你可怜,不让我将仇恨落到你身上来罢了,可惜了,他临死之前都觉得你是个收家族蒙骗的可怜人,明知这一切是谁做的,可就是不忍心对你下狠手。” “孟女士,论狼心狗肺,谁也比不上你们孟家人,”傅奚亭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烟。 吧嗒一声,着的不仅仅是烟。 还有孟淑一颗颤抖的近乎不能自拔的心。 傅奚亭吸了口烟,冷笑了声,弯身捞过茶几上的一个茶杯,冷嗤着点了点烟灰:“真爱?” “那个男人不过是对你万般熟悉的哥嫂训练出来的一个提线木偶而已,他的职责和使命就是攻略你的心。好让他们完成借腹生子的大谋。” 傅奚亭抬手吸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间微眯着眼。 “我一直记着我爸的临终遗言,不想让你直面血淋淋的事实,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让你暗度晚年不是不可能,但你偏偏————”傅奚亭在玻璃茶杯上点了点宴会,漆黑的眸子微微深了几许:“不知悔改。” “仍旧帮着孟谦对付我,”那就不能让他仁慈了。 现实嘛! 不是刺伤他,就是刺伤孟淑。 若是二者得有其一的话,那那个人不能是自己。 “宴庭、”孟淑欲言又止。 “孟谦下毒毒死了你的第一任丈夫,苏欣送了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到你身边,并且极力劝你剩下孩子,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你着想?” “他们二人,一个想要你前夫手中的集团,另一个不过是想借腹生子罢了,孟淑啊!” 傅奚亭想笑,但是忍住了。 男人伸手将烟丢进茶杯里,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罢了。 拍了拍裤腿准备起身。 孟淑呆坐在沙发上,内心的震颤远不如傅奚亭平静。 她只知道孟谦算计傅家,但没有想到孟谦会将自己都算计进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所做的一切意义在哪里? 她成了别人手中的枪杆子。 别人指哪里,她就打哪里。 从二十岁开始一直到现如今,三十多年的光景,她竟然——在为孟谦那样的人做嫁衣。 那个从小疼爱她的人,竟然是魔鬼? 傅奚亭从椅子上起身,捞过椅背上的外套。 刚行至门口,孟淑急促的嗓音响起:“他们让我约江意出来。” 傅奚亭脚步戛然而止。 显然,他没有成功离开。 ........ “张乐,你跟司柏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呐?” “就是啊!我们礼物都买好了,就等着找个理由送出去了,” 有人听着这一声声的催促也不急着开口,反倒是冷笑了身:“急什么,等我解决了他那个秘书再说。” “梦瑶?” “那可得花点功夫,我听说,梦瑶跟了司柏八年了,二人的关系早就不是秘书这么简单了,说是秘书,但全国的商人但凡是跟司柏他们有合作的都知道,梦瑶是司柏公司里第二拍板人,第一是司柏。” “我还听我爸说,梦瑶要是真心想走,能带走司柏的半壁江山。” “这要是闹到最后,司柏成了个空壳子,估计你以后的幸福生活要大打折扣了。” “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妄想带走司柏的半壁江山?你觉得司柏会给她?” “真不是我看不起她,如果这事儿真的让她做成了,那首都的这么多费尽心思凭借几代人的努力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都成了她嗤笑的对象?” 三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梦瑶这号人物,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中伤。 梦瑶听着,只觉得内心的所有情绪都在翻涌。 江意这日约梦瑶出来,本是想找她算昨天的账的,但是没想到,账还没开始算,就听到了这番话。 十一月,天气要凉不凉,天气预报每天都在报导冷空气来袭,但每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大好晴天,二十多度的天气,晒着太阳只觉得后背热汗翻涌。 江意坐在窗边,背对着太阳,端着一杯热茶望着梦瑶。 唇边带着继续意味深长的笑意。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八年都没结果,还这么费劲扒拉的跟着人家,女孩子家家的都不要尊严的吗?” 第336章 337:司柏找上门 “不?”江意轻讽了一句:“你爸想高升,难道一个司柏就够了?” 现如今的哪样的事业是不跟钱挂钩的,张家繁荣昌盛靠的不还是首都这些企业家给他撑脸面? 业绩不完美,想再往上爬,谈何容易。 张乐听着江意的这句话,一时间有些踌躇,毕竟最近首都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傅先生竟然是阁下的亲外甥。 而江意此时即便跟傅先生离婚了。 二人之间即便没有感情了,和利益关系还在。 首都那么多些豪门夫妻离婚,谁的离婚官司不是打个一年两年才结束的。 他有理由相信江意的这句话。 “江小姐这是在威胁我?” 江意修长的指尖落在玻璃茶杯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些杀伐之气:“是又如何?” “梦瑶跟你是什么关系?” “关系嘛,那倒也没有。”江意无所谓的开口:“但是,她看起来就长得比你聪明,张小姐给人一种古代猿猴没开智的模样,说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我怕地主不同意。” “毕竟张小姐的父亲看起来是个聪明人,而张小姐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遗传到。” “我说句实在话,就张小姐的这张脸,拿出去卖都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张小姐如果脱离了自己现如今的家族,就你这种智商,出去混也混不出什么名堂。” “你——江意,你别太狂妄。” 张乐被江意的言语刺激得浑身汗毛耸立。 望着她,满身的尖刺, 长这么大都没有听过这些话,而今天江意跟倒珠子似的把这些话一茬一茬地倒下来。 “你说我,你呢?没有傅先生哪个公司开得起来吗?” 江意被讽刺,倒也不气,反倒是问:“我能让男人给我开公司那是我的本事,张小姐有吗?” “张小姐跟司柏也很久了吧?司柏给你了点什么吗?你身上的那条裙子,不算高定品牌也就值个几千块,梦瑶身上那套西装,可以买你几百件裙子,你手上提的那个包,不过也就是一个小众的手工品牌而已,撑死不过3000块,而梦瑶手中的包,一百来万。” “需要我告诉你,梦瑶手中的包和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司柏替她买的吗?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张小姐的存在,实在是让我感到很疑惑,你霸占着司柏身边的位置,但是没有享受到他身边女人的任何福利,你跟梦瑶到底谁不要脸?上赶着贴上去。” 张乐看了一眼梦瑶随便放在地上的包,一时间有些气愤:“你跟我说她那个包100来万,你觉得我会信吗?” 至少人100来万的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去丢在地上。 “为什么不能是100万?丢在地上的东西就不止百万了,越是这样昂贵的东西丢在地上,就证明这些东西不过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个日用品而已,不值得他去特殊对待,换句话来说她有很多不在乎这一个脏不脏。” 张乐:………… “坐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江意又开口。 话语中带着压迫。 半小时之后,张乐一行五人骂骂咧咧的极其不甘心地吃完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才提着包气呼呼地离开。 梦瑶看见人离开,端起杯子喝了口红酒:“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包是司柏给我买的?” 江意无所谓地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她的酒杯:“重要吗?” “不把张乐搞到司柏身边去摧残他,你会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跟我吃饭?” 她的目标是让张乐气得炸裂。 达到就够了。 “张乐解决完了,现在该解决我们俩的事情了,”江意拿着刀叉切着牛排。 梦瑶:………..她刚刚还在心里对江意的这番举动感激得不行。 没想到,这才多久? 就打回了原形。 “昨晚那事儿不怪我,傅董拿司柏威胁我,我只好把你卖了。” 江意抬眸睨了她一眼:“那我还得跟你说句没关系?” 梦瑶忍俊不禁,忍着想笑的容颜:“那还是算了。” “我觉得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们的革命友情已经很深厚了,谈谢字就敷衍了点。” 江意被气笑了,靠在椅子上望着梦瑶:“你的革命友谊就是出卖我?” ........ “夫人。” “来了?”苏欣来博物馆,打着视察的名义来的。 时月来时,就发现整个博物馆空荡荡的, 带的随身保镖在门外站了一圈,将整个会场都变成了静止状态。 时月走过去站在苏欣身边。 后者抬眸看了眼上面的展品,一尊帝王相身旁放着一把宝剑:“时小姐见过这个吗?” “小时候的历史课本上见过。” 苏欣笑了笑,交叠在身前的时候缓缓地搓了搓,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实则处处带着危机,她问时月:“苏小姐觉得的是西方的权杖好看,还是中国的宝剑好看?” 时月心里一秉,苏欣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巧妙,她问的既不是权杖也不是宝剑,而是权杖和宝剑身边所代表的权力。 苏欣透过玻璃橱窗看着苏欣脸上的容颜,想从她的脸面上窥探出一二分情绪好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有想到一眼望过去的是平静。 显然,苏欣是有备而来,而她是那个被人按着粗磨的人。 “各有气节,但若是论大气,中国的宝剑更胜一筹。” “哦?”苏欣挑了挑眉,目光不经意地移到时月身上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权杖精美,只是外表,自古上升之路刀光血影,宝剑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利,还有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这一路走来的不易似乎让苏欣感到颇为愉悦。 一听到这句话,这人脸面上的笑意猛地盛开。 苏欣伸手挽住时月的手:“我果然还是没看错人呐!” “你啊!”她亲昵地点了点时月的鼻子:“果然是个有野心孩子,我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就跟迷魂汤似的灌进来时月的脑子。 让她一瞬间就飘忽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出身不好。 后来在傅家生活的那些年,见识到了豪门的生活习惯之后,更加笃定自己倒霉才会生在这样的家庭。 被傅奚亭送出国的那些年,她一直凭着一口不甘心的气势走下来。 第337章 338:体力不支…… 江意望着眼前的司柏,歪了歪脑袋,稍有些不解:“司总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司柏急切:“她不是跟你一起?” 江意自然是相信司柏急切的,他的司机因为等红绿灯停在街外,而看这人气喘吁吁额头布着薄汗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跑过来的。 “她约我吃了顿饭,吃完饭我们就散了,”江意面不改色开口。 司柏凝着她,满眼尽是不可置信:“江总没骗我?” 江意疑惑:“我为什么要骗你?” “换句话来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总不至于跟司总一样为了欺骗谁而得到升官发财的机会吧?” 江意这冷嘲热讽的话就差直接指明司柏不是个男人跟张乐搞到一起去了。 这指桑骂槐意有所指的话,司柏不是没有听出来,现在不是跟江意纠结这些的时候,是及他现在急切的需要知道梦瑶的下落。 晚了,可就什么都晚了。 “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江意唔了声,想了想:“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啊!”江意装的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样儿。 “约我出去可能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没有想到我们吃饭的那个餐厅张乐也在,话没有说成,撕逼倒是来了一通。” “司总也知道,人如果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跟人吵了一架,倾诉的欲望会大大减少。” “我想,梦瑶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跟我说什么。” “江意,你在撒谎,”司柏盯着江意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 一瞬不瞬地目光好像要把江意盯穿。 冷厉的眸子带着几分杀气。 他朝江意逼近,却被一旁的钱行之狠手抵住肩膀:“司总,和善交谈,最好不要发生任何肢体动作。” 司柏本也没想跟江意发生任何冲突,只是人在紧张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意外的举动。 而今天他向前跨一步无疑是因为自己看出了江意眼眸中的讥讽。 是的,她在讥讽自己。 那种你活该的感觉让司柏一眼看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意双手抱胸往后退了一步:“司总指的是什么?” “梦瑶要打胎,你知不知道?”司柏说这句话时,近乎有些咬牙切齿。 江意点了点头:“她说过。” “告诉我,她在哪儿,”司柏额头青筋直暴。 拦在二人中间的钱行之看着他此时的这些举动没好气地冷嘲了声,不屑的嗓音从喉间出来。 虽未言语,但他的这个举动胜过一切言语。 “司总找到她之后想做什么呢?” “阻止她?” “那可能来不及了。” “那孩子指不定都投完胎了。” 钱行之听着江意这番话,震惊之余多的是佩服,戳人肺管的这件事情江意是专业的。 曾经叱咤风云的国际谈判官,凭借着这张嘴在全球都赫赫有名。 死得能给你说成活的,黑的能给你说成白的,更何况此时此刻她站在真理的这一方。 而司柏,又是无数渣男中的战斗机。 本就是想收拾他奈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今天司柏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这么好的事情江意怎么会放过? “司总,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这句话糊弄了多少人,既然是正义为什么总是迟到?是路上堵车了吗?又是谁堵了他的道?还是说他在半路上遇到那些、权利、富贵被他们那些人喊去打麻将去了?过期的牛奶已经失去了使用的价值,那么迟到的正义还有什么意义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所有迟到的安慰和喜欢,在错过那个需要的时间点后再出现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你的犹豫不决还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如果一开始你选择义无反顾地站在梦瑶身边跟她好好过日子,承认她认可她,接受她,接纳她,与这世界握手言和,那么你现在绝对是一个幸福的男人。” “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利欲熏心,被权力迷了眼,你明明已经站上不错的位置了,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去造腾,不就是仗着她爱你吗?如果她不爱你了呢?司柏,你应该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你身边没有梦瑶这个人了,你会怎么办吧?” “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你的江山大业,在谋划你的人生事业当中,人生宏图伟业当中,根本就没有把梦瑶这个人归纳进去,但凡你将她归纳进去了,你都做不出来跟张家的女儿搞到一起去这种事情。” “你这种男人,就像知了,明明只有三天生命,你却想活得更久,于是你争取到了15天的寿命,可等你到了15天寿命时候,你又想要更多。而梦瑶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被你的野心所劝服,你想稳住司家基业,稳住了,你想成为行业顶尖,已经是了,你想平步青云,正在稳步上升,你人生当中所走的每一步,所到的每一个阶段,都离不开梦瑶的陪伴,但是呢?结果呢?” “你这种男人啊!我上辈子见多了。” “梦瑶跟你在一起8年,你只顾着实现自己的梦想,但从来没有想过她想要什么。” “何必呢?害人害己的。” 江意说完,转身离开,司柏站在原地,望着江意淡漠的背影,似是不甘心自己被人说得如此龌龊不堪:“那你呢?又是何必呢!” 江意前行步伐倏然停住:“跟我比,你配吗?” “换个角度思考,林景舟陪着你的时间也不短,不是吗?” “我让林景舟放弃梦想了吗?没有,我让林景舟陪着我应酬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了吗?没有,我在跟林景舟交往的时候有三心二意出去乱搞吗?没有,至于打胎……呵!” 江意仍旧轻蔑:“人这辈子最大的真诚是在对待一段关系是问心无愧,你能做到?” “别说我不知道梦瑶在哪儿了,即便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江意说着,摆了摆手:“送司总出去,污染环境。” “司总,请吧!”钱行之大手一伸让他出去。 而司柏始终觉得江意知道梦瑶在哪,跨大步就想上去拦着江意。 “江意,你站住。” “司总,”钱行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阻止了他前行的步伐。 “江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无异于是棒打鸳鸯。” 第338章 339:傅奚亭翻墙来 司柏躺在医院里,脑袋上包着纱布。 司翰坐在床边儿上望着他,一脸的有苦难言。 “你要放屁就赶紧放,别在我跟前一副要哭丧哭不出来的模样。” 司翰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他了:“你自己看看新闻吧!大家都把你编排成脚踏三只船的男人了。” 司柏看了眼新闻,将手机扔给司翰:“你放心,即便脚踏三只船,就江意这样的女人我也看不上。” 司翰哼了声:“人家指不定还看不上你了。” “那种黑心肝的女人,你居然还向着她说话。”司柏叫唤着,望着司翰一脸的嫌弃,不待司翰开口又紧接着道:“她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就江意那个女人,两辈子加起来都可以当你妈了你知不知道?” 司柏头痛。 梦瑶梦瑶找不到,亲弟弟又是这种狗德行。 “你出去,让我静静,”司柏将胳膊搭在眼帘上,朝着亲弟弟摆了摆手。 司翰没动,望着司柏,沉吟了一会儿开口:“你跟梦瑶是不是算了?” “谁跟你说的?” “整个首都的圈子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说你跟张乐好事将近,而且张乐还站在你未来夫人的位置上把梦瑶给打了,梦瑶跟了你八年,这八年她是你的下属在我的人生当中也充当着嫂子和母亲,你们俩这么多年应该不单单是上下属的关系了,可为什么你放弃她的时候放弃得这么干脆利落。” “梦瑶帮你管着公司,照顾你,照顾你的家人。最终不该是这种结果,你想要往上爬的心态我能理解,如果人生是一个有舍有得的过程,那么你放弃梦瑶,应该是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吧。” “这与你无关,”司柏极其自负的选择自己承担这件事情。 “确实是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而已,我们已经没有家人了,”司翰说完离开了病房。 而司柏躺在病床上回忆起司翰的那句话,脑海中有种无奈感盘旋而起。 在张乐的这件事情上,他确实经过深思熟虑。 他极其自负的以为梦瑶会理解自己支持自己,就跟往常那八年,他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和选择一样。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选择是他就是最后一个选择。 一切都完了。 他太理解梦瑶了,打掉那个孩子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梦瑶曾经跟他说过,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而这个孩子……是她明知在没有任何亲人的前提下决定放弃他。 成年男女所做的每一个选择看似无奈,实则都是斟酌。 司柏微微叹息,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回,病房门被推开了。 关青带着人走进来,身后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搁在病房的茶几上。 “关秘书这是什么意思?” 关青走近,将手中的一份报纸递给他,报纸的大标题赫然写着体力不支四个字。 “傅董说,全世界都知道司总体力不好了,身为朋友的他怎么着也该送点东西给你补补,茶几上的全部都是男性健康药品,司总有需要的话记得使用。” “还有,傅董让我告知您,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自己边儿上的女人没搞清楚就不要去惦记人家前妻了。” 司柏懂了,傅奚亭这是在侮辱他。 傅奚亭这个人最擅长阴阳怪气的恶心人家。 “关秘书都说了是前妻,我都是没有记错的话,江意现在在法律意义上是单身状态,我也是单身状态,不能沾染?” 关青似乎是意识到了司柏会这么问,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染指。”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袋子:“傅董说了,司总染指江总之前记得用里头的消毒液好好洗洗。傅董跟江总离婚的时候是签了赡养协议的,倘若江总被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沾染上了,傅董还得出多余旳医疗费,不划算。” 司柏:………… “还有,我个人劝司总一句,人这辈子的大好年华也就那几年,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司总能保证这辈子还能遇到跟梦秘书一样的人吗?” “司总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解决梦秘书把梦秘书找回来,而不是在这里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孟秘书跟着司总这几年,家里人陆陆续续全死光了,现在也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鉴于这一点司总没考虑去找个庙算一算吗?” “我如果真心爱一个女人,绝对不舍得那个女人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我恨不得能把自己所有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但是总似乎没有这点男人的气息,好自为之吧!” 关青说完,转身离开。 带上病房门出去时就看到门口抽完烟回来的司翰,他望着人,似是想起什么,淡然开口:“哦、对了,忘了告诉二少了,梦瑶跟你哥哥散伙了。” “……..” “你跟我说这些事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劝劝你哥,别再执迷不悟的薅着一个女人去害,梦瑶并不欠他什么,一个女人下定决心打掉孩子,就证明这段关系再也没有可能了。” 关青说完,转身离开。 司翰站在原地一时间难以回神。 明白过来时,猛地冲到病房:“梦瑶怀孕了?” “出去,”司柏头疼,不想在来个人摧残自己。 “你还有没有心?” “梦瑶跟了你8年,这8年她陪着我们从一无所有站到现如今的位置上,你即便是养一条狗,8年也会对她有感情了吧。”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呀?” 司翰咆哮着,怒吼着,话语里全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自己的亲哥哥既然变成了这种人, 司翰刚想反驳,司柏放在一旁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瞧了眼,张乐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司瀚一把夺过手机:“你不许接。” 司柏望着司翰,没好气的笑了声:“我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司柏,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你能过上现如今的生活?如果不是我去牺牲,不是我去应酬,不是我去周转,我们能一步一步的站起来吗?你以为仅仅是站在这个位置上就足够了吗?首都从来不缺有钱人,也不缺企业家,这个城市来来往往的商人过客多的是,比你有钱的多的是,比你有权力的,但又有多少人是可以长久的?你去看看cbd商业区,每天都有新的公司收入,每天都有旧的公司离开,周而复始,没有一天是空下来的。” 第339章 340:找到梦瑶 “江小姐,” 江意看了眼傅奚亭,惯性地将他往衣帽间里推了推:“你说。” “梦小姐说,她晚上不来这边了,让我跟您说一声。” 江意抬眸看了眼傅奚亭,果然,看见男人的脸色缓缓地温和下去。 她扬了扬嗓子:“知道了,我一会儿也出去,你今天可以回家了。” 门外,阿姨愣怔了一下:“那我就离开了。” “去吧!” “您一个人可以吗?” “不是还有钱行之他们?”江意隔着门板回应阿姨,打消了她的疑虑。 听到楼下大门的响动声,江意抬眸望了眼傅奚亭:“满意啦?” 唔………… 回应她的不是男人的话语,而是他近乎癫狂的动作。 江意被人摁到了衣柜上,细碎的吻倾覆而下。 辗转反侧之际落到她的脖颈上。 江意急促的呼吸缓慢的停止。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抽身离开。 他吻了吻江意的鼻尖:“先放过你。” 傅奚亭牵着江意的手下楼。 屋子里的窗帘拉上,大抵是怕外面有人窥探。 厨房里,阿姨的晚餐做好摆在了桌子上。 傅奚亭看着桌上的餐食,脸色有些难看:“就吃这个?” 江意不以为意地拉开椅子坐下去,有些疑惑询问:“这个怎么了?” “这一桌子菜比梦瑶的头顶还绿,你确定吃了不会营养不良?” 江意:........“傅董找比喻词的时候能不能积点口德?” 傅奚亭眉眼幽深,望着江意稍有些隐忍。 似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江意纠缠。 拉开冰箱看了眼,而后又回眸望向江意:“牛肉?” “现在?” 江意的疑惑傅奚亭没有用言语回应,但那目光已然说明一切。 她及时表明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没心情再下厨了,阿姨又不在。” 傅奚亭哧了声,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她随手搭在椅背上,借口衬衫袖口,将袖子层层卷起。 阿姨的牛肉都切好了,在炒也是极快的事儿。 江意惊讶了番,行至男人身后圈住他的腰肢探头望向锅里:“傅董会下厨?”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以往可都是自己下厨。 傅奚亭抖着锅铲,有模有样的:“以前是不会。” “拜师学艺了?”江意这话,略带几分玩笑。 但未曾想到,傅奚亭正儿八经的嗯了声。 江意:.......“怎么突然想学厨艺了?” 男人目光落在锅里,没有回眸望江意一眼,用一种平静的陈述语调开腔:“为了服务你。” ...... 梦瑶站在自己家客厅里,看着屋子里的灰尘。 略微叹了口气。 只道是情情爱爱不仅害自己,还害别人。 她傍晚处理完些许事情,本事要回江意别墅的。 可车子拐弯时,远远地见傅奚亭手脚麻利地翻墙进去了。 她略微愣神,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准备进去时,看见江意卧室里有男人身影,才确定是傅奚亭。 心想!罢了。 人家恩爱,那是好事儿。 总不能全世界的女人都跟她似的遇人不淑吧! 真要是全天底下的女人都跟她一样啊,那得多悲哀多可悲呀。 梦瑶看了一眼布满灰尘的屋子。 本来想回来将就一晚上的,可四处看了看觉得将就不下去了,于是收拾了几件衣服。 准备去外面开个房。 祈祷明天傅奚亭不会再翻墙而来。 梦瑶突然觉得自己跟流浪狗一样,走到哪里将就一晚。 人生没有绝对的定处。 她漂浮了这么多年,好像一直在海面上。 父母死后她连最基本的根都没有了。 …… “司总,查到了,梦秘书在她家附近的一个酒店开了房间。” 司柏躺在医院里接到电话时,猛地伸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唉、先生,你去哪儿?” “你现在还不能走。” 护士正准备进来给司柏换药,就看见他大步流星多的离开。 “让开,”司柏猛的一甩手。 “先生————。” 护士追上来还想说什么,而回应她的是司柏风一样的背影。 梦瑶穿着睡袍在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歪着脑袋拧干头发上的水珠。 门铃声响起,她还以为是点的酒店餐到了。 梦瑶心情愉悦走过去拉开门。 却赫然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司柏:“怎么是你?” “你把我孩子怎么了?” “谁让你来的?” “我问你,你把我孩子怎么了?”司柏隐忍低的怒问声如同低音炮,近乎震到梦瑶的心灵深处。 “死了,”梦瑶拿着毛巾站在门口望着司柏一字一句开口。 司柏听着梦瑶冷漠的腔调,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 难受得让人难以喘息。 “为什么?” 司柏步伐缓缓往屋子里前去,望着梦瑶的目光带着幽深:“为什么?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你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残忍?”梦瑶冷笑了声:“说我残忍?你够资格吗?” 她伸手摸上司柏的胸膛:“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有没有期待过它的到来。” “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孩把他生下来,你不觉得残忍吗?司柏,豪门中还少了这些案例吗?” “你根本就没有期待过他,你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来到你的世界之后你会如何对待他,司柏,你在我跟前装什么菩萨心肠?我跟你这么多年,你是人是鬼难道我不知道吗?你现在满口的菩萨汤往我头上倒,觉得我心狠手辣残忍到可以没有任何留恋地杀了自己孩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一个女人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为一个男人生孩子,一是爱他,二是有足够的安全感,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给我丝毫的安全感,却还苛责地问我为什么去伤害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我为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但你流掉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梦瑶好笑,她没有丝毫的愤怒,想必司柏的隐忍和咬牙切齿,她倒是颇为淡然:“我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难道就是因为你提供了几精|子吗?” 第340章 341:她都能跟人家凑老公了 梦瑶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司柏一个男人也不仅仅只有司柏一种男人,多得是像傅奚亭那样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放弃尊贵身份去翻墙的人。 司柏处处是谋略,可他从未为自己谋略过。 傅奚亭处处是谋略,他所有的谋略都是为了江意。 这二人,大有不同。 未曾见过好的,不说也罢,可一旦她见过好的突然觉得这世间说的一切都不足以让她再继续忍耐下去。 有什么事情比爱自己更为重要。 某夜,江意端着白开水现在院子里发呆,她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望着站在院子里的人,思及她上辈子和这辈子好像身边所有的男人都以她为中心。 于是,她揶揄着向人讨教御夫之道。 她淡淡地回应:“没有。” 她又问:“那为何不管是林景舟还是傅奚亭在你手中都格外听话。” 她淡然回应:“因为我爱自己,胜过爱他们。” “爱自己,才是被爱的开始。” 梦瑶想江意这句话想了很久。 爱自己是被爱的开始。 她跟司柏这么多年一直是她在付出,而是不是享受的那一方。 “为什么?是什么让你可以这么轻飘飘地放弃八年的感情。”司柏仍旧不能理解,望着梦瑶的内心是颤动的。 “因为你不爱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爱你了?” 男人疾言厉色开腔,打断了梦瑶的话。 “你爱我?你爱我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来欺负我?” “你爱我?你会明知我爱你的情况下还出去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你爱我?你明知我的底线在哪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他。” “司柏,你爱我?这就是你的爱,自打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全家都死光了,我从来没有在你跟前说过,半句怨言,也从来没有将我内心的痛楚强压在你身上,反倒是你,你将这些不可控的因素全都归结于我,你觉得,你的事业遇到瓶颈期是因为我在你身边,是因为我挡着那些女人的位置了。”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的pua我,让我跟支蜡烛一样在你身边,无私奉献,不求回报,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但你不仅不感恩戴德,甚至觉得我活该?我理所应当地为你付出,为你打江山,为你图谋。” “司柏,你想过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去吧?” “你这纯粹是赤裸裸的污蔑,”司柏语调高涨。 他虽然在梦瑶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有不厚道的地方,但是从未想过那种肮脏的事儿,梦瑶现如今站在跟前用一种审犯人的架势来给他盖棺定论。 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是不是我现在说的任何一句话你都觉得是错的?” “错了,是你站在我跟前,我都觉得你像个杀人犯,”梦瑶将手中的毛巾随手丢在沙发上,准备去浴室将睡袍换下来。 刚行至浴室门口,司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梦瑶。” 梦瑶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又将目光落到司柏身上,拧眉问:“你慌什么?” “你有了你的张小姐,往后在商场上平步青云,正好张小姐也能帮你实现宏图伟业,这会儿我说要走,你不该是高兴嘛?怎么?难道说司总想要齐人之福,宏图伟业你要,红颜知己你也要。” 梦瑶以前很顾及司柏的情绪。 从不会在司柏跟前质疑他的任何决定,即便他想去外面搞女人,梦瑶觉得司柏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她处处顾及他的情绪,最开始那些年知道他妈妈去世了,她连在他跟前提起自己母亲都会小心翼翼的。 她捧着司柏,像捧着一个洋娃娃。 小心翼翼地跟他相处。 可换来的是什么? 他伤害自己的肆无忌惮。 而此时,梦瑶不想忍了。 忍耐带给她的不是被尊重被呵护,而是被丢在地上践踏。 “这八年,我放弃自己所有的交友圈子待在你身边呕心沥血地为你建造大好江山宏图,而你回馈给我的是什么?你自己摸着良心问一问,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公司上市,我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事后我说我要休假,你怎么说我的你还记得吗?你当着公司一众股东的面践踏我,将我摆在台面上杀鸡儆猴,司柏,你要用我的时候就拿出来搓扁捏圆,你需要我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无条件地上去,可反之,你不需要我了,觉得我一无是处了,你就嫌我烦想扔了我。” 梦瑶想起那些年的过往,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到底为了司柏放弃了多少。 “我你不要,公司也不要了吗?” “公司有我的股份吗?”梦瑶反问:“你怕不是忘了吧?你压根儿就没给过我股份的事儿。” 司柏一时间讶异,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确实是忘记了。 “司总,你不是能言善辩吗?首都商界你不是战无不胜吗?怎么不回我了?无话可说?还是自知理亏?” 梦瑶对司柏步步紧逼,而司柏,此时一句言语都没有。 他不是没有见过梦瑶咄咄逼人,但对他,还是头一次。 “女士,您的餐送过来了,”服务员端着东西过来见房门没关,站在门口喊了声。 梦瑶目光从司柏身上移开:“送进来。” 服务员一进来就看见站在屋子里的司柏。 愣了一下。 “麻烦让保安进来,把这人给我请出去,还有……你们酒店就这么维护客人隐私的?”梦瑶将矛头对准服务员。 服务员被梦瑶这几句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禁视线左右徘徊之后落到司柏身上:“您跟这位先生,不认识?” “是你们自己把人请出去还是我跟你们傅董打电话?” 这家酒店,在傅奚亭名下。 且是她精挑细选之后才决定住进来的,没想到司柏还是钻进来了。 “先生……,”服务员为难的目光落在司柏身上,试图希望他能可怜可怜自己。 司柏看着梦瑶,她这举动无疑就是在做给自己看。 司柏知道他们今天的交谈不会有任何结果。 来日方长,再纠缠下去对她们没有好处。 梦瑶认识他八年,而今日,第一次见他在自己跟前低头。 第341章 342:傅奚亭说:忘记时小姐怀孕了 邹茵接过她递过来的名片,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 拉开抽屉将时月的名片丢了进去。 “时小姐这态度的转变让我不得不怀疑外面的人说你的那些话是真的。” “邹医生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是吗?” 时月脸色难看,眼神内的煞气波涛汹涌。 “时小姐是觉得我本职不够优秀?” “还是说时小姐一开始看上的不是我的医术,不过就是想找个方法来我跟前显摆显摆罢了?” “好让我知道,你侵占了我女儿的东西,我还不能拿你怎么办?” “邹医生,你不觉得你这样配不上你这身白大褂吗?我现在只是你的病人。” 时月望着邹茵,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她。 那副我是受害者的架势让人有些想笑。 “时小姐,邹医生对不对得起这身白大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那是国家医学委员会说了算。你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怀了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的有什么资格来说邹医生配不上这身白大褂?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的天!真是笑死人了,我昨晚给病人灌肠的屎都灌到你的脑子里去了吧?” “你窃取邹医生女儿的成果拿出来公开售卖,你经过人家家属的同意吗?哦~也是,像你这种胸大无脑当别人小三的女人应该不知道知识产权这么高级的东西吧?” “配不上这身白大褂?我看您是连人都不配啊,你爹妈生你养你教育你,难道就是让你去给人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的吗?我听说成董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时小姐这个孩子是谁的?” “来呀!大伙儿看看,这个长的人模人样的女人,破坏别人家庭当别人小三还怀了种,这样就算了,她还窃取邹医生女儿生前的知识产权,拿出去公然售卖,卖了几千万,对着媒体说会把这笔钱捐给邹医生的基金会,可这都快半年过去了,也没见到钱,没见到钱就算了,今天还登门入室的辱骂邹医生。” “一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剽窃犯你还有脸了?” 小护士被时月那句话给刺激到了。 一股脑儿地开始骂起来了,当护士当久了,别的没学会。 怼人本事一流。 她就见不得是个什么人都能冲上来当人。 门外等着排队的人对着屋子里的情况指指点点的。 “你这个小姑娘,你说人家邹医生配不上这身白大褂?人家邹医生生都生得出来你。”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邹医生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 “你呢?你在行业是不是顶尖?” “你一个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的人还有资格说人家?” “剽窃犯,你赶紧把钱还给邹医生,你知不知道那些钱兴许是别人的救命钱。” “邹医生每年都会号召病患给医院里没钱治病的人捐款的,你知不知道?”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将来怎么得了?祖国的大好江山难道要放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一个个的道德败坏。” “你还想走?” 时月站在诊室里,接受着门口的唾沫星子。 在看邹茵。 她一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默默看着这一切。 明显知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当场就想走,却被人拦住步伐。 门口比邹茵的病人堵得水泄不通。 而门外的那些人,多半是跟着邹茵很长时间了。 大半都是后期复查的。 “报警吧!” 时月看着大家来真的,高昂的喊了一嗓子:“你们都不看病了?” “反正是死不了的病,你今天这个事情要解决。” 邹茵王者时月,唇边笑意深了几分。 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冷嘲。 “时月,法不责众听过吗?” 时月心里一紧,迈步朝着邹茵走过去:“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怕啊!但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把我弄死了多的是人要跟你同归于尽,毕竟,我是他们生的希望。” 时月一哽。 胸腔里有股子怒火在游走。 但却不能将人怎么办。 邹茵拿着笔在办公桌上咚咚咚地敲着。 小护士方法地看着时月,似乎是怕她伤害人。 约莫一刻钟,警察拨开了屋外层层病患。 “让让。” 一进屋就看见了屋子里的三人。 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怎么回事?” 小护士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而时月听着,也不急。 仍旧是语调平淡:“我只是来看病的。” “你可别啊,你看什么病啊?” 门外有人叫嚷着,警察大致知道什么情况了,看了眼时月:“行了,你也别打扰人家医生看病了,邹教授的号一个月才放一次,你这跟浪费国家资源有什么区别?” “就是啊,缺不缺德。” 时月被带走时,邹茵一直在忙工作,并未将重心放到琐碎的事情上。 直至工作结束,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看了眼小护士,让她出去忙。 小护士转身出去时,她蹲下身子从桌子底下查看自己的办公桌。 果然、看到了窃听器。 【邹医生要知道,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傅董跟江小姐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有任何纰漏都会让两人丢了性命】 【我想你也不想看见二人白白送了性命吧?】 【最近首都谣言四起,说江意就是江芙,邹医生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如果这种鬼神论被证实,不仅是傅董还有您跟江医生都会受到牵连】 【您是医生,做实验的时候应该会用到某种小动物,如果被研究的对象转换成您跟江小姐,您觉得那一切是您能承受的吗?】 邹茵满脑子都是关青说的那些话。 她伸手,想将窃听器抠下来,但最终还是选择拿起关青给的手机给他去了通电话。 ......... “傅董,时月今天去找邹医生了,并且在邹医生的办公桌底下安了窃听器。” 关青急匆匆地推开傅奚亭办公室大门。 语调颇有些慌张。 傅奚亭抬眸,目光落在关青身上,下巴落在交叠的指尖上,笑意淡淡:“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42章 343:江意一巴掌拍到傅奚亭肩膀上 傅奚亭的这句有孕在身,宛如平地惊雷,而这平地惊雷中的人,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难以置信,毕竟成文与前妻已经有了两儿一女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而时月,虽然长得好看又有几分才华,但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所谓的一线富豪,或多或少身边都会养那么一两个女人,而这一两个女人的作用就是出席妻子不方便出席的场合。 大家都以为时月的存在不过就是那些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并不值得他们过多关注,也并不会与成本有过多的结果。 可能在经过这一段时间之后。 二人的关系就会自然而然的解除。 可现在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时月竟然怀孕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时月兴许有可能取代成文正牌妻子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成文离婚不离家。 跟前妻的联系虽然不够深厚,但是跟一双儿女的联系却格外密切,时常有人能在外面碰到他孩子们在吃饭。 而成文与时月这个当事人,内心是震惊的。 自打上次时月跟他开了那个玩笑之后,成文的心里感觉就跟竖了一根刺似的,去找时月的次数明显减少。 他跟外界的所有人想法都是一样的,并不希望时月怀孕。 而时月的震惊,更多的是惊吓。 她没有想到傅奚亭会知道这件事情,更没有想到傅奚亭会当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看着在场的数位老总脸上神色各异。 有人低头扶我有人低头喝茶,有人漫不经心地望向远方。 而这些神态所代表出来的词语只有一个——鄙夷。 如她这样一般的女人在首都这个上层圈子并不少见,在场的这几位女人都是这样的存在,她们拿着这些一线富豪给的钱,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出面替他们喝酒,甚至是陪睡。 帮他们稳固某一个圈子。 然后从中拿取自己应得的报酬。 到不需要了,再离开。 这个过程兴许是一年两年又兴许是十年二十年。 如果这些女人从始至终表现得都很识相,那么就会有一大笔的遣散费,如果这些女人个个都像时月这样。 拿了钱又想怀孕上位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都会很凄惨。 时月明显感觉到了成文望向她的目光中泛着丝丝的杀气。 “傅董在说什么?” 时月似是有些不明就里,望着傅奚亭的目光有些疑惑。 傅奚亭闻言,微微拧眉:“难道是关秘书看错了?” “他前两天陪着爱人去做产后修复的时候,说在妇产科碰到一个人,感觉跟你很像。” 时月面不改色回应:“我想关秘书一定是看错了。” “有可能,”傅奚亭牵起唇瓣笑了笑:“明天就去罚他。” “倒也不是什么两件事儿,看错了很正常。”时月识大体地替关青开脱,好,显得自己宽宏大量。 嘴上是一套,可他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套。 如傅奚亭这样的人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事不关己的人浪费自己丝毫的时间,而他今天组了这么一个局,将大家都喊过来,然后又当着大家的面说了那么一句话,这一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为他专门设计的。 而以他此时的身份地位,众人也都相信他刚刚那句兴许是看错了,根本就不存在。 区区一个男人养在牢笼里的玩物怎么配得上他这种首富来开玩笑呢? 他与成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两家公司合作密切,金钱上地往里九位数开头。 这种傅董亲自维系关系的大客户都有一张网在围着。 傅奚亭能开口,就证明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傅奚亭啊傅奚亭,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呀。 傅奚亭颇为绅士的点了点头,修长的指甲落在木制扶手上缓缓的敲了敲。 中指起起落落时,站在门外的素馨了然。 带着佣人端着锅,推开玻璃房的门进来。 “麻烦各位董们让让,”素馨这等管家,首都不多。 据说当时傅奚亭为了选一个靠谱的管家,亲自从国外挖回来的。 当时大家听闻这话,有人一笑而过。 又有人觉得傅奚亭大题小做,一个管家而已,能起什么作用。 而今看到训练有素的素馨,突然觉得,莫说是管家了,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佣人,也能体现出主人家的品位。 “傅董昨日特意吩咐去城郊的庄子里杀头嫩羊,说是招待贵客。” “今晨开始吩咐厨房熬的羊汤,在这冬日,正好暖暖身子。” 素馨这番话,颇为得体。 但事实是如此吗?并非。 一年好几日没有归家的人,昨日归家。 站在客厅里夹着烟询问她:“孕妇在什么时候会有症状?” 素馨不是很懂,有些疑惑:“您说的是什么症状?” “恶心、干呕。” 素馨心里第一反应是江意怀孕了。 但先生没说,她不敢贸然猜测。 “我怀我家孩子的时候,闻到味道比较重的东西就会恶心干呕,类似于油烟味、羊肉味抑或者————。” 她接下来的话在傅奚亭抬手之间停住。 “明日我宴请宾客,让厨房去杀只羊。” 素馨一惊——这恐怕不是江意怀孕了。 这种明知故犯的事情,傅先生是绝对不会在自家太太跟前做的。 “如何做?” “如何做味道大?” “熬汤吧!羊肉汤这个季节也和适宜。” “依你。” 男人大手一挥,交给她全权去办。 这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 玻璃房里,火炉,美酒,羊肉汤。 何其美哉。 中国人对饮食较为讲究,冬日吃羊肉汤健脾温中、补血益气、养肝明目,好处多多。 时月一看到端上来的羊肉汤,脸色大变。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狠狠地往下压了压。 素馨一边跟人介绍着这头羊养在何处?吃的是什么草料? 一边又拿洗碗,给客人们都兜了一碗羊肉汤。 这第一碗汤递得有些讲究,她先是递给傅奚亭,因为傅奚亭是这宅子里的主人,也是她的老板。 而傅奚亭却扬了扬下巴示意这第一碗汤递给成董。 第343章 344:忠诚比爱更重要 卧室内,傅奚亭伸手握住江意的掌心。 后者惯性地想蹲下去处理地上的碎片。 男人拖着她的关节将人扶起来:“我来。” 江低眸望着男人用纸巾包着碎片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去洗个手吧,”江意牵着人去了卫生间。 洗漱台前,傅奚亭站在洗漱台前,低头搓着手,江意伸手哗啦啦地扯过几张纸巾在一旁等着给他擦手。 “谢谢,”傅奚亭道谢,伸手接过江意手中的纸巾缓缓地擦着自己的手。 “刚从豫园下来。” “我听说了,你今天在豫园宴请宾客。” 江意晨间就听到了这个新闻,傅奚亭的园林第一次宴请宾客,外界早就关注起来了。 豫园在此之前从不对外开放,而傅奚亭离婚之后没多久,豫园就开始宴请宾客,一众狗仔媒体早就等着报道了。 更甚是有人有意无意地将这个消息送到自己跟前来。 可谓是煞费苦心。 傅奚亭现在成了首部媒体们关注的对象。 众人似乎都对下一任傅太太颇为感兴趣。 毕竟首富夫人的位置。 大家都很期待。 而江意这些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傅奚亭一旦找到了现任妻子,那么她这个前期必然会受到别人的追杀。 她的存在对于他的下一任妻子而言就是一个危险炸弹。 首都最近有许多家族蠢蠢欲动。 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傅奚亭跟前。 下到18,上到30。 都不放过。 傅奚亭伸手搂着江意的腰肢,淡笑询问:“还听说了什么?” “挺多。” 傅奚亭挑眉:“比如?” 江意转身,搂着傅奚亭的腰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比如——听得最多的就是傅董好嫩草。” 傅奚亭:…….. 男人有些无语,低眸亲了亲江意的唇瓣:“你功不可没。” 江意笑着躲开男人的亲吻,偏头笑意盎然:“我可不承认。” 女人娇笑着,男人宠溺地望着她,谁说将人搂进怀里宽厚的掌心,再将你身后来来回回地抚摸着:“时月怀孕了,成文不知道,她大概是想借腹逼宫。” 江意老早就觉得时月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人,首都那些豪门阔太都被她耍得团团转、她将那些豪门阔太放在自己的圈子里搓扁捏圆,最重要的是人们竟然还甘之如饴。 “所以你今天晚上的宴请是冲着时月去的?” “她配?”傅奚亭低声询问。 “如果我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下一个上去的人是谁?” “成文。” 一旦傅奚亭从首富的位置上下来了,那么下一个上去的人就是成文。 孟家掌控不住傅奚亭的情况下必然会找人颠覆他,到那时候,如果成文成了孟家手中的利刃,与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而且,许多孟家不好出手的事情,成文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手。 到时候傅奚亭被颠覆,大家都只会觉得这只是商场之间的良性竞争罢了。 不会想到孟家身上去。 这招借刀杀人,他们得提前预防着。 江意实现也想过这件事情,但是只是设想,在外盯着的人都没有发现孟家跟成文有任何来往。 所以这件事情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江意的设想不如傅奚亭长远,是因为她不知晓时月跟傅家的关系。 一旦知晓这一切都会成立。 孟家跟时月走得近,而时月跟成文又关系匪浅。 这中间的关联眼不如表面看起来单纯。 江意低眸思考了一阵:“除了成文,怕不是还有一个司柏。” 听梦瑶的意思,司柏应该是想在往上搏一搏的。 他的这个野心一旦被某些人知晓,很难不被利用。 “那个孬种啊,”傅奚亭似乎一直都没把司柏当成敌人。 毕竟二人亦敌亦友,且傅奚亭对司柏有过不少帮助,但凡是心怀感激之心的人,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上赶着去踩傅奚亭一脚,但显然司柏已经魔怔了。 他为了所谓的前途,跟梦瑶近乎要分道扬镳了。 却还没有丝毫的悔改之心,外面关于他与张家女儿的传闻依旧不断。 一如梦瑶所言,傅奚亭从来就不是他们的敌人,也不会是他们的敌人。 可司柏——听不进去了。 他想匡扶家业,他想重新站上巅峰。 “要不,傅董去献个身?比起司柏我相信张副市更看好你,正好你现在也离婚了,是单身状态,什么都不用干,直接去露个面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就能把司柏的梦想给捣碎。” 江意这话一说完,傅奚亭的脸就冷了几分。 凝着江意,目光一瞬不瞬地:“你挺大方啊,让你老公去勾搭别的女人。” 江意搂着傅奚亭的脖子,笑得轻颤:“这不是想让你省点心思吗?” “你这哪是让我省点心思呀,你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傅奚亭眼里蕴着薄薄的怒火,想发火给这小丫头一点教训,但又不忍,不舍得。 二人现在见一面太过艰难,他不想用争吵来度过这本就为数不多的时光。 “你——啊!” 江意一句话还没说完,傅奚亭掐着她的腰就将她托了起来。 她潜意识中伸腿夹住男人的腰肢。 “低头,乖宝。” 江意极其听话的,低头吻住了傅奚亭的唇瓣。 这夜、冬日夜晚呼啸的寒风成了二人夫妻生活的伴奏。 午夜、阿姨起来上厕所,隐隐约约听到二楼主卧有响动,瞬间,脸色一凛。 成年男女的那点事情,她都是过来人了。 想上楼去查看一下情况,但又觉得并不合适。 虽说他是副董的人,但现在二人已经离婚了。 太太跟任何人发生关系,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的自由。 阿姨踏上楼梯的脚步,缓缓地收了回来,一声叹息,在这静谧的夜晚稳稳响起。 凌晨两点,江意窝在傅奚亭的腋窝下微微喘息着。 傅奚亭这段时日跟疯了一样。 全然不是以前那个顾及她感受的人。 用他现在的话来说,饿久了的人就会暴饮暴食。 第344章 345:傅先生火气大 环城路上除了下班高峰期,平常基本没什么过往车辆。 成文的孩子最大的那个在城郊上大学,往返学校最快的独途径就是环城路了。 一辆红色的奔驰疾驰在路上,后面另一辆红色的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没发现我们?” “应该是没。” “这么单纯?”开车的男人有些疑惑,又觉得有些不该。 “未必,先跟着。” 约莫过了片刻,副驾驶的人收到了什么短信,他拿起来看了眼:“撞上去吧!” ........ 临近下班时间,成文公司里有个女孩子在门口疯狂急奔上来。 想按开电梯但因为没有卡,刷不动楼层。 慌张中,她随便拉过一人:“帮我刷电梯,快点。” “您是?”被拉住的那个人有些疑惑。 “我是你们成董的人女儿,快点。” 男人云里雾里地给她刷了楼层。 女孩子着急忙慌地跑上楼伸手推开成文的办公室大门却发现成文不再。 转头望向秘书办的人,脸色紧张:“我爸呢?” 自然有人认识这位大小姐的,不过平常若是没什么事儿人也不会特意过来一趟。 “成董被傅董约出去打高尔夫去了,” “电话也不接?”女孩子追问。 秘书办的人摇了摇头。 尽管知道自己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有些愚蠢,可还是没办法不问。 “地址给我。” 秘书办的人被这位大小姐弄得有些无厘头。 望着人摇了摇头:“成董没跟我们说地址。” 女孩子:........ 另一边,豫园配楼前,摆放着高尔夫道具。 天幕下的晚霞让整个园林景色更加美轮美奂。 首都从不缺高楼大厦,但是如这般的夜幕晚景确实极少见的。 天公赏给世人的景色多的是钱都买不到的。 “傅董的豫园,当真是人间圣地啊!” 成文拿着球杆,站在遮阳伞下望着远方鲜艳的夜幕,不免发出感叹。 傅奚亭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口水。 视线落在天幕上。 “成董若是喜欢,常来。” 成文笑了笑,回眸望向傅奚亭:“如此美景,傅董不找个人跟你一起欣赏?” “人活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为自己负责,如果我因为这晚景随便找个人跟我共赏的话,那就是对这晚景最大的不尊重。” 成文话里有话。 傅奚亭亦是。 他就差直接回应成文我不是那种乱搞的人了。 成文今年四十,有儿有女有事业,人生尚算成功。 但若是有败笔的话,那最大的败笔应该就是时月。 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因为工作原因身边会带女人进进出出是常事儿,无足挂齿。 早年间立业时酒桌上应酬多了伤了身体,现如今花钱找个貌美顾大局的女人替自己在酒桌上挡酒。 也是人之常情。 但倘若是让那样的一个女人破坏了自己原有的家庭和睦那就是最大的愚蠢了。 傅奚亭的这番话,成文想不懂都难。 后者手撑在球杆上,猝然失笑:“难怪傅董可以后来居上,傅董的这份觉悟我活到四十岁都没领悟出来。” 傅奚亭扬了扬手中的茶杯,同样是笑着回应他:“成董不是没有领悟出来,而是这世间妖魔鬼怪太多了,唐三藏西天取经的时候险些着了女儿国国王的道儿,更何况我们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傅奚亭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身旁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成文。 成文伸手接过,感叹傅奚亭话术高超啊。 不动声色地将过错全部都推到了时月身上。 而他成文,不过就是个被外面妖精迷了眼的人罢了。 成文的女儿怎么也想不到,成文是进了傅奚亭的豫园。 也如何都想不到,她此时联系不到成文这一切本身就是个计谋。 傅奚亭善于运筹帷幄。 他规划这一切自然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 不把矛盾放大。怎么能达到最佳效果? 成文不过是他们推动万千计谋中的第一步而已。 ....... 另一方,成文的女儿找不到成文之后去了时月画室。 恰好时月刚从医院出来。 一杯水端起来还没喝完。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我爸在哪儿?” 时月没见过成文的女儿,但多多少少地了解过。 成文对他这个女儿很是宠爱。 这会儿人急匆匆地跑到自己这里来找人,是出什么事儿了? 时月将嘴边的杯子放下,望着眼前人:“不在我这儿。” “我上午给他打电话,也没接。”时月说着,还拿起桌面上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给她看。 成文的女儿看见手机上确实没人接的通话记录时,脸色稍微稳了稳。 “你知不知道我爸在哪儿?” 时月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们两最近很少联系,你爸一般没应酬需求的时候不会找我。” “……” “大家都说你怀孕了,你会这么乖巧的不去找我爸?” 首都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过,听到的第一时间就想找他爸问问清楚。 没想到还没问,她妈就出事儿了。 时月面对成文的女儿,一点都不惊慌,淡笑了声:“我看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女人这一生多多少少会有些意外吧!”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他生下来。” 时月心想,她连成文都搞得定,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难道还治不住? 她想在自己跟前翻起风浪,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点。 “最好如此,我希望你能给你的孩子一点尊严,你不要的东西并不见得你的孩子不需要,时小姐,人贵在自知之明,现如今的互联网越来越发达,一点风吹草动就上网了,你不想若干年之后你的孩子百度你的名字,看到你这么多的风流韵事吧?” “我爸是有钱,但这些钱,不是他一个人的,也有我妈的一份,你也不是他在商场上找的第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特殊性,时小姐,你很漂亮,也受过高等教育,想用青春换口饭吃也能理解,毕竟漂亮是女人的特权,但我希望你能清楚,漂亮若是出身不好那也顶多就是五十分,五十分的人生连及格都够不上,你拿什么来跟我妈妈拼?” 第345章 346:浑身是血 江家别墅里,棋牌房里的麻将声甩得砰砰响。 徐之打了整整一个通宵的麻将。 家里的客人们纷纷都哈欠连天。 可即便如此,众人仍旧是扛不住想继续杠上开花的心思。 “这成太太啊,以前也不这般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约我们打麻将,约到最后放了鸽子。” “就是啊!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吗?” “都少说两句,万一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呢,谁在家里还没有点急事啊。” “是是是,少说两句,人家自从跟成总离婚之后,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风生水起了。” “成董在外面有10月,成太太在外面还不知道有谁呢。” 徐之:......... 她顺手甩出一个红中出去:“祸从口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你们家难不成还隔墙有耳?” 有人笑着问徐之。 徐之淡笑回应:“你看古代帝王身边都有那么一两个耳目,万一我们家正在被别人算计着,有人想处心积虑地搞我们呢?” “各位太太能保证你的家里清清白白?没有一点点乌烟瘴气的事情?” “我提醒你们,不是想恶心你们,是怕我们家的情况牵连你们,你们也知道,江则的女儿跟傅董离了婚,这会儿多的是人盯着我们家。” 徐之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众人听着,似乎觉得确实也是这么个事儿。 不是说。不是我说,就你们家那个侄女。 有人轻嘲了句:“不是我说,就你们家那个侄女儿那可真是给脸不要脸。” “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她弃之如敝屣,说离婚就离婚,这完全就是不把你们江家的长辈放在眼里嘛!不知道的人还以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二万,”人说这儿轻飘飘的,甩出一个二万。 下家似乎正在等着她的这个二万,双手一推牌:“糊了,清一色。” 刚刚还夸夸其谈的女人,这会儿脸色突然就变了。 看了一眼她的牌,不是滋味开口:“你今天晚上火气可是真的好。” “这一把把地胡下去,今晚可都小一百万了。” 哐当———棋牌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佣人着急忙慌地站在门口:“夫人,警察来了。” “警察来干什么?” 佣人没有关注新闻,并不知道今天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之走出去时,正看见江邶在跟警察聊着什么。 见棋牌室里的几个人出来立马迎了过来:“成夫人去世了,警察说她其实之前手机显示的最后一个通信人是你。” “什么?”徐之惊呼。 “怎么可能?” 警察走过来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徐之看了眼:“我们就是来问问情况,昨天晚上联系成夫人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徐之摇了摇头:“我们早两天之前就约着今天一起打麻将,昨天时间到了,但是成夫人还没有来,于是我给她打了一通电话,那通电话是在棋牌室里开着免提打的,他们三个人也听到了。” “至于成夫人,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说要晚点过来,她去一趟他女儿的学校,让我们先喝喝茶等等她,可是到了8点多的时候我们再跟她联系,她的电话显示的是在不在服务区。” “随后我们就喊了另外一个人过来替补她的位置,只以为她是忙得脱不开身,万万没想到————。” 徐之说着,哭了起来。 警察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三个夫人,各个神情低落。 感觉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行,了解了,如果后续还有需要江夫人出面的地方,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一定。” 徐之目送警察离去。 直到警车消失不见,她才从江邶的身上缓缓地站直望着身后的三个人。 大家脸上神色各异:“警察没说是为什么去世了吗?” “车里掉进了江里。” “监控呢,没有拍出什么来吗?” “环城公路的监控,前段时间全部都在替换更新,还没有来得及按上去,成太太出事的那个地点是一个盲区。” “而且出事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不是早高峰也不是晚高峰,那条路上除了这两个时间段,根本就没有多少车辆来往。” “据说她女儿昨天晚上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人,还是今天早上有渔民出江去捕鱼,看到了江上漂着的车才报了警。” 徐之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她昨天下午的时候确实跟我们说要去一趟她女儿学校,问题是——成文跟她虽然离婚了,但是一晚上未归这种事情他不能动用关系找找?” “如果没找,意味着什么?”豪门夫妻之间的戏 码,每日都能上演。 刚刚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几位这会儿全都偃旗息鼓了。 纷纷告别离开。 恨不得马上跪到佛祖前虔诚地磕头认罪。好让佛祖原谅自己的口不择言。 ……….. 一大早,成文夫人的消息传出来时,整个首都商界都颤了颤。 虽说这夫妻二人离婚了,但之间的牵扯不是一两句能言语清楚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成文的这三个孩子,该如何办? 眼前若是没离婚还好, 这离婚了,人突然没了,不说旁的,就她手中的那些股份怎么办? 平移给孩子们? 思及此,有人道了句幸好。 幸好大女儿成年了,若是未成年,她手中的这些股份岳父岳母乃第继承人。 到时候免不了一场官司。 “成董,监控拍到了夫人进环城公路的视频,夫人的那辆车后面跟着的车好像很熟悉。” 秘书语气有些隐晦,而隐晦的原因有些难以启齿。 成文与时月的关系在此之前是常态化,如时月这样的女人,首都多得数不胜数。 可今日,一切都随着成夫人的去世而变得不一样了。 “您看看。” 秘书将电脑往他跟前推了推,成文看着电脑屏幕上那辆红色的车。 霎时,脸色黝黑。 浑身怒火近乎喷涌而出。 起身推开椅子拿上外套直奔下楼。 秘书看着成文气呼呼的面容基本就已经确定了,视频上车确实是时月的。 第346章 347:我离婚,你失业 司柏公司里。 会议室情况不算清明。 梦瑶跟前搁着一封辞职信。 而且这封辞职信还是几经修改之后的版本。 司柏明知道自己搞不定梦瑶,所以将公司里的那些元老都喊上来了。 会议室里如此尴尬的气氛已经持续数小时。 这日、说来也是磨难。 梦瑶是被警察带到公司来的。 司柏这人,一旦到了真想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他绝对会不择手段。 梦瑶连续失踪20多天,身为她的老板司柏有权利报警。 这二十多天,是否真的是二十多天,还待考证。 梦瑶一早被警察护送回来的时候,整个公司的人都惊呆了,下到小员工上到老总。 只有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极其坦然,那就是司柏。 “梦瑶,你是公司的元老,你跟着司总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如今的位置,难道没有感情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同事关系,这个公司对于你而言难道都是可以随时抛弃的吗?看着这个公司一点一点地生长起来,不觉得他很像你的孩子吗?” 梦瑶对面,公司的老总苦口婆心地劝着她。 梦瑶要辞职走人的念头很绝对,回答老总的问题也很干脆。 “没有感情,可以抛弃,我孩子要是敢找人打我我弄死他。” 老总:………. “梦瑶,公司需要你。” “没了我地球就不转了?” “这不一样。” 老总还想说什么?梦瑶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们也别再我苦口婆心地劝诫我,我要走。就一定要走,至于我为什么要走,我相信大家心里都很明白。” 梦瑶说完,将目光落到司柏身上。 老总们一个个地低垂首无奈地叹息着。 这种事情该怎么说? 该如何说? 跟着司柏起家的一众老总都知道梦瑶在司柏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这二人走到现如今位置上,如果是别人,早就修成正果了。 可偏偏,司柏的野心太难。 丘壑深的什麽都金银财宝都已经填不满了。 一路走过来,大家都是见证人。 众人面前准备好的话,因为梦瑶的这句话,纷纷缄口不言。 感情上的事情本来就无法言说,更何况孟瑶和思博的情况特殊。 痴情女和负心汉白头到老的几率少之又少。 几位老总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不是难以言语就是唉声叹息。 梦瑶将手中的东西往司柏跟前推了推:“签了吧!别让大家脸上难看。” “我相信,如果我再跟你纠缠下去,张小姐下次就不是找人打我这么简单了。” “司柏,你没能力护着我,那就放我走。” “你可以休长假。” “然后呢?等你跟张小姐开不了花,结不了果了,再回来吃我这棵回头草?” 梦瑶虽然语气很淡但话里话外的质问很戳人心。 几个老总见情况不对,对视了一眼,接二连三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你以为你把他们找来,我就会回心转意。” “司柏,这么多年我对你接二连三的心软,已经够了,我现在只想为我自己而活。” 梦瑶将笔帽抽开,将笔递给他:“签了。” 她难得强势。 他难得认怂。 “我们结婚。” 梦瑶一怔,坐在这张桌子上数个小时,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有什么值得让她掉眼泪的地方,可就在此时,司柏说出结婚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她这8年的人生全都拿去喂了狗了,这样的男人她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这句话于她而言,不是负责任而是侮辱。 梦瑶红着眼眶,笑了,凝着司柏:“司柏,我说你是狗东西,狗都不同意。” 哗啦,她一扬手,将眼前的咖啡泼到了他的脸上。 然后行至司柏身后,强行握住他的手,拿着笔尖在上面划拉出口子。 摁在了签名处。 一系列的速度快的司柏来不及反应。 “梦瑶。” 司柏惊慌着,伸手就要去抢梦瑶手中的文件。 梦瑶拿着文件连连后退:“这么多年,我替你签署的文件不在少数,司柏,你不签也没关系,我会模仿就够了。” 梦瑶说完,拿着文件跨大步离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喊了一个秘书,让他们将自己办公桌上所有东西都给丢了。 “梦秘书?” “你真要辞职?” 梦瑶笑了笑,分外迷惑人:“有什么疑惑吗?” 秘书一愕:“那——司总。” “恩?”梦瑶似乎不太理解,示意她继续说。 “怎么办?” “他是我儿子吗?我还得管他怎么办?” 秘书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 梦瑶笑了笑:“走了。” 进了电梯,在无人的角落里,她狠狠地叹了口气:“解脱了。” 从司柏公司出来,梦瑶直奔江意事务所。 进去就将一封求职信扔到江意办公桌上。 江意夹起信件抖开看了看:“找工作?” “对。” “你不是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不冲突。” 江意将信件放好:“冲突。” 梦瑶拉过她办工作前的椅子坐下去:“哪里冲突?” 江意勾了勾指尖,梦瑶往前凑了凑,后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一脸同情开口:“你运气不好,还吸渣,离我远点。” “我没家人,也没朋友,这么多年在首都的人脉关系网中,只有你是正常人了。” “谢天谢地,我担不起这个评价。”江意摇头反驳。 “我离婚,你失业,这在外人眼里算什么你知道吗?” “天生一对。” 江意:……….. “你这么多年跟着司柏确定自己的脑子没什么事儿?要不去看看?万一被传染了就不好了。” 梦瑶叹了口气:“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跟傅奚亭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我虽然不如你,但肯定比你原先那两个憨憨强。” 憨憨? 江意揉了揉脑袋。 “我要是没有猜错,成文那件事情,也应该在你们的谋划之中吧?” 第347章 347:蹦迪被抓 “你好了吗?”江意站在卫生间的隔板前,高声问着里面的梦瑶。 见人好半天都没有回应,什么敲了敲门:“梦瑶,你不会在厕所里睡着了吧?” “你要是睡着了,我可就要给司柏打电话让他来带你回去了。” “不行,”本来坐在马桶上昏昏欲睡的梦瑶瞬间就清醒了。 司柏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她的条件反射了。 “那你就出来,”江意没好气开口。 酒吧卫生间里,人来人往就罢了,尿骚味混着呕吐味儿和烟酒味确实是不怎么好闻。 梦瑶摇摇晃晃地从卫生间出来,江意一把扶住她,看了眼她刚刚上完的厕所,很嫌弃地进去冲了。 “你真牛逼,傅奚亭从没享受过的待遇都被你享受到了。” 梦瑶挥了挥手:“别提男人,晦气。” “好好好,晦气晦气晦气。” 江意无奈。 带着人回包间坐着。 只是,好巧不巧,刚坐下去,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 不是司柏是谁。 这日,司柏本准备下班的。 好巧不巧的,有人在酒吧看见梦瑶了,而且还拍了张照片给他。 司柏问了地址就赶过来了。 “那不是傅太太和梦秘书?”二楼包厢,有人透过玻璃窗看着下面的人。 疑惑的嗓音引去了包厢里男人的注意。 “恩。” 卢凡笑着开口揶揄:“离了婚的女人和失恋的女人凑在一起放飞自我了?” 温子期听着卢凡的这句揶揄目光扫了过去。 卢凡讪讪地摸了摸脑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司柏?” “不是分手了吗?” 卢凡凑到玻璃窗前望着楼下的情况。 看这拉拉扯扯的模样司柏应当是想带梦瑶走。 后者不愿意。 楼下,司柏想带梦瑶离开,后者蜷缩在沙发上沉着脸凭借着一身酒劲儿拒绝着司柏的碰触。 梦瑶喝多的时候司柏见过很多次,每每不言不语,但都乖巧得很,任人摆弄。 但今日,她周身的抗拒以及不配合让司柏脸色不算好看。 且清醒着的江意正坐在旁边煽风点火:“司总,人家不愿意你这是干嘛啊?” “江总在边儿上还让人喝这么多?”司柏将指责的话语落到江意身上。 江意嗐了声:“她说碰到人渣了要借酒消愁我也不能拦着啊。” “司总,你质问我啊?你配吗?” “你一不是她家人,二不是她男朋友,三?连朋友都不算,你在这儿指责我?人跟着你的时候可没少替你挡酒呢!怎么没见你制止呢?到我跟前来就不行了?” “就是,”梦瑶适时地附和了这么一句。 司柏额头涔涔冷汗冒出来。 四周已经有人的目光落过来了。 被人围观的感觉并不好受。 “挺厉害啊,”江意拨了拨头发,露出漂亮的脖颈。 低v短裙露出完美的事业线,这一副云淡风轻配着一副老娘谁都看不上的厌世表情让人移不开眼。 四周有男人已经开始啧啧摇头了。 更甚至有人开始拍照了。 司柏不想将事情闹大,伸手抱起梦瑶就要走。 梦瑶叫唤着,挣扎着。 随手抓住一个东西反抗司柏的暴行。 “司总,人不想跟你走,何必呢?你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是不是?万一回头张小姐知道了又找人打她可怎么办?” 男人的嗓音从天而降。 温子期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胳膊的梦瑶。 “有未婚妻了,就放过人家呗,人家也三十好几了,跟着你八年都没修成正果,不说后继开花结果了,喝个酒都得被你管着,什么关系啊?” 梦瑶一看见是温子期,本来是一只手抓着人家胳膊的。 变成了双手抱着,死活不撒手。 司柏看着,脸都黑了。 冷声冷语开腔:“我的家事,不劳温总操心。” 温子期本来也没多想管司柏跟梦瑶的事儿,之所以下来,完全是觉得司柏是个渣男,梦瑶是个有能力的可怜人,二人打过几次交道,不说很愉快,但最起码有些欣赏成分在里面。 见司柏这么说了,他没在说话。 “梦瑶,松手。” 司柏扯着梦瑶的胳膊。 梦瑶死死地抱住温子期的胳膊不松手。 一来二去之间,温子期的胳膊被拉得老远。 江意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有些咂舌。 只见温子期低睨着喝得不省人事的梦瑶,一声冷嗤声响起:“你这是要把我胳膊拔了啊。” “帮帮我。” 梦瑶扑朔迷离的眸子望向他,温子期看着她眼眶中的泪水,有些不忍。 大抵是见惯了她当女精英的时候。 突然这么柔弱起来,让人有些不适应。 “你有钱吗?”温子期喑哑声响起。 梦瑶点了点头:“有。” “我要是把人打了,你赔个医药费?” 梦瑶洗了洗鼻子,又点头:“我陪。” 温子期嫌弃的丢了块帕子给她:“擦擦,妆化得跟浣熊似的。” “温子期,你什么意思?”司柏怒容满面。 他实在是不知道梦瑶什么时候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且这二人的互动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宠溺地成分在。 温子期痞笑了声:“司总也听见了,不如你退一步?人家实在是不愿意跟你走。” “我要是不呢?” “哦——”温子期淡然的哦了声,又望向梦瑶,确定了一遍:“你会赔钱的,是吧?” 梦瑶嗯了声,这声嗯刚落地。 温子期一脚就踹到了司柏的肚子上,伸手扒拉开梦瑶的胳膊将她推到一边,上去跟司柏扭打了起来。 “合作归合作,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理直气壮当人渣的姿态。” 江意:…………. “梦瑶,你什么时候跟温子期搞到一起去了?” 砰——梦瑶晕了。 倒在了沙发上。 温子期:……… 江意:……….. 江意蹲下身子正准备去看看梦瑶的情况,这一低头,余光看见身后的男人。 第348章 348:明知你在骗我 “所以今天的这种行为在江总看来,只不过是一场消遣方式?”傅奚亭字字句句开腔,凝着江意的目光泛着森森怒火。 江意稳了稳心神: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奚亭追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将手中的烟丢在了水杯里,一步步地朝着江意逼过去。 “还是说从一开始,江总的那些所谓的计中计,碟中谍都是假的,骗我离婚才是真,离了婚你就可以实现搂着小奶狗蹦擦擦的梦想。” 男人眉头紧蹙,眸光阴郁,凝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想要杀人的怒火。 江意大抵是事先就预感到了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过去,面对傅奚亭的咄咄逼人和步步紧逼,她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稳住心神开腔解释今天的一切。 “梦瑶心情不好拉着我去喝酒,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最起码你来时,我滴酒未沾,” 傅奚亭行至江意跟前,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江意迫于精神压力抬眸跟他对视。 傅奚亭抬起手落在她的脸面上,缓缓地磨搓着:“你会玩弄我吗?意意?” 不管会不会,眼下的回答都只能是一种:“不会。” “你哄骗我的时候就跟人贩子拐骗小孩儿似的轻车熟路。” “我不会哄骗你。” “不会?”男人眉峰轻佻,。 脸面上的大手缓缓移开,落在她的锁骨上、那条明显的事业线上。 然后一直往下,从她纤瘦的腰线一直到臀部,而后落在她的大腿上。 江意就像是一只被阉了的母猫,打个麻药之后生无可恋地躺在手术台上,傅奚亭的手一路摸她一路炸毛。 但又无力反抗。 男人的手落在她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抚摸着,须臾,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江意看。 入眼的,是酒吧里的男人给她拍的照片。 对焦完美,要胸有胸,要腿有腿。 “好看吗?”傅奚亭问她。 江意抿唇不言。 “我在绞尽脑汁费劲巴拉地想将展现拉短回到最初状态,你在干什么?恩?” 江意想,算了,哄哄吧。 如果傅奚亭恼羞成怒为了复婚将所有计划都往前推进,那么她们之间所有的准备都前功尽弃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她不能干。 走到现如今最关键的一步了,如果因为傅奚亭没安全感将一切推翻。 得不偿失。 江意一边说服自己,一边伸手勾住傅奚亭的脖子,将脸埋到男人的脖颈间,温暖的触感一传来,傅奚亭只觉得自己的怒火消失了一半。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江意脑子里简单回想了之下自己遇到傅奚亭前后的区别。 遇到傅奚亭之前:别在我跟前横,老娘迟早有天让你跪下来喊爸爸。 遇到傅奚亭之后:我喊你爸爸,你别磋磨我了,我错了。 “恩?” 女人音调娇软。 轻扬的嗓音让傅奚亭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江意,”男人身形未动。 “你是出自内心的想哄我,还是因为不想让我的情绪影响到你的全盘计划而哄我?” 江意呼吸一秉,转瞬间,她蹭了蹭男人的人脖子:“前者。” “你犹豫了。” 傅奚亭言简意赅地指出她在撒谎。 “不是犹豫,而是在思考。” “这是你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傅奚亭已经不想用质问句了。 他此时的情绪,更像是接受这一切之后的淡然。 淡然的去做选择,淡然地面对这一切。 “我——。” “解释就是掩饰。” 江意:…….. 她松开傅奚亭,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的男人。 “我从来就不是喜欢解释的人,用行动证明一切才是我的行事风格,我今天之所以解释,也并非我想掩饰什么,而是我知道,用行动证明需要时间,旁人在这段时间里受到怎样的心理煎熬我不在乎,但你不同,傅奚亭,我解释,是因为我在乎你的感受,我解释,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在我证明的这段时间里胡思乱想,将自己困在情绪的牢笼里。” “我问心无愧,本就不需要解释,但因为是你,我愿意解释。” 傅奚亭眸色一紧,掐着江意的腰将她放在了梳妆台上。 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江意勾着脖子回应着他。 傅奚亭心想,他真是窝囊啊。 明知江意是在处心积虑地哄骗他,他竟然还因为人家的三言两语就溃不成军。 所有的高傲和底线都烟消云散。 她玩弄自己的心,就跟从业了几辈子的老屠夫摘猪心似的——得心应手。 他外表看起来强势霸道,可在这段关系中,江意才是占主导的那个。 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无爱则刚。 他付出在多都比不上江意三言两语厉害。 “意意,”傅奚亭以额相抵,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轻颤。 深海似的漩涡险些将她卷进去。 傅奚亭问她:“我很窝囊吧!明知你在骗我,却还忍不住想将你揉进骨血里。” 江意抚摸着傅奚亭的背脊一僵:“我没有骗你。” 回应她的,是男人低沉的笑声。 他埋首在自己的肩窝里,一边吻着她,一边低笑着。 笑着笑着,江意的肩头就湿了。 坐在梳妆台上的女人整个人的神经像是被什么呃住了似的,难以动弹。 傅奚亭那么刚强的一个人而今日在她跟前。 流起了眼泪。 江意心里,有罪恶感在蔓延。 她伸手将傅奚亭往身前带了带,侧首亲在他的发丝上。 男人的眼泪来得太突然,突然的江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他。 他将脆弱放在自己跟前,像一个在寻求安抚的幼崽。 但偏偏,江意的安抚太过生硬。 自二人离婚,所言语之事都是如何收拾孟家。 至于彼此双方的事情极少说。 江意数次都能感觉到傅奚亭并不太想谈论此事。 但又无可奈何。 第349章 349:感情我两离婚是在给他林景舟创造机会 仍旧是酒店的卧室里,梦瑶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的颓丧,蔫儿不拉几的模样让温子期有些咂舌。 “几点了?”梦瑶似乎是想起什么,脸上神色有些惊慌。 “早得很,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梦瑶:………确实很早。 “能倒杯水吗?”她抹了把脸,望着温子期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祈求、 温子期这人,算不上绅士,但也不算是直男。 他起身给梦瑶倒了杯水,还顺带拿来了一面镜子,且正儿八经地告知梦瑶:“先喝水,再照镜子,不然我怕你喝不下去。” 梦瑶死不信这个邪。 拿到镜子的第一瞬间就是看看自己的脸。 果然——时间静默了。 温子期的嘲讽声适时而起:“我今晚能把你扛回来,纯粹是道德心压住了恶心,才不至于把你丢在大马路上。” 哗啦——梦瑶掀开被子起身去了卫生间、。 下床时,因为动作太过慌张还不小心搁在了椅子腿上。 她一边摸着小腿站起来一边望着温子期骂骂咧咧的:“好端端的,你搞个凳子过来干什么?上朝啊?” 温子期:………“我早就知道你没良心了,但我不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梦瑶你亏的老子昨晚把你扛回来啊,十八岁的小姑娘我扛过不少,三十多岁刚失恋的老女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骂我?” 梦瑶懒得说什么,钻进浴室想卸妆,找了半圈都没看见卸妆的东西,在看了眼镜子里的浣熊,有些不忍直视。 她侧眸出去喊了声温子期:“温——。” 话还没说出口,门口一袋子洗漱用品就递进来了。 梦瑶接过东西不禁感叹:“要是司柏有你的一半我俩指不定早就修成正果了。” “何止啊!孩子都满地跑了。” 温子期补了一刀。 话语落地,浴室里拆包装的声音停了一下。 “抱歉,”嘴贱归嘴贱,但是戳人家伤心处确实是有点不厚道。 “真话,不用道歉,”她无所谓开口。 温子期点了根烟站在窗边抽了起来。 凌晨四点——是挺早。 梦瑶洗完脸出来,人也清醒了不少,看了眼只能站在窗边的温子期:“你昨晚怎么会在酒吧?” “约了傅董谈事情。” “傅董?江意还好吗?”梦瑶想了想,绝对还是有点对不起江意的,她就这么把人家给坑了。 “问错人了,”温子期抽了根烟,淡淡的回应。 梦瑶哦了声。 温子期回眸,见梦瑶脸上乌漆嘛黑的妆洗干净了,眼睛都干净了。 “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我昨晚把司柏给打了,他要是找我赔钱的话,我会让他来找你的。” “这不太好吧!”梦瑶有些潸然。 “不想见人还是不想赔钱?” “都不想。” 温子期:…….“你是穷鬼吗?” “跟你比起来肯定不算富有。”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会赔钱。” “我喝多了,你也信?” 梦瑶一副无论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没钱的架势跟温子期杠上了。 后者望着她,微眯着眼抽烟,一根烟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温子期才询问性开口:“梦瑶,你离更年期是不是没几年了?” 砰————。 烟灰缸擦着温子期的脑袋过去,砸在墙面上落在他的脚边。 温子期夹着烟的手僵在了原地。 一时间,空气有些逼仄。 三五分钟过去,客房里的座机响起,温子期走过去接起且还开了免提。 那方,前台工作人员的话语温柔:“先生您好,楼下的客人投诉你们房间动静太大,您这边————。” “知道了,”温子期说着,看了眼梦瑶。 后者缩了缩脖子。 “抱歉。” 温子期挂了电话,望着梦瑶:“梦秘书刚刚说以身相许?” 梦瑶:………“我说说而已,温总还当真了?” 温子期:……….老女人就是会骗人。 “行吧!那你等着司柏来勾搭你吧!”温子期说着,走到梦瑶身边擒着她的胳膊将人带到窗边,撩开窗帘指了指下面的一辆灰色越野:“张小姐的人,看到了吗?” “要不是担心我走了,你会被人弄死在梦里,你以为我愿意三更半夜地在酒店里对着一个浣熊脸的老女人大半夜?” “你能闭嘴吗?” “不能,你刚刚还拿烟灰缸砸我。” “我道歉。”梦瑶诚心认错。 “司柏跟你道歉你原谅?” “你少拿那种狗东西跟我作比较,晦气!” 温子期:………..“你说什么都对。” “你去哪儿?”温子期说完拉开房门准备离开,梦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回家,”男人语调幽幽。 梦瑶抿了抿唇,酝酿着该怎么开口,还没酝酿出来只听温子期开口:“带你回家?” 后者点头如捣蒜。 “你觉得合适吗?”温子期反问她。 “梦瑶,你这么丢人,爹妈的棺材板还摁得住吗?前面跟着江意躲着,现在想跟着我,区区一个司柏,再厉害那也是有软肋的,你被人赶着玩儿,是不是还挺享受的?” “还是说,你现在所做的一起都是欲擒故纵,压根儿就没想过从司柏身边离开?余情未了?还是想逼迫司柏在张小姐跟你之间做出选择?如果是真的,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从傅奚亭不愿给司柏分羹开始,司柏的处境就不太好过了,他现在,要么保持稳定,要么上去,但上山之路,任重道远,崎岖难行,你不找个靠山,绝对会死在半路上。” “你觉得,凭你对司柏的了解,他是会让自己死在半路上的人吗?” 温子期伸手扒拉开梦瑶的爪子,轻轻吐槽了句:“窝囊废。” ……… 清晨,阳光洒进卧室。 江意在一阵触摸中醒来。 她迷迷糊糊抬眸,恰见傅奚亭睁着眼帘望她。 “你醒了?” 江意慌乱地揉了一把脸,伸手摸了摸傅奚亭的额头,而后又觉得手的温度不真实。 俯身以额相抵,见烧退了,这才安心。 “喝水吗?” 第350章 350:张乐 傅奚亭出手,从无失利。 无论是时月还是成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幅巨大的网,笼罩住了所有人。 2010年的冬日,异常寒冷。 冷肃寒风呼啸而过带走院内的落叶,树枝上光秃秃的残叶光是望去便让人觉得心生寒凉。 傅奚亭在这样的环境下,隔着纱帘望着那枯黄的叶子,指尖香烟燃起时,尚未来得及抽就被人抽走了,男人回眸,江意递了杯清茶过来:“现在养生还来得及吗?” 傅奚亭接过茶杯,看着江意将摇头扔在烟灰缸里,泼了半杯茶去熄灭它。 “来得及。” “养生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她一边给自己续茶,一边问傅奚亭。 傅奚亭自然是懂她这话是何意了,顺着江意的话开口:“戒烟,” 江意接过傅奚亭的茶杯,给他续了杯茶:“傅董,加油。” 男人浅笑了声,一边接过江意手中的茶杯,一边拉着她往自己胸前来,挑起人的下巴落下一吻,绵长而又温柔。 傅奚亭在别墅养了两日,这两日,二人闭门不出,除了吃就是睡,当然,成年人之间的睡不全然是素睡。 再者,素睡? 傅奚亭不允许。 以往每日都要磋磨江意的人,被迫分离这么久,已然是一肚子欲望要发泄。 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了,怎能不好好利用起来? 江意每每求饶, 用尽各种方法哄骗男人,祈求他能放过自己一马。 而后者,越听人求饶越是来劲。 磋磨她的方式可谓是花招齐出。 让江意在醉生梦死的边缘无尽徘徊。 事到顶峰时,她学着傅奚亭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个心肝,一口一个宝宝地喊着。 惹得傅奚亭搂着她,近乎咬牙切齿在她耳畔开腔:“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10年12月20日,首都阴雨天,晨间起床,江意坐在床上看着穿戴整齐的男人端着水杯进来递到她唇边,温言软语开腔:“喝口水。” “要出门?” “去城郊视察,跟张副市一起,”傅奚亭半搂着江意,后者就着他的手将杯子里的水喝了大半。 “张乐的爸爸?” “恩,”傅奚亭看了眼水杯:“还喝不喝?” 后者摇了摇头,搂着男人的腰窝进了他的肩头蹭了蹭。 “腰痛,”女人喃喃开口,语调中带着娇软。 傅奚亭伸手抚着她的腰,轻轻地按着:“宝贝儿,你从昨晚就开始喊腰疼,确定不是为了不想做的借口?” “傅董,你给我不做的机会了吗?” 男人埋首在她肩头浅笑:“舍不得给你机会。” 江意闻言,掌心钻机他的衬衫下摆,娇俏地望着他:“几点的行程?” 江意那点心思,傅奚亭一眼就勘破了。 一边问几点的行程一边不安分地往他身上钻,无非就是想拖住他的行程。 男人温润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伸手将人耳边的碎发勾至耳后:“九点,还有三个小时,做两次还是够的。” 她妈的! 江意一惊,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人摁住:“不摸了?” “我还想睡。” “恩?昏睡还是素睡?” “傅奚亭,你这样,要是让你的员工们知道了,高冷霸总的形象会不会不保?” 江意指尖在男人腰间来回走动,刻意地想挠人家痒痒。 可奈何,傅奚亭不怕痒。 男人捧着她的面颊轻轻地啄着,浅笑声微起:“傅太太,你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现场直播?” “不然,我这副模样,员工怎么会知道呢?” “出轨?我肯定不会干,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傅太太想玩儿点野的?” “你别——唔。” 傅奚亭抽身离开,是八点之后的事情了。 本想出发之前去一趟公司的人,眼下直接上车离开去了目的地。 车上,关青跟傅奚亭提及工作上的事情这人难得的好说话。 关青想:果然啊!还是傅太太厉害。 前些时日的傅董就是醋坛子里泡久了的陈年老藕,酸臭难啃。 今日的傅董,如寒冬过后的春阳,暖人心脾。 “司柏来了吗?”傅奚亭坐在后座,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资料与工作无关,倒是张乐的个人资料。 副市家的独生女,没与首都那些豪门小姐们同流合污,倒是一股清流。 “前未婚夫结婚之前死了?” “是,据说是出车祸。” “肇事司机找到了?”傅奚亭目光落在资料的哪一行字上。 “找到了,只是很遗憾,对方是个法国人,警察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人已经回法国了。” 关青想起这件事情,有些唏嘘、 对方好歹是家事品性都过关的男人,在首都这个圈子里清流存在。 有名望而无权力的人是多少人选择的联姻对象啊。 可就这么没了。 “法国人——,”傅奚亭沉吟着,将手中的纸张翻回第一页:“张乐,女、毕业于巴黎第一大学艺术系。” 关青看着前面的目光倏然收紧,转身回眸望向傅奚亭:“傅董的意思是?” “我看那个张乐,不像是个安分守己愿意嫁给一个无任何权利的人,新门酒会,忘了?” 新门酒会。 关青一惊。 他当然没忘,也不敢忘。 08年年末,首都举办了一场新门酒会,举办方是首都鼎鼎有名的投资人赵新门。 那日,傅奚亭也在邀请之中。 关青陪同前往。 酒会上,找新门与傅奚亭侃侃而谈,聊经济形势,聊未来商业走向,这场酒会赵新门跟傅奚亭都是中心人物,男人站在酒台旁,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酒杯与人畅聊。 其间,有人放言高论首都楼市会崩盘,让大家防微杜渐。 傅奚亭听着,未有言论。 夹着烟站在一旁听着对方的夸夸其谈。 有人不识局面,但有人统观大局,目光频频落向一旁的傅奚亭。 首都但凡是关注楼市的人都知道,傅奚亭08年下半年在全国各地收了多块地。 就是为了进军房地产行业。 第351章 351:有种迫不及待想回家相见 1、张副市长问张乐情况,训斥 2、时月不肯松口 3、傅奚亭的松饼送到时,成文正在江意办公室。为了掩人耳目,她没吃到松饼,回家跟傅奚亭撒娇 阴雨连绵,下午的天气未曾好转且还愈演愈烈。 一脸黑色的大众里,张乐正在低头擦头发。 坐在身旁的中年男人突兀开口:“你跟傅董的前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张乐呆滞了一秒,擦着头发的手继续动作:“也不算是过节,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碰到梦瑶了,聊了几句。” “聊了几句会让江总跟傅董聊起此事?”他明显不信。 江意跟傅奚亭他都打过交道,这二人都不是会为了一些小事情浪费自己时间的人。 况且这二人已经离婚,能让江意单独抽出时间来跟傅奚亭讲这件事情,就证明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张乐没想到亲爹会说这句话,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女孩子家家地在一起难免会发生冲突,毕竟当时梦瑶也在,爸、你是知道的,我把司柏当成我未来的丈夫来对待,那么梦瑶这个人的存在于我而言是危险的,她在的场合,难免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天,我以为只有梦瑶在,没想到江——总也在。” 张乐一句江意没出来又收了回去, “你要我劝你多少遍,梦瑶不是你动得了的人,她跟着司柏这么多年,已经是公司里的肱骨大臣了,公司里的多少人对她唯令是从?你跟司柏没确切的定下来之前,梦瑶这个人你都得捧着。” 张乐不乐意:“爸,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谣传司柏跟梦瑶吗?” “梦瑶前段时间去医院打胎,首都多的是人说孩子是司柏的。” 中年男人似乎根本不为所动,而是反问张乐:“所以呢?” “你都知道是打胎了,孩子都没了,还在揪着这个事儿不放?” “孩子打了,就证明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 “你竟然想挖人家的墙角,就要有够硬的心理素质,没那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天桥底下的算命的哪个不比你厉害?” 训斥声在车里响起。 张乐气得脸色惨白。 “江意你得罪不了,傅奚亭更甚,你知不知道司柏能站上今天的位置,那都是傅董喂大的,当初要不是傅董分羹出来,你以为仅凭司柏能站上现如今的位置?开罪傅董?不说司柏,就是你爹我的人生都需要他来添彩。” “回头我组个局,你好好跟人家道歉。” 张乐低着头,气得眼睛都红了。 极其不情愿的点头。 傅奚亭她确实是开罪不起。 这要是以前还能有人壮着胆子到他跟前叫唤叫唤,可现在,谁敢? 亲外甥这三个字就代表一切了。 张乐咬碎一口银牙。 早知道二人会离婚,早知道傅董是孟家的亲外甥,早知道——她怎么会看得上司柏? 中午,江意在外谈判归来,收了伞,将伞递给门口的保安。 闻思蕊跟着江意后面上楼:“文件我拿去让人装订了?” “艾颢上次那个案子抽成的款项过来了。” “财务那边的报表今天说给您过目。” 江意点了点头:“好。” “还有就是,办公楼的新址已经选了几个了,我一会儿把资料送过来给你过目。” “老大,成董来了。” 江意步伐停在了一楼拐角处,艾颢站在楼梯口小声告知。 “成董?” “成文。” 江意第一反应便是成文,但一想到他现在应该分身乏术,不是个会有时间找自己的人。 闻思蕊一愕:“他不是在忙着前妻的丧礼吗?” “这你就不知了,”艾颢压低了嗓子开口:“据说成董前妻去世这事儿,成董怀疑是时月做的,于是就把人家生生的给打流产了,而且打到子宫大出血把子宫给摘了,现在时月要告成董,找了律师,索赔十五个亿,据说那个律师是华尔街专门给富豪打离婚官司的高手,c国首富的离婚案就是他办的。” 流产,子宫摘除这几个字让江意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几天了,这事儿整个首都都知道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时月有不在场证明,且并无动机去对付成董前妻,但成董就是脑子充血,没过度思考。” “成董现在找上门,我在想,会不会是想让你去跟时月谈。” 江意微抿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戏看了。 江意推开门进去,就见成文坐在沙发上,几日不见的人看起来格外憔悴。 与之前的状态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成董,”江意进去,坐在成文对面。 成文见江意进来,从沙发上起身,伸出手:“江总。” “不知成董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江意似是不懂,开口问成文时,语调有那么几分疑惑。 成文坐在对面,茶杯上的茶几近见底,江意见状,伸手提起一旁的茶壶给他续上。 男人扶着杯子,道了声谢,似是在斟酌:“江总应该知道,成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江意点了点头:“成董节哀。” “说来也是惭愧,傅董很久之前就劝过我,但鄙人不听劝告,最终导致惨剧发生。” “这本是我成家的家事,找到江总也是不得已。” 一番铺垫尚未到正题,江意也不急。 她与傅奚亭离婚之后见过成文几次,但这人对自己的态度有明显的改观。 当然,不是好的改观; 成文今天早上门,定然是有所求。 而江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磋磨他的机会。成年人的世界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尊严上的磋磨。 江意按下茶桌的饮水系统给水壶灌满水,烧水声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响起。 江意这才收回目光望着成文:“成董不妨直说。” “我希望江总能代我出面去跟时月谈判。” 果然! 成文的要求跟她的猜想一想。 谁都知道时月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个亿。 数额确实是庞大。 但若是不给,成文将时月打到子宫摘除且还危及一条无辜的生命这事儿,足以让他进去蹲大牢。 第352章 352:江意说:我今天很想见你 艾颢站在门口似是想起什么。 走了几步想追上去,却被人一把拉住胳膊。 回眸见是闻思蕊。 “干嘛?” “打工人就应该有打工人的觉悟,老板请你来,难道是为了让你鞭策她的吗?” 艾颢:………有点道理。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成董那个案子江总想接,但是现在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接,你现在的任务是去找理由。” “怎么找?”艾颢疑惑:“这种案子想接就接了,为什么还要找理由呢?我们一直走的是商业路线,如果现在把成董这个案子接下来进军家事谈判,那无疑是为公司打开新思路啊!一举两得的事情摆在跟前,为什么还要找理由?而且,有成董这样的商业大咖来做我们的开路石,那无是在给我们提供赚钱的机会。” “时月那边不好办,”闻思蕊站在门口望着江意远去的方向。 “有什么不好办的?一个小三而已,又不是什么豪门小姐,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生意往来,难道我们还要给她面子吗?上赶着去给这种人脸?” 艾颢很难理解那句不好办。 对一个小三说不好办? 闻思蕊一开始也是艾颢这种想法,但后来思忖了一遍之后才发现事情不能盲办:“时月现在是弱者。” “所以?”艾颢又不解了:“她弱她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她是个弱鸡,我们就不挣这个钱了?难道因为她是个弱鸡,全世界的人都得宠着她惯着她?” “想什么呢?” 艾颢冷嘲了声:“法律之外,公道自在人心这种话就不要信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首都的这些豪门小姐在嘴上嚷嚷着时月是受害者,你扒开她们的内心看一看,谁的内心不是在鼓掌叫好,谁的脑子里不是写着罪有应得四个字,大家现在之所以这么叫唤,无非就是因为她们是既得利益者,傅董占据着江山,她们是憾不动了,现在成文要是倒了,她们吃不到肉总能喝点汤吧?” “这件事情,与那些既得利益者而言,最好的方法是时月是受害者,成文是施暴者,她们帮着时月把成文这座大山推倒,好过成文干掉时月,前者她们还能捡点肉渣子,后者——除了嘴上狂欢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她们巴不得一道寒天雷下来劈死时月都是好的。” 闻思蕊哑口无言,望着艾颢,双手抱胸歪了歪脑地:“你怎么这么清楚?” “多冲浪,”艾颢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想起什么又回头望着她:“让江总也多冲浪,你是不知道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言论。” 这日,江意从公司离开,没有开车。 这个点,附近的小学正是放学时间,堵车的时间一定赛过走路回去的时间。 她撑了把伞,提着包沿着街道走回家。 数十分钟的路程,她在路上买了捧花。 一束搭配好的花束搁在臂弯。 她将雨伞挂在别墅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拉开门进去,见傅奚亭站在客厅里接电话,连鞋都没脱,奔过去从身后搂住了男人的腰肢。 傅奚亭一愕,同那侧客套了两句收了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在沙发上,转身时,才发现她衣服都没脱,身上的大衣沾了水,湿漉漉的。 门口放着买好的一捧花。 “今天这么早?” “想着你肯定在,就早点回来了。” 傅奚亭伸手将江意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沙发背上。 又取下她脖子上的围巾。 摸了摸她的长发:“头发是湿的。” “去擦擦?” 江意娇软的窝进傅奚亭的胸前,装模作样的蹭了蹭,跟只小奶猫儿似的。 男人见此,心都软了,伸手搂住江意,亲了亲她的发顶:“怎么了?今天?心情很好?” “还不错,”她闷闷回应。 说还不错确实是谦虚了,毕竟,成文的几十个亿在向她招手。 傅奚亭闷声失笑,掌心钻进了她的毛衣里:“才几十个亿就高兴成这样了?早知道傅太太的点在这里,我当初就应该把你的那些珠宝、包包、全都换成现金才是。” 江意抬眸望向男人,想亲亲他的下巴,亲过去时才发现这人没刮胡子,江意摸了摸被扎的嘴唇,不高兴的横了他一眼。 傅奚亭笑了。 看见江意吃瘪的模样心情大好。 伸手搂住人的腰肢往自己跟前带。 薄唇落下去,辗转反侧。 二人近段时日的相处,浓如春水,近乎是一触即发。 干柴烈火烧起来近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雨后的冬日天色本就黑的早。 二人纠缠在一起,近乎忘我。 别墅里暖气大开,又无旁人,沙发成了二人的战场。 江意坐在沙发里,攀附着男人的肩头起伏,二人额头相抵,呻吟声抑制不住。 不止有江意的,还有傅奚亭的。 浅叫声如同春日闷雷,不响,却落人心。 芙蓉帐暖度春宵。 在清醒,已经是夜幕时分。 薄毯盖在二人身上,傅奚亭安抚着江意。 后者微微的喘息声之余还间隔着一两声咳嗽。 男人伸手将人又搂紧了几分。 “上去泡个澡,怕你着凉,”男人暗哑的嗓音擦着江意耳边响起。 后者微微点头,想说什么,张开唇出来的确实咳嗽声。 傅奚亭单手抱着江意,捞过沙发上的毯子搭在她后背,上了二楼卧室。 傅奚亭抱着江意进了浴缸,滚烫的热水包裹而来,江意舒服的叹了口气,跟只猫儿似的,拉着傅奚亭的手去给自己顺毛。 男人宠溺失笑:“现在才觉得我们像热恋中的人。” 江意枕着自己的臂弯,侧眸望向傅奚亭:“不会觉得很有压力吗?” 傅奚亭抚摸着江意的手一顿,似笑非笑的望着人:“傅太太说的是哪一方面?如果是体力的话,我刚刚应该已经验证过了。” “若是傅太太有疑惑,浴缸再来一次?” 江意一梗,跟只被拎着后脖颈的猫似的,急忙开口:“心理压力。” 傅奚亭的手落在江意腰肢上:“旁人的压力于我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幸福。” “我从小就很怕别人粘着我,如果他们给我过度的热情会让我觉得恐慌,我在工作之余打扰旁人时,也会事先设想,自己这样会不会成为他们的负担,”2010年,社恐一词尚未出来,但江意已经隐隐觉得自己是这种人了。 第353章 353:你好像很了解时月 “老爷子那么大年纪的人坐镇公司,本来就已经身心俱疲了,而你现在不务正业就算了,还盯着过往的一些恩怨情仇不放,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也不能眠就算了,还要碘着一张老脸四处求人,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看赵老先生太可怜了,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赵影,你一直觉得你们家的没落跟江意有关,但你别忘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为自己的人生找一个完美的答卷而已。” 赵影凝着林景舟:“她想为自己的人生找一个完美的答卷,难道我就不想吗?” “你凭什么劝我?为什么当初三个人做的事情只有两个人付出了代价?林景舟,你不会以为你们家会逃得掉吧?如果江意真的是江芙,你们家也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想证明什么?你想正道?” “我不能吗?”赵影急眼怒色反问。 “正道捐弃,邪事日长,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个什么吗?你满脑子都只有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做家里人会承担怎样的后果,为了一己私欲,将所有人都推上轮回,你不如直接带着他们去死好了。” 啪——赵影怒火攻心,一巴掌甩在了林景舟的下巴上。 林景舟望着赵影。 他根本就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如果不是看赵老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赵影这种冥顽不顾的人他根本就不想接触。 “我就不信,这件事情一点破绽都没有。” 赵影说完,开车离开。 林景舟只能在原地,似是为了抚平操蛋的情绪,狠狠地叹了口气。 “你说,时月会不会跟赵影合作?”不远处的车里,副驾驶上,女人淡然地声响响起。 驾驶座上,男人语调轻飘飘的:“不会。” “时月跟赵影不是同一种人,说明白点,赵影对于现在的时月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郭思清叹了口气:“你说如果全世界的小三儿都跟时月这样的段位,那正牌太太这个角色是不是要退出江湖了?” “确实。” 关青抽着烟开口。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吴江白会被傅董调去国外了。” 关青侧眸看了眼郭思清,前段时间因为离婚官司而身心憔悴的人,这段时间竟然容光焕发了,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郭思清前段时间因为自己的离婚官司休假了一个月,没想到这一个月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等她回来的时候,傅奚亭跟江意离婚了,吴江白被调去了国外。 公司里坐镇的几个大佬都开始人心惶惶的,生怕走上吴江白的老路。 “时月跟老吴的爱人走得很近,而且,套出过傅董的行程。” 郭思清:……….. 这件事情还得从半个月之前的一次访谈说起。 那日,傅董接受了当红主持人的经济访谈,本是个隐秘的行程,为了迎合傅董的工作时间,访谈的地点定在了公司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那些咖啡馆在访谈那日禁止营业。 本来是一件极小的事情,没想到傅董到地方时,咖啡馆前围满了记者。 而这个访谈,只有主持人,没有摄影摄像,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超过四个人。 傅董,关青,主持人,还有吴江白。 傅董追究起此事,首先将主持人排除了。 再者是他和吴江白。 询问此事时,吴江白主动告知晨间出门时,跟爱人说了去向。 结果,顺藤摸瓜,摸出了吴江白的爱人这段时间一直跟时月往来密切,下午茶,spa各种活动接连不断。 这才有了吴江白被发配到国外的事情。 公司二把手被遣出国,弄得东庭集团人心惶惶。 再加上那段时间,傅董刚离婚,情绪阴晴不定,每日被小太太磋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更是让人不敢议论半句。 连媒体都报道,那段时间的东庭集团,近乎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 大老板心情不佳,底下的副总们小心翼翼。 连带着员工都不敢大声喘息。 “那时月,还真是有点本事。” “能把成文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自然不会太差。” 郭思清仍旧是觉得疑惑:“那你说,傅董怎么能做到一开始就排雷的?” 关青:……..虽然我知道,但是我不敢说。 关青按下车窗,将手中的烟头丢出去:“那你要问傅董了,老板的心思哪儿是我能猜的?” 车子启动,只剩下汽车尾气在这冬日的街道里消失。 夜晚的别墅里,江意趴在碎花被子上,手中盘着猫尾巴。 身后的浴室里的流水声逐渐停歇。 傅奚亭穿着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站在床边拿着毛巾将猫赶下床。 大掌落在江意的腰上:“还酸吗?” “酸,”沙发不是个办事儿的地方。 吃饭的时候就嚷嚷着腰痛了。 这会儿也没见好。 男人的掌心在她腰上缓缓按揉着,江意舒服的就差打呼噜了。 脸埋在被子里,乖巧的让人想摧残。 “你说,时月会答应赵影的要求吗?” “不会,”傅奚亭手中动作未停。 “为什么?” “时月那种人,最会见风使舵,她手中若是没有筹码,跟赵影的合作尚且还能想一想,可她现在在下一盘稳赢的棋,拉太多人进来反而对她不利。” 跟成文的这场官司,她稳赢,这种时候拉别人进来分羹,不是傻就是缺。 时月还没到这个地步。 从她年幼时分为了能跟着父亲待在傅家讨好孟淑开始,就注定了她不是平凡的女人。 江意觉得有道理,嗯了声,然后回眸望向身后的傅奚亭:“你似乎很了解她。” 男人摁着江意腰肢的手一顿。 而后者,敏感地抓到了这一点,目光凝着傅奚亭。 江意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时,后者心里有一阵惊慌,兴许是为了掩饰惊慌,他佯装镇定地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江意缓缓回眸,点了点头:“也是,我们现在输不起。” 她将傅奚亭的逃避尽收眼底,他不说,自己也不会追问。 成年人之间没几个是清白的,自上次逼迫傅奚亭一事过后,江意似乎会可以避开某一处。 第354章 354标题太难了,不想了 梦瑶这句极具讽刺性的话语一出来,司柏的脸色瞬间就冷沉下来了,凝着她一言不发,屋子里的空气静默的颇有些令人尴尬。 温子期站在一旁看着二人这副神色,有些不大乐意站在这里跟她们耗时间。 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声,望着梦瑶故意道:“要不,梦秘书跟司总出去聊聊?” 谈谈? 梦瑶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跟司柏之间可没什么好谈的。 二人已经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了,都说任何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 更何况这个男人人傅奚亭所言,就是个窝囊废。 梦瑶没有回应温子期的话,双手抱胸微微转过身子,背对司柏。 这一举止,已然说明一切。 温子期在心里骂了句很脏的话,得!他要改行了,居委会大妈或者是离婚办事处的调解员。 这两个工作都比较符合他现在的处境。 这两天什么都没干,就把这梦瑶处理司柏这个垃圾了。 而且最可恨的事情是,这个垃圾跟个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 “司总?是你走还是我报警?” “温总不觉得眼下这种情况该你出去吗?” 温子期有些好笑:“我家?你让我出去?这么牛逼你怎么不把嫦娥赶出月宫把人类赶出地球呢?” “我只是看在我们俩当初有合作的份上给你几分脸面而已,我给你脸面不代表我怕你,并不代表我应该为你嫁衣,司总、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报警?” 司柏看着梦瑶。 后者仍旧是背对着他,没有丝毫想要转身的心思。 …….. 梦瑶听到关门声,知道司柏走了,转身望过去时,一块桌布劈头盖脸地朝着她扔过来。 梦瑶慌乱地将头上的桌布扯下来。 “你干嘛?” “衣服哪儿来的?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梦瑶的话还没得到回答,温子期的质问声就来了。 她跟司柏之间这么穿倒也是没什么,他一个外人,梦瑶也敢这么豪放? 倒是不把谁放在眼里? “你柜子里的。” “放屁!我柜子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衣服?” 梦瑶抿着唇,一脸的不高兴:“还有一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红色的。” “也不知道是谁的眼光这么奇葩,红配绿。” 梦瑶一边说着,一边又走到了沙发上,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将自己裹进去。 本来是一身家居服的人听到司柏来了之后刻意去换了这身衣服。 她来得匆忙,连行李都没有,更别说衣物了。 这才有了温子期那一句衣服哪儿来的。 温子期冷着脸上楼,而后去而复返。 刚走到楼梯口梦瑶就悠悠开口:“是不是?” “温总?这不会是你金屋藏娇的根据地吧?我看了这条裙子的牌子,意大利奢侈品高定品牌,一条裙子十几万起步,上不封顶,一般人可消费不起,我不会是打扰到温总好事儿了吧?” 温子期寒着一张脸,走到沙发对面,茶几上混乱的文件都没来得及收拾。 他望着梦瑶,神色紧绷:“梦秘书是想把我当成甩掉司柏的工具?” “温总这么说自己我会不高兴的。” 梦瑶将毯子拉到下巴下:“甩司柏那种渣男如果需要温总出手,那是对温总的不尊重。” 温子期冷笑了声,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三十岁的女人更甚。 梦瑶这个段位,车子、房子、票子、事业、男人都已经经历过一论了。 她已经不仅仅是在商场上游刃有余了,对于男人更是得心应手。 之所以会在司柏身上载坑,无非就是不甘心这8年的感情而已。 温子期望着梦瑶,将这个女人的娇俏尽收眼底。 前一秒还跟一条咸鱼一样躺在沙发借酒消愁的女人,后一秒换上昂贵的礼服站在前男友跟前斗志昂扬。 这会儿,前男友走了之后,她用明艳的笑容来蛊惑自己这个事外人。 温子期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要吗?” “你愿意分享的话,”梦瑶也不矫情。 温子期递了根烟给她,且还拿着打火机给她点燃。 梦瑶以为他是自己想抽烟,顺手给自己来一根。 结果没想到,这人停住了,没有其余的意思。 “你不抽?” “人人知晓,我不抽烟。” 梦瑶:……….“那你给我点烟?” “我看你嘴飘得有点厉害,抽根烟缓缓。” 梦瑶:……… “梦秘书抽完这根烟,记得把账给我算算,别的就算了,你身上这件礼服,记得给我报销。” “我没钱。” “没关系,司柏有钱,我可以跟他要。” “司总不至于为了一件礼服就把一个女人送入虎口吧?” 温子期在桌子上翻了翻,然后翻出一张发票出来,放到梦瑶跟前:“一百七十万。” 梦瑶:……… 她倒也不是在乎这件衣服的价格昂贵,而是好奇,温子期这样的人买完衣服之后竟然还留着发票? “我妈钦点的生日礼物,现在穿在你身上,不说这件衣服本来的价值了,就单单是它的心意,梦秘书估计也赔不起。” “抱歉,”梦瑶开口道歉:“我以为——。” 温子期抬手止住了她的话。 点了点发票:“千言万语不如一笔巨款,早点休息。”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翌日清晨,江意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潜意识里伸手将手机捞过来。 刚刚接起,那侧传来的便是冗长的沉默。 后者微微拧眉,迷迷糊糊中的人刚想将手机拿远些瞧瞧是谁的电话。 手机从掌心中消失了。 伴随而来的是男人低沉的声响:“有事?” 江意顿时睡意全无,掀开眼帘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傅奚亭的掌心落在她肩头又将她摁回了床上。 请抬手安抚着她的发丝。 一下一下地跟撸猫似的。 关青大清早地打完这通电话的时候,内心都是忐忑不安的。 他当然知道最近傅董心情愉悦,都是江总的功劳,但实在是没有想到清晨的这通电话过去竟然是江总接的。 第355章 355:怎么办,我想扑倒你 “夫人,别等了,少爷不会回来的,”闻栖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孟淑,轻声规劝。 往年的冬至,即便二人闹得再不可开交,也会一起过,可今年……不似旧年。 夜幕降临,不见归人。 孟淑说到底,对傅奚亭还是有所愧疚的。 只是这份愧疚,藏得深罢了。 “我最近时常做梦,梦见他刚出生的时候,梦见他父亲还在,”孟淑红着眼眶望着远方,可这地方,再远不过也就是院门的距离。 “你说我当初要是没有干那些荒唐的事儿该多好。”孟淑说着,低垂首,悲鸣声从嗓子里呜咽出来,坐在沙发上的人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闻栖弯着身子,抚摸着她的背脊,轻声规劝:“先生会理解的,他是这个世间最善良的人。” “他理解无用啊!我自己身在牢笼,灵魂被困在那一隅之地,没日没夜的梦境让我分不清真假,理解又有何用?” 孟淑的哭泣声宛如深冬夜晚的小猫嚎叫。 凄惨得令人心里发怵。 孟淑这一生也是过得极其悲惨的,年少听从家里的安排结婚嫁人生子,成年之后不甘困境努力斗争,最终也不过是成为家族的一颗棋子。 人生行之半百,寿命将至。最终换来的下场不过也是孤苦一人。 没有爱人,没有儿子,冒着高龄产妇以失去生命为代价生下来的孩子,最终成了别人的儿子。 她看起来是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可实则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惨吗? 不惨。 她生于豪门,长于豪门,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责任,她的使命。 你想享受这个家族给你带来的一切好处,但又不愿意承担它给你带来有悲痛,这是不现实的。 言情小说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是有巨大差距的。 现实世界中的豪门女性,有几个是能随心所欲为自己而活的? 年少时父母算计,成年之后哥嫂算计。 “是我对不起他。” 闻栖除了安慰,不知道该说什么。 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化成了沉默。 2010年行至末尾。 傅奚亭与江意二人虽然身处困境当中。 但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 二人的关系因为孟谦的这件事情越来越近。 人生的挫折一旦重合。 仇人也会变成队友。 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是有对方的存在,只是碍于前程过往的一些恩怨一直没有捅破壁垒。 现如今,一切刚刚好。 10年的冬至,是多年之后傅奚亭在自传中重点写的日子。 这日,江意晚间下班归家,路过超市门口时进去买了材料。 回家换上家居服,便开始钻进厨房忙碌着。 傅奚亭夜间来时,只听见一楼厨房传来剁肉的声响。 男人站在楼梯口,远远地望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年少时分。 那段不可多得的温馨岁月。 “回来了?”注意的腰肢被人圈住,低眸看见男人的掌心,尾戒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恩,要我帮忙吗?” 江意笑了笑:“我在等你。” 傅奚亭笑着松开人,洗了把手站在岛台旁。 江意递了双筷子给他,二人如同往常夫妻一样站在一处包饺子。 豫园虽好,但到底是少了一些人间烟火气。 如今二人住在别墅里。 自给自足,倒是多了一份和谐。 “这是我过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冬至,没想到是跟傅先生在一起。” 傅奚亭将接过江意递过来的饺子摆在盘子里:“以前没过过?” “没有,小时候,邹茵她们忙,没时间管我,刚开始那几年,国内节日的气息浓厚,他们要是没有时间,会让我自己拿着碗到医院的厨房去打饺子,抑或者交代邻居给我送点饺子,再后来国内节日气息没有那么浓厚了,我连邻居的饺子都吃不到了。” “你呢?”江意望着傅奚亭。 “我每年都会过,家族传统。” 江意眨了眨眼,似乎在等着他说下去。 傅奚亭用一句“我父亲很爱我母亲”来作为这段话的开头。 “孟淑大小姐出生,十指不沾阳春水,我自幼被父亲灌输的思想是要爱护母亲,每年的冬至,我们都会一起吃饺子,但包饺子的不是孟淑,也不是佣人,而是我父亲,他给了她足够的呵护,每一个节日的仪式感都必须浓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二十岁。” 江意听着傅奚亭平静的腔调,用一种近乎玩笑的方法打破了沉闷气氛:“看来书上说的也不全是正确的。” “恩?” “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人生错过一个阶段,就是错过了,再去治愈也没有必要了。 她跟傅奚亭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同居生活。 但这两种童年生活,并不能代表什么。 唯一能给他们带来的利处,就是会让他们警醒自己,不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傅奚亭失笑。 指尖沾了点面粉直接糊到注意的鼻尖。 江意效仿,傅奚亭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注意的魔爪。 “2006年出差国外,一场国际绑架案,最终谈判失败告终,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死在了父母跟前,那天我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莫名其妙的神经触动打电话给邹茵,恰逢那日是国内冬至,我电话过去时,原以为会得到邹茵的关怀,但没有,电话里,我听到了她的助理询问是谁的电话,她告知是女儿,助理问他要不要将女儿喊来一起吃饺子。” “我才知道,那天是冬至。” “于是那晚,我疯狂地想吃饺子,好像吃到饺子了我就能忘记那个小孩被爆头的场景,能忘记父母抱着孩子的尸体失声痛哭的场景,我走了四条街,从八点一直到十一点,几乎走遍了整个肯尼亚。” “都没找到,于是、林——,”江意话到这里顿了一下。 倾诉的欲望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他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颇有些尴尬。 而男人,似是压根不在意,顺着江意的话接着道:“林景舟。” 江意点了点头:“他加了一个当地的肯尼亚华人群,毕竟在那个地方,一般的外国人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只能从同胞身上下手,于是,他花了一千人民币买了碗饺子。” 第356章 356:光明正大安安稳稳的爱 来者不善,已是必然,这冬至的大好日子,对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无疑是经过谋划的。 不是向着江意而来,也不是向着傅奚亭而来,而是选择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向着这二人而来,但是没有机会。 江川是他们能够抓住的唯一的机会。 江意拿着手机站在餐桌旁,面色冷沉,他们此番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江川,而在江意和傅奚亭身上。 “怎么办?” “你先到我这里来,”事情到了眼前就要解决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她一定不会把江川一个人丢在那里。 不要别的,也该为伊恬着想。 “那东西……..”艾颢有些迟疑。 他看见这一箱子东西,实在是觉得恶心,但是又觉得不带过去,好像不太现实。 保不齐这一箱子恶心的东西里面有点线索呢? “带过来,”江意声调很沉,挂了电话之后拿着手机叉腰站在餐桌旁望着傅奚亭。 “怎么了?” 江意拿起手机想给伊恬打电话:“江川被绑架了。” 傅奚亭闻言,眼神徒然一利,猛地站起身, “妈、”江意走到傅奚亭身旁,拉着他臂弯,指了指桌面上的饺子,示意他吃完。 “江川回来了吗?” “没事儿,我就问问,改天找他见个面。” “行,你早点休息。” 江意三言两语地收了电话。 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他回来了,伊恬说他半个小时之前出去了。” 门铃响起,江意迈步过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一股扑鼻的血腥味传来。 她抬手止住,让人就停在门口不用进来了,艾颢将箱子放在地上。 目光从她身后的屋子里收回来:“有人在?” “傅董,”江意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拿了双厨房洗碗用的硅胶手套出来。 她打开箱子,先是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拎起那些被砍断的鸡头:“刀口平整,像是杀鸡的一刀下去,看血迹,应该是刚杀没多久。” 江意又看了看箱子,看了看纸箱子上面的logo:“这附近有菜市场吗?” “附近没有,12公里之外的倒是有一个地方。” “查一下从那里过来要多久,再去查一查这家店铺,在那家市场有没有供货商。” “江川到现在失踪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要绑架还要杀鸡,这个箱子肯定是他们随手就薅过来的,去查,先从我们附近的地方查起。” 江意将箱子合上,放到一边,拆下手中的手套丢在箱子上面,看了眼艾颢:“先进来。” “傅董,”艾颢一进去就看见傅奚亭站在客厅。 刚收了电话。 “让厉行查一查你们公司附近的监控,追踪一下送东西过来的人,”傅奚亭开口提醒她。 江意嗯了声,拿着手机打了电话。 “老大,查到了,那个酱油牌子是最近新起的一个品牌,我们附近有十几个经销商。“ “你让闻思蕊把公司里的人都整出来,给他们发地址让他们就近查。” “报警吧!”艾颢望着江意,始终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如果对方真的是有意为之、有谋略而来,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表面功夫。 现在不报警解决,到时候真出了事情就追悔莫及了。 “不能报警,”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艾颢拿着手机准备拨打110的手,顿住了。 “为什么?” 江意与傅奚亭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最终推动人是孟谦。 报警? 无疑是送上绳子让人家给你当狗溜。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最后的决策人兴许就是那一拨人,如果我们报警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那就像一只鲜嫩可口的小羊羔,自己找到狼窝门口去站到它跟前骚舞弄姿,让它来吃你。” 艾颢滞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闻思蕊跟他说过的一段话,说这夫妻二人到底是有感情的,现在离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些许是受到某些人的逼迫,必须要以离婚来解决这个困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 一朝不慎满盘皆输,这种时候如果走错一步,那可就全完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竟然敢做这种事情,就证明他们有所求,只要他们有所求,我们就不着急。”江意伸手拍了拍艾颢的肩膀:“别慌,你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以前跟江芙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事情还经历少了? “你怎么知道我经历过这种事情?”艾颢抓住了江意话语中的重点。 傅奚亭听闻这句话,极其淡然的帮江意开脱:“谈判院出来的人,绑架案还见少了?” 艾颢:……….. 也是! 半小时后,江川意识迷迷糊糊清醒。 朦胧间,看见一群人站在不远商量着什么。 “东西都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有按我说的做?他们都说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不整点厉害的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按你说的做了。” “那个女人不就是个豪门小姐吗?哭哭啼啼能有多厉害?早年间我在外面见过她一次,那会儿还被人磋磨。” “今时不同往日,先把人转移地点,这地方不能待了。” 江川见人过来,又闭上了眼。 ……. 艾颢去而复返,拿着手机进来:“排除了之后还剩下几个地方。” “我们去看看。” 傅奚亭说着,抄起一旁的大衣套在身上,紧跟江意的步伐走了两步被江意摁住:“你不能出面。” “你准备一个人去?”男人眼神巫沉。 “艾颢不是一起吗?” 突然被点名的艾颢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道了句外面等就先走了。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可不敢掺和,更何况这人还是傅奚亭。 说是首都太子爷也不为过。 江意看见艾颢出去了,伸手捏了捏傅奚亭的臂弯:“你担心,也是情理之中,这件事情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跟你一样,但你知道,我们现在处境特殊,如果现在出现什么意外,那我们最近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苦白吃了,婚白离了。” 第357章 357:我要见傅奚亭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寒风从巷口贯穿到巷尾。 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怒号声宛如深夜的孤魂野鬼在集体狂欢。 皮靴的哒哒声似是在为野鬼伴奏。 “江总,”女人坐在车里,脑袋血液缓缓而流。 江意双手插兜,脚步停在远处,低睨着她。 眉眼间冰冷的寒霜足以将人冰冻三尺:“宁愿?” “是我,”后者回应她,唇边浅笑不断,丝毫没有被抓包之后的窘迫,相反的,有些默然。 “为什么?” 眼前人确实是她意料之外的人。 眼前这个女孩子,刚大学毕业,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人生当中第的第1份简历就是递到自己跟前,所以她认准她,也选择她。 可现如今看来,她当初说的那番话,不过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为自己的野心冠上衣冠楚楚的外表。 好来掩饰她的雄心壮志。 “政法大学毕业。” “是、您是我的偶像。” “我努力了很多年才站上这个位置,对于我而言选择比努力更为重要,而江总你现在就是我的选择。” 江意初次见到她,并没有多想。 更甚是在往后的工作当中对他多有提携。 可眼下……….都是幻影。 女人伸手摸了把自己的流血的额头,脸上笑意惨淡:“为了一口气。” 江意眉眼微微收敛,黝黑的眼眸如深渊:“我不记得跟你有仇。” “我跟江总没仇。” 江意静默的锁着她,等着她继续言语。 “我要见傅董。” 宁愿的话一出来江意眉头狠狠地紧了紧。夜晚的深沉都比不过她此时的面色:“你别跟我说,你在借篷使风。” 宁愿之所以出卖她,不是因为她对下属不公,也不是因为她苛待过人家,而是因为人家跟傅奚亭有仇,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唱这一出戏了。 所以江意,成了下属手中的炮灰。 而且这个下属,还是自己培养着的下一个谈判官。 且公司里的许多事情只要闻思蕊不在,基本都由她去解决。 万万没想到啊! 宁愿面对江意的质问,没有丝毫的隐瞒,点了点头:“是。” 江意冷笑了声,疾步朝着人走过去,手伸进破碎的玻璃窗里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盘上。 狠厉,决绝,毫不留情。 她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女人跟自己对视:“你上个月,跟我说家里有困难需要提前支工资,我毫不犹豫给了十万,且还帮你安排医院让你母亲进去就诊。” “宁愿,你当时怎么说的?说我就是你妈的救命恩人。”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妈的救命恩人的?我又出钱又出力,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遭到你的背叛?” 宁愿没有丝毫挣扎,即便此时被人抓在手中,她仍旧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窘迫:“我很抱歉,这并非我所愿。” “那你说,什么才是你所愿?” “动傅奚亭?”江意怒目圆睁问。 “是!”宁愿仍旧平静 江意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扬起一巴掌甩过去:“我男人,你配吗?” 女人嘴角血丝顺延而下,望着江意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我很抱歉,你是我的恩师,但是,我要见傅董。” 哐——江意抓着她的脑袋又是一下撞到了方向盘上。 “江总,不可,人还要留着。”艾颢跟江则从前面跑过来,阻止了江意接下来的举动。 江则凝眸望着江意,看着她凶狠的模样,心里一惊。 脑海中闪过了赵影说的那番话:【她不是你女儿,你女儿早就死了】 【你扪心自问,她像不像你那个软弱无能的女儿】 【她的手段,你那个身娇体弱的女儿即便再修炼十年百年都够不上】 “你既然说,你不想伤害江总,那东西是不是该交出来?”艾颢推开江意,望着趴在方向盘上的宁愿。 女人披头散发,流血不止,即便此时,她的思绪已经见到阎王爷了,可意志仍旧坚定:“我要见傅董。” 江意今夜,心急气躁,折腾了大半夜没有找到人不说,这会儿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满面怒火,伸手拉开艾颢,手伸进车窗碎片里按开了车门锁。 拉开车门将趴在方向盘上的女人拉出来。 女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江则看见浑身是血的女人惊讶住了。 刚想言语什么,只见江意缓缓蹲下身子,单膝跪地,脚尖抵着地面,皮靴折出折痕。 她挑起女人的下巴,用近乎蛊惑的嗓音询问她:“宁愿,我对你不薄,对吧?” 躺在地上的女人缓缓点了点头。 “你现在迫切地要见傅奚亭。” 女人又点了点头。 江意正在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地套着女人开口。 “巧了,我现在也迫切地想见到你们绑架的那个人,我们交换。” “不然,我向你保证,你到死都见不到傅奚亭,即便死!” 江意这人啊,善于给人画饼。 大家都说她是画饼大师。 这技术一直从国内延伸到国外。 给人洗脑的功夫是一等一的。 她连傅奚亭都不放过,更何况是眼前的女人? 躺在地上的女人掀开眼帘看了一眼她,热血糊住眼睛让她眼帘轻闪。 江意伸手擦掉她眼帘上的鲜血,也不管是不是脏:“我向来对晚辈极有包容性,工作中,多给机会,生活中,多给帮助,我也不想看见你在这儿垂死挣扎最后落得个客死异的下场,你母亲刚动完手术,你要是死了,她怎么办?她的医药费怎么办?” 江意擦着她脸上的血迹:“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母亲想想不是?” “为了一时的痛快将亲人推入无底深渊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都是亏本买卖。”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其次,照顾好自己的父母,其余的全部都是身外之物。” “你听话,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你跟傅奚亭的恩怨你们自己去解决,但是宁愿,我救了你母亲的命,你总不能让我拿亲哥哥的命去抵吧?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要求你知恩图报,但是你不能见利忘义吧?退一万步而言,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冲着我来,不要伤及别人的性命。” 第358章 358:傅董的情债 这日的夜晚,格外漫长,江意看到工厂平面图时眼尖都抽抽了。 “这怎么找?”艾灏惊了。 一个老式工厂从上到下都散着不合规,钢管,楼梯,各种不合时宜地走线让人一看就头麻。 对方把江川拐到这种地方来,所意为何暂且不知。 “会不会跟傅董收购工厂有关?” 江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保不齐。” “先等,不急,”江意稳了稳心神,看着车座闭目养神了起来。 艾灏看着,也闭上了眼眸,江意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而艾灏又一直信奉她。 四五分钟后,厉行电话来了:“上面只有六个人,工厂的电我远程给你断了,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走吧!”江意推门下车,温子期恰好开车而来,除了保镖还有梦瑶。 她看了一眼比肩而立的二人,眉头挑了挑,八卦的心思肆起,但又按捺下去了。 “如何?” “上头只有六个人,我们分散上去,”江意说着,目光落在梦瑶身上:“你?” “一起吧!总不能我乘着你的好,你有难了我就退了吧!” “有良心,”江意似夸非夸得来了这么一句。 江意等人刚推开门进去,工厂的大灯亮起,江川被绑着推到阳台边缘,稍有不慎就会从楼上摔下来,然后一命呜呼。 江意脚步骤停。 望着被吊在半空的江川,眸色深了深。 “小川……”江则慌神了,潜意识中是想冲上去,幸好温子期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擒住。 江意目光看着工厂里走出来的男人,眉眼紧了紧:“有要求你们可以直说。” “我们要见傅奚亭,”对方开门见山。 “你绑架我的人要求见傅奚亭?不觉得野心太明显了嘛?”这件事情背后的操盘人不是孟家她把头拧断。 明面儿上是眼见傅奚亭,可实际上绑架的是她的人,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在试探,试探她与傅奚亭之间还有没有关系。 试探她与傅奚亭到底是不是真如表面那般。 想动手干点什么缺德事儿,但又担心缺德事儿干得太过明显而遭人非议,所以事先打了张牌出来试探。 可真有意思。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总何必为难我们,我们弄这一出不过是想见傅董而已,至于为什么会绑架你的人,纯属无奈。” 想见傅奚亭而已?这话说的。 有点水平。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绑架犯说无奈的,”江意冷笑了声。 语调从胸腔而出带了些许的讥讽。 “江总不是最讲人权的?”男人反讽回来,望着江意的眼神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江意从不讲人权,讲人权的是江芙。 这人.........有备而来。 凌晨,冬日的寒风如同凄凄惨惨的哭泣声,人去楼空待拆迁的工厂四周即便有住宅楼,可这个点,该睡的都睡了。 清醒着的,无非是想挣扎一番的人。 温子期跟梦瑶的目光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落在江意身上,似乎是知晓这中间有什么他们不方便说的似是而非。 “先把人放了,我带你们去见傅奚亭。” 男人不屑轻笑,放人?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在被忽悠。 她们自然谋划了此事,自然也知晓江意的手段和本事。 这句先放人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放人不可能,但我们能等。” 二人四目相对, 江意落在身旁的指尖缓缓磋磨着,不疾不徐的动作让站在身旁的艾颢天灵盖忽而一震。 这动作………似曾相识。 “你们真以为仅凭一个江川就能换来傅董的关注?” “你们像走狗一样拿着人家的好处干着丧尽天良的事情,真以为可以一劳永逸让荣华富贵加冕人生之上?无论是你们背后的人还是傅奚亭,你如他们而言都如蝼蚁,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拿着卖命钱去黄泉路上招呼各路小鬼。让孟婆给你多灌几碗汤忘却临死前的非人折磨。” 江意一番话慷锵有力,望着对面的男人眼角泛着几分杀气,眼底藏着幽暗。 这群人到了的结果自然不是拿着钱享尽荣华富贵,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有命挣钱没命花。 “你语重心长苦口相劝不是因为你有仁慈良善之心,而是不想让傅奚亭出来面对自己曾经的罪过。” “罪过?”江意嗤笑了声,这笑声在寒风中显得尤为的残忍:“失败者才是罪过,成功者不过都是做出合适的衡量。” 哗————被吊在半空的江川,猛的下滑。 而后又在半空被人拉住。 “老大,”艾颢见此,心头一紧,行至江意身旁轻轻劝着:“别激怒她们。” “你们的衡量就是要了无辜人的命?”楼上的人被江意的这番话刺激的怒火喷张。 江意伸手拨开艾颢,直视楼上:“你口口声声说傅奚亭要了无辜人的命,那你说说,你到底有多无辜。” “无辜到抓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报仇?无辜到让一群无辜的人陪着你在深夜里狂奔?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过就是没本事抓到当事人的窝囊废,在我跟前叫嚣着无辜,叫嚣着傅奚亭是个杀人犯?我今日告诉你,即便是傅奚亭杀你,那也是你该死。” “你想要我丈夫的命?” “你配吗?” “就你这种连计谋都铺算不完整的蠢货放到我跟前我都嫌弃你是个大脑发育不全的智障。” 砰——吊着江川的身子被人一个飞刀甩过去割断。 江意飞奔上去跟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艾颢跟温子期猛地飞奔过去想接住江川。 好在,工厂地下有一排树,缓冲之下温子期跟艾颢接住了人,三人滚了一地。 温子期来不及多想,掏出刀子割断了绳子。 “带他躲起来,有人下来了。” 艾颢听着温子期的吩咐,拉着江川到一旁躲起来。 另一方,江意跟人扭打到了一起、 男人显然是个练家子,而江意也不差。 二人拳脚相待,江意被人摁在地上,她弓起膝盖将人踹翻。 紧接着跟上去一脚踩在对方的胸口,抬脚碾压。 江意下狠手,对方也毫不留情。 第359章 359:男人沉稳的嗓音如同定心丸 江意询问傅奚亭时,这人一口回绝表示不认识。 可此时,温子期用情债二字来告诉她这事儿很傅奚亭脱离不了关系。 江意目光缓缓移至傅奚亭身上,冷静了数秒。 “接着说。” 温子期望了一眼傅奚亭,抬手喝了口热茶:“五年前,傅董在沪州救下一车被人贩子拐走的大学生,可还记得?” 傅奚亭靠在沙发上嗯了声,算是回应。 “那群大学生最终并未获救,”温子期用简短的言语告知傅奚亭这个残酷的事实。 傅奚亭救了他们,但是并未全完救。 彼时,他忙于事业,如他这般冷漠的人,在出差的路上碰见被绑架的事情,能施以援手已经是莫大的特殊。 让他救下他们还将人安顿好,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让傅奚亭去解决,就好比大材小用,杀猪去用宰牛刀。 他不会做。 温子期继续:“你救了他们,将他们交给警察,但你不知道,警察跟那群人是一伙儿的,她们尚未从被解救的喜悦中拔出来就被无情地推入另一个深渊。” “当然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们根本没资格恨你,毕竟与你无关,你能施以援手是对他们的恩赐,但人在绝望的时候,看到希望被带走,这就跟自己眼睁睁地被凌迟死没什么区别。” “而你就是带走她们希望的人,这种仇恨的心理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之后就形成了今天的局面,你觉得无所谓的事情,于某些人而言,是一辈子的印记。” 温子期微眯着眼,捧着一杯热茶,神情淡漠地跟个说书人似的。 “她们被解救出来也是一年多之后的事情了,被人绑架带走一年,男的基本都死光了,女的………”温子期说着,看了眼江意:“江总清楚。” 江意清楚,她在国外接触过太多这样的人了,被带走的下场除了被玷污被发卖,在灯红酒绿的场所伺候人之外还有各种残酷的手段。 她曾经见过一个女人被数个男人玩弄。 女人那种想死又死不了的绝望让人怜悯。 温子期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续了杯茶。 “为什么会在一年之后被解救?”傅奚亭沉默良久之后才问, 温子期端起杯子捧在掌心:“老大被端了,自然就败露了,你应该有印象打“虫”案。” 这个案子的核心关键人物姓崇,当时没端的时候媒体一直全程现场直播关注着,之所以会揭发出来是因为同一个小区里的人有人遛狗,不小心闯进了他家里,然后狗狗闻到了血腥味儿钻进了地下室,他想弄死那条狗,没想到,那条狗是当时很出名的一个电视台主持人家的。 他公权私用将这件事情爆了出来。 然后,有人顺着挖了下去。 事情挖出来的时候,这人的昭昭罪行也公之于众。 人民群众暴怒,天天堵到检察院门口闹事,迫于压力,才被判了死刑。 但那些被他关起来牟利的一群人基本上没什么人生可言了,出来了也不过就是个慢性死亡。 更坏的,还有人出来之后受不了社会舆论自杀了的。 傅奚亭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缓缓交错到一起。 上上下下地挪动着。 “江意公司里的那位也是?” “恩,”温子期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水。 “大学毕业,国际关系系?学历怎么来的?” 江意公司里招的都是专业性人才,公司里三四十人,专业不对口的不到十分之一,而这个宁愿竟然能以国际关系系的学历进公司,证明这中间有猫腻。 “他们被绑架的时候本身就是大学生,事后一年被解救出来,上头的人自然也恢复了他们的学历,出来之后人家都上到大三了,学历是真的。” 江意拧眉垂首,似是在思考什么。 傅奚亭坐在一旁,伸手探了探盆里的水,见水温凉了,将她的手从盆里捞起来,温子期见此,及其自然的递过摆在自己跟前的纸巾盒。 傅奚亭哗哗哗地抽出纸巾,道了声谢,低头给江意擦手。 “有预谋而来?” “兴许,”温子期回应。 傅奚亭将手中半干不湿的纸巾团了团,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不想了,去问问。” 江意一把拉住傅奚亭:“你亲自去?” “恩。” 梦瑶也觉得不妥当:“你还是别去了,如果真的是有预谋而来,那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江意平静的眸子倏然一紧,猛地望向傅奚亭:“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人送走,豫园不能留。” “江总说得有道理,如果这件事情是冲着你而来的,仅凭她们六个人是没这个本事的,平常连你面都见不到的人怎么可能布此大局?怕就怕在,这只是一个头盘。” 江意收了东西,看了眼梦瑶,二人及其快速朝着院子而去。 刚行至院门口,见方池疾步而来。 “关青说检察院跟警局的人已经到山脚下了。” “果然——,”江意嘀咕着。 梦瑶一怔:“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跟那群老东西打交道久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办?”江意这声怎么办稍有些慌张。 转身回眸望着傅奚亭,后者行至跟前,伸手摸了摸江意的腰肢带着安抚:“不慌,让方池带你们下山。” 江意点了点头:“记得把监控处理了。” 江意下山,梦瑶开车,她坐在后座。 二人行至十字路口拐角处时,正巧看见车队上来,浩浩荡荡十几辆车,江意远远就看见前方车顶上闪着的光亮了。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江意微微俯身,在梦瑶的耳边开口。 “我是要报答你,可不是要去死,你少忽悠我。” “撞上去吧!给他们拖延点时间。” 梦瑶一直觉得,江意本质上就是个神经病,不然谁会以一种商量的语气让人去送命呢? 她一副有话好好说的架势,弄得梦瑶不上不得,没有办法只能一脚油门轰上去。 刹那间,有序前行的车队被人撞上了。 顿时、马路上一片兵荒马乱。 梦瑶捂着脑袋晕乎乎的下车,对方哗啦啦下来一大片。 见这一方或绿或白的制服,梦瑶心里爆了句很脏很脏的粗口。 第360章 360:江意的手摸上男人..... 梦瑶如何形容傅奚亭的? 一个在深渊里爬出来的男人最是知晓哪些地方不能踏足。 他凝视深渊,时刻引以为戒。 江意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点心思在傅奚亭跟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个男人走过她走过的路,历经一切,却还愿意陪着她在复仇之路上浪费时间。 江意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额头抵在膝盖上,沉沉道了声谢。 这声谢,发自肺腑。 10年十二月底,江川本该在国外拓展疆土,却因昨夜之事不得不暂停。 医院里,江意正准备推开门进去,听到屋子里的声响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原地。 “不是我说,江意跟傅奚亭结婚好处没捞到不说还惹来了一身骚,心在离婚了也不清净,你们还把人家捧在手心里放姑奶奶似的护着,至于吗?何必呢?” 病房外,打着哈欠被江意拖出来的梦瑶一听这话,人也不困了,瞬间来精神了。 这撕逼现场的味道让她的肾上腺素都拔高了。 探头探脑地想往里头看看真相,被江意一个眼刀子瞪回来。 她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谁?” “徐之!” “还活着呢?” “犯法的事儿能干?江意反问。 梦瑶嘁了声:“你不是不干,你是不屑跟这种人纠缠浪费自己的时间。” “要我说,就算了吧!大家现在都在传说江意被鬼上身了,不然当初那么柔弱的人怎么可能变了性子?” 病房里的冷言冷语声不断,江意听着,脸色稍有几分阴沉。 “找不到别的说辞了?上来就是鬼上身,建国之后不允许妖怪成精,人倒是上赶着了,”梦瑶嘀嘀咕咕地怼回去。 江意看了她一眼:“进去怼。” 说完一脚踹开了门。 屋子里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人一见江意站在门口,脸色稍有些难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江川和一旁受包子气的伊恬。 江川躺在床上不能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伊恬她更是不怕,所以才敢来耀武扬威,可这耀武扬威才刚刚开头,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见江意,徐之便有些不大敢留下来:“我回头再来看江川。” 她想走。 但走到门口,江意和梦瑶并不准备让她走。 见二人脸色擦黑,她梗着脖子开口:“让让。” 梦瑶歪着头笑了笑:“让也行,但我不想。” 徐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梦瑶:“你——啊!” 江意抬手捏住了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只听见徐之关节嘎嘣一声,显有骨折的意思。 “你要是敢叫出声儿来吵着我江川,那折地可就不是指尖了,”江意轻狂开口,望着徐之的目光带着威胁。 徐之在江意这里吃了亏,自然知道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也不敢真的跟她横,刚准备砰出口的尖叫声活生生地止住了。 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凄惨的隐忍。 “还知道看碟下菜,”梦瑶嘲讽了一句,推了一把徐之,二人走进去反手带上门。 “你想干嘛?”徐之看着江意这个举动,总觉得她有点想关门打狗的意思。 “你觉得我想干嘛?”江意随手将包丢在沙发上,力道过大,包滚到了地上。 一旁,伊恬默不作声地将江意的包从地上捡起来,知道她要收拾徐之,也不作声。 大有一副在身后看着她的架势。 “我给你的警告还不够浓是不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我在的时候你就走,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只狗似的偷偷摸摸的跑来,怎么?我对你太仁慈了?是不是该打断你的腿让你爬都爬不过来?” 江意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徐之走过去,徐之看着江意一步步地逼近自己,稍有些瑟瑟发抖。 “医院里,轮不到你胡来。” 徐之壮着胆子开怼,望着江意一脸防备。 砰————江意猛地伸手摁住她的脑袋撞到了身后卫生间的门框上。 一声巨响上屋子里的几人将目光都轮到了她身上。 梦瑶吓得一抖,看着江意面不改色的狠样儿,突然心生起了敬佩,如果自己有江意这一半的心狠,还需要八年? 指不定早就从司柏那个渣男那里脱离出来了。 “轮不到我胡来?”江意冷着嗓子开口。 手从徐之的脸上拿走。 凝着她的目光杀意腾腾:“那轮得到你胡来?闻着味儿就跑来了,狗都没你积极,见我这方有点不好你就上赶着踩踏来了,别人投胎的速度都赶不上你落井下石的态度。” 江意一松开她,徐之就捂着脑袋痛苦地滑落到地上,狰狞地盯着江意:“你就是个疯子。” 江意勾了勾唇,扯了扯裤腿蹲下去:“错了,我是被鬼上身上。” 江意用她的话来回应她。 徐之一时间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回头望向伊恬,似乎是想通过她来寻一点成就感。 “伊恬——” 嘶————江意舌尖抵着上颚发出一声不太满意的声响。 “打不怕是不是?” 梦瑶嗤笑了声:“人不要脸,果真是天下无敌了。” “算了,让她走吧!闹心,”伊恬看着徐之,一脸的不悦。 大抵是这么多年,也累了。 每日跟着江家这群人斗来斗去的,早就乏了。 “还不滚?”江意凶狠的眸子落到徐之身上。 后者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伊恬知晓江意来是有话要同江川聊,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 江意站在床边望着江川,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去望着他 略微斟酌之后才开口:“你昨晚,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江川望着江意的目光一紧:“没有。”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她将江川眸中的思索尽收眼底。 江川仍旧是摇头:“没有” 江意敏锐的蹙眉,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缓缓的搓了搓,望着江川干的目光带着打量。 她与江川,傅奚亭怎么着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个做出了点成绩的商人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而此时,江川不说,只有一种可能。 他知晓,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她与傅奚亭并不想让他知晓。 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 第361章 361:江意说:去查时月和傅奚亭 前方,正在指挥着员工打包画册的时月缓缓回眸望着江意。 此时的江意,比许久之前她见到的那个江意更加明艳了些,好似离婚是成就她。 而并非她人生中的坏事儿。 不然,一个女人,怎么会在脱离一段婚姻之后越变越好? 时月这日,一身白色羽绒服,高领毛衣落在下巴上,整个人看起来宛如清纯的小白兔般楚楚可人。 这等容貌模样,也难怪那些男人前赴后继地上赶着但她的垫脚石,明知她所意何为,却还一个个地飞蛾扑火。 江意突然间,脑子里闪过傅奚亭的身姿,男人长身而立,站在时月身旁,冷酷沉肃的容颜配着时月这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怎么看怎么都是佳话。 江意被自己脑子里凭空冒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时,见时月结果员工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成董让江总来的?” 江意凝着她,未曾回应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 “成董宁愿给江总多一倍的佣金也不宁愿花钱把我打发走,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她好似真的不知道这一切。 江意一手提着包,一手插进兜里:“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时候话说得太清楚了,伤人脸面。” “江总觉得我还有脸吗?”时月讥讽开口。 她早就没脸面了,成文捧她的时候她就是天上月,成文摔她的时候,她还是什么? 残花败柳?半老徐娘?被人抽了筋骨之后丢在地上的残废。 “是没有,”江意颔了颔首,应允时月的话,毫不客气的顺着她的话戳她的脊梁骨。 时月伸手拿起一旁的头绳,将一头长发绑了起来,语调淡然:“那就是了。” “像我们这种人,生在这个时代,是幸运的,但凡年岁再往前推百来年,我死有余辜,无处申冤,可时代给了我们怎么好的条件,我为什么要放弃呢?至于江总说的小孩儿,我随意,本身生下他我也是无奈之举,你们替我解决了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江意似乎猜到了时月会这么说,她太聪明了。 一个能把高位上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没几分本事是做不到的。 时月这人啊! 可惜了。 江意打量着时月,笑了一声:“时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江总明言,”时月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上而去,江意随其后。 二人行至时月办公室的茶桌前止步。 “时代的红利只会落在一部分人身上,而有些人,即便是拼尽全力争得头破血流,该拿不到的,照样还是拿不到。” 时月烧水泡茶,水壶的声响在办公室里响起,她靠在椅子上面带笑意望着她:“江总这是威胁我?” 江意低哑浅笑:“时小姐配让我威胁吗?” 时月淡然:“江总跟傅董不愧是夫妻,一言一行都这般相似。” 一言一行? 江意心里有根琴弦崩了起来,傅奚亭跟时月? 难道她连日来的猜忌都是真的? “夫妻之间,心灵相倾,习惯趋同,相互影响,” 水壶的水声停止,时月端起茶壶给江意倒了杯茶:“已经是过去式了,江总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你以前的位置吗?” 时月野心勃勃,成文说到底还是差了一点,年岁长了,跟前妻关系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婚姻关系了,而是战略合作伙伴,一般人难以撼动。 她即便在成文身边待到人老珠黄都不见的能修成正果。 而时月,一个靠脸吃青春饭的人,想要谋的,必然是长久的稳定关系,而不是转瞬即逝被包养的关系,成文不过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但凡是有选择,她也不会选择成文。 江意端起茶杯在手机转了转,靠在沙发上的人带着几分慵懒:“包括时小姐吗?” 时月没想到江意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问出来,倒茶的手一僵,茶水溢出了茶杯。 江意眼疾手快地扯过一旁的纸巾递过去,落在茶水上盖住,仅是瞬间,水渍消失不见。 时月神色收回来,周身的慌张消失不见:“江总觉得我有机会吗?” 江意淡笑了声:“以我对我前夫的了解,时小姐的机会,基本为零。” 时月心里冷笑了声,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傅奚亭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这个男人最为注重人的品行与道德底线,像他这种被万人骑的女人,傅奚亭宁愿自宫都不会找她。 但她还是想问出来,恶心一下江意。 让她猜测她与傅奚亭之间的关系。 “万一傅总离婚之后改了性子呢?” 江意浅浅的酌了口茶:“我从来不过度规劝旁人,时小姐要是想知道真相的话,可以试试。” “江总就不觉得膈应?” “时小姐,膈应的从来都不是正经人,”江意这话意思很明显,要膈应也是膈应你,而非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当事人。 娼盗行若旁人就意味着世界的沦丧,时月这种人永远也只能充当戏子,舞着长袖讨人芳心。 时月默了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成董的事情时小姐就别白费力气了,我这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江意提起茶壶被自己斟了一杯茶:“你知不知道?成董跟她爱人只是名义上的离婚了,法律上还是夫妻关系。” 江意漫不经心地开口,随着水流声,望着时月的目光有几分戏谑。 “时小姐应该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江意将时月眼神中的震惊尽收眼底,望着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又道:“只要成董在法律上还没有离婚,那么成董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钱,他都可以追回。” 江意环顾四周:“你的车子房子画室,还有金银珠宝……” 时月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诓我!” “时小姐看到成董的离婚证吗?还是说成董有亲口跟你保证过他离婚了?” 时月望着江意,强装镇定:“这些问题,时小姐应该去跟我的律师聊。” “我只是提前给时小姐打个预防针而已。” 江意淡淡笑着,收回了话语。 一副点到即止不想再说的姿态让时月心里颇有些抓狂。 但碍于江意在,她不得不隐忍。 江意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到自己跟前可不简单的就是为了跟她喝喝茶聊聊天。 第362章 362:太太例假来了吗 2011年元旦,江意休假在家。 晨间,屋子里暖气大开,她裹着被子穿着一袭真丝睡袍跟只小猫儿似的蜷缩在床上。 微弱的呼吸起起伏伏。 傅奚亭站在床上看着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俯身送上一吻。 粗粝的指尖划过江意面庞时,惹来她阵阵战栗,微眯着眸子,要醒不醒地望着他:“几点了?” “六点半,”傅奚亭嗓音微软。 “今天休假,傅董。”江意有些不耐烦地嚷嚷着。 新年的第一个假期如果起早的话那是对假期的不尊重。 她不是喜欢睡懒觉的人,但偶尔的懒觉可以增加人生幸福感。 男人低笑出声,话语间带着几分宠溺:“你睡!” “爱你,”江意喃喃开腔,娇软的话跟只小猫爪子似的,挠着傅奚亭这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脏。 勾芡着带出火花来。 用方池的话说,这叫什么?老房子着火? 上了年岁的男人动心就好比地震,不弄出点什么来是不行的。 这日!江意又被摁着磋磨了一顿。 鹅绒被里,他抱着她,吻着她。 密密麻麻的情话如同珠子似的倒下来,敲得江意灵魂动荡。 二人如果热恋中的情侣,胶着着,不分你我。 …… 屋内,热度高涨。 屋外,寒风萧瑟。 钱行之裹着被子在门房里望着站在门口的老野鸡,这人一身黑红色的大衣披在身上,还顶着一头挑染的红毛,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告诉别人他桀骜不驯。 那扬着脖子向里张望的模样跟只等着战斗的公鸡似的。 “找谁?”钱行之拉开玻璃窗问他。 院门口,苏声望着钱行之,认出了这是江意的司机:“江总在吗?” “江总去度假了,”钱行之熟练开腔。 “哪儿?” “南州,”他随口胡诌了一个地方,本来也就是为了打发走这个野公鸡。 苏声这人,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在首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本事儿都没练出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钱行之这会儿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这人是江意的人,他又不好得罪,厚脸皮地笑着望着钱行之:“既然江总不在,那我就不进去了,带了点东西,你提进去?” 钱行之看了看他手上的礼品袋,没有logo,看不出包装。 想必也是细心准备过的东西。 钱行之目光收回:“江总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还是等她回来之后再来吧!” 说完,钱行之带上玻璃窗,裹着被子又进了被窝。 8点不到的光景起来扰人清梦,对得起这美好的假期吗? 真当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不睡觉呢? 苏声吃了闭门羹,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门房。 一句脏话在唇间溢出来。 二楼主卧。 男人穿着睡袍站在窗前看着楼底下这一幕。 厚重的窗帘遮挡着,苏声看不见屋子里的情况。 他站在门口,扫视的目光来来回回地看着这栋屋子,似乎是想站在门口窥探些什么? 来意为何,众人皆知。 卧室里,江意窝在床上,望着站在床边端着水杯的傅奚亭,柔声询问:“怎么了?” “苏声在门口。”男人微微转身望着懒洋洋的人。 江意哦了声:“他倒是知道把握时机。” 说完,大抵是不想让傅奚亭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苏声身上,朝着他招了招手:“过来,抱我去上厕所。” “小懒猫,”男人轻轻数落了句,走过去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床头柜,抱起江意往卫生间而去。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娇软地埋在他的脖颈中。 呼吸着男人特有的香皂味儿。 傅奚亭其人,有原则有底线,认准的东西很少会换。 比如他洗澡用的香皂,多年认准一个牌子,经年不换。 为何? 江意没细问,但大抵是生活中留有遗憾,所以才会如此偏执, 她曾笑问,如果这个厂家破产了怎么办? 男人轻笑:“那就收购他们的技术。” 江意埋首在男人脖颈时,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轻声失笑。 “笑什么?” “笑你身上比我还香,”江意亲了亲他的下巴。 男人将人放在马桶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江意一边解决人生大事,一边仰头望着傅奚亭。 “不能抱有这种心态,我们可以有福,但不能是因为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祸端,祸端就是祸端,他只不过是降低了我们当时的期望值,然后再给我们一颗糖,让我们觉得这颗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其实、糖果的甜度都是一样的。” 江意轻笑,伸手去够一旁的卫生纸,傅奚亭见此,伸手扯过一旁的纸巾递给江意。 “所以,人的心里都是变态的。” “你说,如果我对苏声也用这种手段会如何?” 江意将话语轻飘飘地挪回来。 她前方铺垫那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罢了。 傅奚亭低睨着她,眉眼深了几分:“就苏声那种蠢货也值得你跟我铺垫这么多?” 江意随手将纸丢进垃圾桶里:“苏声这个蠢货不值得,但事件本身值得,我想长长久久地跟你共日月繁星,不想只有夜晚。” 傅奚亭默不作声,一手捞起江意往卧室去。 江意坐在他的臂弯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要取一个名字的话,叫什么?” “总裁和他的午夜情人?” “霸总和小娇妻的夜晚续集?” “午夜秘恋?” 哗啦!江意被丢到了床上, 毫不客气的!! 傅奚亭站在床边,冷着脸瞧着她。 江意摔那一下,人稍有些恍惚。 臀部传来的痛感牵扯到腹部,本来是仰躺的人近乎是一秒之间蜷缩了起来。 她抱着肚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傅奚亭,不悦的腔调带着几分嗔怪:“肚子摔痛了。” 男人终究是心软了。 半跪在床上将人搂进怀里,缓缓地安抚着:“让你气我。” 第363章 363:恭喜傅董 人性是纠结的。 傅奚亭也好,江意也罢。 对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都在纠结中选择中度过这静默的时刻。 茶室的空气逐渐逼仄 江意说的这个缓一缓不过是缓兵之策而已。 如果真的怀孕了会怎么样? 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这一天,于傅奚亭的期待有所不同,她是恐惧的,大抵是因为自己年少时没有得到父爱跟母爱,也没有见到过别人是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父母的,所以她对于成为父母这件事情是恐惧的是排斥的。 怀孕?一个小生命的到来会牵引出很多东西。 再者,现在不是好时机。 傅奚亭越是期待,她越是恐慌。 已经不简单的是大仇未报的恐慌了。 这种恐慌来源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她从就不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 当然,傅奚亭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 如果她因为自己的恐慌而剥夺一个男人成为父亲的权利,实在是令人不齿。 开 江意坐在沙发上,肚子上的紧绷已经不算什么了。 现在后背密密麻麻的冷汗让她无法淡定地跟傅奚亭相处。 这个男人的目光,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佛,审视她、窥探她、将她带进深渊。 那种期待又希冀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在寸寸地凌迟着她。 江意想缓缓,傅奚亭等不及了。 回眸望向素馨:“让医生上来。” 江意趁着人转头的间隙松了松背脊。 傅奚亭吩咐完回过头,江意脸上刚刚松了口气的神色陡然消失,变成了淡淡浅笑。 虚假又惊心。 “躺会儿?” 江意摇了摇头:“不用。” “哪儿不舒服?”男人追问。 江意扯了扯唇瓣,凝着傅奚亭的目光在经过许久的挣扎之后,才下定决心望着傅奚亭开口:“我有话想说。” 傅奚亭见江意神色正经,面色也正了几分:“好。” “你先坐,”他离自己越近,自己的心跳就越控不住。 “你知道的,我从小的生活环境,自从我懂事开始,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父母给我的爱,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当一个合格的母亲,怀孕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傅奚亭握住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缓缓的磋磨着,一汪深眸,险些要将她溺亡:“没有谁生下来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人,不过都是在日常生活摸索中进行的,我们现在不是很好的父母,但以后会。” “意意,我们可以取长补短,引以为戒。” “还有我,”傅奚亭的每一个字就好似一颗定心丸,看似温柔,实则强势霸道,不给她丝毫抗拒反驳的机会。 “我会努力学习成为一个好父亲的,你要是不喜欢宝宝,觉得自己做不好一些细碎之事,我去学习,”傅奚亭轻轻哄着她,握着她双手的掌心腾出一只摁住她的后脑勺,半蹲在跟前的人缓缓站起来,吻着她的鼻尖,唇瓣。 安抚尽显。 男人喃喃开腔,语调如同坚定中透着讨好:“信我,宝宝。” 江意紧绷的背脊在男人的安抚下寸寸放松。 她抬起手落在男人健硕的臂弯上,缓缓地捏了捏:“想喝水。” 喝水是假的,想打破这逼仄的空气是真的。 傅奚亭道了声好,起身给江意倒了杯水。 反复调试温度才放心。 这日下午,徐启来时,听闻了傅奚亭的描述,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首富夫妻前段时间的离婚案件,响彻整个首都,至今还有人在津津乐道谈论江意离婚拿到了多少补偿。 悠闲人士,拿出算盘敲的巴巴响没有算出个精准数字来。 没想到,一晃两个月过去了,2011年的重磅炸弹竟然是这个。 怀孕? 离婚后怀孕? 这狗血的豪门言情小说戏码竟然真的有。 大抵是傅奚亭的要求太简单了,徐启使出了中医的本事给江意把脉。 徐启的手搭上来的那一刻,江意心跳加速。 望着徐启的目光带着询问。 “如何?”傅奚亭抢先一步。 “从中医理论上来讲,确实是喜脉,”他的第一反应本该是说一声恭喜,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不知道以二人现在的关系该不该恭喜。 傅奚亭面上喜悦尽展:“当真?” 徐启点头:“当真,不过傅太太身体底子太差,具体还是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为好。” “去去去,马上就去,”傅奚亭喜出望外,蹲下身子捧着江意的面庞吧唧就是一口。 而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半哭半笑声在江意耳边如同烟花似的炸开。 男人喜极而泣,那一声声的意意喊进了江意的灵魂深处。 何德何能啊! 他傅奚亭何德何能,能受上天如此眷顾? 他原以为这辈子自己就该如此了,可江意给他的喜悦实在是让他久久无法自控。 他搂着江意,又哭又笑:“我何德何能啊!意意。” “我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傅家再也不是我一个人了。” “意意,我何德何能啊!” 傅家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江意听到这句话时,心脏狠狠的揪了一下。 她与傅奚亭,都是孤魂野鬼。 都是孤身一人游荡在这世间的残缺。 而今、有一个小生命在填补这个残缺,是该高兴的。 是该高兴的。 傅奚亭的哭笑声在屋子里流淌。 客厅里,徐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幸会见到这一面。 这个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而今却因为妻子怀孕抱着她又哭又笑。 如同行至茶蘼之后开出来的花儿。 让人同喜的同时,又有些同悲。 徐启的心情好似没什么情绪勾住了似的。 随着傅奚亭一起沉浮。 妇产科每日有多少孕妇来来往往? 又有多少人如傅董这般喜极而泣的? “徐医生,”素馨开口轻唤,打散了徐启的深思。 “今日之事————,”素馨提点他,傅董跟傅太太现在情况特殊,有些事情不能说。 第364章 364:大打出手 e‘zi‘q这声具体,隐有急切。 江意比任何人都知道傅奚亭此时内心的焦灼与不安。 他像只困兽。 困在江意给他织就的网里。 “九月二十二号停的,”端起避孕药吃二十一天,为一个周期,江意九月周期吃完,十月事情太多就搁置了。 紧接着跟孟家的事儿起来,就止住了。 傅奚亭闻言,落在她手背上的指尖缓缓收紧,他捧着江意的手狠狠地亲了口。 庆幸,幸好。 傅奚亭突然想用劫后余生四个字来概括这一切。 男人蹲在江意跟前,又哭又笑。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千言万语都无法显示他内心的欢愉。 江意坐在沙发上,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脑袋。 柔意尽显。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男人半蹲着身子勾着江意的脖子吻着她。 他从不屈服于命运,但此刻半蹲在妻子跟前虔诚地像个信徒。 感激涕零。 晚间,二人回别墅。 钱行之驱车离开豫园范围,就被人跟上了。 他看了眼身后的车辆,墨绿色的跑车在夜间的马路上驰行。 不远不近地跟着。 钱行之的敏锐程度异于旁人,看见那辆绿色的骚包车时,就猜到了是谁。 “先生,苏声在后面。” 傅奚亭自上车就一直握着江意的手未曾松开,听闻苏声的名字不过也是垂怜他似的眉头紧了紧:“不急,安全为主。” 钱行之嗯了声,江意怀孕了,傅奚亭期盼已久,眼下这个档口做任何事情都该以安全为主。 若是江意出了任何意外,只怕是傅奚亭都能弄死人。 苏声似乎也没想要如何,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江意。 那吊儿郎当二世祖的模样颇有些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 后座,傅奚亭轻言软语地叮嘱江意:“凡事注意安全,我们算计这一切不过是想让事情更加圆满些许而已,但若圆满的代价不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意意————。” “你安心,”江意规劝似的捏了捏傅奚亭的掌心。 她跟傅奚亭都有足够的资本效仿前人,将家庭事业都搬到国外,过上更加舒适安逸的生活。 但这种想法,并非本心。 她们想要的结果在国外没有。 “五月,”傅奚亭给出最后期限。 按孕期来算,临近十月生产。 给出一半的时间让整件事情结尾是她最大的期限。 江意自知眼下这种情况跟傅奚亭做过多的争辩是无用的。 伸手捏了捏男人的掌心,点头道了声好。 先哄着吧!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车临近别墅。 江意手机响起,成文电话进来。 她看了眼傅奚亭,这才接起。 那侧,成文嗓音隐忍,一副刚刚历经过大风大浪之后才稳定下来的模样:“江总,期限快到了。” 江意捻了捻指尖,语调倦淡:“成董,还差七天。” 成文似乎猜想到了江意会这么回答:“怕江总忘记,打个电话来提醒一下。” 江意捻起长裤上的发丝,微微缠绕在指尖,似笑非笑:“成董等不及了? 成文在那方哂笑了声:“江总真会开玩笑。” 江意将指尖的头发交给傅奚亭,拿着手机淡笑:“成董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会办到,您安心等着便是了。” 江意说完,收了电话。 转而望向傅奚亭:“温子期那边怎么样了?” “成文手底下几个董事长他都在运作,不过这群人现在口风很紧,不好收拾、”男人双手指尖把玩着江意的头发。 后者见其稳如泰山,眉眼微闪:“你有办法是不是?” “今晚八点,首都电视台会邀请时月去做一场艺术专访,她会把握这个机会的!” 江意一喜:“时月在国内阴阳怪气地说几句话,你们在国外抽了成文的老底,届时那群口风紧的老董们只怕是巴不得赶紧把手中股份甩出去。” “只要温子期的价格够高,还有什么是谈不下来了的。” 傅奚亭伸出食指勾了勾江意的鼻尖:“聪明。” “狗咬狗,谁不爱看啊?” 钱行之稳稳当当地把车开进院子里,江意还没下车,就接到了梦瑶的电话,让她去赎人。 …….. 这方,梦瑶这几天打着报答温子期的收留之恩跟着他在挖成文的墙角。 成文旗下的几位核心技术人员早就被温子期派去的人策动了。 今日晚间,温子期约了人在私人庄园吃饭。 一桌子人聊着远大抱负,酒过三巡之后差不多都上头了。 临散场时,梦瑶去了趟卫生间。 刚挑开水龙头准备洗手就听见身后一声不屑冷笑声响起。 她抬眸望向镜子。 看见了上次见到的女人,张乐的朋友,叫什么?她没印象。 “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尿袋漏气了呢!” 她淡淡地收回手,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 “离了司柏,你还觉得自己算个东西呢?” “我不算,你算,麻烦东西让让路,别挡着你姑奶奶,”梦瑶凝着挡在跟前的女人,没什么好脾气。 对面的女人大概是见不惯梦瑶这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伸手一把将人推了一把。 梦瑶本就喝多了。 为了给温子期长脸,她愣是破戒跟那群技术人员从天南海天聊到酒桌文化。 被人无端推了这么一把,直接撞到了卫生间的门板上,哐当一声响,吓得刚从里面出来的女人一生尖叫。 梦瑶稳了稳情绪,望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女人,脑子里闪过江意的手段,她想也没想,摁着人的脑袋一把装在了门框上。 “给你脸了是不是?” 一声巨响引来了不远处包厢里的人,众人陆陆续续出来,她这才看见原来司柏也在。 看见梦瑶时,司柏的脸色倏然一紧。 “你这个疯子,”被梦瑶收拾的女人捂着脑袋坐在地上,用仅剩的气息开口。 另一方,温子期坐在餐桌上夹着烟,与人聊着天的同时也想醒醒酒。 刚抬起正准备点烟灰的手被敲门声止在了半空。 365:你一直在找傅董的母亲 九点,江意赶到警局时,就看见温子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卢凡跟警察交涉中。 言语中多的是愤愤不平:“他抢良家妇女在先,我们不过是见义勇为。” “人家说他们认识。” “认识就能动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而且人家女孩子当时摆明了挣扎着不想跟他走啊。” 警察也很为难,看着这几人,都不像是平常人家。 带秘书,带司机,这阵仗,一看就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但是进医院的那位也惹不起啊,司先生在首都商界都是有名的存在。 “那你们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吧?就差见阎王爷了?” “您这话就没意思了,原始性错误,不管我们怎么动手,那都是因为他惹起的,如果他把人带走出了任何事情您让我们去哭坟?” 警察望着卢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人家这话也确实是没问题。 这事儿说白了还是司柏引起来的,要是不强行带走人就没这事儿了。 但是——打太狠了啊! 谁不知道是司柏是张副市未来女婿,这要是怪罪下来,一边是政一边是商,可怎么搞? 这不是让他们这群底层人为难吗? “您也行行好啊,要不你们自己去交涉?这位女士跟司先生关系匪浅,你们自己交涉肯定要更稳妥一些,让我们解决,张副市我们得罪不起,你们我们也得罪不起。” 那人说着都要忧愁了。 “我们自己来,辛苦你们了,”江意走进去,伸手拍了拍警察的肩膀。 警察回眸见江意,一副看见救世主的模样就差谢天谢地了。 江意望向不远处的温子期和梦瑶,见温子期脸上挂着彩,这才走过去:“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温子期仍旧是闭着眼,淡淡袅袅地回应江意的话。 “冲冠一怒为红颜?” 江意双手插兜站在他对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温子期轻讽了声,微微掀开眼帘望着江意:“那这红颜,未免年纪太大了点。” 梦瑶:...........“年纪大怎么了?吃你家米了?” 温子期扫了她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 “走吧!” “处理好了?” “交钱就行了,司柏那边已经是重伤了,两根肋骨,温总好脚力。” 江意将人带走。 ....... “怎么样?”张乐见医生从急诊室出来,着急、慌忙的过去。 “等他醒就差不多了。” 张乐连连道谢,挑开急诊室的帘子进去,看着司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老总交完费拿着单子进去,一句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是张乐劈头盖脸的数落:“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 拿着单子的人一愕。 “发生斗殴这种事情第一件事情不是报警而是拉扯?你们要是早点报警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明赋跟着司柏从最开始白手起家,整个公司里除了梦瑶他就是第二了。 但今日,却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劈头盖脸毫无情面可言。 这种事情,司柏从未做过。 但如今,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却这般做了。 张副市的女儿?有个好爹就了不起了? 梦瑶一走,公司里人心都散了。 大家当初那么辛苦一步一步走上现如今的位置,谁不是断了几根骨头、去了半条命的? 司柏说把人踢了就把人踢了,他踢的不是梦瑶这个人,是公司里的团结之心。 开山元老走了,就轮得到一个小姑娘在他头上蹦迪了? 他还没死呢! 这要是死了不得去他坟头蹦迪? 明赋将手中的单子放在病床尾端:“这是单子,张小姐拿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有给张乐半分面子。 张乐站在原地,气的浑身颤抖。 司柏这一架,在首都,都打出名了,圈子里人都在猜忌司柏是不是对梦瑶还余情未了。 让她张乐的脸往哪儿搁? 一个员工而已也敢在她头上拉屎撒尿? “怎么了?” 赶过来的另一位老总见明赋脸色难看,问了句。 后者道了句没事。 那人看了眼明赋身后,又道:“被富家小姐说了?你消消气,我们最近都被人家整了。” 张大小姐每次来公司,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指挥他们做事情。 一个老总,连水都给她倒过。 明赋:......... “梦瑶去温总公司了?” “外界是这么传的。” 明赋听着,点了点头。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温子期是不是喜欢你?”江意刚一进别墅,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回眸望着梦瑶问。 后者低头拖鞋,语调不咸不淡:“这你要去问温子期了。” 江意站在玄关处,一边脱着身上的大衣一边道:“温子期人不错,如果你这辈子还有结婚的打算的话,可以考虑他。” “你跟人家相处很多?” “你在人家那儿蹭吃蹭住这么久,这么点事情都没看出来?”江意回头瞪了眼梦瑶。 梦瑶憋了憋嘴:“凶我干嘛。” “司柏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如果他执意要追究的话,温子期很危险。” “我去交涉,今晚先睡觉。” “天大的事儿睡醒了再说。” 梦瑶这会儿脑子嗡嗡响,本来就喝多了。 闹这么一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叫嚣着。 江意看着人进了客房。 随手关了玄关的灯,也进了卧室。 推门而进,傅奚亭正坐在床上,笔记本电脑搁在他的膝盖上,手中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她指了指卫生间,示意自己去洗澡。 男人见江意如此动作,掀开被子起身,跟在江意身后去了卫生间。 调试好水温,开了浴室暖风,又给她准备了一双防滑拖鞋。 就连卫生间的防滑垫都铺上了。 江意震楞了一下,她出去才多大会儿? 这都安排上了。 回眸望向男人,后者手中电话未断,江意伸手,男人听着那方的言语,虽疑惑但还是将掌心递了过去。 366:傅董跟太太是不是没离婚? 画室里,时月的目光缓缓移至赵影身上。 元旦假期未过,首都的新闻一波接一波,温子期与司柏的消息就成了首都“佳话”。 众人传言司柏在傅奚亭跟前失宠,被一个沪州的新贵撼动了地位。 这一系列的新闻,背后都脱离不了傅奚亭的存在。 身在事外却在事中。 不动万物,只动乾坤。 时月将赵影的急切看在眼里,唇边笑意淡淡,隐有几分旁人瞧不见的刻意:“赵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影素来觉得时月端的很,明明出身不高,却将自己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想受众人膜拜。 “时小姐的父亲是傅家的管家,”赵影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时月而去,行至跟前,讥讽浅笑:“时小姐对外怎么宣称的?从小在国外长大,你说,你为自己编织的网一旦被敲碎,首都的那些人会如何取笑你?在你这儿买过画的贵太们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一个下等人欺骗了?” 时月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凝着赵影的目光,丝毫没有放松:“赵小姐,你不是第一个来试探我的人。” “但我绝对会是最后一个,”赵影紧接着开口。 她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来找时月的,来了,就证明有足够的把握。 一个管家的女儿,将首都这群豪门阔太骗得团团转,这叫什么?时月骗局? 最精彩的地方是,这人骗了钱不跑,反倒是反过头来敲诈金主爸爸。 试图颠覆他。 “陶娟,请赵小姐出去,”时月冷笑了声,目光中带着讥讽与嘲笑。 看着赵影,像是在看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被江意踩在地上摩擦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到自己跟前来耀武扬威? 若非江意心善,她早就死千百回了。 “赵小姐,请——。” 陶娟站在赵影跟前请她出去,后者不为所动,望着时月的背影,淡笑连连:“时小姐,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鬼?那上帝未免对我太仁慈了。” 她这一路走来,一步步地谋划至今,一个贫寒出生的女孩子能跟首都的这群权贵站在一起,遇到的鬼还少吗? 但又有哪一只鬼在自己的手中存活过的? 这世间,比鬼可怕的东西千千万。 时月想起什么,行至赵影跟前,睨着她:“赵小姐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输给江意吗?因为你把她当成了鬼。” “鬼尚有道士收,但人————没有,”时月说了,伸手捻起她大衣上的发丝:“赵小姐,鬼比人好对付多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蠢,”时月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徒留一个背影给她。 赵影目送她上楼,伸手将包里的东西交给陶娟:“记得给你们时小姐。” 赵影前脚走,后脚,律师就来了。 时月这一口水还没喝完,又将杯子放下。 “联系到成文了?” “还没有,”律师坐在时月对面。 “我最近还听说了一点风声,成文公司似乎在重整,国内外的几个案子都被人翘了底,他前段时间一心管着前妻的丧事,公司里群龙无首了极长一段时间,眼下这个情况,怕是很难。” “再加上成文公司里有一半股份在他前妻的手中握着,现在前妻去世了,股份的第一继承人是他岳父岳母。” 时月一惊:“不是她的孩子们?” “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三个小孩儿全都判给了成董,他们也签署了协议。” “时小姐,依我之见,眼下在僵持我怕到最后我们一分钱都得不到,成董跟前妻离婚从律师的层面上来看,兴许只是为了某一阶段的合理避税或者是其他商界层面上的理由。” 时月突然想起江意说的那句话。 “如果他们是假离婚呢?” “假离婚于你而言,更危险,成董的前妻那边要是找律师打官司索要财产,那么这么些年成先生送你的东西你得返还一半给人家,搞不好,人家还能起诉你破坏婚姻罪。” 时月落在膝盖上的手缓缓地紧了紧,望着律师一点不情愿:“这么说,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是没有,是不划算。” 律师诚恳规劝。 “如果现在能联系到成董亲自面谈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们需要联系到成董的律师。” “他没有请律师,”时月冷冷开腔。 “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这日上午,梦瑶拿着报纸去了医院。 司柏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自古以来,人们对于权贵有的是方法让他们享受到便利。 医院的vip病房里,有专人把手,梦瑶进去还费了一番工夫。 行至司柏病房门口,尚未进去就听见女人啜泣的声响,哭得跟林黛玉似的,就差拿着帕子拭泪了。 梦瑶站在门口翻了个白眼,默了默,伸手推门进去。 屋子里的低泣声戛然而止,刚刚还柔弱地跟林黛玉似的人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怒目圆睁浑身竖着尖刺似的盯着她。 恨不得立马能拔刀相见。 “张小姐一见我就紧张?”梦瑶拿着报纸,悠悠的站着,与张乐的紧绷比起来她倒像是个情场老手。 宛如一个在情场浪了几十年的杀猪汉,看见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鸡。 不等张乐回答,她又将目光落在司柏身上:“你就喜欢这一卦的?姿色姿色算不上上层,身材算不上绝佳,脑子里的铜臭味比商人还重,浑身上下,除了年龄有点优势之外,哪里比得上这些年对你阿谀奉承投怀送抱的夜场小姐?” 梦瑶讽刺着,似是想起了什么,拿着手中圈在一起的报纸,敲了敲额头:“看我,年纪大了没睡好,脑子也不好使了,人家还有一个还不错的爹。” “梦瑶,你闭嘴,”张乐怒喝她。 这个女人一上来就拿她跟那些夜场小姐作比较。 侮辱她? “大人说话,有小孩儿插嘴的份儿吗?”梦瑶啧了声,不耐烦地怼回去。 望着司柏,随手将手中的报纸丢了过去:“司柏,这都是当初我帮你对付别人的手段,你现在让你的小女朋友来对付我?” “老娘我当初跟着你一步一步地爬上来,学了所有肮脏的手段,帮你对付了多少人?你现如今,让你的小女朋友用这些我用过的手段来对付我,司柏、做人可以没有良心,但不能过河拆桥,你看看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367:老公~~ 当真是如了傅奚亭所说的那句话,原主的这副身体如果不是用金钱在续着命,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江意躺在沙发上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想挣扎,但身体上的无力感让她无法挣扎。 闻思蕊紧随艾颢身后进来,见江意脸色,忧心忡忡,招呼着艾颢出去。 俯身摸了摸江意额头:“没事吧?” “没事,”江意无力摇头。 闻思蕊看着她脸色,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江意本想言语,刚起的欲望被一股子恶心感冲退,她伸手拍着闻思蕊的手,指了指角落里的垃圾桶。 闻思蕊眼疾手快地捞过一旁的垃圾桶,江意趴在垃圾桶上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呕吐声如同浪潮一浪接过一浪。 闻思蕊坐在她身旁,拍着她的后背,又是倒水又是递纸巾的。 许久之后,江意平稳下来,如同去了半条命似的躺在沙发上喘息着。 闻思蕊擦着她嘴边的残汁,江意偏头躲过,接过她手中的纸巾:“我自己来。” “你——是不是怀孕了?” 闻思蕊纠结着。 这种症状她再熟悉不过,她的母亲以及读大学时偷偷怀孕的室友。 江意的症状跟这些人的症状并无区别。 她并不打算隐瞒,点头应允。 “傅董知道吗?”闻思蕊满眼都是担心,一对已经离婚的夫妻,妻子现在怀孕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知道。” 闻思蕊松了口气,傅奚亭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那傅董准备如何?” “老大,门口有个叫苏声的来了。” 艾颢将人拦在门口,上来告知江意。 江意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身,缓了会儿,才走到办公室窗旁挑开窗帘看了眼。 那个二世祖开着限量版的跑车站在院子里。 装出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江意转身下楼。 闻思蕊紧追在身后:“你要去会他?我听说他私生活混乱的堪比蚁后,首都里的豪门小姐在他眼里分为两种,一种是摧残过的,一种等着被摧残的。” “呵——”江意冷笑了声:“对付这种人,不缺手段。” 苏声这日,及其招摇,站在院子里,见到江意出来,立马支棱起来了。 “什么风把苏太子爷吹来了?”江意忍着他身上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儿。 望着他,浑身上下都带着娇媚。 往日里,只有傅奚亭才能看到的角色,今日让苏声享到了这个福气。 而江意这声谄媚的太子爷让苏声的灵魂都开始动荡了。 人人皆知,他是苏欣的养子,但养子到底不是亲生儿子,首都里的这些人,虽然外表上敬佩他,尊敬他,但私底下谁不说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以前,傅奚亭的身份没爆出来时,倒也还好。 可自从傅奚亭的身份爆出来之后,他这个外甥的角色已经胜过他这个养子了。 傅奚亭是何等人? 资本家,操盘手,掌控经济大权。 相比较于自己的不学无术。靠着关系混到一个不值一提的位置上。 没什么本事不说且在首都的名声极差。 以前傅奚亭的关系没有爆出来时,他在首都尚且还说得上话。 可自从傅奚亭的关系爆出来之后,人人见他,就跟个穷的吃不上饭上街乞讨的破落户似的。 江意的这声太子爷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喜悦了。 “江总是不是喊错了?要说太子爷,你前夫才是。” 江意双手插兜,迎风而立,长发在风中飘扬:“是吗?他是不是跟我可没关系。” “这离了婚还真是不一样。” 江意笑了笑。 苏声勾了勾手,示意江意过去。 江意踩着马丁靴朝着苏声而去。 站在他身旁时,苏声敲了敲后备箱:“打开看看,上次见面太唐突了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今天补上。” 江意佯装惊讶的打开后备箱,霎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后备箱的鲜花,鲜花中央还放着一个迪士尼限量版的娃娃。 江意:…………这抠逼玩意儿。 “怎么样?喜欢吗?” 江意忍了忍,忍住自己爆粗口的举动,缓缓点头:“还不错。” 比起傅奚亭的豪宅,包包,股份,你这些简直就是垃圾到爆炸。 突然觉得,傅奚亭那种送黄金不解风情的男人跟这种想空手套白狼的抠逼比起来也算是有可取之处了。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又是想傅奚亭的一天。 苏声扬了扬眉头:“证明我有进步是不是?” 江意皮笑肉不笑:“是的。” 大抵是江意的语气太过生硬,生硬的苏声好不容易发现了不同之处。 “江总喜欢什么?我下次给你配齐。” 江意倒也是不客气,随手一指后备箱:“花都换成美元,就差不多了。” 一后备箱的花换成一后备箱的美元,怎么着也得大几百万吧? 更何况苏声开的是越野,这后备箱要是装满了美元——他不得破产? 面对江意直白又干脆利落豪不拖泥带水的要求,苏声愣住了。 江意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呀了一声:“是不是为难你了?对不起啊!都怪傅奚亭那个狗东西这几年把我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叼了,我忘记了,你不是他,那我的要求就————降一降?” 噗嗤————身后,一直在抱着胳膊看好戏的艾颢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望着苏声没好气的嚷嚷着:“兄弟你行不行啊?让一个女人自降标准,真有你的。” 苏声这人,要及了脸面,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在 苏欣的脸色下行事了。 “你想追我们江总,我们江总好歹也是个女企业家,身价不说上亿吧!也差不多了,即便不算傅董给的那些赡养费,下半辈子肯定是生活无忧了,你想追这样的女人,搞一后备箱的花,再加一个迪士尼的娃娃?你用追女大学生的套路来追一个女企业家?这不是开玩笑嘛?” “行不行啊?不行水滴筹一个?” 艾颢嗷嗷着,一个劲儿的怂恿他。 江意也不说话,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 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第369章 368:动手收拾徐颂 男人高深莫测的视线落在徐颂身上。 如同暗夜里的雄鹰在暗暗的打量一个人。 徐颂硬着头皮站在他跟前,背脊挺拔,外表虽然无任何异样,但内心其实早就慌乱的一批。 她与傅奚亭交锋过多次,初次,是因她插足傅奚亭副总的婚姻。 那位副总在东庭集团的位置如同吴江白,是傅奚亭从一开始就培养出来的左膀右臂。 花费了巨大心思培养出来的人却被她拉下了神坛,而且当时新闻闹得风风火火,还连累了东庭集团的股价暴跌许久。 傅奚亭彼时正在国外开拓市场,正是需要漂亮业绩给资本家看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被她临门一脚踢了回来。 那天她坐在男人的办公室,感受着男人温怒的视线。 他打量着她,似乎是想彻彻底底的看看到底是那种货色能将他的人拉下神坛。 那是徐颂初次跟他交锋,傅奚亭微微弯身,中指勾过烟灰缸,在上方点了点烟灰:“贤良淑德,品行端正,貌美如花,我想知道徐小姐占到哪一种。” 徐颂当然听得出来傅奚亭是在骂她,一不贤良,二品行不端,三也没有倾国倾城的相貌。 说到底,傅奚亭就觉得她是一个平平无奇,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女人。 兴许在他的眼里,她这样的女人,如草芥般低贱。 徐颂好歹也是豪门世家里出来的大家闺秀,徐老太太对她纵容有加。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在首都横行霸道,为虎作伥的原因。 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就如同过了期的牛奶,起不到什么作用,喝了之后兴许还会中毒。 过期的牛奶也是傅奚亭用来形容徐颂的词。 而今,她与傅奚亭又对上了。 酒会现场多的是商业大佬将他层层围住。 端着酒杯阿谀奉承,想从他的口下得到些许好处。 而徐颂,却反其道而行。 她嘲讽傅奚亭的前妻。 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敬而远之的同时又不得不感慨一句牛逼。 男人浅勾唇,淡笑如同暗夜里走出来的猎豹,不冷不热的反讥回去:“我前妻的那些前程往事,徐小姐倒是清楚。” 旁人不清楚,但关青清楚。 傅奚亭这会儿若是跟江意离婚了,兴许还没那么严重。 可即便是离了婚,依照傅奚亭的人品,也断不会在外说江意半句不好的话。 更莫说二人现在是假离婚了。 他素来护短。 “我也是道听途说,今晚多喝了两杯,见到傅董一个高兴就多说了几句,傅董——”徐颂端起杯子想跟傅奚亭碰杯。 大有一副我赔个礼、道个歉,你别跟我一般计较的架势。 男人端着杯子,凝着徐颂,眼眸如深海,就差将徐颂卷死在其中:“徐小姐当着我的面将我前妻的那些事儿翻出来拿在明面儿上来说,若非当时我在场,兴许就信了你的狂言了,今日我要是当真跟你碰了杯,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认同徐小姐诋毁我前妻的话?” “徐小姐到底是在诋毁我前妻,还是在指桑骂槐借人喻人的敲打我?” 傅奚亭这番话不重,但让在场人都安静了。 今晚的主角本是傅奚亭。 但徐颂今天这自作聪明的举动明显让傅董脸面下不来台了。 明知二人离了婚还上赶着来说人家前妻。 徐颂不只是没脑子还是不怕死。 “还是说,徐小姐想当着大家的面来试探试探我对江总是不是余情未了?” 徐颂听闻傅奚亭的警告不仅不生气,还笑了生:“傅董不会生气了吧?” “同你这种靠**上位的人生气,你也配?”男人伸手将手中的酒杯交给关青。 从兜里讨了根烟出来,身旁有老总会意,立马掏出打火机讨好似的递过去火。 男人夹着烟,微微吸了口。 他本该戒烟的,爱人怀孕再加上身体不好,处处都需要小心谨慎。 但他今日,火气实在是大。 需要来根烟泄泄火。 傅奚亭语调不算凌厉,含着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腔调让徐颂后脊一凉。 余光扫向在场的人,竟然无一人觉得傅奚亭刚刚的言语粗鲁。 她硬着头皮晒笑了声,后背冷汗涔涔,但为了脸面仍旧是壮着胆子开口:“我喝多了,傅董不会介意吧?” 砰————傅奚亭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一脚踹在了徐颂的肚子上。 徐颂似乎是没想到傅奚亭会突然动手,她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酒塔上,瞬间————哗啦啦一片。 也幸好,今夜酒会现场铺着地毯。 响动不会很大。 傅奚亭动了肝火。 四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世间,能让傅奚亭动肝火的人不多。 徐颂今日,是动了逆鳞了。 她抬头,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擒着鬼魅似的浅笑:“我喝多了,徐小姐不会介意吧?” 这叫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傅奚亭抬手抽了口烟,然后一手扯了扯裤腿,蹲下去与徐颂平视:“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你有多优秀,而是我懒得跟一个走歪门邪路的女人计较,徐小姐,回去跟徐老太太打声招呼,徐家的公司不必开了。” 徐颂手撑在地上,掌根鲜血横流,她盯着傅奚亭:“傅董这么维护江总,不会是假离婚吧?” 傅奚亭点了点烟灰,滚烫的烟灰落在徐颂裸露在外的小腿上,邪肆的浅笑始终挂在唇边:“是不是假离婚,徐小姐自己去民政局查查不就行了。” 男人抬手,将烟摁在徐颂的小腿上,霎时间,刚刚还隐忍着想继续跟傅奚亭斗狠的人这会儿惨叫声溢出,险些冲破屋顶。 滚烫的烟头烫在小腿上,徐颂伸手抓起玻璃渣想去动傅奚亭。 方池从旁见此,一脚踹飞了她手中的玻璃渣不说,且还将她的手踩进了玻璃渣里。 直至滋滋的烫肉声结束。 傅奚亭缓缓起身,如上位者般睥睨着徐颂,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杀气:“徐小姐的胆子,傅某倒是有几分佩服,动我精心培养出来的副总就罢了,且还胆大包天的到我跟前来指桑骂槐,我傅奚亭的脸,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踩了?” 第370章 369:时月:凭我跟傅董的关系,不知行不行 “傅董,有情况啊?”江意看着手中的名片。 女人赤身裸体,前凸后翘,目测都有36d了、这身材得迷死多少男人啊。 江意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流口水。 傅奚亭眉头紧锁,今晚情况肆起,今晚会场的情况不明,无论是混进来的暴发户还徐颂,抑或是此时他大衣口袋里的这张名片。 处处都在告诉他,身边已经被人安插进来了眼线。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干这种事情足以见得这人到底有多么猖狂。 男人伸手接过江意手中的名片,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关青。 随即牵着江意的手进了客厅,将今晚的事情细细地告知她。 “徐颂?她又出来蹦跶了?”江意倒了杯水。 捧在手间暖了暖掌心。 “跟南州的一个暴发户一起进来的。” 江意低头思忖片刻,似是在做什么选择:“这种死性不改的人留着也是给我们惹麻烦,封杀了吧!” 徐颂长不了记性,长不了记性的人就都该送去见阎王。 “恩,英雄所见略同。” 徐颂这人,倘若不是看她是一个女人,早就让人弄死了,怎么还会留着她的性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到自己跟前的猖狂。 徐家也就是个老太太在苦苦支撑着了,老太太年逾八十,本来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但徐家后来的这几个晚辈就没有出息的。 老太太八十多了都没退下来。 当初的徐老太太在首都商界确实是让人敬佩,但现如今————不值一提。 ……… 徐颂从河里爬起来时,宴会厅的人已经散光了。 而傅奚亭的保镖还仍旧站在河边盯着她。 方池看着狼狈不堪的徐颂,讥讽的笑声丝毫不掩藏:“徐小姐,需要我给徐家老太太打个电话来接你嘛?” “方池,谁给你的胆子?” 方池耸了耸肩:“还用问?肯定是傅董啊。” 徐颂被徐家人接走时,方池还装模作样地提醒了一句。 翌日,首都都在流传昨晚之事,徐颂被傅董丢下护城河的消息在网络上不胫而走,最为精彩的是有人录下了昨晚的视频。 傅董一脚踹在徐颂的肚子上,那霸气帅气的模样满足了首都少女的所有幻想。 众人都在替徐家捏把汗,心想,这怕是要凉了。 徐家六十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傅董当初若不是看在徐老太太的面子上,徐家只怕是早就凉了。 一而再,再而三,傅董再好的脾气都该上火了。 先是东庭副总,现在又是当面阴阳。 徐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傅董的事情一出来,跟徐家有合作关系的几位合作商都开始纷纷撤资,项目都到中间段了,突然撤资离开,庞大的资金链轰然而断,。 徐老太太急地动了肝火。 电话打到合作商那里去,得到的是对方无可奈何地回答。 “徐董,项目明显是能赚钱的项目,我们这会儿撤资亏的是我们自己,我就跟您直说了吧!不是我们真的心甘情愿地想撤资,这跟割肉没啥区别,问题是,傅董已经在运作了,但凡是跟徐家有合作的企业,东庭集团一律拉黑名单,林董在傅董旗下的信贷公司做了抵押的,这会儿钱被掐着了,徐董,这种时候你还真不能怪我们这些投资商不仁不义,你要怪就怪你女儿吧!天底下那么多人不得罪,去得罪傅董。” “且还一而再再三,何必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不见得一个三十多岁的人都不懂吧?” “昨晚那会场我也在,你见过谁上去就说人家前妻差点被人强奸的?这要是我,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都觉得脸上无光,何况是只手遮天的傅董。” 徐老太太挂了合作商电话,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颤抖。 “妈妈,你消消气,”徐之在一旁劝着。 徐老太太一把抚开徐之的手臂。 朝着楼上去,一把推开徐颂的房门,将正在发烧的人从床上拉起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一把年纪都要入黄土了还在给你擦屁股。”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和脑子去考虑事情?” “徐家要败在你手中了。” 徐颂被老太太疯狂地点着脑袋,她头重脚轻地抱着抱枕。 看着怒火冲天的老太太,反倒她很平静。 “会有人帮我们解决的。” “谁?”老太太追问。 徐颂拿出手机打电话,而那侧回应她的是忙音。 她再打,还是忙音。 “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听信了谁的话?”老太太隐隐约约有不祥的预感。 “妈、你知不知道阁下跟傅董的关系不好?” 徐老太太心里一揪,果然————。 “阁下跟傅董关系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平民百姓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明白难道想去参合人家的事情?你记住你是什么身份。”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徐颂突然想到了那个阴雨天。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到了自己对面。 那个日常看起来就极其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时,更加令人动容。 周问棠何许人也? 天花板的存在。 首都多的是人被他儒雅的外表折服。 这样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与傅奚亭商业霸主的气质有所不同。 他言语温和,一字一句都像是毒药,蛊惑着你去犯罪。 而徐颂,显然被他所荼毒。 像是被人下了蛊,没有了自己的思想跟脑子。 只剩下肢体语言动作。 面对今日徐老太太的质问,她道出了实情。“阁下的秘书。” 老太太没有任何言语,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咬牙切齿的望着徐颂,浑身都在发抖:“我恨不得带你去死。” “早知道您是这个德行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在摇篮里,把你生下来是为了让你来祸害家人的吗?” 徐颂躺在床上看着徐老太太,眼眶中含着泪,眼神中却带着仇恨与凶狠:“是啊,从小,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拖油瓶,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你对江思可以好言相待,对我不行,不管我都有多努力,你永远都看不见我的好,现在想掐死我?趁早。” 第371章 370:成文破产 傅奚亭的字很少有人知晓。 宴庭二字更是很多年都未曾被提及过了,自打孟淑出了那趟子事儿,这两个字在他的人生中近乎是进了黑名单,知晓的人除了亲近的人,并不多。 而今日,时月当着江意的面道出了这两个字。 这意味着什么? 江意端在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晃着,目光瞭过她,唇边始终带着几分深不见底的浅笑:“时小姐说的是你在傅家寄人篱下的事儿?还是想说你父亲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儿?” 她浅浅敲着杯壁,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静看着她惊慌失措。 “这就是时小姐的筹码?”江意不是善人。 而时月从一开始进来时敏锐的目光就如同激光扫射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将她的所有细节都收进眼底,此举,无疑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她起了火,自己总不至于坐着等她炮轰。 但她的地盘上来宣示主权的,时月还是第一个。 时月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江意,深黑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散漫的势在必得:“就这些?”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杯壁:“江总跟傅董是夫妻?还是战友?亦或着是建立在这二者关系之上的利益共同体?” 江意脸面上气定神闲的神色没有让时月感到丝毫的惊慌,相反的,她多了几分胜算。 “表面上的东西当然可以浅显地一笔带过,但当中的故事,江总要是没听傅董说过,就由我来讲?” 时月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清茶。 浓厚的绿茶在办公室里环绕时,江意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胃,一股子恶心感冲上来。 “当高级管家本不能将自己的子女带进雇主的家中,但我却从小在傅家长大,而我之所以能进去,也是傅董的功劳,江总一定没听傅董说过吧!我们有一段隐晦不明隔着一层窗户纸的过去,少男少女的懵懂与那个年岁的感情起了摩擦,一切即将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我的父亲出了那档子事儿,这中间,五年光景,江总应该能感知到埋在傅董心里的,除了我父亲,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儿,换作是谁都不会将这段过往拉到台面上来说,但江总应该知道傅董的为人,他不说的原因是为什么。” “江总逼迫过傅董吧?傅董那样高傲的男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是不会将那些肮脏的前程过往告知自己的太太的,他这个人啊!太过高傲,不然也不会走到至今孤立无援的位置。” 「我们有一段隐晦不明隔着一层窗户纸的过去,少男少女的懵懂与那个年岁的感情起了摩擦」 江意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思考着这句话。 傅奚亭提及过孟淑的前程过往,但却没有提及过时月。 这个女人,对外宣称自己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现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假的。 她所谓的高门大户原来是傅家。 江意面对时月的故事内心波涛汹涌,外表却不为所动,她眯着眼睛,带着一丝玩味,打量着她:“所以,时小姐出国不是因为自己想出国深造,而是被傅奚亭赶出国的?” “而时小姐之所以铩羽而归,不是因为对这个城市的迷恋,而是因为不甘心,找成文也是。” 江意用一种肯定的语气慢悠悠地将时月这一系列的操作道出来。 看她像戏子。 好像时月搭好了台子,唱着戏,而江意却半道打断了她,且告知她,这戏啊!她看过千百回了。 “我若没猜错,时小姐还爱着傅董,且这一切都是不甘在作祟,你今日来找我,找成文是假,想让我知道事情真相是真。” 江意将手中的杯子搁在茶几上,素白的指尖提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低垂首时,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内心的阴戾。 在抬头时,她仍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江意:“时小姐找错人了吧?这话你要说,也是跟下一任傅太太说。” 时月端着杯子的指尖狠狠泛白。 望着江意的目光隐藏着杀意。 江意不为所动,她不否认时月很聪明,一路走来目标明确,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她的手段放在太太圈里,都是高手。 但——她不是别人。 如果连时月这样的人都搞不定,她又谈何混了这么多年? “时小姐,我要是你,就不会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而是去找人要钱,你小心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切成了虚无。” 二人交谈过半,艾颢拿着手机进来,点开新闻给江意看了眼,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送时小姐出去。” 时月从江意办公室出来时,还未来得及上车,便收到了秘书的电话。 “时小姐,成董宣布破产了。” 时月的淑女风范瞬间消失:“你说什么?” “您看新闻。” 车里,时月打开手机看新闻。 成氏集团宣布破产的消息赫然挂在头条。 她抬眸看了眼二楼江意办公室的方向。 而江意似也看到了她的视线,扬了扬手中的杯子,似是在说恭喜。 隔窗相望,二人眼神皆带着肃杀、 江意用座机给时月去了通电话,那侧接起,她话语清淡:“时小姐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驱赶出国吗?” 江意沉默了片刻,浅笑溢到电话那侧:“因为你不听话。” 而现在,她之所以拿不到钱,同样也是不听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白眼狼分等级的话,时小姐觉得自己应该排在哪个段位?联合成董谋划傅董?时小姐,小偷偷东西的时候不应该这么大声的。” 江意说完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1月18日,傅奚亭与温子期联手算计掉了成文的大笔资金,将他手中的项目扔到了国外资本家手中,让他无计可施。 而这一切的谋划,长达数个月。 时月坐在车里气得浑身发抖,如果这一切都是傅奚亭的手笔的话,那么成文前妻的事情必然也是他的计谋。 他知道自己跟成文在谋划什么,所以利用成文前妻作为矛盾点。 让整件事情从中间崩断,她跟成文反而成了被打压的一方。 优秀的猎物往往都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她早该知道,能让傅奚亭心甘情愿充当猎物的,必然对他有好处。 闻思蕊进来见江意站在办公室前,低垂眸思考着什么,且神色晦暗不明担心地开口问了句:“怎么了?” 第372章 371:苏欣找上门 傅奚亭乍见那一屋子东西时,突然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点自愧不如。 比起周问棠,他对妻子的关心似乎太过浅短,而周问棠屋子里的报纸与采访和各种获奖证明要从江芙十三岁开始说起。 十三岁!!! 傅奚亭彼时见到这份报纸时,牙根子都在痒痒。 丧心病狂?还是变态,这暂且不深究。 但不管是哪种。周问棠惦记他老婆。 且惦记的时间不短。 江芙跟周问棠认识一事,他知晓,二人不亲不疏的关系如同君子之交。 清白如水。 江芙出事之前,周问棠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但出事之后周问棠显然已经陷入情绪的漩涡中,拔不出来了。 不然,怎会单独弄一处房子收集她的所有信息。 江意听着傅奚亭的描述,心里有些紧揪着。 揪得难受。 “喜欢倒是不可能,”江意淡淡开腔。 “恩?” “我出事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周问棠,当时他应该是想跟我说什么,但我没来得及听。” 江意回想着那天的场景。 雨夜朦胧。 首都机场被大雾笼罩着,机场的广播在播放着登机新闻。 她急着登机,面对周问棠的支支吾吾和欲言又止没有猜测的心情。 道了句回来再说,就拉着行李箱进去了。 她没想到,那一别,是永别。 倘若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不论如何,她都不会那般慌张,到底是年少得志,定不下心。 “最有可能的,他也是局中人。” 江意坦然说出这句话。 语调淡然得像是早已接受这个事实,倘若是一年前的江意,必然会撕心裂肺一番。 傅奚亭站在卫生间里,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对于妻子这副原谅一切的神佛思想颇有些不习惯。 这两年,她复仇心切。 一切都在她的谋算之中。 而面对周问棠这个可能身在局中的人,倒显得可以原谅了。 男人将手中的烟丢在洗漱盆里,打开水龙头冲走。 江意似乎是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点:“你查了周问棠?” “恩。” “为什么?” “知己知彼,”男人挑开水龙头洗手。 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江意听到了哗哗流水声。 “傅奚亭…….”江意隔着电话,在这午夜静默时刻淡淡地呼唤他。 男人语调温软的嗯了声。 “想你……..” 男人鞠水的动作僵住,扯过纸巾擦了把脸,拿起电话贴在耳边,似乎是想拉近夫妻之间的距离。 他回应江意:“我也想你。” “人潮汹涌,庆幸能与你相爱,”傅奚亭觉得人生有盼头的时候,是江意来时。 因为有她,人生才变得五彩缤纷。 不然,他现在一定会沉浸在孟淑癌症晚期的情绪中陷入深深的怀疑与无法自愈的恐怖情绪中。 没有江意,又没了孟淑,他这辈子,真该完了。 这夜,二人收了电话。 江意才睡着。 翌日清晨来到公司时,在地下停车场被人拦住了去路。 江意看着眼前人,眉眼微抬。 “江总,孟夫人想请您去一趟。” 江意看着眼前的警卫,这个时间点苏欣来请自己,摆明不是看在傅奚亭不在国内吗? “恐怕你们要白跑一趟了,我没时间。” 江意说着,转身准备进电梯。 却被几个警卫围住,断了去路。 江意这日穿着大衣提着包,黑色的宽松大衣下是纤瘦的身子。 白皙的手背因着停车场里温度不高而冻得有些通红。 “为难我?” 警卫默了默,同样一年为难:“还请江总不要为难我们。” “我们也只是听令办事。” 江意提着包跟人杠上了。 静站不动,数分钟过去后她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警卫去一个箭步冲上来欲要抢夺她的手机,江意潜意识里一甩手,让他扑了空。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群狗还挺有意思。” 女人怒目圆睁地等着他。 浑身上下冒着阴火。 警卫似乎没有想到江意一个女人会这么豪横。 一时间,气氛紧绷了起来。 “江总,您应该知道我说的孟夫人不是别人,”警卫这话,话里话外都是警告。 “第一夫人?” “您知道的话最好还是跟我们走一趟,”警卫说着,朝后方伸出手。 而江意呢? 将手机揣进兜里,不疾不徐地讲目光移到警卫身上:“所以呢?权势压人?” 警卫深知江意难搞。也是做好了思想准备来的,但没有想到——这么难搞。 “你们要清楚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互联网时代了,不怕外媒曝光?压得住国内媒体难道还能压得住国外的?” “让我去,不可能,想见我?自己来。” 江意说着,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男人。进了电梯间。 …….. “她当真这么狂妄?” 孟家,苏欣拿着毛笔站在书桌前提笔练字。 听闻警卫的话,语调一时间没有压住。 高涨了数分:“谁给她的资格狂妄了?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傅奚亭妻子?” 警卫面对夫人的怒火,一时间不敢言语。 苏欣将手中的毛笔扔在桌子上,好好的一幅山水画就这么毁了。 1月21日,成文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孤狼,苦苦挣扎着。 傅奚亭跟温子期挑了他的脊梁骨。 而他,因各种原因被立案调查。 这日上午,时月去成文公司找人,尚未进去,就看见原本繁荣的大楼里陆陆续续的有人抱着箱子出来。 衰败的景象哪里还是当初那个稳居第二的企业? 时月看着人一个个的从自己身边过去。 有人路过时,似乎认出了她,频频侧眸观望。 八卦的眼神带着点好奇。 时月一路轻松进了成文办公室。 往常在一楼都不见得能进来的地方,今天却畅通无阻。 第373章 372:伊恬跟江则离婚 这日晚间,苏欣带着江意去了医院旁的别墅。 孟淑在医院旁边的别墅住了许久,苏欣一直想找机会进去,但无果。 傅奚亭对这方面做得无懈可击,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找不到半分进路。 而今,带着江意一起来。 一来是想见孟淑。 二来,是想验证一下傅奚亭跟江意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就到这里了。 入了夜,首都气温骤降。 江意站在别墅门口,伸手裹了裹身上大衣。 披下来的头发被风吹散。 她抬手拢了拢。 看着苏欣跟个跳梁小丑似的去跟别墅门口的警卫交涉。 她纹丝不动。 许久过去,苏欣的嗓音逐渐暴躁。 且频频回眸看江意。 最终,这场交涉以失败告终。 屋内,孟淑坐在沙发前裹着毯子,闻栖告诉她院外的情况。 若是往常,孟家人来,孟淑定然是欢迎的。 可自打傅奚亭告知她真相之后,一切都变了。 又或者是人之将死。 不想掺和到娘家人跟儿子的斗争当中去。 “让他们走吧!” “顺便带几句话给苏欣。” 闻栖点了点头披上外套出去了。 站在院门口隔着铁门望着站在屋外的精致夫人。 乍见苏欣时,闻栖的视觉冲击很大。 曾几何时,孟淑远比苏欣光鲜亮丽,可在看现在。 孟淑成了在人世间苦苦挣扎的人,而苏欣、仍旧是那个光鲜艳丽的豪门阔太。 “孟夫人不用为难警卫了,是天天不想见你。” “小淑为什么不见我?”她那次来孟淑不是笑脸相迎?这才多久?一切都变了? 闻栖笑意不及眼底:“夫人让我给您带几句话,她说,人这辈子,最终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已经付出过了,接下来,是你了。” “古人有言,行善积德,子孙平安,若行不善,便断子绝孙,孟夫人,苦苦挣扎半辈子,何必呢?”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都静默了。 风停吸止。 江意潋滟的目光隔着铁门落在闻栖身上,五十多岁的老管家,一辈子未婚。 因着少年时受过孟家的恩惠,此后一直跟在孟淑身边。 而是淑身边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成为旁观者目睹全局。 一切都在变化莫测中逐渐归于平静。 “偷来的东西,是不可能长久的,孟夫人自重。” 言罢,闻栖转身进去。 视线收回时从江意身上扫过。 淡淡的一眼,令人难以忽视。 别墅大门开了又合。 江意低头痴笑了一声,讥讽的声响是压垮属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抵是江意的嘲讽实在是令人难以忽视。 又或许是闻栖的言语让她愤恨难平,她转身,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江意的脸面上。 “轮得到你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破落户来嘲笑我?” 怒喝声冲天而去。 江意偏头,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目光斜视她,清明的眸子如同黑夜里的盏盏鬼火。 江意缓缓站直身子,目光落在苏欣手上,她迟早有一天会亲手断了她的爪子,但今日……不急! “孟夫人手不疼吗?” “动手打我这种破落户,被人看见了不会笑话你吗?” “你…………,”苏欣火气上头,本想较真儿的,可被江意四两拨千斤的给拨了回来。 一时间,一口气撒了一半就偃旗息鼓了。 只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这日离去,苏欣回孟家跟发了疯似的将卧室里的东西全部都挥到地上,事情眼看着要成了,但又没成。 明明一切都即将有了转机,但怎也没想到傅奚亭将成文抽底了,如果时月那十五个亿拿到手他们的活动资金已经不缺了。 但偏偏,时月没有拿到那个钱。 孟谦想动傅奚亭手中的肉,但傅奚亭层层防范。 不得已才会去与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联手,却没想到还是被截和。 如此都罢 孟淑的拒之门外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切都完了。 没了金钱的支撑权力就是一盘散沙,年初开年,一切都完了。 她的豪华生活,万人瞩目的位置都会成为大梦一场。 落败成空。 就如傅奚亭所言,不会有人永远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既然好不容易坐上去了,就得行善积德,以免有朝一日下来,身边全是敌人。 她们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是全部是敌人这么简单了。 孟谦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 倘若是真出了事情,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奠基都要完蛋。 …… 江意刚上车,钱行之反身看向她,一脸担心。 “没事吧?” 江意摸了摸脸:“一巴掌而已,不至于。” 是她有的是方法让她把这一巴掌还回来。 “傅董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砍了她的爪子。” 江意身子往后靠了靠,长睫微敛:“这种事情还需要傅董来?” 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百种弄死苏欣的方法了。 归别墅,钱行之进屋给江意拧了块热毛巾:“敷敷,消消肿。” 江意接过坐在沙发上,道了声谢。 钱行之看了眼冰箱:“给你弄点吃的?”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傅奚亭有意让素馨过来,江意不想在临门一脚因为让人看出端倪毁了细心布局的一切。 拒绝了这个提议。 温子期占领主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夜半,钱行之下了一锅面,跟江意两人坐在餐厅简单吃了几口。 傅奚亭电话来时,她正靠在椅子上酝酿恶心感。 “躺下休息了吗?” 她温温摇头:“还没有。” 这声还没有刚一出来,傅奚亭听见了椅子擦地声,和紧接而来的呕吐声。 浪潮掀起时,男人心脏都紧揪了。 他站直了身子静静地听着江意的声响。 须臾,水声起又停。 “乖乖——。” 第374章 373:时月找上孟淑 孟家别墅。 气氛低沉得可怕。 苏欣站在儿童房门口,听着里面的阿姨在低声哄着孩子吃饭。 小家伙在里面闹脾气,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底下。 阿姨看着,担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本来想好言好语规劝,但一想到苏欣就在门口,规劝的话都到了嘴边。 往常还能告诉孩子要听话,不然会挨饿,可现在,不敢。 “夫人,”阿姨收拾完东西出去,站在门口一脸为难地看着苏欣。 后者脸色阴沉,望着房间里的孩子,忍了很久的怒火终究是忍不住了。 一把推开门进去将床上几岁大的孩子拎起来,恶狠狠地警告着:“你再敢闹脾气,我就把你丢到山林里去喂野兽。” “夫人,夫人,”阿姨吓得不轻,伸手将苏欣的手扒拉开。 这孩子养在苏欣手中简直就是可怜。 可可怜也没办法。 傅奚亭根本就不会管他的死活,留在苏欣这里好歹还有口命活着。 不过就是活得窝囊一些。 本来前几年倒也还好,能跟苏欣装装母慈子孝的场面,自打有人告诉了他真相,一切就变了。 “养在豪门世家里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粗鄙血统,就跟他那个爹一样,上不了什么正经台面。” 苏欣气地将沙发上的抱枕全都丢在了地上。 浑身怒火难消。 而这一切的起源,还得从今日去医院说起。 自打孟淑怀孕她就在算计这一切,没想到,几年过去,算计来算计去一场空。 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孩子得了慢性白血病。 这让本想坐享其成的苏欣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孩子可能会没。 即便能活下去,那这中间,她要花绝大多数的时间去悉心照顾。 一下子,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但现在,若是放弃,无疑是被人戳脊梁骨。 “夫人,时小姐来了。”苏欣这边的火还没撒完,时月来了。 “不见。” 管家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份策划案:“时小姐说,这是后天晚宴的策划,让您过目。” 这日,时月从孟家离开。 直奔医院旁的别墅。 顺着赵影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见到闻栖时,平静的情绪像是池塘里的水面被丢进去一块石头一样,泛起了涟漪。 就连时月自己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自己的这种情绪到底是真还是假。 最近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以前的那种美好生活不过都是幻境一场,而今,见到闻栖时,那种真实感如同午夜的烟火瞬间迸发出来,开出了花。 好像闻栖的存在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给自己立的人设,也并非凭空而来。 这是一种谎言即将得到证实的快意感,她急切地需要抓住这些东西。 “时小姐?”闻栖隔着铁门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诧异。 时月缓缓点头:“是我,闻姨。” 寒冬腊月,二人隔着铁门相望,闻栖没有让时月进去的意思,寥寥数语也算是寒暄,但也仅仅是寒暄。 时月妄以为找到孟淑便会有种回家的感觉,但是——并未。 这扇铁门后面是冷漠的疏离和不想在见得决绝。 物是人非。 现如今已经不是多年前了。 “我能进去看看孟阿姨吗?”时月有些小心谨慎开口。 闻栖浅笑了笑:“月月,你的好意我替夫人心领了。” 言外之意,看就不必了。 连苏欣都拒之门外的地方又何止是时月能进来的。 倘若是傅奚亭知晓此事,必然又是一场大战。 时月似乎未曾想到自己会被拒之门外,面对闻栖这软乎乎的一句话,愣了一下。 转而,她知晓急不来这一时,没有过多纠缠,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劳烦闻姨代我问好。” 时月这日前脚走,闻栖后脚就将东西递给佣人,吩咐他们将东西丢了。 拿进去,只会让孟淑忆起伤心事。 “又是谁来了?”别墅里,孟淑靠在沙发上,膝盖上盖着毯子。 整个人情绪低沉,颇有些萎靡。 闻栖俯身,将她杯中凉了的水倒掉,换成了热的:“一个姑娘,走错了地方,来问路的。” 孟淑淡淡的视线扫到闻栖身上时,带着些许疑惑:“怕不是走错了路吧!” “我们这地方,若非刻意找,也进不来。” 闻栖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孟淑能如此警惕是她没想到的,正当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时,孟淑自己岔开了话题:“不管是谁,都不用放进来,我这副残破的身躯,若是污了人的眼,是罪过。” “您别这么说自己,”闻栖不忍。 想当初,孟淑是天之骄女。 是整个首都的顶流象征,当初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用残破二字来形容自己。 她被困在枷锁中,挣不脱,找不到自我。 这辈子都活在父兄的算计中苦苦挣扎。 唯独爱她的那么几个人也死在了她自己的手中。 而他们却没资格痛恨世道不公,这个牢笼里,多的是比他们还凄惨的人。 ...... 这方,江意晨起孕吐,蹲在卫生间的马桶前吐得昏天暗地。 傅奚亭站在身后轻抚背脊。 卧室里,傅奚亭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正在震动着。 江意一轮吐完,瘫软在地上。 脸颊落在臂弯上,低低地叹息声响起。 傅奚亭将人抱进卧室,端来水杯让人漱口。 “手机,”江意呼吸微弱,轻声提醒他。 “不急,先喝点水,”他无心工作,一颗心思全都在江意身上。 见人被磋磨得不成样子,哪儿能管得了那么多。 晨起吐完一波的人早餐都省了。 任由傅奚亭说尽好话,粒米未进,最后温言细语地哄着,江意才没了办法,喝了两口粥,喝完又吐了。 此时,傅奚亭想起来在手机连接上看到的一句话,孕吐不是病,吐起来要人命。 “想吃什么?不吃不行。” 江意倒也不是矫情,她当然知晓不吃不行,斟酌了会儿,喃喃开腔:“馒头。” 第375章 374:你怀孕了? 时月的心高气傲子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然,她也不会勾搭上成文。 不会走上成为别人小三的这条路。 她站在医院长廊里,依昔能想起初次见傅奚亭时,那是个冬日的午后,她因为生病无法一人在家,便随父亲去了傅家。 彼时,傅家庄园远在郊区,一座法式园林,阳光洒在草坪上,如同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梦幻场景,那日她去时,傅家破格让一对新人进了院子,正在拍婚纱照。 白色的婚纱落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美轮美奂。 而就是在此场景中,她见到了那位少年。 他像闯入梦境中的仙。 少年急匆匆地从不远处的林子里奔来,走近了,还能看见他的怀中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 父亲叮嘱她在门房里待着不要瞎跑,随即上前询问。 那日,她也见到了傅奚亭的父亲。 那是个温柔的男人,他未因傅奚亭抱回家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而苛责他半句。 其还细心地帮着他处理小狗的伤口。 他和他的父亲一起,蹲在午后的艳阳之下。 拯救那只本该逝去的小生命。 一个自幼活在苛责和谨慎中的女孩子乍一见此,内心多的是羡慕。 而今,少年成了大人了。 也要当父亲了。 时月不难想象,以后的傅奚亭绝对会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父亲。 无论是对妻子还是孩子。 但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她曾力图劝诫自己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皆因傅奚亭。 她凭借着那几年的幻想活着。 活得苟延残喘。 破碎不堪。 办公室里传来呵斥声,护士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时月跨步进去,两个小护士正缩着脖子不敢吱声儿,显然是刚被骂。 她离去时,魂不守舍。 满脑子都是江意怀孕的消息。 2012年春节,平凡的一日。 傅奚亭在这年迈入人生第二阶段。 全身心扑在江意身上,二人窝在别墅里过上了难得的二人世界。 一切斗争都在这几日按上了暂停键。 年初四,梦瑶前来拜访,同时带来的还有司柏跟张乐的婚期。 定于元宵节。 梦瑶将此消息告知江意时,眉眼间的忧愁数之不尽。 她窝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情绪低沉得宛如刚历经丧夫之痛。 江意一时间摸不清楚她到底为何如此。 想规劝,但又无法规劝。 临了,梦瑶半瓶红酒下肚,傅先生在旁剥了个橘子递给爱人,语调轻飘飘地戳断了梦瑶的根骨:“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梦瑶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将脸埋进膝盖的低泣声。 悲鸣声响起时,男人的掌心落在自家爱人还未隆起的肚子上。 似是并不想让这悲鸣声吵扰到孩子。 江意不明所以,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疑惑。 男人揽着她的肩头,淡淡告知:“元宵节是司柏父母的忌日。” 谁会把婚期定在祭日啊! 但司柏如此做了。 意思明显。 初五,是东庭集团高层例行的拜佛时间,晨间傅奚亭出门时,对着爱人千叮咛万嘱咐。 临行前又不放心,让钱行之将伊恬接了过来。 二人完成了交接班,他才敢放心离去。 江意望着傅奚亭的骚操作,一时间怨气丛生。 眼看着关青在外等着,眼见傅奚亭拿起大衣准备出门离开。 她打着赤脚站在门前。 挡住了男人即将离开的步伐。 傅奚亭手中动作一顿。 望着江意,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拿起拖鞋放在她脚边,温言软语地哄着:“乖,先把鞋穿着。” “好端端的,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 江意神色不悦,凝着男人的目光带着浓厚的埋怨。 颇有一副望着负心汉的感觉。 傅奚亭看着,只觉得眼尾抽抽,无奈之余多了些宠溺,搂着人轻哄着:“好了好了,都是要当妈的人了。” “烧完香拜完佛我就回来了,”傅奚亭的温言软语起了些许作用,刚刚还紧绷着的人这会儿有了片刻的松弛。 于是,男人再接再厉,哄骗着她:“前两天不是说想吃城西的小吃?今天正好让妈妈陪你去。” 事情说来话长。 江意想念城西的小吃想了许久。 未曾实现的大部分原因来源于傅先生的不同意,无非是小吃不干净。 再者,二人身份特殊,傅奚亭不便陪着她外出,倘若是让她一个人去,定然是不放心的,于是……拖到了今日,本就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到了今天成了他出门得利诱。 江意虽然想吃,但还不至于控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再者,傅奚亭的这个提议……有些奇奇怪怪。 “意意,”傅奚亭急着出门,伊恬也来帮衬。 于是乎,一屋子三个人只有她是不懂事儿的那一个。 江意抿了抿唇,不跟傅奚亭较劲儿了,挪了挪步子往旁边去了去。 傅奚亭见此,略微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得下去,江意凉飕飕的语调又起来了:“去吧!无非就是没老婆孩子,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傅先生:………… 傅先生这日,之所以能出门,全得力于伊恬,江意对伊恬本就有愧疚之心,这种时候,邹茵都不见得有伊恬一半的作用。 这日,傅奚亭离家。 伊恬同江意出门逛街,母女二人难得凑到一起去。在一起时,天南海北地聊着,伊恬提及离婚后的这段时日,去国外找了江川,玩了一段时间,本想在国外辗转几个地方见见风土人情的,却得知江意有孕的消息。 江意听着,适时插嘴询问:“傅奚亭告诉您的?” “恩,他给我发了短信,”伊恬坐在车里,握着江意的掌心缓缓地揉捏着。 得知江意即将为人母的消息时,颇有些感慨。 她的孩子也要有孩子了,这种心底深处的怜惜感近乎瞬间就迸发出来了。 二人上午收获颇丰,江意怀孕之后的首次出门,逛街的欲望极其浓烈。 第376章 375:走正门进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跟邹茵站在一起谈论这个话题。 年少时的不甘心在此时竟然变成了埋怨。 抛开上辈子华丽的外衣,她这辈子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跟万千挣扎在这个繁华都市中的都市丽人一样。 背着沉重的枷锁禹禹独行。 在道德与良知的边缘反复试探。 用尽各种方法想来拯救自己残缺的童年。 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她的童年足够完整,如果邹茵给她多一点关注,那么她这辈子是不是不会拼尽全力地想要站上巅峰。 她努力且拼尽全力地爬上去,到底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 在自己怀孕之前,她尚且可以用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来麻痹自己,可当自己怀孕之后,她突然意识到怀孕也好,成为母亲也罢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十月怀胎,血脉相连那么久。 生下来之后到底是怎么才能将这份感情变得淡漠的。 这日的交谈,江意本该是胜利的一方,可她突然意识到输赢在此时不重要。 已成定局的事情,如果再把它拿到跟前来反复琢磨,是不放过自己。 江意转身离开,孤寂的背影跟少年时每一次离家一样。 她从不是个喜欢回头的人,因为知道,即便回头也不会有人在原地等自己。 验证太多次了。 邹茵看着江意离开背影,垂落在身旁的指尖微微弯曲了几分。 内心的怅然掩盖不住。 她的女儿,从小就很懂事,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从来都没有让自己操过心。 她今日的所有举动跟她年少时分一模一样,母女二人往往要经历争吵时,她总是会以一句算了来结尾。 以前,总觉得是她理亏。 可现在才知晓,那不是理亏,那是明知没结果而选择放弃的冷漠。 她一次次地逼着江意说算了,一次又一次的算了换来的是母女二人渐行渐远的感情。 算了,多简单的两个字啊! 尘世生活当中到处充满着动荡和不安,首都这种金融大城,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也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奔赴而来。 从2007年到2012年,这5年时间,首都权利洗了无数次牌,金融界的组合更是被彻底颠覆。 除去商业巨鳄傅奚亭仍旧屹立不倒之外,上到成文,下到司柏,都从巅峰跌落了下来。 沪州新贵温子期的到来如同给首都金融界注入了新鲜血液。 商场的广告牌位一变再变。 政商界的各种活动在年后相继展开,而无论是金钱中心的人还是权利中心的人都是大家相互巴结的对象。 邹茵这日,离开商场时,站在广场上看着首都中心大厦的巨幅海报,海报上的人正是金融领袖傅奚亭。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在身,站立在豫园茶室的书架前,单手夹着烟,浅笑望向镜头。 他身旁的高几上,蹲着一只长毛猫,圆溜溜的眼睛散发着好奇。 如此看去,这位商贾富商的生活简单而又美好。 他是傅奚亭,她女儿的丈夫。 原本遥不可及的人现如今成了与她们生活有牵连的人,这种微妙的变化让邹茵心头像是被塞着一团棉花似的,不至于无法喘息,但却能让她难受许久。 下午,邹茵归研究室。 带的博士生告知她东庭集团新一年的资金进来了。 五千万。 邹茵无甚表情,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办公室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她的低泣声也流淌了出来。 「邹医生与傅某,本就是两个世界不会交集的人,但今日我能站在这里向你伸以援手,是因为有人希望邹医生的科研事业能得以圆满」 「不重要」 「生活除了赋予我们生存的权利之外,还赋予了我们七情六欲,邹医生就当我是爱屋及乌了」 门外,研究室里的研究生们都在纷纷四目相对,不清楚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导师心情不好,一个个地都降低自己的存在,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这日中午,傅先生在外用餐,席间,东庭集团的数位老总以不上班为由在酒桌上开了数瓶酒,白的、啤的、红的、洋的,摆满了桌子。 傅奚亭这日,难得心情好,随着他们放纵。 众人推杯交盏之余规划着东庭集团的三年规划。 工作狂们聊及工作上的规划,聊着聊着就聊嗨了。 包厢里的欢笑声接连不断。 傅先生这日,唇边的笑意未曾散去。 吃饭间隙,想到江意,拿出手机给她发了通短信。 询问用餐否。 那侧过了四五分钟才有短信回过来:「吃过了」 男人耳听八方,手中动作不断。 「吃的什么?」 「傅先生准许的小吃」 傅奚亭看见这几个字,心里一揪,暗暗道了句小坏蛋。 随即打开网页,搜索词条里出现了地沟油,路边摊等词汇,他也不说话,连续发了两条网页链接给江意。 江意点开,入眼的是醒目的标题:「地沟油对孕妇的危害」 「路边摊小吃卫生测评」 江意被气笑了,不甘示弱。 找了张图片发给傅奚亭。 男人点开照片,触目惊心。 小吃摊里的各色小吃摆放倒是整齐,只是环绕在上面的苍蝇是怎么回事? 傅奚亭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嘶了声,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傅董——。” 关青的轻唤声响起。 男人目光从手机上移过去,淡声询问:“怎么了?” 刚刚席间有人提及吴江白,吴江白被傅奚亭下放到国外,至今都没有把人喊回来,而东庭集团的这些高层们,对于吴江白的遭遇颇有些同情。 说句无妄之灾也不为过。 有人见傅董今日心情好,硬着头皮提及了此事。 毕竟,集团总部的二把手一直在外下放,影响公司运行。 而那位壮起胆子的老总听见傅董的这句怎么了,所有话都止住了。 傅董何许人也。 08年,公司大会,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的人开会时睡着了,公司里上到董事下到老总在会议室里吵成一片,他闭目养神,纹丝不动。 第377章 376:姐姐没那么香 江意早些年的经历就注定她不是一个对生活有极高要求的人。 那些年表面光鲜亮丽,进了战乱地区风餐露宿的日子也不在少数。 饥一顿饱一顿地日子,时常有。 回家待不了三五天,又要奔赴下一个战场。 每每回家家里乱得一团糟,冰箱里放着过期的食物,餐桌上兴许还放着两个月之前的泡面,散发着恶臭。 忙碌了许久的人到家第一件事情除了将自己扔进沙发再也不想有任何肢体言语。 相比较于傅奚亭这种骨子里埋下去的贵族气息。 江意属于邋遢的那一挂了。 对于吃的,也没多少讲究。 口腹之欲在她这里不存在。 谗?在她的人生字典中是一个新鲜的名词。 午夜,伊恬休息了。 傅太太蹲在餐椅上,眼前搁着一碗汤,手中拿着手机在刷八卦新闻。 网页上关于她的,关于傅奚亭的新闻数不胜数。 江意划拉着手机时,目光落到了一则醒目的标题上:「傅董新欢」 新欢? 傅太太来兴趣了,吃瓜吃到自家老公身上。 还有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事情吗? 这就好比深夜来了瓶酒,刺激着她的感官无限放大。 有一种近乎求知的欲望在作祟。 “在看什么?” 傅先生在她身后站立许久,这人都没赏自己半分余光,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视线。 而傅太太呢? 先是漫不经心地舀了一勺子汤送进嘴里,再而后,才有意无意询问:“下午你身上那根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傅先生:……….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爱人的这个问题很别致。 傅先生脑子百转千回,转得比在谈判桌上的速度还快,将江意这句话拆开掰碎了细细想了想。 “没细看。” 傅太太啧了声,不依:“去翻垃圾桶。” 傅先生:………..“凌晨了,宝贝儿。” 言外之意,洗洗睡吧!不要折腾人了。 “不让我琢磨清楚我睡不着,”傅太太上纲上线。 凝着傅先生的目光太带着不悦:“如果我睡不着,那你就等着陪着老婆孩子一起熬夜吧。” “如果我犯了什么错,你可以用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半夜去翻垃圾桶。”这种事情傅奚亭从来没有干过。 “我不管,我就是要知道。”江意态度坚决。 傅先生下颌紧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抗拒,但显然,他的这些抗拒在江意想知晓真相眼前,不管用。 傅先生头疼,实在是头疼。 他拉开江意身旁的椅子坐下去,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应该将关心的重点放到实际上来,而不是去关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比如?”傅太太直球踢出去。 “关心你丈夫的心理健康难道不比你关心那些东西更重要?” 江意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似是在斟酌有些话该不该说出口,斟酌了三五秒才道:“我关心你什么?关心你死了之后棺材盖是翻盖的还是滑盖的?” 午夜的餐厅,火药味儿很浓厚。 傅先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人。 以至于年纪轻轻的就让老婆考虑自己死后棺材的样式了。 男人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端起杯子准备送到唇边时,看见了江意的手机屏幕。 屏幕里,他站在糕点房门口排队,前方站着一个女孩子仰着头望着他,一脸的爱慕之情。 女孩子一头非主流红毛格外引人注目。 他懂了。 夜半三更被磋磨全因一张照片。 傅奚亭叹了口气,伸手抽走了江意手中的手机,语调很沉:“就因为一张照片你就都开始安排我的生后事了?” “少了?”傅太太冷不丁反问。 傅先生默了默,选择用沉默来代替解释。 端着杯子上楼。 傅太太不依不饶,紧跟上去:“这人心仪傅董已久,又是张市女儿的好朋友,怎么着都该是门当户对了,傅董不考虑考虑?” “唔——————。” 江意喋喋不休的声响就此止住,傅奚亭掐着她的腰将人放到了门边的斗柜上。 仅是瞬间,反客为主。 午夜气氛高涨,男人温厚的掌心落在江意纤瘦的腰后来来回回地抚摸着,掌心的温如同刚温出来的烈酒,走一处、苏一处。 粗重的喘息声交错而起,江意轻轻推开傅先生,微乱的呼吸声中夹杂着克制:“别勾我。” 男人搂住她,叹息声擦着耳边响起:“宝贝儿,到底谁勾谁?” 江意被吻得有些神志不清,趴在傅先生的脖颈间喘息声。 男人握住她的掌心缓缓地揉搓着。 临了,三五分钟之后,约莫着是情欲难耐,男人语调轻轻:“要委屈你了。” …… 委屈? 确实是委屈。 江意瘫在床上,傅先生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掌心。 江意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 相比较于前者舒爽,后者的哀怨近乎要将房子塞满。 初七,傅先生上班。 随着新一年启程的还有诸多事宜,比如孟家。 苏欣跟孟谦尚算是过了一个安稳年,年后,诸多事情都要提上议程,无论是夫人之间的应酬,还是孟谦与同僚们的应酬,都在陆陆续续地相继展开。 有传言称,孟谦前段时间在孟家主宅里与港商相谈甚欢。 临离开前,港商的大笔资金随之到账。 首都从不缺人才,这个城市来来往往的人中更多的是不怕死想拼搏出一番作为的青年人,一如时月这种的,数之不尽。 苏欣在与时月的合作中,逐渐尝到了甜头。 时月成了她的得力助手。 在游走于各大场合之间,她细心妥善安排好一切。 任由是谁见了都得跨上那么一两句。 年初八,首都豪门阔太相聚,苏欣在一家私人咖啡馆里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茶话会,来者不过二三十余人,但这二三十余人个个都是豪门顶流。 咖啡厅里,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 聊及时月,有人不屑讥讽。 第378章 377:打到肚子了 沪州温家,豪门顶流。 相比较于旁人曲折离奇的故事,温子期的成长环境简单许多。 爷爷奶奶都是高知,父母皆是上流社会的名人。 而他本人,在这条路上一路前行至今无任何负面绯闻出现。 家庭氛围干净,人脉关系简单。 是难得的豪门清流。 至于梦瑶,人生曲折离奇。 家庭情况——不说也罢。 更勿论与司柏的爱恨情仇了。 温家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事情,本也没什么,温子期中意就够了,这若是换了别的女人不得在温子期身上使出十二分精力将人搞到手?厚着脸皮也要将人收入囊中。 可梦瑶不是旁人,她有尊严。 在司柏身上吃过了所有的亏,到了温子期这里,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平平稳稳的。 年岁渐长之后,轰轰烈烈的已经不重要了。 餐桌上,傅奚亭抽出湿纸巾给江意擦手,从掌心,到关节,连带着她的指甲缝都擦干净了。 江意坐在椅子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伊恬早就见识过了傅奚亭照顾江意时的景象,见此,倒也不惊讶。 “你说,温子期会不会搞定梦瑶?” 江意仰头望着傅奚亭,语调悠悠然。 傅先生将她的掌心放下,指了指另一只手,江意极其熟稔地将手抬起来。 傅奚亭语调平铺直叙:“我从不怀疑温子期的人品。” “但有些事情,不是一个男人靠人品就能解决的,这件事情的关键还得看梦瑶。” “如果司柏榨干了她的所有勇气,温子期估计会很难。” 傅奚亭言罢,放下她的手,念叨了句吃饭。 江意端起眼前的汤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开始喝汤:“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开花。” “盛不盛开,花都是花,温子期跟梦瑶的路还很长,”傅奚亭伸手摸了摸她的碗沿,见汤是热的才坐下去,准备吃饭。 人是独立的个体,首先成为自己。 然后才能成为谁的谁。 如果当下他们有事情要做的话,首当其冲的是找到自己,爱自己。 一个人倘若是连自己都不爱,又拿什么去爱别人? 梦瑶受过情伤,但这情伤不是来自温子期,如果她将这种胆小鬼的心理用在温子期身上无疑是残忍的。 至于温子期————他愿意当冤大头,谁也没办法。 年初九,傅先生参加首都一档财经频道的采访。 节目一出来,电视台的收视率直接爆棚。 大街小巷全在现场直播这位优秀的商界大亨。 节目中,女主持人着一身旗袍,笑言温婉地望着傅奚亭,温软询问:“傅董人生行至如此,有什么忠告给年轻人吗?” 傅奚亭淡笑,语气官方:“多尝试,多总结。” 主持人被傅奚亭简短利落的话弄给惊到了,话锋一转:“网友们都很关心傅董的婚姻状况,您近段时间有没有考虑步入人生下一阶段呢?” “它一直都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直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旁人兴许会想入非非。 但东庭集团的某些人却知晓,所谓的考虑范围之内,也只有一个人罢了。 年前,温子期提议搬离国内。 傅奚亭未拒绝,但也未有明确表示。 年后,这位商界大亨似乎想通了,暗地里整理财产,做着随时准备跑路的打算。 东庭集团的数位老总人心惶惶。 想问,但又不敢问。 而这方,江意归公司,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就接受到了苏声的暴击。 用艾颢的话来说,一个穷逼想钓富婆,但又拿不出真本事来。 净整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出来恶心人。 江意看着办公室里的花,一大捧香水百合,没什么品味。 且劣质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办公楼。 艾颢站在江意办公室门口踢了踢那捧花,一脸的嫌弃:“幸亏我们搬了办公楼,地方够大,不然、保不齐有人怀疑我们公司是个劣质的香水作坊。” “就这玩意儿你还留着陪他玩儿?” 艾颢不理解。 这种恶心人的东西放在身边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而江意呢? 颇为淡定。 “请柬。” 闻思蕊收到张乐送过来的请柬时,人有些恍惚。 大概没想到这二人真的能走到结婚的这一步。 司柏跟梦瑶的恩怨情仇,看客还没放下,当事人却要结婚了。 闻思蕊感叹:“感情真的这么随便?” 江意伸手将请柬拆开,请柬里面是司柏跟张乐二人的结婚照,一张光影照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唯美的不像话。 男生帅气,女孩子一脸幸福。 江意看着,心中感慨颇深。 “这跟抛弃糟糠之妻有何区别?” “梦瑶那么好,司柏简直就是瞎了眼了,花无百日红,他看中了张家的门庭,万一门庭垮了呢?” 闻思蕊气呼呼的,恨不得拿个小本本出来记仇都是好的。 “别瞎说。” “罢了,最近见多了不正常的人,我看谁都不正常了。” 闻思蕊摆了摆手,离开了江意办公室。 这日晚间,开年后公司聚餐。 12年,江意事务所规模壮大,从原先的几十号人变成了近百人。 闻思蕊挑了地方。 众人下班直奔过去。 首都素来不缺这种能容纳百余人的饭店。 公司不远处的国际中心大厦里就是挺好的去处。 晚餐开场,江意端着果汁热了个场,有胆大之人吆喝着让江意喝酒,闻思蕊站在江意身旁开口凶了回去。 横眉怒目地望着刚刚扯着嗓子闹事儿的人,拎着酒瓶就跟人单挑去了。 怀孕之前,江意身体不好,但肾不差。 怀孕之后,每每喝水过量,膀胱就会开始唱山歌。 这才刚刚开始,傅奚亭就因江意夜间起夜频繁之事跟徐启联系了一回又一回。 不管后者如何告知是正常的,可傅先生始终觉得夜间频繁起夜,会导致睡眠不好,睡眠不好,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 国际大厦是这附近商业区里的高端商场,楼底下不乏各种国际大牌。 第379章 378:赵影死 脑子被仇恨占据的人一旦喝多了,胆子会是平常的几十倍。 赵影往死里即便想对江意动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毕竟被塞进棺材里这种事情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可今日,酒壮怂人胆。 她跟江意动了手。 另一方,闻思蕊人在应酬场上,心却在江意身上。 一心记挂着傅先生交代自己的事情,往日里就不敢松懈,今日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更加不敢。 见江意去卫生间还没进来,她搁下手中的杯子去了卫生间。 临出包厢门前,艾灏也跟了出来。 “怎么了?” “老大上厕所去了,我去看看。” 二人淡然的话语在走廊响起,闻思蕊推开卫生间门进去不到数秒钟,卫生间里传来了斗殴声。 她乍一进去,见赵影跟江意僵持着,二话没说,冲上去摁着赵影一顿打。 门外,艾灏听见声响也不顾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直接冲了进去。 惹得里面看好戏的人吓得惊叫连连。 江意想让赵影死,且这种心情在此时极为迫切。 那种留着她在人世间就是侮辱死去之人的想法如同藤蔓从她心底疯狂地攀爬起来。 隔间里,闻思蕊一脚接一脚地踩在赵影身上。 艾灏扶着她,一句如何始终没出来。 人多嘴杂,许多话不能说。 “倒是有脸,给你几分脸色你就开启染坊来了,林清河怎么没把你带走呢?” 闻思蕊也喝了些许,但不至于多,但眼下一脚一脚踩在她身上,毫不含糊。 卫生间里,混乱一片。 傅先生这日,得知爱人聚餐,难得地没有下班就跑路。 秘书办的人各个都觉得不可思议。 似是觉得,东庭集团又恢复了正常。 但这日的加班并不顺遂,结束的缘由实在是令人惊心动魄。 傅先生赶到医院时江意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男人风尘仆仆赶来,鬓角微汗,喘息急促。 身后的关青急奔着跟上来。 只听到了一句出了点血。 两个孩子的父亲,听到这句话,心有些颤。 谁家的孕妇不是捧在掌心呵护着? 赵影这是该死了。 傅董望眼欲穿盼来的孩子若是因为她而出了半分差池,不弄死她,也得扒层皮。 傅奚亭进去时,包厢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酒味儿。 艾灏跟闻思蕊在酒桌上都喝了些,这会儿淡淡的酒味儿萦绕在包厢里。 让人眉头紧拧。 闻思蕊见人来,将事情大致地跟傅奚亭言语了番。 男人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逐渐变得冷寒。 言罢,道了句辛苦。 而此时,闻思蕊跟艾灏知晓,病房里不需要他们了。 二人离去,江意躺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住了男人的指尖。 望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讨好。 可偏就是这幅做错事情之后小心翼翼地讨好让傅先生一颗心差点绷不住。 男人握着她的掌心缓缓地送到唇边亲吻着。 喃喃开腔:“没有怪你。” 动手时,江意心中愤恨,未曾多想后果。 可此时,躺在这里见傅奚亭目光猩红隐忍,内心的愧疚感攀爬了起来。 她不该的。 不该如此冲动。 人这辈子,除了内心的情欲与愤恨之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在乎。 江意突然明白,她以前——不是勇敢。 而是一无所有给她的无所畏惧。 人这辈子,有了软肋,就跟勇敢挂不上边了。 夜晚的病房里,除了空调的工作声之外,剩下的只是轻轻淡淡的抽搐声。 傅奚亭抱着她,一言未发,将心中的慌张与惊恐悉数压了下去。 年初十,首都阴雨天。 晨间新闻报道首都城西商业区有一辆黑色宝马出了车祸。 初步鉴定是醉酒驾车致死。 外人看热闹。 但首都圈子里,人人皆知这是傅先生的手笔。 赵影昨夜与江意发生斗殴,将人弄进了医院。 转头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傅奚亭从不掩藏自己的手段,前有徐颂,后有赵影,这二人都犯了同样的错误。 得罪了傅先生的前妻江意。 首都开年的这场大戏让人怀疑傅先生与江意的婚姻状况。 有人暗暗猜测,有人实际调查。 孟家别墅里,苏欣望着站在跟前周问棠,眼神中全是疑虑。 “离婚状态?” 周问棠缓缓点头:“是。” 苏欣显然不信。 按照傅奚亭的性格,如果真的是离婚状态,江意的闲事他即便是管也不会管到要了人姓名的地步。 “江意受伤了?” “是。” “伤哪儿了?能让傅奚亭下狠手要了人家的命,”此时的苏欣颇有几分侦探上身的意思。 而周问棠,心中起了想隐瞒的意思,江意怀孕了。 傅奚亭望眼欲穿盼来的孩子差点在赵影手中没了。 若真是出了任何意外,那跟要傅家绝后有何区别? 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据说是伤着腰了。” 苏欣:............ 如果神佛有耳,各路菩萨只怕都听到了傅奚亭的哀求。 你若问什么事情能让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变成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傅奚亭一定会告诉你,是妻子,是家庭。 这世间,但凡想破坏他家庭的人都罪该万死。 傅奚亭收拾了赵影就罢了。且将赵家企业扔给了温子期。 用旁人的话来说,温子期只要听话,傅奚亭随手扔出来的破烂都够温家企业繁荣昌盛数十载了。 农历十三,江意苦苦哀求傅奚亭,获得了出院的许可。 傅奚亭前脚去找医生,后脚,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她抬眸望去,周问棠提着花篮站在门口。 粉白相间的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钱行之见来人,潜意识里伸手将人挡在了门口。 “不用拦着。” 周问棠不是敌人。 进病房,周问棠随手将手中的花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话语直白:“孟夫人让我过来探探底。” 江意听这话,没忍住笑了:“你倒是直白。” 周问棠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真诚是必杀技。” 这话,他初次听,是在江芙的口中。 当他询问江芙是如何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坐上高位的,她给出的回答便是这个。 第380章 379:我要你帮我杀了傅奚亭 赵家请了一群殡仪馆专业哭丧的人蹲到东庭集团楼下。 每天一到清晨哭天抢地的喊声就会准时在东庭集团响起。 引来一群媒体记者朋友们的窥探与大肆地宣扬。 赵影一死,赵家基本上算是垮了,老爷子年迈,也是半只退进了鬼门关的人了,至于赵夫人,一个上不了任何台面的妇人,不值得任何人放在心上。 晨间,顶楼办公室,关青站在傅奚亭的办公室,将手中的报纸递过去:“这群媒体记者们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大肆描述楼下的混乱,对于赵影的死,众人都在含沙射影地将矛头落到您的头上。” 关青这日,站在傅奚亭的办公室里,面上愁容尽显。 手中的报纸更像是烫手山芋。 而后者呢? 跟前放着一本书,一本关于孕妇的书。 「准爸爸的一百条注意事项」 这本书此时正躺在傅奚亭的办公桌上,翻了大半,还剩小半没看完。 相比较于东庭集团深陷绯闻,他似乎更愿意去关注妻儿。 “傅董,”关青见傅奚亭不言语。 轻轻呼唤的声。 “你爱人怀孕的时候胃口如何?” “什么?”关青一愕。 这话题跳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明明在聊公司里的事情,怎么就一下子跳到他爱人身上去了? 关青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地扑通着。 但也只能如实回应:“怀老大的时候不算好,老二的时候挺好的。” 虽是如此说,但关青心中也是叫苦不迭,老婆怀孕的时候他正在被老板压榨,虽说那会儿傅奚亭给的假期颇多,但他哪儿敢真休息啊? 至于老婆怀孕时的一些症状,都是亲妈告诉他的。 傅奚亭点了点头,心思明显不在公司身上。 老板的随意让一群被他训练出来的老总都感到担忧。 总觉得东庭集团只怕是要止步不前了,年初坐在一起谋划的宏图大业即将成为泡影。 “傅董,楼下?” “报警。” “警察怕是不管事儿。” “我每年交那么多税,换来的就是一句不管事儿?”男人眉头微挑。 望着关青的目光带着些许质疑。 关青懂了。 这会儿再说下去就是不识相了。 下午,赵家请来的哭丧队伍被暴力驱赶。 一群人都以扰乱社会公共安全被带走,警局里,警察也不如何人,只关着,不闻不问,到点就放人。 第二天再去东庭集团门口带人。 如此周而复始。 轮了几次之后赵夫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再这么下去,对于傅奚亭也只是不痛不痒地挠了挠痒痒而已。 这日上午,赵夫人出门,寻到了邬眉。 说起林家,林翰最近一直都较为低调。 林清河跟赵振相继去世,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江芙的人在报复,对于她们而言,都该谨慎小心。 若是不想步人后尘,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而她未曾想到的是,有人见不得她们好,就想将他们拉下水。 赵夫人寻来时,邬眉脸色不甚好看。 让秘书告知自己不在。 秘书领命出去,刚转身就看见赵夫人站在办公室门口。 阴沉的面容宛如一个在死人堆里蛰伏了许久的活人,看着人的目光阴沉沉的,尤为吓人。 “赵——赵夫人。” “你们老板在?” 秘书结结巴巴开口,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刚刚的那通对话:“在——。” 明书推门进去,就见邬眉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靠在办公椅上。 “不是跟你说——。” 不耐烦的嗓音戛然而止,邬眉以为是秘书又进来了,一掀眼帘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明书。 邬眉一愕。 刹那间,满脸的不耐烦隐去,挂上了合适得体的浅笑:“明书。” “打扰你了?”明书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邬眉的八面玲珑。 “哪里的话,你来了我很高兴,”邬眉笑道。 “希望如此,”明书话里有话。 二人坐在一旁的茶桌前浅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邬眉很识相地不去提及赵影的事儿。 换句话而言,不敢提及。 她明知明书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上赶着言语什么,岂非自讨苦吃? “我女儿死了。” 寒暄客气之后是一句近乎悲鸣的告知声。 明书靠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白茶,望着邬眉继续道:“当初干那件事情的人都接二连三地付出了代价,而唯独你们林家还屹立不倒,邬眉,我很难不怀疑你们。” 邬眉微微抿唇:“你的意思是,赵影的死与我们有关?” 明书冷笑了声:“何止。” 她现在怀疑整件事情都是林家的手笔,什么江芙还活着,不过都是假象。 邬眉啪嗒一声,将手中的杯子丢在桌面上,脸色冷沉:“明书,整个首都都知道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才会被收拾,现如今,你竟然想将赵影的死怪罪在我们头上?” 砰——明书手中的杯子砸在了邬眉头上:“你我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死。” 最后三个字,明书近乎是咬牙切齿:“行至如今,别人就不说了,我们最好谁也别放过谁。” 邬眉抬手摸了一把额头,在将手从脑袋上拿下来时,掌心一片猩红。 纵使满心怒火,邬眉知道,此时的明书不能招惹,这个女人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受不了任何刺激。 她急切地想要找到人跟自己的女儿陪葬。 邬眉忍住心中怒火,尽量揉着嗓子开口:“明书,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件事情你需要帮忙就直接说,我们之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我要你帮我杀了傅奚亭。” 明书点明主题。 望着邬眉的目光带着痛恨。 杀了傅奚亭,多么天方夜谭的话啊,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人才会说的话。 首都多的是人见了那位上位者连呼吸都忘记了的。 而有人,竟然大言不惭地想杀了他。 邬眉想,明书真的是疯了。 想杀傅奚亭。 第381章 380:婚礼(一) 2012年元宵节。 首都热闹非凡。 到处张灯结彩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各大荧屏里放着关于元宵节的视频。 商场里的销售都在卖力营销着。 从晨间开始,各大活动接连不断。 好日子就罢了,又恰逢老天爷给力。 正月十五的艳阳天,是首都这个春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12年的春节,三天晴三天雨,交叉进行,以至于温度一直升不上去。 一直都在个位数中徘徊,元宵节这日,气温骤升,逼近二十度。 许是难得的艳阳天,又是节日,首都街头人满为患。 傅奚亭这日,上午去了趟公司,下午起了心思想带妻子出门散散心。 提议出来时,被人拒绝了。 原因是有约。 咖啡馆里,江意看着坐在对面的司柏。 二人静默无言,江意在等着司柏的言语,而后者似是在斟酌。 大喜之日,本该在家准备当新郎的人眼下却出现在自己跟前,江意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街头,人潮汹涌。 咖啡馆里,她与司柏好像圈出了一块地,形成了自己的小世界。 许久之后,服务员送饮料上来,司柏看着她对面的那杯温水,浅勾了勾唇:“恭喜。” 江意靠在椅背上,一手扶着杯子,面容淡淡:“谢谢。” “傅董知道吗?” “你希望他知道还是不知道?”江意反问。 司柏似是调整好了情绪,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我希望天底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包括你吗?” “我?”司柏笑了声:“江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向死而生,有些人活着是有使命的,”他活着并不单纯。 从九年前的那个雨夜开始。 从司家险些被灭口开始。 “如果江总是在仇恨中原谅世界,那我应该就是在仇恨中毁灭某些人世界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恶制恶,这些都太公平了,我要的,是不公平的猎杀。” 江意很幸运,遇到了傅奚亭。 能间接性地帮着她得到一切,亦能强大到可以让她依靠。 但他没有。 张家人都该死。 且不能死得太平静。 恶行告知世界才能被人看清真面目,不然、他们只会披着慈善家的外衣游荡在世界中,受人敬仰。 “不公平的猎杀?”江意呢喃着这句话,继而又道:“那梦瑶呢?” “你圈了一块领地出来,像统治者一般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地请进你事先计谋好的囚牢,想将他们一举歼灭,那梦瑶呢?八年的青春呢?司柏,魔鬼就是魔鬼,即便死后到了天堂那也是魔鬼,黑白无常入仙籍,那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勾魂索命之人,你想用前程过往的恩怨情仇来获得梦瑶的原谅,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人活一世,谁没有阴暗之处?谁没有苦苦挣扎过?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你的使命是报仇,但梦瑶的使命不是拯救你,牺牲自己点燃你的事情她不会再做第二次,司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江意一番干脆利落的话直接将司柏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约莫猜出来他今日的邀约是什么意思了。 “苦难不能成为你作恶的资本,报仇可以,但你不能伤害一个陪了你八年的女人。” 江意说完,拿过一旁椅子上的包准备起身。 司柏见此,语调急促:“你我是同一种人。” 江意起身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望着司柏:“谢天谢地,你千万别把我跟你归结到一起去。” “我杀仇人,但不杀战友。” 而司柏,连战友都杀,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也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咖啡馆的路边,多的是行色匆匆的游人。 路对面,是一所小学,似乎正在举行亲子活动,隔着栅栏都能看见里面呼天抢地的加油声。 相似而生之人站在热闹的街头,跟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格格不入。 朝气,生活、平静而安心的气息,与此时的江意好像是两个世界。 她驻足街头良久,久到一个小孩的气球从自己眼前飞过。 小孩儿追着气球过来撞掉了她手中的包。 父亲走过来接二连三地道歉。 江意连连道没关系。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以后的傅奚亭,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孩子的冒失频频跟人弯腰道歉。 如果是———她估计会成为一个暴力的母亲。 尘世间,能让人心甘情愿弯腰的,也就是父母跟子女之间了。 司柏何错之有? 父母一夜之间双双殒命,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报仇而已。 但梦瑶,又有何错?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可奈何,都有无法做抉择的时候。 她不选择司柏,也没错。 他选择复仇,也没错。 错的是天道。 是命运,是那些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却还偏偏把人交错到一起去的因缘际会。 她跟司柏————不会成为同一种人的。 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会。 “您没事吧?” 气球飞走了,小男孩儿的父亲又在街边老太太手中新买了一个,转身回来见江意站着不动,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后者牵了牵唇瓣摇了摇头。 那位父亲才安心地点头离开。 江意转身离开,也幸好,这条街区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 中午,江意打开社交平台,隐隐的看见有人在张家的陪着张乐弄出阁宴。 而身为新郎的司柏尚未到场。 谁能想到,今夜,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位落进尘埃里的公主。 张乐啊!必有一死。 婚礼晚宴定在五点,江意与傅奚亭都收到了请柬,二人一前一后进场。 傅奚亭刚进场,便被人团团围住。 商界精英,聚在一起能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男人一边跟人寒暄着,一边间将似有似无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注意着她在会场的一举一动。 司柏的婚礼现场,有人联想到了傅董的世纪婚礼。 闲来无事之人用这二者做比较。 第382章 381:婚礼 这场婚礼,热闹非凡。 张家的段位虽说不如傅奚亭等人,但在首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且不说张市接下来极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的位置。 门口宾客散去,张乐看了一眼司柏,转身进了休息间。 刚一进去就遣散了休息间里的所有人,怒目圆睁地望着司柏,质问他:“梦瑶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身上的这件婚纱的灯珠是给你看过?” 此时的zb对于张乐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他仅仅是嗯了一声。 算是告知。 可偏偏就是这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一声恩让张乐整个人陷入了癫狂:“司柏,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张乐在你眼里,难道只是一个替代品?” “当初告知你,你自己不愿意,现在来质问我?”司柏嗓音微凉,面对张乐的质问尽是不耐烦。 张乐呆愣了一下,望着司柏,目光中稍有些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司柏说完,转身离开休息间。 张乐气得在屋子里破口大骂,眼看婚礼在即,她又没有备选婚纱可用,但若是让她继续穿着这件婚纱参加接下来的仪式。 这件事情会成为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于是休息间里。 张乐将身上的婚纱一层一层地脱掉。 唤来助手帮忙。 化妆师一进来,见张乐如此,吓得惊住了。 “张小姐,这是?” “换敬酒服,不穿婚纱了,”这日,她晨间出门是一件秀禾,仪式是一件大拖尾的婚纱,敬酒服是一件红色的旗袍。 前面那件已经穿过了。 此时,唯一的选择是这件红色的旗袍。 “可是————,”工作人员有些支支吾吾。 张乐回眸吼了声:“哪有那么多可是?我自己花钱的事情还做不了主了?” 化妆师被吼得不敢吱声。 帮着她将身上的婚纱换掉。 休息间对面,温子期擒住梦瑶的手将人丢了进去,且反手带上门,居高临下地望着梦瑶,目光中的不悦和审视丝毫不掩藏。 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猖狂。 撩拨自己的是她,不要自己的也是她,一边说着散伙一边来参加前男友婚礼的也是她。 温子期面对梦瑶的种种骚操作,再好的脾气都烟消云散了。 “躲了我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现男友死活找不到人,前男友的婚礼你诈尸倒是挺快的,怎么着?要不我帮帮你,去抢婚?” 温子期冷嘲热讽的话语一句紧接着一句。 “就司柏这种遇到点事情就放弃女人的窝囊废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留恋的?梦瑶,你脑子里面的屎都是几千年的存货了吧?不然是怎么做出这种旁人不能理解的决定的?” 梦瑶被温子期逼到墙角。 “天底下的正常男人你都不喜欢,就喜欢这种三观歪到祖坟里的窝囊废是吧?” “你要是嫌弃老子三观太正,我也不是不能歪。” 梦瑶知道,温子期跟司柏不同。 如果司柏是问题少年,那温子期一定是干净又厉害的学霸,整个少年生活都在阳光和爱中被包围大。 她可以选择司柏,因为司柏有裂痕。 是残次品,跟她一样。 她跟司柏在一起,所做的任何事情,自己都不会惶恐不安。 但跟温子期在一起就不行,她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干净,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干净得一尘不染,而她,是一个灵魂和身体都破碎不堪的人。 沾染温子期,是罪恶。 她自己已经身在地狱了,拉神仙下凡——会遭天谴的。 “我们不同。” “哪里不同?”温子期反问。 “我配不上你。” “我是哪里让你觉得我高贵了?都是爹妈生的,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你怎么就配不上我了?” “我满身裂痕,而你、干净无杂质。” 砰————温子期伸手,一拳头捶到了梦瑶身后的玻璃橱窗上。 刹那间,鲜血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梦瑶惊恐地望着她。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置信。 她只见温子期将手从她脑后收回来,落在她眼前,声声质问:“我还干净吗?这算不算杂志?” 梦瑶:………“你疯了?” “梦瑶,我从不觉得自己高谁一等,如果父母健在,家庭美满就可以给人优越感的话,那那些为国家捐躯的英雄算什么?你谈恋爱,分手,堕胎,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主动去发生的,如果我因为这些而歧视你,那就只能证明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万物都有裂痕,也幸好你有裂痕,不然——我怎么挤进你的生活里?” 不长的一段话,男人语调平缓,但却充满力量。 梦瑶凝视着她,脑海中突然想起江意说的一句话:“有时候,我觉得他是我的神。” “拉他下凡是罪恶。” “但有时候,我又庆幸,幸好,我拉他下凡了。” 梦瑶直视温子期,眼眶中的泪水如同打开的闸口,奔涌而出。 她何德何能啊? 何德何能能遇到温子期这样一个浑身被温暖包裹着的男人? “我不配,”她哽咽着开腔,泪水奔流不止。 温子期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的发丝,语调坚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你配。” “你前半生受苦受难,遇人不淑,就是为了后半生,可以遇到我,梦瑶,信我。” “我接受你的所有不完美。” “我不想看见你跟家里人————。” “那是我的事情,我会解决好。” 屋外,宾客们言笑晏晏。 屋内,梦瑶埋首于温子期胸前,哭得肝肠寸断。 张乐换好衣服出来,准备前往大厅参加仪式时,就隐隐约约地听见一门之隔的后面有低泣声传来。 张乐路过时,原本脸上挤出来的得体浅笑瞬间就消失了。 “是谁在我的婚礼上哭丧?还有没有眼见力了?” “我马上让人来看看。” 七点,仪式准时开始。 江意被安排到了跟傅奚亭坐一桌,二人坐一起去时,现场的宾客纷纷将好奇的目光落这二人身上来。 第383章 382:苏少这是惦记上我前妻了 慌乱中,有人看见傅奚亭望向江意,淡淡问了句什么。 后者摇了摇头。 热闹不好看。 保不齐会因此而受伤。 傅奚亭扶着江意的胳膊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去了外围。 连带着一起离开的,还有温子期和梦瑶。 他们站在远处。望着舞台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司柏像个审判官,审视着张市的罪行。 这样一个受万人敬仰的人今日却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光。 将他原先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全部都公之于众。 让他成为一个罪名昭昭人。 从神坛到地狱,仅是一步之遥。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现场的所有人脑海里面此时此刻都冒出了一句话,张家完了。 这个在首都风光了几十年的家族,今日之后就会成为泡影。 父女二人离锒铛入狱不远了。 司柏今日放出来的两条视频足以将一切都盖棺定论。 这样一个场合,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切是早就谋划好的。 兴许在很久之前,司柏就已经精心谋划这一切了。 不然,怎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媒体众多,亲朋好友众多的场合掀开张家的真面目。 他这是要断了张家人的后路啊。 不给他任何暗中活动的机会。 将一切都摆在断头台上给他一刀切。 兴许他等了很久,就是在等今天的到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世界上所有的仇恨都应该有一个突破口,而今天张家父女就是司柏这多年仇恨的突破口。 他选择了父母死亡的这一天举行婚礼。 也意味着他早就决定好像在9年后的今天,将张市送下去陪他的父母。 给这多年的仇恨一个交代,给死去多年的父母一个交代。 “9年前的今天,你站在高楼上,将两个无辜人推下楼,且对外宣称他们是跳楼死亡,但你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永远都不会被掩埋,纸是包不住火的,张市,走到新如今的这一步,你就没想过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吗?” “你全力撮合我跟你女儿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会报仇?” 司柏一步步地朝着张市走去。 台下,张乐被摔得两眼发黑,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扒着舞台边缘想爬上台:“司柏,你疯了?这么多媒体记者朋友们在场,你想对我爸做什么?即便是他犯了错误,那也应该是由法律来制裁他,不该是你动手。” 张乐嘶喊着,想爬上台阻止司柏的行动。 刚摸到舞台边缘,有人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她抬眸,只见那个往日里装地跟小绵羊似的“弟弟”出现在自己眼前,怒目圆睁目光凶狠地瞪着她,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地讲她从舞台边缘提溜起来。 张乐挣扎着,呼吸逐渐微弱。 “你们倒是父女情深,你们就没有想过自己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别人也有父母,别人也有孩子?” “风水轮流转,转到你们身上了,你们就想道德绑架我们?” “恩?” 张乐疯狂地拍打着司翰的手,呼吸近乎断掉。 当事人已经被仇恨迷掉了双眼,但是站在远处的旁观者总有那么一两个清醒的,舞台不远处,梦瑶见张乐要不行了。 开口喊了句:“司翰。” 后者目光顺着梦瑶望过去,似是知道她在为自己着想,伸手将张乐丢到了一边。 梦瑶这一声提醒,让身旁的温子期目光落到了她身上:“担心?” 后者未言,温子期紧接着道:“圈在场子里的,没有一个无辜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良善的,梦瑶,你这辈子能把自己过好就已经很不错了,有那闲工夫,去养只狗吧!” 把自己的良善给别人不是一件坏事,但有些时候良善也得分情况。 司翰跟司柏是整件事情的主导者,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旁人去提醒。 而梦瑶关键时刻的这么一嗓子,无疑是心中隐有担忧。 婚礼成了一场笑话。 宾客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警察呼啸而来。 带走了当事人。 媒体记者们瞬间跟了出去,打算回去挣一个头条。 热闹非凡的焰火,点在一瞬间就变得静默。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司家兄弟二人站在舞台中,看着这一场华宴,从聚到散。 “走吧!” 傅奚亭伸手搂住江意的腰,提醒她离开。 江意离开时,看了眼坐在台上的人,面上隐有担忧。 但这担忧,转瞬即逝。 众人散去,司柏将目光落在站在温子期身旁的梦瑶身上。 面上的隐忍和悲悯近乎遏制不住。 温子期站在梦瑶身旁,危机重重。 在这静默无声之中,他选择带着梦瑶离开这混乱的现场。 今日,媒体们的重点有一半本该是在傅奚亭身上的。 可因张家的事情————彻底转变了风向。 归家路上,江意问傅奚亭:“你觉得司柏会回头来找梦瑶吗?” 后者握着她的手缓缓地揉搓着:“温子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如果梦瑶还对司柏有感情呢?”江意继续追问。 而傅奚亭,始终用一种淡淡的调调说着最坚定的话:“温子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傅奚亭似乎是听出了江意腔调里的试探,微微侧身望向她,话语中带着笑意:“宝贝儿、你到底是希望梦瑶跟温子期在一起,还是希望她跟司柏继续这段孽缘?” “我希望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漫长,这辈子还有许多的时间要度过,她不希望梦瑶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度过这漫漫余生。 而傅奚亭,不以为然:“自己喜欢的不见得是最好的。” “糖果吃多了会烂牙,垃圾食品吃多了会拉肚子。这个世界上但凡是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傅奚亭一番话,让江意默了片刻,喜欢不见得可以长久。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长久的? 钱财、名利,权力,地位,荣誉这些身为之物? 这话,太现实了,现实地让江意有些不想接受。 “那你觉得什么才能长久?” 傅奚亭听闻这话,深深的视线凝着她,淡淡吐出两个字:“合适。” “先生,门口有人。” 钱行之开车到别墅门口,远远地就看见有辆黑色宝马停在门口。 傅奚亭微微弯身看了眼车牌。 轻嗤了声:“苏声。” “直接开进去。” “他要是跟进来了——”钱行之欲言又止。 “那就等着被打断腿吧!”傅奚亭磋磨着指尖,腔调不屑。 苏声在傅奚亭手中吃的亏不少。 他敢在江意跟前浪荡,不见得敢在傅奚亭跟前晃悠。 钱行之将车子开进别墅,果然,苏声的车子跟进来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停在院子里。 苏声推开车门下车,及其狗腿地想替江意拉开车门。 满面笑容行至车边,拉开门时,却赫然见傅奚亭擒着冷笑的容颜,刹那间,苏声脸上的笑意就此僵硬住了。 他望着傅奚亭,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 钱行之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光是看着都替这傻小子觉得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奚亭。 只见男人浅笑淡然,修长的大腿跨步下车,扶着车门站在车边,看着隐忍近乎瑟瑟发抖的苏声,笑意冷嘲:“苏少这是惦记上我前妻了?” 苏声怕傅奚亭。 那是骨子里的压制。 怕归怕,但他又有傲气。 硬着头皮回怼傅奚亭:“傅董都说是前妻了。” “哦?”傅奚亭轻挑眉。 遂而,抬脚一脚将苏声踹翻在地:“我不要的东西你就有资格沾染了?” 苏声没有防备,被踹到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傅奚亭,你别欺人太甚。” 傅奚亭邪肆的笑容丝毫不隐藏:“人我肯定是不欺的,但畜生就不一定了。” 苏声被傅奚亭的架势吓着了,想从地上爬起来离开。 但深冬的夜晚,起了霜雾,苏声这日又穿着皮鞋,脚底打滑,一个劲儿地在地上呲溜着,半天都没折腾起来、 “钱行之,扶苏少起来,”江意推开门下车,见此场景,似是极其好心地开口关心了一句。 “傅董打人也走远点打啊!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是什么意思?”江意不悦的目光扫了眼傅奚亭。 而后吩咐钱行之将人扶进屋子。 且还倒了杯水递给他。 刹那间,画风变得温馨,江意还主动关心起了苏声的伤势。 温言软语地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苏声见江意这般,瞬间就硬气起来了。 “傅奚亭能把我如何?” 江意附和,给他续上水:“苏少背后有孟家撑腰,他肯定不敢将你如何。” 江意这迷魂汤就跟不要钱似的,一口一口地灌下去。 灌得苏声晕头转向。恨不得跟孔雀似的开屏给江意抖抖自己的尾巴。 钱行之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禁感慨,就苏声这种出了名的没脑子的蠢货二世祖,这夫妻二人联起手来,能坑得他骨灰都不剩。 第384章 383:不死不休 司柏婚礼上的这件事情起来的时候,整个首都的人都知道首都要变天了。 张市在首都的地位。 无人能比。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所积累的人脉关系以及财富在首都找不出第二个人。 于孟家而言,张市是他们的下一任得力干将。 可这得力干将,此时此刻却被司柏送进了监狱。 若是事态没那么大,孟谦说什么都要将人捞出来的。 可这事态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整个首都乃至全国,甚至是全世界。 一瞬之间,张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个杀人犯坐在高位上,引得民心愤恨。 大街上都有人拉起了横幅来抗议此事。 一旦施暴者对他们产生不利,即便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们也会奋起抗击,拼尽全力将人拉下马。 办公室里,孟谦双眼未阖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被阴霾笼罩着。 周问棠站在身旁,手中拿着今日份报纸。 相比较于孟谦的沮丧,周问棠整个人很静,他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默地看着这一切。 “先把舆论控下来。” 孟谦思考良久,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那张市?”周问棠询问。 “一个废弃的棋子,弃了,”孟谦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 毕竟张市是他一路扶持上来的人,将来也是要成为自己左膀右臂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临门一脚被别人扒出了那些陈年往事。 该死! 实在是该死! 一个连自己的身后事都处理不好的人,留在这个位置上,也只会给他徒增麻烦,还不如现在直接弃了。 “明白,”周问棠微微低头,掩去目光中的闪烁。 随即转身出去,刚行至门口,就被喊住。 他缓缓转身,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孟谦。 “港商那边最近有何动向?” “那边说,过段时间办个宴会,希望您跟夫人能出面给他撑撑场子。” 孟谦一愕、呵了声。 “他倒还是真敢提要求。” 上位者那种不受世人控制的心理是不会改变的,即便他此时此刻拿了人家的钱,对于港商的要求也是不屑的。 这种拿了人家的好处却不为人家办事的心理,周问棠不想过多做评价。 孟谦夫妇的本事他早就见识过了。 这二人,蛇鼠一窝,就好比极地饿狼抱团取暖,莫说是旁人了,亲人都能下得去手的人,能做出别的事情他也不惊讶。 “记得把时间排开,我倒要去看看他拿什么跟傅奚亭去斗。” 显然,孟谦是想坐山观虎斗。 傅奚亭在首都横行霸道那么多年,早已经成为首都的风向标。 而今,有一个财力相当的港商出现,能与之叫板,孟谦求之不得。 巴不得明天港商就能将傅奚亭从高位上拉下来。 “好。” “夫人说你前几日代表她去看了住院的江意,外界的传言,是真的?” 孟谦突如其来的询问声让周问棠浑身汗毛紧绷了起来。 话语落地,孟谦凝视着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松懈地防范,对于首席秘书周问棠,他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有本事,有能力,有手段,执行能力极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云里雾里地让他看不透彻,时而拨开浓雾,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这种私明非明的感觉让孟谦不得不对这人起防范之心。 但这防范之心,又是极其短暂的。 周问棠跟他跟了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始终把握好尺度不进不退,找不出半分破绽。 周问棠当然知道这位上位者是在试探自己。 男人稳了稳心神,温淡开口:“问过医生了,确实是伤着腰。与江总见面的时候,我也并不会看出她有其他异常。” “外界说他们二人最近走的亲近,有要复婚的意思,你去查查。” 这是试探。 周问棠看出来了。 这种事情,孟谦随便找个人都能查得出来,无须自己出手,但这件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了,必然是想带出点什么来的。 孟谦对他,起了疑心。 离开办公室时,周问棠掌心出了一层的薄汗。 行至办公室,他将掌心摁在擦桌子的抹布上,试图将掌心的汗水吸干。 中旬,首都的闹剧近乎平静。 张家父女二人毫无疑问地,锒铛入狱。 司柏为了案件能成功,找了国内有名的刑事律师,而张家,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从前积累的人脉关系,在此时此刻都用不上,被司柏摁在地上摩擦。 张乐面对的,除了法律的制裁,还有前男友父母撕心裂肺地殴打。 多可笑啊! 她杀了人家的儿子,人家却认她做干女儿,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逢年过节转账发红包买礼物。 就这样,她还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怒吼声与质问声响起时,张乐像一个待宰的羊羔。 会见室里,叫嚷声此起彼伏。 外面看热闹的人见此,不禁摇头评价:“知识分子到底是知识分子,如果这会儿站在张乐跟前的是一个毫无教养的农村妇女,张乐只怕是已经被人撕得皮都不剩了。” “所以啊,现实中的案例告诉我们,做人还是不能太有素质。” “与其被别人气死,倒不如先动手把别人撕了。” 云端到谷底,也仅是瞬间的事情。 这日,司柏到看守所探视。 张乐被带出来时,他恍惚以为狱警给他带错了人,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浑身贵气的豪门大小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女人。 司柏浅笑了声,讥讽的嗓音颇为刺耳。 “你满意了?”张乐望着司柏,咬牙切齿开腔。 司柏呢? 他缓缓摇头吐出三个字:“不满意。” “我们家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司柏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腔调淡淡:“想让你死啊!” “只要你们还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们。” 他的父母已经双双死亡,但张家父女还仍旧活在这个世界上,感受着这个世界新鲜的空气,享受着弄死别人带给他们的名利这么多年,也该付出点代价。 第385章 384:港商盛宴 二月十四日,国外情人节。 国内亦是热闹非凡,门口的这条街,更是成了游客们的打卡之地。 江意每日晨检出门,简直就是叫苦不迭。 堵车二字已经贯穿了她的整个脑海。 这日,港商在首都举行盛宴,消息放出来时,众人惊愕。 缘由无他,只因这次的宴会,宴请宾客名单中竟然有孟谦跟苏欣的名字。 那位未曾露面的港商似乎是怕场子不够热络,在邀请函中印下了所邀请的宾客名单。 让人将宴会阵容一览无余。 不说旁的,就单单是孟谦,就足以让整个首都的上等人士都奔赴上去。 权贵场所,多的是人向往。 跟更何况是顶级权贵。 江意收到请柬时,平静的容颜中挂着淡淡的浅笑。 周身松弛,微微靠在椅背上,姿态松散得宛如刚吃饱餍足的饕餮。 真好,要结束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切都要结束了,这混乱的关系终究是要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淡绿色的请柬放在桌面上,与江意胡桃木装修的办公室截然不同。 闻思蕊进来时,只见江意靠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成功者的淡然,那种势在必得的胜利感,一眼望过去,令人着迷。 “请柬?” “生门,”与其说它是一张普通的请柬,倒不如说它是在人生道路上的一次转折。 这是一张通往胜利之门的门票。 是她跟傅奚亭都期待已久的日子。 闻思蕊愕了一下,随即淡笑点头:“恭喜。” “同喜。” 2月14日,首都上层社会突然而来的这场晚宴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位港商,出手干脆利落。 上午送请柬,晚上开始宴会,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于是乎,各大商场和私人定制的礼服工作室开始被那些豪门太太们占领。一个个的,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去争抢一件完美的晚礼服。 有人满心向往,亦有人提出质疑。 工作室里,有人猜疑港商的来头。 “据说财富值直逼傅奚亭,在外黑白通吃。” “孟家选择跟他合作,难道就没人从中嗅到点什么?” “嗅到了,你敢说?”有人轻飘飘地反驳了这么一句。 霎那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工作室,霎时间鸦雀无声。 也是,看破不说破,人生才能好好过,傅奚亭的段位在首都无人能及,这种时候,即便是有人从中看出了点什么,也不敢贸然地进行点评。 这日午后,温子期外出。 临行前叮嘱梦瑶在家好好待着,话没说尽,但意思她能领悟。 无非是让她别出去乱跑。 午后,梦瑶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暖阳落在身上带着几分慵懒的滋味儿。 她正准备去梦里跟周公约会时,阿姨突然告知有人找。 阿姨不认识,只道是一位男士。 梦瑶思及温子期身边的那些人,道了句让人进来。 不承想,是司柏。 男人跨步进院子时,梦瑶半靠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着人缓缓向前。 呼吸停滞了几分。 许久之后再次相见,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并没有相反的,梦瑶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应该有一次彻夜长谈来阻断那些前程过往带给他们的伤害。 司柏出现在屋子里时,梦瑶曲着腿坐在沙发上。 她望着司柏,看见的不是单单的一个人,而是自己这多年来所付出的心血与青春。 突然觉得很恐怖,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看见一个人想起自己前程过往的种种不堪。 司柏的出现打破了屋子里沉静的范围。 二人在沉默片刻,司柏选择先开口打破沉静:“温子期不在?” 梦瑶淡淡回应:“他在你进不来。” 温子期现在就怕她跑了,恨不得在她身上装gps,临出门前还听见他叮嘱阿姨不要让她出门,若是拦不住就给他打电话。 梦瑶听见他说这个话,停了想去找江意的心思,索性就在家里睡大觉。 不承想,她不出去,不代表没人进来。 男人猝然失笑:“也是。” “梦瑶,”司柏抬头的一瞬间,梦瑶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斟酌,他似是准备良久,才做出决定开口。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梦瑶打断了:“司柏,有些话,已经错过解释的时间了。” “梦瑶,”司柏想争取。 “我跟温子期睡了。” “我不在乎。” 梦瑶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的话:“很多次。” “梦瑶,”司柏惊愕。 “他技术比你好,人比你温柔,也尊重女性。” “我不想听这个,”这些话,于司柏来说,是扎心的。 “那你想听什么?”梦瑶反问。 “你准备完成自己的宏伟业的时候,选择抛弃我放弃我,等你江山稳固,你又回过头来找我,如果现在是在明朝清朝或者是更长久的时间之前,我兴许会为此感动得痛哭流涕,但现在不是,21世纪男女平等,谁都有选择爱与被爱的权利。” “你只会让我爱你,但温子期,他会让我爱自己。” 爱自己,是被爱的开始。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那别人又有什么理由选择爱你? 她并不痛恨司柏。 三十二岁,不晚。 今天的话题,从梦瑶说出睡了很多次开始,就已经接近尾声了。 但司柏不忍啊! 八年感情,中间还牵扯着一个无辜的孩子。 难道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仍旧处在挣扎当中,想开口挽留,但所有挽留的话语到了嘴边都消失不见了。于是乎客厅里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司柏望着梦瑶一言不发,眼眶中的泪水几近欲落。 八年啊!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开口挽留…….但是梦瑶,放弃你,我做不到。” 谁能做到? 她天都要塌了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熬不过去呢? 现如今来跟自己说做不到? “哦、所以呢?你今天来是想让我给你传授经验的?” 司柏:………. 第386章 385:收拾孟谦 2012年,自江意怀孕伊始,傅奚亭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该如何拉断战线。 从一开始地想弄死孟谦,到现如今的可以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无时无刻地不在发生着变化。 傅奚亭跟江意,单论个体,都不是什么好人。 二人年少时受过的罪,断不想自己的孩子再受半分。 为人父母,当给孩子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而非让他们活在深渊之中。 单亲家庭。 父母不睦。 这种话题,应该在孩子出生前就扼杀在摇篮里。 而制造这些话题的人也该从一开始就被摁下去。 江意不是良善之人,傅奚亭更甚。 死贫道不死道友这种高尚的事情他们是干不出来的。 两个人加一起都没有半颗良心。 这种时候,动手也不会仁慈。 苏声对于江意,有征服欲,一个男人一旦对女人有了征服欲,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时月这日,似是有意盯着江意,见她跟苏声凑在一起时,心中疑惑渐起。 人影交错之间看见江意将什么东西塞进苏声的口袋里,整个人瞬间警觉了起来。 推辞了正在交谈着的人,一路跟着苏声到电梯口。 而后,看见电梯停在六楼,她坐了另一边电梯上去。 “时月跟上去了,”耳麦里,厉行的嗓音有些诧异。 江意听到这句话,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果然——没看见时月的身影。 “吃屎的时候总少不了她。”江意说着,转身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一旁的服务员。 转身朝着电梯口去。 距离电梯口尚有一段距离,温子期腔调急促:“你留下,我去看看。” 另一方,时刻关注这边动态的傅奚亭沉稳的嗓音传来:“听温子期的,你别轻举妄动。” 江意脚步停住,站在人群中的她,心跳无意识加快。 千算万算,漏了一个时月。 倘若一切败坏在她手中……..不不不不会,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六楼,苏声拿出房卡,推开房门进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稍有些疑惑,刚准备转身,一块白色的抹布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拖到了衣柜里。 整个人没了声息。 六楼过道里,时月站在电梯口张望了一番,未曾见到苏声的身影,颇为疑惑,正想着联系酒店时,看见对面有服务员走来,伸手将人拦住:“你好,刚刚有看到一个男人过来吗?” “穿着黑色西装吗?”服务员问。 时月点头:“对。” “609房间,您去敲门试试。” “谢谢,”时月道谢,提着裙摆往609房间而去。 正准备抬手按门铃时,发现门是掩着的。 “苏少?”她喊了声。 而屋内,久久无人回应。 时月颇有些狐疑,带着防备往房间走去,将跨步至屋内,正好避开门口的监控。 有人从身后伸手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瞳孔中的惊恐还来不及收拢,人就已经没了知觉了。 宴会厅里,孟谦夫妇正与港商交流着。 四周多的是伺机而动想过来攀附的人。 但奈何,这夫妻二人与之交谈越来越热烈。 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人群中,港商的视线与江意交错而过,唇边浅笑散开。 让苏欣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勾走了这人的视线。 用孟谦的话来说,合作之间,互有把柄才安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港商一直在牵着她们的鼻子向前走。 而他们,没有握住对方半分。 这种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感让人很恐慌,更何况是孟谦这种身处高位习惯掌控一切的人。 眼前这位四十来岁的的港商就宛如握在手中的沙,他握得再紧,也抵不住指尖有缝隙。 苏欣望过去,并未在场中看见谁。 敢牵起唇瓣想跟人言语什么时,港商的秘书走过来,在其耳边言语了什么。 后者眉头一紧,浑身气质紧绷了几分,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孟谦看了眼苏欣。 后者会意,借口上厕所离开了人群。 刚行至走廊,只听有人声响传来:“609,人已经到了,在闹着要等您上去,我们也不敢将人如何。” “胡闹,一个姑娘你还解决不了了?” 苏欣一惊,什么叫打瞌睡从枕头?他们正瞅着手中没有人家的把柄,结果这就送上门来了。 男人这辈子,只会为两种东西折腰,一是金钱,二是女人。 这位港商,此时正站在后者的门口。 就差踏步进去了。 “609?” 苏欣唇边挂着轻讽的浅笑,按下了电梯,看着停在六楼的电梯缓缓地下来。 许久之后,你若问苏欣,还会不会在此时此刻按下电梯,她一定会告诉你——不会。 人生如果有回头草可以吃的话,她一定会将这个宝贵的机会用在此处。 2012年情人节,是苏欣这几十年的转折点。 从她踏进电梯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 傅奚亭画好了一个圈,一点点地等着她踏进来,而后,徐徐图之。 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傅奚亭设好的圈套。 以及,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苏欣推开609的房门时,看见了站在房间里背对着门口的男人。 且这男人,身形与港商颇为相似,但又有那么几分像傅奚亭。 他长身而立,背光站在窗边,周身的气场宛如即将得道飞升的仙人。 苏欣看着人,视线从房间四周缓缓收回:“李先生?” 窗边,男人点了点烟灰,似是怕烟灰烧了地毯,他还刻意将烟灰点在窗台的瓷砖上。 苏欣见人未回应。 站在门口的步伐点点向屋子里移动。 又开口唤了声:“李————。” 声响戛然而止,同样的手段,用在三个人身上。 且无一人逃脱。 听闻身后的响声,站在窗边的男人缓缓转身。 深沉的眉眼下是英俊高挺的鼻梁,已久凉薄的唇瓣。 听闻关门声,浴室门被人拉开,港商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傅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第387章 386:开会之前领证 “傅奚亭,”孟谦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向来是万人敬仰的对象。 今天,却被自己的亲外甥摁在地上磋磨。 如此就罢,他竟然还想让他当傀儡? “接着喊。” 男人转身,回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跷着二郎腿,姿态高傲得宛如一只刚刚睡醒的孔雀。 钱行之踩着孟谦的后背,迫使他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后者趴在地上抬头望着傅奚亭,磨牙切齿,眸中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孽畜。” 傅奚亭微微歪了歪脑袋,看了眼身后的钱行之,后者会意,一脚踩在孟谦的脑袋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舅舅难道还需要我这个做晚辈的来教?” “你也不用妄想会有人来拯救你,你的警卫你的秘书长可都不在。” “说什么不能带外人进场,姓李的安排这一切,都是你的意思,是不是?” 傅奚亭笑意潸然:“是,你能将我如何呢?” “天道忌盈,卦终未济,舅舅,你走到如今都是拜自己所赐啊!” “你没多少时间了,是当我的傀儡,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享受着你现有的荣华富贵,还是我现在就将录像放到楼下宴会厅的大屏幕上,我数十个数,你若是不做出选择,我就当你选二了。” “傅奚亭,你妈说得对,你这辈子就配孤独终老,待在这个位置上无人能跟你比肩,你迟早有天是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十、”傅奚亭菲薄的唇轻轻阖动。 “你妈生病了吧?你看,傅家到你这里都要断子绝孙了。” “九,”男人不为所动。 “你就是个克星。” “八.......” “我若是你...........” “我知道舅舅的答案了,”傅奚亭说着,将手中的u盘丢给钱行之,后者接住,拿着东西往门口。 刹那间,理智崩盘,尊严碎了一地。 孟谦连忙爬起来一把抓住钱行之的手臂,后者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将人甩开。 傅奚亭嘴角噙着笑,望着他,像看笑话似的。 等着孟谦这个掌控者一点点地沦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 宴会厅楼下,江意思绪紧绷,肚子里的小家伙兴许是感受到了,动作频繁。 会场人士众多,她又不好安抚。 端着香槟往一旁而去,未见温子期,却见到了梦瑶。 后者见她神色不安,行过来问了句:“怎么了?” “温子期呢?” “在外面,还没上来,孟谦出门带的警卫众多,需要人控着,楼上傅董没解决,下面的人也走不开。” 这会儿,停车场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孟谦带来的警卫被层层围住,本意是想冲出去,但奈何对方是傅奚亭的人。 近来首都传言五花八门,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若是傅奚亭跟孟谦关系和谐,冲出去,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紧绷之际,温子期的耳返里传来声响。 看了眼身旁人,后者会意,往后退了一步。 警卫见人群散开,拔腿就朝楼上的宴会厅而去。 急促地推开门,赫然看见的,是站在人群中的孟谦。 警卫站在门口,四目相对。 又极其识相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 苏欣醒来时,宴会已经散场。 酒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孟谦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一根接一个地抽着烟。 她揉着脑袋坐起来,恍然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吓得一惊:“我衣服怎么回事?” 孟谦冷笑了声,在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你问我?” “你这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 孟谦睨了眼苏欣:“港商是假的,今日的宴会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傅奚亭的圈套,就等着你我钻进去,至于你的衣服——你自己看。” 孟谦将手中的照片丢给她,苏欣拿起。 视线落在照片上时,通体冰凉,惊愕地实现再度落在孟谦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见的意思。” “我怎么会跟苏声那种————。” “我知道,穿衣服,”显然,孟谦没多少心情跟她聊发生的事情。 比起安抚苏欣,他现在要想的是自己身边有多少傅奚亭的人。 若是没有接应人,他怎会将一个局设得那么完美,毫无破绽? 孟谦行至门口,望着苏欣开口提醒:“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解决苏声跟时月。” 孟谦现如今一看到这二人,就能想起靡乱的场景。 2月15日凌晨,睡梦中的时月被一盆冷水泼醒。 如同溺水的人在惊慌中睁开眼,入眼的是苏欣冷怒的容颜。 “孟夫人什么意思?” 苏欣伸手,身旁人识相地将准备好的机票递给她,反手将机票丢在时月脸上:“今晚的飞机。” “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小姐,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人生终结于此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听话。” 苏欣说完,轻蔑的视线缓缓地扫过她。 那种感觉,如何说呢? 就好似时月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 想踩死就踩死了。 时月见苏欣离开,想追上去,苏欣是她在首都站稳脚跟的筹码,倘若没了她,自己在首都寸步难行。 在历经成文之后,她好不容易可以站上巅峰了,怎能让它白白溜走了? 不行,不行,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一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赤身裸体时,脑海中突然有根弦紧绷了起来,成年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况——她还是一个历经过众多男人的成年人。 时月心头微颤,裹着被子望着苏欣离开。 近乎是瞬间,她冲到浴室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身子。 想从细枝末节中看到点什么,但显然——白搭。 身上连轻微的不适都没有。 2012年2月14日,于傅奚亭夫妇而言,算是一个阶段的终结。 翌日天亮,有人奔波逃命。 有人捣鼓房子满屋子找东西。 第388章 387:孕中期 屋内,仍旧是燃着陈年檀香,自打孟淑生病以来,屋子里的檀香就未曾散开过。 每日每日的中药接连不断地从厨房端出来,孟淑这么高傲的人,自然不可能让人窥探自己的痛处。 是以这日,孟谦一进屋子时,被呛了一下。 抬手在鼻子跟前挥了挥,且一脸嫌弃:“什么味道?” 闻栖听闻孟谦这话,潜意识里,抬头看了眼孟淑。 见后者神色平平,没有被刺激到,才安心下来。 “有事?” 孟谦扯了扯裤腿坐在孟淑恩对面的沙发上:“过来看看你。” 孟淑浅笑了声,拿起竹片拨了拨跟前的香炉:“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跟前,说吧!别浪费你的时间。” 孟谦望着孟淑,突然觉得,眼前人颇为陌生,但一时间看不出来哪里陌生。 以往那个见了哥哥嫂嫂兴高采烈的小姑娘似乎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一个看破红尘即将入道的老人。 眼前人,是孟淑,也不是孟淑。 几十年过去,二人都老了。 意气风发四个字早就与孟家兄妹不沾边。 年岁越长,孟谦的欲望越来越浓烈。 手刃亲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起来。 于是这日,他将港商的事情以故事的形式讲给了孟淑听。 孟淑沉默地听着,未曾发表任何意见。 直至孟谦的故事结束,问她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时。 孟淑淡笑了声:“你口中搅弄风云的人,是傅奚亭?” 孟谦凝视她,静默不言。 闻栖端着茶杯过来时,尚未放下去就听见孟淑道:“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弄死我儿子?” “妹妹,孟家走到现如今这一步,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它毁灭吗?” “孟先生,喝茶,”闻栖将茶杯放在孟谦跟前,尚未来得及直起身子。 孟淑惨白的言语跟刀子似的戳下来:“重要吗?你无后,孟家只有一条路可走。” 毁灭。 “你站的位置再高,又如何?无人继承你的遗产,无人分享你的喜悦,空有抱负而无法被继承,孟家即便是真毁了,也不是毁在别人手中,而是毁在你自己手中。” “孟淑————。” “哥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偷走的孩子永远都不是你自己的孩子。” 孟谦突然想到了傅奚亭说的那句话。 心底的杀气瞬间就起来了。 “你一个孤家寡人,握住那些权利,有何用呢?” “孟淑,”孟谦语气高涨,浑身怒火中烧。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如果孟淑无法帮自己,那被傅奚亭踩踏是他无法逃脱的终点。 “你当真不帮我?” “我为何要帮你?因为你们设计我?让人勾引我,然后让我怀孕,生下孩子被你们抢走?我凭什么要帮你?凭你们算计我借腹生子?还是凭你们算计这一切?孟谦,人在做,天在看。你看,无法生育就是你这辈子的报应。” 他活该,都是他活该。 作恶多端所以连佛祖都看不过去了。 否则,这辈子怎就如此了呢? 初进门时,孟谦身上蕴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可此时,面对孟淑的直白,脸面上的淡定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是惊恐:“你怎么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孟谦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怒视她:“傅奚亭告诉你的?” 孟淑缓缓起身,望着孟谦,用同样怒火喷张的腔调回应他:“怎么?你敢做,还怕人知道啊?” “有些脸,撕破了就是彻底破了,孟谦,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这日,孟谦离去,夕阳恰好落进客厅,孟淑倚靠在沙发上,背后是冬日暖阳。 闻栖行过去,蹲在孟淑身边,掌心落在她放在膝盖的手上,目光温软地看着她:“我要是走了,你就不要瞎跑了,住在这栋别墅里,让奚亭再给你安排两个佣人,给你养老。” “我一个人,养什么老?当初留下来也是因为您,您要是走了,我就回老家了。” 她年少时被人贩子拐卖,被傅家人救了,自幼跟着傅家老爷子,起初傅家老爷子心善,资助她上学念书,后来,傅家少爷,也就是傅奚亭的父亲结婚,她申请到了内宅,大学毕业,做了管家,因为此事,傅少爷当时找她谈了许久。 眼看着五六十年的人生,就要行至终点了,还谈那些虚无的东西,是罪过。 “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回什么老家?” “于我而言,庄园是老家,”闻栖说着,低头哽咽了起来,她实在是罪过,近来时常梦到孟淑去世,醒来一身汗,深夜躺在床上挣扎着,想从绝望中挣脱出来。 孟淑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这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 待在孟淑身边,一待就是四十年。 闻栖想着年少时的凄惨,心里又压着孟淑的病情,没忍住,嗬地一声哭出了声儿来,她跪在孟淑腿边,哽咽声接连不断,抽搐声一浪高过一浪。 她匍匐在孟淑的膝盖上,像是没了依托,哽咽着问孟淑,没有您,我怎么办呀! 别墅里的佣人近段时间都觉得,闻管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了,别墅里的中药味和檀香味儿也越来越浓厚。 这位年迈的管家,非傅先生聘请,谈起她的人生,众人颇为唏嘘。 年少时被人拐卖,傅先生将人救了下来,一路资助上学,且帮助寻找亲生父母,时隔多年过去,再度找到亲生父母时,才发现自己不是被拐卖了,而是家里兄弟姐妹众多,父母无力抚养,将她卖了。 转而,她又回到傅家,为报多年恩情,当起了管家。 傅奚亭出生那年,她堪堪十九岁,而孟淑不过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傅先生离世前,将孟淑嘱托给她,一晃,快二十年了。 孟淑听着闻栖的抽泣声,泪水从眼眶中蔓延出来:“幸好,还有你。” 2月16日,苏声被送出国。 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迫安排上飞机了,无任何征兆,也无任何解释,苏家给他下了一个三年内不能回来的命令。 同日,傅奚亭拉着江意去领了证,离婚一事在首都常见,可复婚一事,在首都却极为罕见。 第389章 388:孕期二三事,傅国庆 行至四月底,春光明媚。 江意逐渐迈入了不想动阶段,伊恬长住在了豫园。 每日除了关注孕产妇的东西之外就是琢磨着怎么让夫妻二人省点心。 初春,温子期到首都分公司出差,梦瑶同行。 江意从傅奚亭口中得知二人近况,只道是温子期力排众议,跟温家人抵死抗争,最终搬离了温家主宅,住到了外面,与梦瑶过起了同居生活。 至于梦瑶,到了沪州,人生欲望少了许多,每日去沪州各大旅游景点打卡,完了折腾起了一家咖啡馆。 至于商场,她说——罢了。 四月底,四人约了见面。 电话中,温子期善解人意,提及就在豫园,江意身子不便,不好出门劳累。 傅先生想了想,嗓音含笑,隔着电话,温子期都听到了幸福。 他说:“还是在外面吧!也算是有个借口让她出门了。” 温子期好奇:“怎么了?” 傅先生跟他聊起了妻子的近况,全文贯穿一个字——懒。 以往,只是懒得动。 前几日,因为懒得洗头,将头发剪短了。 傅先生归家时,见屋子里站着一个短发孕妇,吓了一跳。 直至江意转过头来,他才看清是谁。 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说起洗头之事,自打傅太太第一次提及,傅先生帮着解决了问题,洗头床安排上了。 至于吹头发,那也是他的工作。 一个不洗头不吹头发的人最终用懒得打理的借口将头发剪得跟小鸟尾巴似的。 傅奚亭气得心肝脾肺肾都拧巴了。 再来说吃饭,吃了两口就喊累。 坐在餐椅上,各种姿势都被她盘遍了,一顿饭,吃得跟多动症晚期患者似的。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傅奚亭为了此事,苦口婆心地劝告数回,说不能说,凶不能凶,语气重点就生气。 倘若他哪天英年早逝了,指定是江意的功劳。 傅先生形容傅太太,说他好像是养了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猴子。 温子期听着傅先生的吐槽,笑意深深。 规劝他:“我姐怀孕的时候也这样,只要产检过关,顺不顺产的不重要,保证孕妇身心愉悦才是头等大事。” 傅先生在心里呜呼哀哉!! 江意愉悦了,他跟伊恬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这日晚间,傅先生归家,果不其然,傅太太已经在沙发上了。 若非伊恬克制着她,估摸着这会儿已经上床了。 男人穿着一身高定款西装,站在豫园门口,远远地盯着瘫在沙发上的江意。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她的日子万分舒爽。 猫脑袋搁在她肚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国外小说。 若不是江意有孕在身,若不是傅奚亭对她的懒颇为担忧,一定会觉得此情此景颇为岁月静好。 傅先生走进,扯了扯裤腿坐在沙发边的茶几上,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凝着她,同爱人说起与温子期梦瑶见面的事情。 傅太太似是极其给面子,又兴许是傅先生近段时间的念叨与说教让她颇为烦忧,自打人坐到跟前开始,她就座起来了。 坐在沙发上,正儿八经的宛如小学生似的望着傅先生。 听闻梦瑶与温子期的名字,她倒是来了兴趣:“温家人接受梦瑶了吗?” “温子期若是真心想跟梦瑶在一起,温家人接不接受,并不重要。” 后者点头,也是。 闲聊之余,傅先生握住了江意的掌心,哄着她:“来、起来。” “去哪儿?” “去走走。” 傅太太:.......... 五月,劳动节假期。 首都天气极好。 气温回升,大街上又开始了一年中的混搭时刻。 晨间出门产检,傅奚亭见江意往身上套短袖,惊得开口制止。 连连到还没到夏天。 江意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啊!夜间睡觉都是一身热汗。白日里艳阳高照难不成还让她里三层外三层? 她不依。 傅先生倒也不慌,应当是最近被江意磋磨的太多了,心理素质稳步上升;他开始站在卫生间门口跟她正儿八经的科普着孕妇感冒的危害。 听到傅太太云里雾里的。 卫生间的空气静默了片刻,傅先生问:“换了?” 傅太太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日出门,傅先生险些心肌梗塞。 产检倒也算是合格,傅先生想着医院隔壁就是商场,借由看婴儿用品的由头带着人进了商场,尚未开始逛起来,四方走来的政府人员成功将他围住。 想来也是缘分,这家商场不日前才评上区十佳。 今日各方媒体和领导都来了。 众人显然是未曾想到,能见到傅奚亭。 江意识相,远远地就见几个熟面孔朝着傅奚亭而来,顿住脚步,本是要直行的人拐了个弯儿。 徒留傅先生一人在原地与他们寒暄客气。 而傅奚亭,远远见人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一时间,躲也躲不掉,只能迎上去。 心中也明白,放任江意一人离开,同放虎归山无任何区别。 这场寒暄,并不太久,傅奚亭借口妻子在等,早早推迟。 显然,再早对于江意而言也是晚的。 傅奚亭找到人时,手中的冰淇淋过半了。 男人脸色阴沉站在江意身后,凉飕飕问她:“好吃吗?” 傅太太倒也是不慌,一本正经地摇头:“不好吃。” 傅奚亭嘴角抽搐,语调硬邦邦的:“不好吃你还不停下?” 傅太太素来秉承着勇于认错死性不改的性子在跟傅先生斗智斗勇,见人有了火气,老老实实地将冰淇淋放下来,面不改色地在心里腹诽刚刚那群人不行。 连十来分钟都没坚持住。 这种斗智斗勇的生活近乎贯穿江意整个孕期,关青等人觉得,傅先生自从一心回归家庭之后,衰老的速度肉眼可见。 将公司起死回生,与孟谦斗智斗勇都没让这人白发,但傅太太孕期这短短几个月,傅先生头上的白发一根接一根地冒了出来。 岁月催人老??? 第390章 389:浮生事,他是儿子也是丈夫 因为傅太太的这个脑回路,国庆节这个节日,再往后极长嗯一段时间都是傅先生心里的噩梦。 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比较负责任的父亲,无论是在对于孩子的胎教教育以及对他人生当中的每一件有影响的事情上,他都是尽心尽力地为孩子去谋划去争取,自然也包括取名这件事情,傅先生的书房里放着大大小小的字典、词典以及名人传记和各大典故书籍。 就算为了能给孩子取一个比较好的名字。 自打知道傅太太的这个想法之后,傅先生突然觉得名字像不像样并不重要,看得过去就行了,只要别叫傅国庆。 五月中旬,雷电暴雨天席卷而来。 这日晨间,怀孕五个月的江意因为有一通工作在c市,晨间不到七点就出了门。 出门倒算是顺利,工作谈的也较为愉快。 夜间九点,本来说好了傅先生去接人回家的,但是临时有事情。 便让钱行之代替自己去接人,至于方池,他在傅先生的心里已经不算是第一了。 毛毛躁躁,不够细心都成了他的缺点。 钱行之其人,年少时站上山顶之巅,中年之后,经过各种磨难才辗转回国,心思细腻,且愿意为了孕妇做功课。 许多傅奚亭没想到的事情,钱行之总是走在前沿。 有人关心自家爱人,且愿意充当长辈的角色来帮自己看着江意。 傅先生自然是愿意的。 九点,吴江白出现在东庭集团顶层,二人许久未见,再见面时,沉默铺展,将办公室里的气压都压得沉沉的。 吴江白身为公司副总,因为自家爱人干的一些事情,被傅董遣散出国。 时隔数月过去,当时月离开,公司里有老总壮起胆子跟傅董提起此事,希望能将吴江白从国外调回来。 一来,公司紧急文件的处理速度会大大增加。 二来,傅董也能将大部分时间精力落在家庭上。 于是,在众人轮番的苦口婆心劝说之下,傅奚亭接受了这个提议。 吴江白再度回国,心中难免惆怅,望着傅董道了句抱歉。 他身为公司副总没能处理好家庭上的事情险些给公司带来损伤。 徐颂的前车之鉴已经是鲜活地摆在眼前的案例了。 再出现一个时月——怕是不妥。 这声道歉,他说得哽咽。 傅奚亭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对于吴江白的这声抱歉,他默了默才道:“这个时间,往常我该在家陪妻儿。” 他愿意用陪妻儿的时间在这里等吴江白,就意味着,还把他当自己人,吴江白跟他数年,一直忠心耿耿。 傅奚亭自然也知道他的忠心程度。 但是啊—— 该警告还是得警告。 “君臣之间,即便是成了朋友,也该清楚有所为有所不为。” 吴江白心头一颤,连连点头。 傅奚亭向来秉持着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原则,这次,他能回来,是傅董手下留情了。 九点,首都暴雨滂沱。 各大新闻电台都开始播报路面情况,堵车、淹路,种种事情交错而来。 男人站在窗前,望着刷刷落下来的暴雨。 想起妻子今晚的飞机,颇有些担忧。 正准备拿起手机给妻子去通电话时,那方江意电话先行过来了。 告知他因为天气愿意,迫降在别的地方了。 男人心头一紧。 孕后初次分别竟然是因天气原因。 傅先生很少说丧气话,丧气话和否定句在他心里都是不该存在的东西,特别是对于妻子家人。 但今日,难得。 他念叨江意,说起晨间不让她出门一事。 江意非执意要亲自前去,现如今好了。 有家不能回了。 傅太太这会儿正入宿酒店,因着想明早就离开,未去市中心,选了个机场附近的酒店,条件不是甚好。 卫生间里放着的沐浴用品都是她未曾见过的。 想她上辈子连招待所都住过的人,竟然还能被这里的条件惊讶到,也属实不易。 但眼下,无法吐槽。 傅先生心中有怨气,她若是在吐槽,只怕这人的担忧会更甚。 于是,傅太太安抚的话如同潺潺流水般出来。 宽慰着他,让他安心。 不知是傅太太的宽慰起到了作用,还是傅先生自己转过了弯儿。 江意听着电话那边阵阵雷声和男人逐渐温软的言语,心头稳了下来。 嫌弃之心收了回去。 心想,罢了,将就一晚吧! 明早就走。 也幸好,孕后她嫌少化妆。 免去了卸妆的苦恼随随便便地冲个澡就躺下了。 这一夜,并不安稳。 躺在潮湿的床上江意难以进入深眠,兴许是没休息好,肚子里的小家伙开始拳打脚踢打太极。 后半夜,她索性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掌心落在凸起的肚子上,缓缓地安抚着。 翌日上午,江意归首都,傅奚亭推了事务亲自来接。 远远地,见爱人向自己走来,脸上情绪不减。 男人心头一惊,急忙迎过去,低声询问:“怎么了?” “无碍,没睡好。” 傅太太淡淡回应,但这声无碍没多久就被打破了。 江意坐上车,开始跟猴子似的东挠一下,西挠一下。 傅先生撸开她的袖子一看,全是红疹。 一夜将就,睡过敏了。 家是不能回了,直奔医院。 全程,傅先生冷着脸,吓得医生护士丝毫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带着人进医院,拿了大包的药出医院。 约莫着是因为男人情绪不好,警卫开车时都谨慎了几分。 归家,傅先生怒火压不住了。 硬邦邦的责怪语气朝着江意劈头盖脸落下来:“要你节约这个时间去住什么三流酒店?z市东庭酒店开了数十家,放着自家的高档酒店不住,去那种小地方,睡没睡好还将自己弄过敏了。” 苛责还不解气,男人又扔了一句话下来:“我若是哪天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气的。” 大抵是男人声响太大,肚子里的小家伙被吓得一抖一抖的。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望着傅奚亭,没了想吵架的心思。 第391章 390:浮生事:喜得爱女 名为展书 六月中旬,傅太太产检情况不佳,傅先生将手中的工作放下过半。 将大部分时间用于家庭上,致力于陪伴妻儿。 而江意,在傅先生的以身作则之下,被迫将手中的工作停了下来。 纵使诸多不满,她也无处诉说。 行至八月,盛夏。 夜晚的蝉鸣鸟叫声成了江意念叨的对象。 在这吵闹、聒噪的环境中,江意迎来了梦瑶怀孕的消息。 傅先生得知时,啧了声,道了句是温子期的风格。 傅太太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后者悠悠然告知:“温子期在这段感情中属于被动状态,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为自己找到皈依,而孩子,是定心丸。” 温家人得知这个消息时,慌乱了。 以温子期的性格来看,他不是一个做了事情不负责任的男人,相反的他的责任心极强。 自幼接受的教育和少年时成长的环境就注定了他会成为一个极有责任心的男人,温家人自然知道这一点。 于是,得知梦瑶怀孕,乱了。 乱了的不仅仅只有温家人,还有梦瑶。 她拿着验孕棒坐在沙发上,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温子期已经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了。 一人懵逼,一人快哉。 有人笑弯了腰,自然也有人忧愁。 江意与梦瑶在此后,联系更加频繁了些。 二人都像是被绑住了翅膀的老母鸡,飞不起来。 同病相怜时又能找到共同话题。 至于梦瑶,她未曾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人生中不能在同一件事情上跌倒两次。 她心有愧疚,自然需要一个替代品来弥补。 再者,温子期不是司柏。 这个男人,如果她有不要的想法,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她。 索性、罢了。 做人要有感恩之心,她落魄潦倒时未曾嫌弃过自己的人,梦瑶如何都做不出这种伤害他人的事情。 八月中旬,江意偶尔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连续几日,隐隐约约觉得公司停车场似乎是有一只眼睛在盯着她。 同钱行之说起此事,后者并未含糊。 各种排查,监控、保安都一一过了一遍,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员。 直至九月初,临近预产期,江意最后一次去公司开会。 闻思蕊此时,已独当一面,公司里的大小事务她都一清二楚。 江意此时走,不算为难她。 这场会,只针对高层。 四个小时的会议,江意或坐或站,孕晚期,坐久了或者是站久了都有点为难她。 直至会议结束,她的腿肿得有点不像样了。 会议室里的人前后离去,闻思蕊蹲在地上看着江意的脚腕。 抬头温软问道:“我给你揉揉?” 这种事情,江意即便是想,也不能答应。 拒绝了闻思蕊,她动了动脚。 坐在会议室里跟闻思蕊浅浅聊着。 直到傅奚亭来接她,二人交谈才结束。 车上,江意斜斜地靠在后座,傅奚亭修长的指尖落在江意的脚脖子上,轻缓地揉着。 孕晚期,行动不便。 每日状况不一,也多亏了傅先生耐心。 面对各种突发状况也从未有过任何抱怨。 夜间,江意难入眠,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离开了卧室。 在书房里轻缓踱步。 摸着紧绷的肚子。 手中拿着一本孕期生产的书随意地翻着。 夜半,傅先生睡梦中伸手一摸,身旁空空如也。 刹那间,男人浑身血液都往脑袋里冲。 他先是唤了句意意。 见卧室里无人应答,赤脚拉开房门在长廊里高呼出生,惊动了楼下佣人的同时还让书房里的人吓了一跳。 江意拉开书房门的同时,楼下的守夜佣人也上来了。 佣人的一句怎么了还没出来,就见赤脚站在书房门口的先生一把抱住了太太。 哽咽声在夜深人静的长廊里显得惊恐而又庆幸。 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失而复得的梦。 江意一手拿着书,一手轻轻地落在他的后背,轻声温软询问:“怎么了?” 傅奚亭不敢说,他做了一场梦,梦见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像是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幻想出了一个完美世界。 江意是这场梦境中的女主角。 孩子也是假象。 但这些,不能说。 让一个孕晚期难受得睡不着的人来安抚自己,太残忍。 男人低睨着她,捧着她的面颊如同稀世珍宝似的亲了亲:“睡不着。” “恩,希望他快点出来。” 这种迫切的心理只在孕吐时想过。 男人轻吻着她的额头:“到时间了就出来了。” 书房里,傅先生抱着爱人坐在膝盖上,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的肚子上缓缓地抚摸着。 接走她手中的书:“不看孕期知识了。” “你买的,”傅太太提醒。 男人随手从一旁抽了本杂志出来递给她,淡淡道:“注意事项我来看就好,怀孕已经很辛苦了,操心的事情我来。” 淡笑声在深夜的书房里响起。 傅太太问他,名字取好了吗? 傅先生抱着爱人去了书房,将她放在椅子上,从柜子里抽了张宣纸出来。 傅太太见此,颇为有眼见力地打开砚盒替其磨墨。 男人浅笑嫣然,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随即提笔,用一手正楷在宣纸上写下一句话:鹤笼开处见君子,书卷展时逢古人。 傅太太抬眸望向傅奚亭:“展书?” 后者微微点头。 “自静其心延寿命,无求于物长精神。”傅太太喃喃开口,道出了后半句。 傅先生放下手中的毛笔,握住江意的手:“不求他有过人之处,只愿他能自洽,遇事能有一个良好的心态。” 临近预产期的一周。 江意接到闻思蕊电话,公司大楼灭火警报系统出了问题。 夜半突然洒水,公司淹了。 又恰好昨日关青出车祸,这日傅奚亭去了趟医院。 因着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便未曾带着江意。 第392章 391:梦境 他会是个慈父 下午四点至晚上八点,这漫长的时间,傅先生数着分秒度过。 傅太太被推进监护室时,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过了一遍。 浑身被汗水浸湿。 吴江白急忙奔赴而来时,就看见傅奚亭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整个人颓废得像是刚刚历经了一场大劫难。 他走近轻轻地喊了一声傅董。 傅奚亭疲倦的目光地落到他的身上,眼眶猩红疲倦的像是一只数晚上都没有睡觉的狮子。 “时月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傅奚亭听闻时月二字,内心淌着后悔。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他就不应该把她送出国,而是应该让她随着那个狗男人去找她的祖宗十八代。 可此时悔恨已经来不及了:“让她活着。” 这世间多的是比死还恐怖的,让1时月死简直是太便宜她了,他的妻子受了怎样的痛,他一定会在时月身上加倍收回来。 动他的妻儿,罪该万死! “太太?”吴江白猜到江意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很好,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太太二字一出来。 一旁候着的素馨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要问。 这日凌晨,产子和手术之后的双层疼痛裹挟着江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剖腹产的伤口和刀伤的伤口相隔不远,麻药过后那种撕扯感,似乎要将她的灵魂都拉扯开。 她躺在床上,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脑海中想起傅奚亭2008年在首都大学演讲时说的一句话:疼痛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彼时,她觉得傅董这种青春疼痛文学就跟旧社会女人的裹脚布似的,虽然存在过,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但现如今,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句话。 突然觉得言之有理。 如果没有经历这一遭疼痛,她怎样才能从妻子的角色转变为母亲的角色呢? 必经之路,果然是必经之路。 她醒了。 恍惚记得昏迷之前,见到了傅奚亭。 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极其微弱,氧气面罩戴在她的脸上,所有的言语都变成了支吾声。 她醒了一次,又沉沉睡去。 直至第二日,医生查房,她被说话声吵醒。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眸光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隐隐约约听闻有人轻唤她。 她挣扎着醒来,入眼的,是穿着一身隔离服的傅奚亭。 见到江意醒来的那一刻,男人浑身的血液都好像静止了一半,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地掉落下来,他频繁喃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宝宝呢?”她微弱的嗓音与傅奚亭的喃喃声比起来,简直堪比蚊吟。 可傅先生懂。 这是他爱人啊,他怎能不清楚他此时此刻想问的是什么:“女儿,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傅先生说着,拿出手机将照片翻出来给她看。 这张照片,是临进来前,伊恬发给了他的。 不仅有婴儿的照片,还录了哭声,试图让江意听听。 江意无法言语,眨了眨眼,仅是眨眼间,泪水哗啦啦的淌下来。 人生啊!不会太坏。 这日的重症病房,夫妻二人哭成一团。 二人无声落泪,画面感天动地。 一旁的医生护士不忍观看,缓缓转身将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开。 旁边的医生看了一眼小护士,见其低头吸了吸鼻子,内心颇有些五味杂陈。 谁说这世间没有爱情的? 你未曾拥有,并不代表它没有。 傅先生一心扑在爱人身上,小家伙那边,也幸亏是有伊恬。 江意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情。 中国人讲究坐月子,月子坐不好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出来。 傅太太孕期,傅先生与人取了不少经,听闻那些过来人讲坐月子落下的病根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曾幻想过江意坐月子时会发生的千万种可能,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这不是坐月子,这是养伤。 病房里,小家伙正在窗边晒太阳。 江意从重症监护室折腾一番,精疲力竭,睡了一觉。 醒来就见伊恬正在教傅奚亭怎么抱孩子。 小小的,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傅先生觉得,有些烫手。 江意从医院回豫园已是十月中旬的事情了,月子过了大半。 回豫园的第一件事情,傅先生便安排育婴师和月嫂照顾小家伙。 身上有新伤,心里有惦念,江意每每夜间睡不踏实。 眼见辗转反侧,小心翼翼地起身。 轻手轻脚地扶着墙走到了婴儿房。 月嫂见江意进来,吓得从梦中惊醒。 江意颇为不好意思,道了句让她睡。 “宝宝很乖,平日里吃饱了就睡。” 傅奚亭对私生活很讲究,照顾孩子的人自然要干净,眼前的这个月嫂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必然是经过层层选拔的。 她很干净,很有经验,很会照顾孩子,这是江意对她的初步印象。 她俯身,摸了摸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月嫂有眼见力地拉过一旁的椅子让江意坐下。 江意缓缓俯身坐在摇篮边,望着熟睡中的小家伙,心里的浮躁与辗转难眠突然之间被摁下去了,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上辈子的奔波和这辈子的复仇都不重要了。 这个孩子,给她的人生带来了新篇章。 月嫂看着女主人穿着一身白裙子坐在摇篮边。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恬静优美。 生产之后身材稍有些浮肿。 远远望去,更显贵气。 她很少在这个豪华壮观的别墅里见到这位女主人,可每每见到时,身边必然会跟着男主人,男主人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旁,时而浅聊,时而搀扶,时而抱着她。 怜惜都快泛滥了。 她听管家说,先生很爱太太。 不是平常言语中的爱,而是历经过生死磨难深入骨髓中的爱。 她问素馨,会不爱吗? 素馨问她:听过犬羚的故事吗?配偶死了另一方也会死,傅先生与傅太太都是历经过生死的人,明明知道生死,却还依然选择去爱。 爱情于他们而言不是爱情,是信仰。 深夜,傅先生又做了一场梦,梦中他站在迷雾当中,看不见江意,看不见女儿,看不见周边的所有人,孤独一人对着空旷的环境呐喊。 忽而,雾散、天明。 他站在人群中像只迷路的羚羊。 刹那间,男人梦中惊醒。 见房门大开。 一声急切、惊恐、惊慌的意意响起。 声响从走廊传到了婴儿房。 吓得婴儿床上的小家伙一个惊颤,而后哇哇大哭。 傅先生寻着嗓音而来,见江意伸手要抱孩子,走过去阻止了她的动作:“我来,你伤口还没好。” 男人熟练地抱起孩子,轻轻地安抚着:“乖,爸爸不好,吓着你了。” “乖,睡吧!” 傅奚亭很温柔,江意一直都知道,当丈夫时的他和当父亲时的他完全不同。 前者还稍有几分凌厉,但对于女儿,尽管这段时间的重心不在孩子身上,也是宠的。 “傅先生,我很担心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慈父。” 傅先生哄孩子的间隙轻问爱人:“不妥?” “不妥,”傅太太轻轻摇头:“女孩子要培养她独立,不然往后不能自理。” 傅先生笑了声,俯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我的孩子可以拿着钱去请那些拼尽全力爬上巅峰的人来服务她。” “宝贝儿,难道你想让女儿走我们的老路?” 江意默了默。 她自然不想,但傅奚亭前面的那个想法,她不是很苟同。 抬头想争辩时,傅奚亭抱着孩子在屋子里缓缓走动着,行至灯光下,额角的汗闪着微光。 傅太太伸手抽出纸巾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温软问他怎么了。 傅先生敢说? 不敢。 怕成真。 第393章 392:浮华一梦 十一月,天色渐凉,小家伙过了月子里的乖巧时刻,已经开始躁动了。 一日三顿哭闹是基本。 傅先生半回归工作。 江意时常在家里被吵得头皮发麻。 犹记得十一月中旬,江意接了一通工作电话,可电话那旁听到的,全是小家伙的哭闹声。 于是,初为人母的傅太太没忍住,哄了小家伙。 月嫂见状不妙,急忙抱着孩子离开。 事情发生在下午,后悔是晚上。 大抵是为了弥补小家伙,夜间,江意主动请缨带着小家伙一起睡。 夜间过半,傅先生电话响起,吵醒了小家伙,哼哼唧唧地有逐渐醒来之势。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傅奚亭拿着手机靠在床头,像是一个突然之间老了数十岁的耄耋老人。 江意发现异样,问他:“怎么了?” 傅奚亭眼眶猩红,不忍之中夹杂着悲痛,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全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说:“带着孩子回趟别墅吧!” 小家伙出生许久,未曾见过奶奶。 傅奚亭未有提议,江意并未提起,一来,她跟孟淑关系不好,二来,丈夫没要求她不去多这个事。 可今日,这人在凌晨深夜突然提及此事。 江意隐隐约约知晓,出事儿了。 深夜,二人带着月嫂离开豫园直奔别墅,小家伙裹着厚厚的毛毯,月嫂抱在怀里紧紧地跟着夫妻二人走入一处院子里。 脚步刚至铁门,屋子里的悲鸣声缓缓传来,呜咽声如同午夜受了委屈的小鬼。 闻栖的哭声一声比一声悲切。 听得江意心中情绪泛滥,恍惚想起来自己下葬那日,邹茵的哭喊声。 绝望、无力、看着眼前人一点点地离自己而去而无能为力。 门前,傅奚亭拦住了江意:“我进去就好。” 江意望着他,目光坚定温柔:“一起吧!” 人之将死,终将释怀。 孟淑再不是,那也是傅奚亭的母亲。 这一程,送送也罢。 闻栖跪在床边,见傅奚亭抱着孩子进来,急切呼唤躺在床上弥留之际的孟淑:“夫人,夫人、宴庭抱着孩子来了,您不是念叨吗?看一眼,我们看一眼。” 大抵是闻栖的呼唤声起了作用。 孟淑缓缓掀开眼帘。 闻栖见她睁眼,万分激动地喊着傅奚亭且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他。 傅奚亭抱着孩子坐在床边。 孟淑抬手,几经挣扎,行至半空缓缓落下,曾经那般高傲的人现如今连抬手都是艰难。 傅奚亭在时隔多年之后握住她的手,仅是刹那间,孟淑眼眶中的泪水奔涌而下。 十几年了,从她的丈夫去世开始。 从他还是个孩子到他有了孩子,这漫长的时间长到孟淑都记不清了。 傅奚亭握着她的手,握住襁褓中小家伙的手。 她说:真好,你不是一个人了。 三代人的交集,在这午夜无声而起。 而须臾之间,又消失不见。 霎时间,屋子里响起了哭丧声,和医生冷漠的宣布声:“2012年十一月九日,凌晨两点十五分,傅夫人,病逝。” 傅奚亭抱着孩子坐在床边,望着脸色寡白的孟淑,脑海中回忆起的是自己年少时的场景。 孟淑很美。 喜欢穿各种颜色的裙子。 而他小时候,每每与父亲出门时都会进商场帮母亲选一条好看的裙子。 拿回家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孟淑试穿。 她穿着好看的裙子,笑容灿烂问他:“妈妈好看吗?” 他点头:“好看。” 傅奚亭的泪水砸在小家伙的脸面上,小家伙哼哼唧唧的,随即,嚎啕大哭。 江意从傅奚亭手中接过小家伙时,听傅奚亭目光失神,隐忍悲痛道了两个字。 他说:“好看。” 江意走到门口,听到屋子里传来隐忍的哭喊声。 傅家给了他良好的教育,让他成为一个心理正常的人,但却没有给他一个环境施展,孟淑于傅奚亭而言,是根刺。 死了心疼,活着憎恨。 十一月十二日,孟淑丧事结束,傅奚亭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 仅有的笑容全给了老婆孩子。 可每每离了人,他独自坐在某一处像是一个没了根的老人。 飘忽不定,没有任何归属感。 十一月十五日,江意担忧傅奚亭,趁着女儿熟睡时,到了东庭集团,推门进去满屋子的烟味儿熏得她睁不开眼。 关青说:傅董好像病了。 江意看,真的是病了,每日烟不离手,办公室俨然成了火灾现场,每每回家前提前洗澡换衣服,好瞒天过海。 十一月六日,温子期来首都谈工作,梦瑶同行,见到展书,二人都很高兴,梦瑶近乎爱不释手,无人之际,她问江意:“你不觉得这孩子眉眼神似江芙?” 江意乍惊,夜间因此事难免。 半夜将傅奚亭聊起此事,傅先生沉吟片刻,认真回应妻子:“你是想告诉我?江芙穿越过来成了你女儿?” 傅太太:........... 十一月二十三日,孟淑二七。 傅奚亭前去扫墓,约莫是忆起伤心事了,夜间吃饭,开了瓶红酒,傅先生饮酒过量,在卧室里借着酒劲儿将自己连日来的憋屈与苦痛悉数发散出来,他抱着江意,哭得像个小孩儿。 不言不语,失声痛哭。 临了,他问江意:“仇恨的意义是什么?” 江意告诉他:“认清自己。” 这场交心,交到最后到了床上,二人在江意生产之后的第一次情爱显然不太畅快。 江意怜惜他,一句一句地说着温软话。 傅先生搂着她,泪水湿了她的肩头。 以往都是傅奚亭顾及她的情绪,而今,江意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抚着男人的肩膀,用一种轻快诙谐的语气撕扯开自己的伤口:“不伤心,我有两个妈妈,可以分你一个。” 男人猝然失笑。 抬起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破碎的嗓音从她喉咙里传出来,变成了呜咽。 2012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从09年至今的第四个年头。 这日,首都迎来了由秋至冬的第一场大降温。 傅先生晨起时,不见妻女在身旁,起床洗漱下楼,仍旧是未见人,寻来素馨问:“太太呢?” 素馨惊愕,望着傅奚亭的目光流淌着惊恐:“先生?” “天凉,让太太添衣。” 素馨慌忙问:“先生,什么太太?” 素馨跟了他多年,鲜少有失误时,傅奚亭见其惊慌失措且语调高扬,眉眼间稍有些不悦:“江意。” 素馨没想到晨起就被安排了一场心理战,她揣测着这位商业霸主的意思。 脑海中思索着江意这个名字。 想起了傅先生那位还没订婚的未婚妻。 她正思索着,关青来了。 压迫感从身上消失,素馨狠狠松了口气。 关青拿着文件直奔而来,急切地汇报今日工作事项:“今天要跟迈达签订续约合同,地点在.........” “迈达的合同都是09年的事情了,现在才拿出来说?”男人神色不悦,逼迫感席卷而来。 关青错愕抬眸,看了眼手表之后才敢开口反驳傅奚亭:“先生,现在是09年。” “不可能。” 关青掏出手机递给他。 男人低眸看了眼时间,仅是瞬间,素馨只见这位素来沉稳的商业大亨猛地转身上楼,中途因为步伐急切而踉跄数下。 男人推开二楼婴儿房的门,见原本满满当当的屋子里此时正摆放着客床,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脑海中响起江意轻微的吐槽声:“当初都跟你说了房间小了,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哪儿还有什么婴儿床。 他又转身去卧室衣帽间,拉开衣帽间大门,鲜艳的色彩从眼前消失。 整个衣帽间挂着他的西装、大衣,衬衫,显得空荡荡的。 “傅先生,你的衣服还能挤挤吗?柜子不够用了。” 傅奚亭从未有过如此慌张的时刻,此时的心跳堪比江意生产时那日。 他前后历经孟淑去世,在至此时、妻儿消失。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都是大梦一场? 他傅奚亭此生,难得只能当个孤家寡人了吗? 男人哇了一声,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口腔留下来。 他扶住衣帽间的墙壁,缓缓滑下去坐在地上,衣衫整齐的人曲起膝盖将脸面埋了进去。 09年。 09年。 09年。 他疯狂地在心里默念这个数字。 许久之后,忽而想起什么,随即连滚带爬起身高声呼唤关青。 “关青。” “日期。” “五月六号,您今天要跟江家小姐订婚。” 五月六号? 江芙的飞机失事是五月八号,来得及!来得及! 弗洛伊德花语:你漫不经心穿梭于我的梦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