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半亩》 作品相关 作者的话:关于女主的性格 看到许多书友对我的女主陶小夭(花花)性格存在质疑,小草就出来为她评个反吧!

小草本人其实觉得女主小夭蛮可爱的,先不要拍砖哦,听我解释。任何人都有缺点,我不想塑造一个毫无缺点的女人。小夭最大的毛病在于她的任性胡为,这跟她的成长环境不无关系,一个人的成熟和年龄其实没有太大关系,我不认为28岁的女孩就一定成熟,但是她可以通一系列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成熟。

所以小草安排她重生到农村一个单亲家庭去体验生活,适应新环境,塑造新性格,逐渐成长,从而变得成熟稳重淡定。所以重生之后的性格一开始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让她的外表比以前漂亮了。后面她会一点一点地褪变。

书友们不要着急哦,她的性格乃至感情生活,会越来越完善,越来越精彩的。

ps:我的文终于有人骂了,我也很感激的说。因为你们认真地看了,还思考了,谢谢你们的意见。。。

希望能多些订阅啊,我对前面码的几章说实话也不太满意,毕竟刚写没有经验,但后面确实越来越精彩,越来越有感觉了,请大家多多支持订阅啊。就此拜谢!!!

作品相关 小草回来了 前一段时间小草因为有些事断更了,为此我深表歉意,看着自己的收藏已经掉得不成样子,心里很痛,深刻地知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

从今天开始复更了,内心十分纠结,其实很怕你们骂我,还好读者都很善良。

小草不会断更,在没码完这本之前不会开新书的。不管今后有没有读者,我会继续把这本书码完。

这本书为了朋友们而写的,我一定会完本的。

真诚地忏悔,为曾经订阅我书的读者,这次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我会加油的。

ps:关于书名的问题,有人说跟某某书名一样,我仅一笑而过,起名的时候并不知道存在一本同名的书。我无所谓,我喜欢我的书名,也喜欢自己的故事。实在介意的话,你可以选择不看。

1章 桃之夭夭 陶小夭如果早知道自己重生成为陶花花之后会那么倒霉,她打死也不会学人家自杀玩重生,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重生之前的陶小夭有爱她的爸妈和一个温暖的家庭,陶小夭之名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父母希望她像这句话的寓意那样美好,但可惜事与愿违。

陶小夭可能是一个天生的小妖精,从小就坐不住,爸爸曾经跟她打赌说:如果她能安静地在椅子上坐五分钟,就买巧克力给她吃,可是她始终都没赢过,相反,她逃学、罢课、打架一个都不能少,比许多男孩子还要调皮顽劣。

她满脑子都鬼点子,在班里的恶作剧从来都有她的份,连老师都对她十分头痛。

但即使这样,天可怜见,她居然在大学的时候还交了个男朋友——陈兵果,这个可怜的娃……

说起陈兵果,在晚稻田大学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身高能有一米八左右,匀称的体形,国子脸,浓浓的眉毛,厚厚的嘴唇。他的眼睛最是迷人,总是露出一股忧郁的神彩。不仅俊朗的外型吸引了众多女粉丝,而且他是三届学生会主席,四次学校网球比赛的冠军,毕业推荐直接签了一家全球500强的外企,当然这是后话。

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男人,居然看上了陶小夭,还追求了她,两个人还一谈就是七年。

关于两个人的传奇故事有很多个版本,其中流传最广的是在陶小夭大四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曾经在全学校传为笑谈……

某大型超级市场的付款台,陈兵果神色尴尬地跟收款员解释:“这个,这个真的不是我故意的,误会,都是误会。”

收款员说:“把价值五百元的红酒放到价值五十元的饮料包装盒里,谁相信这是个误会?你不要告诉我它之前就在这个盒子里。”

陈兵果涨红了脸说:“这个,这个,对对,你说的对,它之前就在这个盒子里的。”

他偷偷瞄了一下旁边两个制服笔挺、身型魁梧的保安,他们一脸严肃,“这么说是我们冤枉你了吗?要不要去看看监控录像?到底是你自己放进去的,还是原来就是这样?”

陈兵果一想,监控录像里肯定有他把红酒拿出来放到饮料包装盒里的镜头,想想还是算了吧。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说:“没,没有啦,只不过是我女朋友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我们想打赌看一下是不是能被款台发现,没想要把它拿走啦。”

保安又说话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报警好了,让警察来处理可能更容易些。”

陈兵果急了:“别别别,千万别,我赔,我赔,好不好?”他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事要是闹到警察局,非得让学校知道,这样一来他还能如期毕业么?他陈兵果脑子清晰地很。

“好啊!赔十倍!”保安的神情显得不容置疑。

“哦,五百啊!”陈兵果咬着牙说:“行!”正要拿钱,保安却说:“是五千啊!你偷的那杯酒价值五百,十倍是五千啊,还大学生呢,怎么学算数的。”

“啊?什么?五千?你们不如去抢……”抢字还没说出口,陈兵果就软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身边的一个保安拿出电话,就要拨号。

他连忙把他拦住了,赔着笑脸道:“有话好说嘛!”

当陈兵果走出超市的时候,不仅身无分文,手机也拿了走,而且连自己的名牌运动衣和鞋全都脱了去抵债,他穿着大背心和大裤衩,光着双脚,样子十分滑稽。引得路人指指点点。

躲在一边的陶小夭忽然跳出来,“哈哈,学长,你的样子好好玩啊!你的花裤衩真的好性感哦!”

陶小夭今天穿了一件俏皮的连衣短裙,脚蹬一双红色的板鞋,一个小辫直直向后上方直立着,樱桃小嘴极是诱人,尤其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地滴溜溜转,那个活泼可爱啊!美中不足的是,胸前平平无奇,人又骨瘦如柴,比学长矮整整一头,站在身形高大的陈兵果面前就像个小鸟一样,但并不妨碍学长对小夭的爱怜。

但是现在,陈兵果看着幸灾乐祸的小夭,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还笑,不都是你!被你害惨啦!陶小夭,我今天算看清你啦。”

陶小夭自顾自地笑个不停,她对自己的这个恶作剧,显然十分地满意,“哎,学长,你可别冤枉我哦,没错,是我让你把红酒放到饮料盒子里带出来的,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款台会检查里面的商品和盒子是否相符吗?学长,你好笨哦。”陶小夭得意得拍手大笑。

陈兵果气急败坏:“你还敢说,是你说的款台只扫盒子的码,我们这样就赚啦,可以用几十块买几百块的东西。”

陶小夭两手叉腰:“是啊,我说的没错啊!是你想贪小便宜嘛!不然,为什么会听我的?”

“陶小夭!!!!”陈兵果简直出离愤怒了,但是他再看看自己的一幅尊容,又收回了刚刚想说的话,语气明显转缓:“小夭啊,你看我这个样子还怎么见人啊?你男朋友这样走出去,你多没面子啊!你身上还有钱不?快给我买件衣服穿。”

陶小夭翻遍全身,然后,故作惊讶:“哎呀,可惜,我只带了这一点点哎,你之前都说今天请客了,所以我没带什么钱啊!”

陈兵果看着陶小夭手中可怜兮兮的二十块钱,外加一堆钢蹦儿,想一头撞死的心儿都有了,“算了,小夭,不管多少钱吧!你快去超市里随便买件衣服给我穿。”

陶小夭这次倒挺机灵:“好嘞!我马上,你等我哦,乖乖的,不要跑哦!”说完哧溜一下就钻进超市了。

陈兵果冲着她的背影喊:“你得快点啊!”然后去旁边一个旮旯蹲了下来,他怕小夭一会儿出来找不到他,他也没有手机能联系,又不敢走太远,经过他身边的女孩儿发现他都是一阵惊讶,“啊,****!”然后捂了脸走开了,陈兵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陶小夭这次也没让他失望,很快就拎了件衣服飞奔出来,陈兵果拿到衣服正要穿的时候却彻底傻眼了,这是一件粉色的女式睡衣,胸前还印着hellokitti的图案。陈兵果跺着脚直喊:“陶小夭,你买的什么衣服啊!”

“啊?”陶小夭看到这件衣服也装作吃惊的样子,嘴上却笑笑地说:“hellokitti啊,挺可爱的啊!没办法啦,只有三十块钱,买睡衣还够用哈,其他的都太贵了啦。”

“陶小夭,就算是买睡衣,这件也太‘可爱’点了吧!你赶快给我换件男式的去,这样穿出去也太丢脸了吧!”

陶小夭这次也没犹豫,直接就冲回超市了,过一会儿就跑了出来:“学长,不好意思啊,人家说这件是处理的,不退不换。”

“你之前为什么不看好买件男式的呢?”

“是你让我快一点的嘛,我太着急了,所以……学长,我现在身上真的没钱啦,不然可以再给你买一件了。”陈兵果是彻底无语了。

虽然,小夭同学的神情很无辜很欠揍,但陈兵果还是无奈地穿上这件睡衣,两个人一路走回学校,因为他们已经身无分文没钱打车了。虽然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陈兵果感觉好漫长哦。这一路上,陈兵果用手捂着脸走的好辛苦,陶小夭却在后面一直哧哧哧地偷笑。

第二天,以“某大学生扮伪娘搞行为艺术”为题的大幅照片就上了报纸头条,虽然遮了半个脸,但是认识的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就是陈兵果。陈兵果恨得牙根痒痒,“哪个狗仔记者这么贱,居然还玩起偷拍了?”

陶小夭则不以为意地评价,“学长,话说你穿粉红色还是蛮漂亮的哦,下次我给你买件粉色的衬衣好啦!”

陈兵果说:“陶小夭,你太过分啦!这么整你男朋友,我休了你去!”

“你敢!!!”陶小夭嘟起小嘴,气势汹汹,陈兵果又心软啦:“我怎么舍得啊,亲爱的,可是下次可不可以不玩这么大啊!我们都成年人了,这样确实是太丢脸啦。”

小夭把脸一沉,说:“嗯,谁让你上次跟校花挤眉弄眼的,靠那么近的?”

“又是我的错!我哪有?是她问我问题,主动找我的好不?”陈兵果郁闷了。

“那也不行。错了就是错了,还狡辩!!!这次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陶小夭得意地望着陈兵果,心想:虽然你很优秀,但是你也逃不出我陶小夭的手掌心!!!

……

这就是陶小夭,一个被父母和男朋友宠到天上的淘气娇娇女,从来不知道天高地厚,却生性乐观自信,她始终相信自己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2章 钻戒风波 五年后……

陶小夭身着酒红色的露肩拖地晚礼服,从楼上缓缓而下,头发高高地盘起,一朵粉色的百合花在耳际散发着芬芳,细长的脖颈上钻饰闪闪发亮,身旁紧握着她的手是英气威武的新郎,正在频频点头向大家致意。楼下宾客如云,举杯同庆。

陶小夭一脸幸福甜蜜的荣光,这些天为了筹备婚礼,她实在是太累了,就等这次宴会结束,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她看着身旁的爱人——陈兵果——长她两岁的青年才俊,大学时代的学长,他们一起走过了七年的情路,今天终于可以快乐地步入礼堂,想起两个人一起携手走过的激情岁月,陶小夭的眼睛泛着点点星光。

陶小夭今年已经28岁了,而学长也30岁了,当初陶小夭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留在了学长工作的城市,虽然她的工作不尽如人意,但是学长现在三十而立,是一家外企的白领,薪水优厚,生活宽遇。陶小夭做为他背后的女人,觉得骄傲无比,现在终于修成正果,陶小夭心中窃喜,以前曾经为学长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陶小夭今天内心却有隐隐的担心。

果不其然,在交换戒指的环节,她忽然发现自己的钻戒不见了,急急地发动大家寻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还是找不到。这可是一克拉的钻戒啊,自己垂涎了很多年的那一颗,还是结婚前陶小夭软磨硬泡,学长才答应给买的,怎么说掉就掉了呢?

陶小夭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了,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渗出来,她看学长还在和大家一起找钻戒,就没叫他。自己哆哆嗦嗦地去楼上房间里找胃药,刚一打开抽屉,却看见了装钻戒的空盒,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陶小夭明明记得,钻戒是在她去宴会厅之前放到自己包包里的。但是,怎么会……

她打开盒子,却没有钻戒,只留了一张字条:这只钻戒本不属于你,我拿走了,ly。

陶小夭奇怪得很,偷走钻戒还留下字条,这个ly是谁呢?她想遍了自己和学长的朋友,都不记得首字母有这个拼的名字。是不是学长的同事呢?她认识的很有限,但好像也不是啊,不管怎样,问问学长吧!

等学长赶过来的时候,陶小夭已经吃完了胃药,稍稍好了一些。

学长拿起这张字条仔细端详,陶小夭偷偷地看着他的表情,他紧皱着眉头,左手的食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陶小夭看他也不说话,只好直接问他:“学长,你猜这个事会是谁干的?”

学长不动声色地说:“我还真的不知道,等我仔细想想吧。”

显然,一颗钻戒的丢失搅了整个宴会上的好心情,婚礼在一片混乱中草草结束。

晚上,小夭虽然很累,但是躺在床上一点都睡不着,胃还是不争气地隐隐作痛。她不明白,这些年学长难道一直跟她同床异梦?她仔细听着旁边学长的鼾声,她听出来了,他在装睡,顿时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肯定心里有鬼,陶小夭心中开始滋滋地冒火,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噌”地从床上坐起来:“陈兵果!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给我起来,有话不如直接说清楚,这个ly究竟是谁?”

陈兵果打了个激灵,也爬了起来,他的眼神也在冒火,“陶小夭,你还敢来问我?你什么意思?钻戒到底在哪儿你不清楚吗?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就不停地恶作剧,一直到结婚还没完没了,你不是18岁的小女生啦,你都28岁啦好不好?”

小夭一直都被陈兵果溺爱着,没受过什么气,这次听到陈兵果这么冤枉她,心里十分气不过,“陈兵果,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啊!我再恶作剧也不会把我们的婚礼搞砸吧,倒是你,快说,那个ly是谁?是你的同事还是你的网友?”

“ly是谁?我还要问你呢?”陈兵果火冒三丈,“怕又是你陶小夭吧!小姑奶奶,我这两天筹备婚礼快累死了,你就饶了我好吗?”

陶小夭恨恨地说:“陈兵果,你避重就轻!别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就随手拿起桌上的玻璃像框冲陈兵果砸过去。

陈兵果一躲,玻璃像框掉到地上,应声而碎,框里是两个人相互依偎的甜蜜合影。陈兵果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陶小夭,你不要老是无理取闹好不好?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我还郁闷呢!”

小夭认定自己吃了哑巴亏,对学长不依不饶,“不行,你今天得给我说清楚,不然谁也别睡!!!”她发狂地再次把陈兵果从被窝里揪起来。

一着急居然抓下了陈兵果一绺头发,陈兵果被她抓得生疼,终于忍无可忍,“陶小夭,你又想怎么样?我们刚结婚你就这样,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不然,以后还怎么过?你想整死我吗?”他一翻x下了床,披了件衣服,没等小夭反应过来就夺门而去。

剩下陶小夭一个人独守空房,她呆住了,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新婚之夜,就这样因为一克拉的钻戒的离奇失踪,美梦变成了恶梦。

她以为第二天学长会像往常一样向她道歉,然而没有,这个恶梦在白天继续延续下去,并最终带来了不可收拾的后果。

陈兵果干脆不再回家,自己租了个地方住,也不告诉小夭。婚礼结束了,新郎不再出现,偌大的一个房子,新娘独守空房,真是闻所未闻。

一连几天不露面,陶小夭慌了神,直接去单位找他,陈兵果还在气头上,不肯理会,小夭就大吵大闹,还质问他ly究竟是谁,惹得满城风雨。一想到陶小夭再这样闹下去,两个人的事即将成为公司茶余饭后的谈资,陈兵果面子上就挂不住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小领导吧!让老婆这样恶搞,在公司还怎么抬得起头,还怎么服众?

他一着急,冲着陶小夭就是一个大耳光,小夭两眼直冒金星:“陈兵果,你,你打我?连我爸都没动过我一个指头,你,你……”小夭开始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陈兵果看到了,心也有点软了,想想自己刚才还是太冲动了,看着陶小夭的面颊有泛红的巴掌印,自己也后悔得要死,直想再抽自己个嘴巴,怎么能手这么重呢?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公司很多人在看着,他也不好当面哄陶小夭了,不仅没有,还放了一句狠话:“小夭,你如果再这么任性,我就跟你离婚!”

说完居然把她丢下甩手就走了,陶小夭没想到陈兵果会是如此反应,她被众人扶起来,一阵号啕大哭。

3章 赌气跳楼 陶小夭没想到这次陈兵果不仅没有哄她、劝她,而且还这么绝情地打了她一巴掌,还放狠话说要跟她离婚。天哪,反了反了全都反了,想当初自己为了学长放弃了外省市的一家单位的优厚待遇,学长感动得要死,发誓要一辈子爱护她,宠着她,而他确实也一直对她百依百顺。怎么现在说变就变呢?

陶小夭认定了学长一定是有了第三者,因为逼婚不成,故意在婚礼上把她的一克拉钻戒抢去了,来跟陶小夭示威。陶小夭咬牙切齿地说:“ly,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她找了私家侦探去跟踪陈兵果,却没想到,她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虽然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事实。陈兵果最近经常去跟一个叫李燕的女人见面,去李燕的单位门口等她,还一起吃饭逛街。私家侦探拍了他们在一起逛街或者喝咖啡的几张照片,看两个人的神情十分地亲密和开心。

陶小夭看了,脑袋不禁嗡地一声大了,学长啊学长,枉我这么信任你,这么对你付出,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把我当傻子啊!ly,不就是李燕吗?哼!

陶小夭自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她也心灰意冷了,索性不理会陈兵果。

陈兵果见陶小夭安静下来了,以为她气消了,有一天悄悄地回了家,却发现陶小夭正把他的西装拿剪刀剪得一条一条的。连忙跑过去说,“小夭,你怎么还生气呢?这个西装很贵的,你剪坏了多可惜。”

陶小夭正在气头上一下子看到陈兵果,又想起那个ly,不禁怒从胆边生,“陈兵果,我陶小夭以后就跟你像这件西装一样一刀两断!”说完咔嚓把袖子剪了下来。

陈兵果看到了大为吃惊,“陶小夭,你怎么这么任性?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你跟我解释什么?跟我说那个ly就是李燕吗?”

“啊?你怎么知道李燕的?”

“我不仅知道李燕,我还知道,她是你的初恋女友,虽然你们分手那么多年,但她一直还爱着你,我们结婚前她就来到了这个城市。”

“你,你,都知道啦?”陈兵果有些尴尬,“本来,我想当面和你解释,但是,这样的话,你先知道了也好。”

“我不好!”陶小夭忽然大吼一声,把陈兵果吓了一跳,“陈兵果,你把我瞒得好苦啊!你旧情难忘就算啦,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让我在婚礼上出丑?你们想在一起,我成全你们啊。”

陈兵果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怎么冷静?你都跟旧****去约会啦?让我怎么解释?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陶小夭放声大哭。

陈兵果头一次看到陶小夭这么伤心,慌了神,“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给你造成这么大困扰,要不然,下次我把李燕叫出来当面跟你解释。好不好?”

陈兵果说:“对不起,我是瞒着你见过她,我也没想到她一直忘不了我,一直在等我。但我保证我不会跟她在一起的。我爱的一直是你。我以后再也不见她好不好?”

陶小夭难以接受陈兵果的解释,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陈兵果,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陈兵果还想说什么,陶小夭却闭上眼睛拿起剪刀一阵乱舞,险些把陈兵果划伤。陈兵果见小夭这么激动,这次也谈不了什么了,只得灰溜溜地退出去。

没想到几天以后,陶小夭遇到了一件更为雪上加霜的事。李燕忽然给她打来电话,说想跟她聊一聊,陶小夭完全没想到,她没去找李燕,倒是第三者还主动跟她叫板了,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想跟她说些什么。

李燕把两个人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一栋28层楼的楼顶,这里视野开阔,这座城市的繁华全都一览无余。

陶小夭一走上楼就看到了淡妆的李燕,比起照片上的她来讲,本人应该说更加丰韵一些,化着淡淡的妆越发婀娜,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似乎会勾魂一样。陶小夭看了,气就不打一处来,难怪说男人都是视觉的动物,这个李燕确实比我漂亮些,哼!陈兵果你个****。

陶小夭血脉喷张,正待上前去指责李燕,李燕却笑笑地跟她说:“小夭,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然后她从包里拿出来那颗钻戒,伸手递给小夭,“物归原主,对不起,那天我有些冲动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燕的这种态度让小夭迟疑了一下,她接过了那颗钻戒,她看着它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这可是代表她和陈兵果七年的感情啊。一想到这个就不禁鼻子发酸。

但李燕接下来的话,让她几乎疯掉,李燕说:“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怀孕了,我不甘心。”

“什么?你怀孕啦?说!你为什么****我老公?”小夭咬牙切齿地说。

李燕似乎有点胆怯地看着小夭,她的样子越发楚楚动人。她说:“这种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不是兵果他,他说忘不了我,我们就不会……”

“够了,”小夭一阵恶心,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我不想听。你就说你想做什么吧?”

“没什么,把你老公让给我啊!”李燕的口吻明显有挑衅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小夭快气炸了,还有这么恬不知耻的小三吗?她决不能接受李燕这样无耻的叫嚣,“你,凭什么让我把老公让给你,你是什么东西!”

李燕却站在风中狂笑:“哈哈哈哈,因为他爱的是我啊!他还答应我要跟你离婚啊!”

陶小夭忍无可忍,她上前去一拳打到李燕的眼睛上,顿时肿了起来,李燕捂住眼睛大叫,陶小夭却丝毫不肯罢手,她扯着她的头发,把她逼到楼顶的边缘,“你给我去死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把李燕压倒,李燕的半截身子都快掉到楼下去了。

这时,陈兵果却恰巧赶到了,看到了这疯狂的一幕,他十分生气:“小夭住手!!!”他不由分说,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李燕救了下来,他看着李燕面色铁青、左眼肿胀、头发散乱,料定是小夭的杰作,不由分说,就把小夭推倒在地,“泼妇,你没救了。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陶小夭哪受过这份气,看着李燕在陈兵果怀里冲她挤眉弄眼,心里又气又急:“陈兵果,你说我是泼妇?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居然跟她,居然跟她……”

陈兵果厉声说道:“不管我跟她怎么样,你也不能随意伤人吧?你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啦?”

陶小夭看着陈兵果心疼李燕的样子,怒不可遏,她摸着手里的钻戒,感觉万念俱灰。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两行眼泪夺眶而出。从天堂到地狱,生活为什么给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自从和学长在一起之后,这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他而生活,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这一生都毁了。

曾经被父母无比呵护宠爱的陶小夭,曾经被学长宠到天上的陶小夭,从来未受过一点委屈的陶小夭,在此刻,对生活不再抱有一丝幻想。

她看着这个城市的美景,想想这一切都将不再属于她了,内心像刀绞一样难受。看着学长抱着自己的初恋****,陶小夭把心一横:这一世受的苦可不可以让我的下辈子不再承担?听说人死后可以重生,那么,就让我去到另一个世界吧!

她望着学长,嘴角带着一丝狡黠,说:“陈兵果,我看错了人。既然你们愿意在一起,那我成全你们。”

说完转身跳下28楼,扑向下面的无边车海……

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陈兵果说:“小夭,不要,不要走。不是那样的,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

然而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4章 倒霉重生 陶小夭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好陌生。

她躺在一张简陋无比的床上,房屋促狭而潮湿,四周的墙壁由于年代久远而微微泛黄,床头的左手边是一张老掉牙的床头柜,有着斑驳的岁月腐蚀的痕迹,隐约看到床头柜上的黑色油漆已掉了大半,被四个细长的高脚勉强支撑,呈现灰白的暗色,仿佛一个老人历经沧桑已至风烛残年。

摆放在左边屋角的衣柜上还装有一面被锈蚀了大半的镜子,

而床的右前方墙根旁站着一个破旧的八仙桌,坏了一角,上面还放着一个脏兮兮的暖瓶,瓶身上印着绿叶映衬下的牡丹图案。

陶小夭快要疯掉了,我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重生了吗?她用力掐掐自己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疼涌了上来。原来是真的啊,不然一个人跳下28楼会怎样?她想起当时从28楼楼顶上坠下的情景,简直是心有余悸,还有最后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剧烈痛感,天呐。我真的重生了。陶小夭此刻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哀。她又想起了学长,还有ly,还有爸爸妈妈,一阵强烈的孤独感侵入她的内心,我真心要永远离开他们了,是不是太任性些呢?既而她又觉得释然,离开那个让人痛苦的世界不是我本来想要的吗?既来之,则安之吧!

但是,这里哪里呢?难道我回到了古代?陶小夭向四周张望了下,应该是农村,因为她马上又看到,就在床的右手边有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稳稳地放在一张破木椅上。

她找了半天电视遥控,才忽然想起,这种旧式电视是手动的,打开来却发现一个台都收不了。她叫苦不迭:不会吧?现在哪还有这么穷的农村?

一坐起身,自己睡的这个小铁床,就吱吱呀呀作响,仿佛马上就要塌下去一样。自己身上盖的粗布床单也发出阵阵霉味。

她跑出门去,外面紧挨着屋子有一间搭着的凉棚,走进去一看,里面有一个无比简陋的炉灶,用泥巴和砖头垒起的大锅,居然还要烧木柴和拉风箱,mygod,这是我去农村体验生活才看得到的嘛!

这家的院子倒是够大,看面积比她以前家里的房子都大得多,只是光秃秃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四周都很安静,她确定她身处一个地道的北方农村。

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一想到自己是从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娇娇女重生来的,她不禁叫苦不迭:我就纳闷了,怎么别人重生都到了王公贵族、大户人家,一群丫鬟伺候着直呼小姐、少爷,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想到这儿,陶小夭的眼圈有些湿润了,我的snoopy床单,我的海绵绵宝宝抱枕,我的粉色sony本本,我的psp,哦,还有我家的白色钢琴……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要在这里一辈子了吗?

我的无比温暖的家啊~~~~~~想到这儿,她难过得要死,肠子都悔青啦。以为自己学别人重生,能混个公主王妃什么的做做,谁知道现在这么惨,早知就不死啦,我的前世啊!!!她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她眼圈一酸,什么眼泪啊,鼻涕啊,哗哗地往下流。

但是,很快,她又转念一想,这么古老的一间屋子,莫不是会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嗯嗯,没准我可以借此大赚一笔,从此发家致富哦,想到这儿不禁破涕为笑,下了床趿着唯一一双露脚趾的破布鞋,乐颠颠地开始找宝贝了。

她先把那个破大衣柜翻了个地底朝天,再把屋里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个遍,妈呀,除了破床单,破衣服,破木头,什么都没有,这家真是穷得丁当响啊!

最后,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床头柜,它有三个小小的抽屉,虽然老旧,但是显得古色古香,连抽屉上的搭吊都是铜的,嗯嗯,这里没准有好宝贝哦,好期待~~

她在打开它们之前,反复祷告耶酥、基督、观世音、如来佛、财神爷、李晓龙、邓丽君……凡是叫上名字的仙人全求了个遍,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

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有n包用黄纸包着的东西,打开n层以后,赫然发现有一小撮黑色的硬硬的小颗粒,再打开剩下的几包也大同小异,但都是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颗粒。

打开第二个抽屉也是如此。

唉~~她大失所望,颓唐地坐回床上,以为有什么宝贝,原来也不过如此。

现在,只剩下第三个抽屉了,上着锁,里面会有什么呢?她拿了一根木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把它撬开,却发现无济于事。又去院里拎了半截砖,砸了半天还是丝毫未动。一个破锁怎么会如此坚固,她想破了头,也没想到好方法把锁整开。

难道这里有很值钱的宝贝么?不急,我还有的是时间去探个究竟。她暂时压抑住自己心头的这个疑问,把视线转移到从前两个抽屉里拿出的东西。

她用手拖着下巴看着摆在面前的这几包东西暗暗出神,这些,难道是种子吗?是什么作物的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外面一撩帘子进来一个人,他看到她坐在床沿上独自出神,不禁大喜:“花花,你终于醒啦。”

“谁?”她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进来,吓了一跳,遂转过身去,定晴一看,一个身形瘦小的男生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端着一碗水饺,“花花,你吃点东西吧,一定饿了。”

她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他约摸二十岁上下年纪,皮肤白皙、单眼皮、唇红齿白,说话有点娘,她瞟了他一眼,心想:“从哪儿来一个小白脸?不是我的菜啦。”

于是,没好气的说,“哎,小孩,你喊谁呢?这么俗气的名字。”

那个男孩怔了怔,“我在喊你啊!陶花花,你怎么说我是小孩呢,你也才十八岁嘛,我还比你大两岁呢!”

“啊!”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重生,不禁喜上眉梢,“难道我从二十八岁一下子回到十八岁了吗?”

连忙跳下床去,拿来一片破布照着衣柜上那个大镜子使劲地擦啊擦啊,把尘土和锈迹抹掉,一直擦出了点光亮来。她站在镜子面前,可不是吗?

重生后的她,珠圆玉润,满脸红光,皮肤超有弹性,虽然她系着两只小辫子,穿着格子上衣的样子非常之土里土气,但是,年轻,就是资本啊!鸭蛋面庞,柳叶细眉单凤眼,樱桃小口杨柳腰,就连以前扁平的飞机场居然也突起了小山峰,臀部也变得无比丰满,哎呀呀,以前学长老是鄙视我说我是搓衣板,现在这个样子,学长怕见了都魂不守舍呢?

她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扭来扭去,整个人快美到天上去了,心想:虽然穷了一点,上天赐我个美丽的面庞也值了。她暂时打消了再重生的一次的愿望。

这时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孩却忍不住了:“花花,你不会昏睡了几天,失忆了吧?怎么变得傻乎乎的?”

“你才傻乎乎呢!”她转过身恶狠狠地冲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春田啊,你真的失忆啦?”

“什么?春田?还春田花花幼稚园呢?你是不是喜欢看麦兜?”

“什么是麦兜?”

“你啦!!猪!”

“哦,你怎么知道我拿的猪肉大葱的饺子,我让我妈包了来送给你吃的。”春田笑得憨憨的。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一把抢过来碗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一口一个饺子,风卷残云,不消两分钟的工夫,半斤饺子下肚,她打了个饱嗝,抹抹嘴巴:“饱了,谢谢。”

李春田看着她吃个饭也搞得这样排山倒海,嘴巴差点张成o型,“花,花花,你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这时也想起来了,自己似乎是重生了,不对,重生后的名字叫什么,陶花花?天呐,这么俗气?陶小夭捶胸顿足,看的李春田直瞪眼。

不过,陶小夭又转念一想:既然是重生,就得有重生的样子,我不是恨以前的陶小夭吗?既然要重新做人,索性就把自己当成花花吧!好在自己的姓还没变,虽然名字土一点,但是还挺顺口的,想到这里,她心一宽,拍拍春田的肩膀:“李春田,以前的事我好像真的不太记得了,你给我讲讲哈。”

5章 单亲家庭 李春田定定地看着陶花花,“你确定,你真的忘了吗?什么都不记得?”他在语气上特地强调了一下“什么”二字。

陶花花使劲审视着他,“嗯嗯,全忘了,有什么问题吗?吞吞吐吐的,真够娘的。你到底说不说啊!”

“说说,我说。”李春田感觉自己像作贼一样被警察盘问,一点都不自在,他又问,“花花,那你还记得我和我的家人不?”

陶花花摇摇头,“都说了不记得了,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话说今年是哪一年啊?”

“2000年啊!”李春田随口一答,却把花花吓了一跳,啊啊,居然回到了十年前哎?那么那么,岂不也是陶小夭的十八岁那年……

那年的这个时候,陶小夭还在紧张地过着高三的生活,虽然淘气的她,一点都不情愿学习,但是,为了将来,还是硬着头皮,坐下来念书。后来,运气还不差,她考上了市里的那所晚稻田大学,虽然大学是个三流的小角色,但还好,她在那里遇到了自己最爱的学长——陈兵果同学。

那时的陈兵果是学生会主席,俊男一个呢~~~是好多女同学的暗恋对象,但陶小夭,例外!她从来没正眼瞧过他。

她既不是陈兵果身边最漂亮的女生,也没有那么博爱,反而相当地不配合他们学生会的工作,还唱反调捣乱,有一次学生会搞一个募捐活动,陶小夭牵头联合全年级的女生,拉条幅抗议,活生生把好好的活动给搞黄了。做为学生会主席的陈兵果是有苦难言,几次三番作工作,陶小夭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是,活动虽然没搞成,这一来二去呢,学长就跟陶小夭熟了,然后开始拼命追求她。

“学长,话说你追求我是不是想要以后学生会的工作少一些阻力?告诉你,休想!”

“那个那个,绝对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替天行道而已,先牺牲我一个把你收了,免得你这个小妖精再祸害人间。”

“什么?陈兵果,你是不是活腻了?”小夭顺手抄起一把笤帚直冲向陈兵果,被陈兵果用手挡住了:“没有没有。陶小夭,我是真心的。说句心里话,我是觉得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会嫉妒的。”

他讲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小星星,小夭好心动哦!!!

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看着花花定定地看着墙角一副花痴的样子,李春田十分纳闷,连忙推推她:“花花,你在想什么呢?”

陶花花从回忆里醒过来,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就骂了自己一句:“是啊。想什么呢,陶小夭,你真贱啊!学长那个混蛋,有什么好想的?”

李春田更不知所云了,“花花,那个……”

“那个,李春田同学,请问我现在在哪里?”

“哦,就是花田市郊的花田村啊!我们一直在这里生活啊,我们是邻居。我就在市里那个晚稻田大学上学喽。”陶花花确定李春田说这句听起来很绕口的话的样子很欠扁,但是她忍住了。

“也就是说,我又回去原来的城市了。天哪,怎么会这么巧?重生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拜托,就不能再远一些吗?瑞士、南非、夏威夷……那么多地方选,再次也选个北京、上海之类的大城市嘛!怎么转了一圈,还是这个小破地儿啊?mygod,难道这一世我还要再次碰到学长和该死的ly吗?天哪,这么倒霉,算啦。再听听其他的吧!”陶花花真的有些抓狂了。

李春田看着陶花花一阵乌里哇啦的胡言乱言,完全被震住了,“花花,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不懂?”

“没你的事,继续说我的故事吧!”花花回过神来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直接转了话题,李春田挠挠头,他发现失忆的陶花花完全变成了一个淘气小辣椒,实在是难搞的很。

接下来,他讲了陶花花的身世,令陶小夭更加地惆怅了。

原来,陶花花和母亲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才来到这个村子的,大家都没有见过陶花花的父亲,陶妈妈又十分地不苟言笑,从来不跟村里的人来往,也不让花花跟外人接触,只是自己种花卖花,带小孩。陶妈妈也因此生活地十分清苦,她不太会种花,做生意就更不在行了,这些年赔多挣少,勉强度日。

“这么说,我是来自单亲家庭的了?我妈妈是不是很奇怪的人?很难相处吗?”陶花花有点着急了,心想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让她重生到这么穷又没有爱的家庭。

“没事的,花花,你不要急,其实你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很爱你的啊!”李春田的这句话,让她稍稍放了一下心。

“哎~~李春田,我妈不让我跟村里人来往,为什么独独让你跟我玩呢?你是我什么人?”

听到花花问得这么直接,李春田一下子涨红了脸,“没,没什么,只是,你妈妈可能比较喜欢我吧?”

“我妈妈喜欢你?很可疑哦~~~快说,你是不是喜欢我?”陶花花指着李春田问。

李春田涨红了脸,不敢看她,“没有啦。不,不是,有一点啦。唉,不是啦。其实是,我,跟你只是好朋友。”

花花看着他的样子怪怪的,想来两个人也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放心了,她可不想找这么娘的小男孩做男朋友,也没有再追问。

“哎,春田啊,我是怎么晕倒的?怎么会失忆的?”

“这个,这个,大概是太阳太毒了,你在花田翻地的时候不小心中暑了吧,我看你在路上晕倒了,就把你背回来了,你睡了快一天了。”

“哦……”陶花花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她似乎还不太容易把自己从陶小夭的角色转换到陶花花上来,这次蹊跷的重生真够匪夷所思的。

而李春田看她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说辞,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回想上午时的情景真的生生快把他吓死了……

花花刚从田里回来,偶遇李春田背着书包,“咦,春田,你怎么回来了?不上学吗?”

春田擦擦头上的汗,显然他是一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今天没课,我回来看你,又不远。”

花花心里开心,但口头上却说:“你不好好上学,让你妈看见了又生气。”

春田没答话,却接过花花手中的镐和筐:“花花,今天种花累不累?”

“唉,还好吧。我妈妈让我下午去你们学校卖花,好头痛哦。每次去,那些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好丢脸哦。还有,会被校警赶,唉。不去的话,又会被我妈骂,她说你们学校那边能卖好价钱,唉。”

“没事,我陪你啊!有我保护你,永远都不要害怕。”

“春田,你真好。”花花开心地冲他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

这一幕却被赶集回家的春田的妈妈撞个正着,花花和春田一看见李妈妈就傻了眼,虽然他们两家是邻居,只有一墙之隔,但李妈妈始终不喜欢来历不明的陶花花和陶妈妈两个人,再加上陶妈妈性情古怪,两家人一直都互不来往,李妈妈也禁止春田和花花来往。

这次被抓住了,李妈妈几乎是火冒三丈,“春田,你怎么又跟这个女娃混在一起?你都是大学生了,她可是文盲啊。你跟她在一起有什么出息,你一点都不让你爸妈省心。”

李春田却毫不理会,直接跟妈妈顶了起来:“妈,花花她人挺好的,她有自己认字啊,懂挺多知识的。”

李妈妈说听不得春田说这些傻话,拉他回家,他却坚持要送花花回去,拉扯间李妈妈一着急不由分说,拿起刚从集上买回来的五斤猪肉就直奔春田的头上投掷而去,不曾想由于惯性,这五斤猪肉不仅没扔到春田的头上,而且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春田身后的花花的头上。

接下来,更凄惨的事情发生了,它居然是冻肉,还没化完冻,如同一个大石块掷到头上,于是花花当场晕厥。

春田和妈妈都傻了眼,赶忙七手八脚把花花抬回了家,因为花花的母亲还在地里没回来,春田一直看守着花花,她好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均匀,只是头上肿了个大包。春田埋怨妈妈闯了大祸,就算花花醒了也不好跟她妈妈交待,李妈妈为了安慰他随口说了句:“没事的,你看她只是晕过去了,或许脑袋被撞一下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呢?”春田万万没想到妈妈说的话居然在后来应验了。

陶妈妈回来的时候,春田告诉她,花花之前中暑晕倒了摔在地上,他把她送了回来。陶妈妈信以为真,就不去吵她,让她自己躺着睡觉。中午春田也不好在花花家里呆着,只好趁下午陶妈妈走了,他再来看看,好在陶花花醒了,他大喜过望,不然出了人命,他得后悔死。但现在陶花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也不记得李妈妈拿冻肉砸她的事,春田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6章 卖花姑娘 两个人正聊着,陶花花的妈妈回来了,一看到花花坐在床沿上和春田嬉皮笑脸地闲聊,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个死妮子,一天到晚吃闲饭就算了,睡了一天了,现在还有时间唠嗑。”

陶花花看着眼前的这个所谓的“母亲”,约摸四十岁的年纪,头发却有些花白了,脸上刻着忽明忽暗的风霜划过的痕迹,隐约还可以看到年轻时的美貌。上身穿一件红白格子上衣,下身是洗得有些发白的灰布裤子,脚上套一双胶鞋,鞋上还带着泥巴。

她呆住了,这么一个粗犷的农家妇女的形象,跟我上世那个可亲可敬的温柔妈妈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陶花花从来没有这么地想念过自己的母亲。心想:难道,这一世要喊她妈妈吗?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妈妈从床上拽了下来,把装满花的篮子递给她,“春田也该回学校了吧。花花,你跟他一起去,把这些花都卖了,卖不完不许回来。”

陶花花一听不禁心头冒火:“有你这样当妈的吗?回来也不问我饿不饿冷不冷,我中暑晕倒了也不说关心一下就走了,你都不怕我死掉啊,你就只当我是赚钱的工具吗?”

陶妈妈也没料到她会顶嘴,一时间愣住了,但旋即就张口骂道:“死妮子,现在翅膀硬了会顶嘴了是吗?那你自己赚钱养自己啊,我家里养不起吃闲饭的!!!”

“什么什么?吃闲饭?难道你不该养我吗?我是你女儿哎!”陶花花,不,应当说陶小夭,向来嘴巴不饶人。

“谁让你当我女儿的?要不是为了你这个拖油瓶,我现在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好!!”陶妈妈也毫不示弱。

“你,谁想当你女儿的?张口闭口死妮子,你就想让我死吗?”陶花花几乎都要喊出来了,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春田看她俩吵得急,不由分说,赶忙一手抓住陶花花,一手拎起花篮就往外走,等两个人走了好远了。陶花花气不过,一甩手跟春田说:“你干嘛拉我走,那个女人怎么那么泼?”

春田说:“花花,你现在不仅失忆啦,性格怎么也变啦。陶妈妈她一直就这样啊。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你就别让她生气啦!”

陶花花说:“哎,李春田,你怎么开始埋怨我啦,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那花花,我问你,你是想天天露宿街头还是想天天饿肚子?”

花花想了想:“嗯,可是我气不过,她也太……”

“你要是把自己气坏了,看病都没人陪你哦。”

花花说:“哼!我才不要让人陪。”她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嘀咕,这个春田说的也很有道理嘛,现在是寄人篱下,虽然这是个名义上的妈,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我以前那个妈妈了,在别人家里,不是要看你脸色吗?何必计较嘴上一时的得失呢?跟自己找罪受,多划不来。这样一想,心里也痛快了一些。她拿眼瞟了一下李春田,心想这个小男生还是挺有心计的嘛,不禁对他多了一些好感。

花花家的村子也就是市郊,离晚稻田大学不太远,坐公车也就半小时车程。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站在了校门口。

十年前的晚稻田大学果真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花花站在校门前十分地感慨,不知道学长还在不在这里上学,他现在没有陶小夭,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呢?可是,看到又怎样,她恨学长,她不能原谅他,如果不是他的背叛,她还是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陶小夭。而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花花深吸了一口气,她感到自己十分地矛盾。

春田拉拉她,“花花,别看了,我带你翻墙进去,不然保安会拦住我们的。”

花花跟着春田绕过校门和人多的地方,到了一个僻静的围墙边,墙塌了一个小小的角,春田搬了一块石头垫着,恰好可以踩着上去,春田先跳了过去,然后把花花的篮子接了过去,再把花花搀了过去。

陶花花寻思,自己以前逃课、恶作剧、跟老师唱对头戏,一样没少干,但今天这事真是头一遭啊。感觉好新鲜,明明是自己学习过的地方,现在还要偷偷摸摸地翻墙过去,嘻嘻,“真是太刺激啦!!!”花花刚跳过去就不禁脱口而出。惊得春田立刻捂她的嘴,“花花,你疯啦,我们可是偷偷进来的,早知你这么不听话就不带你来了。”

花花连忙闭紧了嘴,两个人偷偷摸地走进学校。

花花看着大大的操场上露着黄色土地的草坪,还有外面挂着**衣**裤的宿舍楼,锈迹斑斑的教学楼门窗,顿时感到无比亲切,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啊!她使劲地呼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怎么那么清新呢?以前上学的时候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相反还老是憎恶这里。

“花花,你想什么呢?”

“上学真好。”一直都憎恶上学的花花此时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点留恋学校了。

春田看着花花,眉毛垂了下来,他的心情有些低落,“等我赚了钱,供你上学好不好?”

“啊?”花花忽然明白过来,她现在的角色只是个斗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卖花女,而不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大学生。春田很明显是在安慰她,怕她没有学上,心里难受。

于是花花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谢谢你啦,春田。我觉得上学念书也挺辛苦的,不如卖花实惠,还有钱赚。是不?”这一句春田不会察觉到其实倒是陶花花的心里话。

春田跟着一起附和道,“是啊是啊,花花挺聪明的,以后肯定能赚大钱。”

说完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去卖花了,可是,从哪里开始呢?

“要不,我们还是从女生宿舍楼前面吧,那边有很多男生在等女生约会,而且,保安也少。”春田提议。

“那上次我们在那边花卖的好不?”

“嗯~~~不太好。剩下好多,还被陶妈妈骂了。”

花花观察了一下四周,宿舍楼的人确实多,但是,也是不所有的男生都这么张扬。又仔细想了一下,忽然她想到了,“春田,今天几号?”

“四月三号。”

“嗯。”花花不禁喜上眉梢,“走啦,我们去礼堂门口等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为什么?”春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被花花硬扯着去了礼堂。

没错,花花没有记错,四月三号是每年学校的假面舞会,学生会组织,陈兵果牵头的。陶花花一定不会记错。

2000年的假面舞会正是第一届,那时陶小夭仍在高三刻苦钻研,还没有入学,她听说这次假面舞会是最成功的一次,而且非常轰动。但是,学长对这次舞会从来都是只字不提。

陶花花和春田一起到了礼堂门口,两个人来的恰是时候,许多男男女女正兴高采烈地涌向礼堂,他们带着各式各样的假面,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不管是情侣还是独身,都洋溢着快乐的微笑。

陶花花心想:“对头,要的就是这种氛围。”想到这儿不禁心头一喜。她跟春田说,“一会儿你负责拿花给他们我负责收钱,拿出去一份收一份钱,别记错了啊。”春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想有那么夸张嘛!

只见陶花花顺手拿起一朵小百合别在自己的耳际。然后抢占礼堂门口前的小高台,跳了上去,“大家都来看一看啦!!!祝贺首届假面舞会成功举行,特别有鲜花相送哦。”

一群人把目光转移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村姑打扮的小女孩,陶花花接着喊,“各位美女是不是希望自己像花儿一样美丽呢?各位男士是不是希望自己更加有魅力呢?鲜花配美女,买三赠一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众人一听,可不是吗?自己参加舞会,双手空空,总觉得少些东西呢!大家一涌而上,你一枝我一枝,春田和花花两个人忙得是不亦乐乎,不一会儿一篮花就哄抢一空,还有没有买上的叹自己慢了半拍呢!

陶花花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捧钱,厚厚一叠,怎么说也得有七八百块吧,简直是乐开了花。两个人正在高兴的空当,却看见两个身着制服的保安追了过来。

“春田,我们快跑。”陶花花一眼就看到那两个家伙了,想当初她在学校可是跟他们熟得很呢!她拉起春田两个人就往外冲。但两个小孩子哪是身强力壮的保安的对手,眼看就要被追上了,陶花花说:“春田,把筐子扔掉!”

“啊,不要吧,陶妈妈会生气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花花一把把筐子扯过来,看准了旁边正是食堂的后院,然后回身冲着两个保安扔了过去,两人猝不及防,被筐子挡住了。

花花拉着春田躲进了食堂后院,这里有一条窄小的通道可以通向外面,以保安的大块头根本就钻不进来。

花花和春田钻了过去,还不忘冲两个无奈的保安做了个鬼脸。

7章 归园田居 陶花花一路哼着歌,哎呀呀,心情咋这么舒畅呢?看那个两个傻保安的表情,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呢!!!好久没整过人了,当小孩就是好啊。

而春田此时却满腹狐疑地不停地打量陶花花,怎么回事?花花被冻猪肉打坏了脑子吗?但是,但是好像变聪明了哎?

“花花,你是怎么知道有这条小路的?”

“啊,那当然,我以前在这儿……”花花的脑子转了一个弯,忽然觉得不妥,她差点把在这儿上过大学,整日恶作剧的事说出来,连忙转换了语气,“哦,我是来过这儿,偶然发现的。”

“不会吧,花花,你以前都住在村子里的,从来没出过远门。只是我带你来卖过一次花,而且上次卖花的时候你好害羞,还让我替你卖的呢!”春田充分发扬了刨根问底的精神。

陶花花心想,以前的我怎么这么差,原来是个小菜鸟,唉!“哎,春田。我自己在家里没事,就不可以出来走走吗?我那次只是一时想你,就跑过来找你了,你带我来过的,我记得怎么坐车哦。可是来了以后呢,发现你们上课,我就原路回去了。人嘛,总是会变得,我现在都18岁了,大人了。嗯?”

“啊?还有这回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哎呀,春田。你怎么罗里罗嗦的,我又没找到人有什么好说的,就算说了,你肯定也不相信啊!我何必找那个麻烦。”

“说的也是哦。”春田虽然对这个说辞并不是太信服,但他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了。忽然又想起来花花说因为很想他,跑来学校找他,想着花花还是一直在心里装着他,不禁羞红了脸。

陶花花看他一会儿忧郁一会儿脸红,也不知道他想什么,推推他:“春田,你想什么呢?”

春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没什么。以后不许自己跑出来了,太危险了,我怕你会出事。”

“哎哟,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想当年我……”陶花花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老是说自己上一辈子的事呢?“我答应你不自己出门就好了嘛。”

“嗯,花花这样最乖了,不然,我,我会担心你的。”春田显然对花花的答案挺满意。

花花却觉得肉麻得很,心想一个小孩子怎么也学得心术不正,说好听话讨女生开心,“算了算了,不用说了,公车站到了,你回学校吧。我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春田还想送。

花花却转过身对他凶巴巴地说:“你晚上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

“唔,我先送你回家吧!”

“哪里用你送,快回去上学!!!”

“可是,可是我会……”

“你会担心我是吗?你看看哦,我现在要坐公车,那么多人等车,很多人陪着我的,我出不了事。你啊,快回去吧!”

“可是……”

“可是什么啊,快走啦。”花花看到车来了,赶紧跳上了车,冲春田挥挥手。

车开了好远,她还发现春田在后面不放心地张望,心想:真是个可爱的小男生,呵呵。

到家的时候,暮色已笼罩大地,花花听着田里的蛙鸣,心里荡漾着暖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生活,还有难得的悠闲心情。虽然以前和学长在一起,被他宠爱很幸福,但总是有隐隐的担心,而现在一切都可以抛在脑后了,那些烦事,那些难过,那些纠结,全都不复存在了。如果这样的话,生活得贫穷些也没有什么不好啊?更何况凭她陶花花的聪明大脑,赚钱,还不是小case?花花忽然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十分地欣喜。

一路蹦蹦跳跳地走回家,一进门,陶妈妈正在等她,家里的小桌上点了一个小油灯,好像是铜身的,上面还有绿色的锈痕,油灯里的棉芯燃着微亮的光,像黄豆一般大,照出陶妈妈的一脸铁青。

陶花花一看油灯却乐了:“哇噻,好怀旧哦。这个油灯是啥做的,铜吗?哪个年代的?是不是古董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却被陶妈妈一下打回去了。

陶妈妈的手好粗糙又好有力,花花疼得直裂嘴:“妈呀,你这是谋杀!!!想让我手断了不成?”

陶妈妈好似没听见一样:“让你卖个花,死到哪儿去了,看天都黑成这样了才回来,我以为你让狼叼走了呢!!!”

花花听她这么说心里堵得难受,“现在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啊!花那么好卖,你不早就发财啦,还用这么穷受罪啊!你不是就想让我不回来啊?”

“你又开始顶嘴啦,这两天你吃什么呛药啦?花到底卖了没?”

陶花花从兜里摸出来今儿挣的钱,陶妈妈数了数足足有六百三十一块呢,眼睛有点亮了,“去,锅里剩着饭,自己盛去。”

陶花花跑到厨房,揭开锅一闻,啊,好香啊!红薯稀饭,呵呵。我的最爱,还是灶火熬的,啊呀呀,平日里都找都找不到呢,花花馋得直流口水。

盛了一碗喝到口里,甘之如饴,绵之如糯啊……

花花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口渴得要命了,她连喝了三大碗,还把锅底擦了个干干净净。

花花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心中顿时畅快无比,这样的田园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每天种种花,卖卖花,嘿嘿,小日子美美的,让学长那个臭男人去见鬼吧!!!

正美着,一进屋又撞见拉长了脸的妈妈,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不妙了,糟糕了,一定是因为筐子,刚才春田提醒过了,筐子丢了,她一定会骂人的。花花暗想不妙,赶快陪着笑脸,说:“妈,你累吗?是不是要休息啦?那个,要不要我打洗脚水给你啊?”

“你卖花回来筐子呢?又丢啦?”果真,妈妈一上来就是这句话。

“哎呀,可不是吗?你都不知道,那个保安追着我和春田满学校地跑啊。差点都被他逮住啦!我……”

“丢啦就是丢啦,说什么歪理?明天给我去挑肥料种花,要是再给我丢了啥东西,你就别想吃饭!!!败家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妈妈咕哝着端起脸盆去院子里舀水了。

花花在她身后偷偷比划着,作拿拳头砸爆她脑袋的样子,心想:“岂有此理?怎么摊上这么个妈,给她挣钱,她还骂你。”

正在暗自生气,却见妈妈又把脸盆端了回来,盛了些凉水,然后拿起炉子上烧的滋滋响的水壶,掺了一些开水,用手试了试,可能嫌凉,又加了一些热水,然后把盆子递给花花,“洗洗脚吧!累了一天了。”

花花心想,这个妈还不坏。接过脸盆一看,“咦,怎么这么少的水啊?就一盆底儿怎么洗得干净?我还想泡泡脚呢。”

“哎,你这败家孩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水都要交钱买啦?你知不知道多贵啊?”

“知道了,妈。”花花受不了她的唠叨只好认命,唉,田园生活嘛,就是要回归朴素,就当劳动改造了,忍了吧!!!

8章 我是花农 (题外话:作品终于签约了,刚刚寄出合同,小兴奋哦,谢谢编辑梨子,以后正式加入女生网二组,欢迎继续支持哦,要票票,要收藏哦,下面先欣赏一下文里提到的我们漂亮的小雏菊,哈哈哈)[[[cp|w:28|h:30|a:/chapters/201012/1/1774860634268360783160850871308.jpg]]]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花花就被妈妈叫了起来,她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赖了一会儿床。啊,昨晚睡得真香啊。原来农村的夜晚是这么安静,没有汽车声,没有喧嚣,没有晚归的人,能听到的只有偶尔的犬吠和遥远的蛙鸣,好惬意啊!花花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爸爸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把门敲得山响,然后和妈妈的争吵。而现在,这一晚好安静,没有任何打扰,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啊。

花花挣扎着爬起来,极不情愿地离开自己温暖的被窝,感觉浑身酸疼,唉,很久没锻炼了,昨天卖花为了躲避保安跑了那么远的路,真的太累了,话说卖花姑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她又转念一想:原来卖花又有钱赚,又可以锻炼身体,一举两得真好。想到这儿,她马上开心起来。

花花迅速地穿好了衣服,跑到大镜子前把自己的小辫子扎好,像昨天一样编成两个可爱的小辫,在辫梢用皮筋固定了,她对着镜子里珠圆玉润的自己扮了一个鬼脸,发现自己的躯壳——陶花花同学越发俏皮了,颇有些陶小夭当年的神韵,不禁喜上眉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嗯嗯,十八岁的陶花花,你是最漂亮的哦!智慧与美貌集于一身,没有人比你更出色,加油!陶小夭的十八岁到二十岁算是毁到学长手上了,陶花花,你不可以再输掉这宝贵的十年了哦!!!

“死妮子,你对着镜子傻笑啥呢?还不快吃饭,今天还有好多活要干呢!懒死你了,看看都几点了才起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闲饭。”妈妈一边摆着碗筷一边没完没了地唠叨。

陶花花心想:这里哪儿都好,就是这个妈,唉,怎么这么烦人?她咕哝着又无可奈何地坐到饭桌前,看到自己眼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面粥,碗上架着一双筷子,筷了上又放了一个馒头,她皱了皱眉,“我不吃馒头啦,一点都不好吃。”花花一向不喜欢吃馒头,前世的妈妈从来都不给她做这些东西吃,现在一看到馒头就开始没胃口。

妈妈却白了她一眼,“不吃还省粮食呢,一会儿干活没力别吵着饿,惯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我就是不喜欢吃嘛!”陶花花气得不行,一堵气连粥都没喝。

妈妈也没理她,竟自把碗收走了。

陶花花饿着肚子跟妈妈去了地里,早晨的农田一股扑鼻而来的泥土芬芳,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令人神清爽。陶花花陶醉其中,甚至忘记了早晨吃饭堵气的事,看着路边叶子上挂着大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路边散见的迎春花黄灿灿地怒放着,田野里一片生机勃勃,回归自然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哦。

妈妈背着大筐子和镐,在前面走得很快,花花只背了个小筐,拿了小铲子,跟在后面还显得跌跌撞撞,花花生怕自己跟丢了,在后面一路小跑,可两个人的距离还是越差越远。花花不禁想起小时候,跟妈妈上街,妈妈会嘱咐她要好好跟着,如果走散了,会被坏人抓住卖到山里去,她总是紧紧地抓着妈妈的衣角,生怕一不小心会看不到了一样。现在,陶花花似乎也有了这样的错觉,虽然她知道妈妈永远不会把她丢掉。

她在后面紧赶慢赶,妈妈也是走走停停地等她,但她还是落下了好远。

一会儿却听见妈妈说:“到了!”然后就突然站住了。

陶花花只顾低头走路了,猛一听到妈妈说话却吓了一跳,这时抬起头却猛然发现前面有一大片的花田,自己顿时也愣住了,她看到了满眼的白色雏菊,绽放着黄色的********,酷似向着天空张开的一张张笑脸,花间偶尔有蜂蝶追逐嬉戏,煞是好看,花花有些呆住了。

只见陶妈妈麻利地放下筐子开始用镐把花束一棵一棵地小心翼翼地带着根部的泥土一起刨出来,然后放到筐子里,码放整齐。

“咦?这是要做什么?”花花好奇地问。

“挖出来卖啊,难道还留着自己看不成?你这孩子,怎么自从跌了那一跤之后就怪怪的?还得让我重新教你吗?”

“哦,不用。我,我自己来就好了。”陶花花说着放下筐子学着妈妈的样子拿着小铲子去挖一棵棵小雏菊。

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挖起来却十分地费力,还要保证根部不被损坏,没挖几棵胳膊就开始酸痛,她注意到妈妈的动作十分麻利,一株一株的雏菊在筐子里伸出小脑袋,煞是可爱。

花花搞了半天腰都快累弯了,才挖出来没几株,唉,好累。她看到妈妈很忙,根本没空看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阳光普照,身上也充满了暖意,再加上这满地的白色花香,与蓝天交相辉映,真的是美极了。花花陶醉在其中,斜倚在自己的框子上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陶小夭,居然和陈兵果一起手牵着手在一片花的海洋里追逐嬉戏,就像18岁时那样,跑着跳着,无忧无虑,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金童玉女!

陈兵果跑着跑着忽然停下了,他从田野里摘下一朵小小雏菊,送给她,“小夭,你看这朵雏菊好像你,洁白无瑕,你就是一张可以随意涂抹的白纸,那么纯洁那么有生机。但是,你知道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吗?”

小夭疑惑着摇摇头,陈兵果忽然面色变得凝重,“它的花语是——离别。”

“啊,不会吧。你拿来送我是要离别吗?——我才不要呢。”小夭不开心地嘟起嘴巴,她又把那朵花还给了陈兵果。

陈兵果却重新郑重地把这朵花放进了她的手心里,并且用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和花:“小夭,我想告诉你,雏菊的另一个花语是坚强。小夭,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很爱你哦,所以就算我离开你,你也要活得好好的,要像雏菊一样坚强。知道吗?以后不要那样任性了,因为没有我在你身边了。”

小夭听了心里十分不受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陈兵果却笑着不语,但是他整个人却像坐着跑车一样迅速地向后撤去,离小夭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小夭急得拼命去追,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追不上,眼看学长都快走得没有影踪了,她一边哭一边大喊:“学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死妮子,还做梦呢!!!”花花忽然觉得自己的头被拍了一下,痛得一挣就醒了,原来是个梦啊。她隐约听见妈妈仍在喋喋不休地骂着,“死妮子,就知道偷懒,睡得挺香啊,还做美梦!!也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孩子。”

她揉揉眼睛,一看妈妈已经把活都干完了,妈妈和花花的筐子都被挖出来的植株填满了,满满的白色雏菊,白得有些刺痛。她想起梦里陈兵果按在她手心里那一朵雏菊,心里堵得难受,想要落下泪来,却又赶快对自己说那只是梦而已,陈兵果这个混蛋根本不值得人想念。

花花一抬头看见妈妈脸拉得老长,马上陪着笑脸说:“妈妈,你真能干。我就迷糊了一会儿没想到你就干完了,你怎么不等我呢?下次,下次,你一定得等我啊。呵呵!”

妈妈说:“再等你挖出来的花都晒蔫啦!!!还怎么卖!!!”说完没好气地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背起那个大筐走了。

花花连忙坐起来,也背起小筐,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啊!!好重啊!!!花花心里嘀咕了一下,但是,还是咬咬牙背上了。

回去的路显得好漫长,花花把筐子从左肩换到右肩,再从右肩换到左肩,哎呀呀,这可怎么承受啊,陶花花,你个大笨蛋,从来没干过一点重活,现在傻了眼了吧?

哎呀呀,太阳咋这么毒?晒死了。出门也没戴帽子,也没抹防晒霜,唉,死了死了,我这朵娇嫩嫩的花骨朵是真的要打蔫了。

前面妈妈不停地催她快些走,花花的汗顺着面颊流到嘴里,咸咸的,她也顾不上擦了,心想:这个妈妈八成是个后妈,这么没人性。

“陶花花,你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到家就可以休息了。你一定行的。”陶花花顶着大太阳,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终于捱回了家。

9章 中暑以后 陶花花背着沉重的筐子,一路上饿得头晕眼花,又顶着大太阳,差点中了暑了,胃里翻江倒海地疼,她开始后悔自己早晨没有吃饭了,陶小夭以前吃零食吃坏了肚子,经常胃疼,谁曾想连这个毛病也带到陶花花身上了。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妈妈又走的飞快,喊都喊不住,花花无奈地硬拖着自己灌了铅的两条腿回了家。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了,大声嚷嚷着,“累死了啦,饿死啦,渴死啦!!!”妈妈这时已经开始丁丁当当地做饭了,也没心情理会她,“死妮子,就知道吃,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花花听着她咚咚切菜的声音,根本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郁闷得要死,挣扎着坐起来,筐子一齐拖进院子,进屋的时候却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到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春田焦急的眼神,“花花,你醒啦!可把我急死啦!”

“嗯,怎么看你的表情我好像死掉了一样?”花花一张口冒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啦。

春田生气地板着脸:“你说什么呢?幸亏我早点从学校回来了,不然你就把陶妈妈吓死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老让别人担心。”

花花也很生气,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瘫软,只好复又躺回去:“谁让别人担心了?哼,妈妈巴不得我死掉呢,你也一样!!李春田,你没事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

“陶花花,你讲不讲理啊,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哎。”李春田还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算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哎,你别走,这是哪里啊?我妈呢?”

“这是医院啊!陶妈妈回去了,她下午还要卖花,把那些小雏菊送到花卉市场去。”

“哼,我就知道,她眼里就是钱,一天到晚想着赚钱,恨不得我早死了。”

“花花,你不要这么说,她也是为了你啊!”

“春田,你不知道,那天我们去你学校卖花,我挣回来的钱交到她手里,她眼睛都冒绿光呢!”花花摆出一副十分夸张的表情,把春田给逗乐了,“花花,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陶妈妈还是很爱你的,只是不喜欢表达罢了。”

“爱我?爱我为啥不让我上学呢?哼,到现在连个学历都没有。”

“这个……”春田也沉默了,他从来都不愿意提这回事,他甚至偏激地认为这个是横亘在他和花花之间最大的障碍,因为学历二字是春田的妈妈经常拿来鄙视花花的东西。

其实春田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花花的妈妈一直执意不肯让花花上学,按道理说,她家里虽然穷,但是供花花念书应该还没问题啊!但是花花长久以来是多么渴望上学啊!

小的时候,春田就带着花花识了好多字,上小学的时候春田还在花田村的小学校,有时花花也会偷偷跑到学校,趁老师不注意,溜进课堂里听一节课,对于花花来说那是好幸福的事呢!

但是现在春田上大学了,离花花家里远了,而花花也要忙着种花没办法去听课了,春田觉得他和花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想到这里,春田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春田,你怎么了?忽然不开心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医生说如果你醒了,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了。我们要不要早些出院呢?”

陶花花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忽然头一回感觉到自己这么留恋医院,这里的苍白墙壁,这里的严厉的医生,这里的消毒水气味,怎么忽然变得亲切了,她有些害怕回家,害怕冰冷的被窝,害怕妈妈的唠叨,害怕干完重活浑身酸痛的感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唉,上天啊!我是不是应该再重生一次呢?我还要再跳一次楼么?可是,可是,万一我又重生回去了怎么办?难道还要面对那个万恶的学长和ly吗?或者说重生到沙漠里活活渴死?或者重生到监狱里活活被整死?花花不敢想象了,现在虽然倒霉,但是也不算太差,这不是身边还有个疼自己的人儿吗?她看看李春田,唇红齿白的小男生,虽然娘一点,但对我也不错啊。想到这儿她又开心了起来,“好吧,出院吧!你去办手续,我等你。”

“好的。”李春田看花花又开心起来了,心里也亮堂堂的。

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坐车回了家,一路说说笑笑,但是快走到春田家门口的时候,忽听春田说了一声:“坏了!”正想要躲在树后面,却已经晚了。李妈妈已经早早地坐在门口边纳鞋底边等他了。

“春田,你过来,别躲了,我看见你了。”花花看到李妈妈的表情十分严肃,比自己的妈妈还可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是……

“春田,你过来。”李妈妈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春田感到大事不妙,小心翼翼地走过妈妈身边,可是刚走近一点,李妈妈就批头盖脸地拿着没纳好的鞋底一阵猛打,“你个混球,我供你上大学读书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听话,爸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容易吗?你说你天天干了什么?今天是不是又逃学了?你说啊,你倒是说啊!!”妈妈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李春田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挨着打,听着数落。

花花却听不下去了,“李阿姨,您误会了,因为我今天中暑晕倒了,春田才回来把我送医院的,要不是他,我……”

“我数落我儿子,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李妈妈根本就没有给花花解释的机会,说:“早就跟你说了,少跟我们家春田来往,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陶花花,今天我得问问你了,你除了给我们家春田惹麻烦还能做什么?”

“李阿姨,请您把话讲清楚,我哪里给春田惹麻烦了?”花花有些糊涂了。

“哼,你还有脸问,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春田能背个处分吗?你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卖花姑娘闯了祸,凭什么让我们春田给你背黑锅。”李妈妈越喊嗓门越大,惹得左邻右居都出来看热闹了。

李春田赶忙拉住妈妈,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是李妈妈却根本不理会,却越发精神起来,“你没事想卖花就卖嘛,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们春田去啊!!!人家那么大一个学校,有人家的规矩,你们偷偷跑到那儿卖花本来就不对了,被发现了你可好一下子溜走了,可怜我们春田被学校叫去挨批,还说要处分他,这要是影响以后毕业怎么办,影响以后找工作怎么办?陶花花啊陶花花,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们家春田啊?”李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得呼天抢地。

陶花花听了这个,心里像拧了一股绳一样钻心地疼,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春田,“是这样吗?那次卖花的事你后来被保安认出来了?”

春田低下了头不置可否,但陶花花已经全明白了,她看着他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自己承担得了吗?”

她又想了想,转过头对李妈妈说:“李阿姨,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保卫处,我一个做事一人当,他们要罚钱也好,罚别的也好,我全承担了,保证让春田不受处分好不好?”

春田却说:“别,花花。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不想让那些保安骂你。你不要管这些事了,他们不会处分我的,我们自己做点小生意,这个又不犯法他们凭什么处分我?”

话还没说完,春田就感到自己头上一阵栗凿,李妈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骂:“春田,你是不是被这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一个卖花姑娘,至于让你连学都不想上了吗?她是个什么家庭的,怎么能配得上你啊!当初,她妈妈一个人大着肚子来到村里就不清不白的,她又能好到哪儿去,我们惹上这样的人家还不是让人戳脊梁骨?你怎么这么傻啊!!”

花花听到李妈妈提到她妈妈不清白,不禁有些恼怒了,“李阿姨,你太过分了。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许你污辱我妈妈!我们再怎样,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的,没什么可丢人的!!!”

“哼,我懒得管你这个,反正以后你别跟我们家春田来往,你想当我们家媳妇,还差得远,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跟春田在一起!!!”李妈妈发了狠话。

陶花花十分地窝火,“你们家春田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想跟他来往啊,要不是他一天天粘着我,我还懒得理他呢!!有本事你管管自己家孩子,别一天到晚往我家里跑。”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了。

春田急得很想追上她,但是看看妈妈那犀利的眼神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不如明天再去跟花花道歉吧,看来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唉,妈妈怎么这么容不下花花呢?

10章 红薯结怨 (很抱歉,前几天单位太忙断更了,实在对不起大家,年底了事情多,希望大家能体谅,今天开始恢复持续更新,一天一更,再不间断,请大家继续关注。)

陶花花回到家,没精打采地坐在床沿上,她心里十分堵得慌,刚才李妈妈的奚落让她无比难堪。“的确,李春田是为了我陶花花背了黑锅,可是他凭什么一个人做决定?我又没有让他替我分担什么?如果是因为我,而使他的学业受阻,那我心里会好过些吗?”花花心里暗骂:“李春田你个傻冒!”

“而李妈妈又是那样的人,真势利。要知道我陶花花上世可是研究生,春田大学还没毕业呢!而且说起来春田跟兵果差得远呢!我怎么可能对春田有意思,岂有此理?”可是她陶花花又没办法解释这个陶小夭和陶花花的复杂关系,越想越憋屈。

她决定不再想李春田,但是转过神又想: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跑到花田村生下了我?难道这辈子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生活下去吗?虽然我知道她很可怜,但是,也不应该把这些事情让我来承受吧?陶花花,你真的就这么倒霉吗?

陶花花正在胡思乱想的空当儿,陶妈妈回来了,她今天似乎格外高兴,手里拿着个纸包,一进门就说:“花花,看我买啥了?烤红薯,趁热吃了吧!你最喜欢的。”

花花看了一眼,却没理会,“我不饿,你吃吧!”

妈妈却拿起一块红薯硬塞到她手里,“吃吧。平时你老想吃也没给你买过。”

“一块破红薯有什么好吃的?你前几天不是老说我败家孩子吗?好啦,现在给你省钱啦。”陶花花毫不领情,顺手把红薯扔到桌上,却一不心骨碌到地上,摔坏了,裂口处粘着地上的浮土。

妈妈一看急了:“你个败家孩子,不吃就不吃吧,扔到地上干嘛?你想气死我啊?挣这么点钱容易吗?”她心疼地把红薯从地上拿起来,小心地拍了拍,连着粘尘土的部分一起吃到嘴里去了。

花花以前在城市娇生惯养的,看了她这样做不禁一阵恶心,:“哎呀,脏死了你,还不扔掉?”

陶妈妈也很生气:“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怎么现在越来越娇惯了,你以为你是大小姐啊?这不吃那不吃,还扔地下?”

花花这几天忍了很久的臭脾气终于泛滥了:“一个破红薯能值几个钱?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吗?我就不爱吃,就想扔地下!!”虽然她心里并非这么想,她知道那个红薯并不是自己有意扔在地下的。

陶妈妈看着她,眼圈都有些泛红了,“不想吃是吧?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败家孩子,当初真不该生下你,真是天作孽啊!”

这些天,花花一直被冠上“败家”的称呼,现在又听到妈妈说后悔要她,压抑了好几天的无名火不禁燃了起来,她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谁想要来到这个家的,你以为我想啊?什么破地方?人家春田有学上,有肉吃,我什么都没有。还被人家当野孩子骂,全村人都看不起我,我招谁惹谁了?一天到晚拿我当苦力,从来都没好脸色,今天拿了个破红薯就想来收买我么?你想得美。”

花花一袭话惹得妈妈脸都涨得通红,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你说什么?我辛苦养你,你把我当成什么?有本事你自己去过啊,看你能养活自己不?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现在又开始怨我了吗?”

花花对自己重生到这个家庭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现在一着急全都说了出来:“你也好意思说你养我?赚了钱都拿出去干嘛了?人家李春田都大学生了,我什么都不是,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学?没有文凭怎么去找工作?你难道让我种一辈子花,跟你一样没出息吗?”

妈妈没什么文化,明显不是陶花花的对手,她似乎有些理亏,强压住内心的火,却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一句:“上学有什么好?女子无才便是德。”

“哼!”花花一声冷笑,“你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句有文化的话来?你没什么才,但有什么德了吗?哼,现在不照样被人戳脊梁骨?你知道村里人在背后怎么说你的吗?你以为你不理全村的人,别人就会当你不存在吗?你不知道今天隔壁的李阿姨……”

“够了!!!”妈妈一声厉喝把花花吓了一大跳,她的心里充满了不知道是怨恨还是悔恨的纠结情感,她张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压抑住自己了,淡淡地说了一声:“不吃算了,累了,去休息吧。”

花花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陶妈妈挡住了,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

晚上,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睡下,妈妈在床那边,她在床这边,两个人都没睡踏实。花花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妈妈没办法理解她,两个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没有共同语言,妈妈也不爱她,花花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勇气跟这个从来不讲理的妈耗下去,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花花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孤立。前几天还好有春田陪着她,但是以后可能也很难了,而且她确实不想再跟春田纠缠下去了,白天李妈妈奚落她的话犹在耳际,陶花花一想起来就想发疯。心想:春田救过我,我欠他人情。我明天就去学校了了这个心事,以后和春田各不相欠,再也不能有什么交集了,不然真的被李妈妈看扁了。况且,春田真的不是我的菜。唉,为什么这一世比上一世还要辛苦呢?我重生的选择错了吗?老天,你是否还要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想着想着,花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看到眼前,陈兵果帅气的面庞浮现在她的眼前,他托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眼睛,“小夭,你怎么了?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不好吗?”

陶小夭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掉下来:“学长,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要我了?”

陈兵果用无奈的表情打量着她:“是你要自己走的啊?我也不想啊!”

“可是,我好后悔,好难过,你可不可以让我回去,回到你身边。”小夭抱着陈兵果的脖子,紧紧地不肯放手。

陈兵果却用力掰开她的双手,摇摇头,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你自己选的路,你就不能回头。人生没有后悔,爱情不可以重来。”

小夭大喊着复又抱紧他:“不,学长,你不爱我了吗?”

学长又一次推开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小夭,你不要这样,我们的爱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走吧,我再不想见你。”

小夭说:“学长,你不要离开我。我还一直爱着你啊!”

陈兵果摇摇头,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小夭大喊着“不,不,学长,你不要走。”

……

花花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一颗滚烫的泪从眼角渐渐滑落,哦,原来只是噩梦一场。

11章 初次较量 (为了我的第一张更新票,码到凌晨三千字,我一定会坚持的,谢谢。日更不会间断,不管多忙或多累。)

第二天,陶花花起床时,天已大亮。妈妈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已经去了花田,这次没有叫她去干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陶花花也没有多想,她穿好衣服,看了看锅里还剩着碗稀饭,自己拿来盛了,又啃了两口馒头,感觉有些饱了,就收拾了一下东西上路了。

今天,她务必要赶到学校去,把欠春田的人情债还了。凭着记忆,找到了公车站,揣着几块钱零钱,心想:还好上次卖花留了个心眼儿,剩了点钱,没有全上交给妈妈,不然这次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

半小时后,她站到了花田大学的正门口,与上次不同的是,她仔细打量了下学校的大门,还是老样子,锈蚀的栅栏门,门口贼眉鼠眼的保安,还有掉了一块漆的“花田大学”四个字,还依稀记得当年自己满心欢喜地上大学的情景……

妈妈说:小夭你18岁了,要学会独立了,自己去大学里锻炼吧,于是,她一个人无助地拖着行李,好奇地张望这个世界,偌大一个校园,陶小夭不知道该去哪儿,正像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的时候,长她两个年级的学长陈兵果笑吟吟地出现在她面前,“是新同学吧?来这里登记。”……

此刻,学长、老师、同学的面孔浮现在她的面前……记忆的闸门像画卷一样渐次打开,曾经的过往原来都那么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花花忽然又想起了昨晚的梦,陈兵果绝情地把她推开的那一刻,为什么会那么痛呢?既然他那么可恨,为什么还要为他难过?

花花深吸了一口气,跟自己说: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做以前的陶小夭,陈兵果,我想忘掉你,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次我来是因为李春田,我不想看到那些无谓的人和事,不管是陈兵果还是ly,让他们在我的记忆里统统抹掉。

陶花花闭上眼睛为自己洗了半天脑,终于觉得清醒了一些,于是鼓足勇气,走进校门。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学校的保卫处,哈哈,十年前的老样子,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房屋大概有七八间左右,保安么,至少也得有十个以上。陶花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三流学校要雇这么多保安,连保卫处都给单独搞这么一栋小楼,煞是气派,这个学校当真有这么乱吗?总而言之,学校严密的保安系统让曾经的捣蛋鬼陶小夭同学没有少吃苦头。

陶小夭没少跟他们打过交道,尤其是——王俊——保卫科的头子:王科长。

王俊,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不到170米的个头,却华发早生,长着一对死鱼眼,没事喜欢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直看得人浑身发毛。听名字似乎当年父母很希望他是青年才俊,可惜他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留下的印迹,这张脸跟俊这个字不怎么沾边,小夭在背后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王二麻子。

王俊本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颇有手段,对学生一向心狠手辣,犯一点点小错误都可以无限放大。陶花花当年没少跟他过招,他害她差点没毕了业,提起这个人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陶花花暂时收回曾经的记忆,上了二楼,径直走到王俊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的时候,不知怎的,她内心忽然一紧,发现自己少了当年18岁时敢打敢拼的勇气,忽然想:我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呢?找到王俊,他会不会就不处分春田了呢?会不会帮上倒忙?

思来想去,竟然在王俊的门口踌躇了有半个小时之久,直到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的肩一下,花花吓了一跳,差点就跳了起来,定睛一看,拍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俊。

陶花花没有丝毫思想准备,没想到王俊没在屋里,而是刚从外面回来,再看看他居然还春风满面的,什么情况?陶花花暗自嘀咕着,嘴里说话却不太顺溜了:“王,王科长,你好。”

王俊拿色迷迷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居然笑了,“你,是哪个班的?找我有事?”

陶花花这才回过神来,对,还是办正事要紧:“哦,王科长,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哦,不是这个学校的,那你跑过来找我做什么?”王俊盯着她的眼睛居然眨都不眨,花花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个,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在你们学校卖过花,当时我的一个邻居也在场,他叫李春田,你可有印象?”

“李春田?哦,我知道,他未经批准私自在学校贩卖东西,扰乱学校秩序,这个事情校长知道了很烦火。”

花花听他提到校长,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好你个王二麻子,又开始耍你的老伎俩了,就喜欢拿校长来压人,校长日理万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咸淡事?就算校长知道了,怕也是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保卫科长告诉的吧!

花花虽然心里恨得要死,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一笑:“王科长,李春田其实只是我的邻居而已,那天,他在校园恰巧碰到我卖花,好心帮我拿了拿,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做,你们打算要处理他吗?”

“这个,春田他本人已经承认他卖花的事情了,至于怎么处理,要看学校的具体调查结果,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王俊很熟练地打着官腔,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违规在学校卖花,扰乱学校秩序,我想我们也得有个说法。”

“嗯,我很抱歉这件事没有事先跟您打招呼,不过,那天我进校门的时候确实没有人拦我,就像今天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您学校的规定,我想不知者不为过吧?更何况我只是卖了几枝花,活跃了一下假面舞会的气氛,更谈不上什么扰乱学校秩序,您说不是吗?”

面对面前这个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七、八岁讲话却不卑不亢的女孩子,王俊充满了好奇,他玩起了文字游戏:“但是,学校的规定是不能违反的,你既然进了校园,就必须遵守这儿的规定,就算你不知道,李春田同学应该是知道的,该处分的我们决不会姑息。你的事情,我得跟校长汇报一下。”

陶花花心里一沉,事情果真不妙,非但没有救了春田,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这个王二麻子真够鬼的。

“对不起,王科长,如果您认为我在学校卖花不对,想要按规定处理我没意见,只是我今天一定要亲自澄清一下,我那天卖花的事跟春田没有关系,请你们好好调查清楚,不要冤枉他,要知道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子自尊心是很强的,万一因为被冤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您和校长都难逃其咎。”陶花花一双澄清的眼睛望着王俊,眼神交会处,透露出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自信。

王俊问:“你叫什么名字?”

“陶花花,在市郊的花田村种花,如果你有需要买花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说到这里,陶花花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心念一动,凑近王俊轻声说:“当然,王科长,如果您本人需要的话,我可免费送您一个月的花,要知道追女孩子没花怎么可以?”

王科长看着花花,似乎心有所动,“小鬼,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机灵的啊!连我要追女孩子都知道。”

陶花花笑吟吟地看着他:“当然了,我刚一看您面带桃花,就知道您马上就要交桃花运了。对了,我还稍稍懂一点风水,要不要给您摆个桃花阵助助威。”

“哦,那倒不必了。说说你都卖什么花?”王俊似乎已经忘掉了要处理春田和花花的事。

花花别提多兴奋了,“什么花都有啊,追女孩子当然首选玫瑰了,百合也相当不错哦,不过呢?我知道,你认识那个女孩应该喜欢雏菊。”

“雏菊是个什么花啊?听起来很普通哎。”

“对,你说对了,它虽然普通,在你眼中却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要追的那个女孩应该名字里有个菊字吧。”陶花花这句话很明显命中了王俊的要害,他心里好不舒坦,不停地点着头。他的确是看上了学校的一个教中文的女老师齐秀菊,但是偏偏被朋友说那个女人长得不好看,他颇受打击。现在陶花花一提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不禁喜从中来。

陶花花一看王俊上了圈套,也美滋滋地,看来,有希望了,这个爱贪小便宜的王科长,还是难逃物质的引诱,她很清楚当年王俊追求齐秀菊颇费了周折,齐秀菊一直都看不上他,现在机会来了怎么能不抓住?陶花花越来越佩服自己灵机一动的才华了。

“王科长,要不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给您拿一盆最漂亮的小雏菊,另外附赠卡片,还可以帮您写情书,您看怎样?”陶花花不失时机地进了一步。

“咳咳,”王俊清清嗓子,“哦,那个雏菊,你先拿来我看看吧,不过,我告诉,陶花花,这个花我是要付钱的,跟你和春田要被处理的事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要耍滑头。”

陶花花点头:“那是当然。”心想:你这个老鬼官腔打得倒蛮足,小心我让你死得好看,哼!

12章 初尝艰辛 陶花花心事重重地坐车回到了家,她不确定自己的小算盘是否打得响,她只知道王俊这个人十分地险恶。

到了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妈妈挖了许多雏菊的植株回来,堆了满满一院子,看来那半亩花田的雏菊已经都被挖了回来,花花看了很吃惊:“哇,怎么这么多?都是你一人摘的吗?”

妈妈头也不抬地说:“你又死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雏菊再不收就没办法卖了吗?幸亏有你田叔帮忙,拉了好几板车,不然这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花花看着她,也不言语,她还在气昨天的事,心想我就不是干,你能把我怎样?打定了主意,她摸摸自己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窝头就啃,“咦,还蛮香的嘛!”花花以前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妈妈想尽办法给她做好吃的,还是挑三拣四的,现在回到农村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把挑食的毛病改了,连窝头都吃起来分外香了。

这时妈妈盛了两碗饭过来,花花接过碗把粥喝得干干净净,还不忘把碗边舔了舔,问妈妈,“还有不?”

妈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吃干饭的赔钱货,一点活都不干,哪里还有饭吃?下午去花卉市场送货,再自己跑掉的话,你别想吃晚上饭了。”

花花摸了摸瘪瘪的肚皮,想想下午估计又会饿得心慌了,她开始想念前世的妈妈做的狮子头大丸子,还有红烧肉,还有清蒸卿鱼,还有……想着想着眼圈有些泛红了,以前老跟妈妈发脾气,原来她对我是那么好,为什么当时不懂得珍惜呢?

花花边收拾碗筷边嘟嘟囔囔地说:“不吃饱饭怎么有力气干活啊?简直是非人待遇,后妈,肯定是后妈。”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妈妈听到了,妈妈索性把碗筷一推:“那你找你亲妈去吧!给你买的好好的红薯你扔地下,你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吗?既然不想吃,就别吃啦!”说完掀起帘子去了里屋。

花花听她提起昨天的事也烦躁得很,为了一块破红薯母女两人居然结了怨,唉,贫穷,真的这么可怕吗?花花虽然很想生气,但她还真的怕妈妈让她自己去找亲妈,两个人如果真的闹翻了,她陶花花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陶花虽然任性,但是她不傻,只好忍气吞生,把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唉!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啊!

再转念一想:没关系,下午就去花卉市场把花处理掉,慢慢地存些私房钱,等以后钱多了,就不怕离开她了。花花自己想通了,心里也舒服了很多,中午美美地睡了一觉。

下午的时候,邻居的田叔果然来帮忙了,他开了一辆拖拉机过来。

田叔一看就是个憨厚的汉子,黑里透红的面孔中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硬朗,十分地沉默寡言,笑起来眼角有很深的鱼尾纹,双手的皮肤有些龟裂了,张着小口,手掌宽大而有力,指甲里渍着长年劳作的人才有的污垢。不知怎的,花花看到他觉得十分亲切,不像母亲那样让她有距离。但是她也很怀疑田叔来帮忙的动机,人说****门前是非多,花花的母亲就算不是****也是单亲妈妈,他,难道就不怕吗?但是花花也没办法问,就暂时压住了内心的好奇,跟田叔一起往车的搬花。

田叔一次搬三棵,她才搬一棵,还磨磨蹭蹭的。妈妈看出陶花花在磨洋工,从屋里拿了一个扫炕的笤帚往她屁股上抽了两下,“死妮子,一天到晚地偷懒。”

花花十分委屈,感觉自己像个拉磨的驴子一样被使唤着,“我就是搬不动了嘛,腰都快断了。”她撒娇的样子越发让母亲看不顺眼,“一天到晚娇滴滴的,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吗?惯得你,太不像话了。”说完又要打,却被田叔拦住了,“闺女还小,生哪门子气?我多干点不就行了吗?你不舒服,歇一下,别累着。”

陶花花瞥了田叔一眼,一点儿也没领情,心想你没事献殷勤就算了,还挺会讨好我妈的嘛,跟陈兵果那个家伙没什么两样,看着憨厚,其实一肚子坏水,哼!

等把所有的花都装上了拖拉机,陶花花坐到了拖拉机后面的车斗里,田叔开着车慢慢地行驶在坑洼不平的泥泞小道上,妈妈目送他们远去。

陶花花用手紧紧抓着后斗的围栏,伴着拖拉机的巨大轰鸣声,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田叔连头也不回一下,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自顾自地开车,路上村里人看到两个人都流露出诧异的目光,因为田叔是背对着陶花花,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车开到了公路上,稍稍平稳了一点,陶花花发现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她晕车了。连忙喊田叔停下来,车一停稳她就赶忙跳下车,一下子蹲到路边开始吐,十分地难受。路边恰巧有个小卖铺,田叔帮她买了一瓶水,递给她,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言语。

陶花花好一些,她又喝了一些水,坐在路边休息,这时田叔也坐了下来,看着她,眼神甚是慈祥:“好点了没?本来我说我自己去吧,你妈太要强,偏要你跟我一起去,让你受罪了。”

这一刻,陶花花听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顿时对他加深了些好感:“没关系,我是应该去的,我家里的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田叔笑了,眼睛弯弯地很好看,“你和你妈真像,都那么要强,要不你先在那个小卖铺休息一下,等我送完货回来接你。”

陶花花说:“谢谢田叔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这就走吧,别耽误了行程。”

田叔笑笑也没强求,他把花花扶上拖拉机,重又开了起来,只是这次他稍稍放慢了速度。

两个人一路无话,等车开到了花卉市场,田叔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城市里不准开拖拉机,不然会挨罚的,幸亏花卉市场离郊区比较近,这里警察少。”田叔笑的很淳朴,但不知为什么陶花花心里一阵心酸,穷苦人家的日子就是这样难过。

两个人进了花卉市场,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商家和各式各样的盆景、鲜花,有零售有批发,生意似乎十分地红火,花花心里不禁开始打鼓,自己家种的那些不起眼的小雏菊真的可以卖个好价钱吗?

她按妈妈的提示找到了那个老板,田叔因为以前来过一次,他确定就是这个人。那个老板此时正在和客户谈生意,看来他接待的是个大客户,连花花他们来了,也爱搭不理的。田叔和陶花花只好站在旁边默默地等。陶花花看着这个名为菜老板的人,他是一个肚皮滚圆的中年男子,嘴里斜斜地叼着一根烟,眉头皱成一块,一张苦瓜脸,却是个日进斗金的主儿。

等了好一会儿,他这一次卖出去了几千枝富贵竹,一时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却是那首早已不再流行的《大花轿》,陶花花听着“抱一抱”这种粗俗的歌词从这么庸俗的人嘴里唱出来,不禁觉得一阵恶心,但是没办法,生意还是要做的。

花花说:“花我们已经拉过来了。”

菜老板说:“好啊,卸吧!”

花花说:“你不要看看吗?”

“嗯,行。”菜老板跟着他们去了拖拉机旁边,看了看然后说:“5毛钱一株,一共有多少?”

“5000株啊,不是以往都是1块钱的吗?”花花觉得自己的第六感还是蛮准的。

“现在不好卖啊,你们这么晚才拉过来,花开不了几天就败了,谁还想要?”

“可是,这也太便宜了吧?我们辛苦了半年呢。”

“谁肯花钱买这种小东西?我还要供给花店的,卖不出去也是个赔呢!”菜老板边说边往回走,“你们卖的话就卸,不卖就算了,我还懒得做这种小生意呢?”

花花无奈地看了看田叔,田叔不善言辞,只是站在旁边冲她点了点头,意思是卖吧!

花花只得说,“那好吧。”

然后,她和田叔两个人一起辛辛苦苦地从拖拉机上把花卸下来,结果菜老板还挑出来一百多株,说是在路上颠坏了,没法活了,卖不出去,死活不肯给钱,花花也只得作罢。但是,她坚持又重新把那一百多株雏菊装回了拖拉机。

田叔劝她别要了,回去也养不活,花花却盯着菜老板的背景恨恨地说:“这一百株我宁可留着自己烂死,也不给那个烂白菜!!”

“烂白菜?”田叔愣一下,旋即又笑了,“呵呵,对,他是烂白菜,肚子挺大挺像的。别生气啦,闺女,咱不是还赚了2450块钱吗?挺好。”

花花想想也是,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又摸摸手里的钱,发现挣钱真的好不容易,这点钱,也就是当初自己买一个psp的钱,以后我们娘俩居然还要用这点钱过个小半年,天哪,这可怎么活?

没办法,大概穷也有穷的活法。花花无奈,只好走一步说一步。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田叔,你能不能等我会儿,我想去一趟市里行吗?”

13章 卖花归来 陶花花好像想起了什么,“田叔,你能不能等我会儿,我想去一趟市里行吗?”

田叔也没问,想着小女孩手里挣了点钱,买点小东西也是人之常情,说:“好,我陪你吧!”

陶花花连忙说:“不用了,田叔,一会儿就回来,我坐公车去顶多半个小时。”

“那成,我就在这儿等你,你路上小心。”田叔很是爽快。

陶花花拿了张100块钱放在田叔手里,说“田叔,你多费心了,也拿去买些东西吧!”田叔却不肯要,只是说:“闺女,你太见外了,我帮你们不是图这个,你们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我,只是帮我能帮的。”

陶花花看着田叔有些半信半疑,她重又收回了钱,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陶花花捏着手里的2450元钱,小心地把它们装进自己的裤兜里,她第一次对钱有了深刻的概念,这可是半年的辛勤劳作,还有一路的周折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呢!唉,如果有钱就不用去地里挖小雏菊,如果不去地里挖小雏菊就不会晕倒,如果不晕倒就不会被李春田送医院,如没有李春田送她去医院就不会有李妈妈的奚落,如果没有李妈妈的奚落就不用再回该死的花田大学,好难过,这一世我一定要从头改写自己的生活!

陶花花看看自己的手,掌上有几个老茧,骨节粗大,手指裂了小口,再也不是那个细皮嫩肉的陶小夭了,再也不是那双可以弹出《献给爱丽丝》那么美妙乐曲的陶小夭了,不禁内心有些悲凉。

她坐了一辆公交车,直奔自己的目的地——琳琅小屋。这是一家别有特色的杂物店,是陶小夭那年刚上大学时,无意间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发现的一家店,老板的眼光很独特,总是进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但是价钱又十分便宜,陶小夭当年老爱逛了。

今天她去那里,并不是因为有了钱一时兴起要逛街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在小屋里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寻遍了每一个角落,终于发现一个可爱的小花盆,它通体透明呈现半圆的形状,盆口微向一侧倾斜,盆底比盆口略小,盆身上绘着一颗红色的棒棒糖,显得小巧而别致,花花把它捧起来爱不释手。

接着她又发现了另一个卡通的花盆,外型像极了砖彻的花坛,盆边上坐着懒洋洋的小猫和瞪圆眼睛的小狗狗,表情煞是可爱。

陶花花又挑了几个类似的可爱花盆,她跟老板讲好了价钱,本来是十元一个的价钱,因为花花一下子要了一百个,就按七元一个的价钱成交了。陶花花这次拿了他所有的存货十个花盆,然后剩下的九十个付了五十元定金,因为这笔生意做的很顺利,老板还答应送货上门,陶花花非常兴奋,兴高采烈地走了。

回到花卉市场,田叔一个人正坐在路边巴嗒巴嗒地抽着烟,闻着廉价香烟的味道,陶花花非常地不舒服,她说:“田叔,少抽点吧,伤身体。”

田叔“嗯”了一声,却舍不得把烟掐掉,狠狠地猛抽了几口,看见只剩下烟蒂了才把烟扔到地下,用脚踩了踩。田叔看她怀里抱着个大袋子装了一堆东西,以为她是去采购小玩意儿去了,也没多问。

陶花花重新坐上拖拉机,田叔比上午开得稳得多了,花花坐在拖拉机上,和风吹着脸庞,一路上摇来晃去,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次她闭上眼睛却梦到了满眼满眼的油菜花田,黄澄澄地煞是好看,她的半亩花田就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她走过去摘了几朵,仔细一看,乖乖,怎么变成了金子了?花花掂了一下,好重哦,是真的金子哎。哇噻,这下发财了,哈哈哈……陶花花居然给笑醒了。

她睁眼一看,这不是到家了吗?看看家里破旧的砖瓦房,立刻心就凉了一半,心想:唉,面对现实吧!想想自己刚才那个梦,不禁开始骂自己痴心妄想。

一进门看到妈妈简直是春风满面啊!原来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哈,陶花花觉得妈妈这个样子和蔼地多了。只是妈妈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只顾跟田叔嘘寒问暖了。

妈妈今天破天荒地做了炸酱面给他们吃,打的卤里居然还有肉末呢,乖乖,花花自从来到这个家,除了偶尔饭汤里掉进只苍蝇,都没吃过一顿带荤的饭,敢情田叔跟妈妈真的有什么吗?陶花花两只眼睛滴溜乱转,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田叔,妈妈说:“她田叔辛苦了,你多吃点。”田叔说:“花花妈,你这几天身体不好多补补。”两个人让来让去的很是客气。花花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陶花花忽然觉得脑袋一阵生疼,原来冷不防被妈妈拿筷子敲了一下,花花摸着脑袋委屈得很,“为什么打我?今天我干活了好不好?”

“你才干了多点活儿,都是田叔替你做了,还好意思说!!!”妈妈说着,把炸酱里的肉直往田叔的碗里挑,花花看了流口水,“那有啊。有异性,没人性!!!”

“有意见?你又有啥意见,田叔头一次在咱家吃饭,你这孩子就只知道瞎说八道。”妈妈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她田叔,你别理她,这死妮子自从上次从田里回来摔了一跤,睡了一觉,就有点迷糊了,一天到晚地胡说八道。”

花花撇撇嘴:“人家都好多天没吃过肉啦,天天吃红薯稀饭,你看我都长得像红薯啦!!”

“你个败家孩子,一点活不干,家里哪有钱让你大鱼大肉的?”

“行了,花花她妈,你别凶孩子了,还长身体呢,让她多吃点吧。”田叔说着把一大勺肉卤放进花花的碗里,花花冲妈妈扮了个鬼脸,十分得意。

妈妈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脾气,冲她瞪了瞪眼睛。

吃完晚饭以后,田叔跟花花一起把那一百株雏菊从车上卸了下来。妈妈看了说:“花花,你又折腾啥?这些花是菜老板嫌不好不要的吧?”

“是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卖花给他,当然知道他这个人有多狡猾了,他说这一百株不好不能算钱,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我们这些花都是挑好了送给他的。我可不想让他占了便宜。”

“那你费半天劲拿回家是要干嘛?还要麻烦你田叔帮你搬,扔家里卖不出去,还不如留给人家。”

“哎呀,妈,你就别管了,我自有用处。”

妈妈无奈,只好跟他们一起把花从车上卸了下来。

另外还有花花买的十个花盆,妈妈看了说:“死妮子,你买了些啥?”

花花兴冲冲地把自己的收获拿出来,妈妈一看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个死妮子,脑袋进水啦,还是被烧坏了,买了这么些破罐罐回来?”

“嗯,挺漂亮的啊,你不觉得很可爱吗?你看这只盆上的小狗狗,还有小猫猫……”花花兀自摆弄着,心里十分欢喜。

却没有注意到妈妈的表情越发难看了:“要多少钱?”

花花算了算:“哦,一个七块,70元,我还订了90个,过两天就送过来,老板还挺好的……”

“什么,你买了100个,你把咱们吃饭的钱买了这么些破罐罐回来!!!你……”妈妈说着说着却晕了过去,花花吓得不知所措,田叔说:“别急。”然后把妈妈抱起来放回屋里床上,“花花,去倒点水来。”

只见他麻利地解开妈妈上衣的两个扣子,掐了一会儿人中,妈妈似乎苏醒了,田叔从妈妈的兜里拿出药来,花花也没看清是什么,就见他扶着妈妈,把药连同水一同送到她嘴里。妈妈咽了下去,气色开始和缓了。

田叔冲花花摆了摆手,让她先出去,一会儿他扶陶妈妈躺了下来,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走出屋门一看,陶花花正像个做错的事孩子一样,站在院子的墙根下面,不停地用脚划着圈圈,一脸地惶恐。

田叔走近了说:“花花,你妈妈身体不好,你不要老气她。”

花花嗫嚅着:“我也没想气她啊!”

田叔问:“那你买那些东西做什么的?那么贵。你妈妈辛辛苦苦大半年就指着这点钱活命呢!虽然说挣了一些钱,也不能乱花啊,她还得吃药,还得养你。”

“嗯,我知道。但是我买这个是有想法的,我想把那100株花装在盆子里卖。这样我们就可以多赚些钱了。”

“原来是这样。”田叔看着花花,眼圈居然有些红,他摸摸花花的头:“好闺女,你妈没白养你,等她醒了你再慢慢跟她说,你妈妈心脏不好,受不了惊吓。”

花花点点头,田叔大踏步地走了。

花花在背后喊,“田叔,你不要把你的拖拉机开走吗?”

田叔摆了摆手,“不了,明天再开,今天开了怕把你妈妈吵醒。”

花花看着田叔的背景,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刚才田叔的粗糙的大手摸在她头上的感觉好温暖,好像爸爸的大手哦!

14章 为了春田 (回馈读者,今天更两章,14章已上传,晚上更15章,不要走开哦!!)

夜色渐深,但陶花花没闲着,她把十个花盆依次排开,用秋锹从院里挖了些土,放在花盆里,给十棵小雏菊浇了浇水,看看有些打蔫的花骨朵,她闭上眼睛暗暗祈祷:你们明天可要争一口气哦,我可是从无良花商那里把你们抢回来的哦,配上这么可爱的花盆,你们可一定要醒过来啊,我要把你们统统送给好人家,卖一个好价钱,然后还春田的人情。

第二天清晨,花花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起床烧好了早饭。陶花花一睁眼就迫不及待地去看十盆花,嘿嘿,它们在院子里又朝气蓬勃的了,半开的花骨朵,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花花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儿坐在了饭桌前,妈妈仍是板着脸,一语不发,花花陪着十二分的小心说:“妈妈,你还在生气吗?”

妈妈叹了一口气,把筷子放下了,“把昨天剩下的钱都给我。”

花花连忙从裤兜里拿出来昨天攥在手里的二千多块钱全都给了妈妈,妈妈点了点,没说话。花花说:“那个,还有九十个花盆,今天老板给送货过来,我只付了五十元定金,还要交580元钱。其实我买这些盆,是想把他们种上雏菊当成盆景一起卖,一定会有个好价钱的。”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妈妈听得很清楚,她一点儿也没领情,“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拿这么多钱万一都赔了呢?再说这个盆这么贵……”

妈妈又开始唠叨了,花花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解释什么。心里想:才580元钱啊,不够小夭买件衣服呢!

吃完了饭,花花背起自己的小筐子,仔仔细细地把十盆花码放整齐,然后去了公交车站坐车了,一路上她看着沿途的风景依次向后退去,心情十分愉悦,春意渐浓,树木冒出新芽,陶花花的春天是不是也要临近了呢?从18岁到28岁,这宝贵的十年,陶花花,你可不要像陶小夭那样虚度了哦!

陶花花从春田大学站下车,正打算走进门,却被保安拦住了。陶花花看看自己背着沾满泥巴的小筐子和十分乍眼的村姑造型,可不是吗?这哪像个学生?怪不得那么多人进进出出,保安只拦她。陶花花说要找他们的上司王俊科长,几个保安拿眼睛把她浑身上下扫了个遍,他们不明白王俊什么时候搭了个村姑了。

陶花花被他们看得不自在,索性冲他们嚷嚷:“你们看什么看,我有要紧事找王俊,你们到底放不放我进去?”

几个人不敢怠慢,连忙打了王俊的电话,王俊说:“让她进来。”

几个保安在背后议论纷纷,陶花花也懒得理他们,径直去找王俊,这次她的内心平静地多了,敲了敲王俊的门,王俊探出脑袋,“进来吧!”那双死鱼眼着实让陶花花觉得恶心。

陶花花背着自己的小筐,拿出那盆她最喜欢的棒棒糖彩绘的花盆,“喏,我陶花花做事说到做到,给你送花来了。”

王俊拿起来看着这个小玩意:“就这么一盆破花,就能追女生吗?陶花花,我家小菊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请她吃哈根达斯她都不买面子,你知道多贵么,能买你的破花几十盆了!”

陶花花心想:“真是个庸俗的家伙,怪不得小菊老师不喜欢他。”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那个,王科长,您这就不懂了,虽然花不贵,但这是品味。请相信我,小菊老师肯定会喜欢的,因为小菊老师刚刚大学毕业,是个很浪漫的人,喜欢可爱的东西。”

王俊却不领情:“什么破烂玩意?小村姑,你还跟我讲品味?先把你自己打扮得品味点吧!!”他不耐烦地把陶花花推出去。

陶花花心想:“坏了,这一走,春田的事肯定也解决不了了。”索性把心一横:“王科长,我们昨天都说好的,今天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呢?”

“我跟你说好什么了?陶花花,你那个在学校卖花的事情我还没处理呢,你几次三番地来骚扰我做什么?”

“不是我骚扰你,是你本来就不应该处罚春田的。学校规定我看过了,哪一条说过在学校里卖东西要受罚了?凭什么就让春田推迟毕业?”

“我们怎么处理他有我们的规定,不用你这个外人插手,但是你的事情,我现在还是一样要处理。在学校内摆摊都是要收费的,你私自卖花没有给学校交管理费,我还没有跟你说事情呢!”王俊哆哆逼人,他把陶花花逼到了墙角,陶花花有些害怕了,却壮着胆子说:“王俊,这可是学校,你想干嘛?”

王俊一脸坏笑,说:“你这个小村姑还挺横嘛!没错,这是学校,要知道这栋小楼可是我的地盘,不要说关上门,就算我开着门,我想怎样,你也拿我没办法。”

陶花花是真的有些怕了,她闻到了王俊身上烟草和酸味混合在一起的腥臭气息,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跑!!”

陶花花用力推开他,打开屋门,拔腿就跑,却一头撞在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身上,原来这些保安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了,陶花花欲哭无泪,她哭丧着脸看着王俊:“你到底要干嘛?”

王俊一脸奸笑:“哈哈哈,我这个保卫科长如果让你这个小村姑唬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一盆小花就想我把打发了吗?”

“那你想做什么?”陶花花恨不得一下子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怕,小姑娘。我不会难为你的。你把管理费给我们交了就放过你。”王俊的表情不容置疑。

陶花花说:“好啊,我回去给你拿。”说完转身要走。

却被王俊一把提起衣领,“拿什么啊。陶花花,你还想溜啊!”

陶花花感到一阵绝望:“可是,我真没钱给你,都在我妈妈手里呢!”

“没钱,还敢来学校里卖花?反了你了,把我们保卫科当空气吗?跑了还敢回来,骗到我头上来了。”王俊开始一通训话,陶花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王俊唾沫星子乱飞地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花花在墙角站得腿都开始打哆嗦了,王俊才下了最后通碟:“这样吧!把你这筐子和花都留下来,然后回去拿钱。”

陶花花点了点头,正要走,后来想想,这样也不好,如果扔了花和筐子,自己是能脱身,但这些钱就算白扔啦,妈妈肯定会怪她,如果跟妈妈要钱回来赎花和筐子,不一样也会被妈妈打死?

陶花花想了想,又转过身来,“王科长,你看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就算回家也拿不了什么钱,可不可以放我一条生路,让我把这十盆花卖了再还钱给你?”

不知道是陶花花哀求的神色打动了王俊,还是王俊故意想看陶花花出丑,总之王俊居然同意了她这个请求:“好吧,你卖花的钱全交给我,就在校门口卖,不许跑远。”然后他对几个保安说:“你们值班的时候给我看好了,别让她跑了。”

陶花花却没有走,她又问了一句:“那春田呢?是不是我把卖花的钱都给了你,你就放过春田了。”

王俊说:“这个嘛,好啊,你给我们交管理费了,也就不算违规了,春田的事也一笔勾销了。”

陶花花说:“好,一言为定。你如果骗人的话,我还会过来闹的。”

王俊笑了笑:“那是当然。大人从来不会骗小孩。”

陶花花背着自己的小筐子,来到了校门口,她把小筐里的花一盆一盆地拿出来,小心地码放在地上,这时候由于是上午,学生们都在上课,或者没起床,学校门口的人不算多,而太阳却越来越毒了,陶花花的鼻尖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过来看花的人也有,但是都是问问价就走了。

是我的花不好,还是价钱太贵了呢?陶花花心里十分难过,难道,我的考虑不对么?第一次做生意就这样砸在手里,她想起自己还订了90个花盆,这的确很冒险呢!!之前没给妈妈打招呼,或许真的不应该。陶花花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

看着太阳越来越高,而小雏菊们也有些打蔫了,花花非常着急,如果卖不出去不仅春田救不了,而且自身难保。

等到中午12点了,她摸着有点咕咕叫的肚子,看看旁边卖盒饭的摊点直流口水。但是,没办法,她强忍住饥饿开始想办法推销自己的花。

中午学生们都下课了,一些人群开始三三两两地往校门外涌,陶花花意识到,机会来了,她开始招呼同学们来看花,“哎,大家过来看啊!!!漂亮的雏菊配上可爱的花盆,让你的宿舍再添一抹色彩吧!!!”

一些小女生开始过来打听价钱,陶花花抹抹汗珠,笑笑地跟她们说:“20块哦,这么漂亮的雏菊,物有所值哦,你买了放在宿舍里一定不会后悔。”

可是那些女生打听一下价钱说太贵就走了,一拨一拨的人来打听价钱,却又一拨一拨地走掉。陶花花很失望,她嗓子都快喊哑了,却没有一个人买。难道真的卖不出去了吗?陶花花看看那些保安冲她挤眉弄眼,肺都快气炸了,我就不信我陶花花卖不出去,她把两个拇指向下翻,冲那几个大汉作了个鄙视的手势,然后又转过头来想办法。

15章 爱已走远 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快冒烟了,可是她看看旁边卖水的大爷,又摸摸兜里的一枚硬币,那可是她坐车回家的钱哦。如果花卖不出去,就意味着连家都回不了啊。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难道我陶花花真的要被难倒了吗?不行,一定不可以,我陶花花,不,陶小夭,当年可是任谁都整不死打不烂的整蛊专家呢!!!

她低下头,把这十盆花移到阴凉处,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小雏菊啊小雏菊,你们一定要争口气啊!!!助我一臂之力。

正默念着,耳边却听到有人问:“哎,你这花还卖不卖了?”

陶花花顿时喜从天降,马上睁开眼睛,说:“卖啊,当然卖啊,咦,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刚才来看过吗?”

那个小女生一笑就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令陶花花印象深刻,“是啊,我刚才出去买饭啦。总不能端着一盆花去吃饭吧?”她端起那盆棒棒糖彩绘的花盆,看了又看,“真是可爱呢!”

“是啊!”陶花花看出她的心思,“小妹妹,你真有眼光哎,我当时进货的时候也是第一眼就看上这个了,素雅的雏菊配上俏皮的棒棒糖彩绘,真的是绝配了。很符合你的风格哦。”

“可是,有些贵了呢!!”小女生复又把花盆放在地上。

陶花花看了心一沉,“哎,好说嘛,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啊,18块,怎么样?”

小女生摇摇头。

陶花花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这样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就算15块了,都中午了,我很饿,就只剩下这几盆了,要买就快点哦,我现在甩货了哦。”这时又有几个女生聚拢了来,陶花花趁机说:“这盆可是独一无二的哦,你要是不买,让她们买了就没有了。”

小女生显然十分喜欢,赶快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买了下来,欢欢喜喜地抱着花走了。

第一盆出手了,以后就好卖了,不一会儿十盆花钱都卖了出去,陶花花挣了150元钱,紧紧握着它们,乐得直想跳起来。

这时候,王俊却出现了,他一把抢过陶花花的钱:“管理费,没收了。”陶花花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那两只死鱼眼正兴高采烈地看着她。陶花花不是第一次跟他交手了,每次都被他整,但这次无论如何,花花也得忍了,为了还春田的人情债,只能这样了。

陶花花说:“管理费交了,你得给我开收据。”

王俊却说:“开什么收据?罚你的就是罚你的。”

陶花花恼了,“王俊,你答应过我,我把管理费交给你,你就放过春田的,我凭什么信你?你必须得给我开收据。”

王俊说:“我已经放过他啦,大人从来不骗小孩的,不信你去问李春田。”

陶花花看着他那无赖的嘴脸忍无可忍:“我不相信,我只知道你去校长那里告状让他推迟毕业了。王俊,你耍赖,我跟你拼了。”说着她开始拿头去顶王俊的肚子,王俊一不留神,居然被陶花花顶了个大跟头,疼得捂着屁服直叫哎哟。

他看着陶花花这股子犟脾气,学校大中午的人来人往,万一一会儿校长上班过来看见了,他王俊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也没敢发火,他被两个保安扶了起来,然后跟他们说:“去,把李春田叫来。”

不一会儿,李春田就来了,他看见了陶花花很是诧异:“花花,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来卖花儿吗?还是他们不让你进校?”

陶花花看到春田,两眼泪汪汪的,抱住春田一通哭。春田一下子不知所措,以为王俊欺负她了,十分生气,指着王俊,“你干嘛欺负她?不就是来卖花吗?校长都说不再追究这个事了,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什么?”陶花花睁大眼睛问:“校长说不追究了吗?”

“是啊。”

“那你也不会推迟毕业了?”

“当然不会了。”

“那你妈妈那天说这个事会影响你一辈子的。”

“唉,花花,我妈妈那个人说话说是喜欢夸张,你不用理她的。都是这个该死的王俊,给我妈打电话,害我妈妈担心。其实这件事本来不大,学校也没打算处理。”

陶花花一时心情十分兴奋,“太好,春田,你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你了。”

但是转念一想,才回过神来,她转过身去:“好啊!!王俊!!!!”却已不见了王俊的踪影。

刚留下看门的两个保安,陶花花问他们王俊去哪儿了,他们却说不知道,问他们自己的那150元钱呢,他们也说不知道。仿佛刚才从卖花到交管理费那些事全都没发生一样。陶花花这个气啊!!!!

原来王俊骗了她,本来春田的事学校就已经不追究了,但王俊却看到找上门的花花,把她耍得团团转,害得花花忙乎了这几天。

花花回过身再看李春田,他也是用一种诧异的眼神望着她,她握紧了拳头,冲李春田一通猛捶,一边捶一边喊:“李春田!!!!我要打死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丢掉150元钱,你知道我那些钱是多不容易挣来的。哇~~~~”

李春田大概是被她捶得有点懵住了,“对,对不起,花花,那个,我错了。”

陶花花抹了一把眼泪:“你哪里错了?”

李春田眼睛转了一圈,也没想出来:“我,不知道,那个,150元是怎么回事?”

陶花花气得又连捶几拳,“你不知道还说对不起。李春田,我恨你!!!”然后转身背起自己的筐子,哭着就往公车站牌走。

留下李春田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他心里好难过,他不喜欢看花花伤心的样子,他连忙追上去,“花花,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也很难过。”说着眼圈一红,也要流下泪来。

陶花花没好气地说:“李春田,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跟你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你妈妈也说了,我不配跟你一起玩。反正现在你也不会被学校处分了,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了。我那150元钱就算我倒霉喂狗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我走了,你别跟着我。”

李春田连忙抓住她:“花花,你怎么还记着这件事呢!我妈妈经常这样说了,你不要太计较嘛!以前都没事的啊!这次怎么了?我们在一起玩不告诉她就好啊!”

陶花花怒了:“为什么?李春田,我实话告诉你,我对你这种腻腻歪歪,一点男人气都没有的蠢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希望你能离我远点儿!”

李春田有点着急:“花花,你怎么这么说,以前你都叫我春田哥,还说我最好了。现在怎么都变了?”

陶花花看着春田都快哭了,但还是狠下心来说:“李春田,现在的陶花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啦,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我们两个人不可能的。”

春田说:“我不明白。反正你还是我的花花妹。等我以后工作赚钱了我就可以养你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不用理我妈妈和村里的人怎么说。”

陶花花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架钢琴都买不起,你怎么养得起我?”

“钢琴?”李春田更奇怪了,“你想弹钢琴吗?我以后买给你啊!可是你又不会……”

“李春田!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只是个上大学的小男孩,你能负什么责任?以后还不是照样跟学长一样花心?感情是什么啊?我才不相信呢?你别来烦我!!!”花花的语气十分地重,听得春田不知所云。

她忽然想起自己只是那个穷困潦倒的陶花花,于是语气又变得婉转:“春田,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我得回去了,大半天没回去,又该挨我妈妈的骂了,你别耽误了上课。以后,我种花,你上课,我们本不应该有交集的,真的。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清楚了,你妈妈的话只是个导火索罢了。”

春田听着花花的话,忽然觉得有些深奥,“但是,你过来找王俊不也是为了我吗?你在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春田,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还你的人情债罢了。我和妈妈在村里一直都被人指指点点,我不希望欠别人什么,上次过来帮我卖花,还有我中暑送我去医院,我都好感激你,但是,感激和爱是不一样的,春田,你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我真的不合适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花花心里也无比悲凉,她想起了和学长的七年,无疾而终的感情,始终是她最疼痛的角落,而春田,这个单纯小弟弟,她无法将他再放进心里了,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再也盛不下什么。

她握了握春田的手,他的手凉凉地,可是,她不知道他心里更凉。花花微笑着放开他,转身离去。春田呆呆地看着花花上了公车,然后渐行渐远,直到车厢的背影融到无边的天际,春田的眼泪像小溪一样淌下来,他无力地坐在马路上,春天明媚的阳光,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这个男孩阴冷而潮湿的心情。

16章 瓜田李下 花花回到家没有提自己卖花的钱被王俊骗走的事,只是说那些花都死掉了,全扔了。果不其然,又被妈妈数落了一顿,无非是什么“败家孩子”、“懒死你”之类的话,陶花花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了,这些天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些谩骂,她开始对这些话免疫了。但是中午躺在床上,却有着隐隐的失落,是为了春田吗?还是自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下午,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花花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琳琅小屋的老板,亲自来送那90个花盆了。花花赶忙把他迎了进来,妈妈看花花和老板一起忙着搬花盆,不作声也不帮忙,拿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脸拉得老长。

陶花花好容易把90个盆子从店老板的车上搬了下来,去跟妈妈要钱,妈妈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叠了几层的破旧绣花的手帕,小心地一层一层打开,才看到折了三折的几百元钱,她数了好几遍,确定那是580元,然后缓缓地放到花花的手里。花花看到妈妈的手有一些抖,那双手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的手,皴裂、干燥、毫无光泽,她忽然觉得一阵心酸,顿时理解了妈妈听说她把几百元钱全买了花盆那一刻的痛苦。这可是一个花农大半年的血汗钱啊!!

陶花花把钱交到老板手里,然后很客气地送走老板,跟仍旧坐在院里的妈妈说:“妈,你放心,这些钱我一定会再赚回来的。”妈妈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陶花花清楚地记得,她跟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片乌云挡住了太阳,但那也只是瞬间的事。

陶花花丝毫不敢懈怠,她开始了一阵忙碌,她把小雏菊们一株一株地码好装进小花盆里,给它们培上土,然后浇上水,90盆花,一直忙到了天黑,花花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以至于晚饭拿筷子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第二天,陶花花起了个大早,她把妈妈的那个大筐子背上,装了足足20盆花,咬着牙背了出去,平时十几分钟就走到村口汽车站的路程,花花居然走了半个多小时。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不管有多难,这些花一定要卖出去,一定要把钱赚回来。

花花又坐车到了花田大学,这次她没敢在学校门口摆摊,她在离学校门口有100米的地方坐下,然后把花统统地摆在地上,为了让自己的花更加显著些,她还去小卖店买了张红纸,拿笔在红纸上写好“清仓处理,15元一盆,概不还价”的字样,压在花盆的下方。

这天,正好是星期天,九点一过,就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校门,花花大声幺喝着招呼大家来买花,显得兴致勃勃,不管是谁来买,不管那些学生买还是不买,花花都一概笑脸相迎,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怎么去延长小雏菊的花期,让它更加艳丽。

陶花花热情的服务态度和漂亮的花朵吸引了很多顾客,甚至还有小男生为女朋友挑选了一盆。陶花花十分地高兴,还不到中午,20盆花就全卖光了。陶花花数着手里的300元钱,快美到天上去了,想想自己净赚了差不多一半呢!回去跟妈妈说,她也一定会高兴的。

花花正打算收摊回家,却看见春田打远处一路小跑着过来,很明显是来找她的。花花有意避开他,假装没看见,连忙背起筐子就走。春田却紧随其后,花花哪里跑得过春田,被春田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了她,“花花,你干嘛躲着我?”

花花甩开他抓着的手:“我昨天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春田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很显然,他昨晚并没有睡好觉,“我知道,花花,我有话跟你说,你不要走。刚才听人说学校门口有人卖花,我就赶快出来看,原来果真是你。花花,听我说话好不好?”

花花却走得很快,“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请你离我远一些。”

春田干脆向前跨了一大步挡在了花花面前,他扶住花花的双臂说:“花花,你不要这样,昨天是我错了,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好么?我们只是朋友,我再也不要求你什么,但你不要不理我好么?求你了。”春田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哀求,让花花有些余心不忍,“春田,你何必要这样?”。

春田却不依不饶:“花花,整整一天了,我满脑子都是你,我发现我忘不掉你,不管你说什么,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想要怎样,我都可以去弥补啊!”

春田腻腻歪歪的表白,让花花越来越厌恶,她心里想着家里的几十盆花,还要及早出手,她很想快点甩掉他,眼看就要到公车站牌了,她灵机一动赶忙说:“春田,我渴了,你帮我去买瓶水吧!”她伸手一指马路对面:“喏,就是那边的小卖店。”

春田以为她真的口渴,赶忙跑过马路去买水,但当他买完水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陶花花已经坐上公车,从车窗里扒出脑袋,冲他吐着舌头做鬼脸。春田无语了。

陶花花下午的时候仍旧背了大筐子出来,20盆雏菊压得她肩膀火辣辣地疼,虽然日已西沉,但花花还是汗如雨下,这时候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大手,把她肩上的担子接过来,陶花花没防备,等她回过神,那人已经把筐子背到了自己身上。

陶花花定睛一看:“田叔?”

田叔笑着露出洁白的八颗牙,“花花,累不?叔帮你背会儿。”

花花看着他憨厚的样子,和这么灿烂的笑容,顿时轻松了很多,“谢谢田叔。”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说:“还是我背吧。我没事的,背得动。”说着要把田叔肩上的担子重新拿回来,但田叔的手把筐子攥地纹丝不动,花花只得放弃,由着他背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路过李春田家门口的时候,李阿姨正倚在门口嗑着瓜子看邻居几个老女人打麻将,看到两人经过,拿眼睛斜了一下,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几个女人都回过头来,却看到田叔和花花这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地走。

几个女人平时就八卦地很,现在这一幕被她们看在眼里,想着茶余饭后又有舌头可嚼了,顿时心花怒放,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窃窃私语。

花花偷偷瞄了一眼田叔,他十分地镇定自若,心想:对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脸红的?于是也放宽了心。

不曾想,春田妈却冒出一句:“她田叔,你这是去哪儿啊?”

田叔说:“送花花去城里。”

春田妈说:“哟,田叔,你啥时这么热心肠啦?听说田婶可是快回来了呢!”

花花脑袋里迅速转了一个圈,啊啊,田婶,这个世界上还有田婶的存在么?那么田叔帮我和妈妈可真是瓜田李下了。

田叔脸露不悦,但还是“嗯嗯”地支吾着。

花花妈把一颗瓜子皮吐到了地上:“她田叔,都知道你是热心肠。听说,上次还开拖拉机带着花花她娘俩去地里了?”

田叔低下头,也不言语,只是加快了脚步,仿佛要逃离一般。花花心里却十分不爽,心想:你不让春田帮我就算了,现在田叔帮我你又来说什么风凉话?

想到这儿,花花停下了脚步:“李阿姨,田叔帮我,你看着眼红还是咋的?乱嚼舌头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家春田也帮我过我呢!!!”

李阿姨把一颗瓜子刚吃进去,一听这话差点把瓜子呛到肺里去,“什么?你这个小**货还敢说?都是因为帮你卖花,春田差点都没办法毕业!!!你妈妈****男人就算了,你还****我家春田,一家子全是一路货色。”李阿姨又摆开泼妇骂街的架势,花花听了简直不堪入耳。

但是,她陶花花也不是好惹的,说:“李阿姨,你别血口喷人,春田那事如果不是你胡说八道,我也不会陪上150元钱去帮他。哼!!我现在卖花,靠自己生活,有什么丢脸的,田叔和春田都只不过是心肠好,帮了我一下,用得着骂这么难听吗?”

李阿姨却不买帐:“我家春田要长相有长相,要学历有学历,家庭背景也好,你也配得上?昨天你跟我家春田说了什么?他回来****都没睡,你个小狐狸怎么把我家春田迷住的?”

陶花花气得脸都绿了:“到底是我迷春田,还是他一天天粘着我啊?你说话也摸摸自己的良心啊!!告诉你,我要是再理你们家春田,我就改姓王八的!!!姓李的,别以为你们家有权有钱就臭显摆,早晚有不得势的时候!我虽然穷也不是好惹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要是再这么骂我和我妈,我饶不了你!!!”

旁边几个女人也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说:“春田妈,你也别说太难听,人家田叔是好心。”“花花她妈也不容易,这么多年都没男人。”“你家春田一天到晚泡在花花家里,这也不能全怪人家花花。”“花花从小没爸也挺可怜的,你少说几句吧!”

春田妈听着几个姐妹居然向着花花说话,十分生气:“你们几个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把陶****撵走吗?”没等话音落下,却见春田爸打外面回来了。他看春田妈又口没遮拦,十分生气,急忙把她拖回屋了,春田妈一向怕春田爸,回屋后也没了声响。

17章 好戏来了 陶花花憋了一肚子气去了学校,又到了晚饭时间,学生们开始出门游荡,陶花花卖花的生意做顺了,这次也没花多大力气就轻车熟路地幺喝,由于已经有了先前的经验,20盆花没用多长时间就又卖完了,甚至没买上花的人还打听她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卖。陶花花这个心花怒放啊!告诉他们明天老地方继续,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收工了。

花花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决定犒劳自己一下。她到旁边煎饼摊的大妈摊了个煎饼果子。

话说她都卖了两天花了,她的摊紧挨着煎饼摊,两天来一直闻着旁边煎饼的香味,都没舍得吃一个,这个大煎饼真的是垂涎已久了。只见大妈熟练地舀出一勺面糊糊倒在铁板上,用小铲子一刮就成了薄薄的一层饼,再打上一个鸡蛋,在面饼上摊匀了,翻过来,抹上酱,洒上葱花、香菜,放上薄脆,没用一分钟,一张香喷喷的煎饼果子就出炉了。

花花一边啃着煎饼果子一边走,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煎饼果子这么香啊,真是世间美味啊!!!

走着走着却发现王俊开着自己的那辆二手奥拓进了学校,车虽然破,但是人很招摇,喇叭按得山响,眼看到校门了,正是放学时间,人很多,他也不肯减速,差点把人撞到,居然还骂人家找死,真是太可气了。陶花花气得直骂:“你以为你爸是李刚啊!!!”旁边的学生看了直翻白眼,没明白她在说什么,陶花花想想,可不是吗?十年的时候,谁知道李刚呢?

想着前几天王俊骗了她150元钱,心里也是一直憋着一股劲儿,陶花花心里一合计,一个超级坏的点子立刻又应运而生了,她偷偷绕到上次春田带她爬进学校的那个墙头,看看四处没人,溜了进去。

她一路摸到保卫科的二层小楼,这个时候人都吃饭去了,学生们没事也不来这里,院子里静悄悄的,王俊的二手奥拓静静地停在院子里,她看着它,眼睛里有些冒火,用手拍拍这辆车,在心里默默地说:“可怜的车车,你本来不用牺牲的,但谁让你跟错了主人呢?”

然后拿出自己防身用的水果刀,偷偷地在车胎上划了道深深的痕迹,四个轮胎无一幸免,陶花花阴险地笑了笑,王俊,哼,骗我150块,我让你赔上四个轮胎的钱!!!

她干完坏事正打算走,又看到一双崭新的球鞋放在一楼的台阶上晾着,咦,新买的足球鞋么?对了,那天王俊不是说要参加校际的足球联赛么?看看尺码应该是王俊的,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还买了双名牌呢!!嘻嘻,机会来了。花花看着一楼的一间屋子里没人,就溜了进去,拿了一瓶黑色墨水,径直倒进了这双球鞋里,鞋像海绵一样吸饱了黑乎乎的墨水,倾刻间变得肮脏无比,陶花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她快要笑出声了,哈哈哈,这么久没搞过恶作剧了,没想到现在再做居然还是这么开心!

王俊啊王俊,先给你点颜色看看。陶花花正在偷偷笑,忽然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她赶忙躲到奥拓车的后面。

这时,几个酒足饭饱的小保安从外面回来,似乎是喝了点小酒,显得晕乎乎的,这时,王俊也恰好从楼上下来,看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几个干嘛去了?值班的时候一个人都不留,就不怕保卫科招贼吗?”

小保安没想到老大在这个时候回来,一时间不敢作声,低着头慢慢走过去,其中一个保安壮着胆子说:“刚才,有几个学生在外面吵吵,我们出去看了看,没用多长时间。我们保卫科谁敢来啊?这么戒备森严的,放心吧,头儿,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王俊大骂着:“学校养你们这些人都是吃闲饭的吗?都给我精神着点儿,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谁都逃不掉。”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自己的奥拓车,陶花花在车后面直着急,心想:糟了,被王俊发现就惨了。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小水果刀,额头上开始紧张地冒汗了。

王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陶花花闭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这下不知道会被他整成啥样了。

但是,王俊走着走着却忽然停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原来他是去拿自己的球鞋了,他的鞋买了才两天,上午打球的时候才穿了一次,然后就晾到门口的台阶上了,想着明天得去打校际联赛,打算把它们拿回家。

结果他一看那双鞋从白色变成了黑色,鼻子差点气歪了,“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王俊的声音大得吓人。

几个小保安看着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酒也醒了一半,全都摆手说不是自己,王俊更气了:“不是你们是谁?刚刚还说我们保卫科防守严密,连只苍蝇都放不进来的,现在怎么了?别告诉我这是外人干的。”

那个长条脸的保安说:“王科长,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啊,可能刚才出去的时候,有人趁机溜进来干的,王科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帮您查出来。”

王俊走到他们跟前,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王俊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嘴巴抽到那个长条脸的脸上,顿时出现三条红印:“什么学校里有事发生?你们几个刚才出去喝酒了???这个月奖金都给我扣了。”

几个保安一听要扣钱,恨得牙根痒痒,但谁也不敢出声。没想到王俊还有更狠的呢:“你们给我查查到底是谁干的,不然谁也别想领加班费!!!”

本来这些保安的工资就少得可怜,平时挣的钱主要是靠加班费和奖金,现在可好两项要一起扣,还让人活吗?王俊已经通过巧立名目扣了他们好几个月钱了,每个月都发不齐,这下可好,全扣了。小保安们心里直犯嘀咕,现在只剩下几百元工资生活了,还怎么养老婆孩子,这就是王俊这个月克扣工资的手段吗?

眼看着王俊转身去开车了,心直口快的长条脸又忍不住了:“王科长,你这个鞋怎么变成这样的,恐怕你比我们更清楚吧?刚才我们没在,这个小院除了你,还有谁?你不过是想扣我们工资罢了,那就直说好了,何必耍这些手段。”

其他的小保安虽然不说,但是表情也明显是站在长条脸这一边了,王俊一看这几个人红着眼的架势有点吓人:“你们想干什么?反了么?别忘了,没有我王俊哪有你们的今天?校长肯养你们这些闲人还不是看我的面子?”

长条脸反唇相讥:“你王科长有什么本事,如果没有我们替你卖命,你压得住场吗?不过是找几个小混混扰乱一下学校秩序,让校长慌了神,给保卫科多配人手,你除了这个手段还会啥?”

王俊有些拉不下脸,看这些保安借酒壮大胆心里十分气愤:“你们几个小喽罗,想造反么?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告诉你们,我王俊说让你们滚你们立刻就得滚,信不信我马上找校长开了你们去?我们保卫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几个人一听再也忍无可忍了,长条脸把拳头攥得像石头一样结实,照着王俊的鼻梁就是一拳:“王俊!我受够了,你不让我们活,你也休想活!!!”

其他的几个保安一看这情形,也一齐动起手来,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王俊的身上,还带一通脚踢,王俊在地上滚成个泥人,被打得疼痛难忍,鼻涕眼泪一齐流下来,“别打了,你们的奖金不扣了,加班费也不扣了,别打了。”

几个人打红了眼,哪里相信他这一套说辞,听到钱这事,又份外眼红,打得更凶了。“王俊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鬼才相信你的话,你去死吧。”长条脸带头一通猛揍,“你不是说我们是吃闲饭的吗?现在让你看看我们这闲饭吃的怎么样?”要说这几个保安不仅身形高大,而且也是锻炼地虎背熊腰,瘦弱的王俊哪是对手?他一点都招架不住。

王俊不得已居然跪下来,磕头如捣蒜一样:“你们放过我吧,求你们了,是我错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王科长,你平时那么神气,我以为你很牛气,原来是这个熊样。”长条脸揍得越发得意了,“让你再栽赃我们!!!哼,这就是教训!!!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再也不受这份气了。”

几个小保安发泄完毕,把王俊扔下一起扬长而去,留下王俊,哎哟哎哟地叫唤着。由于平时王俊的高压政策,保卫科一直是学校的禁地,没什么人敢来这里转悠,现在王俊被打得满地找牙,留在这里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陶花花冷不防从车子后面跳出来得意得大笑起来,把王俊吓得寒毛直竖。陶花花冲他扮了个鬼脸:“你不要喊啦,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啊!哈哈,你也有今天吗?”

“你……”王俊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你……”

“哎,你不要瞎说哦。我只是路过,路人甲。我可没碰过你哦。再见。”陶花花一蹦一跳地走了。

半晌,王俊扶着地挣扎着站起来,去开自己的车子,却发现车胎瘪了,没法走了。“妈的!”王俊差点没气得背过去。

18章 护花使者 陶花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里敞亮地很,想起王俊刚才趴在地上被人踩的那个样子,好像一只泥鳅,陶花花就乐不可支。她一路吹着口哨就回家了,两根羊角辫欢快地在肩头甩来甩去,像两只飞舞的蝴蝶。

到家的时候,妈妈给她留了稀饭在大锅里,陶花花一口气喝了三大碗,因为实在是心情太舒畅了。妈妈说:“春田今天来找过你了,我说你在学校卖花还没回来。”

花花听了有些不耐烦,“知道了,以后他再来找我,你就直接让他走好了。我以后不见他了。”

妈妈说:“你耍什么脾气?春田对你多好。整天给人摆臭脸,好像别人欠你几百块钱一样!”

花花听了,冷笑一声:“这不是拜你所赐么?我这个臭脸是遗传的好不好?”

妈妈貌似今天心情不错,不仅没骂她,还幽了一默:“你不是说我是后妈吗?怎么又遗传了?”

“耳濡目染好不好?整天跟你这张臭脸在一起,如果不学学你,我还真觉得对不住你。”

“哟,那你摆个笑脸,让我跟你学学,你当妈我当闺女,看谁自在?”

花花嘿嘿一笑:“得,妈,我甘拜下风。”

她拿出今天挣的钱交给妈妈,妈妈在灯下看了看,然后拿出二十块钱给了花花:“拿着,零花钱,省着点儿花啊。”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把剩下的钱一层一层地包回自己贴身的手帕里了。

陶花花晚上打了点开水泡了泡脚,发现自己的脚真的有些肿账了呢!!泡在热水里好不熨帖!!这一天好辛苦啊!!赚钱好辛苦啊!!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糟了,我还剩下五十盆花没有卖呢!今天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些,王俊知道了这件事跟自己有关,那明天岂不会上门来找茬?可是那些花不去学校卖,还能去哪里呢?花花心里开始敲起了小鼓,不禁骂自己太冲动了,今天不该在王俊面前****自己的。唉,毕竟已经是28岁的陶小夭,居然还犯18岁时犯的错误。但是事已至此,陶花花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卖了,她暗暗祈祷自己明天不会撞见王俊,毕竟,只需要一天花就要卖完了。

第二天,花花早早起床,她想赶在王俊上班之前就把第一批花卖出去。这次她码了25盆小雏菊进去,筐子被撑得满满的,她咬着牙背了起来,嗯,还好,背出村背到公路上应该没问题。

没曾想刚出门就碰到了李春田,春田正背着书包打算来找花花。他冲花花憨憨地笑着:“花花,你要去学校吗?我陪你啊!昨天我来找过你的……”

花花的表情凶凶的:“李春田!你要干嘛?你老缠着我是干嘛?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春田愣了一下,又开始嬉皮笑脸地说:“花花,你又开始耍小脾气了。我知道你那天在学校门口跟我说的都是气话!还在记仇吗?我替我妈妈给道歉好不好?别生气啦?”

春田拉拉花花的衣角,花花把他的手推开:“李春田,你怎么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啊!陶花花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你妈妈昨天还骂我是狐狸精呢,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你好自为之吧!”

春田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肌肉顿时有些僵硬,“不会吧。我妈妈她是有点势利,但不可能说这么难听啊?”

“那么,你认为我在诽谤她了?”陶花花反问。

春田的眼睛居然闪了下,“咦,花花,你都会用诽谤这个词啦。你现在真的懂好多词哦,是不是自己偷偷在家学了?”

“去!!别转移话题,别跟着我。”陶花花躲开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春田却紧紧地跟着她在后面陪着小心罗里罗嗦地说:“花花,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我可以跟你发誓,李春田什么时候对花花都是一心一意的。”

“贫,你给我接着贫。你怎么跟唐僧似的唠里唠叨的?”

“唐僧?西天取经的那个吗?为什么会唠叨?”春田挠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没看过《大话西游》吗?”

春田摇摇头:“那是什么?”

陶花花看着他那个傻样忽然来了兴致:“我问你,猪是怎么死的?”

春田摇摇头:“怎么死的?”

“当然是笨死的,猪!!这么老套的脑筋急转弯你都不懂。”

“哈哈哈,真好笑。”李春田听着这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居然乐的前仰后合。

陶花花看着他那个天真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呵呵,傻样!!你不是要对花花一心一意吗?那你把这筐子给我背学校去!!”

春田看到花花开始主动跟他说话了,兴奋地不得了,赶紧接过筐子背起来,那样子像喝了蜂蜜水一样甜。

花花现在绞尽脑汁想的却是怎么样赶快把那五十盆花卖出去,并且尽量避开王俊的视线。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春田的话。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花花似乎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春田,我们再去学校卖一次花好吗?”

“好啊!!!”春田不假思索地说答应下来了。

春田答应地那么快以至于陶花花有点不敢相信:“春田,你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你忘了上次我在学校里面卖花,差点影响你正常毕业哎。”

“我记得啊!可是,既然这是花花决定要做的,我春田一定会帮到底,我们这次注意点就好,不怕。”春田的眸子清彻见底,有那么一股憨憨地耿直劲儿,陶花花也有些被打动了,“那好,我们这次谨慎一点,去宿舍里推销,好不好?”

“嗯。”春田点点头。

他们仍旧从那处低矮的围墙处爬了过去,春田背着沉重的筐子,过去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他从墙头上跳下去的时候,筐子不小心被砖墙绊了一下,卡住了,为了保护那些花,春田把筐子抱在了怀里,自己却摔倒在地上。

花花看了,心里十分着急,赶忙从墙上跳了过去。没想到春田从地上爬起来第一句话却是:“还好,花没事。”

“那你呢?”花花看看春田,他的胳膊因为保护筐子被摔在地上,碰破了皮,春田却无所谓地说:“男孩子嘛,受点小伤没什么!”

花花拿自己的手绢给春田包扎上伤口,春田却一直看着花花傻笑,仿佛一点都不疼一样。

他们跑到女生宿舍楼前,春田负责放哨,花花负责幺喝卖花,不一会儿楼前就聚集了很多人,花花忙不迭地拿花收钱,心里乐得开了花,想着今天可以很快收摊了,不禁心里美得很。

小算盘打得正美,不曾想,几个保安却如从天降,把花花围了个正着,春田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拉起花花就要跑,可是花花哪里舍得剩下了几盆花,两个人收拾摊子的功夫,就被保安追上了。

这几个保安显得十分勇猛,不仅身形比昨天那几个高大,而且面露凶光,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惧怕。花花一看他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定是王俊把打他的那几个保安辞退了,换了新的一批保安,这批新人估计正想着给主子立个功看看,因此会勇猛无比,决不偏私。花花脑子里迅速地转着,想想自己如何才能通过智斗而脱身。

而现场的形势似乎并不容许她脱身了,春田紧紧地把花花挡在身后,花花环抱着自己的筐子,神色紧张。

那个带头的保安,被人唤作小龙,虎背熊腰,目光如炬。他拿着一根可伸缩的胶皮棒,活脱脱就像一个打手。

花花壮着胆子从春田的身后走出来:“各位老大,有话好说嘛!那个,有什么事吗?”

小龙铁青着脸,活像一个包公:“你是哪里跑出来的,怎么到学校里来卖花?经过审批了吗?交管理费了吗?”

春田复把花花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对着小龙说:“吓唬女生算什么本事?你长这么高大,欺负女孩子也不嫌害臊?”

小龙说:“那你不是女生了吧?你告诉我们你们在做什么?学校里不容许随便摆摊的,你不知道么?”

花花说:“我没有摆摊,只不过送点货给老客户而已,你们不能不讲理啊!!!”

“哼!妙妙妙!!我最喜欢讲理了,我们不如把昨天的事一起讲一讲。”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俊忽然从哪儿冒了出来,花花一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就心头发紧,坏了,我肯定难逃一死了。

她壮了壮胆子,“王科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天只是来送货的,不想麻烦您。”说着她拉拉春田,小声说:“完啦,我昨天得罪王俊啦,该怎么办?要不你先走?”

却听到春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会儿如果打起来,你先跑,不用管我。”

陶花花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那怎么行,我怕他们欺负你,你这么瘦……”

王俊却没有给她时间罗嗦,他吩咐三个人形成包抄合围的架势,务必把春田他们擒住,花花吓得在背后抓着春田的肩膀,肠子都快悔青了,昨天真不该轻易地****自己啊!

19章 真情流露 王俊的眼睛四周依稀还有昨天被打坏的乌青痕迹,他似乎还感到疼,捂着自己的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花花,样子十分滑稽,像极了电影里演的海盗。“今天你别想走了,快说,我那辆车的车胎是不是你给划的?”

花花说:“什么车胎?我不知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路过而已。”

而李春田更是如坠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他说:“王科长,我懂你在说什么,但这里是女生宿舍楼,你在这边抓人不觉得十分过分吗?”

王俊听了这话不生气,反而更神气了,“对啊,你也知道这是女生宿舍楼啊,你一个男孩子来女生宿舍楼卖花是什么居心啊?前一段学校传闻的偷窥狂不会是你吧?”

说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几个保安去抓李春田和了陶花花回去问话。

陶花花心里暗骂不妙,她忘不了前两天王俊在保卫科的阴森小楼差点对她欲行不轨,她内心还存有阴影,拉了拉李春田,冲他示意一定不要去。

春田当然也知道去了就是凶多吉少。于是说:“王科长,有事在这边说就好,你们的办公楼我们还是不去了。”

“去哪里由不得你!在这里我说了算。”王俊一脸的霸气,他在学校一向是说一不二。

一时间许多人围观看热闹,却没有人敢上前,王俊看到这种形势,越发猖狂起来,吩咐几个保安快点动手,他自己索性坐在台阶前观看,一副好戏就要上演的兴奋样子。

陶花花十分生气:“王俊,你数螃蟹的啊!!凭什么在这边随便抓人,你有什么权力?”

王俊说:“权力?这里我说了算,这就是权力!!!”

李春田把花花挡在身后,轻声跟她说:“躲远一点,仔细伤着你。”自己则张开马步,跟那几个保安相对而立。

陶花花看着春田,目测了一下距离,那几个保安足足比他高出一头,心里暗暗打鼓,她扯扯他的衣角,“春田,行不行啊。咱们要不,三十六计,走为……”

“花花,你看这么多人,你走得了啊。放心吧,有我在,你不用怕。”

“哎,春田,还是不要了,我们跟他们走好了。”陶花花心里暗自心焦,自己闯出了这么大的祸,她好怕春田会为她受伤,又欠一份人情债,唉。

可是春田哪里听她的,只见他一手推开花花,面对围上来的保安,左躲右闪,灵活地避开他们的抓捕,三拳两脚居然把三个保安打倒在地。

小龙最为威武,又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冲李春田扑过来,李春田则不急不徐地抬起右脚,正中小龙的左耳,他被踢翻在地,耳朵里流出血来,痛得哇哇大叫。

陶花花没想到李春田有这么大的力气,顿时吓傻了:“糟了春田,我们该怎么办?”

李春田却没等陶花花反映过来,拉起花花就跑。

被李春田有力的大手拉着,陶花花也觉得自己飘逸起来,两人跑得飞快,好似上演着武侠大片里的轻功。

这时王俊看他最得意的手下小龙居然受伤了,面子上挂不住了,他霍地一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简单看了一下小龙的伤情“岂有此理!你们别跑……”

他丢下那几个东倒西歪的保安,撒腿就追。

一时间大家前追后赶,在学校里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所过之处卷起一阵细细的尘土。毫不知情的路人,都惊得驻足观看。

在跑过食堂那个小院的时候,陶花花忽然又想起来了,“快,春田,我们还从那个小道里跑掉。”陶花花忍痛把自己的筐子扔掉,和春田一人抱了两盆花,从小巷子里逃跑,王俊气喘吁吁地追到这里,看看自己的大肚子,是不可能穿过那个窄窄的小巷的,只得放弃了再追他们。

但是,王俊看着已经跑到了小巷另一头的李春田,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李春田,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哦,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把我的手下打伤了,你一定要付出代价!”

李春田和陶花花都明白,他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上一次李春田帮陶花花卖花的事就差点害李春田推迟毕业,这一次会怎样呢?

李春田也淡淡地笑了笑:“要打要杀随便你,告诉你王二麻子,我李春田可不是吓大的!!”他紧紧地搂住花花的肩头,生怕她再被王俊欺负一样。

这一刻,陶花花忽然觉得这个唇红齿白、看似瘦弱的男生,其实也蛮威武,她壮了壮胆子说:“王二麻子,你真以为这个学校你说了算吗?哼,你别得意的太早,你干了这么多亏心事早晚会遭报应的!”

两个人转身离开了学校。

李春田坚持要在跑边把这4盆花帮她卖掉,陶花花心里觉得很愧疚,说:“一会儿他们来抓你怎么办?”

李春田说:“不会的。他们会先给小龙看病。我们既然来卖花了就有始有终好吗?”

虽然陶花花也没什么心情卖花,但在李春田的坚持下,两个人还是在路边将这四盆花推销给了几个同学。

李春田默默地和陶花花一起坐车回家,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

尤其是陶花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春田和陶妈妈,于是她转过头说:“春田,对不起。我……”

春田却抢过她的话头:“不用说了,我没事,这件事是由我引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春田,我就怕你说这句话,这样我更觉得对不起你了,而且陶阿姨也会生气的。”

“花花,你不用自责。我妈妈那个人嘴巴太坏了些,你不用太介意。其实,我更在意的是,这个事学校一定会告诉家长的,这样的话,我妈妈知道了就又不许你和我来往了。我好难过。”春田的眼睛忽然变得忧郁,陶花花看了内心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

“春田,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考虑我啊?我担心你会被学校开除啊!!”

春田的眼皮抬了起来,眼神忽然又变得轻快,“花花,你不也一样吗?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的!”

“唉,不是这么回事啦,是……”花花忽然觉得这个事情也说不清,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春田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爱慕吗,依赖吗,习惯吗,她也想不明白,一时间又有些低落。

两个人又僵在了那里,陶花花想换个轻快点的话题,于是说:“春田,我真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你什么时候学会武功了?”

“你忘了吗?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哦!”春田不无骄傲的说。

“哇!!”陶花花没想到李春田还是个高手呢!但是,她转念一想,心里又有些提心吊胆,“不知小龙的伤情怎么样呢?如果他伤得很重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唉,是啊,我也放心不下。我不该下手那么重的,当时有些心急了。”春田也显得忧心忡忡。

“那你要怎么办,总不能永远不回学校吧?更何况就算你不回去,学校也会把电话打回家的,以王二麻子的脾气,他必定会添油加醋地跟陶阿姨讲。这样的话,我怕你……”

“怕是没用的,花花,我一点都不怕。其实,这个学上不上我都没什么兴趣,对我来讲,跟你在一起种花才是最快乐的事。”

“不会吧,春田,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总留恋这种儿女情长的以后怎么会有大出息?”

“那又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快乐,你也不快乐,要大出息有什么用?”

陶花花两只眼睛使劲地看着这个20岁的大男孩,她不明白,一个小毛孩子怎么能把人生看得这么透。她还记得自己28岁的时候尚且无法完全明白这个道理。

“春田,你不嫌弃我吗?学校里有那么多小女生,又可爱,又会打扮,又有文化。你看看我,土里土气的,又没学历,就是种花的命啊!”陶花花满脸的疑问。

春田摸了摸她俏皮的小辫子说:“我就喜欢你的土里土气,还有你的纯真和善良,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春田很温柔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可爱的一如往昔。

陶花花看着他的样子,眼前忽然浮现出陈兵果的神情,“小夭,虽然有时候是那么刁蛮,又不讲理,你那么淘气,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率真而又善良,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陶花花的内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忽然觉得十分难过。

“春田,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春田憨憨地笑了笑。

花花心里很不是滋味,压抑很久的情绪开始向上翻涌,也许她应该开心,看来春田是真心的。但她想到了陈兵果,曾经的学长也是这么地纯真地爱着陶小夭,可是后来呢?三十岁的他不再如从前,七年的感情就是那样因为第三者而灰飞烟灭的,唉,感情啊!就是这样脆弱!当小男人变得成熟,就不再拥有这份真诚了。陶花花暗自跟自己说:“春田,我知道你此刻是真心实意,但我也明白你的未来将是虚情假意。真真假假又何必这么计较呢?”

20章 生火做饭 (前两章看得郁闷不?呵呵,校园闹剧暂告一个段落,开始我们春田和花花红红火火的小日子吧!嘿嘿)

春田昨天才回过家,这次又中午跑回来,他怕被妈妈骂,只好和花花一起回到了花花的家里,陶妈妈正打算做饭,看春田来了就添了他一碗饭。

看陶妈妈忙着淘米,春田赶忙跑过去帮陶妈妈生火,花花想起自己自从重生了,还一次厨房没进呢,于是,跟着春田一起进了厨房。

春田让她在外面等等,等生好火了再进来,可是陶花花偏不干,她拍着胸脯说自己会生火,毕竟自己以前回老家的时候,看着奶奶生过火。春田用十分不相信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然后说:“你确定?”陶花花兴致勃勃地摩拳擦掌:“没问题,你就等着吧!”说完卷起袖子就开始干了。

春田看着她这么自信,索性站在旁边看,让她自己去弄。

陶花花把柴火一股脑地堆进去,再丢了一根火柴进去,又拉了拉风箱,来回捣弄,却生不成火,冒出大团烟雾,她弄巧成拙,被烟呛得直咳嗽,眼泪和鼻涕也齐刷刷地流下来。

春田退到了厨房门口,捂着嘴偷笑:“花花,你怎么生火也生这么感动?都哭了。”

陶花花也没时间理会他的嘲讽,硬着头皮问:“李春田,你太不厚道了,我生不着火,你说什么风凉话,告诉我怎么弄吗?”

春田抱着肩膀靠在门边上,“你不是说你自己能搞定吗?”

陶花花的脸红一阵又白一阵,好在烟大春田也看不清她的样子,“那个,我只是生不着火嘛,我是说我其他的能搞定嘛。你快来帮把手啊。”

春田说:“你以前请我帮忙的时候,都叫我春田哥的。”

陶花花很生气:“你个小毛孩,你……”她还没等说下句,就被烟呛得剧烈咳嗽,她从厨房里跑出来,“那个李春田,你别欺负人哦,你……阿呀,里面是不是着火了,春田你快点啊!”她看着浓烟从灶火里传出来,弥漫了整个厨房,顿时浓烟滚滚,已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陶花花看着木制结构摇摇欲坠的房顶,从缝隙里钻出缕缕青烟,不禁心焦得很。

“春田,要不要救火啊?”她看看春田,他冲她摊开手,意思是让她自己处理,还是站在院里不动,陶花花赶忙跑到院里,用瓢舀了一瓢水,就要冲进厨房去扑火,却被春田一把拉了回来,“春田,你干嘛,都着火了,我得救火去。”

“你就拿一瓢水去救火吗?你不怕火烧得更旺吗?或者把你自己给烧着了。”

“也是哦。”陶花花被春田这么一说,立马清醒了很多,连忙跑到屋里去拿了脸盆出来,去大瓮里舀水。

等舀完水,她看不见了春田,心里很着急,暗骂:“李春田这个小白脸,真是靠不住,关键时候就跑掉了。”

然后花花端着水冲进了厨房,看着满屋子的烟雾,伸手不见五指,又被呛得晕头转向,她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索性一脸盆水浇了进去,却听到“啊”的一声,李春田浑身湿淋淋地跑出来,与陶花花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

李春田爬起来,生气地说:“陶花花,你干嘛呢?”

陶花花摸摸屁股,刚才被摔得生疼,她呲牙裂嘴地看看李春田,看着他那副样子却不禁乐了。李春田再看看自己,可不是吗?浑身湿淋淋的,像一只落汤鸡一样,摸摸头上还有几棵稻草,脸被浓烟熏得黑黑的,。

“哈哈,你拿着抹布做什么?”陶花花指着他手里的那块脏兮兮的毛巾。

“啊,这不是毛巾吗,我刚才捂鼻子用的,刚才里面都是烟一着紧就拿过来用了。”李春田看着这个毛巾皱皱眉,赶快扔掉了。

陶花花十分得意,正待再奚落他,却见妈妈从屋里出来了,“你们两个做什么呢?整得鸡飞狗跳的。”

春田冲花花吐吐舌头,花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我们生火呢!”

春田说:“都怪我,没生好,结果弄了一屋子烟,现在没事了,米可以下锅了,陶妈妈。”

陶妈妈一看春田也乐了,“你这孩子,让你歇会儿吧,你不听,怎么身上这么湿啊,脸盆打翻了吗?没事,咱回屋换件干净衣服去。”她嗔怪着拿毛巾帮春田擦擦脸。

陶花花看着觉得心里十分异样:“咦?后妈,妈你肯定是后妈,你说春田是不是你在医院抱错的孩子?”

“说啥呢?你个死妮子。”妈妈拿毛巾轻轻甩了她一下,陶花花却借势哇哇大叫:“啊呀呀,疼死啦,后妈啊,后妈打死人了啦!!”

李春田看她那滑稽的样子,十分逗乐,却跟陶妈妈说:“不用了,我这晾一会儿就干了。”

“那怎么行,你既然来了家里,陶妈妈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更何况现在天还这么冷,冻感冒了怎么行?我这儿有干净衣服,你先换上,一会儿陶妈妈给你洗啊。”陶妈妈死活拉着他去了屋里,

陶花花抱着肩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我妈八成是想男孩想疯了,怎么春田来了就对他这样好?”

不一会儿,春田出来了,却穿着陶花花的碎花小褂,“哈哈哈哈”,陶花花看了,乐得四脚朝天,“李春田,你怎么这么逗?搞真人秀吗?说你不是伪娘都没人信。”

李春田涨红了脸说:“陶妈妈说只有这件能穿了,非得让我穿上,那个,不好的话我再换了去。”春田说着就要转身回屋里去,却被陶妈妈拉住了,“你这衣服这么脏还怎么穿,在自己家还怕啥?又没外人。我给你洗了去啊,等晾干了你再穿,不然,你回去你妈妈又得说陶妈妈虐待你了。”

陶花花看了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切,重男轻女!”

“你干啥呢?”陶妈妈一看见花花,立马晴转多云了,拿起刚才给春田扫衣服的笤帚,冲着陶花花砸了过去:“你还愣着干嘛,去把米下锅啊,锅都快烧干了,死妮子!”

陶花花撅撅嘴,“我的衣服也脏了呢!”

“脏了自己洗,还好意思说,烧个火也不会烧,别以为春田护着你,我就不知道你笨,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闲饭……”妈妈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花花的脑袋有点想爆炸了,原来妈妈知道是她做的,唉,她捂住耳朵去屋里拿米了。

春田跟着她说:“花花,我帮你。”

花花不作声,一边把米下锅,一边把嘴嘟得老高。

春田拿右手的食指轻轻刮了她的嘴巴一下,“花花,你把嘴巴嘟到天上去了,都可以拴油瓶了。”

“我爱怎样就怎样,关你什么事?”

“你别生气嘛,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啦,难道是我啊?”

“可明明是你没生好火嘛。”

“哦,你还敢说,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弄,你还站在旁边看笑话,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会把事情搞这么糟吗?”

春田无奈地看着她,“行,都是我不好,我现在穿成这样,也是因为我自己发神经,浇了自己一头水。”

花花知道春田的话是在暗讽她浇了自己一头水又死要面子。她还是气不过,说:“你才精神病。”

“是,浇自己一头水当然是精神病。”春田重复着刚才的话,毫不服输。

“把自己打扮成伪娘,也是精神病。”

“什么是伪娘?”

陶花花捂了一下嘴,偷偷乐了一下,嘿嘿,这个时代貌似还没有伪娘这个名词呢。“说了你也不懂。”

“呵呵,花花终于懂得比我多了。”春田笑得傻乎乎的。

“那当然了。”心想,你个小屁孩,总是假装比我强,哼。

李春田坐下来,缓缓地拉着风箱,炉火也有节奏地一明一暗,花花一点一点地给灶火添柴,灶膛的火苗把春田的脸映得红红的,白净的脸上泛着青春的光泽,陶花花看了好不欢喜。她看着春田的这身装束,忽然童心大发,她偷偷把她辫子上的蝴蝶结拆下来,然后绕到李春田的后面去,抓住他的一绺头发,捆了上去。

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了回来,捧了脸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春田:“嘻嘻”。

“你嘻嘻什么?给我扎只小辫子就乐成这样吗?”春田不动声色。

“咦,李春田,你别瞎说,我只是给你整了整头发而已。”

“整整头发至于笑得这么坏吗?花花,你从小就这样!”

“唉,都被你看穿了,不好玩。”花花有些泄气,然后他发现春田拉风箱的样子十分可爱,于是央求他让自己拉一会儿。

春田不给她玩,她死缠着要玩,喊了一声“春田哥”,春田立马乖乖地交给了她。

她拉了一下居然还有点沉,拉了一会儿又发现自己的胳膊酸酸的,也是,这两天确实累了。

春田看着她那副喝出了吃奶的劲儿拉风箱的样子,十分可笑,拿袖子帮她拭去了鬓边的汗珠,冲她呵呵傻笑。

陶花花也觉得十分有趣,想想重生回来还可以体验下农村生活,感受一些古老的气息和文化,重新做回十八岁那个轻松自在的自己,生活不是很美好吗?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

两个小孩子很和谐地在厨房里做饭,他们没注意到,厨房外面,陶妈妈正看着他们的背影微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美极了,像所有慈爱的母亲一样,即使是皱纹,都能绽放出爱的光芒。

21章 感动一餐 (这集小煸情了一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为了团聚,只有母爱是为了分离——送给妈妈们。)

饭终于做好了,陶妈妈还特地炒了白菜豆腐给他们吃,陶花花这个饿啊,每天都是馒头稀饭,顶多有一口口咸菜,很多天没见过油水了,面对重生前一点儿都不爱吃的菜,现在看了都不停地流口水。

吃饭的时候花花也顾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了,一顿胡吃海塞。被妈妈不停地用筷子敲打:“花花吃慢一点。”“花花,你给春田剩一点。”“花花,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春田看了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吃得很慢,尤其是白菜没吃两口,因为他看到花花喜欢吃,想多留一点给她。

陶妈妈看了,以为春田不喜欢吃,说:“春田,不对口味吗?你喜欢吃啥,陶妈妈再给你做啊!”

“不用啦,我今天不饿,喝点粥就好了。”

“真的吗?”陶花花大喜过望,索性把一盘菜都拉到自己跟前,准备大吃一顿。

陶妈妈见了更生气了,拿筷子使劲敲了她的手一下:“陶花花!你干什么呢!春田好容易来我们家吃顿饭,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让人家看扁我们吗?”

陶花花的手被妈妈的手打了一下,本能地缩了一下。听着这话,忽然感到气氛不对,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了。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盘子向春田推了推,说:“对不起,春田,我刚才是太饿了,现在饱子,你吃吧。”

春田却笑笑说:“没事的,你快吃吧,我真不饿。”他转向陶妈妈说:“陶妈妈,你刚才还说在自己家不用客气呢,怎么这会儿就这么见外了呢?我什么时候看扁过花花了?她一直就这么可爱啊!”

陶妈妈却放下筷子,眼里泛出点点泪光:“春田,陶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又善良又乖巧。我们这样的家庭本来也配不上你,你妈妈说的也对,我们家花花又没文化,又土里土气的,唉!”

陶花花听着也低下了头,妈妈比她陶花花更了解自己的家庭境遇,刚才对春田那么好,原来她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陶花花不喜欢春田,她不要跟他在一起。正要开口,却听见春田说:“陶妈妈,你别这样讲,谁能娶到花花都是他的福份。”

陶花花听着两个人的议论心里别别扭扭的,两个人都在谈论花花,似乎又把花花当成空气,妈妈想卖,春田想买,他们似乎认为唯一的对手是李阿姨,岂有此理,怎么没人问她当事人陶花花的意见?

但是花花又不好发作,毕竟春田今天还帮了她不少,还可能因为她受到处分,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如果直接说也实在有些余心不忍。

于是打了个哈哈,“都吃饭吧,说这些做什么。我才18岁呢,我还想跟妈妈多呆几年呢!现在不想嫁人。”

陶妈妈却十分认真:“你还好意思说,让妈妈都操碎心了,自从你上次从田里回来把脑子摔坏了,就一天到晚只知道闯祸,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陶花花不爱听了,陶妈妈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不再是那个乖乖女陶花花,而变成淘气鬼陶小夭,妈妈拿她们两个做比较,就好像在说养女不如亲生女一样,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她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你不就是想赶快把我卖了吗?你不就是想说我就算处理也没人要吗?人家春田还上学呢,那有时间娶媳妇?你倒不如随便把我嫁个老光棍更快些,省得整日在你面前碍眼!”

花花的一席话把妈妈惹怒了,她气得站起身来,拿起筷子就敲她的脑袋:“你这个死妮子,你想气死我吗?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

“什么叫为了我好?为我好还一天到晚虐待我?上次田叔来了你那么殷勤,这次春田来了又是那么殷勤?你是不是见着男人就想把我推销出去啊!!!”花花明知道田叔那个事有些牵强附会了,可是她就是憋着一股子气,有心找茬。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不知好歹啊,我养你这么大……”一句话没说完,居然一下子又背过气去了,幸亏春田眼疾手快,把陶妈妈抱住了,不然非得栽到稀饭上了。

这下花花慌了神,她心想妈妈的病可能又犯了。忽然想起上次田叔在的时候妈妈晕倒了的事,于是照着他的方法,让春田帮忙把妈妈平放在床上,然后解开她的衣服扣子,掐她的人中。

还好,妈妈缓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她脸色蜡黄,心脏剧烈地起伏着,有气无力,仿佛一片枯叶般脆弱。

花花从她兜里拿出药来,喂她吃下,然后说:“对不起,妈妈,我说的只是气话而已。”

妈妈眼里淌出几滴泪来,说:“花花,我只是希望看着你有了归宿再走,不然我放心不下。”

一句话,把花花说的很难过,说:“哪里的话,你不过是心脏病,以后我不气你了,你会好起来的。”

妈妈闭上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唉,很多年了,如果没有你,我想我活不到现在。”

花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这个妈妈粗鲁了些,又严厉了些,还苛刻了些,但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想到妈妈有一天也会离开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管再怎么样,她也在一直照顾着陶花花啊,有了她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啊。

想到这儿花花动情地说:“妈妈,你放心,我会挣钱给你治病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你相信我啊,妈妈。”

妈妈点点头,重新又闭上眼睛。

她把头埋进妈妈的臂弯,妈妈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抚着她,一种被母爱笼罩的温暖流遍陶花花的全身,她忽然意识到两个吵吵闹闹的母女之间,也有着最真挚的爱,多么奇妙的血脉联系!!即使吵嘴也不计较,即使闹翻也会回头,即使分开也会重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为了团聚,只有母爱是为了分离!!!!

春田站在旁边也不住地抹眼泪,“陶妈妈,我会照顾好花花的,你放心。”

陶花花忽然起身拧了他一下,冲他凶:“李春田,你说什么呢?乌鸦嘴。”

李春田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赶忙说:“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会对你好的。”

陶花花看了妈妈一眼,她还闭着眼睛。

花花没敢出声,她很夸张地张着嘴对了一句口型:“你做梦!我才不会嫁给你!”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然后冲李春田挥了挥拳头,意思是让他别胡说八道。

春田却来了兴致,他使劲把耳朵贴上去:“花花,你刚才说什么,重复一遍?”

花花用力把他推开,大声说:“让你赶快吃饭啦,李春田,你太可气了你。”

然后又看了一眼妈妈,她仍闭着眼睛养神,这才放心。问:“妈妈,你再吃点东西吧!”妈妈摇摇头:“让春田多吃点。”

“好吧。”陶花花给妈妈盖上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出去。

两个人复又回到餐桌上,陶花花却完全没了食欲,她夹菜给春田吃,让他多吃点。春田笑笑地说:“怎么了,花花,改邪归正了么?想通了做贤妻良母了么?”

花花强忍着生气,说:“你吃饭少说点话会死啊?快吃啊。不吃我吃了。这么多废话!!!”

春田嘿嘿一笑:“哎呀,做我老婆有这么勉强吗?我看我和你妈都没意见……”

陶花花忽然也不说话了,无比凶狠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直到他发毛为止,然后拿起盘子,把里面的菜,统统倒进自己的稀饭里,一下子风卷残云,全部打扫干净。然后抹抹自己的嘴,把空盘子往春田面前一推:“你吃空盘子吧!哼,这就是某些人废话多的代价。”

“嘿嘿,”春田笑了,“你吃饱了没?”

“饱了。”

“那就好,嘿嘿。”春田笑得很阴险。

陶花花忽然意识到刚才是春田故意说话气她,骗她把菜吃掉,居然中计了,她变得又气又恼,怎么我会被这个比我小八岁的小毛孩子给骗了?陶花花气不过,又不敢发作,因为怕吵醒妈妈。索性把碗一推回屋睡觉去了。

春田看着她的背影,作一副花痴状,心想:我家花花简直越来越可爱了。

春田把碗收了收,在院子里洗洗涮涮,然后又把厨房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他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好了,陶妈妈已经挑明了自己的态度,而花花呢,又被妈妈教育了一番,懂事了很多,至少从后来她给春田夹菜来看,的确是有所悔悟。

以后春田再来找花花玩就更加名正言顺了,他想到这儿不禁哼起了小曲儿,美到天上去了。

然而,此刻的快乐让他暂时忘记了,学校还有一场更大的考验在等着他。

22章 继续卖花 (****流啊****流,嘿嘿~~~)

陶花花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在梦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舞台搭在她家的花田里。

舞台上,一会儿是李春田穿着她的碎花小褂跳着《舞娘》,嘴里唱着:“旋转跳跃,我闭上眼……”;一会儿又是陈兵果穿着hellokitty的睡衣扭来扭去,咬牙切齿地说:“花花,下次不可以这样的,太丢脸了。”哈哈,梦里陶花花拍手大笑着,真妙啊!两个人怎么都这么趣啊!

忽然听外面一阵糟杂的吵闹声,她被吵醒了,唉,好梦还没做完,吵什么呢?陶花花坐起身,心想:自己家里一向都很清静没什么人来,怎么会吵起来呢?

她跑出去一看,啊,不好,竟然是春田的妈妈找上门来了。

邻居的房上居然还有人在看热闹,大门口也挤了很多小脑袋进来。

李阿姨叉着腰大骂着:“你这个不知脸耻的狐狸精,怎么生了花花那个小狐狸,****我们家春田来家里,村里那么多男人,你不找,为啥偏找我们家春田啊!”

陶妈妈的样子很生气,但她紧紧咬着嘴唇却始终未说一个字,陶花花正待发火,忽然想起了妈妈中午跟她说的:“妈妈也只是想让你有一个好归宿而已。”她忽然明白,妈妈为什么不发火了,因为妈妈不想跟春田家的关系搞僵。

春田哭丧着脸要拖妈妈回去,李阿姨却说:“傻儿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说,她们娘俩怎么欺负你了,妈妈替你出气!”

春田气得直跺脚,“哎呀,妈,你不嚷嚷也没事,这下别人全都看见了,多丢脸啊!”

妈妈也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丢脸?你还好意思说丢脸?你知不知道学校打电话过来说你闯大祸了,你闯祸了也不知道回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骂你了吗?”

春田听到这个忽然蔫了,把头低下去,“妈,他们打电话说啥了?”

“说啥了?有个保安被你打聋了,让你回去呢,到处找你找不到,我一猜你不在学校就在花花家。你跟妈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妈妈也顾不上骂陶花花了,很焦急地问春田。

春田皱着眉头:“这个,说来话长了,我……妈,咱回家说吧,这么多人,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我的事啊。”

“好,”李妈妈转过头去恶狠狠地对陶妈妈和花花说:“我警告你们不许再碰我家春田,否则,你们别想在花田村呆下去!”

陶花花说:“谁稀罕!!白给我都不要!!”却被妈妈拉了回去。

花花看春田回头看了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他的眼神十分复杂,花花不解其意。他和一起妈妈走了出去。

人群四散开去,花花和妈妈一个站在院子里,一个坐在屋里各怀心事。

花花心里很着急春田的情况,但又无能为力,想想也只能作罢。

她又看了看院里的二十五盆小雏菊,又着急要处理出去,不然,过几天谢了岂不是全砸到自己手里了。大筐子又被她弄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正暗自出神,忽听门外一阵拖拉机的“突突”声,“咦,不会是田叔那辆吧?”

她赶忙跑出门去,没错,是田叔,花花立刻有一种找到亲人的感觉,双眼都开始发光。

她喊住了田叔,问他去哪儿,田叔还是那一副不急不徐的憨厚表情,“我从地里刚回来,没事了,你有啥事吗,花花?”

“嗯,”花花点点头,“是有点事。”花花有点踌躇是否要开口。

田叔却裂开嘴笑了:“花花,你别客气,跟田叔有事直说就行。”

花花说:“我想麻烦田叔带我去市里一趟,我家的小雏菊还有二十五盆没卖出去呢,我的筐子也丢了。”

“那个好办。走,我帮你搬花去。”说着田叔就要跟着花花往院里走。

却见陶妈妈出来了,她笑了笑说:“他田叔,你今天去地里也够累了,我们就不用麻烦你了,这些花有我跟花花就够了。”

田叔的笑容有点僵住了:“没事,反正我也闲着。”

陶妈妈说:“听说田婶回来了。”

“哦,是啊!”田叔点点头,似乎老大不情愿。

“你该多陪陪她,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你不用管的。”陶妈妈还是面无表情。

“嗯。”田叔点了点头,坐上拖拉机扬长而去了。

剩下花花有些不解了:“妈妈,田叔是不是跟田婶没什么感情啊?”

妈妈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别瞎说。”

“那你为啥不让田叔帮我们,怕别人说闲话吗?”

“小孩子懂啥?给我回屋去。”陶花花发现妈妈凶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她嗫嚅着说:“那我们的花呢?你不会想看着它们枯萎吧!”

妈妈又开始凶她:“就会瞎逞强,送给花卉市场的老菜能怎么样?我们以后还要跟人家做生意的,那么计较做什么?”

“妈,是那个烂白菜先算计我们的,无商不奸,跟他作生意还讲什么感情啊?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花花,你也不想想,人家凭什么要我们的花,还不是我们的更便宜些吗?现在不是人家求着我们要买花,是我们求着人家要卖花。”妈妈认真地跟她解释。

“我懂,就是卖方市场呗,现在的确是供大于求,但是我们这样永远也赚不了大钱的。”

妈妈笑了笑,“说不过你,就你鬼机灵。”

“唉,妈,事实胜于雄辩。妈,你看,我这样配着花盆卖,不比你那种卖法更赚钱么,光花盆,我们就多赚了好几块。”

“什么熊什么辫的?你现在从哪儿学了这么多怪怪词,我都听不懂,不管了,你要卖花的话,背到马路上卖就好了,我帮你背。”

花花听到妈妈要帮她卖花十分高兴,但旋即又开始担心:“妈,我今天上午不小心把筐子丢了,我……”

妈妈立刻收起了笑容:“我就知道,你说说你都丢了几个筐子了,啊?一点记性都不长,你什么时候也把你自己丢了,我也省心了。”妈妈絮絮叨叨地回屋里,不一会儿又拿出一个新筐子出来。

花花看了大喜,“咦,家里还有新筐子啊,我怎么没看见。”

“就剩这一个了,再给我弄丢了,你就别回来了。”妈妈又能得像平时一样凶巴巴的,让陶花花一时间很怀疑刚才躺在床上跟自己说“我想等你有了归宿再离开”的那个人跟眼前的这个是否是同一个人。

“好好好。”陶花花很没趣地去收拾筐子,把一盆一盆的花都码进去。

等她全码好了,妈妈已经换了件衣服,“我陪你一起去。”

陶花花白了她一眼,说:“你去干嘛,怕我把筐子弄丢了,还是怕我把你的筐子拐走了不回来了?”

妈妈戳了下她的额头:“你个死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你还记仇吗?我是怕你累,走不动。”

“不用了,前两天也没见你这么殷勤啊!我今天是不敢请您大驾了,回头我和筐子回不来是小事,我怕你也回不来。”

“你又存心气我是不?那大马路不比市里的学校,大车多,你得注意安全啊!”

花花听到妈妈又说“气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了,妈。怕了你了。你别老说这句话啊,我现在有阴影,你还是好好在家呆着吧,回头你要是晕倒在外面我更害怕。”

说完她背起了筐子,不知道是上午太累的缘故还是这几盆花真是比上午的沉了,陶花花的肩膀生疼生疼的。

但她还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跟妈妈告了别:“卖完我就回来。”

陶花花咬着牙走了五百米,觉得自己的肩膀痛得厉害,她把担子放下,撩开衣服看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两个肩头都有些溃烂了,唉,这才几天,就被磨成这个样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看着筐里的二十多盆小雏菊仿佛都在可怜地向她诉说自己的怀才不遇的小忧伤呢!她轻轻地说:“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卖出去的。”

她歇了一会儿,又背了五百米,就这样走走停停,平时十几分钟的路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等陶花花终于捱到了马路边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背。

她看到马路上的车一辆辆呼啸而过,这种地方有人会注意得到自己的小花吗?可是如果不在这里卖,又要去哪里呢?学校是去不了了,还有哪里可以去呢?找个没有城管赶的地方似乎也不太容易,陶花花暗自嘀咕。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小卖部,搭了个小凉棚,平时会有一些人在那里等车去城里,或许,能卖给他们吧!

陶花花左右打量了一下,宽阔的马路,除这个地方有点人气,其他地方都一片死寂,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于是就背起筐子去了凉棚下。

23章 柳暗花明 (透露个故事发展的小细节呵~~~密切关注:情敌出现,是谁呢?提起来某虹会牙根痒痒的说~~~)

话说陶花花蹲在凉棚下卖花,老板倒是很友善,他也是花田村的,在村口做些小生意,对花花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但问题是,这条通向城市的宽阔大马路,车很多,但确实没什么人气,有时会有过路的司机停下来买瓶水喝,买碗方便面吃,但是却没有人想要买花的。

非旦如此,一次,一个开大车的司机停了下来,跟店老板买了包烟,顺便看了她卖的花,居然说:“小妹妹,你从田里拔了棵野花就要卖吗?还有这个花盆,怎么歪歪扭扭的,都站不直,怎么往家里放啊?难看死了。”

陶花花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心说:“一点都不懂浪漫,哼。”表面还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那个,是哦。但是你可以看看别的嘛,有站得直的花盆啊,也好看。”

那个司机又拿起一盆,说:“这个盆倒好,上面还坐着小猫小狗,就是这只小猫浑身黢黑,怎么眼睛是白的啊?”

“那是只卡通猫,艺术夸张的哦。”

“哦,艺术啊,还真不懂,你看这个盆怎么还掉色啊?”

“那不是掉色,是上的自然色,怀旧风格。”陶花花耐下性子解释。

“怀旧?那我把我家的旧香炉拿来插花敢情好。”司机不知道是故意气她,还是真的不懂,把花花弄得十分无语。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了,花花被弄得口干舌燥还是卖不出去这些花。的确,这种温婉浪漫的小花看似普通,却暗自散发芬芳,不懂货的人永远不知道她的美丽。

花花低头看着她们,不会今天连一盆都卖不出去吧?我好辛苦才从家里背出来的,难道要原原本本地背回去吗?不行,我得坚持。

老板看她很辛苦,要送给她一瓶水,她摸摸自己兜里的一块钱,谢绝了,她如果拿钱买了水,就没有钱坐车去市里了,而接受别人的施舍,这不是她陶花花的性格。

她想过了,万一天黑之前再卖不出去,就只能坐车再去趟学校了,冒险再卖一次,实在没有办法了。若是去了市里再卖不了,她今天就回不来了,这就叫“破釜沉舟”,她终于体会到项羽当年的那种悲壮了。唉,都是为了生存!

陶花花并不是没有钱,她是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出门的时候只拿了一块钱。她觉得:有时候人就是应该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但此时一盆花都没卖出去的陶花花也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正确了,但无论怎么样,既然选择了去做,就要一条路走到黑。陶花花想到这里又憋足了劲,我就不信自己真的卖不出去一盆花。

花花正在暗暗给自己打气的时候,看到一辆大巴在小卖部前面的站牌停下,走下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年约十八九岁,一副青春的气息。她一下车就直奔小卖部的老板而来,“大姨夫,你还摆摊呢。你看表这都什么点儿,人都该吃饭了,谁还来这儿买东西啊?”

“傻妮儿,现在生意正好着呢!人们饿了,我的东西才卖得好,我再坚持会儿就回去。”

女孩走近老板,用袖子拭了一下头上的汗,“还有水不?我好渴。”

老板递给她一杯水,女孩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老板怜爱地说:“咋啦,妮儿,这么渴?”

“嗯,今天学校开运动会啦,我跑八百,拿了个第一个。”女孩自豪地对老板说。

老板也很高兴,“这很好啊,回去让你姨给你做好吃的犒劳犒劳。”

“嗯。”女孩这时才发现在一旁蹲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陶花花,“咦,你不是在我们学校卖花的那个女孩吗?”

花花点点头。

女孩有点兴奋,“我正说找你呢,怎么这么巧?”

花花不解地问:“找我做什么?”

“买花呗。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虹飞飞,在花田大学上大一。”说着她伸出白嫩的小手,花花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她手的,感觉到十分细滑,“哦,我叫陶花花”。

不得不说这是个讨人爱的女孩子,青春而富有激情,她的声音很轻很柔美。连花花都被她的纯洁气质所吸引了,更不要说男孩子了,此时的花花甚至有些嫉妒了。

正在她愣神的工夫,虹飞飞已经开始看她的那些花了,一时间不禁发出一阵阵惊呼,“哇,好漂亮哦,花花,你很有眼光嘛。从哪儿找的这些花盆,这么普通的小雏菊你都可以把它打扮得这么漂亮!”

花花听她把自己的花真的夸出了个花来,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哦,倒没什么的,我只是个种花的。那个,你想要多少啊?”

“你有多少啊?”

“就这些,25盆。”

“行,那我都要,你卖多少钱?”

“一盆15元,一共375元,你如果都要了,可以帮你把零头抹了,算你370元吧。”花花对这个大客户十分地看重,决定稍稍让点利表现出自己的诚意,然后再等她砍价。

“行,就它吧,370元。”说着,居然很利索地从兜里掏出钱来,点了点交给陶花花,“你数数对不?”

“啊!”陶花花接过钱,心里都有点纳闷了,她居然连价都没砍。花花实在没法相信自己的这笔生意怎么做的这么快,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感到了痛,哈,真的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她不禁心花怒放,心说:“难道天上掉馅饼了?不对,应该是天可怜见,不忍心看到陶花花这么辛苦来帮我了。”

看自己的外甥女买了这么多花,老板也觉得纳闷,“飞飞,你买这么多花做什么?”

“哦,大姨夫,你忘了我是班长吗?我们学校运动会要发奖品,我买了送给我们班的运动员,鼓励他们的,班费里出钱的。”虹飞飞还特地补充了最后一句话,她的样子很美。

陶花花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如果说是公费的,那也说得过去,反正有人把花买走了,她陶花花没有白忙乎,想想也就宽心了。

陶花花说要帮虹飞飞把花背到学校去,居然也被她拒绝了,她坚持说明天让她班里的男生过来背,不用麻烦她,只要寄存到姨夫的小卖店就好。陶花花更高兴了,居然有这等好事,也不用送货上门,于是欢天喜地地回家了。

回去把370元钱拿给妈妈,妈妈也十分欢喜。心想:花花终究是长大了,能按自己的想法办事了,而且还能赚钱。顿时倍感欣慰。

陶花花吃完晚饭,看看自己已经溃烂的肩头,十分地心酸,她找遍了家里没发现纱布或者消毒用的酒精,又怕妈妈骂她太娇气,不愿意跟妈妈讲,她甚至觉得妈妈的唠叨和羞辱更疼过她的伤口。没办法,只好用清水冲洗了一下伤心,拿干净的手帕包住了。但还是在隐隐作痛,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想着也许睡着了就不会再疼了。

但躺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虹飞飞的影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怎么有那么完美的一个女孩呢,浑身都散发着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跟她接近。难道她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吗?呵呵。可是为什么心里又有一些酸酸的呢?陶花花虽然有一个18岁的皮囊,但是总觉得自己是28岁的思想。老气横秋的,当然这只是比起18岁的小女生来说。但即便如此,也有些自卑。

然后她又想起了春田。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花花很担心他,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也知道王俊的手段,这下子不会出什么乱子吧?这样怎么对得起春田呢?

花花正胡思乱想着,却忽听窗外有一点声响,似乎是有人刻意地敲了几下试探里面有没有人,她心头一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妈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好自己披衣下床去看个究竟,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门上也被敲了一下,陶花花吓得打了个激灵,不会大半夜的跑来一个淫贼吧,想到这个词,心里开始砰砰乱跳。家里一般情况下晚上是没有人来的,但是她们孤儿寡母的被人盯上了也不足为奇,想到这儿,她更害怕了,壮着胆子顺手拿了门后面的一个扁担躲在门后面。

等她再听到那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时,忽然用手拉开了门,黑暗中,她看到一个人影,比她高大些,一看就是个男人,她一紧张照着来人就是一扁担。

那人“哎哟”叫了一声,捂着头冲她说:“花花,你做什么?”

“啊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花花心里嘀咕着,赶紧跑到桌子旁边拨亮了油灯,拿近一看,那个人委屈地抱着头,似乎还处在疼痛中。

等看清那人的面容,花花不禁大窘,说:“春田,怎么是你?”

“我不放心你啊,来看看你。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花花说:“我以为是坏人,我妈妈又不在。你不能走大门吗?偷偷摸摸的。”

“我是从房后面爬过来的,你不知道我妈妈不让我出门吗?”

“那也是你不好,你不知道喊我吗?只是敲来敲去的,我还以为是坏人。”

春田说涨红了脸说:“我喊过了啊,你可能睡着了没听见吧!”

“那也不许随便吓人的,会出人命的知道不?你不知道我妈有心脏病吗?”花花从来都不会认输,仍然狡辩着。

“她出去了已经,唉,算了,是我的错好不好?”春田也无心跟她争辩了,只是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明天我就回学校了。”

24章 意外发现 话说春田因为不放心花花,晚上偷偷去了花花家里。

他很关心地问她:“花花,你没生气吧?今天我妈妈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她那个人就是有点势利。”

“你妈妈我又不是认识她一天两天了,我要是跟她生气早气死了。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那个事学校里怎么说?”

“唉,这个你别管了,我没事。”

“你总是这样,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总得有个知情权吧。”

“花花,不管以后会怎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因为我曾经的决定而后悔。我一直都会站在花花这边。”

“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男人,我应该保护你的,让你不受伤害。”春田的表情在油灯下显得格外严肃。

花花看着这个人小鬼大、很有主意的小男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么,那个保安的伤……”。

“说过了,你不用管,他那个伤能有多重,就打了一拳而已,你放心吧。”

花花还要问什么,却听外面院门有一阵响声,春田说:“估计是你妈妈回来了,我得走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

春田留恋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就走了。

他走得很轻很快,像一只猫一样,顺着梯子从房顶上溜走了。

只剩下花花一个人愣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时妈妈已经掀起帘子进来了,“花花,你一个人站在屋里做什么,仔细着凉了。”

花花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靠在床边,“妈,我只是觉得我对不起春田。”

妈妈摸摸她的头说:“春田不会有事的,他爸是村长,大小是个官,学校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花花忐忑不安地睡下了,她的伤口还在痛,她的心里也像小猫在挠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自己重生之后的日子怎么会这么难呢?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有这样的境遇,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呢?曾经跳楼的那个抉择是不是错的呢?

花花觉得自己的肩头肿得有点发烫了,在寂静中,她感觉到自己的疼痛是那么地清晰,清晰到可以精确到一分一毫。在黑暗中,她又摸了摸自己手掌上的老茧,觉得十分地匪夷所思,来到这个家庭,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没想到自己会经历这么多挫折,这是上辈子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

对春田的愧疚在她的心里不停地滋长着,而强烈的责任感又使她无法说服自己再一次选择逃避。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前世的那一次跳楼确实十分地冲动。虽然陶花花不肯回忆那些不美好的事情,但是,不论她怎样逃避,她终究是一个失败者。她没有试图去弥补和挽回,却选择了逃避,这是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呢?也正因为她选择了逃避,她无法得知可能有的未来。这或许成为她上一世的遗憾了。

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考验呢?这一世,她是否应选择坚强的面对,不管未来是怎么样的。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居然生发出一些小兴奋,这些经历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不正是十分难得的吗?如果自己前世有过这些挫折与磨难,或许她也不会和学长分开,或许两个人会多一些甜蜜呢!

唉。那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花花就被妈妈叫了起来,花花夜里睡得很不踏实,所以早晨很想赖一会儿床,却被妈妈揪着耳朵生生给拖了出来。

花花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出来,说:“怎么又要起早啊!我这两天那么辛苦,就不能让我睡一天吗?”

妈妈却不接她的话:“今天要去花田了,雏菊挖了以后已经荒了很久了。得翻翻地,然后开始种花了。你个死妮子要是敢再偷懒就别想吃饭了。”

花花一边小声嘀咕着:“死八婆,地主婆!”一边扣好衣服的扣子磨蹭到桌子旁边吃早饭。花花最近由于体力劳动很多的缘故,食量大增,而且她发现自己不挑食了,吃起饭来总是狼吞虎咽的。说起来也有些小心酸,以为是千金小姐的命,谁知道来到农村劳动改造来了。不过,她发现自己真的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花花扛着锄头跟妈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地里走去,因为肩头有伤,她在衣服里面垫了层厚厚的毛巾,这样扛着锄头就不会很痛了,花花很为自己的这个办法而得意。

经过春田家门口的时候,她还停下往里看了一眼,春田家的门开着,一只藏獒虎虎生威地蹲在大门前,虽然被拴着链子,还是一脸地嚣张,冲花花吼了一声,花花听了有些发怵。但又不愿走开,想等春田出来。她看看妈妈,妈妈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一直往前走。

花花想等一会儿再跟上她,反正地里的路她也熟了。

等了不一会儿却听春田的妈妈在院里冲狗喊着:“死狗,又乱叫,一会儿打死你。”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花花赶忙躲到墙后面去了。

却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阿姨,别送了。我跟春田一起去就好了,你放心,我让我爸给求求情,不会有事的。”

李妈妈一脸地春风得意,把眼睛迷得像一条缝一样,笑得十分谄媚:“我就知道,小虹最有办法了,我家春田啊,就是心太善,别人求他做个什么事他拉不下脸,就厚着脸皮帮人家了,谁知道惹出这么大**烦。”

“知道了阿姨,您别急。我跟春田是很多年的同学了,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尽力帮他的。放心好了。”

花花听不到春田的声音,但她能感觉到,春田就在两个女人的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说那个保安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能这么弱呢?被小毛孩子打一下就耳聋了,唉,真是的。要说这也怪学校不该请这么差一个保安啊!”

“妈,你别说了,我和小虹走了啊!!”

“你这孩子,路上照顾着点小虹啊,人家不常回农村,城里的孩子娇气些,别让人家摔着了。”

“呵呵,”虹的笑声十分的清脆悦耳,“阿姨,看您说的,我可没那么弱,我今年运动会可是主力运动员呢。”

听到这里,陶花花十分差异,原来这个就是那个昨天买她花的女孩子——虹飞飞,怎么这么巧呢?原来她跟春田是认识的,而且看上去她的家庭背景也不一般,不然像李妈妈这种势利眼会对她点头哈腰的?

接着听下去的时候,陶花花就更加地诧异了。

就听虹接着说:“再说了,春田哥怎么舍得打我呢?我就算摔一下也不会像那个弱不禁风的保安一样吧?哈哈。”

李妈妈居然也附和着哈哈大笑。

那笑声豪迈地直让陶花花倒胃口。而且她相信春田跟他有一样的感觉。

就听春田说:“你们俩个是在笑我吗?我对那个保安是正当防卫。你不知道他当时要抓我们哎,学校那么多人看着呢!!”

“春田哥,你也不想想:就算那么多人看着,但是又有谁肯出来为你作证呢?”

“对啊,看人家小虹说的多有道理。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充大头。被陶花花那个小妖精骗了。”

“陶花花?是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吗?”虹似乎也对花花十分有兴趣,听李妈妈提到不禁多问了几句。

“唉,别提她,提她我就闹心,没她的话,我们春田也没这档子事儿了,真是个扫把星。”李妈妈的口气颇为不屑,陶花花直想冲上去扇她两耳光,但看看她门口的那只藏獒,又立刻瘪了下去。

“不会吧?我看她和春田挺好的啊,昨天春田还……”

“小虹,别说了。我怕去晚了王俊又要拿我说事儿了。”春田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就要走。

李妈妈说:“可不是吗?你们还是快走吧,虹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每次来我都禁不住想多聊几句,唉,你以后可得常来啊,不然可把李妈妈想死了。”

虹飞飞客客气气地应着:“嗯,是吗?都怪我前一段功课太忙了,又忙着运动会的事,以后有时间一定常来看看。我以后来还想要吃李妈妈做的菜肉包子,真是太香了。”

“没问题。”李妈妈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春田和虹飞飞走远,还远远地喊着:“春田,好好拉着小虹啊,别让她跌倒了。”

陶花花看着春田拉着虹飞飞粉嫩嫩的胳膊就来气,气得直跺脚,这个死春田,口口声声说只爱花花一个人,还说要像男人一样保护花花,原来还有这么个小相好,真气死了。

花花的醋味还没下去,就被妈妈一巴掌拍醒了,“死妮子,你又磨洋工啦,站在这路中央看个啥劲?你到中午干不完活就晒死地里,我可不管你。”

花花再定神一看,春田、虹飞飞和李妈妈已然没了踪影,她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地又跟着妈妈往地里走。

25章 播种春天 (好辛苦哦,为了两张更新票码了一晚上字,内心极度忐忑地说~~~就算不被理解,也要坚持下去~~~神马都是浮云)

一路上,花花不停地叽哩呱啦地咒骂着春田这个花心大萝卜,她的声音很小,妈妈以为她起得早有怨气,也懒得理她。

走着走着,花花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的布鞋又被脚趾顶了一个大洞,真真难看死了。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早晨摸黑起床,然后急急赶路,卖了花又累死累活地往回跑,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春田拉着虹飞飞的那个背影,想想虹飞飞粉嫩粉嫩的小手,再看看陶花花皴裂的大手,想想虹飞飞那身时髦的红色运动套装,再看看自己的粗布衣服,想想虹飞飞那双白刷刷的名牌运动鞋,再看看自己露了脚趾的破布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陶花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的陶花花想的只是等中午回到家得赶紧央求妈妈给补一补,太丢脸了真是。啊呀呀,那个衣服脱了根线就要扔掉不要的陶小夭哪里去了?

想到这儿,陶花花不再吃醋了,想想自己能跟妈妈种好花,吃好饭穿好衣,早日摆脱苦日子,才是正途。

人啊,有时候越是落魄越容易知足,当你吃饱穿暖的时候反而容易迷失。

到了花地,又闻到泥土的芬芳,花花忽然觉得浑身畅快,虽然早晨的风还是有些清冷,但是她一点都不介意,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味道让人清醒。

妈妈卸下筐子,拿起锄头,开始翻地,花花连忙学着妈妈的样子照猫画虎,心想:这一会儿要种什么花呢?她正跟妈妈堵着气,不愿跟她说话。

两个人一个在地的这头,一个在地的那头,都不说话,慢慢地翻新着土地。

陶花花忽然注意到,有一株小小的雏菊,它很不起眼,花瓣也有些枯萎了,不知是当初忘记了把它挖起来,还是根本没有看得上这么小的一株雏菊,然而它仍顽强地生长着,在这片有些日子没有浇水的干涸土地上,顽强地长着。

她捧起它,看得有些入神,它的白色花瓣有些锈蚀了,叶子也不争气地打蔫,然而,它却活着。花花不禁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慨,想着被她卖掉的那些光鲜的花束与这颗营养****的小花有着天壤之别,一个被供养在温室里,一个却被暴晒在阳光下。像极了虹飞飞和她现在的强烈对比。

这时,花花忽然觉得自己眼前飘过一团雾遮住了眼睛,她揉揉眼睛再看时,没有看到在花田另一头的妈妈,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兵果。

花花的心一阵狂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又是你?学长,为什么我每次来花田里都会见到你?”

学长笑吟吟地说:“是啊。因为你叫花花啊!我叫果啊,我们都属于土地。”

花花笑了:“开什么玩笑?我明明是陶小夭。”

“那又有什么区别?哈哈,只是个皮囊罢了。”

花花听着学长的笑声,声如洪钟,传向很远的地方,她不明白,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学长说:“看看你手中的小雏菊,它多顽强,像极了你,我知道陶小夭是最棒的,无论多么难,你都不会放弃的是吗?”

“可是学长,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小村姑。我比不过那个虹飞飞,她又漂亮又温柔又懂事。哪像我呢?”

“怎么,你吃醋了,你喜欢上春田了?”

“不不不,我心里只有学长一个人。”花花急得连忙摆手。

“那么,你后悔了吗?你后悔把我让给了ly吗?”学长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

陶花花觉得自己受了污辱,说:“怎么可能?既然你们愿意在一起,我就成全你们了。有什么可后悔的,我现在又不是没有人爱。”

“可是你遇到对手了,你不是以前的陶小夭了,你没有人宠爱,没有优越的家境,没有学历,什么都没有。”

“那又怎样?我陶小夭还是陶小夭,谁都打不倒的陶小夭。但是,学长,你真的不爱我了吗?”陶花花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件在心里隐埋已久的问题。

学长却看着陶花花摇了摇头。

陶花花心里一沉,“你不爱我了吗?这是真的吗?”陶花花的心被揪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ly吗?告诉我,你们后来有没有在一起?”

学长却哈哈笑了,只见学长抓起她的手,放了一棵种子在她手心,居然是一颗瓜子,“答案就在这里。”

陶花花看着这颗瓜子再平常不过了,正待问,学长却嗖地一下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只后脑勺被拍了一下,陶花花吓了一个激灵“啊!”然后就听到妈妈的声音:“死妮子,又偷懒,捧着这朵半死不活的花做什么?赶紧翻完地播种。”

“哦,种什么?”

“向日葵。”

“啊?就是这棵瓜子吗?”陶花花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刚才学长给她的那一颗瓜子。

“对啊,还愣着做什么?那儿还有好多。”妈妈指了指田垅上的一个袋子。

陶花花四周看看,却不见有其他人的影踪。问妈妈:“刚才这里有其他人吗?”

“你瞎想什么,一直就咱们两个人。”

花花顿时觉得心头发冷,这真真假假的,难不成我真的见到学长了吗?那到底是学长变成鬼了,还是我变成鬼了。

陶花花又想起来:“他说我的问题,答案就在这里。那么……”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陶花花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些,莫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或许瓜子是妈妈拿到她手上的呢?

没办法,她只得继续翻她的土。为了表示区别,她特地把这颗特殊的瓜子埋到了地里的东北角,还在瓜子的旁边埋了一颗带有红色斑点的小石子,做了个记号。也许吧,我会有答案。

三月的土地其实还有些硬,花花和妈妈忙了这一上午,可是累坏了。陶花花拿锄头的手都累得开始哆哆嗦嗦的了,只好时不时地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而妈妈却十分拼命,她只喝了一次水,歇了不超过两分钟,就又去干活了。

陶花花不禁暗自佩服妈妈真是铁人,做起事情来不仅一板一眼,还十分吃苦耐劳。真是中国劳动妇女的典范啊!就是嘴巴臭了一点,唉,没办法沟通,怎么看怎么像后妈。连对春田都比对陶花花好,简直没天理了。

但是,想起无情无义的学长,又想起不知命运如何的春田。陶花花只得认命,前辈子的孽缘终要这辈子去偿了。陶花花暗暗祈祷着:但愿春田可以安然渡过难关,虽然虹飞飞那个可人儿她不是很喜欢,但是她也真心的希望她可以帮到春田。

播完种,陶花花和妈妈又开始浇水,跑了老完的地方开了水泵,清咧的水顺着田垄欢快地流淌而来。陶花花跑来跑去不亦乐乎。

两个人一直忙到中午才把活干完,陶花花已经感觉自己有些顶不住了,再这样被虐下去,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头上有大太阳不停地炙烤着,脚下有点想冒火,陶花花强撑着坐到了阴凉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妈妈看她不舒服也跟了过来,给她倒了些水,她很怕她像上次一样晕倒了,关切地看看她:“花花,你没事吧?”

花花闭着眼睛倚在大树干上,“借你吉言,还没死。”

“死妮子,一句正经话没有。”妈妈有点恼,虽然她一天到晚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却一直浑然不觉,从花花嘴里说出来,她却有些受不了。她希望花花可以健健康康的。

花花却懒得理她,也不懂她的想法。只是想起那个关于葵花的传说来,不禁暗自神伤。古代有一位农夫女儿名叫明姑,她憨厚老实,长得俊俏,却被后娘“女霸王”视为眼中钉,受到百般凌辱虐待。一次,因一件小事,顶撞了后娘一句,惹怒了后娘,使用皮鞭抽打她,可一下失手打到了前来劝解的亲生女儿身上,这时后娘又气又恨,夜里趁明姑娘熟睡之际挖掉了她的眼睛。明姑疼痛难忍,破门出逃,不久死去,死后在她坟上开着一盘鲜丽的黄花,终日面向阳光,它就是向日葵。表示明姑向往光明,厌恶黑暗之意,这传说激励人们痛恨暴、黑暗,追求光明。这向日葵便繁衍至今。

花花想:抵抗恶势力么?也许吧,说明这个葵花种的甚合我心意啊。那么学长说的葵花里有他的意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勇敢斗争的意思么?还是顽强生长的意思?还是另有他意。感情啊感情,陶花花活了第二辈子还是没能搞明白。

不管怎样,花花的花农生活,已经进入了崭新的阶段了,在春天里播种希望,然后收获更多的希望,花花盼着未来,未来……

26章 母女对话 (我小草又回来啦,嘿嘿嘿,一段低的不能再低的低谷过去了,我要和花花一起成长!!!)

忙了一天播种,下午睡眠不足的陶花花又顶着大太阳和妈妈一起小心翼翼地给地里的向日葵种子们覆上的保鲜膜,以起到保湿保温的作用。一天的的劳碌,让陶花花浑身都快散架了。

第二天,陶花花本以为自己可以美美地睡一个懒觉。谁知道天还没亮就被妈妈叫醒了。陶花花实在是不愿离开自己温暖的被窝,哼哼唧唧地不肯起床。妈妈却一抓把她的被子抓了起来,陶花花顿时觉得凉气吹上自己的小屁股,她打了个激灵,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嘟嘟囊囊地说:“你干嘛啊!活不都干完了吗?今天就不能让人家睡个懒觉啊!”

“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属猪的吗?多少天都没做过饭了,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摔的,没把坏毛病摔掉,倒摔出臭脾气来啦。”妈妈又开始了一天中的第一次唠叨。陶花花捂住耳朵,慢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心想:这样的生活何时是个尽头啊!

陶花花去院里舀了水刷牙洗漱,一段时间以来,陶花花已经适应了农村的生活,开始学会妥协和认命,开始学会沉默和麻木,她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刚洗漱完,就被妈妈叫去拉风箱,好在妈妈已经生起了火,陶花花只是慢慢添柴就好,她想起和春田一起生火做饭的事情心里还有阴影。

陶花花挺奇怪妈妈为什么每天要坚持早早起床熬稀饭,这样多麻烦,又费时又费力,泡一包方便面多省事,唉,固执的人啊。但她也没再问,心想大概是舍不得花钱吧。

想想她和妈妈一个月的花销居然不超过五十块钱,陶花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初陶小夭一天的零花钱就是五十呢!她苦笑一声,怎么又开始想当年了,谁叫自己当初生在福中不知福呢?连学长现在都对她爱理不理的,玩起神秘了。想起昨天在花田边做的梦,陶花花一阵唏嘘,人生啊,就是这么悲催。

正凝神中,却被妈妈一顿栗凿,“死妮子,让你看着火,你瞎想啥呢?没看锅都溢出来了?还拉风箱呢!”

陶花花一看,可不是吗?米饭溢了出来,箅子上的馒头生生被泡发了一半,湿漉漉的。陶花花赶紧堵住了灶火,然后拿了筷子把已经胀得不成形的馒头们夹了出来。

她一边从锅里盛稀饭,一边想,一直都自己是天之娇子,父母的骄傲,现在开始生活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连饭都做不好,内心不禁一阵悲凉,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些。这次重生,是老天给我的一个劳动改造的机会吗?是它让我知道知足这两个字的意义吗?

陶花花心事重重地盛好饭,然后看到妈妈切了一碟细细的咸菜丝拿过来,陶花花仔细一看,嘿,好细哦,而且一丝一丝的好均匀,好棒的刀工哦。她夹起一根放在嘴巴里,啧啧地称赞道:“咦,妈,你这刀工真好,是怎么练的?快赶上饭店的大厨了。”

妈妈仍是那一幅不冷不热的模样,“你现在跟谁学的,一天到晚耍贫嘴,活是一点都不会干了。以后不能再由着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得跟我学做家务,不然真的没人要你了。”

“啊,不会吧。”陶花花叫苦不迭。“妈,我宁可去种花。”

“花当然要种,家务也要学。”

“不会吧。做一样就够辛苦了,还要一起做啊,会出人命的。”花花撒着娇嘟起嘴巴。

“我不是这样做了一辈子吗?不然怎么养活你?你还想一辈子跟着我靠我养吗?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啥时候呢?以后我不在了还不得你自己做?懒得你。”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陶花花听了心里还是不好受,“唉,妈你别说这种话好不好,就冲您这体格,这身段,绝对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干什么,伺候你这个不着调的死妮子吗?你别以为靠嘴巴甜就能吃上饭,你这小嘴就是抹了蜜,老天爷该收我的时候也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再惯着你了。唉,以前以为你可以靠春田过下半辈子的,现在看着也指望不上了。”妈妈说到这儿,忽然把筷子放下,眼圈一红,眼泪就溢出来了。

陶花花第一次看着妈妈有这么动情的时候,她提到春田,花花也觉得心里空空的,她不知道春田和虹飞飞去了学校后究竟怎么样了,又不好去李家打听,一直心里七上八下的,今天听到妈妈提起,心里开始怦怦乱跳,“妈,不会是春田出了什么事吧?”

妈妈抹了一把泪说:“能出什么事?人家爸爸是村长,最近又攀上了校长的宝贝闺女,现在可好了,手眼通天的。要说那个虹飞飞和春田是挺般配的一对可人儿,可怜了我们家花花了。”

妈妈用怜悯眼光看着陶花花,直看得陶花花浑身不自在,她不喜欢妈妈把春田和虹飞飞相提并论,也不知道是吃醋还是自尊心在作祟,说:“妈,我可不是那种靠男人吃饭的人,我会自力更生的,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养活自己的。”

“傻妮儿,我知道就算没有我没有男人你也能生活,可你知道没有男人的女人生活起来有多难吗?”妈妈诚挚的眼神不容陶花花躲闪,这时候她仿佛看到一个慈母疼爱孩子的心。

陶花花的眼前浮现了这样一个画面,一只大鸟守护在雏鸟的旁边,看着羽翼丰满的女儿说:“你飞吧,能飞多高就飞多高吧。”她希望放自己的孩子高飞,又怕她跌倒在地上,她怕她折翅,她怕她受伤,却要闭着眼睛看着她展开翅膀,她流着泪依依不舍地说:你要经过千百万次的锤炼才能飞得更远,我不得不放手。而这只小雏鸟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说:“我不用你的保护,我一定可以的。”

陶花花不禁轻笑一声,幼稚,我就是那一只幼稚的雏鸟。想到这儿她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疑惑,终于问出了那个埋藏已久的问题:“妈妈,既然你知道一个女人自己生活很难,为什么你要离开爸爸呢?他,还活着吗?”

陶花花闪烁的大眼睛眨了眨的,看得妈妈又是一阵心酸,“你很像他。尤其是眼睛,有时候我会讨厌你,因为你像他。”

“啊?那你很恨他了?不,应该说你很爱他。”

没想到妈妈轻蔑地哼了一下,大声说道:“提他作甚?”

陶花花看着妈妈的一脸怒容伸了伸舌头,自己算摸到老虎的痛处了,还是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吧,不然一会儿又没好果子吃。

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妈,你刚说春田没事了,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是我想的,我看这几天春田妈整天乐呵呵的,还跟人说春田结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花花听了觉得很不自在:“春田才多大啊?20岁哎,大学还没毕业呢!”

“那又怎么样,隔壁刘婶家的小子18就抱上娃了呢!”

“话也不能那样讲嘛,这都什么时代……”说到这儿陶花花的话头忽然停住了,可不是吗?这是十年前哎,不是陶小夭的时代呢,倒退十年村里的人们结婚都很早呢,表哥当年不也是十六七就结婚了吗?虽然国家规定是二十二才能结,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家改了户口本上的岁数,这在村里都是尽人皆知的事。大家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里,陶花花内心有种隐隐的失落涌上心头,像打倒了五味瓶一样难受,但她知道五味里面不仅是酸,或许还有某种同情,因为她不知道春田和虹飞飞在一起是否真的幸福,或者真的有爱情。

“人家春田多懂事,多乖,多听妈的话,哪跟你这个疯妮子一样?”妈妈没有注意到她的心事,还在一味地叹息。

陶花花听到这里也懒得争辩,她认准了妈妈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无药可救,独自端了盆子跑去外面洗碗,妈妈看她今天那么乖,以为她良心发现了,也就没有再絮叨。

27章 学做家务 (今天第二更,嘿嘿,表达断更几天的歉意。。。。。)

妈妈不知道,陶花花的心里堵得难受,又无法发泄,只好默默地干活,排遣她内心的郁闷。她想起春田那晚像个男子汉一样跟她说:“我应该保护你的,让你不受伤害。”一个20岁的小男孩,那种拍着胸脯保证,极其认真的表情煞是好玩。诺言,呵呵,可笑的诺言。陶花花不知道信还是不该信,但春田的确是她放不下的人。

吃完了饭,妈妈教陶花花做被子,陶花花纵有几百个不情愿,也没办法讲,妈妈也说了,她就算不嫁人也得自己生活,自己养活自己啊,这可是作为一个农村女人最基本的生活技巧呢。生活嘛,也许本该如此。

妈妈把前几天拆洗好的被面从外面的晾衣绳上取回来,上面有好闻的太阳的味道,陶花花看着这个混合了太阳气息的花棉布面,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这居然是妈妈织出来的布呢!纯天然的东东就是好。

陶花花和妈妈一起把被套反过来,平铺在床上,然后将棉絮铺满了被面。陶花花和妈妈各执一角,把被面连同棉絮一起卷起来,卷成一个长长的花卷,然后再从里面将被套连同棉絮一同反转过来。再重新把棉被的两边抻平,嘿嘿,棉花就絮上了。

就差最后一道工序,缝被子了。陶花花不禁暗暗得意,原来家务活,并不是那么难做的嘛。

她把粗线穿进了针眼里,然后比了比长短,留了被子一样长的线来,再在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上一个凉冰冰的铁顶针,嗯嗯,扮相非常的不错,非常像一个贤惠的居家好女人。“哇,好大一枚戒指哦。”陶花花看着自己手上硕大的顶针,又恢复了那颗童心。

但兴奋仅仅持续了一会儿而已,才缝了一会儿陶花花就发现自己的手拙的真是可以,先是扎不动被子,被妈妈一顿臭骂:“让你戴顶针是玩呢?干嘛不用。”然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学会了用顶针缝被子,结果缝了几针后却发现,自己的针角太大,把被子和床罩缝一起了。再后来好容易拆了重新缝,却发现自己缝的居然不是一条直线,弯弯曲曲地像条小蛇。

陶花花弄得满头大汗,索性丢下顶针和针线,颓唐地坐回床边,“唉,怎么这么难缝啊!”

妈妈不失时机地浇了一盆冷水给她:“知道难了吧?一个大姑娘长这么大了,一点家务都不会,以后看谁要你啊。”

陶花花十分不爱听这句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需要自己缝被子,实话跟你说吧,妈,再过十年,我们就不用自己做了,大家都用买的了。”

“就你聪明!!!买不用花钱的啊?你觉得自己是能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不成?现在连人家春田都不要你,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妈妈凶巴巴地又把她吼了一通。

花花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半截,心想:以前都是别的男人追着自己要死要活的,什么时候轮上春田挑自己了?真是郁闷,我还看不上他呢,小白脸一个,哼。但是,她怕妈妈又骂她,也不敢言语,低头又开始缝了起来。半晌,她终于缝了一行了,摸摸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却发现妈妈还在不紧不慢地缝着,居然已经缝了四行,而且针脚均匀、笔直。再看看自己缝的那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陶花花很是泄气,回想来到陶家的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是在闯祸中:种花种到体力不支晕倒,卖花卖到春田被处分,生火做饭差点引起火灾,缝被子缝到歪七扭八……怪不得妈妈骂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

陶花花好恨自己,眼看自己缝的那些个针脚难看得要死,她把针线、剪刀、顶针一股脑丢到床上,坐回椅子上生闷气。

妈妈说:“怎么,才缝这么一点就不干了?”

花花说:“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料。我做不了。”

“那你还说大话,说能养活自己?你凭什么养活自己,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陶花花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想干活,就去嫁人。”妈妈的话不容置疑。

“可我还这么小啊。”

“隔壁刘婶家的娃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孩子了。”

“可我嫁谁啊?”

“隔壁刘婶家还有个娃没成亲。”

“他,是个傻子好不好?一天到晚挂着长鼻涕,我才不要!”

“那你说这村里的人谁肯要你?你啥活都不会干,咱家又穷。”

“这……为啥非得嫁村里的,他们狗眼看人低。”

“那你还想嫁到城里去吗?村里人都不要你,城里还有人要?”

“……”陶花花彻底无语了。

她重又坐回床上,拿起针钱,孤独和无助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开始慢慢地扩散,她第一次感觉到恐慌,这个家她早晚都要走,不是母亲先走,就是她先走,总而言之,不是她的归宿。然而她的归宿在哪儿呢,真的要找个男人嫁了吗?

嫁给春田那个小大人儿吗?是的,他一直是妈妈心目中的好女婿,可陶花花是死活也看不上他,不论是学识、长相、气质,他连陈兵果的一半儿都没有。唯一一点好处就是春田对她陶花花真是爱护有加,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一个不成熟的小男孩,以后面对****的时候,不是会照样的离开她,伤害她吗?连学长那样的都会……

哎。算了。陶花花越想越悲哀,现在的处境最痛苦的是,就连春田这样不起眼的男孩子,都没办法要她。他的家人看不起她!!!他们走在一起也有贫富差距的鸿沟,天哪!!!怎么会这样?可是,我陶花花为什么一定要靠男人生活?上辈子已经被伤了一次心了,这次还要这么伤害自己吗?不,不可以的。陶花花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不可以让妈妈看轻自己,不可以让春田看轻自己,不可以让全村的人看轻自己。

想到这里,陶花花觉得好受些了,她认真地学着妈妈的样子做着被子,她想她要学会养活自己的所有本事。

28章 打水风波 第二天,陶花花没用妈妈叫她起来,她就早早地起床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她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要改变现状就必须从改变生活习惯开始。她必须和以前那个懒惰的陶小夭彻底告别才能获得新生。

妈妈看她主动起早,也在心里甜甜的,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数落她。陶花花正打算洗漱,看看大瓮里的水不多了,就自告奋勇地要挑扁担到村头的井里打水。妈妈居然叮嘱了半日,说井边滑,小心跌倒。生怕她出事。陶花花心想一口井有什么可怕的,只怪妈妈太大惊小怪。

而且,自己也不是头一回挑水了,应该熟悉些了吧。只是自己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虽然已经结了痂还是有些痛,但陶花花咬咬牙,鼓励自己肯定能行,肩头挑起一个扁担两只桶,觉得还是有份量的。

她假装轻松,回头跟妈妈笑着告了个别,就挑着扁担出了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头的大井那边走去。

一出门就看到刘婶家的小儿子傻蛋,拖着长长的鼻涕冲她笑:“嘻嘻,花花。”傻蛋的脸圆滚滚的,脸蛋又红扑扑的,脸皮也圆滚滚的,看起来像个水桶。他今年十八岁了,个子也长得跟成人无异,比花花还高半个头,每天能吃睡的,可惜,是个傻大个子,先天智力有缺陷,他现在的智力也就三岁。

因为他智力有缺陷,总是作出些怪异的表情,花花看了很是吓人,想起昨天妈妈说要把花花嫁给他,心里直发毛。她看着傻蛋脸上两筒黑黑的鼻涕都快流进嘴巴里去了,他把两只手交叉着笼在袖口里,袖口因为经常擦鼻涕都有些油光发亮了。

花花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傻蛋却凑近了来,“花花,辫辫。”伸手去抓她的小辫子。花花看着他脏兮兮的黑手指就这样伸将过来,吓得赶快逃跑了。

她一手拎着两只桶,一手拎着扁担,跑得十分狼狈,差点摔倒在地上。心想,我妈怎么这么残忍呢?完了完了,我这辈子要是混不出个样子,只怕不得不嫁这种人了。不行不行,要冷静。一路上花花七上八下的思忖着,到底怎么样才能哄得妈妈开心点,怎样才能多赚些钱养活自己,想想自己以后要跟这种傻子一起生活,觉得生活好无望。

她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到又经过了春田的家,她禁不住张望了一下,心里总放心不下,站在墙角等了等,想着如果像那天一样,春田从里面出来就好了,哪怕他是拉着虹飞飞的手呢,只要让陶花花知道他好好的,没任何事,她就安心了。

现在的陶花花甚至对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望。她只希望身边所有的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再也不要出什么差错才是。

心里很想知道春田现在的近况,却左等右等不见屋里有人出来,连他家看门的藏獒也都悄无声息的。可惜这是十年前,那时连手机都没有普及,连家里装电话的人都有限,不然花花真想快快和春田通个话呢。

花花在春田门口徘徊了好久,终于还是放弃等他出来的念头了。心想:也有可能春田没事了,还像以前一样在学校里念书,只是李阿姨恐怕不让他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回来而已,他一定是开始用功读书了。春田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过他不会出事的,妈妈不也说他不会有事儿的吗?想到这儿,她也稍稍安了心,挑着水桶悻悻而去。

花花一路走到井口边,一看,嗬,好大一口井啊。直径足足有两米宽,花花低头看看井水,不禁有点眩晕。

花花对着井研究了半天,究竟怎么样才可以把井水给汲上来,愣是没看明白,想想上次是春田帮着打的水,这次春田没在身边,可真是抓瞎了,再看看并没有其他人来这里打水。可不是吗?现在村里一般都安了自来水管了,哪还像花花家里这么原始呢,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她走近看了看上面有个滑轮状的装置,似乎在电视里见过,是个叫辘轳的汲水工具,下面用麻绳挂着一只小桶,花花费了半天劲把小桶的绳子解开放了下去,却怎么也舀不到水,桶子一直就飘浮在水面上,花花急得满头大汗。

花花把精力全集中在了怎么打水上,却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井里去了,“啊”花花大叫一声,紧紧地抓住系着小桶的麻绳。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片刻空白之后浮现出了爸爸妈妈,陈兵果,还有春田,陶妈妈,虹飞飞……这些人的影像从她的脑海里飞也似的经过。花花闭上眼睛,想着这一世也就这样交待了吗?前一世那么悲催,难道这一世还要这样吗?不,不行!!!她大声地喊着:“救命啊!!!!”

她死死地抓着承载她全身重量的麻绳,拼了命地呼救,这时,就听井口上面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人掉下去了吗?”

接着,花花一仰头看到田叔那张红彤彤的脸膛,“田叔!!”花花心里狂喜,在这种危急时刻,在这个人们不常来的井边,她居然奇迹般地有了救命稻草,真是天可怜见。

田叔也看清了掉进水里的花花,他一边让花花抓紧绳子,一边拼尽全力绞起了辘轳,花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被田叔从井里救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田叔把她扶起来,焦急地看着她,问:“花花,你没事吧?”

花花此时九魂已吓掉了七魄,身上湿漉漉的,又被三月的风一吹,瑟瑟发抖,她说不出半句话,只是摇了摇头。田叔看她好像没受什么伤,就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暖和了一会儿之后,花花的脸色好了一些,虽然还处在惊吓中,但好在没受什么皮肉伤。

田叔说:“我送你回家。”

花花却摇摇头,张了张嘴,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田叔看到井旁边放着的小桶和扁担问:“你是来打水的吗?”花花点点头。

田叔麻利地卷起袖口,将辘轳上的小桶放下去,然后再用力绞上来。满满的一桶水就被他毫不费力的打了上来。他将两桶水分装在花花的小桶里。

花花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谢谢”。田叔笑了笑:“你自己能走吗?”花花点点头。

两个人又休息了一会儿,花花的状态好了很多,她站了起来,说:“我没事,我来挑吧”。田叔却憨憨地笑着,自己挑起了两桶水,说:“赶紧回去,衣服都湿了,仔细着凉。”

田叔虽然是挑着两桶水,但走起路来极有韵律,不但水没有洒出一点来,而且走得很快,花花一路小跑地跟在田叔的后面。

田叔忽然回过头来,说:“那口井也不安全,以前死过人呢。今天幸亏我来的及时。”

花花点点头,一阵后怕,“啊,还真死过人啊。”

两个人一路无话,快走到家的时候,刘婶家的傻蛋又忽然从角落里跳了出来:“花花,你回来啦。”直把花花吓了一跳,那两桶永远都不会擦掉的鼻涕让花花直反胃。花花连惊吓带恶心,再也忍不住了,瘫坐在地上一阵恸哭。

田叔看了更是不知所措,赶忙进屋把陶妈妈叫了出来。

陶妈妈一看她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把花花扶回了房间,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花花躺在床上才觉得整个人好了许多,只听田叔对陶妈妈说:“赶明儿还是给你们装个自来水管吧,现在挑水太不方便了。”

陶妈妈应和着说:“嗯,我知道了,我会请人装的,今天谢谢你了。”

“以后别让孩子一个人去打水了,那口井不安全。”

“知道了,快回吧。”

陶妈妈急急地把田叔请了出去,让花花有些意外,也有些失落,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老是这么避讳。听说田叔已经跟田婶离婚了啊。真搞不懂大人的想法。妈妈明明对田叔有意思啊。

看妈妈送了田叔屋外面走回来,花花赶忙假装睡觉,却似乎被妈妈看穿了心思,妈妈坐在床沿上,说:“唉,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还是早点嫁人的好。”

花花听了这个不禁心惊胆颤的,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倒把妈妈吓了一跳,“妈,你不会真要把我嫁给那个傻蛋吧?”

妈妈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暗暗好笑:“傻蛋怎么了?那是个实诚孩子,要不是三岁的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不跟你们一样好好的?”

花花却十分恼火,复又躺回床上:“哼,早知掉进井里死了算了。”

29章 病中梦魇 陶花花在惊吓与担忧中慢慢睡去,中午的时候,妈妈喊她吃饭,她懒懒得不想动,喝了两口粥复又躺回床上。

妈妈只当她太累,没有理会,谁知下午开始发起了高烧,脸涨得通红,盖了三床被子,还冷得直哆嗦。妈妈慌了神,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给打了一针,却仍是不见起色。

到晚上的时候烧得更厉害了,陶花花开始胡言乱语着,喊什么“我想爸爸妈妈”,“学长,不要走”,“春田,你走开”之类的话。

再叫来医生,医生却也开始慌了,看着花花,居然说她着了道,怕是厉鬼缠身,是井里的冤魂来寻仇了,半文盲的陶妈妈一听就六神无主了,鬼附身还得了?虽然她平时不信佛不拜神,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开始临时抱佛脚了,但临时的佛脚哪那么好抱的?陶妈妈半夜去请别村的神汉,因为天夜,再加上本来就心慌,农村的小路本就坑洼不平,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连跑带摔,一直走了一个小时的夜路,才赶到那所谓的神汉家里。

但人家一看陶妈妈心里急,反而端了架子不肯来,说时辰未到,不适合驱鬼,实际就是想多要些钱。陶妈妈不明其意,欲哭无泪,她不停地哀求神汉早一些过去,神汉勉强答应天亮就去。陶妈妈无奈,付了些定金,只等捱到天亮了。因为惦记着花花,就连夜摸黑从临村奔了回来。这一来一往就用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段时间,陶花花感到非常非常地热,胸口憋得想爆炸。

她仿佛又回到那个燥热难耐的夏天,满树的紫薇花吐露着芬芳,紫色的花瓣落满草地,在紫薇树下形成一个自然的心形,花花挽着陈兵果的手臂,站在紫薇树下,说:“学长,我们以后拍婚纱照的时候在紫薇树下,让这些紫薇花给我们当背景,好不好?”

陈兵果浅笑着说:“好啊,小夭,都听你的。只是你以后不许那么淘气。”

小夭急急的说:“不会的,我以后会乖乖的,但你要保证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哦。”

陈兵果用小指勾起小夭的小指说:“当然了,学长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这些满树的紫薇花,都是我们的证婚者。”他的小指坚定有力,他的眼神充满柔情,学长轻轻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语呢喃,他温热的气息滋润着她的全身,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超越时间,超越空间,他和她永远都不再分开……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正偎在一起的甜蜜爱人,小夭看到春田傻里傻气地从远处跑来,一把拉住她:“花花,你不要走,你知道我好爱你的。他是谁?”

小夭有些慌张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学长也看着她满眼迷茫,“他,其实……”

小夭定了神,把春田拉到一边去,“你现在不要添乱好不好,我跟学长有要紧的事要说。”

“可是你们为什么拉手,还抱在一起?”春田皱着眉十分生气。

小夭也生气了,“学长是我的老公,春田,你只是个小孩子,你不懂大人的事的。”

春田还想说什么,却被小夭强行推到了一边去。

学长却笑了,说:“哦,对了,你是春田的花花,你不是我的小夭。”

“不,不是这样的。”小夭正要开口辩解,却冷不防,从身后冲出一个人,小夭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燕!!!这个挨千刀的ly!!!

李燕却没有丝毫犹豫,她一把拉住了学长,把他们硬生生地分开,小夭感觉到李燕手上带着冰冷的杀气,很显然这是一个****裸的入侵者,她冷漠无情地笑着,“兵果是我的,谁都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学长却看着李燕,深情款款地在她的唇边印上一个吻。然后,他走到陶花花的面前,说:“你其实是陶花花,不是吗?你看你这张脸,虽然长得精致,但却晒得乌黑发亮,你不是我的小夭,她的样子很粉嫩可爱;你看你的一双手,布满了老茧,而我的小夭可是最好的钢琴手;你看你哭的样子有多丑,我的小夭天性乐观,从来都不会哭。你不是我的小夭,我的小夭已经死了,我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而李燕,就是我的新嫁娘。我们曾经爱过,我们现在又可以重新开始了,我好幸福。”

小夭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学长,你不要跟她走,我是你的小夭,只不过我重生回了十年前,我变成了陶花花,我要马上再跳一次楼,我再重生回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好不好?我要好好的和你生活在一起,学长,你不要离开我。”

陈兵果就像没有听到小夭的哀求一样,他轻轻地牵起李燕的手,他们两个忽然化身为一对新人,而李燕穿的正是小夭找外国设计师设计的那身昂贵婚纱,他们手挽着手步入紫薇花香的礼堂,四周忽然多了许多喜气盈盈的宾客,气氛变得异常热闹,他们相互祝福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哭丧着脸的小夭。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李燕,你凭什么抢走我的老公,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陶小夭大叫着,拼尽了全气冲到李燕的面前,把她手中捧着的大束粉色玫瑰抢了过来,向远处扔将过去,九十九朵玫瑰散落一地,在地上留下破败的残红。

但是四周的人们似乎仍旧没有注意到小夭的存在,这九十九朵玫瑰就像下了一场玫瑰雨一般,让人们欢呼雀跃。

小夭呆住了,她不明白,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所有的人都疯了。李燕却看着她一阵狂笑,那笑声十分嚣张,让小夭感到不寒而栗。

李燕的笑声止住了,眼神却变得异常犀利,她的口气不容置疑:“陶小夭,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即使你天天来缠着兵果也无济于事,你看到了,他已经认不出你了。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们很幸福,你过你的日子去吧,不要再来烦我们了。”

小夭被她的话激怒了,“凭什么?我和兵果才是一对。你算什么?我要再跳一次楼,再重生一次,我要回去,我要把学长抢回来。”小夭因为生气,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她手指抖得十分厉害。

李燕看着她,却奸笑着:“你再跳一次,就是万劫不复,想回来,是不可能的,你去的地方,只能比现在更加地糟,你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尴尬,不信你就再试一次。一个只懂得逃避的人,没有任何地方是你的避风港,上天不会怜悯你这种懦弱的女人!!!而我,才是强者。”李燕高昂着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和兵果步入婚姻的殿堂。

小夭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大声地哭喊着:“学长,你回来,我是你的小夭啊!!!”

学长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小妹妹,别哭了,快回家吧,你会有自己的幸福的,你看看,你和身后,有个人在等着你啊。”他的笑容仍是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心动,只是,他再也不会为她心动了。

小夭的心如同刀绞般疼痛,她大叫着,泪似滂沱,爱过的人就这样无情地远走,再也回不来了吗?我们要永远地分开了吗?

30章 屋顶历险 (今天更了二章,码字码的十分辛苦,但是都值得。断更是我很不想做的事,但无奈工作事多。明天再多更一章,表达歉意,完本是必须的,接下来会争取不断更,努力努力。)

陶花花的小脸整个都哭花了,她捂住自己那张因为风吹日晒而显得黑红的面庞,痛心不已。在做陶小夭的时候,曾经为自己的这张脸、这个身材不够完美而暗暗伤神,谁知,这一世的完美外貌,让学长再也认不出她,这一世的辛苦遭遇,却得不到学长的怜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陶花花的大脑一片空白。

哭着哭着,她忽然想起学长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你看看,你的身后,有个人在等着你啊!”

她一转身,果不其然,是春田。

花花看到他,满心的怒火无处可发,全都发泄到了春田的身上,她大骂着春田可恶,她让他滚开,她再也不想见到他,她恨他刚才搅了她和学长的好事,虽然她感觉到了春田在她身后默默抽泣,但却还是绝情的甩手离开。

花花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她感觉到好累,她觉得自己的脚快要断了,可是她还是爬上了一个山崖,就像攀岩一样辛苦,她手脚并用,一点点地往上攀登,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不从山上滑下来,因为她知道,只要脚一滑,摔下去就很可能再也不爬不上来。不,她要登到顶点,她要从最高处跳下来,她要重生,她要重生回陶小夭的时代,找回学长,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她不敢往下看,下面是漆黑的一片,因为夜色已降临,她凭着毅力支撑,上了山顶。

她坐在山崖的顶上,把脚伸向山谷,她感觉到微风拂面,她甚至能感觉到学长在冲她招手,陶花花要变回那个大十岁的陶小夭了,永别了,这个万恶的村姑生涯。曾经十分恐高的陶花花,此时居然拥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陶花花面带笑意地憧憬着自己的未来,未来……

“花花,你在做什么?”陶花花忽然感觉到有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死死地钳住她的双臂,让她不能动弹,把她往回拉。

陶花花使劲地挣着,拼了命地大吼:“你要做什么,李春田!!!你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学长,你放开我!!!!”

她这一吼,居然把自己给吼醒了,再一看自己确实是被一个人死死地拖了回来,但这个人不是春田,而是妈妈。陶妈妈瘫坐在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手却始终没有放开陶花花的手臂。

陶花花揉揉自己的眼睛,自己并非在山崖上,而是在那个寂静的村庄——花田村,她和妈妈两个人正坐在自家的房顶,天边呈现一抹鱼肚白,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

陶花花惊讶不已,心想:我刚才不是上了一个山崖吗?但是,怎么会在房顶的?妈妈又怎么会在这里?

陶花花满腹狐疑地看看妈妈,妈妈一脸地疲惫,显然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她跌跌撞撞地从神汉那里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屋,就看到独自一人坐在屋顶的陶花花,她把两条腿伸出屋檐外,面露绝望之色。这诡异的一幕令陶妈妈大惊失色,她赶忙爬上房顶把她拖了回来,不然陶花花就真的要从房顶上跳下来了。

然而现在的花花,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陶妈妈摸了摸花花的额头,冰凉冰凉的,显然,她的烧已经退了,因为只穿了一件单衣,身上有些发冷。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花花感觉到妈妈的胸口暖暖的,就像小时候依偎在妈妈怀里一样,那样安全,那样柔软。两个人相拥着坐了一会儿,花花才清醒过来。她们互相搀扶着顺着梯子下了房。

陶妈妈让花花躺下,又给她煮姜汤去了。

花花钻进被窝,靠着枕头,想着刚才极其诡异的一幕,再照照镜子,自己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有风干。刚才是梦游,还是学长托梦给我呢?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心酸,自己真的就再也不能和学长在一起了吗?可是,刚才又是怎么上的房呢,那梯子那么陡,因为恐高,我可是从来没有上过房的。天啊,刚才居然摸黑上去了。

不一会儿,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进了屋。陶花花喝着放了红糖的姜汤,感到全身暖暖的,想起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感觉了,顿时鼻子一酸,她好想爸爸妈妈。

陶妈妈看着她又要掉泪,更不知所谓了,问她怎么了,陶花花却不言语,只是摇头,她能怎么解释呢?告诉陶妈妈,她其实只是陶小夭,不是她的女儿陶花花吗?陶妈妈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诡异的事情?就算相信了,她又怎么能接受呢?

陶花花索性一言不发,一口气把姜汤喝完,又躲在被窝里独自抹了一会儿泪。陶妈妈此时对那个赤脚医生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她认定了陶花花确实是鬼上身了,不然大半夜的跑到房顶上要死要活的干嘛?还把妈妈当成春田了。现在又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哭,问啥都不说。

陶妈妈心里十分担心陶花花,惴惴不安地和衣而睡,其实也睡不着,在花花旁边半躺着,一会儿就看看她,生怕她再出什么事。就这样半睡半醒着,迷迷糊糊地睡到大天亮。

陶花花是睡得很结实了,但妈妈心事重重地睡不着,早早地起了床,给花花做早饭。花花今天明明可以赖床了,但她听到响声,却也醒了,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索性披了衣服起来。她看到妈妈忙碌的背景,咦,妈妈的脚貌似还有些不利索,变得一瘸一拐的。

花花很奇怪,跑过去问:“妈,你的脚怎么了?”

陶妈妈正在做饭,冷不防被她喊了一声,也吓了一跳,旋即又明白过来,连忙说:“没什么,昨晚去外村走得太急扭伤了脚。”

陶花花蹲下去检查了一下妈妈的脚,乖乖,脚踝处居然肿了个大包,显然是在哪儿崴了一脚,而且还不只一次,腿上的一些瘀青和划痕有些触目惊心。花花顿时觉得很内疚,“昨晚你去了那么久,是给我请大夫去了吗?唉,其实我没事的。就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妈妈却说:“哪里会没事?你昨晚可把我吓死了,****都没敢合眼呢!咱们村医说的对,你可能是被鬼附身了,别怕,妈给你请了神汉,今天就来驱鬼,你放心吧。听说很灵的。”

“啊,不会吧!妈,你怎么这么迷信?世上哪有鬼这么一回事?你别让人家给骗了啦!”

妈妈却神秘兮兮地把食指放在嘴边,说:“嘘,抬头三尺有神灵,千万别得罪了神仙啊鬼怪的,我可想让你好好的,不想让你有事。”

“我哪里有事吗?昨天也就是梦游了一下,那不是太累了吗?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妈妈却不理她,“我好说歹说人家才肯来,你别管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反正我得图个安心,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你可不能出什么事。”

“你花了多少钱啊?”

“别管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快去再睡会儿吧。饭得等一会儿才能熬好。”妈妈好说歹说,把陶花花劝回了屋。/

31章 母女连心 陶花花一个人回到屋里,坐在饭桌前支着脑袋回想昨天不可思议的历程。

经历了昨天在井边落水的那一幕,她似乎成长了不少。坠井那一刻的惊慌失措,似乎还历历在目:井壁长满了苔藓,在水气的长期氤氲下变得又湿又滑,手根本就抓不住任何依靠,黑暗的井底深不可测,井水的阴冷向全身袭来,有种刺骨的疼痛。这一切都让她没来由地恐慌,幸好当时恰巧有了田叔的雪中送炭,否则,她自己也将成为井中的又一个冤魂,人的生命真的是好脆弱。那口平常人迹罕至的井,忽然有了田叔的到访,是偶遇,还是注定,谁能说的清呢?

陶花花又想起梦中的所谓攀崖事件,她平生刁蛮任性,天不怕地不怕,但她还是怕两样东西,一个是水,一个是高处。虽然跳崖这种事,的确十分恐怖,她永远忘不了前世摔下去的瞬间那种刻骨的疼痛和把人的骨头扭在一起的骇人声响,但如果真的要选择一种死法,比起落水而亡,可能陶花花更希望自己是跳崖,她宁可跳一百次崖,都不肯去被水淹一次。

她怕了,他真的怕了,冰冷的井水让她颤栗。虽然落井之前,她有无数次想过自己的死法,但是落进那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大井,还是让她本能地挣扎与呼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有那么强的求生本能。

然而现在坐在温暖的家中,等着妈妈给做的早饭,这是不是一种幸福呢?她又想到了妈妈的脚伤,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妈妈会不会十分伤心?虽然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唠叨又无情的妈妈,但是让她静下心来,作出一个决定离开这里,还是有些难以抉择。

正胡思乱想着,妈妈却一撩帘子,从外面进来了,手上端的是香喷喷的米粥,里面放了她最爱的红薯,还破天荒地炒了两个精致的小菜。

妈妈给花花盛了满满的一碗粥,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面带着笑容。她的眉宇间,全都是慈母的关切,哪还有一点泼妇的样子?

花花反而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妈,你也吃啊!”

妈妈口里答应着,说:“好好好。”却并不动筷子,一直看着她把碗里的粥全喝了,然后又把炒的菜吃了一大半。

花花摸摸滚圆的肚皮,伸了伸懒腰,说:“好饱啊!”

再看看妈妈,却还是没动筷子,眼圈却有些发红了。花花有点诧异,“妈,你怎么了?”

妈妈用手揉了一下眼睛说:“没什么。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我可怎么活?”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淌下来,一颗一颗地掉落在桌上,留下了圆形的痕迹。

花花看了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她想起了前世的妈妈,她,在她走后,是不是也会这样的哭泣?陶小夭那么任性地又那么冲动地离开了那个世界,跳楼的刹那,她满心都是学长,重生后的这么多天,她满心还是学长。而爸爸妈妈呢?只有在她难过和无助的时候,才偶尔想一下,但是陶小夭的离开,到底谁才是最难过的人呢?

想着想着,花花也不禁动了情,说:“妈,你说哪里话?我怎么会离开你?”

妈妈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说:“我昨晚听到你说要跳崖,要离开了,我知道你只是鬼上身而已。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妈妈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陶花花看着她,心里默念,“可怜的陶妈妈,我终究会离开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陶花花已经在那天从地里回来,跌倒的时候脑出血死了。”

但这样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去安慰一个担惊受怕的母亲,她想这是她的义务之所在。

于是她顺着陶妈妈的话说:“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烧糊涂了说胡话,梦游的时候不小心乱跑。你何必当真,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陶花花的答案显然令妈妈十分地满意,她擦了擦眼泪,草草扒了几口粥就收拾了碗筷。花花要帮她做,她却不肯。拖着自己受伤的脚去洗碗了。

陶花花看着妈妈有些花白的头发和比实际年龄更苍老的面庞,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陶花花内心的善良和理智终于占了上风,她真的不想让这个一生坎坷的女人,无法善始善终,过一个孤苦伶仃的晚年。

她打定了主意,就算走,也要给妈妈安排好她的幸福,不管这个幸福是她的亲生父亲,还是田叔或者其他人。她想:这是她这一世做为陶花花应负的责任。也只有负起这份责任,她才能走得安心。

但陶妈妈哪里知道陶花花的这些小算盘。她认定了她的花花一定是中了邪,虽然她从来不迷信,但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太邪性了。

昨晚从房上把陶花花霸救下来的时候,她拼命地喊着自己要再死一次去找学长之类的话,几乎要把陶妈妈吓傻了,更可怕的是,陶花花晚上说梦话,说她要找回前世的爸爸妈妈。这个事情岂不是更诡异了?这不是鬼附身了是什么?

而且自从花花从地里回来摔了一下脑袋,似乎整个人都换了一样,家务事一样不会做了,脾气很暴躁,再也不是她那个乖巧温顺的女儿了,而且总是说些她都听不懂的胡话,晚上总是不停地梦魇,说自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陶妈妈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昨天村医来看病的时候,说花花中了邪,可谓真的说出她的心病。再加上昨天掉进井里,还有半夜爬上房顶这么一闹,陶妈妈真是快崩溃了。

陶妈妈都不敢往下想了,这次她请了神汉来驱鬼也下了大本钱,光定金就花了一百多块钱。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女儿了,这里面的痛楚,她比谁都更懂得。这些年来,如果没有女儿,她是活不下去的,虽然她会经常骂花花,会让她做很多事,但是,花花从来都不知道,妈妈是多么希望她可以快快长大,坚强起来啊!陶花花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无亲无故,备受白眼和歧视的小村庄里,没有泼辣强悍的陶妈妈,她们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

昨天早晨,陶花花去打水,她没有阻拦,是最让她后悔的决定,她无法原谅自己。

人说母女连心,这句话再对不过了。陶花花挑着桶子一路走向井口的时候,陶妈妈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虽然她知道,她该放手让陶花花自己去做一些事,但这次似乎不同以往。她想跟着陶花花一起去,但是陶花花一定要自己去,而且她在火上还做着饭,走不开。

也许是宿命的安排吧,这时,田叔恰巧去村东买烧饼,陶妈妈就嘱咐他,经过大井附近的时候,顺便绕过去井边看上一眼,谁知她的担心真的成真了。

后怕后怕,陶妈妈内心的恐惧一点都不比陶花花少,甚至更多。母女连心,陶花花发烧的那一天,她的心真的疼了。路上心脏病还差点犯了,也许是爱的力量吧,让她强打精神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夜路去找救星,居然也没晕倒,要知道她的心脏可是超负荷了啊。

她知道自己不信什么神仙鬼怪,但是,这次,她怕了,真的怕了,花花的病如果能治好,多少钱她都不可惜,所谓病急乱投医,这个神汉作法哪怕管一点点事,她也认了。

32章 神汉驱鬼 妈妈请人作法驱鬼这件事,虽然是一个偶然事件引起的,但是这是她藏了很久的心病了,她再也等不及了,一定要花这个钱,图个心安。

而陶花花哪里知道妈妈的这些小想法?一听说妈妈居然给了神汉一百块钱定金,鼻子都快给气歪了,连连骂妈妈愚昧,说一定要讨回来。

陶妈妈一声不响地纳着鞋底,她有她自己的打算,不管陶花花说什么,都一声不吭。弄得陶花花也没脾气了。只好等着神汉来了再想对策。

陶花花百无聊赖,妈妈又不让她干活,于是她只好又躺回床上,很显然,昨天的连惊带吓,还有梦魇,把她折磨坏了,虽然早晨起来头脑清醒了些,强打起精神。但吃完饭后,似乎病又重了,觉得浑身像针扎一样的疼,于是喝了昨天村医给开的感冒药,懒懒地倚在床上盖了一个小薄被。

妈妈则在旁边默默地纳着鞋底,一针一线的,针角甚是均匀。还不时把拿针尖在头上蹭一蹭,头油会起一个润滑的作用,让针更好穿过厚厚的鞋底。

花花虽然全身乏力,却不肯睡觉。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问:“妈,神汉怎么作法?”

“你只管看着,人家自有章法。”

“妈,听说神汉作法都挺狠的,不会出人命吧,要不然就是骗钱骗色,你没见报纸上都说了……”

“瞎说,人家神汉可灵啦。你才识几个字就看报?人家神汉说了,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这一听就唬人嘛。要是真的有好转就说是他作法显灵了,要是没作用就说是你心不够诚,这种话我也会讲。”

“又瞎说,快睡会儿吧,一会儿人家来了,就没法休息了。”

花花从妈妈口里得不到答案,怏怏地钻回被窝,但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着电视里演的巫婆神汉驱鬼作法的画面,心里甚是憋屈。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东西,真是愚昧,被骗人钱不说,还得受些个洋罪,更主要的是,如果不揭穿他,这十里八乡的不还是要继续受他骗?不行,不能让他得逞。花花打定主意要见机行事,戳穿神汉的假把戏。

花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半梦半醒之间,居然梦到自己是个神勇的奥特曼在打小怪兽了。啊呀呀,除奸惩恶真是爽啊!!

美梦还没做完,忽听外面一阵糟杂的声响,还有杂乱的脚步声,花花揉揉惺忪的双眼,看着妈妈已经把纳了一半的鞋底放下,出去迎接了。心想着:是神汉吧,该来的终于来了。一想起来,自己肩负着破除迷信的重大使命,花花的心开始咚咚地狂跳。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简直地梳了梳头,然后把被子叠好了,走到衣柜的破镜子前照了照,嗯,虽然没有奥特曼的装束,但有着无比精明的头脑和无比英勇的胆量,嗯,加油,花花,你行的!!!

花花透过窗户往院里看,院里站满了人,领头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圆脸,头发花白,中等身材的男人,他还是农民的装束,并没什么特别。后面一左一右是两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也是农村妇女的装束。看来神汉不是一个人,而是带领了一支驱鬼队。花花掐指一算,可不是吗?一百块钱,三个人都得吃饭呢!

跟在后面的就是来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了,他们追在巫婆和神汉的后面,他们像赶集一样东张西望着,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花花有些郁闷了,不过是发了一次烧,这么兴师动众的让人看戏,而且主角是病秧秧的自己,这次可真是丢大人了。

就见神汉在院中央站定了,嘴里念念有词,从随身携带的有八卦纹饰的布袋里拿出一叠人民币大小的黄色烧纸烧了,又拿出一支毛笔沾了水画了几道符,命身后两个巫婆贴到水瓮、窗户、烟囱等处。

然后又拿出了两个用秫秸杆儿扎成的一男一女的一对小人儿,这两个小人儿做得十分逼真,看来是下了功夫的。乌黑头发、白净脸庞、樱桃小嘴儿、双眼皮,黄上衣、黑裤子、小白鞋。神汉说这两个童男童女是把门的,等他驱完了鬼,它就再也进不来了。并且千叮万嘱陶妈妈一定要看好这两个小人儿。

神汉在院里走来走去,一边念着自己的咒语,还一边用手比划着作撵小鬼状。花花听不太真切,他念的是什么。

等念完了,神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在水盆里净了净手,看来院里的驱鬼过程已经做完了。

然后他带领两个巫婆来到了屋里,花花赶忙重新坐到床上,她面前是妈妈早就按神汉的吩咐摆好的长条形几案,上面铺上几张黄烧纸和一些散放的小米儿。

神汉先是像在院里一样装神弄鬼了一番,然后在屋里的重要位置贴上符咒,再在几案的小米上面扣上一个锣,在锣的外圈儿插上三根小蜡烛,在锣上面放上一只盛满水的碗。

这时,只听神汉说:“我要看看花花是不是遇到鬼了?”他让陶妈妈随便拿了三根筷子,然后往水碗里一立,居然站得直直的,好似鬼魂附在上面一样。周围的人啧啧称奇,不禁窃窃私语,花花家真的在闹鬼。

神汉看自己的法术开始灵验,决定实施下一个步骤:“请神降鬼”。他从布袋里重新取出一张黄纸。放进水碗里,口中念着咒语,不一会儿纸上慢慢显现出一个小妖的身形来,小妖的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辘轳,显然这是井中的水妖了。

这时,只见神汉双眼怒睁,目不转睛地盯着纸上的小人儿,“呔,妖怪,看你还往哪里跑。”他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短剑,对着黄纸一通乱砍。嘴里还念着:“天门开、地门开,妖魔鬼怪快躲开,你要不躲开,我就把你宰。你要是再来,我就把你埋。”说完从布袋中抓出一团面粉,撒向黄纸,小妖精就这样被埋住了。

陶花花听了神汉的咒语,差点没笑喷,天呐,这顺口溜,真是一点文化内涵都没有。但她强忍住了,没敢发出声音。好在人们的焦点在神汉,没人注意到花花。

接着神汉又从袋子里拿出几片叶子,从碗里沾了水,往花花和陶妈妈身上点了几下,还在屋里洒了几下。一通折腾之后,终于长吁一口气,安静下来。额头上冒出一汗珠,看来,这通作法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陶妈妈也半信半疑地看着神汉,她也头一次请人作法,是否能驱了鬼,她心里也没底,只是看这个神汉的作法也挺神的,想着就算除个心病也好。

花花则是一脸地不屑,心想:什么鬼东西?这破玩意把戏,电视上早揭秘了,真是愚昧啊!!!水中立筷子是物理原理,利用水的张力和吸力,黄纸显灵是因为事先把小妖的形象用明矾画上的,切,真是骗三岁小孩子的把戏。什么?你还不懂,百度去!!!

陶花花心想:这破神汉,就整了点这么初级的东西就想打发我啦?看一场刘谦的魔术也不过100块钱,你要了我100块就拿三岁小孩看的东西打发了么?哼,没那么便宜,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她望了望放在几案上的神汉的布袋子,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鬼点子。

33章 智斗神汉 (今天第二更,因为发烧了,所以在家多码了些,看在我这么带病坚持的辛苦份儿上,多来点票票和推荐吧,谢了。)

陶花花看着神汉作法的样子十分嚣张,而人们似乎又十分膜拜,明明是一点点小把戏,居然能骗过这么多愚昧的人们,真是悲剧。

花花决定戏弄神汉一番,在神汉边净手边与陶妈妈嘱咐注意事项的空当,花花吵着自己想要去上厕所,妈妈也没在意,花花出门的时候却顺手偷偷把神汉放在几案旁边的布袋子拿了出去。

她跑到院里的厕所把神汉的布袋子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发现神汉的袋子里装着好几张符,有画好的,有没画好的,当然还有事先用明矾画过的,都分了几个口袋装,她断定神汉分几个口袋装是想记清这些符的位置,需要的时候好拿出来。于是,她把这些符全打乱了位置,放了回去。

再看神汉的袋子里还有个小铜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么?陶花花还从布袋里找出了一盒朱砂,她把朱砂抹在照妖镜上,镜子瞬间变成红彤彤的。袋子里用来捉鬼的面粉也被她全部倒掉了。

弄完这些,她又把放在门口了两个童男童女撕烂了扔进了粪炕。心里想着真解气啊。然后就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这时,神汉开始给陶妈妈作法了,用新杀的鸡血洒到妈妈身上,然后开始念咒语。

陶花花一看肺都快气炸了,这作的是什么法?简直就是侮辱人么!再听神汉说的话更可气,他说:“这个家里闹鬼是阴气太重的缘故,没有男人就没有阳气,只要花花的病没好,以后隔半个月就要再做一次法事,方可驱散阴气。”

陶花花心想,你就扯吧,你继续扯,你不就是想经常来吗?你个老色鬼?难道骗了钱还想骗色不成?哼,一会儿有你好看。

她重新坐回床上去,然后把神汉的包包又放回原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神汉给妈妈作完法,又来给花花作法,他端了洒了鸡血的水,让花花喝下去,花花看了犯恶心。忙说:“大师,你这是做什么?”

神汉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拉住花花的手,说:“花花,小鬼被驱走了,你喝了这个以后,它就再也上不了你的身了。”

花花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她不觉得他和善,反而十分邪性,这哪里是驱鬼简直是个淫贼,还摸我手,真是岂有此理。花花心里是火冒三丈,但还是强忍住怒火说:“大师,你这话就不对了,小鬼还没赶走呢,我还觉得它在我身上乱窜呢!!!”

神汉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镇定下来,“傻孩子,被鬼吓怕了吧?有我神汉在,没有驱不走的鬼,你放心吧。这个家里我都下了符咒,你只要喝了这碗鸡血水,我保证鬼再也上不了身。”

花花看着那碗红澄澄的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直想吐,连忙推开了碗说:“不忙不忙,大师,那鬼真的还没走,你看你看,在这里,在这里,还有那里,哎呀呀,好多呢!!!”花花上下左右一通乱指,搞得神汉也有点晕,他不明白这个小女孩想要做什么。

定了定神,想可能是花花真的被吓怕了,索性再装模作样地驱一次鬼给她看。

于是他故伎重施,让陶妈妈拿了一枝筷子把它立在碗里,然后,筷子就倒下了,神汉笑眯眯地跟陶花花说:“看,筷子立不住了,鬼已经被伯伯驱走了。”

陶花花装作十分认真的样子说:“你撒谎,刚才你拿了三支筷子啊,现在是一支。”说着她又拿起另两枝筷子,把三支并在一起,筷子就稳定地立在碗底了。心想:哼,这就是力学原理吗?三枝筷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平整地底部,在水的张力之下,当然很容易在不平的碗底上站起来。还敢拿一枝筷子来唬我?哼!

神汉看了有些尴尬,但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很快就为自己解了围,“哦,是啊是啊,是我疏忽啦!只驱了一只鬼!原来还藏着一只呢!这个小鬼定力很强大啊,这么驱赶都没走,没事,花花别怕,伯伯再给你驱一次鬼。”

说完又开始念念有词地驱鬼,把刚才做过的动作演练一遍,他又从自己的布袋里拿出了符来,用清水泼上去,奇怪,符上居然没显现出鬼形来。神汉有点不知所措,不禁暗自嘀咕:难道是制作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吗?但现在不是他考查原因的时候。

他立刻换了一套说辞,“嗯,这个小鬼,修炼成精了,不好化解,没关系,且看后招。”神汉索性把自己包包里的几张没画过的符都拿了出来,在几案上依次排开。

然后换了一套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急急如律令,小鬼大鬼快显形!……”然后,喝了一大口水,喷将出去,其中的四张符显现出了鬼形。众人大吃一惊,原来还有四只鬼啊!

神汉深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而得意,他又照刚才的样子拿着短箭又砍又戳,弄完之后,找面粉的时候又出了差错,怎么翻都悉不到。这个时候,他看看花花,冲他得意地挤眉弄眼,终于明白是这个小鬼头捣的鬼了。

但他这些年走江湖,不是那么容易唬的,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照妖镜,冲着符左照右照,然后最后把几张鬼符叠在一起用照妖镜压了起来。

然后,十分淡定地转向陶妈妈说:“这些小鬼都被我收了,这个照妖镜暂且压在小鬼身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要动它,否则性命难保,切记切记。”

陶花花却走上前去,一把掀起那个照妖镜说:“咦,这个照妖镜怎么还掉色,假冒伪劣产品吧?把小鬼都染了。”

神汉看了急的连忙扑上去重新把照妖镜压了回去,他的表情十分狰狞,“不许动它!!”

陶花花也被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一步。神汉又对着照妖镜轻轻地念了几声咒语,方才停歇。然后他对着花花说:“这个孩子,太不懂事。妈妈千辛万苦请我来驱鬼,你反而要将鬼放了。”

花花据理力争:“可是,那个照妖镜确实掉色啊!”

“那个是鬼的鲜血,善哉善哉。”神汉摇摇摇头,双手合十。

陶花花看到他这句台词,真是忍无可忍,“咦,你不是道教的吗,怎么又信佛了?驱鬼的时候像道士一样抡剑,现在又像和尚一样普渡众生。仙界也可以互通有无的吗?”

神汉却无比镇定:“我自成一法,借道教和佛教之仙气,在两派之上。”

陶花花听他胡绉得居然头头是道,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回击他。

妈妈也走过来劝她说:“花花,别胡闹了,神汉伯伯是帮我们驱鬼的,现在鬼驱走了,以后天下太平了啊!!!”妈妈的眼神满是期待,还有希望,看得花花十分心酸。

但她还是不服,神汉可是收了一百块钱呢,这可是十年前的一百块啊,要卖多少花才挣得来啊。不行,一定要讨个说法。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时,她忽然看到邻居刘婶家的傻蛋冲她傻乎乎地笑着,两筒鼻涕仍然义无反顾地拖在脸上,差一点就滴进嘴里了。

花花脑子一转,忽然得了主意。

34章 闹剧收场 花花忽然捂着脑袋大叫着,眼前好像忽然出现一个怪物一样,“呀,鬼啊,好冷好冷,你不要害我啊,人家神汉来驱鬼的,你也不要害他啊。”

说完,把眼前的鸡血泼到了神汉的身上,傻蛋看到神汉的头上被鸡血淋得湿湿的,表情十分的滑稽,不禁乐了。

他拍手笑道,“脏脏,洗澡澡,洗澡澡了。”伸出手冲着神汉就扑了过去,他冲着神汉又搓又揉,不停地扯着神汉的衣服。话说傻蛋智力虽然只有三岁的小孩子,但是身材却有十八岁的孩童那么大了,又壮又有力,神汉狙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上,搞得十分尴尬。

和神汉一起来的两个巫婆赶忙去帮忙,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傻蛋拉开,而屋里虽然站满了人,但大家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没有一个人上前。

神汉气喘吁吁地从地上坐起来,这一下,他颜面尽失,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说:“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不管好?大人呢?”

人群里没有声音,大概又是刘婶忙着种地,傻蛋又自己溜出来了,所以他家大人并没有跟来。

这时,就听陶花花开口了,说:“神汉伯伯,你这就不知道了,其实这个小孩不是大人没管好,是有鬼附身,着了道了。不信你看。”

说着她重新打了了碗水稳稳地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三枝筷子,瞬时就直直地立在了碗里。跟刚才神汉做的一模一样。

人们这次都傻了眼,神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这个谎他还得继续圆下去。于是说,“嗯,是啊,是着了道了,不过,得叫他家长出来,我才能做法,不然不灵。”

“哎,不用了,我也做得来。你们稍等片刻。婆婆,借我一张纸用用。”陶花花说着从巫婆手里拿了一张黄纸,然后去了厨房,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花花要做什么,于是都没有走。

不一会儿,花花重又回到房里,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这张什么都没有的黄纸,然后再用清水泼上去,不一会儿纸上就显现出一个人形,当然这个小人画得远不如之前神汉用的那个形象。

花花得意地说:“诺,鬼出来了。你赶吧!”

神汉看花花戳穿了他的伎俩,有些恼怒,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说,“既然你把鬼招了出来,那就自己驱好了。”

花花大笑:“哈哈,你这个大骗子。照你这个方法,谁都能招来鬼。”说着她把明矾拿了出来,跟大家说:“什么鬼怪,只不过事先用明矾画在纸上而已吧。这些小破伎俩居然要骗我们一百块钱,大家好好看看。”说着花花又当场把这个骗术又重新演示了一遍,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

神汉听花花直接揭开了他的骗术,不禁恼休成怒,说:“大家千万别听这个小丫头胡说八道,她着了水妖的道,才成了这样的。”

“是么?哈哈哈。”花花笑得越发得意,她拿起压住鬼符的照妖镜,又拿出神汉布袋里的朱砂,说:“大家看看清楚,这镜子上的红色哪里是什么小鬼的鲜血,明明是我刚才抹上去的朱砂嘛!!”她用手指醮了一点已经干了的照妖镜上的红色痕迹,又用另一只手指醮了点盒子里的,一比较,可不是吗?这是一样的东西。

人群又更加骚动了,有个大婶忽然说:“听说这个神汉会下油锅呢!”

“那是事先在油里面放了硼砂,油不到温度就沸腾了。”花花对这种小伎俩十分不屑。

有个大叔说:“小姑娘,你可要小心点,上次有个人得罪了神汉,结果生了怪病,浑身发痒,都挠破了。”

“唉,那个是玻璃纤维的粉末搞得鬼啦,放谁身上都痒。”花花对此十分了解。

有人说:“神汉还能在烧红的犁头上走呢!”

“那用硼砂调水泡过的脚啦。谁都可以的,不信你们回去试试啊!!”花花对村民的愚昧非常之无奈,但想想十年前貌似落后的村庄里人们还有些愚昧,忍了吧!

又有人说“这个神汉可是非常神啊!人家都说他治了好几个人的病。”

“那他治了谁的病呢?你们又有谁知道?”

“听说邻村的二牛鬼上身就是找他驱的鬼,可灵啦!”又有人答道。

“二牛,呵呵。那你们去打听打听,二牛的二叔是谁,就是这个神汉——牛二保!二牛之前的鬼上身都是和牛二保串通起来一起装神弄鬼做出来的。”

人们开始愤怒了,纷纷指责神汉的骗人伎俩,神汉一看情形不对,想要逃,却被花花死死地抓住,“你骗我们的钱赶快还回来!!”

神汉无奈,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扔给花花,仓皇地逃走了,被骗过钱的人急急地追在他后面,傻蛋不知所云以为有什么好玩的节目,也拖着鼻涕和口水追了出去:“洗澡澡了……”,其他人一哄而散……

一场闹剧结束,屋里乱七八糟的,刚才还嘈杂地挤满人的小屋,现在只剩下妈妈和花花两个人。

两个人相对而立,花花的头发乱篷篷、小脸脏脏的,而妈妈还是一脸鸡血、衣服皱巴巴的,两个人相互对看着,许久,忽然开始笑了,“哈哈哈。”一直把眼泪笑了出来,笑得喘不上气来。

妈妈走过来,轻轻地用双臂抱住她:“丫头,莫怪,我,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两行眼泪顺着妈妈纵横的皱纹流了下来,滴落到花花的肩上。

花花此时则像一个大人一样轻抚着妈妈的背说:“一切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妈妈忽然问:“妮儿,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连神汉骗钱的招式都知道?”

“哦,”花花有些语噎,愣了一下说:“嗯,这个,其实是春田常常教我看报,我从报上看来的。”

“那二牛家的事呢,你怎么那么清楚?”妈妈接着问。

“哈哈哈,这个嘛,就是你女儿聪明过人之处啦。”花花得意地卖弄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近妈妈的耳朵说:“其实吧,我只是看到他布袋子里有一张纸条,是二牛打给他的收条,上面抬头就写着二叔,嘿嘿,谁知道就这么巧呢?他们提到二牛,我就想着两个人可能有关系。谁知让我蒙对了,哈哈哈。”

妈妈也笑了:“你个鬼丫头。”

花花默默地和妈妈一起把屋里收拾干净,把那些所谓的神符一一除去,小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与平静。

花花环顾了下四周,觉得还是这样舒服些。不过,她是真的累了,本来病就没好利落,现在又折腾了那么一大会儿,身上又开始冒虚汗了。

妈妈看她脸色不对,赶紧让她躺下。而花花也实在是太累了,一沾枕头就睡了。

睡梦中的花花无比踏实,这两天被这些事折腾得不轻,她确信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还有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于是睡得更香甜了。但她不曾想到,春田那里其实也在经历着一场大考验。

35章 春田与虹 春田自从和虹飞飞一起回了学校,他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那天他和保安小龙打架时因为用力过猛,结果一拳打在小龙的耳朵上,造成了他的耳聋,过了几天法医鉴定出来了:轻伤。

这下春田和虹飞飞都傻了眼,虽然虹飞飞的父亲是校长,她已经在父亲面前说好了尽可能不处分春田。但是现在无奈小龙的伤情太重。这件事已经由警察介入,春田被带去派出所问话。

虹飞飞慌得团团转,不停地求父亲帮帮春田,但身为校长,他是夹在中间十分为难的,一边是自己的下属保安小龙,一边是自己的学生春田。两边他需要有一个权衡,偏袒哪一方都不合适。事情刚一发生,他就很想把事情压下去,曾经几次给小龙那边做工作,却做不下来,小龙就是固执得很,坚持报了警。

听到春田被派出所传唤的消息,春田的父亲也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他只是区区一个花田村的村长,儿子闯下了大漏子,他也十分地恼火。托了朋友的关系去打听,警察回了话,说只要小龙那边不追究,双方和解了,春田就可以从轻处理,不然就要起诉到法院判刑了。

李爸爸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晕了过去,他怎么能让儿子被判刑呢?儿子才刚刚20岁啊,一旦判刑他的前途就全毁了。没办法,他和李妈妈带了贵重的礼品去医院里看望了小龙。但是小龙和他的家人十分地不讲情面,把东西全扔了出来,也不跟他们说话。

李爸爸无计可施,又转过来找到虹校长求救。平时在花田村颐指气使的花田村村长和村长夫人,现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他们见了虹校长,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为了儿子只忍辱负重了。

而虹校长却在他们面前打了一副哈哈,说:“我知道你们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十分疼爱,他同时也是我的学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可能不帮?但是,你们也知道这件事十分为难,我已经带着保卫科的王俊科长去和小龙的家人谈了好几次了,也都不欢而散,我已经尽力了,现在也没有办法。你们想想,不管是于公于私,我一个校长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学生有事呢?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李妈妈听着他的话头,是明显地不想帮自己的儿子了,不禁开始哇哇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有多爱这个儿子,没他就没办法活,还说视虹飞飞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如此种种。直哭到人的心肝乱颤。要说李妈妈这个哭功,也是很多农村妇女的杰出代表了。哭得可怜是一码事,能哭出花来,哭得让人改变主意又是另一码事。李妈妈就属于后者,一般人听了她的哭诉,多少都会生起怜悯之心。

但偏偏虹校长是个硬心肠,他很反感这件事,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跟春田这种小白脸交往,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村里人,也不喜欢春田。春田在学校里成绩也不够优秀,相貌也不够出众,更不是班干部,而他女儿处处优秀,他认为春田配不上自己的女儿。现在李妈妈又来拉虹飞飞的关系,虹校长心里很是不爽。

本来只是想搪塞他们几句算了,现在他们居然又提起让他恼火的事来。虹校长索性趁机压压他们的风头,省得以后没事到处乱攀亲,惹得他女儿好像定了亲一样。于是说:“哦,李太太啊。你也别着急。春田我一直把他当侄子一样看待的,他的事我会尽力的。春田和小虹一直是挺好的朋友,孩子们的事呢,我们大人最好不要管。再者说了,我们做大人的把春田和小虹硬拉在一起也不太好,毕竟受伤的小龙是我的下属啊,人家会以为春田跟我近,就更没办法做工作啦。你们也别急,看看派出所怎么说,咱们再想对策,这个事我也做不了主的。”

李家夫妇听了有理,也只好沉默了,人家校长该尽力的也尽力了。接下来,还是按校长说的做,积极跟派出所配合吧。两个人很无奈地离去了。

虹飞飞在旁边听了却直跺脚,他知道爸爸不喜欢春田,不肯为春田尽力,但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答应了她要帮忙的。现在春田的父母都找过来了,他不说积极配合,还说自己也无能为力,最主要是撇清自己和春田的关系,虹飞飞十分的不爽。

虹飞飞其实自己也说不清跟春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们是小学、中学和大学的同学,一直以来有着非同寻常的默契。

虹飞飞不会忘记她和春田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小学的时候,第一天入学,虹飞飞睁着大大的眼睛,坐在教室里,一切都那么新奇,连同坐在她旁边这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一样都让人很好奇,而且他还有个奇怪的名字,叫春田。

第一节课,老师在上面伊伊呀呀地讲着什么,虹飞飞烦透了,她一点都坐不住,她悄悄地告诉春田说她想回家。

春田坐地很直,说:“虹飞飞,再等一会儿嘛,下课了我们就可以回家啦。”

虹飞飞发起了脾气一定要现在回,“我饿啦!”说着眼圈就红了。

春田看着她快哭的样子,忽然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大梨来。

虹飞飞闻着又香又甜的大雪梨,美极了。她一下子把想回家的事抛在脑后,很开心地大口大口啃着雪梨,汁液融化进嘴里,嗯,美味啊。春田枕着胳膊歪起小脑袋,流着口水看着她笑,那个样子傻极了。

“虹飞飞,李春田,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没听老师说什么吗?上课不许吃东西,不许讲悄悄话,不知道吗?”

虹飞飞在家里被娇宠惯了,立时就顶了老师一句:“老师,我爸爸可是校长呢,他比你官大!你凭什么管我?”

老师气得鼻子都歪了:“都给我站到讲台上来。”

虹飞飞不服气,却被老师硬拉到了讲台上,春田也被拉上和她一起对着黑板面壁思过。也许这是两个第一次共患难吧。虽然虹飞飞当时心里十分难过,但春田居然还扮鬼脸哄她玩,让虹飞飞对春田的印象十分深刻。以后,五年的同桌生涯,春田总是掩护虹飞飞上课吃东西,两个人形成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中学的时候,两个人又碰巧考上了一所中学。此时的虹飞飞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因为她的美貌,有许多男孩子给她写情书,当面追求她。而春田因为学习了跆拳道而日益强壮,他成为她坚强的后盾,每天护送她回家,在学校不被同学搔扰,是春田义不容辞的责任。因为春田的存在,虹飞飞的中学时代过得相当顺利,她考上了爸爸当校长的大学——晚稻田大学。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命中注定,春田也考上了这所学校,因为不在一个专业,两个人不像以前那样天天在一起了,但是虹遇到什么事,还是会找春田来帮忙。

春田唯一一次求她帮忙的事情居然是为了花花。就是上次,虹飞飞从花花那里买下那些卖不出去的小雏菊。春田还特地央求虹编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跟花花说自己学校开运动会,需要这些花做奖品,虽然这个理由非常之拙劣,甚至漏洞百出,但是急于把花出手的花花,居然想也没想就卖掉了。虹当时看着花花满心欢喜地卖掉那些花,心里忽然生发出一种难受,一种说不上的难受。也许,这些年来,她对春田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春田出了事,虹也成了最着急的人之一。她自忖这么多年,春田都在帮自己,现在春田有难了自己居然帮不上,心里十分地过意不去。除了求父亲帮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这天的夜晚特别安静,虹关了灯,独自倚在窗前,对着一勾新月,回想和春田一起学习生活的那些岁月,心里不知道是甜还是苦。

月光如水般洒在她的身上,她很美,美中还带着那么一丝丝惆怅。她在想,还有什么可以帮春田的。

36章 不速之客 花花揭穿了神汉的骗术之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做什么梦,这是最近睡的最踏实的一回了。

吃过早饭,花花觉得自己的感冒好了很多,全身轻松了许多,又恢复了往常红润的气色。妈妈看了也很欣慰,昨天那一通折腾,不管怎么样,让花花的身体好了很多,这是做母亲的最大心愿。

花花忽然想起来问妈妈那半亩花田的葵花怎样了,要不要去浇水什么的。妈妈说,不用急,葵花种下五天后再去浇浇水就好,很好打理。花花这才放了心。

正寻思着自己今天要做些什么,却听见院子里有人进来了,是谁呢?平时花花家里少有人来,哦,不会是田叔吧,又或者是春田。想到春田,花花心里动了一下,嗯,也可能春田没事了,回来看我了呢!

想到这儿欢欢喜喜地出去迎接,却没想到,见到是却是穿一身红衣的一个漂亮女孩,她认识的——虹飞飞。虹飞飞一脸愁容,看样子是昨天没有睡好。

花花忽然想起那天春田牵着虹飞飞的手,两人一起去上学的情景,有点醋意涌上心头,于是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哦,花花,你还记得我?太好了,我其实是春田的同学虹飞飞。”

“我知道。”

“那个,你也知道?那更好了,我长话短说吧。”

这时陶妈妈看花花冷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好在她认识虹飞飞,知道是花花和春田的朋友就搬了凳子让虹飞飞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虹飞飞也顾不上喝水,心里非常着急,她说:“花花,我想来想去,春田这件事只能由你出面了。”

“啊?”花花一听虹飞飞提到春田也是心头一紧,“春田?春田怎么了?”

虹飞飞看出花花非常紧张春田,说:“哦,你别急,是这样的,春田因为把那个保安打伤了被派出所抓去了,现在可能要被拘了。虽然我爸爸是校长,但是这个也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也没法救他了。那天的事情发生时,你不也在现场吗?现在你出面去给春田作个证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岂有此理?”花花肺快气炸了,噌地从床上坐起来:“我们明明是正当防卫吗?他们当警察的是干嘛的,吃干饭的吗?说抓人就抓人,连证人都不问一下,真是有没有法律了?他们怎么不来找我啊?怎么不来问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凭什么就凭那个保安的一面之词给春田抓了?”花花满腹牢骚,心想:我堂堂一个法律专业的研究生居然还被人治牵着走,这都什么世道了,居然敢乱抓人,真是反了?想着重重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陶妈妈和虹飞飞却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都吓了一跳。

虹飞飞赶紧说:“花花,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我们得镇静下来想办法,你好好想想,那天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行给春田请个好律师,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跟花花的暴跳如雷不同,虹飞飞显得极其镇静,此时虹飞飞这句话一出口,陶花花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是哦,自己刚才太冲动些了,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咳咳”花花有些尴尬地复又坐了下来,说:“哦,不好意思。我觉得事情肯定有转机的,你不用急。”

然后,她决定跟虹飞飞一起去派出所走一趟。

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妈妈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了,她担心地看看她,说:“花花,那个地方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你也给抓起来了,我可怎么办?”她的眼神流露出舐犊情深的感情。

花花笑了笑,说:“妈妈,打人的是春田又不是我,怎么可能把我抓起来,我去只是给春田作个证,我只是照实把那天的情况说一下,人家警察没凭没据的,怎么可能抓我呢,你放心吧!”

虽然妈妈十分不放心,千叮万嘱地让虹飞飞照顾好花花,但是为了春田的事,陶妈妈也没法说个不字,她塞给了花花一百块钱,说:“带点钱吧,虽然不多,但是怕用得着,不用省着,该花就花吧”。

花花一看平时节俭来节俭去的妈妈,这次忽然大方起来,也有些感动了,“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让春田平平安安地回来。”

虹飞飞和花花两个人一起去了学校。一路上,两个人起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都为春田而担心,但是,两个人的担心却不一样,虹飞飞念着春田帮她这么多年的情谊,一心想把春田救出来,而花花则是满心愧疚,不想对春田有所亏欠。

一直到走到了去城里的公车站牌,花花忽然想起那天虹飞飞买她花的事了,不禁眼前一亮,说:“小虹,对面不是你姨夫的小卖店吗?我还记得上次在那儿等了一个下午都没卖出去几盆花,幸好你来了,我还没谢谢你。”

虹飞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恰巧我也需要么,呵呵。”

不知怎的,花花每次和虹飞飞在一起时,都有种说不出的自卑,她的笑容总是那样诚恳,她的眼神好像会说话一样,她是一个连女孩子都会被吸引的可爱女生。

而陶花花虽然有个漂亮脸蛋,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比不上虹飞飞,自己的身世、家境、性格,好像都和虹飞飞有着天壤之别啊。照这样比较的话,春田和虹飞飞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啊,她又想起了春田那天拉着虹飞飞的手上学的事情,忽然有些失落,明明自己不喜欢春田的,但是这种失落还是占据了她的内心。

虹飞飞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看陶花花的眼神忽然暗淡下去,以为是为了春田担心,就小声在她耳边说;“你不用担心,春田会没事的,我们一起帮他。”说完握住了她的手,虹飞飞的小手细细滑滑的,有些凉,却十分纤细,花花的粗糙大手放到她手里,简直是没法比了,这令花花嫉妒地要死,她有些厌恶地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虹飞飞愣了一下,也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花花忽然说:“小虹,以前,为什么没听春田提到过你?你跟春田很熟吗?”

虹飞飞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嗯,我们,认识很久了,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一直是同学啊!我知道你,春田常提起你,他没有给你提过我吗?真是奇怪了。”说起春田,虹飞飞满脸的幸福。

花花摇摇头:“他没提过哎。”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甚至想起了李燕,曾经以前,李燕对她来讲也是一个从来都不知道的存在。陈兵果一直到结婚都未曾跟她提过,李燕其实才是他的初恋女友,但是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婚礼上,并且抢走了小夭的新郎,逼得小夭跳了楼。难道,看起来单纯无邪的春田也和学长一样,隐瞒着这个同桌的你。唉,男人啊,花花心里一阵悲凉。

两个人上了公车,肩并肩地坐着,太阳逐渐升起来,把车厢照得暖暖的,花花喜欢这样阳光明媚的上午,也让她的内心逐渐阳光起来,她看看身边的这个红衣女孩,心想:“我们是情敌吗?可是,我恨她不起来。我们是朋友吗?可是她让我有压力。我们是对手吗?可是她为什么那么亲切。”这些问题盘旋在花花的脑子里,不停地转啊转啊,她也找不到答案,只好作罢。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解救春田是她们两个人目前最为一致的目标,到底该怎么样做呢?说实话,两个人心里都没谱。而花花对于春田一定没事的这种信念也把虹飞飞打动了,她更坚定的信心,想着拼了全力也要把春田救出来。

37章 醋意连连 陶花花在虹飞飞的带领下两个人一起去了派出所,一路上,花花不停地给虹飞飞打气,虹飞飞甚至感觉到不是她来找花花帮忙,而是花花找她去帮春田,花花心中那种必胜的信念打动了她。虹飞飞不禁暗暗感动,怪不得春田提起花花总是那么动情,原来她是一个如此乐观而坚强的女孩子。看看花花的气定神闲,再想想自己这么焦头烂额,顿觉惭愧的很,还有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碰巧看见李春田的爸爸妈妈也来了,四个人见面,都略微有些谅讶。花花是大病初愈,一路奔波颇显疲惫,虹飞飞也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最明显的是李妈妈,****之间,似乎苍老了很多,再也没有在村里面骂街时的那股霸气了,她变得十分沉默,眼神里充满了焦急。

大家此时似乎都有些尴尬,还是李爸爸先开的口:“小虹,花花,你们两个是来看春田的吗?”

虹飞飞说:“是啊,我特地把花花叫来了,那天春田打架的时候,她也在现场,让花花作个证,不知会不会减轻春田的责任呢。”

花花接过话茬,说:“李伯伯,你放吧,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春田打他,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他们没理由把春田抓起来的。”

李爸爸看花花那么地肯定,也有些感动,忙说:“好好,不管怎么样,你们有份心,我就谢谢了。”

大家一起进了派出所。跟警察讲明了情况,大家忙碌起来,花花跟着两个警察去做笔录了,而虹飞飞则陪着李妈妈,劝她不要着急。

李爸爸已经事先找好了关系,好歹让春田跟家人见一面。虽然李妈妈才两天没见儿子,但是一看到春田,就开始扑簌簌地流泪,春田看来并没有受什么苦,相反,他笑得十分灿烂,“爸、妈,我没事的。本来这件事就不怪我,是他先动手的。”

李妈妈听他这样说,又心疼又生气,“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让你来旅游来啦,进了局子还这么开心?你想把妈妈担心死吗?你个臭小子……”她说着眼泪又开始流了。

春田看了,说:“妈,我真的没事,你看你这么大人了,哭什么啊,又不是明天就见不着我了,那么多人看着多丢人啊。”

“你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你觉得你妈给你丢人了是不?你爸妈四处求人的时候,你就不说爸妈丢人了吗?”李妈妈想着这两天来四处求人的低三下四,又开始哇哇哭起来。

这让春田更加难为情了,他看了看四周,站在旁边的警察也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哎,大妈,行了行了啊!你要再哭哭啼啼的,我就把春田再带回去了……”

“别别别,”李妈妈一听赶紧收起了眼泪,给警察陪了个笑脸。然后,她用手抚着春田的头说:“以后不许这么让爸妈担心了,知道不?还有啊,这件事怎么会跟花花有关系的?你不是说不关她的事吗?”

“哦,这个啊。真的不关她的事,哎,妈,你就别管了啊!”

“你个臭小子,你是我亲儿子啊,我不管你谁管你啊!你真把你妈给急死了,你得答应我,等这件事了了,就再不会跟花花玩了。”

“妈,都说了,花花是个好女孩,你别把她想那么坏,这次都怪我啦。”

“你还敢说!!”一听春田为花花辩护,李妈妈满脸怒气,“你说你是要爸妈还是要那个花花,我说你这个小子怎么会让那个小狐狸给迷住了。她和她妈妈都不是什么好人,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妈,你怎么……”春田也十分生气,她就受不了妈妈对花花另眼相看,还想跟妈妈争辩,却瞥见虹飞飞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他马上会意了,想着妈妈为他的事也操心不少,身心疲惫的样子,就咬了咬嘴唇,把话咽了回去,说:“妈,我会没事的,你放心吧”。

妈妈擦了擦眼角,说:“我一会儿去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符去。”

“妈,你就省省吧,你怎么那么……”春田刚想说:“你怎么那么迷信。”看看虹飞飞又跟他使眼色,想了想,算了,还是忍住吧。于是顺口说了句:“妈,你对我真好。”

没想到妈妈却开始流眼泪了,她居然还笑了笑,说:“臭小子,长这么大,总算说了句人话。”

春田看到妈妈这种反应,心里有些感动,自己一句无心的夸奖,居然令妈妈那么开心,是啊,也许,是我太不听话了,让妈妈操碎了心,不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一直都是不好不坏,现在居然还第一次进了警察局,唉,怎么会变成坏小孩的?

想想在派出所的这一天,因为被讯问的缘故,不停地回想那天打架的情景,他想得最多的其实是花花,他不想她受伤害,他甚至向警察隐瞒了花花的存在,这也就是为什么警察没有去传花花问话的原因。

其实这一整天,他也没怎么睡,除了被讯问,他有许多不安,想到过许多后果,是否会被判刑,以后怎么样,爸妈怎么样,内心充满了悔意、害怕和恐慌。

可是事实已经造成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每当他想起花花内心就会增长许多力量,他知道花花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支持他,鼓励他。虽然自从花花从田里回来摔了一下就变得与以往不太一样,经常喜怒无常,但在他心里,她还是她,他最爱的那个花花。

他也为自己做了最后的打算,如果被判刑,他就积极改造,早日出来,大不了和花花一起种花,过着美美的小农生活,也不错哦。每每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暖暖的,花花永远是他心里最温暖的角落。

“春田哥,你想什么呢?”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春田的思路。他定了定神,“哦,虹飞飞,谢谢你也来看我。”

虹飞飞有些不乐意的样子说:“人家都站在这里半天了,现在才想起来谢我。”

“就是嘛,人家小虹诚心诚意来看你,你看你那个傻样子。小虹还帮你求他爸爸帮忙呢,你都不知道她急成什么样子了,你看这孩子昨天肯定没睡好觉,眼圈都黑黑的。”李妈妈一顿抢白,弄得虹飞飞和春田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春田有些脸红,说,“虹,真对不起,刚才我忽视你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谢你……”

“春田哥,你这就见外了,说起来,从小到大,你帮我还少吗?我这次能不能帮上忙还不一定呢?哦,对了,春田哥,我拿了好吃的给你。”

虹说着,把自己的小书包从背上解下来,打开之后,拿出一个纸袋子,居然是一大袋的栗子。

“咦,糖炒栗子?”春田一阵惊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的?”

“我,当然知道啦。”虹飞飞看着春田高兴的样子,脸颊一阵绯红,“快吃吧,要不,我给你剥。”说着,也没等春田同意,就拿出来一颗,小心地用手剥开,很利落去掉里面的那层膜,一棵完整的板栗肉就被剥出来了,她递给春田,春田放在嘴里,“好甜,谢谢你”春田的牙齿很白,他笑的样子令虹飞飞沉醉。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板栗,李妈妈知趣地拿了些板栗走远了些,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既着急又开心,急的是,春田这个事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开心的是,也许春田这件事可以因祸得福呢!虹飞飞这么可爱的孩子,这么好的家庭背景,两个人能在一起真是天作地设的一对呢。

而李爸爸还在一边板着脸打着电话,想方设法把春田放出来。

这时,花花出来了,她配合警察做完了笔录,看到虹飞飞给春田剥好了板栗,一颗一颗地喂他,不禁心里一沉,脸也阴下来。

花花走到他们跟前,却把头别到相反的方向,假装咳嗽一声:“咳咳”。春田看到了,“咦,花花,你怎么来了?”

花花却并不正眼看他,说:“我做完笔录了,该说的都说了,走了。你保重啊!”说着拔腿就走。

“哎,花花,你别走……”春田急了,一把拉住她。

因为太着急,他也顾不上手里的栗子了,不小心,把它们撒了一地,他抱歉地冲虹点点头,却连忙跟花花说:“谁叫你来的,你怎么会来的,我根本就没事嘛,你怎么样?警察都问你什么啦?”

花花转过头,冲他笑了笑,“哟,春田,你还没死啊?嗯嗯,气色不错嘛,很好很好,那个,我还有事,我走先。”说完一甩手就要走。

38章 云开雾散 春田却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开,“花花,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你,你还好吧?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啊?”

花花也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说:“我憔悴关你屁事啊?你以为是因为我担心你吗?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被花花一顿抢白,春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我只是来看看你活着没有,然后再尽一份做为中国公民的作证义务而已,你千万别多想。”陶花花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也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春田却憨憨地摸了摸脑袋,说:“花花,你怎么啦。你来帮我,我其实挺开心的啊。我就知道花花对我最好啦。”

花花瞥了他一眼,冲他身后努努嘴,说:“没见过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你们继续啊,打扰了。我走先。”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派出所大门,陶花花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潇洒过。

而春田被警察看着,不能追出去了,他呆呆地望着花花的背影,喊着:“花花,你等我啊,我很快就会没事的。等回去我找你啊。不用担心我。”

花花却始终没回头,一路走远。春田很失落地向着那个方向,花花的身影都消失了,他还呆呆地望着。

他不曾注意到身后的虹飞飞那种受伤心痛的感觉,她把地上的栗子一颗颗地捡起来,重新放回袋子里,交回春田的手上。

春田拿住袋子,一双眼睛看着虹飞飞,十分地犀利,直看得她心里发怵,春田忽然厉声问道,“是你让花花来作证的吗?”

虹飞飞躲避着他的眼神说:“我,我,也是怕你事。我想她来作个证会好些。我,我不知道,我……”

“我不是说过了,这不关她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她来?她一个农村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没读过书,你吓到她怎么办?”春田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严肃到虹飞飞都有点害怕了,她慢慢低下了头,小声地说:“对不起,你不知道你会生气。”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许叫她来!”春田十分恼怒。

虹飞飞红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委屈却在心里蔓延开来,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李妈妈在旁边却看不下去了,“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人家虹飞飞那么关心你,你把人家的好心当什么啦!你!!”李妈妈的胸部一起一伏的,显然已经忍无可忍了,抬起手想打春田,却被虹飞飞拦住了。

她轻轻放下李妈妈的手说:“李阿姨别生气了,我不会在意的。春田也为了花花好嘛!你别急了,我们这次来不是要帮春田的吗?怎么样我们看李叔叔那边有办法不?”

李妈妈听了虹飞飞的话,也不好再发作,使劲瞪了春田一眼,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儿子是否能脱罪的这里了,毕竟这个才是大事。

这时,李爸爸过来了,眉宇间似乎舒展了许多,瞥了春田一眼,说:“最晚下午就有消息了,你先在这儿多呆会儿,我还有要紧事,跟你妈先走了。”

李春田看着爸爸点点头,爸爸从来都不多话,但是既然说了就是有十足把握了,他心里也轻松了很多,看父母为自己操心,内心还是有许多懊悔,不该当初那么冲动的。

下午的时候,果真,春田被放了出来。虹飞飞陪着李妈妈去接的他,妈妈见了他又是一顿痛哭,给他一个护身符带上,这是她上午从派出所回来,马不停蹄,连饭都没顾上吃去庙里求的。春田很顺从的挂到了脖子上,虽然他并不信这个玩意真能保佑他。经历了这件事,爸妈的良苦用心,让他大为感慨,长了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亲情原来是如此宝贵。

花花没有去,春田心中有一些失落,但是他很惦记花花,也没办法表现出来,更不好问虹飞飞。只好默默地跟着妈妈回去。

到了家里,爸爸正蹲在门口巴嗒巴嗒地抽着旱烟袋,春田过去劝他少抽些烟,毕竟旱烟袋比卷烟更伤身体,爸爸却不理他。也许是这件事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以至于就连春田回去了,他也没有显得太开心,更准确地说,他还没有消气,作为一村之长,儿子打人事件,或多或少都给他的形象抹黑了,他不能原谅儿子。

而且,后来春田才知道,爸爸为他的事,求了不少人,陪给对方不少钱,只是父亲从来没有正面跟他说过。

而这次春田在爸爸的运作下,跟受害人小龙达成和解,对方主动要求不追究春田的责任,春田也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了。

而学校这方面,一开始受害人小龙一直要求将春田开除,毕竟这件事在学校影响十分地恶劣,学生打学校的职员,在学校职工群体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王俊也添油加醋地跟校长汇报要严肃处理。但虹飞飞自然是跟爸爸软磨硬泡,虹校长权衡之下,积极跟受害人小龙做工作,给了他一些待遇,他得了钱,又有了学校的特殊照顾自然也不再闹了。虹校长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平息众怒仍旧给了春田留校察看处分。这件事暂告一段落。

在许多人的共同努力下,春田这件事达到了最好的处理结果。

从这件事以后,父亲比以前对他管教更严厉了,再加上春田的英语四级考试将要开始,春田回到家里,爸爸哪里也不让他去,就让他一门心思地学习。而去了学校,春田也不敢随便逃课了,如果再有前科,他恐怕得和自己的大学生涯说拜拜了。

这些其实对春田来说都不算什么,最痛苦的事要算见不到花花了。他不知道花花现在怎样,冷不冷,辛苦不辛苦,孤单不孤单,只是,唉,爸妈已经为他用心良苦,每次春田回家的时候,妈妈甚至在门口坐着等他回家,像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费尽心机,他虽然反感,但是无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但愿花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吧。”春田在学习累的时候,常常对着月亮发呆,想着也许花花也正看着这一轮月呢,两个人还是离得很近呢,他就会很满足。他一心盼着自己四级考试结束,就可以偷偷去看看花花。

而月亮下面果真也有一个小女孩在仰望着星空,她仔细地分辨着这弯月与十年后的有什么不同,可是她丝毫看不出来。她叹了口气,心想:月亮真好,她永远都不会变老。嗯,这个看起来天真无比的孩子就是花花。春田自从派出所出来就没和她见过面,她只是从隔壁刘婶那里听说春田没事了,还在继续上学,学校很忙,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在家学英语,从不出门,现在乖得很了。

听到这些花花也很欣慰,她有些懊恼为什么那天会冲春田发火,毕竟春田是那么纯真的一个小孩子。但仔细想想,也好,自己本来就和春田没什么瓜葛,何必又自寻烦恼?

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让她十分知足,虽然仍然拮据,仍然被妈妈骂,仍然要起早,仍然要学做家务,不知为什么,她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幸福。

这个月光如水的夜,花花趴在窗台上睡着了,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洒在了她的身上,居然也有一丝温暖。

39章 花田浇水 (这章算是一个小结吧,半个多月的时间,花花经历了很多事情,慢热期已过,哈哈,会越写越好的,多给我票票多给我加油啊。您的支持是我不断写作的动力。)

第二天,花花早早起床,想到要给地里的葵花浇水,花花显得很兴奋,虽然她名字叫花花,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地培育花呢。

她一起床就帮妈妈生火做饭,忙得不亦乐乎。结果一通忙乎完了,妈妈却不让花花去了,说浇水不需要两个人,她自己去放水就浇好了。花花却死缠着要去看看小秧苗,妈妈无奈,只得答应了。

花花一路跟在妈妈后面,边哼着歌边蹦蹦跳跳的,像一只欢快的小鹿,现在她勉强能跟上妈妈的步伐了。一路上,村间偶尔的犬吠,悠闲散步的母鸡,亲吻花朵的彩蝶,青草上的晶莹露珠,都让她陶醉,啊啊,村姑生活还是蛮温馨的么。

花花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的适应能力这样强,以前总以为自己是温室里面的小花朵,一旦移出去,就会被雨水浇死,被阳光晒死,谁知道现在风吹雨淋,大风大浪的居然这么地茁壮地成长,这些天来,经历了王俊的刁难,经历了卖花的曲折,经历了村里人的冷潮热讽,经历了落井的大难不死,经历了神汉的招摇撞骗,经历了春田的起起落落,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学会了一个词叫坚强。

回想半个多月来那些不可思议的旅程,她忽然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在经历这些事的时候,她无所依靠,只能奋勇向前,陶妈妈不会再像以前的妈妈那样给她羽翼般的呵护,给她的只是历练,但陶花花却周身充满了力量和战胜一切的勇气,也许,她曾经想过放弃,想过妥协,想过离开,甚至那晚站在房顶下意识地想要再次重生,但是,经历过了这一切以后,当她开始独自面对生活的时候,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好像世界都在自己的面前打开了一样。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成长吧!

到了地里,花花一看,嗬,绿盈盈的小秧苗已经懒洋洋地冒头啦,但是土地却有些干涸了。花花蹲在地下,爱抚地看看那些小秧苗说:“你们是不是好渴啊?好吧,今天让你们喝饱饱的。”这些小秧苗好似听得懂一样,忽然点了点头。花花吓了一跳,咦,我没有看错吧?

再定睛看了看,好像是一阵风刚刚吹过,花花想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她快快乐乐地去拿铁锹把地里的沟沟壑壑规整好,等着妈妈去泵房汲水。

这时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在种葵花时遇到的诡异一幕,她在梦中见到了学长,学长残忍地跟她说再见,并且笑笑地离开,放在她手心一颗葵花的种子。她把它播种到了花田的一角。

现在忽然想起来,她和妈妈种植葵花的时候,用的种子都是用温水浸泡过的,保证葵花更好地出苗,但是学长那一颗却是干干的,她就直接把它播种在地里,不知道会不会结果,结出果子又会出现什么呢,学长说,想看他的未来,答案就在种子里。

啊呀呀,不会是种子里有小纸条之类的东东吧。花花顿时后悔自己当初太莽撞,没有先磕开看看。但又转念一想,不对啊,那种种子是完好的,不像是放了东西进去又被粘上的啊。如果磕开了种在地里不发芽才会出丑呢。

她一边担心一边好奇地去田地的一角看那棵种子有没有发芽。但是看了又看,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株,这些秧苗,貌似都长得差不多呢。

花花有些失望了,又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埋过一个红色斑点的石子做记号,她用铁锹挖了挖却没有挖到,咦,怎么,种子和石子一齐消失了吗?花花正在挠头的时候,妈妈忽然喊她了:“死妮子,你又干嘛呐?把地翻成那样,花还能长不?快来帮忙啊。”

“哦,”陶花花应声,赶紧把土又重新埋上,对那几棵被她铲歪的小秧苗,说了几声抱歉,然后拎着铁锹去帮忙放水。

妈妈一天中的唠叨终于又开始了,说:“就知道你来了得捣乱,不让你来吧偏要来,是不是想让咱家以后都没得收啊?”

花花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嗯,下次不会了,妈。我保证。”

这些天来,为了不招致更加麻烦的唠叨,她已经学会了顺从以及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很快就把妈妈的话抛到耳后去了,回身望望那田地的一角,不明白那颗神奇的种子去了哪里,但也只能做罢。只是心中升腾起一丝隐隐的失落,她不知道小夭死后学长过得好不好,也更加好奇,学长和李燕,曾经有过怎么样的一段情。也许,也许,这一世,我可以探个究竟吧!!!想到这儿,陶花花又略微开心了一些,毕竟还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也许也许,以后我可以再去晚稻田大学开拓下市场也未可知。哼,还没见过学长呢,还有李燕。还有王俊这个妖孽,一定要把他赶出学校才是。想到这儿她不禁美美地笑了笑。

却又捱了妈妈一顿骂,“死妮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又胡想八想啥呢?一点都不让你省心,还是得早点给你找个婆家嫁了。”

花花一听十分抓狂,她眼前不禁浮现出刘婶家的傻蛋拖着长鼻涕的那副鬼样子,心里阵阵发冷,又不敢当面和妈妈顶嘴,只是趁妈妈转过身去的时候,扮着鬼脸吐着舌头,在她背后拳打脚踢一通比划。

妈妈却头也不抬地说:“死妮子,你比划啥,比划也没用,早晚得把你这个不省心的拖油瓶处理了。”

花花说:“咦,你怎么知道?”一看妈妈身后,可不是她太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做啥小动作妈妈都看得见。

花花就不明白,前几天为了帮她治病,脚都跑肿了,现在却又急着把她嫁出去,大人的想法啊,真是想不通。花花也无奈,想着自己还是早点独立,不然的话,妈妈早晚会把自己打折处理掉的,唉,这一辈子的文盲加村姑陶花花,怎么可能再嫁一个像学长那么有才华有魅力又体贴的男人呢?花花决定自己要把单身生涯进行到底,与妈妈抗争到底,决不妥协。

想到这儿,她暗暗攥了攥拳头,给自己鼓劲:“加油,花花,决不向恶势力低头。”一遇到这种谈婚论嫁的关键问题,花花就把妈妈彻底当成了自己的对立面,决定要像葵花一样同恶势力抗争到底。

40章 一朵金花 (不知不觉已经第40章了,凑个整数,大吉大利,经过半个多月的劳动改造,我们的花花成长了不少,该给个安慰奖了,嘿嘿,金花一朵,以资鼓励,做的不错,花花加油。)

一上午劳动让花花感觉好累好累,中午扒了几口饭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好不舒坦,原以为自己可能会梦见学长啊,春田啊,若干人等,结果什么都没有,反而一直睡到下午太阳西斜,花花醒了都觉得好奇怪,每次去花田都会有一些不同的梦境出现,甚至每次和每次梦境都会有牵连,这次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却听到外面有声响。她赶忙出去,却见妈妈已经迎了出去。原来是田叔带着人过来,给家里安水管来了。花花十分开心,心想:田叔真的是很贴心啊,他怕花花和陶妈妈再去井里打水出事,主动来帮忙安水管了。

再看看妈妈,也不知为什么,陶妈妈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田叔他们挖地埋水管。陶花花实在是不明白妈妈这是为什么。正待问,妈妈却一脸凶相地把她赶回屋去了,说她发烧刚好,不能在外面吹着。花花只得作罢。

她扭扭捏捏地回了屋,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下午睡得实在是太好了,现在也不困了,精力慢慢恢复,从小就是多动症的陶花花怎么可以闲得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好,左看看右看看。却一眼看见床头柜上那三个抽屉了。

三个抽屉里,两只抽屉都装了花种子,唯独那个上了精致小铜锁的抽屉不知道放着什么。花花第一天到这个家的时候就曾经试图打开它,却没能得逞。忙了这么多天,没顾上理,现在闲了下来,忽然开始琢磨,这里面到底锁着什么呢?

是妈妈的精致嫁妆,还是祖传的手镯,或者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之物呢?陶花花的想象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不管怎么想,她都认定了那只抽屉一定有宝贝,不然妈妈为什么总是那么紧张呢?不管是她问那个抽屉的事情还是每次走到那个抽屉跟前,妈妈都会十分紧张。

那里面放的一定是妈妈的命根子,不要万不得已的情况,相必她不会拿出来。那么这把铜锁应该有钥匙吧,妈妈会把钥匙放在哪儿呢?

陶花花向窗外看了看,在田叔的带领下,另外两个大汉仍在施工,妈妈则默默地站在旁边看,有需要的东西会递过去。这个工程还是得花一段时间的,先把坚硬的地面刨开,再放上管子,接到外面的主管道上,再在院里接上一个水管。最后把管子重新埋回土里,还是蛮复杂的工程。

嗯,正好。花花很得意,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地找找这个抽屉的钥匙了。她已经十分熟悉这个家了,先从大衣柜开始翻起,然后是床底下,桌子底下,米缸里,大瓮下面,床铺的夹层。以前看过没看过的地方,现在可以想到的地方统统翻了一个遍,居然没有。咦?真是奇了,能放在哪儿呢,难道是放在身上了?应该也不会吧。妈妈早晨新换的衣服呢,没见她带什么钥匙在身上。

正暗自思忖着,妈妈从院子里回来了,花花听到脚步声,赶忙跑回床,盖上被子假装睡着。

妈妈一进门就径直去柜子里取杯子,虽然背对着花花,也没看她一眼,却说:“死妮子,睡不着就别装了,快起来,给你田叔他们端水去。”

花花一听也没法假装了,只好起来,端着水给田叔送过去,送完水,她又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了一回,想着有什么地方可以放一把钥匙的。看来看去,都不太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地面甚是结实,不像是有松过土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找了。

一转身却看见了厨房,会不会是那里呢,那里东西多,她从灶火里找起,把灶台啊,风箱啊,碗柜啊,筷筒啊,柴禾堆啊,找了个遍,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没有踪影,花花不禁啧啧称奇,妈妈真是神人了,她藏得那么隐秘,估计小偷也找不到呢。

心里很泄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碗橱,眼看碗橱哗啦啦地就要倒下来了,花花差点没哭死,她可真怕妈妈打她屁股。立即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结果碗啊盆子啊盘子啊,一齐砸到她的后背上,“妈呀!”花花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摔坏了两只碗,花花一看,这下闯祸了,搞不好晚饭又没得吃了。

花花扶着酸疼的腰,挣扎着爬起来,向厨房外张望了一下,外面院子里施工正紧,他们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花花这边的状况,于是,加快速度把然后把碎瓷碗扫到一起,拿一个袋子装了。碗柜扶了起来,把碗柜上的东西一一摆放到原处。

她收拾好碗柜里的东西,却蓦地发现碗柜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她小心地拿出来,尽量不碰到碗柜。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本书,封面上印刷着漂亮的书法,咦,《七里香》——席慕容的诗集呢!母女都是文盲,家里居然还能翻本书出来,真是奇了。

再看看碗柜底下,也没有钥匙的影子,她十分泄气,环顾了一下整个厨房,再无可藏东西之处。心想:这家里能找的地方都找到了,唉,还能在哪儿呢?

花花坐在小板凳上,无精打采地抱着这本书,转念又一想,就算抽屉里有什么宝贝,自己不是一样带不走?就算自己再重生回十年后,她也只能把自己的灵魂带走。想到这儿,花花真的明白,什么叫做钱财乃身外之物了。既然钱财是身外之物,那么还何必那么苦苦地寻求?花花终于释然了,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啊,反正现在也不是那么急着用钱。

花花摸了摸手中的书,顿感亲切,忽然想到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家就没有看过书呢,想当年,也是学校一才女啊,怎么现在净干粗活,居然被油盐酱醋缠身,再也不读圣贤书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再仔细一看,这本书的书页都有些泛黄了,从哪儿来的?难不成是妈妈买的,不可能啊,妈妈除了rmb和自己的名字貌似也不认识几个字了,谈何吟诗呢?那也许是春田吧,也许是他哪天过来的玩的时候丢下的。这个小孩,没看出来还有一些小浪漫啊。

心里笑了笑,她把书翻开,却发现第一页的右下角有一排竖着的小字:花田自有花香在。这是春田写的么?什么意思?花花想不明白。

再一翻却看见席慕容的那首诗,《青春》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如何去追寻

年青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浅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低劣

含著泪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花花的嘴角涌出一抹笑意,28岁的陶小夭曾经面对这首诗,有过怎样的感慨,然而现在,从青春的尾巴回到十八岁的崭新青春,虽然苦一点,但这是实实在在的青春啊,过着美美的小日子,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青春,就是代表了人生的无限种可能。

然而当她再翻到另一页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原来里面夹着一朵风干的小雏菊,它已经泛黄了,整个花瓣的清香也已然不在。花花仔细端详着这朵小花,咦,怎么这么眼熟?这朵雏菊让她想起来当日在花田里发现的那朵——唯一剩下的一朵瘦弱的半开雏菊。它在缺水的情况下仍然挣扎生存,难道它跑到这本书里去了吗?怎么又这么快就风干了呢?它又是怎么跑到这本书里来的呢?又或者……

还没等花花想明白,这朵花却呈现出了神奇的一幕,它忽然从干枯变得滋润,瞬间就恢复了原状,它居然从书页上站了起来,花花惊呆了,她确定,这就是花田里那朵被遗忘的雏菊,因为它就是那天的那幅样子。

再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这朵雏菊居然又变幻出奇妙的光彩,不一会儿就变得丰盈水润,枝叶也茂密了很多,花朵变得娇嫩可爱,洁白的花瓣和黄色的********就像一个稚嫩的笑脸,害羞地冲她微笑。它似乎是久违了空气,现在忽然得到了养分一样,长得异常壮实。而它的根却牢牢地趴在书页里。

陶花花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天啊,怎么会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啊!”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刚想掐掐自己,却没想到这神奇的一幕还在延续,叶子变蔫了,花朵迅速地枯萎了,就像进入迟幕的老人一样,不再有光泽。不一会儿,它就结出了果实,然后整株花都消失不见,那个金黄色的果实,独自掉落在书页上。没等花花接住又滚到了地下。

她合上书,去拾那颗果实,它长得还是花的形状,有********和花瓣,只是比原先的花朵小了一半,却是金黄色的。花花把它拾起来,捧在手心里一掂,嘿,还沉甸甸的呢!!哇,金黄金黄的,莫不是金子吧?花花嘀咕着,用牙咬了咬,嘿,还真的是金的。

花花掐了一下大腿,生疼!!擦擦自己的眼睛,再看看,手心里的果真是一颗金子。天哪,从花田里种出来一朵金花。这辈子真是开眼了啊!

41章 我要上学 (昨天有事没更,很抱歉,今天晚上还有第二更补上,敬请期待。)

花花望着这朵花足足愣了有十分钟,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太蹊跷,就像她的重生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眼前金光闪闪的金花晃着她的眼,没有人跟金子过不去吧,哈哈,花花乐呵呵地把金子放在口袋里,正要跟妈妈说,但想了想又放弃这个念头了,还是自己存着以备不时之需吧。唉,也不知道现在的金价是多少,估计不会太高,这要是放在十年后,可以小赚一笔了。心里打着小算盘,决定还是自己先留着为妙。

外面妈妈又叫她了,“花花,你去哪里啦,快过来帮忙。”花花决定把金花暂时藏起来,但是藏在哪儿呢?她东看西看,随便塞了一个看似隐蔽的地方——炉灶里,哈哈。她得意地拍拍手,出去帮忙了。

自来水管终于安好了,看着哗哗流出的自来水,花花不知有多兴奋啦,从无到有,从负重到轻松,有时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妈妈给了几个帮忙的人一些钱,田叔也不例外,收到了一份,他显然想推辞,但看了看陶妈妈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就没有拒绝。

陶花花在妈妈身后热情地招呼着:“田叔留家吃顿饭呗。我给你做。”

妈妈却回身瞪了她一眼,目光凶巴巴的,“有你什么事,给我回屋去!!!”花花也不敢言语了,吐了吐舌头,自己回屋了。

打发走了田叔,妈妈一个人在厨房默默地做饭,虽然她什么话也没说,但是花花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花花走过去,帮她往灶堂里添柴,妈妈则坐在一起拉风箱,红红的灶堂把妈妈略显苍老的脸映得年轻了不少,拉风箱的手粗糙却有力,那不像一个女人的手,已然看不出当年圆润嫩滑的痕迹。岁月让一个单身女人几经沧桑,明明很辛苦,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爱上的人也一直拒绝,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花花试探着问:“妈,我们什么时候搬到这里住的啊?”

“你很小的时候。”

“一直都只有我们两个吗?”

“嗯。”

“那我爸爸呢?”

这时妈妈忽然抬起头,看着她,声音足足提高了八度,“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提他!!!”

花花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妈妈沉默了,她的脸色异常难看,不一会儿却见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啊,妈妈,你没事吧?我不提就好啦,你不要哭啊!”

妈妈却痛苦地捂住了脸。

花花有些手足无措,说:“妈,其实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你一个人这么些年带着我生活,也挺不容易的,其实我不反对你再找个老伴的,真的。”花花敢打保票,她说的是肺腑之言,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这个家庭是完整的而不是残缺的。

妈妈用袖口拭干了脸上的泪水,但眼里的泪水又溢满了眼眶,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掉下来,“我自己过挺好,都一大把年纪了,没啥想法了,倒是应该给你找个婆家是正事儿,要不让你刘婶去邻村给问问。”

“哎呀,妈,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我身上啦。”花花急得不得了。

妈妈以为她害羞,说:“女大不中留,你总要嫁人的嘛。”

“我嫁人了谁陪你,你会跟田叔在一起吗?”

“你这个死妮子,你不知道田叔离婚的事在村里已经炸开了锅吗,怎么还添乱?”

“那又怎么样?现在人婚姻自由了,没感情就离嘛,有感情就在一起嘛,这是很正常的事啊!管那些人说什么。”

“你啊,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懒得理你。”妈妈说着,也真的不去理她,把锅盖揭开,热气腾腾的蒸汽扑面开来,花花似乎做了一个蒸汽面膜一样,好不熨贴。

“你如果怕人家闲言碎语,我们就搬到城里去啊!”

“死妮子,你去城里住哪儿,咱又没有城市户口,再说咱还有花田呢?这可是我的命根子,我死都不会离开它。”

花花一想可不是吗,这可是十年前,城乡差距大着呢。她对于顽固的妈妈颇为无奈,心想盘算着,不如想个什么办法搓合一下田叔和妈妈,大眼睛转来转去的,想着有什么好办法,要知道她曾是学校里有名的捣蛋鬼,什么事情都不会难得倒她。

“可是,我们家的花田才半亩,每年就种那几朵花,根本赚不了多少钱的。”

“我知道,咱们不是还承包着人家五亩地的温室大棚么?种的花也够了养活咱娘俩了。”

“啊,这是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你啊,脑子真被摔坏啦,就是今年开春的时候啊。还让你卖过一次花呢,怎么就不长记性。下午跟我去那里看看。也不知道你年纪小小的记性咋这么差。”

“哦。”花花挠着头,心里老大不愿意了,“难道要在这里当花农一辈子么?这一世不再上学,不再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不再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浪漫和激情,不再……”花花不敢往下想了,虽然她现在也开始喜欢这个爱护她,天天陪着她的陶妈妈,但是如果要她一辈子做粗重活,靠着半亩花田艰难渡日,那这一世不就毁了么?虽然自己曾经读过研的,但是如果不弄个文凭,哪个单位肯要自己啊,想到这儿她非常着急。

她试探地问:“妈,我还想上学呢!咱们不会在这儿呆一辈子吧?”

“闺女家家的,还上什么学?你从小到大都不识几个字,不过是跟春田学了些东西,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考上大学啊?断了这个念想吧!”

妈妈无情的话让花花很是无语,她说:“万一我考上了呢?”

“考什么考?你好好种田干活,嫁个人就算了,你考上学就不嫁人了吗?上学能有啥出路?女娃家家的,念书多了就傻了。”妈妈板着脸唬她。

花花一想到自己一辈子就穿破衣烂衫的当村姑了,自己这一世俊俏的面庞岂不是糟蹋了,心里又急又气:“妈,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人家别人的孩子都上学了嘛,如果我现在有文凭,春田家里会看不起我吗?”

“你懂啥,你就是上学人家也看不起我们。我们孤儿寡母的,又是外来人,又穷,村里人不欺负我们就不错了,谁还看得起我们,怪就怪你投错胎了吧!”

花花开始撒起娇来:“我不嘛,我就要上学。”

妈妈这次没有直接顶她,说:“你要是真想上学也行啊,你攒够学费再说吧。”

花花喜出望外,“真的吗?谢谢妈妈。”

妈妈却瞥了她一眼说:“先别忙着高兴,你想想怎么赚钱再说吧!而且就算你上了学,家里的半亩花田,你也得照顾。”

花花高兴地差点蹦起来,“那没问题。”心想那半亩花田算什么,那么小一块,一年也种不了几种花。至于钱的事嘛,自己不是有块小金花么,不知道卖了会值多少钱。花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是如意。但是她没想到的事是,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想要上学,原来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

42章 温室花朵 中午吃完饭,花花跟着妈妈去了温室,这里比她们的半亩花田更远些,足足走了十里地。走到的时候,花花已经口干舌燥了,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猛灌了一通凉水,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远远地看着这个大棚还是蛮壮观的,用厚厚的塑料膜搭建起来,隔成了里外两个世界。虽然北方的春天风大干燥,但一走进大棚,一种湿热的感觉立刻扑面而来。嗬,里面好大啊,有一个多高,走进去很宽敞,大棚向纵深延伸地很长,比起自己家的那半亩花田确实大很多倍。

再看地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畦一畦绿油油的植物。花花问:“这些是什么花啊!”

“百合啊,你还去春田的学校里卖过的,忘了吗?”

“哦,记得,记得,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合啊。妈妈这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还有你啊。死妮子,都忘光了吗?净说傻话。”

“哦。”花花恍然大悟,继而想:惨了惨了,这么大的五亩地,这么多花,光播种就得花好久时间吧。唉,以后岂不是一点好日子都没得过了,更何况百合花这么娇嫩,又不好打理。想着想着,忽然问妈妈:“等这些花开了我们该怎么卖啊?你不会让我一篮子一篮子地出去卖吧。万一到时卖不出去,都坏掉,我们岂不是白种了?”

“说你脑子坏了就是不长记性。让你去学校卖,只是赚个外快而已,我们自己能卖掉当然好,但哪有那么容易就卖掉了。我们跟人家签了合同的,租人家的大棚,种好了花人家回收,我们只出力。”

“啊,这样还好。”花花顿时放下了心。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是给地主当长工吗?恐怕剥削得很厉害吧?“妈,那我们能赚多少钱啊!”

“这半年把这些百合卖了,至少会有两千块的收入吧,只是辛苦点,不过多少能攒点钱罢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身体又不好,怎么也得攒点钱给你办个嫁妆啊。”

花花听了好烦,心想明明在说种花,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妈,都说多少遍了,我这个事您就别操心啦”。

妈妈还要继续唠叨下去,花花赶紧转移了话题,说:“当然了,妈,当前的最主要问题是挣钱。话说这个百合有很多品种吗?”

“对啊,百合有很多品种,什么野百合、王百合、麝香百合、台湾百合、纯白百合、亚洲百合、麝香百合、山丹百合啦,很多很多种,百合的花形和颜色都各不相同,咱们这个是香水百合,是日本人将台湾百合与麝香百合进行杂交,种出的百合。它播种后一年就能开花。”

“香水百合?”花花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脑海里浮现出张韶涵的那首《香水百合》,不禁小声哼哼了几句歌词:“香水百合/七彩飘逸衣裳/感动世界/大声说出情话……”

“嘿嘿,香水百合是什么意思?百合是用香水泡过的吗?”

“当然不是啦,那是因为它能被用作香水原料才会得到这个名字的。”

“哦,妈你懂得真多。”花花恍然大悟,“嗯,那么,我们这些百合什么时候开花啊?”

“花开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七夕了,城里人喜欢过这些节日,希望到时能卖个好价钱。”

“希望吧。”花花看着大棚里这些绿油油、生机勃勃的生命,也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心想:百合啊百合,你们一定要争气哦,长得壮壮的,漂漂亮亮的,花花会同你们一起加油哦。

妈妈在地里忙乎,看花花东看西看的,不禁来气,“傻楞着干嘛,快来帮忙,今天中午还想不想回去吃饭了?”

“哦,来啦来啦。”花花吐吐舌头,赶快去帮妈妈干活。

今天要做的事情是除草,花花心想,不就是拔草吗?那有什么难的?一会儿不就干完了吗?

但是,没想到的是,百合花田里的杂草必须要人工拔掉,还要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植株,不拔错了。花花和妈妈一人一头,蹲在地里仔仔细细地拔草。

由于拔草时是半蹲或者弯着腰,花与花之间的距离也并不是那么地宽裕,花花的姿势非常不舒服,没一会腿就开始麻了,再加上温室的气温比较高,花花的脸涨得通红,憋闷得很。唉,这个温室怎么和她以前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以前老师常常说温室的花朵娇嫩无比,说他们就像温室的花朵一样柔弱。谁知道,呆在温室里面简直是受洋罪啊!哪个挨千万的说独生子女是温室的花朵来着,让他来这里呆一天,nnd,痛苦死了。这还是三月份呢,不知道夏天该怎么熬呢!花花只盼着,赶紧弄完回家。

她再抬头看看妈妈,妈妈还在不声不响地干活,虽然她拔得比花花快,但是两个钟头之后,显然有些体力不支,脸色渐渐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来,连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还在强撑着。花花忽然想到,她心脏不好,血压又高,在这种气温条件下,是不是难受了?

没一会儿就见妈妈自己靠在了大棚边,大口喘着粗气。花花真怕妈妈再出什么事,她赶快去把妈妈扶起来,陶妈妈一站起来却有些眩晕,花花连忙又让妈妈坐下,给她倒了些水,妈妈喝了,还是气喘吁吁。

“妈,要不要吃点药?”花花担心地问。

妈妈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不用,没那么娇气,只是,我年纪大了,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妈,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你才多大啊,才四十多岁啊!哪里老了?”

“花花,我只想早点赚够你的嫁妆。谁知道我这么不中用呢?”说着,有些埋怨自己似的,眼里居然泛着星光点点。

花花看了心里很难受,说:“妈,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你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但是,看着你有个好归宿才是妈妈最大的心愿,如果你嫁个好人家,妈妈就算死也瞑目了。”

“妈,你说什么啊?缘份这种事没办法强求的,而且我有手有脚,什么事都能做,我能养活自己的。”

“唉,花花,我知道你和妈妈一样要强。但是,我这么多年一个人把你带大,你知道有多难吗?女人要强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

“唉呀,妈,你别说啦。你再唠叨,现在我不是照样没人要?你也说了村里没人看得起我们,我们不得自己先挣了钱,富起来,我才能嫁个好人家吗?”

这句话倒是说到妈妈的心坎上了,她叹了一口气说:“唉,也许,我当初那个决定是错的,我就是太要强了,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没出息。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一样,知道吗?孩子。”

“啊,你哪个决定是错的?离开爸爸吗?”花花脱口而出这句话,却忽然有些后悔了,在她们母女俩的话题里永远不能出现爸爸这个词,妈妈对这个词十分的忌讳,每次花花一提到,妈妈不是骂她,就是自己哭。现在妈妈身体不舒服,她还提这个词,显然不合适了。

但是妈妈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她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孩子,我希望你好。你能明白就行了。”

花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想:这个女人的心里一定隐藏着太多的伤痛和无奈。

43章 劳动改造 (小插曲,小虐一把。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一上午的时间,母女俩干干歇歇,除草还真是个费神又费力的活儿。花花看妈妈身体不好还坚持劳动,自己就更不敢怠慢了,尽量把活抢在妈妈前面干,好让妈妈少干一些。虽然徒手拔草拔得都有些手软了,但是还是咬着牙挺下来了。

妈妈看着一个懒虫忽然变得勤奋起来,打心眼里高兴起来了,想着女儿大了,毕竟是懂事多了,嘴角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

一直干到正午,她们才除了两亩地的草。但是,水也喝完了,大棚里又十分热,妈妈和花花都有些虚脱了,两个人只好搀扶着回了家。

中午,妈妈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虽然在地里是硬撑的,但到了家,彻底松懈下来,就有些抗不住了,回屋就躺在床上疲倦得很。花花喂妈妈吃了点药,她就休息了。

花花一个人去厨房忙活,平时都是妈妈做饭,她现在忽然病了,花花居然有些手忙脚乱了。上次她只学了学怎么生火,其他的怎么做她一概不知。妈妈睡了又不好意思喊醒她。

但是,锅里添多少水,米在哪儿放着,馒头怎么摆放,她都得琢磨半天,使劲回想着以前妈妈是怎么做的,没想到这些看似简直的事,居然也能搞得她焦头烂额。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原来做一个家庭主妇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连刷锅花花都费了不小的劲,因为锅是盘在灶里的,不能拿出来倒水,花花足足折腾了十分钟才弄好。

她把锅里盛了水,然后就开始生火,淘好米,然后把箅子放进锅里,箅子上再放上馒头,和一些剩菜,花花心想菜是不会炒了,这顿就将就吧,炒菜的事等赶明儿再跟妈妈学学,唉,没想到自己活了那么多年,上了那么多年学,居然是个生活白痴,别说照顾妈妈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好容易饭做好了,花花一看,馒头被泡大了,米粥也熬得快糊了,这哪里是粥,显然是蒸米饭么!

没办法,硬着头皮把这些饭端到饭桌上,然后把妈妈喊起来,妈妈居然也没有唠叨她,喝了满满一大碗粥,吃了点剩菜,还说做的不错。天,花花都觉得脸红,心想:妈妈对女儿的要求原来这么低。

下午,花花看妈妈这状况是去不了温室了,但是草还是必须除的,只好自己去了。妈妈嘱咐她别太累,花花应允着,接受上午的教训,带了满满一大壶水。还好,只有一亩花田了。剩下的两亩香水百合刚刚收完,还没有播种。

因为上午拔草时手有些受伤了,花花拿了一个小铲子,铺助铲草。她怕中午太晒,就披了一条妈妈戴的红围巾,穿了一件青绿的小薄外套,脚上还是那双妈妈给补好的破布鞋。远远看去,村姑味十足。花花倒觉得时尚,想到二十年后,红配绿也是经典的装扮,自己也赶了一个潮流,就不禁十分得意。

一路上,吹着口哨就去了。村里那些女人对她的装束指指点点的,花花也没理会,心想,你们懂什么?时尚么!!!就是要与众不同!!这就是十年后的时尚!!你说俗气,弄到t台就是潮流。嘿嘿,花花反而对自己的回头率增高,颇感自豪,不禁挺胸抬头迈着模特步就往地里去了。

路过她家的半亩花田时,她还特别去看了看她的小向日葵们,它们还是小小嫩嫩的,在阳光下依旧那么绿得诱人。花花开心地说:“花花们,等我过几天再来给你们浇水哦,你们要快快长哦。”葵花们一个个挺直了身躯,像听得懂话一样目送着主人远去。

花花到了棚里,脱掉了自己的小外套,只剩一件粗布的短袖衬衣,她决心大干一场了,早去早回,她还惦记着家里生病的妈妈呢!

想到这儿,花花开始一心一意地拔草了,这次手会感觉火辣辣地疼,再看看自己的手上,有些地方破皮了,唉,怎么这么娇嫩呢,不过拔了几个小时草,花花有些恨自己,觉得自己的锻炼还是太少了些,该多长些茧子才好啊。

她用手绢缠住自己的小手,然后咬了咬牙继续开始拔草,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大棚就好像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样,好安静好安静,花花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该庆幸还是诅咒。心想:就算是世外桃源,也要种地,也要吃饭的吧,也要干活的吧!这个世外桃源有啥好的?万恶的世界。可怜的人们!!!

正在边拔草边胡思乱想的空当,没想到,忽然自己的小手碰到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花花定睛一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茎叶上蠕动着,张牙舞爪地向花花示威,似乎花花吵了它的好梦,“啊呀,妈呀!!虫子。”花花吓得丢掉铲子,抱头鼠窜,她跑回大棚的门口,蹲在那里差点哭出来,汗毛直竖,要知道,她从小就怕这种毛虫。

没想到这么安静的大棚,她以为这里就只有她和花的存在了。谁曾想,还有另外一个生命盘踞在这里,还是她花花最讨厌的东西。

好大一会儿,大棚里安静地除了花花的呼吸,没有任何声响,她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又慢慢地走过去除草,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以后还怎以种花。

到了那棵花的旁边,她小心地看了看,把叶子翻过来,虫子已经跑了,大概也受了花花的惊吓,躲了起来。花花安慰了许多,就又开始拿着小铲子专心地除草,虽然她的心还在怦怦地跳着,但是一旦有了心理准备,就舒坦了很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花花除草的速度快了很多,她渐渐掌握了除草的窍门,动作逐渐熟练起来,更重要的是,那个毛虫真得让她彻底地恶心了,她要快一点干完,离开这里。

边除草边想:啊呀呀,这一世的劳动改造啊,可没那么简单。陶花花啊陶花花,你这辈子可有得苦头吃了。

44章 威武不屈 花花下午在大棚里干得热火朝天,晚上回到家时,累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拇指、食指和小指的内侧都已经被杂草勒出了细细的口子,又混杂着泥土和汗水,疼得有些麻木了。问妈妈要些消炎药,没想到这点小小的伤口妈妈都没在意,反而说花花太娇气。花花心里非常委屈,可也没办法,本来农村就缺医少药的,花花只好用清水冲了冲,又用干净的手帕包扎上,觉得好了一些。

而妈妈休息了半天似乎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已经做好了饭,掀起大锅,热气腾腾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妈妈这次居然破天荒熬了一次大锅菜。虽然上次田叔来的时候,妈妈做过一次,但是,那次仓促的很,做的很少,也没有什么肉吃。花花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妈妈做了这么多,而且味道这么正,哈哈,正好可以大快朵颐了。

妈妈切了一些香菜、葱扔进锅里,再倒上一些醋,酸、咸、香,一齐****着味蕾,挡不住的****啊!花花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老家吃过大锅菜了,小时候,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吃大锅菜的那种感觉好甜美哦。但是自从奶奶去世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了,后来她央妈妈做过几次,却再也找不回这种味道了。陶花花还是陶小夭时的遗憾,没想到在这一世居然得到弥补了。割草时留下的小伤口给她带来的那些小伤痛,顿时被也抛在了脑后。

而且,这一次,她确定妈妈做的就是那种味道,奶奶做的那种味道,她拿起大勺,舀了半勺,放在嘴边嗅了嗅,嗯,好香,一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尝了一口,粉条入口筋道又滑润,猪肉的火候炒得刚刚好,海带散发着馨香,哎呀呀,还有海鲜吃,居然找到几个小虾米,哈哈哈。花花美得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正暗自兴奋,却被妈妈把勺子夺了下来,“死妮子,就知道偷吃。干活不多,吃得倒不少。快去叫你田叔去。”

“啊?又叫他啊?还以为你专门给我做的呢!为啥啊?”花花嘟嘟囔囔的,老大不情愿了,她就想不明白,妈妈为啥会转性了,前几天还对田叔爱理不理的。

“去去去,一个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你除了吃还会啥?还有回来路上买点馒头。”

“哦,馒头在哪儿买啊?”

“田叔家房后。”

“田叔在哪儿住?”

“哎,你这死妮子,又装不知道是吧,就是故意的是吧,磨磨蹭蹭的,快去。”说着妈妈把花花给推了出去,一转身又回去收拾桌子了。

“可是我好累好不好?”

“那你还想不想吃晚饭啦?田叔不来,我们不开饭。”妈妈隔着门帘冲她凶了一句。

花花心想妈妈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但是也不知该怎么辩解,心想去哪里找田叔去啊。再找妈妈问,又要被她唠叨,不如找个人打听下,但是一想,她们母女俩在这个村里生活得就像个外星人一样,基本不跟人来往,现在去找谁问啊?

看看隔壁刘婶貌似还说过迎来送往的几句话,抬脚想去她那里问,但是又怕碰到她家傻蛋,拖着长鼻涕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她可不想让他把自己的这顿得之不易的美食搞得没胃口。她又转身离开了刘婶家门口。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地却走到了春田的家门口。她一抬头看见春田家高高的门廊,按照北方农村的习惯,把整个院子垫得很高,一直到上十几级台阶,才能走到门口。标志着这家是个旺族大户。正冲大门的照壁上写着“富贵之家”的琉璃墙,揉和着金色和绿色的鲜艳色泽,却觉得十分刺眼。

墙壁上的一人高处的砖墙上镶嵌着一块比砖头略微大些的石头,上面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泰山石敢当”。这在村里并不是十分罕见的事,只是本地人盖新房时固有的习惯罢了。但听春田说,他家这块石头可是他爸爸去泰山旅游的时候搬回来的呢!据说镶在墙里镇宅会更加有效。这个年头村里人能去市里转转就不错了,出外省去旅游的更加少了。所以这块石头成为李家足以骄傲的资本。花花暗想:人啊,真是个虚荣的动物,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去过大半个中国旅游,你们又会怎样想?去泰山搬块不值钱的破石头有什么可炫耀的。哼!

花花站在房前,看着这个全村里子最大最气派的大院,叹了口气,这家虽然在村里牛气哄哄的,但毕竟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她可是亲眼看见春田因为打人进派出所时,他爸爸那种低三下四求人的表情了。但是,即便这样,人家在村里还是大户,一样看不起花花这样又穷又没有男人的家庭。

这时就见春田的妈妈端着盆子从屋里出来了,她看见了花花,显得十分轻蔑,没有理她,站在大门口,把一盆脏水随手一扬,泼了出去,水花溅了一地,花花也没能幸免,她来不及躲闪,布鞋给淋湿了。这可是她唯一的一双鞋啊,妈妈前两天才给她补过,这下脏了连换都没得换了。而春田妈妈很明显就是故意泼她的,她又气又急,差点跳起来,也不顾什么长幼尊卑了,喊到:“死泼妇,你干嘛泼我一身?”

“呀,你是谁啊?我在我家门口泼水碍着你了吗?”

“哎,你讲不讲理啊,我这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你就看不见,瞎了吗?”

“你没事站我家门口干嘛,大中午的,想蹭饭吗?还是想赖着我家春田?”

“哼,你家的馊饭都是喂狗的,我可不想吃。你家春田算什么东西啊,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差学生,我稀罕他啊!你们不就是有点臭钱吗?你显摆什么啊?有本事你去城里显摆去啊?”

春田的妈妈是头一次看到花花这么直接地跟她顶嘴,以前连见了她都是低头走过去,更别说顶她了,所以她已经习惯了张就骂,谁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话遭到了花花的一阵抢白,居然还把自己的家人比作狗,说自己煮的饭是狗食,她越想越气,“陶花花,你还想在这村里呆着不?你敢这么顶我?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你们娘俩滚蛋?”

“好啊。你让我们滚滚看看啊,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了?是你泼我一身脏水在先的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泼你了,你问问大家,谁看见了,谁看见了,啊?”春田妈妈耍起赖来。

左邻右舍听到争吵声偷偷地探出头来,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应和。

春田妈妈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越发得意起来。

花花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你赔我布鞋,不然跟你没完!!!”

春田妈妈却不理会她:“你自己弄脏的自己赔。”说完一转身走了,花花正要追进去,却见春田妈妈把她家的藏獒给从笼子里放出来了。

花花一看更来气了,也不说自己怕狗的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她家里冲,她就不信了,她敢放狗咬她?简直没天理了。

还没等冲进去,胳膊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花花回身一看,“咦,田叔?你怎么在这儿?你等等啊,等我先跟这个泼妇算完账再说。”说完就要甩开田叔的手。

但使了很大的劲都没有挣开,田叔的手死死地钳着她的胳膊,像抓一只小鸡一样动弹不得,就听田叔说:“妮儿,还没吃饭吧?咱先回家去吧。”

“那怎么行,你不知道……”花花还在气头上,不由分说就要把刚才的事解释一下。却被田叔硬生生地打断,“听话,跟我走,有话咱回家说。我还有事跟你说。”田叔说话很慢,却带着很威严的语调,让花花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田叔连拉带拽把花花拉回家了。

45章 田叔教诲 (一个长者智慧的光芒,像父亲一样……)

一直被田叔拉到家门口,花花都有些愤愤不平。陶妈妈早已在家等候多时,看着田叔和花花一起来了,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却见花花哭丧着脸,她以为花花还因为让她去叫田叔这回事生气,也一板脸说:“死妮子,你又咋啦,闹什么小脾气?”

花花撅着嘴不说话,田叔却把花花拉了进来,对着陶妈妈说:“花花妈,没啥事,孩子的鞋不小心被弄湿了,还有鞋换上不?”

陶妈妈一看花花的鞋不仅湿了,而且因为走了一段土路,上面沾满了泥巴,心想,刚刚给你缝好的鞋就穿成这样子了,还不是动坏心眼要换双新鞋,一下就火了,“你这个败家孩子,没得换,湿着穿去。”

花花也一别头,不理她,“谁说要换了?”说完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

“让你买的馒头呢?”妈妈看她空手回来了,又问道。

“没去!”花花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妈妈也很生气,让她掀锅盛饭,自己去买馒头,花花却赌气不肯去,妈妈开始数落了,“你出去这么久怎么也没买来?鞋也弄湿了,就知道在家里吃干饭,养了你多大了,还想让我养你一辈子么?”妈妈絮絮叨叨地让花花烦透了,她索性脱了湿湿的鞋,拿被单蒙住脸,索性连饭也不吃了。

田叔连忙示意陶妈妈不要再说了,把她拉到院里说了些什么,然后妈妈就一个人去买馒头了。

田叔回屋看花花还蒙着被单,他在床沿上轻轻坐下,对着被单说:“花花,你妈妈出去了,你别生气啦。起来吃饭吧。你还不知道她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花花一听这句话就发火,掀开床单坐了起来,说:“春田还说她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呢!哼,谁知道她心肠比毒蝎还狠。一心要把我们赶出花田村,我们在这儿这么多年,有给他们添过麻烦吗?田叔你说,她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田叔明白,其实花花的气并不是针对陶妈妈,她的气还是在春田的妈妈那里,说:“闺女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现在人家是菜刀,咱们是砧板上的鱼肉,你跟她讲道理有得讲吗?”

花花心想:原来田叔还是有些文化的哈,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成语都知道。只是这个比喻,唉,其实他说的没错,但是花花哪忍得住这口气,她从小就是这种火暴脾气,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忍她,没有她忍别人的份,更何况这次明明是春田妈妈无理取闹。想到这儿她就更火大了。“田叔,你为啥把我拉回来,就算她不讲理,我就不信了,她真敢放狗咬我。”

“是,她是不敢,但要是当时你冲到她家里去,万一狗不小心咬了你,你还说得清楚不?你要知道她老头是村长,到时全村人没一个人给你出来作证,你不就傻了,孩子啊,千万别冲动啊!”

花花没想到田叔虽然话不多,但字字句句都能说到点儿上,不禁有些对他另眼相看,是啊,碰到不讲理的主儿,又在村里有权有势,谁不怕她三分,到时自己被狗咬了,又没地方说理,可不是难受自己受吗?冲动是魔鬼啊!花花虽然爱冲动,但也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田叔一点就通了。

但她心里还是不好受,毕竟田妈妈那段羞辱让她十分的难堪,“田叔,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她这么欺负我们就这么算了吗?看她的样子是一定要把我们赶出花田村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村长如果想把你们赶出去,肯定得找个由头的,不是她春田妈说怎样就怎样的,别怕,咱们行得正坐得端,真到了那一步,就一定得据理力争了,到时候田叔也会帮你们的。”

花花真觉得很奇怪,田叔不论是长相还是给她的感觉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庄稼汉,现在这一席话,却让花花感觉到,他可不是一般的庄稼汉,再仔细想想,也是啊,像这样的一个穷困落后又封建的农村,能和老婆离婚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而田叔就做了出来,虽然花花并不知道原因,但田叔肯定不像他看起来那样普通。

田叔的这翻话让花花很折服,是啊,自己今天是太冒失了一些,她有些后悔了。

就听田叔接着说:“花花,咱们现在没必要跟他们表面上对着干,你看你妈妈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你别因为几句话就跟人家结仇,以后她再说什么做什么,你就当她家藏獒叫了几声,不就没事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想想:万一你们的房子啊地啊都丢了,你们又要去哪里啊?农民可不能没有土地啊,虽然家里只有半亩花田,但那是你们的命根子啊!”

“那我已经得罪她了,我今天骂她泼妇了。”花花懊悔得很。

“哈哈,你骂得好,她就是泼妇。你只不过说出了全村人的想法。说过就说过了,她再跟你一个小孩子置气就是她不够气量了,但是你以后不要再跟她对着干了,不然你以后也成泼妇了。”

花花撇撇嘴,田叔说得很对,她不得不佩服田叔的胸怀。忽然心生好奇,“田叔,你一直当农民吗?还是做过别的工作?”

“哈哈哈,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还能做啥工作?”田叔一笑,皱纹就深深张开来,黑红的脸宠显示着一个北方汉子的豪迈。是的,他的脸虽饱经沧桑,却自有一股英气在。花花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找不出什么破绽。但这次谈话,让花花明白了,她现在要做的事,以及怎么样面对村里人和春田一家的问题。

花花说:“我想以后好好种花,多多赚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田叔用他粗大的手摸摸花花的脑袋,“这才是我们的花花嘛!你妈妈老说你变了,我看你还是那么乖。”

花花觉得他的手掌好厚实,好温暖,打心底里笑了一下,心想理解万岁。忽然,她又想到一件事,眼神又暗淡下来,“田叔,妈妈是不是要把我嫁出去啊。我不想离开家。”

“呵呵,其实你妈妈也舍不得啊,女大不中留,你早晚会离开的。”

“可是,我不想离开。”

“顺其自然吧,不管怎么说,你妈妈也不会害你啊,你怕什么?你还是放不下春田吗?”

“没没没,我跟春田只是好朋友罢了。”

“哈哈,害羞什么,我们都从年轻时走过,你的心思我知道。其实,春田是个好孩子,对你也好,就是她妈妈不好相处。”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春田人家家里有钱有势的,我也不想攀高枝。”花花一听田叔说春田忽然涨红了脸。

“什么叫攀高枝,人生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没准他找了你还是攀高枝呢!”

花花感觉到田叔的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芒,怎么这个不善言谈的大叔变得讲话这么有哲理了?花花觉得他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她心坎上。

正在暗自寻思着,妈妈却从外面回来了。田叔从床底下给花花找了一双妈妈的旧鞋,让她穿上,“孩子,珍惜吧,年轻就是资本。”说完,他出去接花花妈了,陶妈妈从外面回来也消了气,她买了一大袋子的馒头。

花花跟田叔聊了这么久也没事了,主动去屋里盛饭了,三个人其乐融融地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好像一家人一样,吃着喷香的大锅菜,花花觉得分外温暖。

心里不禁有个企盼,盼着他们可以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46章 村姑装束 (嘿嘿,本土化,当村姑挺好~~~~)

吃过晚饭,花花才知道,原来妈妈把田叔叫来,又做大锅菜改善生活,是让他来帮家里拉电线的。

这么久以来,虽然村里的电灯、电视已经普及了,但她们母女俩还一直生活在原始状态,从来没看过电视,用的也是小油灯,所以她们母女俩人的作息时间很健康,每晚早早就睡了,花花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虽然不太习惯,但是就当睡美容觉了。久而久之,就很享受这种状态了。

但毕竟家里没个电灯十分不方便,妈妈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晚上想干些活也十分地不方便,更何况现在电费也没那么贵了,是时候装个电灯了,所以才把田叔叫来帮忙。田叔本来打算白天过来的,但是因为答应了帮人播种没时间,于是就晚上过来了。

花花跟着田叔和妈妈一起去隔壁刘婶家拉电线。

刘婶是个苦命的女人,男人瘫痪在床,二儿子还是个先天弱智。大儿子也是个地道的农民,刚刚娶了妻子,借了一笔外债,令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也许是同病相怜,陶妈妈这些年也受刘婶家照顾不少。由于花花家和村长家有过节,村里不让花花家接电线,于是陶妈妈事先跟刘婶说好了要接根电线过来,以后两家电费平摊,刘婶倒是痛快的很,立刻就答应了。

花花跟着田叔进了刘婶家的院子,她是第一次踏入刘婶家,她家的房子看年代比花花家的近一些,但是墙上也长了苔藓,青砖被风吹雨淋所腐蚀,显得有些破败。屋顶上甚至还长着些野草,这个家更加显得荒凉。

花花从进了院子里开始就小心地提防着她家二儿子傻蛋。她每次见到傻蛋花痴一样地冲她傻笑和两筒怎么擦都擦不净的长鼻涕就想吐。花花小心地躲在田叔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田叔看她这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以为她怕狗,用他高大的身躯把她挡在身后。对花花来说,虽然她也很怕狗,但她宁可见到刘婶家的狗而不是傻蛋。

还好,她走到院子里也没见到傻蛋,想着也许是睡了吧,遂慢慢放下心来。

只见田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让妈妈帮照着,而花花则举着小油灯,增加亮度,他先把刘婶家的电闸拉了,然后找准刘婶家线路的走向,拉出线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卷盘着的电线来,熟练地接着电线。

花花虽然看不懂田叔做的事情,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一招一式十分地熟练,他的手十分粗大,但却不乏灵活。花花没想到田叔样样行,连电工也在行,简直全能人才啊,不禁令花花又更加佩服了,心里想着这家里真不能少了这样一个男人啊,无论如何得把田叔和妈妈搓合成。

田叔又恢复了往常一样沉默寡言的状态,默默地做着手头的事,偶尔让花花和妈妈帮他照一照明,拉一拉电线,除此之外再也无话。

田叔一直把线引到花花家里,他怕电线滑落刮到人,还特意用卡电线的小钉子固定住,没多长时间,花花家的电灯就亮了。田叔还给她们装了一个小插座,以后可以插电扇、电视等家用电器了,虽然她家里暂时啥电器都没有。

妈妈很感激,要把电线钱和灯泡钱给田叔,田叔却一直推说不要,背起他的电工包转身就走,妈妈在后面追,两个人一直推到门外去,陶妈妈再也不好拉拉扯扯的,只好目送着他走远。

花花呆在明亮的屋子里,开心得不得了,心想:忽然见到光明的感觉,那真是爽歪歪啦,哈哈哈。灯泡的瓦数并不高,只是勉强照个明,这令她想到了前世在咖啡厅弹琴时的那种昏暗灯光,不禁有些错觉了,很想念那些穿着长长的拖地晚礼,像一个骄傲的公主一样在咖啡厅里弹琴的日子。

现在屋里这种昏黄的灯光,让她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就是自己身处在一个高档的咖啡厅里,手指尖流淌出轻柔的音乐,有几对小情侣坐在靠窗的位置,轻声地打情骂俏,而她微笑着翻动琴谱,演绎着一段段动人旋律,旁观着这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

想到这里,花花闭上眼睛,一个人跳起轻快的舞步,那是姿态优美的华尔兹,她快乐的转着圆圈,脚在地上划出优美的曲线,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死妮子,没事在屋里瞎蹦达啥呢?多大的闺女了,一天天老疯疯颠颠的。”妈妈一句话,把花花拉回了现实,她睁眼看看,可不是吗?自己还在这个破房子里,只不过这个晚上比平时亮一些而已。

妈妈唠唠叨叨地拿了自己的针线筐过来,又开始一针一线地纳鞋底,她急着给花花做一双新鞋出来,但这两天白天去地里累得受不了,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做针线活,可是油灯实在是不给力,于是才请了田叔来帮忙拉电线,可是妈妈的良苦用心,花花哪里看得到。

陶妈妈又是个为善不欲人知的主儿,对花花再好,也还是不停地骂她。花花刚才得意忘形地跳舞,讨了个没趣,居然被妈妈形容成“瞎蹦达”,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解释,索性自己去洗洗睡了。

她今天也确实累了,家里虽然开着灯,但花花一点也没受影响,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而妈妈则一直做鞋子做到深夜。

第二天,花花起床,一双崭新的鞋子摆在她的床头,是温暖舒适的千层底,鞋面是用的家里的被面剪裁下来的,红底大花布面,衬着粗布的里,花花看了皱皱眉,这个红好艳,这个花也太夸张了吧。天,这不是给我做的吧?仔细想想,不给我还能给谁?但是问题是怎么这么村气?话说花花穿的衣服可是青绿色的,前几天戴着那个红围巾被那些村姑们指指点点的已经够丢脸了,她们在背后说什么,“红配绿赛狗屁”。花花还自我解嘲是十年后流行的东东嘛!但现在又搞出一双这么俗气的鞋,唉,妈妈呀~~~

花花还没起床,就在床上喊妈妈过来,妈妈听到她喊以为有什么事,急急地跑进屋里,就见花花指着这双鞋,说:“妈妈,你给我做的吗?丑死啦,怎么穿出去吗?”

妈妈眼睛里布满着红血丝,显然是昨晚做鞋没有睡好,看花花不满意这双鞋,她忍住说:“死妮子,一起床就大呼小叫的,多大的事啊?给你做了双新鞋还挑东挑西的?我看着挺好的,看看,穿上多俊啊!”

“唉呀,妈,我不穿,太丢脸啦!”

妈妈却懒得跟她磨叽,不耐烦地说:“你不愿意穿,就还穿脏鞋去!死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这么挑肥拣瘦了,以前可不这样。”一边唠叨着一边去打扫院子了。

花花的话完全被妈妈忽视了,她简直是无语。

再看看这双新鞋,再看看昨天被泼了脏水的补丁鞋,看来看去,唉,无奈,还是穿新鞋吧!自己本来就是村姑,村姑打扮就村姑打扮吧!

47章 又见春田 吃过饭,花花跟着妈妈去了大棚翻地。花花想了想又把新鞋换下来,穿上了脏脏的旧鞋。她怕把自己的新鞋再脏了,虽然它们丑了点,但总归是新鞋啊!花花舍不得穿,想着等不去地里的时候再穿吧。

花花和妈妈两个人把剩下的两亩花田再耕一遍,以便以后再播种,两个人又是从早晨忙到大中午。虽然只是小小的两亩田,也够她们母女俩汗流浃背了。花花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汗滴禾下土”的滋味了。

出了大棚,已是正午了,太阳有些晃眼,花花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用袖口拭去额角的汗珠,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已经满是泥巴,裤角也都沾满了黄土,整个人成了一个土人,真想立刻回去洗个澡去。

她摸摸自己已经咕咕叫的肚子,跟着妈妈一起往家走,刚进了村,却听到村里的大喇叭在广播了,让大家都集中到村委会去,有要紧事要通知。花花心里嘀咕,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重要,也不让吃完饭再说。

虽然肚子很饿,但是也不敢怠慢,也没敢回家就直接去了村委会,到了那儿才发现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春田的爸爸——村支书李保和站在村委会的大门口,神情严肃,几个村委会的成员也悉数到齐。

村委会给每人发了一张传单,花花拿过来一看:《征地补偿方案》。妈呀,心里不禁一紧。要征地么?汗~~~自己家的那半亩花田也是应征范围的么?心里不禁咚咚狂跳,天哪,地没了还怎么吃饭,那天田叔的教诲犹在耳边。

花花看了半天这个征地的政策,还是一知半解,虽然曾经学法律的,但是这个文字游戏把她差点绕沟里去,反正看意思是村里要修路了许多地要被征走。花花皱着眉一语不发,心想忐忑不安,她十分担心自己家的半亩花田。

妈妈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也预料到事情不妙,凑过来看这张纸,可是无奈她大字认不得几个,只得问花花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花叹了一口气,说:“妈,高速公路要从村里过了,村里要征地。”

妈妈大吃一惊,非常急切地问:“征地?我们的地也要被征走吗?那该怎么办啊?”

“还不知道,一会儿听村长怎么讲吧。”

花花正在低头研究这个征地方案的空当,就感觉后面有个人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花花转过身去一看,居然是春田。好久没见春田,他今天好像特别兴奋。

花花看了他,也没什么好气,心想:悲催的,一见到你就有坏事情发生。淡淡地说了一句:“哦,春田,你来了。”

“是啊!花花你最近好吗?我最近要考英语四级,我妈妈管得严,不让我去找你。今天我考完试回来,看全村都集合在一起,我想你肯定来,就跟着来了。呵呵。”春田笑得憨憨的,眼神干净地像一汪清水。

花花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敷衍着问:“哦,你考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别啊,万一你考试down掉了,你妈还不把我吃了啊?满大街地骂我红颜祸水啊?”

春田尴尬地笑了笑,“花花,你想哪里去啦?这次考试就算没考好,我妈妈也不可能想你想的那样的,我……”

“你什么啊?前两天在你家门口,你妈还拿脏水泼我,放狗咬我。”

“啊?不会吧?我妈妈怎么可能那样对你啊?你看错了吧?”

花花从牙缝里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你自己去问她有没有这问事?我用得着冤枉她吗?”

“那……你没伤着吧?”春田急切地问。

“你放心,如果伤着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花花咬牙切齿地说。

“对不起。”春田低下头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兀自用脚在地上蹭着。

花花看着他这个窘迫的样子,也发不起脾气了,说:“你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春田却叹了口气说:“我代我妈妈向你陪罪好不好?”

“恐怕你妈妈不稀罕你代她陪罪。”

春田听了闭口不语,半晌才说道,“花花,我觉得上学很没意思。我不想上了。”

“啊,你要辍学啊!你爸妈会生气的。”

“反正我学不好,他们也会生气的,我觉得我不是上学的料,我想,我想跟你一起种花。”

“春田,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啊,当花农很辛苦的,而且又没钱赚。你上个大学,以后到城里找个好工作,比什么都强啊。”

春田抬起头一汪清澈的眼睛望着她说:“花花,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不是说希望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花花听了很无奈:“春田,你别傻了,你看看我们两个人现在的穿着有大差别,你看看你的家庭和我的家庭相差太远,我们两个人的层次也相差太远。我们两个人,就好比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没有交集,understand?”

花花一着急,居然蹦出一句英语来,把春田吓了一跳,他惊奇地睁大眼睛,“花花,你什么时候学的英语啊?”

花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胡里糊涂地用其他话遮掩过去,说:“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花花和春田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以后呢,我种花,你上学,咱们互不耽误好不好?”

春田一听花花不想要他,忽然好难过,眼睛里却开始溢出泪水,显得亮晶晶的,“花花,你不喜欢我了吗?”

花花看着春田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是个男人哎,怎么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周围有好多人看着好不好?”

春田却抹抹眼泪说:“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上不上学都无所谓。”

花花心里惦记到底这个房屋拆迁的事该怎么办,没心思跟春田纠缠,想赶快把他打发掉,说:“你别说傻话啦,学是肯定要上的,不然花花也看不起你。这样吧等我赚了钱,咱们两个人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春田信以为真,听了花花的话心里忽然蒙生出一丝希望,“真的吗?那花花要加油哦。我等着你啊!!”

花花听了,心里很不耐烦,想:“春田啊春田,不过也是个小****罢了,以后如果真的在一起,你会对我真心么?”但是口头上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啊。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按期毕业,还有不能再犯错误了哦。你以后找个好工作才能养我的不是?”

春田一听花花回头转意了,不禁破涕为笑,显得十分高兴,“好,我会努力的。不过,你真的能考上大学吗?”一丝忧虑又袭上春田的心头。

花花心想:这个小男孩怎么这么难缠,还真把这个当回事啊?以后我就算考上大学了,也不一定要你啊?唉,春田啊春田,怎么是这么痴情的一个种子呢?

花花安慰着他说:“我尽力啊。我年轻啊,又肯努力,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春田也十分高兴,“嗯,那我们一起努力啊。”

花花终于打发了春田,也没心思再理会他了。

村民大会开始了,就听村长李保和把这个征地的方案解释了一遍,还说了具体征地的范围,征地这件事,下个月就要落实下来了。花花听了听具体的位置才放下心来,因为她们的半亩花田地点比较偏,这个高速路应该不会从他们的花田里经过。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花花和妈妈都很庆幸。

48章 好想好想 (补上昨天未更的章节,晚上会有第二更,谢谢。)

开完大会,花花和妈妈回了家,妈妈去生火做饭,而她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小脏脸,妈呀,发现自己整个人像从泥巴里滚出来一样,蓬头垢面的,想想刚才见到春田那个样子。哎呀呀,真是丑死了,太丢脸了简直。

陶花花捂着自己的那张脸简直头痛欲裂,以前那个每天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陶小夭哪里去了?耀眼的头饰、精致的小礼服、镶钻的高跟鞋……全都跟自己说再见了吗?

不不不,不能这样,花花是个小村姑,但不能一辈子做小村姑,就算做小村姑也要做最时尚的小村姑。

花花对着镜子,眼前渐渐浮现春田妈的脸,尖酸地指责着花花,花花恨恨地指着镜子里的她说:你等着,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是你家春田配不上我,而不是我配不上春田!

想到这里,她赶紧拿了脸盆去院里接了水,自来水哗哗地流着,花花看着脸盆,那个脏脏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啊,随着水越注越满,水面上却逐渐浮现出陈兵果的笑容,花花呆住了,她的眼睛忽然变得很酸涩,说:“学长,好久不见你了,你还好吗?”

陈兵果笑笑地说:“傻丫头,我很好啊!我在学校等着你。”

“啊?学校。晚稻田大学吗?唉,学长你别走啊!!!”水花忽然四散开来,水面开始变得平静,花花看不到学长的脸了,她急得差点跳起来。

一转身,却被妈妈用大勺敲了一下,“死妮子,你对着水盆大喊大叫啥呢?没看水满了吗?都溢出来了,你个败家孩子。”

“你懂啥,我正……唉,不跟你说了,都怪你。”花花很恼怒,但也没法解释,只好一个人端了脸盆去一边洗脸。

妈妈还在一边絮叨着什么,花花已经没心情再听下去了。她只是回味着学长最后说的一句话:“我在学校等你。”

是啊,好久没有再去过学校了,虽然重生回了十年前,但是,十年前的学长还在学校里啊,那时的陶小夭还刚刚入学,他根本不认识学长,而学长现在在做什么呢?这一世还存不存在陶小夭这个人呢?前几次花花去学校卖花都没有见过学长,这次学长是不是托梦给我暗示我去看他呢?

花花思忖着,把脸洗得干干净净,抹了点雪花膏,闻了闻香香的。她发现自己随着时间的流逝,思念学长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了。她想着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到学校去看看,毕竟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还没有解开。

吃饭的时候花花根本就心不在焉,匆匆扒了几口,就****休息了,她想快点睡觉,或许学长可以再次托梦给她呢!花花也是累了,很快就入睡了。

睡着睡着就听着有一个人在推她,“花花,花花,起来了。”花花迷迷糊糊地听这是一个男生的声音,不禁大喜过望,眼睛还没睁开,就脱口而出,“学长,你终于来了。”

那个人却愣了一下,“什么学长?花花,你做什么梦呢?”

花花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原来来人是春田,不是什么学长,顿时泄了气,又一头栽回床上。“怎么是你啊?来做什么啊?”

“哎,你怎么还睡啊?我可是背着妈妈过来的,咱们得赶紧走。”

“走?去哪儿去?”

“去我学校啊,我帮你拿资料去。”

“什么资料?”

“唉,你睡糊涂了吗?不是你说要考大学的吗?难道是骗我的吗?”

花花这时已然睡醒了,点点头说:“是啊,我是真的想上学啊,没骗你。”

“这就好,我中午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那儿还有一些复习资料,你先拿我的书回去准备,然后我去给你报个复习班。”

花花没想到自己打发春田的话被他当真了,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推掉他。她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不急吧……”

“花花,你不是想和我一起上学吗?我到了学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呢,我想让你早一点开始准备。”

“我,当然想,可是,我还没跟妈妈说,怕她不同意。”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跟陶妈妈说了,让你跟我去学校拿书。你看她已经自己去了地里了,都没叫你啊。”

花花一看,可不是吗?妈妈把种田的工具都拿走了,她说过下午要去播种的,但她不明白,妈妈是怎么想的,明明前几天自己说要上学,她是拒绝的,现在春田一说却同意了。

花花没想明白,但对她来讲,去学校还是一件开心的事,就算退一步说,自己上不了学,只是和春田去一趟学校,圆了她这么久以来想见学长的梦,不是很好么?嗯。那好吧。就去吧。

花花让春田在院里等,自己换了一套干净衣裳,穿上洗得干干净净的那身青绿色的小衣裤,把两条小辫子梳得油光发亮,脚上穿上那双新鞋。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太土了些,唉,算了,豁出去了。

等花花出去,春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快点了花花,我怕我妈妈一会儿出去打麻将会撞见我们。”他拉着花花的手,一路小跑,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花花不禁好笑。这个小男生还蛮可爱的哈。

到了学校,两个人依然是从那个墙头的豁口爬了进去,等跳到了校园里,看着这里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角角落落,花花又一次迟疑了,她问:“那个保卫科的王俊还在学校上班吗?”

“在呢。没事的,花花,我们现在不用怕他。这次我们又没有卖花,只是说你来找我玩就好了。”

花花还是放心不下来,她有些怕了,虽然这次确实没有做什么,如果王俊真的想害他们,她怕春田再受牵连,于是说:“算了,春田,我在这里等你,你给我拿复习资料就好。”

春田想了想,说:“也好,但你别乱跑啊,不然你迷路了,我会担心的。”

花花心想,这所学校恐怕你还不如我熟悉呢,哼,但口头上还是答应着,“好好好,你去吧。我等你。”

等春田一走开,花花就把这句话抛到脑后了,对她来讲,最要紧的是找到学长,她想见他,跟春田来学校取资料只是她的托词罢了,她最想做的事其实只是见到陈兵果罢了。离开他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她好想知道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的一切的一切,花花做梦都想回到曾经的陶小夭啊。

花花在校园里慢慢地搜寻,慢慢地回顾,那万千宠爱,那挚爱深情,七年的感情,如云影掠过……

49章 我的宝贝 (听着一首温情的《宝贝》,码出很有爱的一章,有爱的世界不会天黑……)

花花凭着记忆徜徉在校园的林荫小道,哈,学校里那棵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老槐树,还岿然不动地站在那儿,新发的嫩绿枝桠带来春的气息,然而它是老了,干裂的皮肤昭示着岁月的沧桑,槐树啊槐树,若你会言语,还记得树下陈兵果与陶小夭的第一次相见么?

忽然天空落下一个好大的银幕,挡住了那棵槐树,不一会儿,银幕又忽然拉开了,许多场景展现在陶花花的面前。

槐树下忽然伸出一个小脑袋,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愣头愣脑地拉着一个皮箱,东张西望,这是第一次来学校,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妈妈说:“小夭,你18岁啦,要独立啦,自己去上学吧。又是在本市,妈妈就不送了。”小夭忽然有了一种笼中小鸟忽然放飞的解脱。她好想马上张开翅膀拥抱新生活哦!

然而刚进校门没多久,她就迷路了,转来转去不知道去哪里,边打听边走,被指路人说的左右左弄晕了,绕了好几圈居然还在这棵大槐树下,小夭有些泄气,她把皮箱扔在一边,坐在槐树下拿出自己的小手帕擦汗,想想自己真是个路痴。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一个人走到她面前站定,他高高大大,全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亲切。“同学,你是新来的吗?是不是迷路了?”

小夭点点头,犹豫地看着这个大男孩。那个人好像看出了她的困惑,主动伸出手,说:“我叫陈兵果,是学生会主席,这次是负责接待新生的。你现在要去哪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带路啊。”

小夭把手伸出来,在他的手心轻轻握了一下,“嗯,谢谢你。不用了,你们学校也太过分啦,新生来了也不接待一下害得我迷路。哼。”

“其实我们在北门设着接待处的。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我走错门?啊啊,这么破的学校还有好几个门?天哪。你以为这里是故宫啊,还弄三宫六院专门让人走迷宫,怎么可这样的?今天快把我累死啦。”陶小夭一通大呼小叫,却把陈兵果搞得哭笑不得。

“那你现在跟我去接待处登记一下吧!不是很远的。”

“哦,怎么还要去接待处啊?好麻烦哦,我想先看看我的宿舍嘛。”陶小夭撅起自己的小嘴,撒着娇。

“那个,宿舍在相反的方向呢!先登记再去宿舍也不迟嘛。要不然我先走了,你一会儿自己过去。”

“可是,我又迷路怎么办?”

“慢慢打听。我得走了,他们还等着我。”陈兵果有些不情愿。

小夭看着陈兵果忽然生起气来,恼怒地呸了一下,哼!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她又坐回树下面独自生着闷气,直到一个人又重新走到她面前。

她抬起头来,学长无奈地看着她,“迷路的小可怜虫,我来帮你吧。”

学长把皮箱帮她拉上,去了宿舍,然后又领她去做新生登记。

大幕又忽然合起,一切都恢复到最初。

花花回想着刚才的画面简直要笑喷了,天呐,这就是那个陶小夭么?怎么这么任性,这么放肆,学长还那么宠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也太不可思议啦!花花沉吟着,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的自己居然是那幅嚣张的模样。

花花的心有些痛,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自己会不会对学长好一些?

忽然大幕又拉开,这一次陈兵果背着陶小夭,汗流浃背,他回身看看得意忘形的陶小夭,“行了吧?宝贝?我背着你走了一公里了。”

“才一公里嘛,你爱我有多远就应该走多远。”

“……让我喘口气好不好,看那边的大槐树,咱们去树下坐一会儿好不好?”

“你太差啦,猪头。”

“你才是猪头。”陈兵果把小夭放下,两个人并肩坐在草地上,靠在槐树旁边,陈兵果喘息不定的胸膛一起一伏。

小夭把小脑袋贴着他的胸膛上,“学长,你会一辈子这么爱我吗?我刚才真的不想从你的背上下来哎。”

“当然会了,傻瓜。”陈兵果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夭觉得痒痒的,她咯咯地笑起来,“那你再背我一会儿。”

“啊啊,不要了吧?学长很累了,你看我的腿都酸了。”

“给你揉揉。”小夭用力掐学长的大腿,一直到他求饶。

“宝贝,你最近好像很胖。该减肥了。”

“有吗?好啊。我要减肥。”

“你要怎么减,不许不吃晚饭哦。”陈兵果忽然有些担心了。

“当然不会,我要你背我减肥嘛。”

“这样也可以啊?”

“对啊。你没听过一个故事么?有个女孩长得很胖,她决定骑马减肥。然后一个月后,别人问她,减了吗?她说减了啊!别人说:怎么没看出来啊。她说:马瘦了啊!然后就拉出一匹瘦骨伶仃的马,哈哈哈。”小夭鬼精灵地捂住嘴巴,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学长哭笑不得,“你把我比做马啊。坏丫头。”

可是,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呢?这就是爱吗,爱的力量促使他学会珍惜拥有,而陶小夭怎么就没有明白呢?

两个人休息够了又开始走,陶小夭仍旧赖着学长,学长很累了,但还是背了她一小段。

可是,咦,为什么学长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呢?此时他的表情如此凝重,并没有去理会背上张牙舞爪,乐不可支的陶小夭。

大幕又一次关住,一切都恢复原状,陶花花莫名其妙地看看四周,哪里有陶小夭和学长的影子?

可是学长脸上那奇怪的表情是为什么呢?他不爱小夭么?还是旧情难忘呢?

陶花花边思忖着边低着头慢慢走,忽然一抬头,“1号女生宿舍楼”几个字映入眼帘,心想,离自己的宿舍不远了,自己以前不就住在后面的2号楼吗?不知道能不能再混进去看看,看看那里还有没有陶小夭。

正在凝神间,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经过女生宿舍的楼下,用恋恋不舍的眼神不停地张望着,张望着,似乎在等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某个窗口,在他猛然一回头的瞬间,花花心里颤抖了一下,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脸——那不是陈兵果吗?

藏在心里的那个人,爱恨交织的那个人,而他现在正稚气未脱、血气方刚,还是那一副清纯的模样,还是那一张俊美的面宠。而站在他面前的花花已然是沧海桑田。花花在心里问自己:“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陈兵果并未注意到花花的存在,显然他是那样深情而又专注,但是他想见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他的眸子慢慢暗淡下去,虽然已经走了很远,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回头望着,那样不舍,那样留恋。

他到底在等谁?陶小夭么?不对吧,陶小夭不住在这栋楼,她在后面的2号楼上。

花花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一个人的名字:李燕?她,真的也在这里上学?她曾经是学长的初恋****?她和他有着怎样的曾经呢?

花花的心狂跳着,十分纠结。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很想立刻见到这个人。她曾经那样热切地企盼着重生后能见到这个人,却又那样地惧怕着自己可能会面对的真相。真相,是什么,是残忍,是背叛,还是……花花心里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困惑,它吸引着她一定要去弄清真相,又不停地告诫着她真相可能会摧毁一些东西,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50章 我要真相 (大家春节快乐,看在我初一也辛苦码字的份儿上,使劲拿票票收藏砸我吧,俺还在青云榜上,内牛满面啊~~~~)

然而此时,她不知道李燕住哪个房间,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想自己并不能直接去李燕的楼上,不如跟着陈兵果看个究竟。对于他的过去,陶小夭从来都没有仔仔细细地去了解。也许现在可以了。

她偷偷地跟在陈兵果的后面,他刚刚从教室下了课回来,抱着几本教材慢慢地往宿舍走,陈兵果人缘很好,不断地微笑着和见到的同学打招呼,遇到关系好的男生还拍拍对方的肩膀。

快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忽然站住了,他向远处一个女孩喊着:“虹飞飞!你去哪儿了,我有事找你。”

花花愣了一下,啊啊,虹飞飞啊,原来学长还认识虹大美女,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然而还不等她思考,这时就见一袭红衣象风一样飘了过来,还是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呀,这不是陈主席吗?找我做什么?”

“行了,你别逗我了。说多少次了,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儿吗?”

“那可不行,乱了辈分怎么可以?”

“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啊!有意见直说啊!”

“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虹飞飞真是仙一样女子,她幽幽地说:“好啊,不跟你闹了,说吧,有什么事?”

“哦,我……其实……那个……我……也没什么事。”陈兵果忽然变得吞吞吐吐。

虹飞飞觉得十分稀奇了,“怎么了?叫你一声主席觉得有压力了么?那好吧,不叫主席了,陈兵果同学,有什么事啊?”

这时再看陈兵果,他脸也羞红了,又挠挠头说:“哦,那个……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虹飞飞奇怪了:“为什么啊?”

“那个……”陈兵果大窘,他似乎在使劲搅尽脑汁想着理由。

虹飞飞却是个快人快语的,没等陈兵果说出来,她就爽朗地笑笑,说:“嗯,让我猜猜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上次运动会我免费给你提供了很多花当福利给大家发你过意不去啊?”

“嗯嗯嗯,对对对。你想的这一招挺好的,给没取上名次的同学一些安慰奖,也是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呢。”陈兵果傻傻地笑着,那样子窘极了。

陶花花看得十分不舒服,心里想着:我看你是想泡人家漂亮妹妹吧,哼,早知道男人都没有好东西的。但没想到接下来虹飞飞却说了一件让她十分惊讶的事情。

虹飞飞对着陈兵果说:“兵果,你不用太介意啦。其实,那花也不是我的。”

“……”

“那花是春田买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啊啊,哪个春田?就是常跟你一起上自习的那个李春田吗?”

“对啊。他人真的很好,有一个朋友卖花卖不出去很着急,他就偷偷让我给买了,他出的钱,还不让那个女孩知道。”

陈兵果听了却皱皱眉,“是哦,他还拉那个女的来学校卖花了呢,不然也不会受处分。”

虹飞飞叹了一口气,“是啊,春田就是心肠太好了。”

陈兵果却忽然把语气一转,说:“心肠好?谁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看着那个小村姑也挺傻的,搞不好已经被春田骗上……”陈兵果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看了虹飞飞一眼,觉得把后面那“床”字说出来确实有****分,于是只得咽了下去,又说:“哼,你最好别跟他混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人。”

“唉呀,兵果,亏你还是学生会主席呢?不要对同学抱有偏见嘛!我跟你说啊,春田真是个好男生呢,他是真心想帮那个女孩,没别的意思呢,不然怎么不肯让那个女孩知道呢?”

虹飞飞不说还好,一说陈兵果更急了,脱口而出,说:“是啊,他还真心想泡你呢!”

“你在说什么啊?”虹飞飞有些恼了,“你可是学生会主席哎,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负责任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总之,下午下了课我在学校北门等你哦,我请你吃水煮鱼,不见不散。”说完转身就进宿舍楼了。

虹飞飞忙在后面喊,“哎,我还没答应你呢?兵果……你……”

可是兵果已经蹬蹬地飞速上了楼梯,虹飞飞没办法跟进男生宿舍楼,她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傻楞了好一会儿。

陶花花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地说:“哼,傻了吧你,不是李春田,而是陈兵果这个白痴,他想泡你呢?”陶花花心里酸溜溜的,没想到陈兵果在没跟她恋爱之前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了,占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

她一想起刚才学长盯着1号女生宿舍楼某个窗口看的专注表情就牙根痒痒,现在学长在虹飞飞面前装成清纯小男生害羞的样子,更让她无可忍受了,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学长和小夭开始恋爱之前的事。

正在攥着拳头,呲牙裂嘴地发誓要把学长撕成两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花花,你怎么在这里啊?”

花花转身一看,李春田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在花花面前站定了,满头大汗,一脸地焦急,“花花,都告诉你不要乱跑了,怎么又乱跑呢?都急死我了。”

花花看着春田这个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哦,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看你老不来就在你宿舍周围走了走。”

花花看到春田有点生气,但他却始终强压着自己的那股气,淡淡地说:“没事,找到你就好,刚才我在学校跑了一圈见不到你,都快急死了,我真怕王俊再为难你。”

“怎么会呢?我来学校又没犯法。对了,书拿了吗?”花花连忙岔开话题。

“拿了。”春田把一个装满书的塑料袋子递给她,说:“这里有我以前看过的书,还有从同学那里借的,你先看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先写到纸上,等我啥时回家了给你讲。”

“嗯嗯,谢谢春田。”

“不用谢我,只要你天天学,不偷懒,我就开心了。”春田又憨憨地笑起来,他白净的面庞因为刚才在学校里跑动的缘故,多几分红晕,花花看了忽然觉得这个男生比从前可爱也高大了许多,不知为什么,跟春田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感觉到很安全、很踏实。李春田的一片真心就像一泓淡淡的小溪缓缓地流进她的心田。

花花又忽然想起刚才虹飞飞说的那件事,就问:“春田,你老实告诉我,上次虹飞飞买我的那些盆雏菊是不是你掏的钱?”

春田有些尴尬,“怎么问这个?那明明是你自己卖出去的啊?”

“你老实跟我说。”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我只是想听你的实话。”

“嗯~~~”春田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其实……花花……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够了!!!”花花从他的吞吞吐吐中已经得知了真相,她又想起刚才学长和虹飞飞的对话,忽然觉得自己受了羞辱和蒙骗,把火都撒在了春田身上,她忽然变得恼休成怒,说:“你为什么要帮我?谁让你帮我的?帮了我你有什么好处?你就是想让我欠你人情吗?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因为想泡我才帮我的,虚伪的男人,男人都好虚伪!!!我讨厌你,春田。”

说到这里,陶花花也把自己吓到了,刚才还好好的,一想起学长一想起李燕一想起虹飞飞,她的脑袋就像被炸药炸开了花一样,毫无理智可言。

春田在一旁也被吓傻了。她没想到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花花忽然跟变了个人一样难以理解,就算是春田帮她卖花,伤了她的自尊,她也不应该发这么大火啊。

这时花花也慢慢缓过劲来了,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仿似刚才的那声吼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她对着春田说:“对不起,我有些心情不好,想早些回去。谢谢你了。”说完就走了。

“哎,花花。”春田正要追上去,却听见后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他,“春田!!!”

51章 胡思乱想 (特别感谢可乐、爱与愿违、美宝给我的打赏,好珍贵的新年礼物呢!我会更加努力的。大家要多多支持我哦。)

春田正要去追花花,却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居然是虹飞飞,她在不远处冲他招手,似乎有要紧事找他。春田再转身看看花花的背景,思索了片刻,站着花花大声喊了句:“花花,你坐车小心啊!!我一会儿有课就不送你啦。”然后他就直接走向虹飞飞了。

花花听春田不去送她,不禁有些奇怪了,这好像不是他风格啊!但她还在气头上,就没理他,跑了好远之后,发现春田果真没有追她,终于忍不住站定了回头看。

不看还好,一看却是虹飞飞把春田拉住了。陶花花那个气啊!好啊,李燕抢了我老公,你虹飞飞又来抢喜欢我的男人。真气死啦!!!我陶小夭怎么这么倒霉,走到哪儿都有情敌,真反了反了。

但是生气归生气,换作18岁的陶小夭,她可能会冲上去狠狠羞辱虹飞飞一顿,当然结果很可能是自取其辱,但现在她已经是28岁的陶花花,或许她仍旧喜欢冲动,仍旧不稳重,但是经过了一个月的劳动改造,遭遇了那么多的白眼之后,她已经学会了忍耐和淡定。再也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去闯祸了,她在慢慢地学着如何去负责,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对身边的人负责。

她知道虹飞飞是虹校长的女儿,其中利害自不必说,而陈兵果是学生会主席,颇受老师器重,两个人一旦得罪了,恐怕比得罪王俊还要让春田难堪。陶花花决定先忍下这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不如等等看接下来的形势。

而最主要是再不能欠春田的人情了。虽然自己刚刚跟春田大吼大叫,恨春田帮她买花。但是春田的出发点也是好意啊,而且他不仅做了好事还考虑到花花的感受,还怕她接受不了,故意不让虹飞飞说。他真的对花花很好呢!

陶花花不想走正门,懒得去见那些死保安,就还从墙头翻了出去。她一个人徜徉在河边,这座弯弯曲曲的小河像一条玉带穿越了整个城市,河岸边的小柳树刚刚抽出新嫩的枝芽,绿得惹人喜爱。

陶花花看着太阳渐渐向西斜,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决定先不回家,她还有一件事情没办,想到这儿,她匆匆地向学校的北门走去。

学校里,春田和虹飞飞两个人在男生宿舍楼前聊得很投缘。

“春田,那个,不好意思。我刚才和学长在说那些花的事,结果可能让花花给听到了,我真不是有意的啊。我压根没想到她会来学校啊!”虹飞飞一开始有些急。

春田却说:“没事,不关你的事,这个花花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喜怒无常的,还老是坐不住,一天到晚让人操心。我今天真是吓死了,怕她一个人走丢了。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春田又假装擦了擦额头的汗,做出一个把汗水甩出去的姿势。

“嘿嘿~~”虹飞飞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你是她哥还是她爸啊,怎么对花花这么操心?说实话,我觉得陶妈妈都没有你对陶花花那么好。”

说到这儿,春田神色有些凝重,心想:你怎么知道花花的凄惨身世,但他很快又转成了笑脸,说:“嗯,花花没有爸爸很可怜的,陶妈妈又天天去花田里干活,家里家外的很辛苦,照顾不过来她呢!”

“你今天又把她带到学校来干嘛?万一又惹事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其实我也直后悔呢。以后还是尽量不带她来了。不过,花花最近很上进呢,她说要考大学。”春田的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虹却不适时地浇了春田一头冷水,说:“春田,我知道你想让她来和你一起上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花花一个村姑一天学都没上过,如果能考个大学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春田听到“村姑”两个字不禁有些生气,“谁说花花是村姑了?不许你这么说她。她很聪明,而且我教她认过字的。我相信只要努力她一定能成功的。”

虹飞飞对他的固执有些无可奈何,于是丢了一句:“好吧,你就等着你的小花花来和你一起上学好了。我不发表意见。”

春田看虹飞飞很不开心,撅起了自己的小嘴,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很不好意思地说:“小虹,你别介意啊。我只是想让花花好,毕竟一个女孩子种一辈子地也太辛苦了些。我刚才态度不好向你道歉。你别生气好吗?”

虹嘴里说着:“哼,我生哪门子气?我哪有那么小气?”

眼睛却看着他两颊微微泛起的红云,映着太阳的金色,平添了几分英气,他的声音柔柔的,满怀诚恳与渴望。虹暗暗地想:虽然春田并不优秀,比起陈兵果来,他差得太远,然而,他对感情和做事的执着,都是兵果无法企及的。

“那就好,呵呵,对了,小虹,你刚才喊住我,就是为了这个事道歉的吗?”

春田的一句话把虹飞飞从冥想拉回现实,她也忽然有些害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发了花痴,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赶快说:“哦,是啊是啊,我还有其他的事。今天兵果说想感谢我给了那些盆雏菊让他渡过难关,笼络人心。我告诉他雏菊是你给的其实。他很客气,想要请客,所以我们一起去吧?”

“这个嘛,不好吧~~~~我那个也不为了帮他,我只是为了帮花花而已……”春田有些迟疑,无功不受禄是他的想法。

“那这次就当帮我了。我跟兵果也不熟,毕竟他是学长,我只是参加学生会才认识的,但是他蛮诚恳的,既然要请我也不好拒绝,一起去吧,好不好吗?”虹飞飞拉住春田的胳膊,晃来晃去,她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开始发嗲了,春田从来没被女孩这么嗲嗲的撒过娇,一时招架不住,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虹飞飞看到春田同意也十分高兴,欢欢喜喜地去上课了,一节课结束,太阳已经西斜。

而此时,陶花花正在躲在北门旁边的一个灌木丛中偷偷监视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她在仔细寻找着……

52章 暧昧一餐 (加油加油哦,这一章全是小****,啊呀呀好复杂哦~~~看看谁跟谁有戏吧!!)

二男一女,三个人的饭局,吃得相当地郁闷。陶花花凑到门边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但门口总是出来进去人,她又不好走得太近。花花怕被他们发现,没敢尾随进饭店,只好在外面的大排档要了一碗蛋炒饭,喝着免费的茶水干等着。

饭店里,隔着玻璃可以看到三个人的滑稽表情。陈兵果当属最郁闷的人,虽然陪着笑脸,但还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李春田,害他搅了自己的好事。而李春田呢,则憨憨地左看右看,生生后悔自己不该跟着虹飞飞过来。虹飞飞则装作没事人儿一样,大口大口吃着水煮鱼,直辣得大汗淋漓。她这个样子倒是把陈兵果给逗乐了,看着虹飞飞红扑扑的脸,和天真无邪的表情,陈兵果心里乐开了花。

花花看到三个人神色各异,这是她能猜得到的结局。从刚才在北门,看到三个人碰头的那一刻,花花的心就开始落地了,呵呵,原来虹飞飞对学长没意思呢,学长这个白痴表错情了,人家故意拉了一个灯泡过来,呵呵,有他尴尬的。

花花吃完了蛋炒饭打算早些离开,以免被那三个人发现变得尴尬,但是她一摸兜,咦,糟了。她出来的急,貌似没有带什么钱,兜里只剩两块钱钢蹦儿,做回去的路费。她硬着头皮问服务员蛋炒饭多少钱,服务员正忙得不可开交,冷冷地扔下一句,“三块!”

花花顿时从头凉到脚,她又翻了一遍自己的兜,天,就算把路费都搭上也还差一块钱,真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花花急得快哭死了。

她看看饭店里面,虹飞飞正和李春田聊得起劲,而学长在一边木讷地陪着笑。心里却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哎,真真是太丢脸啦。虹飞飞那么冰雪聪明,一定能看穿自己的小想法的,唉。花花怎么可以让情敌虹飞飞看不起呢?岂有此理?

但是,这个这个饭钱。唉,花花刚跟春田吵了一架难道再找他去借吗?哼,这可不像她花花的性格啊!哎呀呀,这可怎么办,自以为聪明,但是自己却是糗大了。花花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拍拍脑袋,一会儿捶捶胸口。看得周围的服务员都有些傻眼了,这个人可是坐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却什么都不做,只是不停地喝茶。

正在陶花花左右为难,抱着头对着桌子暗自骂自己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她的视线,陶花花抬头一看,好熟悉的一张脸啊。她脱口而出:“啊,学长!”

陈兵果却神情严肃,说:“你叫我什么?学长?你认识我啊?”

“哦,”陶花花发现自己有点失态,忙掩饰道:“那个……哦……我听别人叫你学长的嘛!我怎么会认识你。那个,你有什么事吗?”陶花花想到这儿心虚地往饭店里面看了一眼,虹飞飞正和春田聊得起劲,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陶花花。两个人似乎正聊到什么高兴的话题,哈哈大笑。虹飞飞笑得拍着桌子,却不显得失态,反而越发可爱了。

陶花花叹了一口气,再看学长表情比她好不到哪去。这时学长说话了,“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叫陶花花,上次李春田因为你的事还受连累得了一个处分,对不?”

陶花花被学长当面揭开自己的糗事很难堪,但学长说的的确是事实,花花也懒得辩驳,“没错,但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你要怎样?”

“这句话是应该我来问你吧!你今天下午从学校一直跟踪我到饭店,你想做什么?”

花花忽然被学长戳穿了,有些慌神,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释。

正在抓耳挠腮的时候,却见春田过来了,他跟兵果说:“她是来找我的,看我们几个在一起,又不好意思说话,只好在这儿等。下午是我带她来学校的,只是你们碰巧遇到而已。”

花花感激地看了春田一眼,想着自己每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要春田在身边就会很安全。

陈兵果沉思了片刻,并不相信他的话,但也想不出有其他的原因了,于是说:“哦,原来是误会了,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我道歉,希望你别介意。”

学长永远都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翩翩,不管是在窘迫、紧张还是害怕的时刻,这是陶小夭一直都很欣赏的品质,也因为如此,他曾经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可是想到现在学长已经不认识她了,心里不禁酸溜溜的。

正叹着气,却见虹飞飞也从饭店里走出来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哈哈,花花,你也在这儿啊,怎么这么巧,早知道叫你一起吃了,你不知道刚才的水煮鱼有多好吃。呵呵。”虹飞飞的笑声清脆极了,花花却忽然觉得刺耳。这个女生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这让花花感到更大的压力。

陈兵果一看到虹飞飞,两只眼睛立刻弯了起来,和颜悦色了许多,说:“吃的还行吧?我特意给你挑选的地方。”

虹飞飞说:“是啊,兵果你太有心了,我最爱吃水煮鱼了。”她用眼睛瞟了旁边的春田一眼,春田正摸着自己因为吃辣而叽里咕噜直响的肚子,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春田摆摆手说:“没事,我只是不太习惯吃辣而已。”

陈兵果暗想:活该,你自找着的。正打算去付帐却被虹飞飞拦住了,“兵果,我已经埋单了,你不用管了。”

这下轮到陈兵果不好意思了,“怎么可以让你请客的?”

“哈哈,别不好意思了,我们来日方长嘛!你那顿饭先欠着我的,我一定会找你还的。”虹飞飞大大方方地说了一句非常适时的话,解除了兵果的尴尬。然后她看了看春田,似乎很懂他的心思一样,对着春田说:“你送花花回家吧。我和兵果回学校了,你们小心点儿哦。”说完冲着花花甜甜的笑了笑,花花看着她脸上的两个小酒窝越发的迷人了。唉,这个女孩不仅人漂亮做事情又那么漂亮。完了完了,我陶花花算个什么东东啊!

正想着李春田却已和虹飞飞告了别,拉起花花要走,却被服务员拦住了,“还没结账呢!三块钱。”

“那个,春田可不可以借我三块钱啊!我还没有付饭钱。”花花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小的连自己听着都困难。春田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声不响地从兜里拿出了三块钱结了帐。

两个人一起回家,一路上春田都没有跟花花说一句话,临下车的时候,却忽然问了一句:“花花,你为什么跟踪我?”

“啊?我没有啊。”

“下午你明明就走了,怎么我们去吃饭的时候你也出现在那儿了?你以为我相信这是巧合吗?”

“……”

“你是听到虹飞飞要约我吃饭,吃醋了吗?”

“……”

“还是好久没见我了,很想我?”

“……”陶花花被春田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搞得彻底无语了。但是她又没办法否认,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却没想到春田却大喜过望,他变得很兴奋,拉住花花的手使劲地晃,说:“我就知道花花惦记着我呢,就算是吵架也知道春田对你的心,是吗?”

花花被春田这个忽然的转变弄得有点晕,她僵在了那里,思维正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神的游的时候,忽然被春田吻住了嘴唇。

虽然只是那么轻轻地一吻,但是唇与唇触碰地刹那,花花内心还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她想起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吻过她了,她差点忘记了爱的滋味,现在忽然又记起了。

难道,这一世注定要跟这个小男生有一段故事么?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只是想要我的学长。唉,学长,你一定要等着花花考上大学啊!!

53章 见缝插针 (小朋友们,其实学习不是个苦差哦,尤其是当有人想剥夺你上学权力的时候,呵呵,削尖脑袋要学习啊,可怜的花花~~~)

花花奋力地挣脱了春田,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她的右手“叭”地打在了春田的左脸颊上,一声清脆的声响划过安静的傍晚,花花和春田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两个人僵住了,春田的左脸开始微微泛红,看来花花的这一掌还打得不轻。她和春田对视了一会儿,正犹豫着要不要说道歉,却看到不远处公车来了,于是赶快转身跳上了公车。

上了公车,她马上找了个座位坐下,低下了头,她没有敢看窗外一直注视着她的春田。心里在咚咚的狂跳,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有感觉却不肯接受,明明不想要却一再得到春田的帮助。

回到家的花花,感到十分无力,妈妈已经烧好了饭等她。而花花显然没什么食欲。妈妈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花花知道,妈妈一直都在默认她和春田的交往。

她偷偷地把自己从春田那儿拿回来的书本藏到了衣柜下面。她不敢让妈妈看见,是因为妈妈反对她读书,她一直都认为女子无才就是德。至于为什么嘛,花花也不甚了了。但和妈妈是说不清的,每次提起这个话题都是一通吵,花花也懒得辩解了。

但是,这次学校之行,让她更坚定了再去看看学长的念头,她怀着一颗无比好奇的心,在想着学长的过去与未来,她甚至企盼着有一天可以看见这个年代的陶小夭站在她的面前,会吗?陶花花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二天起床,花花自告奋勇去自己的半亩花田给小葵花们浇水,呵呵。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可以顺便在田间看看书呢,这个地方清净得很,一是没有人打扰,二是妈妈也不会管。

花花到了花田一看,嗬,这些小葵花真的很可爱哦!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长得老高了。

绿油油的小生命,让花花格外觉得亲切,花花拿着小镰刀仔细地查看着田里有没有杂草,她用力把杂草全部除掉,然后又放水浇地,忙得不亦乐乎。

等忙完,太阳都升到头顶上老高了。

花花连忙拿出书本,找个一棵大树下坐了,慢慢温习。

十年前的中学课本,花花翻起来觉得蛮亲切,那以前奋战高考的岁月,一点点地在眼前展开,呵呵,好久好久都没有过过这种充满梦想和激情的生活了。花花想了想,现在是四月初,那时的高考还是七月份,因为酷热难熬,压力巨大,被称为黑色七月。

有经历过高考的人都会明了,那种奋斗的激情可能是一生都不会再有的。曾经十分痛苦地面对高考,但现在当花花再次面临这个阶段的时候,她内心充满喜悦,这是她唯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花花掐着指头算了算,也就是说从现在到高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找回以前学的东西,对她来讲的确是一个挑战。毕竟十年过去了,许多知识都忘记了,但是花花有着10年前不曾有过的自信和勇气,她相信她可以做得到。

翻开书本,这是一本语文书,一页一页地看着李春田曾经在书上做的笔记,娟秀的字迹,让花花着迷。没想到这个小男生,有着这么细腻的内心。字如其人,清秀而单纯。

花花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个课本她再熟悉不过了,自己的知识累积一点一点地在脑海中复苏,她庆幸自己曾经的高考没有白白努力。

因为专注于学习,时间过得很快,等花花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本书,居然已经过了正午,她看太阳都有些偏西了。啊啊啊,妈妈一定在家里等急了。

花花背起自己的小筐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赶,应该说她是一溜小跑回家的。到了门口正撞上要出门找她的妈妈。

“死妮子,你慌慌张张地做啥?都急死我了,以为你又晕倒了。”

“哦,那个那个,没有。我刚刚呢,在路上看到一只小兔子,本来想抓回来炖野味吃的,结果追着追着就跑远了。我迷路了,呵呵,迷路了。”花花编的这个谎可真够大的,上帝保佑,她自己都不太信自己的这套说辞。

而妈妈大概是刚才过于担心她出事的缘故,居然也没有去过分追究她的这句谎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野丫头,现在田里哪还有什么野兔,你又不知道去哪儿撒了野了,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得赶快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汗……花花一听要嫁人就头大得很,也不敢反驳,赶紧回屋乖乖地洗手吃饭了。

刚吃完饭,就见妈妈不知从哪儿拎了一个大塑料袋子出来,扔到桌子上,问:“花花,这是什么?”

“啊?”花花一看傻了眼,这袋子里居然是自己昨天从春田那里拿过来的复习资料。妈呀,我放柜子底下也能让妈妈让出来,哎呀呀,真是藏不住的秘密啊。糟了,让妈妈知道自己要考大学还得了?不行不行,坚决不能让她知道。可是,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啊!

花花看着书本上的字,大眼睛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妈,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问你呢!”

“嗨,这不是我昨天让春田帮忙借的吗?”

“干啥用的?”

“那上面不写着呢吗?”

“写着啥?”

花花一听妈妈这句话,心里也踏实了很多,敢情妈妈不仅不识几个字,肯定也不认识这些课本上的字,那不说就好编了吗?

她灵机一动说:“这不是现在讲究科学种花了吗?我弄了几本书看看,说不定能让咱们多挣些钱呢。”

妈妈拿着书左看右看,还是看不懂上面的字,只好放弃了努力,说:“科学?你都不认识几个字就懂科学啦?整天就知道瞎鼓捣,有时间做点女工多好,一个姑娘家家的,看什么书?”

花花说:“我当然不懂啦,这可是春田教我的呢!他说女孩子不能天天憋在家里干粗活,得有点文化。”

一听到“春田”两个字,妈妈立刻换了个口气,“哦,那行,多跟春田学学,人家是大学生,文化高。”

“那是那是。”花花十分得意,她终于找到了妈妈的软肋,就是春田,哈哈,打着春田的旗号做事就是爽啊,哈哈哈。

晚上的时候,花花也不用顾忌了,开始明目张胆地看书了,爽歪歪了,心想以前高考的时候,整天被老妈老爸逼着,还得抽空看个电视。得,现在妈妈打着骂着不让学,自己骗着她也得学,嘿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次她看的是数学,在草纸上又写又画的,忙得是不亦乐乎。

妈妈看得是匪夷所思,问:“种花还要算算数啊?”

“哇,妈,你真聪明,还知道我在算算数?”

“嗯,你妈再不认字也懂算个数啥的吧,不然怎么卖花?”

“哦,也是。妈,我得好好学学算术,这样以后卖花才会赚钱啊,咱数都算不清,不是让人坑咱吗,对不?”

“就你有理,死妮子,不知道啥时候变得这么能矫情了。”妈妈嘿嘿一笑,想想她说的说也对,就不再反对她学算术了,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打着毛衣。

花花心里的小算盘正打得响,琢磨着怎么着让妈妈同意自己去上个辅导班呢?毕竟十年过去了,就算再有信心,她对数理化那些东东都忘得差不多了,急需补课。

54章 消灭蚜虫 第二天花花和妈妈去了温室干活,相比起适应性极强的向日葵来说,香水百合这些温室花朵果真是娇嫩了许多,虽然每天都在温室中,没有风吹雨淋,但仍旧摆脱不了生病、干旱与衰老,就像人生一样,总是跌宕起伏,真正灿烂的日子相比于漫长的生命,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并且过去了就不再回来。

花花和妈妈为了这些花儿的瞬间绽放,费尽了心血。

今天来温室干活,花花和妈妈分头查看着百合生长的情况,小心地控制着温室里的温度,还有就是为新播种的花儿们浇水。

花花在检查那些百合的小苗时,发现有一片叶子长得很不正常,叶子边上有些泛黄而且有些蜷曲,于是翻开叶子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叶子背面居然有密密麻麻比小蚂蚁还小一半的小虫子,花花吓了一大跳,这一惊一点都不亚于上次看到毛虫,当然,上次的毛虫只有一只,而且是偶然事件,并不是虫害,这件事还被妈妈耻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这次,花花看到了小虫又忍不住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妈呀,快来快来,不得了啦!”花花的大嗓门喊得山响。

惹得妈妈一通骂:“又看到啥啦,大呼小叫的,姑娘家家的,斯文点不行啊!”

花花哪顾得上这些,对走过来的妈妈说:“啊啊啊,妈妈,你看啊,百合生虫子啦,这边有好多呢,那边也是。真的好严重啊。”

妈妈一看,可不是吗?好几棵百合都长了类似的虫子,再看看远处的,也有一些长了虫子,她皱了皱眉说:“没事,是蚜虫。等下午去城市买点除虫药,打打药就没事了。”

花花心想: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蚜虫啊!她再仔细看了看这些小虫子,它们长得尖尖圆圆的,还生着触角,像蚂蚁一样忙碌。一点一点地侵蚀着花的茎叶。花花暗暗骂,真可恶,讨厌的家伙们,哼,下午就把你们消灭掉。

下午,花花就坐车去了城里,按照妈妈的指示去一个小店里买农药,她说了要买灭蚜虫的药,老板很快就给了她。从店里出来,花花拎着瓶子看了半天:50%敌敌畏乳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敌敌畏吗?以前总听说有人喝敌敌畏自杀的,就是这个东东吗?她打开瓶子,偷偷闻了一下,一股说不出的臭味飘进了她的鼻腔,晕,好难闻啊!怎么会有人喝这个自杀的?汗,陶花花心想自杀的话就算跳楼也不选这个的。太臭了的说。

花花摇摇头,拎着这个瓶子回去了。

没想到在回去的公车上居然碰到了田叔,田叔早她一点的站点上车,这让花花有些喜出望外。她和妈妈一遇到困难就找田叔,他真的是帮她们母女俩不少呢!花花看到田叔格外地亲切。

她热情地跟田叔打招呼,田叔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言语,只是笑了笑。花花还记得那天田叔在教育她怎么对待春田妈妈那个泼妇时的语重心长,怎么现在又变得这么含蓄了。花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像个谜一样,难以破解。

到了中途的某个车站,他居然又转x下了车,花花左右看了看这个车站,这不是城里也不是花田村,貌似是个比花田村还穷的村子,他来这里做什么。花花在车上看着他顺着公路边上的小土路走了进去,她更觉得奇怪了。

也没听说他在这个村子里有亲戚啊。但他手里的确拎着好多礼品呢,许多精致的盒子摞在一起,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并且还在顶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啊?难道?不会是去提亲吧?田叔那么穷的人,拿这么精致的礼品……花花心里有些小慌张。她不敢想下去了。

花花直接拿着瓶子去了温室大棚,妈妈正在棚里给花儿浇水,然后花花拿着小桶接了点水,两个人照着说明的方法用1:1000的比例掺了水,倒进喷雾器里。

花花背起喷雾器给花喷药,嘿,还沉沉得,非常有份量,妈妈问她背得动不,花花咬咬牙说没问题。她按照妈妈说的方法,拿起喷嘴,弯着腰,一点点仔细地喷洒着花叶上有蚜虫的部分,原来喷药比起割草一点都不轻松。

花花喷完一壶药弄了老半天,弄完了还没卸下喷壶就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花花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粘粘的,像浆糊一样难受。唉,这个当花农的辛苦,花真真是体会到了,不仅得忍受剧烈的药味,还有劳累。

曾经娇生惯养的花花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承受这些劳累。

这时妈妈又喊她了:“花花,把喷雾器卸下来吧。看药沾到身上,那个有毒。”

花花听了连忙又把喷雾器从身上卸了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妈妈看着花花累得那个样子,没觉得心疼,倒骂了她一回,“好吃懒作的死妮子,吃饭一天比一天多,干活一天不如一天。喷个药就成这样了,以后让你自己管这片花田看你怎么办?”

花花听了这话倒吃了一惊,忙问:“妈,你要走了吗?为什么以后让我自己管这片花田?”

妈妈白了她一眼说:“妈还能跟你一辈子啊,以后可不是你一个人管吗?你还不肯嫁人,看你以后一个人怎么照顾这些花田,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妈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花花都没有听见,但她老觉得妈妈这句话很奇怪,问:“妈,你现在跟田叔怎么样了?”

“啥怎么样啊?不就那样?”

“那样是啥样啊?有进展不?”

“死妮子,大人的事你别管。”妈妈显然有些害羞了。

花花看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了,一时间又想起今天见到田叔的事,眼珠一转,忙问:“妈,我今天见到田叔了!”

“嗯。”

“他好奇怪啊,见了我也不理,然后从中间一个站下车去了,就是我们的邻村哎,你不是说他在邻村没亲戚吗,你说他去那儿做什么呢?”

“人家自己一个人想去哪儿去哪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妈,田叔不会是有了新的相好了吧?这段时间他都没来过我们家呢?见了我也不怎么理了呢。”

“你这孩子啥时变得这么好打听事儿了,田叔一直帮我们呢,诺,这个喷雾器就是他借给我们用的呢!别瞎想了。”

“妈,不是我说你,这事你得主动点儿。像田叔这种钻石王老五,你得抓紧了,不然让别的女人勾跑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小屁孩,你懂个啥?这都是命,知道不?”

“妈,就算是命,也得在该争取的时候争取嘛!你看那些围着田叔的女人就像我们这个百合花上的小蚜虫,你要是不及时打药,田叔的心就像百合花一样被攻陷了,到时你可没有后悔药吃!”

妈妈扑哧一声笑了,那笑有几分腼腆,还有几分俏皮,像极了羞涩的新娘子。“就你懂,把你田叔比成百合花儿。亏你想得出。”

“哎,妈,我可是说真的,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得抓紧啊。”

妈妈却已经走到远处去了。

花花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两个大人怎么想的,怎么老一辈的人谈个恋爱这么麻烦呢?就不能直白些吗?难道这层窗户纸等着我花花帮着捅破吗?但问题是我插手别帮倒忙啊!唉,真真急死了。

55章 抢救秧苗 花花和妈妈第二天又去温室大棚的时候,满以为蚜虫都被消灭光了,花儿应该长得更好,但是当她们到了棚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蚜虫是消灭了,但问题是百合的茎叶比之前的更加枯萎了,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分头在地里察看,的确百合的茎叶还不如以前挺拔。妈妈想了想说可能是昨天打的敌敌畏效力太强,暂时影响了百合的生长。

但是接下去的几天花儿们不仅都没有好转,还日渐枯萎。

花花和妈妈都慌了神,就连有丰富种植经验的妈妈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两个人慢慢回想昨天从买药到喷药的全过程。难道是花花买的药有问题?花花又拿出那个瓶子,妈妈闻了闻,是敌敌畏啊,应该没有错,而且那家店是妈妈常去的,不会给假货。

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说明,药和水和配置比例刚刚好,也没有加大剂量。

再想想花花喷洒农药的过程,虽然不熟练,但还算均匀。怎么样也不至于把花给烧死啊。

难道是晚上有人进来破坏这些花花草草了?看起来也不像,一是大棚的门晚上是锁的,二是室内除了花花和妈妈的脚印,再没有其他人。

两个人想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花花问妈妈,“那该怎么办?”

妈妈皱着眉说:“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啊!”

两个人呆了好半天,然后妈妈忽然问:“花花,你不是经常看书吗?那个书里面有没有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去查查啊!”

“哦,那个,我,哦,好吧。我晚上回去就查。”花花显得十分不自在,她学种花技术本来就是骗妈妈的,是掩饰自己学习高中课本的幌子,哪知道种花的这些个东东啊。现在妈妈忽然问,她居然一个字也答不上来了。

妈妈看她这个样子,显得很生气,说:“我就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嘛。你天天看书,看出个啥名堂了,我们的花儿出了问题,你一问三不知,那还看啥子书?你跟我说说你看的是啥书?”

听到妈妈怀疑她,花花也很着急,但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谎话圆下去,“妈,你不能这么说,种花可能出现的状况很多啊,你想想你都种了这么多年花了,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呢,书就那么薄薄一本,怎么可能把所有的情况都概括了啊?而且我这不是刚开始学嘛。初学不可能很快就上手啊。”

“别给我说那么多废话。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查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咱这花要是死了,这上半年可就白忙乎了。甭说给你攒嫁妆了,光说下半年咱娘俩都得喝西北风去。”

“行行行。我知道了。那个我马上去查。”花花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背负着让全家人吃饱饭的重任,虽然全家只有两个人,但是任务确实很艰巨啊。如果家里这点收入都没了,别说让花花上学了,恐怕下半年都得卖苦力了。

花花越想越害怕,但是让她回去翻书,这也不现实啊,家里没一本种花的书啊,怎么办呢?花花想了想,不如去趟城里,到书店里看看有没有这类的书,顺便买一本也没多少钱。就算查不到,以后留着用,万一有什么问题,被妈妈问起来,也不至于太尴尬。

打定主意,花花拿着自己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坐车去了城里。那个书店是以前花花在晚稻田大学上学时经常光顾的书店,这次她也轻车熟路,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那家书店。

但是,要找花卉养植的书,她还真不记得在哪里了,毕竟以前没有注意看过这类的。

在楼下问了一下服务员,那个服务员正抱着膀子,斜靠在柜台上,跟柜台里的收银员讲话。一看花花是乡下来的,一脸的瞧不起,爱搭不理的。花花一生气也懒得问了,索性自己去找。

也不知怎么回事,花花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以前经常来的文学专柜,她还记得以前经常和学长过来蹭书看,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呵呵,还是蛮浪漫的嘛。

花花正暗自发着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虹,你过来,这边有你要的书!”。

花花连忙拐过一排书架,看到在另一排书架前面,一男一女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花花一看背影,这不是陈兵果和虹飞飞嘛。虽然两个人低着头捧着一本书轻声议论,花花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花花只看背影就能确定是他们俩人。哼,烧成灰都认识你俩。

看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花花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她转到两个人面对的书架的另一边,正好与两个人面对面,但是因为中间架子上的一排书阻挡着,对面的两个人也看不见花花。而且两个人聊得正起劲,哪有心思注意周围有没有人在看他们。

花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陈兵果说:“其实我很喜欢文学的,小时候爸爸就在家里藏了好多好多书,我三岁就看完了《西游记》,五岁就看完了《水浒传》,七岁就看完了《红楼梦》,这么说吧,家里所有的藏书都让我看了个遍。”

陶花花听了有些不自在,他第一次带我去书店貌似也是这么说的,但问题是他老爸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说。忽悠人还行,哪里会有什么藏书?

就听虹飞飞接着说:“哇,你好厉害啊,真是读书破万卷啊!”

“对啊,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才能如有神嘛。”

“那你应该写了很多著作了?”

“著作谈不上,偶尔在知名报刊上发表几篇豆腐块倒是常有的事,像什么《青年文摘》、《智慧之星》、《故事会》啦,我都发表过很多文章呢?”

“哦?这么厉害啊?那我问问你啊,你怎么看扈三娘在《水浒传》里的地位呢?”

“扈,扈三娘么?哦,她真很可怜,本来貌苦天仙的,却不幸嫁给了武大郎,还得听从命运的安排,这真是中国妇女几千年被压迫的缩影啊。”陈兵果说的声情并茂。

花花恨不得把陈兵果的脑袋按到地板里去,这哪儿跟哪儿啊,武大郎的老婆是潘金莲好不好?悲催的,我怎么认识这么二的一个人?还曾经嫁给他了?

“哈哈哈,你还挺有见地的嘛!”虹飞飞强忍住笑,又连忙捂住嘴,怕自己的笑声太大会打扰别人。

但陈兵果以为是在夸他,越发得意了,说:“小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天天带你来书店啊。我们一起探讨文学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嘛。”

虹飞飞却从他手上把那本书拿过来,说:“不用了,我想把它买回家去看。”

“哦,行行,那我去结帐。”说完陈兵果要去抢着付帐,却被虹飞飞拒绝了,“不用了,谢谢,我可以刷卡,我爸爸给我在这里办了一张储值卡,可以随便买书的。”

陈兵果碰了一鼻子灰,倒让花花觉得得意,以前她只记得陈兵果会宠爱她,但是没想到这次她却看到了陈兵果的另一面,她越发好奇,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56章 水落石出 陶花花把陈兵果对虹飞飞的追求,还有虹飞飞对陈兵果的不屑全看在眼里,本以为自己心里会无比痛快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却觉得有些小伤感,曾经在她眼里完美无瑕的恋人,怎么再次看清他的过去的时候,有一些变质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陶花花纵然心里有无数个问号,但是她也无可求解,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一本养花的书,看一看她家的百合花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陶花花顺着书架找过去,终于找到了“花卉种植”那一排,陶花花一看,书倒是蛮多的,只是不知道哪一本合适。她统统翻了一遍,觉得自己的脑袋好晕。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别看花花都种了一个月花了,还只是个给妈妈打下手的门外汉,看到这些专业书籍,她抓狂地很。硬着头皮看下去,专找治花草病虫害的,看着这个也像,那个也像,这个也不像,那个也不太像,理不出一点思绪。

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对付蚜虫用的敌敌畏是没错的,配置比例也没错,喷洒方式也没错。那是哪里错了?难道是妈妈把蚜虫看错了,不会吧,她种了那么多年的花,连最简单的小虫子都认不出来,岂不是很白痴?

想来想去,花花是彻底晕了,只好捡了两本配着图片的,看起来比较浅显易懂的书买了回去。

出了书店,看到太阳都快正午了,在书店里耽误太多时间了,她赶紧地坐车往回赶,心想:一定得赶到妈妈从地里回来之前到家,不然又得捱骂了。

等花花抱着两本书,慌慌张张地赶回家的时候,却见田叔和妈妈正站在院子里讲话。花花连忙把两本书揣到了怀里,不让妈妈看见,然后蹑手蹑脚地想偷偷地溜回屋。

却听妈妈喊:“站住,死妮子,去哪儿疯啦?又偷懒不干活?让你干的事呢?”

“妈,那个事儿我查了,但是书上没写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不是替你去问问别人吗?”

“问别人?你问谁啊?没见你认识村里的谁?”

花花干笑一声,看了田叔一眼说:“我这不是找田叔去了嘛,谁想到田叔到咱家里来了呢!”

“又说瞎话。田叔刚刚从家里过来,你啥时出去找的?到现在都没找到?”

花花大窘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这时却听田叔给花花解了围,说:“哦,我其实刚刚从家里出来,又去了田里一趟,可能是花花听说我出去了,又去别处找我,我们走岔了。”田叔呵呵一笑把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缓解了。

花花会意了,赶忙点点头,说:“是啊是啊。”

妈妈虽然不信,但看在田叔的面子也不愿意多说话了,只得嗔怪道:“你就知道向着她。死妮子哪里好啊?你就惯着她吧!”

花花一听妈妈这话,想着是自己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有些得意了,赶紧回屋去把两本书放好。

田叔听了两人的对话有些费解,忙问:“花花妈,你让花花查什么呢?花种的有什么问题吗?”

“唉,可不是吗?”花花妈叹了口气,又把花田里的怪事给田叔说了一遍,田叔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比陶妈妈种花经验还要丰富,但是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田叔这次过来,主要是把喷雾器拿回去,他下午还要种田用。

陶妈妈连忙把喷雾器拿给他,他看了看喷雾器,打开喷雾器的盖子闻了闻,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陶妈妈:“你打药之前用清水冲洗喷雾器了吗?”

“啊,不是干净的吗?我没有冲洗啊!”

“哎呀,那糟了。我前两天借给二牛她妈用过的,她说过要装除草剂除草的,八成她是用完没冲洗呢。花花妈,你们那花怕是沾上了除草剂才蔫的。”

“啊,这样啊!以前借你的喷雾器,每次都是洗干净的,我这次着急着赶快喷完,都没看,唉。”陶妈妈这时才恍然大悟。

田叔也有些后悔,说:“你看我这破脑子,真是老了不长记性,也忘了告诉你借给别人用过。”

陶妈妈忽然一拍脑袋说:“哎呀,那可怎么办?这花沾了除草剂难不成都得等死啊?”她急得不知所措。

“花花妈,你别急,肯定有办法的,估计那个喷雾器里剩的除草剂并不多,这样吧,下午我跟你们一块去看看,看有法子弥补不?”

“行。”陶妈妈也没别的法子了,现在就靠田叔出主意了。

中午,陶妈妈盛情挽留田叔在家吃饭,毕竟人家下午还要帮忙出力的嘛,田叔也没有推辞,顺理成章地在她家吃了顿饭,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是花花和田叔都吃的份外香,陶花花心里好希望他们可以成为一家人啊。

吃过了饭,妈妈去洗碗收拾碗筷。田叔偷偷地问陶花花:“闺女,老实跟田叔讲,你上午去哪儿啦?”

陶花花低着头有些难为情,想了想估计是瞒不了田叔的,索性就直说:“去了趟城里。”

“呵呵。小人儿长本事啦,自己去城里啦,干嘛去了啊?”

“嗯,我买了两本种花的书,你看就这两本。”说着花花从柜了里拿出了这两本书,说:“可是书上面也没有我们大棚的花的症状,所以我也没办法了。”

田叔看了看,说:“行啊,小鬼,都开始研究科学种花了啊!你妈妈刚才还夸你呢,说你种花很用心啊!”

“田叔你又取笑我,我妈啥时候夸过我啊!”

“是真的,你妈妈其实对你是一片真心啊,就是有个缺点,从来不当面夸人。唉,她啊,就是嘴硬,这么多年啦我还不了解她啊,呵呵。她也因为这个吃了不少亏,连女儿都不理解她啊!唉。”田叔话语里对妈妈居然满怀同情,陶花花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被老妈压迫了那么久,怎么没人替我说句话呢?唉,真是****眼里出西施啊!田叔一定对妈妈非常地钟情了。想到这儿花花也不言语了。

田叔又接着问:“孩子,你去城市买书,是不是顺便又去找春田了?”

“叔,没有的事。你别瞎猜。”花花被冤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田叔却嘿嘿一笑,说:“有什么难为情的,我看啊,春田是个好孩子,靠得住,你要是跟了他肯定会幸福的。”

“哼,他一个小白脸,我才没兴趣。”花花把嘴巴撅得老高。

“哈哈,听叔的话没错。”

“哼,人家春田妈妈牛成那样,哪看得起我们这样的人家。田叔,我可不想干那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

“这个容易,他们又不是什么大户。只要花花点头同意,田叔可以帮你啊。”

“你帮我?怎么帮?”花花睁大了眼睛看着田叔,满眼的不信任。

田叔却笑笑沉默不语,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切,你又是哪路杀出来的半仙不成?”花花真的不太相信他一个大男人能帮助搓合一段感情。

“凡是好事,我都会尽力帮忙的。”田叔这句话倒说的无懈可击,花花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但她内心里确实对春田没什么兴趣,就说:“这个以后再说吧,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嫁人。”

田叔也没有接着说下去,用其他的话岔开了。

但花花始终在心里对田叔充满了好奇,满腹的问号,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呢?总是出现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又这么睿智地预测着,似乎未来都掌握在他手中一样。他有时愚钝,有时又是一个智者。不明白不明白,花花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57章 安逸田园 下午,田叔跟陶花花她们一起去了温室大棚。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具体的情况,说:“叶子有一点点枯黄,应该是除草剂惹的祸,好在不是太严重。先用水冲洗一下吧,然后把坏的部分剪掉。我一会儿去二牛妈家里一趟,问问到底用的什么除草剂,如果使用的是触杀型的除草剂一般还有救,如果是内吸性除草剂,那就没得救了。”

在田叔的指导下,花花和妈妈把彻底坏掉的秧苗除掉,然后用清水把整个花田喷洒了一遍,尽量洗去叶子上残留的农药。

田叔则去了二牛妈家里问明了到底她上次用的哪种除草剂,好在是触杀型的除草剂,查清楚原因之后再进行就容易地多了。

田叔去城里帮花花他们买来了解毒剂。(解毒剂就是能跟相应除草剂起反应,并且使其丧失活性的物质。)

三个人忙乎了一下午,虽然只有三亩地,也折腾到了天黑才回去。

这次小小的风波让陶花花长了很多知识,也对养花多了很多心得。

接下来的日子,陶花花每天白天去温室干活,晚上回来温习功课。虽然只有晚上那么一点时间,但是她十分珍惜,好在家里安装了电灯,她借着电灯微弱的灯光,学得十分刻苦。因为她深知这样的机会可能都不会有第二次。

妈妈有时会问她学了一些什么,花花会胡乱答一下,妈妈也不去深究。

虽然这样的日子有些辛苦,但花花戏言这是劳逸结合,也学得十分快乐。是的,有未来的日子总是让人快乐。

这些日子花花学会了如何去培养香水百合,为了防止百合生病,她常常去买药,背着喷壶去给花儿们洒药,虽然戴着口罩,但强烈刺鼻的味道还是让她不停地咳嗽。

这些日子,花花又重新学起那些生涩的英文单词,在田间地头的休息的时候,常常拿出小纸条念念有词。

这些日子,花花学会了如何给香水百合除草,她终于可以熟练地使用镰刀、铲子等工具了,虽然手上仍旧是伤口不断,被磨出了层层老茧,然而花儿们似乎更加地茁壮了。

这些日子,花花重新背起唐诗、宋词,邂逅朱自清与鲁迅,在梦里化作庄周的蝴蝶,徜徉在文学的世界里,是一种无比欢欣的体验。

这些日子,花花学会了如何认香水百合各种病虫害的症状,针对每种症状,配不同的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些娇嫩的温室花朵。

这些日子,花花重新拾起自己曾经最头痛的数理化,每晚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又写又画,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推理过程常常使她头痛难忍。

这些日子,花花已经开始熟悉每个阶段香水百合所需要的温度,她学会了该如何控制温室大棚的温度和湿度,当然她自己偷偷从书店里买了养花的书来学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花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对养花就有了很多心得,她自己订了小本子,把心得写下来,想着以后也许用得着。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每天种花、看书,看书、种花,花花已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而她和妈妈之间的相处也逐渐和睦起来。花花通过自己的劳动,逐渐理解母亲每天劳动的艰辛,妈妈也因为花花用自学的知识帮助花儿健康成长,而逐渐理解她学习的用处。

此刻的花花,已经十分享受这种宁静的田园生活了,有时都不太想去回忆从前,像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该有多幸福。以前事务繁忙的爸爸每天都企盼着自己退休后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而现在花花却替爸爸实现了。

花花也会常常想起在城里的爸爸妈妈,她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那个任性的陶小夭是不是让他们很费心,然而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

花花有些懒得想了,因为这一瞬间,她是花花,而另一瞬她则是小夭,有时她会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她宁可像现在这样简单地生活。摆脱那些世俗扮扰,回归田园的宁静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愿望呢!想到这儿,花花常常会很知足。

春田偶尔会回家里来,妈妈已不像以前那样管他那么严了,所以他常常会偷偷地跑到花花家里看她,跟她讲她不会的题。花花看着这个小男生一板一眼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所以,每次她都会写下很多有的没的,会的不会的问题,一股脑地交给春田去帮她讲。

春田就不明白,怎么花花有时很聪明,有时却很糊涂,总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有些很简单的问题都脑残的可笑,可是花花坚持说自己不会,弄得春田哭笑不得。

花花发现自己爱上了专注的春田,他给花花讲解的时候,会略略向右歪着头,眉头微蹙,用笔尖顶着自己的下嘴唇。偶尔会用询问的眼神看看花花,问她:“你懂吗?”那种认真的样子却有些俏皮。

花花点点头。

“那你自己算一遍。”春田誓将认真进行到底。

花花又摇摇头。她刚刚明明在看人,没有听讲解嘛。

这时候就会被春田用铅笔轻轻地砸向她的脑袋,装作一个老师的样子喊着:“喂,你又想什么呢?猪头。你再不努力就考不上大学了,就永远不能和春田在一起了。”

“考上大学就一定能和春田在一起吗?”花花对春田幼稚的想法总是不屑一顾。

春田却认真地点点头,说:“是啊,我跟妈妈说过了。她也同意了呢!不然我来找你,她都没拦着呢!”

花花心想:幼稚的春田,你妈妈只是想要暂时拖时间而已,为的是让花花忙起来没有时间跟春田玩,也为得是让春田好好的把心思用在学业上。一举两得的事,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骗小孩子足够了。

花花知道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并不是学历,而是观念和地位。可春田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想得到那么多呢?然而花花却始终没有擢破这层窗户纸,“单纯”这个词是个奢侈的享受,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拥有的。她知道,如果告诉春田真相只会让两个人更痛苦,如果可以选择,为什么不让他多快乐一段时间呢?

所以,每到春田企盼未来的时候,花花总是和他一起编织着未来那个美好的梦,两个人一起的花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孩……

花花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段安逸的田园生活中,最快乐的事是跟春田在一起的日子,跟他在一起,她会觉得安心、踏实,对未来充满希望。春田就像一个安静的守卫者,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又像是一盏灯塔,给她照亮前方的路,让她不再害怕。花花好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就算是一个梦吧,她好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58章 甜蜜礼物 (强推了,俺的网络太不给力了,555~~~。刚刚才上上去网。。来票票来收藏啊。。。俺盼得花儿都谢了的说。。。)

转眼已经到了四月初,花田中处处显示着春意盎然的生机,陶花花家的小向日葵和小百合都长势正浓。花花和妈妈每天轮流去地里看护这些弱小的生命,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这天陶妈妈去了地里,而陶花花正在家里洗衣服,她面前摆放着一个大铁盆,花花正坐在板凳上,费力地在搓板上搓着一条床单,而她身边还堆了一堆要换洗的被罩、床单和枕巾等,虽然家里人不多,只有她和妈妈的,但是这么大件的织物洗起来也十分地花时间。

没办法,谁让家里条件不好的,没有洗衣机,自来水是从地下引出来的,冰凉透骨,花花在炉灶上烧了点热水掺着凉水一起用,手仍旧被冻得通红。花花心想:好在不是冬天,不然两只手非得生冻疮不成。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多挣些钱,至少也要买一个洗衣机啊,半自动的也行啊!不然这个冬天可有得罪受了。

花花一边洗衣服,还一边背着英语,倒觉得洗衣服没有那么枯燥了,手也没有那么冷了。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花花费了半天力气才洗好两条床单、四条被罩和两条枕套。她把它们全晾到了院子里,花花抹抹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十分地满意。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腰好酸,唉,花花有些怀念学长了,这时如果他能过来帮自己按摩一下,那小日子该有多美啊!学长帮人按摩那真的是一绝,唉,我亲爱的学长啊。我怎么就这么放弃你了呢?

花花又摇摇头苦笑,哼,陈兵果那个大白痴,怕是还在学校****虹飞飞呢!别看上次碰了一鼻子灰,但按他陈兵果的性格,恐怕还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陶花花想得确实没错,陈兵果正在想尽办法追求虹飞飞,但是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陈兵果正处在无比的困顿中,而这些烦恼陶花花是无法体会的。

陶花花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打开了,花花以为是妈妈回来了,也没有理会,继续晾自己洗的东西,边晾边说:“回来了吗?我还没有做饭,刚刚洗完衣服累死了。腰好酸啊,背好痛啊,哎呀呀~~~”本来陶花花想撒个娇偷偷懒的,想着妈妈会接下来一通骂,然后自己任她骂完就可以逃避做饭了。

谁知道她并没听到妈妈骂她,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那我帮你做啊!”

花花很奇怪,回头一看,“啊,春田,怎么是你啊?今天不是周末啊,你怎么回来了?”

春田笑眯眯地说,“嗯嗯,不是周末也能来看看花花么。今天洗了一上午衣服吗?累不累?”

不知怎么的,每次想学长的时候,总会有春田同学不适时地出现,让花花觉得反感,虽然她并不是那么讨厌春田。

花花说:“怎么能不累啊,你是大少爷不用干活,哪能理解我们这些劳苦大众啊!”

春田说:“哟,还有意见了?我跟花花一样是劳苦大众的好不好?你看我都会生火做饭,比某人好像强那么一点点哦。”

花花听春田提起上次自己生火差点把房子烧了的丑事,脸微微一红,辩解道:“哪有的事,那是你好不好,自己浑身湿淋淋的,还穿我的花衣服,丑死了,哈哈。”

春田摇摇头,心想:花花和陶妈妈真像,两个人都是嘴巴硬心肠软。他提起自己手中的塑料袋子,在花花面前晃了晃,说:“看我给你带什么吃的来啦?”

“什么东西啊?”花花好奇地睁大眼睛。

“你喜欢的啊!”

花花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是一个漂亮的奶油蛋糕,白色的奶油上散落着巧克力薄片,中央有一块白色的半圆形巧克力,还点缀着一颗娇翠欲滴的红樱桃,花花一阵惊喜:“黑森林慕斯蛋糕,哈哈哈,我的最爱!春田,你怎么知道的?我好久好久没吃过了~~~”花花这次笑得真像一朵花一样。

春田看了也很开心,他说:“嗯,我知道啊,上次我们一起去城里,我看着你对着那家蛋糕店的这个蛋糕老咽口水呢,小馋猫。”

“哪有的事啊?李春田,你又给我造谣!”花花嘴上说着李春田的不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心想:这个小男孩还蛮细心的啊!

花花让春田一起回屋,她把小蛋糕放在桌子上,端详了半天,拿起小叉子又放下,但左看右看也舍不得吃。

春田问:“花花,你怎么啦?吃不下么?”

“没有啊!我只是好舍不得吃哦,它长得这么可爱,我吃完就没有了。”花花有些惆怅,在这样的家庭,吃一个可爱的小蛋糕,居然也成了一种奢侈。

春田拿起小叉子,叉起那块巧克力送到花花的嘴边,说:“吃吧,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买啊!”

“又说假话哄我开心。哼!”花花表面上这样说,但把细细滑滑的蛋糕吃到嘴巴里,心里却甜甜的,虽然她知道天天送她蛋糕吃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有这份心,花花已经感到很温暖了,毕竟她和妈妈处在社会的底层,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们,所有人都不理会她们,这样寂寞而又艰难地挣扎中,春田用细心和关怀慢慢滋润花花的心田,她能不觉得温暖么?

花花边吃蛋糕边想:有这样无比甜蜜的日子,夫复何求?

春田把两只胳膊交叠着放在桌子上,支着自己的下巴,饶着兴趣地看着花花吃东西,边看边傻笑。

“你笑什么啊,傻瓜。”花花已然饿了,开始大口地吞食着美味。

花花不问还好,一问春田居然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笑得眼泪就出来了,说:“你怎么好像很多年没吃过东西一样,馋猫,都吃到鼻子上了。你看你那样子,真想给你照下来。哈哈哈。”

花花摸了摸鼻子,上面果真有一块奶油,她赶紧擦掉了,冲着春田大吼,“不就是沾到鼻子上一点吗,有那么可笑吗?大惊小怪,无聊的家伙!!切!!你要吃吗?”

春田摇摇头,花花也不理他,自顾自吃完了,吃完还抹抹嘴,把叉子上和盒子上的蛋糕全舔得干干净净。

春田看着花花这副饿得不顾自身形象的样子,忽然鼻子有些酸,他动情的说:“花花,你相信我哦,我以后一定会赚好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天天吃上蛋糕,不!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春田忽然抓住花花的手向她许诺。

花花有些猝不及防,她想把手抽出来,春田却抓得更紧了,他力气很大,花花挣扎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挣扎是徒劳的,于是就停了下来。

春田却用另外一只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他把花花的手摊开,把小盒子放在花花的掌心,花花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架玻璃做的透明小钢琴,天啦!花花的眼睛都直了。

她的手有些抖,钢琴,陪伴了她多少年的朋友,却忽然在****之间离开她,它是她的梦想,它是她的灵魂,它是她的寄托,多少天她都会梦到它,她常常苦笑着想,她和它永别了,那双粗糙的手大概再也弹不起这架钢琴。

然而,今天春田居然变戏法试的给了她这个惊喜,虽然它不能弹,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模型,但是春田怎么会懂得她的心思的?

花花惊诧地说:“春田,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的?”

春田故作神秘得笑了笑,说:“春田是花花肚子里的蛔虫啊!”

“切!”花花不以为然,说:“这个小钢琴蛮精致的,花了不少钱吧?别回头你妈妈知道了再给我要回去。”

“我怎么会告诉她的,这是我在零花钱里省出来的。攒了大半年呢!虽然也没多少钱吧!”春田的样子有些难为情。

花花说:“哦,行,那谢了。不过,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啊?今天什么日子你都忘啦?难道真的像陶妈妈说的那样,你的脑子被摔坏了吗?”春田的情绪有些低落。

花花的好奇心大起,说:“是啊,被摔坏啦,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啊!你跟我说说嘛!”

春田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半天,忽然眼神****起来,说:“记不起来么?嘿嘿,花花,你在害羞么?”

“你在说什么啊,别卖关子了好吗?”

“那我说了啊,你不许打我。”

“我干嘛打你啊,你送我那么好的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我说了啊,其实吧,今天是——我们俩约定以后结婚的日子啊!”

“啊,你个死春田,别逗了。谁答应要跟结婚了,你个死猪头。”花花有些气急败坏,春田却在一旁呵呵傻笑,花花更恼了,抓起蛋糕盒子就往春田头上砸去,春田假装被砸痛了,抱住头呲牙咧嘴地说:“不是说好不打我的么?花花你说话不算话,刚收到礼物就反悔。你……”

“你再胡说。”花花冲春田凶凶的大吼大叫,回身拿起门边的扫帚就要打他,春田抱着头跑了出去,两个人在院子里打成一团。

结果一不小心,把花花的晾衣绳给弄掉了,花花费了一上午时间洗的床单啊被罩啊,全都给掉到地上去了,农家小院的地面可都是不折不扣的黄土地儿,湿湿的单子沾到土全都活成了泥。

花花一看,也顾不上追春田了,想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糟蹋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边哭边说:“春田,我恨你,我累死累活一上午才洗好的,你居然给我弄到地上了,55555~~~~你赔你赔我啊,555~~~~~~”

59章 风波再起 陶妈妈一进门看见两个人,花花哭丧着脸站在一边,春田则在收拾脏兮兮的床单,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冲花花大吼:“花花,怎么回事啊?洗好的床单怎么又脏啦,就知道哭,哭死有用啊?”

陶花花一言不发,春田则对陶妈妈连连道歉,“陶妈妈,对不起,我刚才过来看花花,不小心把晾衣绳给弄掉了,我一会儿再给你们洗干净吧!”

妈妈一听春田这么说,顿时气就消了,说:“没事的,春田,把床单放盆里吧,谁让她不把绳子系好的。让花花自己洗。来,去屋里坐会儿,我给你们做饭去啊!”

陶妈妈一把抢过春田怀里的床单又扔到花花怀里,不由分说把春田硬拉回了屋,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花花看了,脸都绿了,这一刻她真觉得春田是妈妈的亲儿子。

花花一边诅咒着,一边重新洗床单,满腹的怨气。

正在憋屈的时候,忽见外面走进来几个人,花花抬头一看是三、四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都是结结实实的庄稼汉,她都不认识,像她们这种门庭冷落的家庭很少有外人来访,她很纳闷为什么这几个人会来。

但再仔细一看,为首的那个样貌好熟悉,啊啊,对啦,他是春田的爸爸呢,陶花花见过两次呢,虽然没打过招呼,但是看他那气质和派头,显然和其他几个人不同。

花花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十分严肃,心里不禁又开始嘀咕:晕菜,这次春田来我家,这么快就被李叔叔知道了么?还带着这么几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庄稼汉,想做什么?难不成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吗?天啊!这还得了,我们虽然是孤儿寡母的,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哼!不行,我得阻止他们。

想到这儿,花花赶紧起身迎了上去,把几个人拦住,故意高声说道:“李叔叔,你们怎么来啦?有什么事吗?”

“哦,我找你妈妈。她,在家吗?”李叔叔的样子十分和蔼。

花花心里一紧,想着难不成因为春田的事还要教训妈妈不成,说:“李叔叔,你们有什么事吗?春田也不在我家啊!”

说完这句话,花花真想一掌把自己劈了,汗,我怎么不打自招了。

李叔叔却不是很在意,他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说:“花花,我不是问春田,我们来是想问你妈妈在家吗?”花花还想阻拦,妈妈却从里屋出来了。

妈妈见了李叔也有些诧异,说:“这不是支书吗?有什么事吗?”

李叔却笑笑说:“嗯,有事。进屋咱慢慢说嘛,也让我们歇一会儿啊。”

花花一看不妙,赶紧说:“李叔,我给你们搬几把椅子你们在院里聊吧,屋里多闷啊。你们等着啊。”

李叔忽然哈哈一笑,冲着陶妈妈说:“看你家闺女怕我弄脏了你们家的屋子还是咋的,还不想让我进屋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是笑的,并不恼,花花看了觉得李叔叔虽然有些官架子,但比起李阿姨的态度确实好很多,没有很明显狗眼看人低的味道,不管是装的还是怎么样,反正就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陶妈妈忙说:“她小孩子懂什么,他李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走,咱进屋喝杯茶。”说着就招呼他们一行几个人进屋。

花花故意大声冲着屋那边喊:“李叔叔你要进屋了吗?”

妈妈回头狠狠地瞪了花花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死妮子,喊啥喊?快去洗衣服去!越来越不着调了。”

花花撇撇嘴重新坐到小板凳上洗衣服,心里却惦记着春田,哎呀呀,真是糗死了,万一春田和他爸爸见面岂不是尴尬得很。陶花花啊陶花花,你真是笨死了,以前那些古灵精怪的鬼脑子都去哪里了,好像到了这个家以后不但手脚粗笨了好多,脑子也不如以前灵光了,唉。

花花一边骂自己一边伸长了耳朵听屋里面的声音。但妈妈关上了门,花花也听不清晰里面的情况,貌似屋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冲突,气氛还算和谐。花花只得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又认认真真地把床单重新洗了一个遍。

几个人在屋里谈了很久,一直到花花把衣服都洗完了李叔叔他们才告辞回去。妈妈送他们的时候哭丧着脸,嘴唇紧闭,一语不发。

花花看形势不妙,连忙冲进屋里,忙问妈妈,“怎么了?春田没事吧?”

“啊,对啊,春田呢?”妈妈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喊:“春田,出来吧!”

就见衣柜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春田从门缝上伸出一个小脑袋,说:“我爸他们走了吗?”

“是啊。春田,你行啊,挺机灵的。”花花看看就知道春田没事,拍拍他的肩膀,“你实际上没你看起来那么傻。”

“嘿嘿,你什么意思啊?花花,我那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不像某些人,你刚才说春田不在的时候,我都想掐你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花花一听觉得好没面子,说:“切!李春田你这个猪头,我那叫声东击西,你懂不懂啊?欺负我没文化么?别以为弄几个成语往自己脸上贴金就是文化人,哼,我也会用。我说你个小屁孩啊,离文化人差得远。”

“嗬,你不是小屁孩么,比我还小两岁呢,什么时候又忽然变成了大人了?我是不是该叫你阿姨啊?”

“你还贫,刚才都怪你,让我洗了半天床单不说,还担惊受怕了半天,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风凉话。”

“行行行,都是我不好,早知你这么不讲理,我再多往床单上踩几脚,让你多洗会儿。”

“你敢!!”

两个人相互调侃着,一旁的陶妈妈却眉头紧锁,她显然没有了刚才见到春田时的兴奋劲儿。独自坐在桌边叹气。

花花看了忙问:“妈,刚才他们到底找你有什么事?你怎么了?”

妈妈还是不言语,花花看了一眼春田,他居然也收敛了笑容,和妈妈一样布满愁容。花花正要问春田,却听妈妈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说:“花花,你说要是以后咱们没了花田,以后靠什么生活啊?”

“啊?”花花大惊,说:“怎么?他们来就是要收回我们的花田吗?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收我们的田?”

“村里要修路啊,咱们前几天不是开会说过了吗?”

“可我看过地图啦,明明不从我们地里过啊!怎么又改路线了吗?”

“嗯!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说我们本来就是外来户,花田本来就不应该分给我们的,现在收回去也是应该的。可是他们给的补偿太少啦,花花,他们说要把花田收回去,那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妈妈说着眼泪就开始一串串地扑簌簌往下掉,她用力抹也抹不干净。花花是真真吓了一跳。她自从来到这个家里,还是头一次看到妈妈这么柔弱的一面。

妈妈一直都是很泼辣能干的一个女人,但这次一听说村里要收回自己的土地,她立刻慌了神,毕竟这半亩花田是她们的命根子啊!

陶花花转头看了看春田,问:“这是怎么回事?”

春田耸耸肩说,“不知道啊!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要不我回去问问爸爸吧!”

而花花看到妈妈的不知所措,自己心里也满是愤恨,她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蹊跷,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呢?花花仔细回想那天开村民大会的时候,她看到了补偿的政策,的确,这种公益性质的征收补偿金额少得可怜,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地被征收。

但是,既然要修的公路不从我们的花田里过,为什么要我们把地交出来呢?这岂不是欺人太甚?

想到这儿,花花心中憋着一口气,她攥了攥拳头,很激动地说:“妈妈,虽然我们孤儿寡母很弱小,但是想要随便欺负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半亩花田虽小,但是也要抗争到底。哼,我们大不了去村委会闹嘛,我们去政府上访告状啊!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说理的地方。”

没想到妈妈听了没得到安慰反而更生气了,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个死妮子还给家里添乱,还不嫌乱吗?你闹什么啊,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知道吗?”妈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样子好似十分后悔把花花生出来一样,恨不得让她立刻在她面前消失。

花花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大反应,也很生气,说:“妈妈,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嘛!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春田连忙拉住花花冲她使眼色:“花花,你少说两句。”

然后他又安慰陶妈妈说:“陶妈妈,你别急,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吧,等我回去问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下定论,你们想想:如果路线改了肯定不会只涉及我们一家啊。要是真的不公平,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你们先别急。”

陶妈妈想了想,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点了点头,说:“好孩子,这个就拜托你啦,你到时跟爸爸慢慢说,别让他着急啊。”

“放心吧,陶妈妈,我知道的。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陶妈妈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回头对花花说:“看看人家春田,多稳重的孩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耍臭脾气,硬碰硬,早晚会吃大亏。”

花花不屑地瞟了春田一眼,那意思是:我妈妈虽然宠着你,但你别这么得意,哼!等事情真的能办好再说。

60章 前途未卜 60章 前途未卜

春田因为是从学校里偷偷回来的,怕妈妈发觉他逃课,也不敢马上回家,只得留在陶花花家里吃饭。陶妈妈做了香甜的红薯稀饭,可是三个人都没有胃口。

本来想给花花一个甜蜜惊喜的,好好的氛围被爸爸的到来搅和了,春田十分地郁闷,虽然他在不停地安慰陶妈妈,但他自己心里也没谱,爸爸的想法他永远都琢磨不透。而且毕竟这是村里的事情,他一个小孩子也不太懂大人的事。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吃完了中午饭,然后为了装作是从城里回来的样子,他还在花花家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才背着书包回去。

陶妈妈把春田送出门口,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望了很久,她的确在春田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她翘首期盼着春田能尽快带回来这件事的真正消息。可是,等了许久,春田也没有回来。下午,陶妈妈实在等不及了,她还惦记着温室里娇嫩的花儿们,她独自去了地里干活,让花花在家等着。

花花一边看书,一边等春田,但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花花心里焦急得很,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她预感这件事并不简单,并且会让她和妈妈一经历一场很大的考验。

而且她现在真的就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根本不知道事情能否逆转。

她更加不知道,现在的春田也正在着急呢!

春田从花花家里回去以后,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爸爸正坐在屋里边看电视边抽烟,看到他也没显得意外,只是让春田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跟他拉些家常。如果在平时,春田是没有耐心跟爸爸聊天的,但今天不一样,他还肩负着帮助花花和陶妈**使命呢!

爸爸巴嗒巴嗒地叼着汉烟袋一通猛抽,可是后果却是一阵阵的剧烈咳嗽。

春田说:“爸,你别老抽烟了,你的肺受不了的,小心得气管炎啊。”

爸爸“哼”了一声,也不置可否,继续往烟袋里塞了点烟叶,闷着头又一阵猛抽,他的神色十分凝重,眼里布满着红血丝。

春田看了心里有点担心,说:“爸,怎么越说你越抽了?这个对身体不好,而且你抽烟我们还被动吸烟呢!”

爸爸听了他的劝告,用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春田长大了吗?怎么也会关心起爸爸了?”

春田被他严厉的眼神盯得不自在,笑笑说:“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爸,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哼!亏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我一下。最近村里村外的事都快操心死我了。”

“是不是征地的事?很难办吗?”

“是啊,谁都不愿意自己家的地被征走,农民啊,最离不开的就是土地。”

“爸爸,全村老小都靠你呢,你可得保重身体啊!”

“在外面一点好没学,倒是嘴巴比以前甜了,你这个混球,只要不给我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爸爸一下子把话题岔开了,这让春田有些窘。

春田自小就是一个慈母严父的家庭,母亲什么都宠着她,父亲却经常打骂他。春田和爸爸的沟通一直都存在障碍,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但是今天,为了花花和陶妈妈,春田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拉下脸来跟爸爸套近乎。由于春田的主动,两个人的对话算是由史以来说的最多的一次,爸爸在他面前还是那样沉默不多话,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地回答着春田的每一个问题,却又不会过多解释。这让春田摸不着头脑。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从学校里的功课开始聊起,慢慢聊到学校的趣事,再聊到村里修路,再聊到修路怎么征地的问题。春田不停地问东问西,爸爸也回答地滴水不漏。两个人闲扯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春田耐不住性子了,他知道花花和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他呢。只得硬着头皮问爸爸,花花家那件事是怎么样的。

只见爸爸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去,他慢条斯理地说:“李春田,你跟我聊了两个小时就是为了花花吗?”

春田没料到爸爸会这么问,语气开始变得和缓起来,“也不是,就是顺便问问。她们母女两个人很可怜的……”

“春田,你忘了上次你进派出所的事了吗?她欠你的还不多吗?”

“……可是,爸爸,这次不一样的。那半亩花田是她们的命根子啊,她们母女两个人全靠这半亩田的收入来养活自己了。而且上次说修路的时候明明不从她们的田里过啊,这次为什么一起征收呢?”

“这个呢,是乡里的规定。虽然公路不从田里过,但是她们的花田正好在公路旁边,这些花田要被用作商业用途,也是没法子的事。”

“可是为什么不征别人家的,只征他们家的呢,只有那半亩花田能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没有征别人家的?况且做什么用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儿子,你爸爸只是个支书,有些事我也作不了主的,我也只是按照上头的指示办事罢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想帮她们,但我真的无能为力,这些事情我都跟花花妈说清楚了,我想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吧。”

爸爸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春田虽然觉得憋屈,但也无话可说。

两个人对坐着沉默了好久,然后李保和说自己有事要出去,春田用渴求的眼神看了一眼爸爸:“那个,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爸爸摇摇头。

春田颓唐地把自己扔在沙发里,长这么大,他头一次觉得如此无助。花花在他心中的份量无人可比,她很少求他什么事,但只要求了,春田每次都会尽力帮她做到。但是,这次……春田是无能为力了。他有些担心会看到花花那双失望的大眼睛,但是……唉!

春田正在犹豫着怎么把这个事跟陶妈妈说,这时妈妈却进来了,不由分说拿起笤帚就开始揍春田。

春田来不及躲闪,被妈妈抽了一下后背,生疼。他一下子被弄蒙了,从小到大,妈妈都一直那么宠自己没打过自己,但是这次却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赶紧挡住妈**笤帚,二十岁的小伙子比妈妈高出一头多,力气也大得很,妈**手被攥住动弹不了,眼泪却从眼里流出来了,一边哭一边说:“春田,你翅膀硬了,妈妈管不了你了,你是不是想要伤透**心呢?”

春田不知所以然,问:“妈,出什么事啦?”

“你说你上午是不是逃课了?”

“哪有的事?”

“还说没有?小虹都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你要是在学校她怎么可能找不到你?”妈妈看到春田撒谎,气得嘴唇都发紫了。

春田看事情瞒不住忙说:“妈妈,你别急嘛,我是有逃课,不过这堂课也不重要……”

“重要不重要不都是你该学的吗?你说说你为什么要逃课?”

“……”

“不敢说了吗?是为了那个陶花花吧?最近没有管你,你就越发得寸进尺了。你是不是觉得那个陶花花比妈妈还重要啊?李春田,你是不是想要她不想要妈妈啦?”

“妈,你这又是说哪里话啊。花花怎么能跟妈妈你相提并论呢?我找她只不过是想为她补一下课,你知道她没上过学基础差,考大学有难度啊!”

“那你呢?你天天逃学就不怕推迟毕业啦?你已经有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了,为什么现在还要逃学?你要让妈妈操心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天天逃学啦。就只有今天嘛,我……”

“只有今天?今天要不是你爸爸去花花家里有事情,你还瞒着我们呢!你如果实在想帮花花,妈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但是你逃课回来就不行!”

春田出了一身冷汗,原来爸爸已经知道他逃学回来去花花家里的事情了,怪不得刚才聊天时显得那么镇静,原来早有思想准备了。可是……

春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唉,算了,春田耷拉着脑袋听着妈**数落,也不顶撞,一语不发。等妈妈骂得累了,靠在沙发上直喘气,春田才慢慢地说:“妈妈,你别生气啦,我真的只有这么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妈妈瞪了他一眼,胸口一起一伏的。春田看着妈**样子也有些心酸,其实妈妈都是为他好。因为爸爸是村支书,为了给村里的计划生育工作作好榜样,夫妇俩带头只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春田。也正因为她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妈妈也在他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她希望他出人头地,希望他跳出农村,希望他有美好的未来。

这些李春田未必都了解,但他理解母亲爱他的那份心,所以不管母亲在外面被人骂成什么样,他都认为自己的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现在妈妈因为他的事又开始生气了,他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他不想再惹她生气了,春田又发誓又作揖再三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好容易才劝好母亲,他为了让妈妈不再担心,决定马上回学校。

就在这个时候,春田听见自己家的狗开始大声地吠起来,走出去一看,却是虹飞飞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了,她看起来很急,似乎是跑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春田忙牵住自家的狗,不让它再吠,转身问虹飞飞:“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唉,当然有事了,出大事了,我问你,你上午是不是有一门选修课的考试?”

“有倒是有,但是我……”

“你是不是找人替了?”虹飞飞不等他回答就打断他的话。

“嗯,那个……有问题吗?”

虹飞飞正要回答,却见陶妈妈也从屋里出来了,她一看到虹飞飞,刚才的怒气顿时消去了一半,“小虹来啦,快进去坐啊!看你满头大汗的,来屋里喝点水吧!”

虹飞飞只好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说:“不了,陶妈妈,我们一会儿还有课,我叫春田跟我回去呢!”

说完拉起春田就往外走。

61章 突发事件 61章 突发事件

春田不明就理,但是也不敢怠慢,他回屋拿了书包,然后跟虹飞飞急急地走出去,妈妈也顾不得跟他生气了,一直在后面叮嘱路上小心。

虹飞飞拉着春田一直走了好远好远,等回头再看,李阿姨已然回屋去了,这才放开拉着春田的手。她着急地说:“春田,你怎么回事啊?都犯过一次错误了,这次也还这么不小心。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连考试都不顾了?”

“这个么……哦,我家里有些事。快说这件事到底怎样了?”

“有人告到教务处,老师们在查这件事,反正是纸里包不住火了。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春田心里一紧,说:“这个只是选修课,应该问题不大吧?”

“你上次打人的那事你还说问题不大呢,不照样被拉到派出所?春田,你怎么从来不把自己的事当回事儿啊?”虹飞飞因为着急,脸也微微有些红了。

“我知道了,可是……我这次真的是有点急事。”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这件事全学校都闹的沸沸扬扬的,好多人都在鼓动老师让你退学呢!”

春田没想到这件事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发觉自己的手心忽然开始冒汗,有些不知所措,反复地问:“小虹,你说以前这种事多了去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受处分,现在我出了这事就一定要有个说法呢,到底是谁在鼓动这件事啊?他们也太过分了啊。”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有前科呢?学校好多人都盯着你呢,你还不收敛些。”

“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我也很后悔啊。但是,小虹,你现在再埋怨我也没用啦?我们只能想法办法弥补啦!”

“我不确定是不是要先给你父母说,既然你家里有事,让父母出面解释一下是不是好一些?”

“啊,千万使不得啊。我……爸妈肯定得给气死了。”

“明知道爸妈会生气,还一定要这么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为了花花的事吧?”

“唉,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那现在该怎么做啊?”

虹飞飞咬着牙想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唉。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一会儿去找找爸爸问问吧!”

春田说:“小虹,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每次都这么帮我。”

“你先别谢我,还不知能不能帮上你呢。上次因为你的事他都说了下不为例了,我不知道这次会怎样。说起来我这次帮你,也是感谢你常常帮我挡陈兵果那个瘟神,没有你我都得被他烦死。”

“其实学长也是好人啊,他好像蛮喜欢你的,你何必老躲着他?”

“他仗着自己是学生会主席就自以为是,我就看不惯他的那副得性……唉,你真是个木头,我不跟你说这个了。”虹飞飞两颊绯红,她有些恨春田这么不解风情,可是眼下这件事并不是最重要的,她也很急切地想帮春田渡过这个难关。

两个人边走边说,一直到上了公车,车开了一段路,春田这时才忽然想起来,说:“哎呀,小虹,都怪你,我刚才本来要去跟花花说说她们家的地被征收的事,你一来我就给忘了,不行我得先回去跟她们说了再回学校。”说着春田就要下车,虹飞飞使劲地把他按回座位,厉声说:“春田,你要干什么啊?什么事情都是花花、花花,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啊!”

“可是,可是,陶妈妈和花花在等着我的消息呢?”

“什么消息?你帮她们做到什么了吗?”

“唉,没有,我也帮不上。”

“那不就结了,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吧,你这件事越早处理越好,不能再造成更大的影响了。花花的事既然帮不上她们,回去再解释也不迟。”

春田听了虹飞飞的话也很有道理,于是带着一颗愧疚的心去了学校。于他而言,花花固然是第一位的,可他确实无能为力,就等下次回去再跟花花解释吧。

春田和虹飞飞等下了公车就一路狂奔到了学校,没想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还没等春田和虹飞飞想出更好的办法去挽回,春田就被导员叫住了,他跟着导员去了办公室,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己的问题。

而虹飞飞一看春田走进老师的办公室半晌没出来,到这种情形,一路小跑去了爸爸的办公室,现在这种情形之下,除了爸爸恐怕没人能救得了春田了……

而花花在家里等得也是十分心焦,她急切地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她家的花田是她和妈妈全部的希望呢!如果花田被收回,她和妈妈就只能到处跟人打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可是,春田却左等右等不回来。

花花在等春田的这段时间里,一个人在家里收拾东西,她现在已经忙习惯了,一旦闲下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花花总觉得这段时间的劳动改造和许多事情的打击让自己的心性大变。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会像一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现在虽然仍旧着急,但比起先前却淡定了许多。

她用抹布把家里的家俱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个遍,看看春田还没有来,就愣了半天神,想想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

想起来那天说起半亩花田被收回,妈妈骂她的事,确实自己是冲动了一些,但是她真的不想低头,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她和妈妈一定是被某些人给出卖或者暗害的,虽然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花花看看屋里那块破表,指针还指向下午的…,时间还早,于是决定去整理一下厨房。那里常做饭,却很少收拾,花花和妈妈平时忙得田里的事,收拾厨房的时间会相对少了些,那里乱得很。

花花重新把厨房擦了一遍,擦到碗橱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啊,我曾经在这里捡到过一块金子的,从那本名为《七里香》的小书里长出来的。那件奇妙的事情一直让花花难忘。想到这里,她连忙去灶膛里找自己藏起来的那一块金子,这么多天过去了,应该还在吧。

花花拿着铁钩子扒拉了半天,才好容易把这块金子给弄了出来,虽然这么些天烟熏火燎的,但是花花用袖子拭去金子上的草木灰,仍是亮澄澄的,花花看了着实高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话果真没有错。

想着这块金子还等着哪天卖了给自己交学费呢,花花更当宝贝看护的紧了,她想来想去放到哪里都不安全,于是,拿了一把小铲在东边的院墙底下挖了个很深的坑然后埋了进去。上面再压上一块大石头,看起来没有被挖过的痕迹。花花很得意自己找到的这个地方,这让她觉得安全。

等忙完这些,花花一看太阳都有些西斜了呢,怎么春田还没有回来?乖乖,春田啊春田,你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可是回家又能出什么事呢?难不成李妈妈又把他关在家里了吗?哎呀呀,糟了,春田一定是问爸爸的时候露出破绽了,又或者是春田来花花家的时候,李叔叔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样事情就更难办了啊。随着时间的流逝,花花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了。

过一会儿妈妈也从田里回来了,看来她也是不放心家里的事,所以才早早赶回来。听说春田没有来,陶妈妈也大失所望,说:“春田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他**妈一直都不想让他和你在一起,这件事非旦帮不了我们,还可能在中间下绊。我们不等他了,我们直接去春田家里走一趟吧!亲自问问支书。”

花花想了想,说:“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妈妈,这个希望真的不大哦。支书是老油条了,你看他满口的官话,不一定又说句什么打发我们呢!”

妈**眼神却忽然坚定起来,说:“总有办法的,孩子。大不了就让他们把花田收回去,我就不信我们娘俩活不下去,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这么小的一个槛都迈不过去吗?”

花花看着自己的妈妈,虽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农村妇女,并没有什么文化,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是不知怎的,她身上的那股子坚定和泼辣,总是深深地吸引着花花,让她觉得感动。这是一个坚强的单亲妈妈,有了她的存在,这个家才称得上是一个家。

花花忽然想起来什么,说:“要不,我们先别冲动,问问田叔的意见好不好?要不让田叔先帮我们打听下也行啊。我觉得去春田家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反而让人家耻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春田妈**那副德行。”

妈妈听了却思索了半天,半晌才说:“又要麻烦田叔啊,唉,花花,我们是不是带给别人太多麻烦了?先是春田,现在又是田叔,唉!”

“妈妈,你不能这样想啊。这件事对我们太重要了啊,我相信田叔会通情达理的。更何况让田叔帮忙打听个消息,想必也不会连累他吧!”

妈妈说:“要不就问问吧,你去吧。实在打听不出来就算了,不要太麻烦人家。”

“嗯。”花花没等妈**话音落下,就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62章 救命稻草 62章 救命稻草

花花满怀信心地希望见到田叔时可以像以前一样得到指点,哪怕只是鼓励几句呢!花花也会觉得踏实。

曾经,她生长在一个丰衣足食的家庭里,万千宠爱于一身,跟学长在一起后,她更是做起了甩手掌柜,每天都规规矩矩地上班下班,从来没有遇到过大风大浪,人生似乎再完美不过了。而重生之后,当她发现文盲的母亲没有办法依靠,而自己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此时,田叔就犹如一棵救命稻草一样,让她寄予了全部的希望。想到这里,一路上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甚至恨不得能马上飞过去。

然而,世事难料,花花走到田叔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在这个时候,他又去了哪里呢?这个时间,应该是去了地里吧。但是现在天都擦黑了,田叔也该回来了啊!

花花又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她蹲在田叔的门口,认认真真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她有一种错觉,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自己到底是谁。现在似乎很难找到答案。

花花蹲了一会儿觉得腿好酸,索性坐在地上,背靠着田叔家的大门,用手抱着两个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缩成一团,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的确有一些冷呢!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反正自己已经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村姑了,还有什么形象可言?更何况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瘦小的坐在墙角的女孩。

劳动了一上午,又担惊受怕了一下午,花花从早晨起来就没好好休息一下,现在的她真的是很累了,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安全,不一会儿居然进入了梦乡。

花花一会儿梦到自己重生前和学长在一起,一会儿梦到春田在向她求婚,正在乱七八糟地做梦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呼唤她,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学长。她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忙问:“学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和虹飞飞在一起吗?不对,你应该是在和未婚妻李燕卿卿我我吧,哼,来这里看我这个小村姑做什么?”

陈兵果笑了笑,说:“你吃醋啦?既然你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也就是放弃了和我在一起啊。又何必纠结我们过去的感情呢?”

“可是,可是,我们在一起之前,你还……”

“对啊,但在认识你之前我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现在是来帮你的。看你现在出了问题才过来帮你的。你要赶我走么?那我这就走。”说完就要转身回去。

花花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带着哀求的口吻,说:“哎,学长,别走。”

陈兵果一脸坏笑,说:“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关键时候还是要求学长帮你吧?哈哈哈哈。”

学长的笑声让花花有些厌恶,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嗯,就当是我求你了,你给指点一下吧,到底这次是怎么一回事?我应该怎么办啊?”

“你在求我吗?哈哈!”学长甚为得意,“花花,你也有求我的那一天吗?一直都被你呼来唤去的,现在你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了吧?”

花花十分难堪,任由学长奚落却一句话也不敢顶,她知道学长可是会说走就走的,所以丝毫不敢耍性子。

学长却继续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陶小夭啊,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喜欢折磨人的陶小夭去哪里了,那个捣蛋鬼陶小夭去哪里啦,哈哈哈。要我帮你,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缠住李春田,让他离开虹飞飞。”

“啊?学长,你真的喜欢虹飞飞么?”花花听了学长的话,心里难受地要死,怎么到这个时候,学长心里想的还是虹飞飞啊。

可是,陈兵果的话不容置疑,说:“你自己选吧。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件事就别怪我不帮你。”

花花十分纠结,说:“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呢?学长你在骗我,还是在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哈哈哈,知道你会不信。这样吧,给你个提示吧!原本修这条路是不需要征你家的地的,但是支书为了赶你们出去,特意从地图上划出了这么一块,以商业用途的名义征走,其实为了挪作他用的,原来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这一块。”

“啊,真的假的啊?你怎么知道的?”

“不信你去村委会查查,证据就在支书的桌子上放着。”

“啊,不会吧,春田的爸爸会这样对我们吗?可是我看他不像那样的人啊!”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自己掂量吧!现在没人能帮你了,除了我,哈哈哈……”说完学长狡诈地一笑,忽然消失了。

陶花花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事情,这时她才发现夜幕已然降临,学长就这样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夜,又回归了最初的宁静。

花花来不及想刚才不可思议的一幕,于她而言,学长出现在她的梦中,或真或假,亦真亦幻的境象,她已无力去分辨真假,然而,学长每一次与她的对话都对她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指引着她去揭示一个又一个谜题。

而现在学长直接跟她说的事情真相,果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自从和学长在一起开始,被他照顾被他宠爱,陶小夭已经习惯于听从学长的一切安排,她甚至懒得动脑筋去思考了。她相信他,虽然他曾经有那么多的感情经历,但是,她相信他始终是爱护陶小夭的,他说过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一定会帮她的。

陶花花觉得脑子好乱,一方面她始终相信学长对她的感情,但是另一方面今天学长让她知道一个她不肯承认的现实,就是学长心里没有她。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该相信学长呢?难道真的要去村委会查明真相吗?

陶花花站起身,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到村庄里坑坑洼洼的小路,一直延伸向远方,而田叔却始终没回来,陶花花敲响了田叔邻居的门,邻居说田叔可能去邻村有事情,这两天应该都不会回来,至于田叔去邻村有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花花却立刻想起前两天在公车上碰到田叔,田叔有意躲避她,还带了礼物从邻村下车的事。难道田叔真的在邻村有相好的?那他还会不会帮她们呢?陶花花满腹狐疑,但这时她也没心思去乱猜田叔的问题了。眼下,她急需处理的是征地的问题。因为马上合同就要签了,只要一签字,她们就不得不交出自己的地了。

再想想刚才学长给她托的梦,是不是靠谱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说明占用她家的花田是不合规定的,那么她陶花花就一定要作好准备战斗到底了。如果理在自己这一方,那就好办的多了,大不了顽抗到底,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嗯,就是这样,孤儿寡母也不能任人宰割,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才是。

花花穿梭在安静的小巷中,偶尔有几声远远近近的犬吠,一轮满月撒在她身上,凉凉的,学长托的这个梦反而让她踏实了许多,只是该如何让妈妈相信这个事呢?还是她要亲自去证实一下呢?

花花正思索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春田家门口,花花真有种冲动进去质问李保和。但是想起春田的妈妈,心又凉了半截,可以说,她对李妈**畏惧一点都不亚于他家的那只藏獒。她忘不了李妈妈对她的蔑视,还有泼她的一盆脏水。

陶妈妈曾告诉她做事不要冲动,她也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念头,然而,就这样让村里人都把她当成软柿子来捏吗?真是欺人太甚了。想到这儿,陶花花心里又开始冒火了。

正犹豫间,花花又听到了藏獒的咆哮,她以为它发现了她,心里一惊赶快躲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这时,却见李保和背着双手,打着饱嗝从远处一摇三晃地走过来了,他今天貌似很高兴,喝得油光满面,嘴里还哼着小曲。

家里的藏獒十分有灵性,远远地听到主人回来,自己也兴奋地在笼子里转来转去的。李保和看见了狗狗这么通人性也很开心,上前去摸了摸它的头。

这时李妈妈从院里出来了,看见他又喝酒,老大地不高兴,说:“死老头子,又去哪儿喝酒了,臭哄哄的,今儿别想****睡了。”

李保和也不恼,仍是笑眯眯的模样,说:“老婆子,你咋老咒你家老头儿死呢。老头儿死了,你还想再找个老头儿咋的?看你这黄脸婆有人要你不?”

“老不正经的,喝多了酒就胡说八道,你真当自己是个宝啊?嫌我是黄脸婆,你休了我找大闺女去啊,哼!”

“你又来啦。咱们老夫老妻的,你说说我对你哪敢有二心啊。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摸着良心说说,你说花花家那件事办的合你心意不?你说你家老头是不是个宝?”

“嗯。这件事呢,是合我心意。不过啊,你得快点办,免得夜长梦多,我放心不下。”

“知道啦知道啦,老伴,我办事你就把心放肚里吧,哈哈。”

因为是夜晚,四周都十分安静,春田家的狗狗也乖乖地呆在主人旁边。花花在角落里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从两个人的语气上判断,这件事一定有鬼。

花花心想:不行,看来学长说的是真的,我得亲自去证实一下才好……

63章 一线曙光 63章 一线曙光

花花无意中偷听到春田父母的对话,顿时疑窦丛生,她对陈兵果在梦里跟她说的话又信了几分。不禁生起好奇心要去探个究竟。

村委会她一共没去过几次,路线并不熟,更何况晚上有值班的看门,李保和也回了家,他的办公室门肯定还锁着,花花又没有钥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看到学长所谓的证据呢?

对了,春田!!!他一定有办法拿到钥匙的。都等了他一天了,也不知去哪里了。刚才在春田家门口只看见春田的父母却没看见他,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家里,唉。真愁死人了。

花花想到这儿也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只好慢慢往家里走,边走边想着怎么给妈妈交差,转了这么一大圈,居然什么事也没做了。当然,除了做了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就算说给妈妈也不会信的。唉。

这时才感觉到肚子已经咕咕乱叫了,想想自己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刚才想着其他的事情,也顾不上饿的事,现在饿得心里直发慌,于是赶紧往家走。

刚进院门却听到妈妈爽朗的笑声,咦,不会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妈妈心情还这么好,到底谁来了呢?

花花迟疑着走进屋,才发现田叔正坐在桌子前,与妈妈面对面地说话,妈妈笑得很甜,花花从来没见妈妈这么开心过。

花花更诧异了,忙问:“田叔,你怎么来了?我去你门口等了好久你都没有来,邻居大叔说你出远门了,要好几天才回来呢!”

“呵呵,孩子,你辛苦啦。我从外面刚回来,没有回家,就直接过来了。饿了吧?快点吃点东西吧!”

花花这时才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盘大大的烤鸭,表皮焦黄的颜色煞是惹人喜爱,香气直直地扑进花花的鼻子,让她欲罢不能。

妈妈看着花花那个馋样,破天荒地没有数落她,递给她一双筷子,说:“香吧?快趁热吃吧,你田叔从外地拿回来的。”

花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一只腿就开始啃。妈妈爱怜地看着她,花花怎么看都觉得邪性,怎么花花非旦不骂她,还忽然变得这么温柔,一个人心性大变是因为什么?她不会陷入爱情了吧?女人啊,真是难以琢磨。

花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消失了一只鸭腿,顿时觉得体力恢复了很多。田叔又拿了一只鸭腿给她吃,花花看看妈妈,开始变得矜持了,推说:“不了不了,我吃饱了,田叔你吃吧!”

“花花,这只鸭都是给你吃的,我们还有呢,你别客气了,不信问你妈。”

花花转头看看妈妈,果真妈妈笑着点点头:“田叔让你吃还不拿着,特地带给你的。”

“真的?”花花喜出望外,又拿起另外一条腿,这次她不再那么不顾形象了,坐下来慢慢地仔仔细细地吃着。

而妈妈和田叔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妈妈说:“大侄女在婆家过得还好吧?”

“嗯,挺好的,女婿人能干,母贤子孝的,是个好人家。这不,这些东西都是婆家给带来的。”花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嗬,鸡蛋、香油、烤鸭、熏鸡、蒸鱼……能吃的东西都置全了,像办年货一样。话说田叔力气也真大,居然全扛回来了。

“她田叔你也太客气了,大侄女给带这么些东西,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嘛!”

“我一个人在家哪吃得完,不如拿过来一起吃,人多吃着也香啊。我家小荷她老担心我一个人吃不好,有个闺女真是贴心啊!”

花花恍然大悟,说:“哦,原来田叔是去看女儿啦,田叔你的女儿出嫁了吗?”

“花花,你连田叔家的小荷都忘了吗?以前还来我们花田帮着种过花呢!跟你一般大,都嫁人了,你个死妮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赖家里,好吃懒作的。看看人家小荷多懂事。”

花花撇撇嘴说:“啊,才18岁就嫁了啊,这个办不了结婚证啊。”

“怕什么,法子多得是,改改岁数就行了。”妈妈说道。

“啊,这样也行啊!”花花真是长见识了。

边说着,花花的嘴也没停,一会儿工夫已经消失了半只烤鸭了,把吃剩的骨头整整齐齐地在桌子上堆成一堆,像一座小山一样。

田叔看着花花爱怜地说:“花花比我家小荷有前途,早早嫁了可惜了。”

“女娃娃家的啥前途?不过是嫁个好人家混个饭吃才是正途。”妈妈立刻反驳道。

花花非常不满地瞪了妈妈一眼,田叔也不去辩解,反而对着花花说:“闺女,以后有什么难事跟田叔说,我家小荷嫁出去了,虽说在邻村,但是也不能常见面,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女儿吧。”

“好啊,田叔,我正有事要找你呢!我们家这次……”花花正要说却被妈妈叫住了,“花花,你田叔刚从外面回来累得很,你别烦他了。”

花花看了看妈妈,只好欲言又止,继续啃那只烤鸭。

田叔却笑眯眯地说:“花花妈,你这也太见外了,你让花花去我家里找我不就是有事吗?现在怎么又不肯说了。”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这次修路征地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啊。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再连累你了吧,毕竟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唉!支书下午又来了一趟,说给咱们多补点钱,我寻思着不行就签了合同吧!”

“啊,妈妈,你把合同给签了啊?”花花差点被一块鸭肉给噎住。

“还没。明天吧!我答应他啦。花花还认得些字,明天帮着看看合同,差不多咱就签了吧!”

“这怎么行?这绝对不行,李叔他是存心想赶我们出花田村的。他们征我们的地本来就是不合法的。”花花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

妈妈和田叔却齐齐刷刷地望着她,说:“花花,你怎么知道的?”

“啊?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你们就别管啦,反正我是听说啦,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的,妈,你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花花非常地着急。

妈妈一时间没了主意,她看了看田叔,田叔的眉头紧锁着,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也听说这件事了。我也觉得不太对劲,花花妈,你先别急,这个征地的事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办下来的。现在我们尽量拖着就好,明天我再仔细打听一下,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陶妈妈点点头,虽然她不大相信花花,但对于田叔的话她还是深信不疑。

三个人又边吃边聊,说了许久的话,田叔才回去。

妈妈也变得异常兴奋,天很晚了也不睡,一个人坐在床边上纳鞋底。

花花看那双鞋底大大厚厚的,料定了是给田叔的,却故意逗妈妈,说:“妈妈,你要给我做新鞋吗?太大了点吧?我脚长得没那么快哎。”

妈妈瞪了她一眼,说:“谁说给你做了?快去睡觉,不然明儿早晨又得赖床。”

“那你是给自己做的了,可是你的脚比我还小啊,这个也太大点了吧?穿起来会像一只小船哎。”

“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你都说了我18岁是大人了,该嫁了啊!怎么还能说我是小孩子呢?”

“死妮子,又耍贫嘴不是?是不是今天没抽你皮痒痒了?”

“妈,你这么暴力小心田叔不要你。”

“你说什么呢?仔细拿针戳你。”

“妈,你这么心狠手辣,小心以后田叔用更狠的招治你。”

“我说你今天是咋啦,三句话不离田叔,你田叔给你啥好处了,在我跟前一直提他。”

“嘿嘿,妈妈,你没听说过吃人家的中嘴短吗?咦,你脸红什么?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今天田叔是去邻村是看闺女了,不是去会相好了,你才开心的啊!”

“你到底睡不睡?”妈妈有些恼了,毕竟被一个小孩子开这样的玩笑让她脸上挂不住,索性也不纳鞋底子了,关了灯出去洗漱了。

花花却躲在被窝里吃吃地笑,今天花花讲话这么嚣张,要换以前肯定就拳头加大棒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好了,妈妈比以前和蔼多了,话说爱情这个东西真的会让一个泼妇变得温柔无比呢,田叔居然把妈妈给改造了。以后有了田叔这个挡箭牌,花花就有好日子过喽。花花做梦都想笑呢。

退一步说,就算是村里把花花家的半亩花田收了回去,田叔不是照样还有好几亩地呢,她们娘俩也不至于饿死了。大概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田叔今天的到来对母女俩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花花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然而那半亩花田到底该怎么办呢?证据是一定要找的,春田是个关键人物,只有他出入李保和的办公室没有人怀疑,但是今天他失踪了,花花仔细地想了一下,春田一直那么迷恋花花,他一定不会不帮她的,肯定是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什么漏子,明天得想办法早点找到他才好。

花花觉得现在有田叔跟她站在一起,再加上春田的一臂之力,她更有底气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学长,相信田叔,相信春田,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一觉过后一切都烟消雾散呢。想到这儿花花的思想包袱彻底解除了,她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64章 忐忑不安 64章 忐忑不安(加更一章求订阅)

花花却不知道,春田此时在学校已是焦头烂额了,他已经全然顾不上花花这里了。

春田回到学校以后先是导员王静茹把他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一段语重心长的对话,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上了一堂长达三个小时的政治课,直把春田的脑子讲的晕晕的。然后,警告春田,这次最严重的后果是开除,让他做好思想准备,毕竟他已经是留校察看的人了。

春田越听越心惊,自己努力这么久的结果难道还是被开除吗?一直都努力做个乖孩子,这次偶然的替考居然让老师给抓住了把柄,怎么这么巧?这到底要怎么办?父母对他寄予的厚望呢?该怎么给父母交待?在春田的苦苦哀求下,王老师才勉强答应明天再告诉他的父母。

虹飞飞去办公室找爸爸说情,爸爸含糊不清地打着官话,不说帮也不说不帮,只是说女儿求的事他一定会好好办,这是个什么意思嘛。虹飞飞再问,爸爸就直接躲避了,推说有应酬一走了之。剩下虹飞飞一个人傻楞楞地站在那儿。

这时春田也来找她了,虹飞飞正在气头上,说爸爸居然几句话随便把她打发了,撅着小嘴发起脾气来,她无奈地跟春田说了,春田也傻了眼,他说:“虹飞飞,你别跟虹校长生气了,上次已经很麻烦他了。这次是我自己不好,这些小事情总让校长出面也不合适啊。如果我是虹校长我也不想管这些事呢!”

“这对他可能是小事情,但对你是大事情,我平时都没怎么求过他呢,只是你的事情才求他。太过分了,真是气死我了。”虹飞飞还是气鼓鼓的,但是春田还是劝她,说:“没关系,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尽力了,我就会很感激了,有些事情我们自己是把握不了结果的,这件事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可能虹校长也有些为难吧。”

虹飞飞听春田这么说,也沉默了,她想了半天,“难道说就没有办法了吗?除了求我爸,别人就办不了吗?”

她把认识的人想了一圈,最后想到了陈兵果,他是学长会主席呢,不如去问问他,看他有什么主意。春田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怎么的,居然也同意了她这个馊主意。让虹飞飞单独去找陈兵果。

虹飞飞找到陈兵果的时候,他正在自习室埋头准备明天的专业课考试,看到虹飞飞不禁喜出望外,激动地放下书本,说:“小虹,你终于来啦。”

虹飞飞有些迟疑:“终于?你说我终于来了?你在等我吗?”

“哦,终于,哦,是是是,因为我天天都在等你啊!”兵果挠挠头说。

“哦,这样啊。我今天有事找你呢!春田找人替考被人发现的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

“那有什么好办法挽救不?”

“没有。”

“兵果,你不要这样子嘛,大家平时不都是好朋友吗?现在朋友有难,不应该帮一把的吗?”虹飞飞冲陈兵果撒娇的样子非常惹人怜爱。

而陈兵果似乎是有备而来,一点都不为所动,他淡淡地说:“话说的没错啊,我一直都把春田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啊!但我也只是个学生,你们叫我主席也是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你应该去找虹校长才对啊,他一句话春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啦。”

“我,唉,我找过了啊。我爸他……唉,算了。你知道从来没求过你的,兵果~~~”虹飞飞一脸愁容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尤其是最后那两个字“兵果”还带着颤音,叫得陈兵果心里直痒痒,没想到虹飞飞撒起娇来还这么让人心动。但他还是硬了硬心肠说:“小虹,这个事情连虹校长都帮不上,我还能帮什么忙呢?”

虹飞飞听了脸色渐渐转向失望,她低下头,用力地咬着红红的嘴唇,咬得有些发白。然后失望地看看陈兵果,说:“我也只是问问,你知道的有些事我爸爸也不方便亲自出面的。我以为你在学生会工作遇到的事情多,会有什么好法子呢,算了,我去找别人吧!”

眼看虹飞飞转身要走,陈兵果却把她拦住了,说:“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虹飞飞抬起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陈兵果忙说:“这样吧,我帮你侧面打听一下,看看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很严重,然后再想办法好不好?”

虹飞飞看到陈兵果的终于松口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嗯,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说完转身走了。

陈兵果看着虹飞飞的背景愣了半天神,心想:一定要把这个女孩追到手,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春田并不知道小虹去找过陈兵果的事,虹飞飞并不想告诉他,她知道春田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生,她怕告诉她求陈兵果的事,春田会不高兴,索性就瞒着他。

春田回到宿舍的时候,替他考试的那个同学已经早早地在等他了。他叫叶落,是春田的好友兼死党,长得虎头虎脑,浑身上下都是圆圆的,两只小虎牙甚是可爱。他平时喜欢摆弄些小家电,小器具什么的,电脑更不在话下,虽然学习很一般,但是人却灵光得很,有一些小聪明。这次一门选修课的考试,他多拿了一份卷子,替春田写了,妄图蒙混过关,谁知考完试后就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春田刚进门他就迎上去,问:“春田,老师怎么说?”

“老师说这件事情后果很严重,可能会开除我。老师已经跟你谈过了吧?她说你也会有个处分,真对不起,连累你了。”

“唉,这个也不能怪你,怪就怪我们倒霉吧!以前这门选修课的考试替考的多了,一向都没怎么抓过,只抓我们,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些吗?以前就算抓住也没处分过,现在到我们忽然变严格了,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是啊,我也正奇怪呢!真的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回事,王老师说是学校刚出的新规定,偏偏我们撞在枪口上。”

“听她胡说,学校哪有出x什么新规定,这个不是偶然的事。我最近听到消息,说是陈兵果跟老师告的状呢!”

“不会吧,他比我们高一个年级,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消息绝对靠谱,是他宿舍的一个哥们跟我说的,他说陈兵果早就嫉妒你和虹飞飞常常在一起了,想害你呢!”

“不会吧,我和小虹的关系很纯洁的。”

“听听,都叫小虹了,谁会相信你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啊,人家虹飞飞每天早晨巴巴地在宿舍楼下面等你一起吃早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啊?”

“啊,不会吧。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她找我只是因为她想让我当挡箭牌而已。”

“什么挡箭牌?”

“陈兵果老是烦她,她受不了,就拉我挡着了。”

“这不就结了,你就是陈兵果一情敌,虽然你不承认,但傻子也看出来了啊,你想想你天天跟他心仪的女孩腻在一起,他头上还不冒火啊?他不算计你算计谁呢?你还不知道我们陈主席的手段么,他一向很阴的,你最好防着他点,别傻傻乎的以为天下的人都是好人,不会害你。”

春田沉默了,他是真的没想过陈兵果会那么恨自己,也不知道陈兵果的什么手段。虽然他也明白陈兵果对虹飞飞的感情,也明白虹飞飞对他的感情,但是他没想到那两个人的感情会那么深,以至于深到怨恨、反目,他确实未曾多想过。

“春田,你又开始犯傻了?我说你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在关键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木头了。你的情商啊,还真的有待开发。”

春田经叶落这么一说,自己也清醒了很多,说:“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还有你怎么办?虽然不会像我这么严重,但处分是难免的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这边好说,我爸跟虹校长熟,大不了学校先给个警告处分,等毕业的时候才悄悄抹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关心下你自己吧,如果真的被开除,你可就惨了。”

春田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非常棘手,明天学校肯定会通知父母过来,到时爸爸又难免大动肝火,万一他春田被开除了,爸爸还有什么脸面在村里混?春田越想越怕。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问叶落,“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做才好?等明天爸爸来帮我处理吗?唉,我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他那张臭脸了。”

叶落想了想说:“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不如去找找陈兵果啊!或许他有办法。你诚心诚意地向他道歉,告诉你跟虹飞飞没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缠着他,或许你这个事还有救。”

“真的吗?唉,如果他真的恨我,我的妥协有用吗?你说陈兵果真的会信我这些话,从而反过来帮我吗?”

“这个不好说,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

“春田,后悔了吗?为了一个女人,自己的学业快丢了。”

“不会后悔。如果真的丢了,我就和她一起去种花去,那样的话也很幸福啊,做一对田间的神仙眷侣又有什么不好?”

“切,你以为自己是杨过还是花花是小龙女啊?春田,你别做梦了,赶紧醒醒去陈兵果那儿诚心诚意地道歉吧!”

“这个,好吗?”春田内心忽上忽下,他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求陈兵果。

65章 无事殷勤 65章 无事殷勤

(很抱歉前两天断更,实在是事情太多了,我今天更两章作补偿吧,见谅。)

人是总是喜欢安逸,然而安逸的日子却终不能长久。

其实叶落跟春田说的话一点都没错。陈兵果是早就想除去春田这颗眼中钉了。

自从那次在书店陈兵果主动献殷勤没得逞,在学校里虹飞飞不知是为了变相拒绝陈兵果,还是真的对李春田有意思,她几乎一有时间就去找李春田,两个人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上自习,让陈兵果无机可乘。

李春田为了能够顺利毕业并且不再出什么问题,每天按时上课按时自习,从来不迟到早退,从来不缺课。他真的不能再让父母为他操心了。春田现在只求能够安心的毕业才好。像陶花花一样,李春田也十分地满足于现在安逸的生活。

但陈兵果又岂是省油的灯?每次他打算和虹飞飞单独亲近一下下的时候,就有李春田同学非常不适时地出现。而春田那个不解风情的傻瓜,为了报答虹飞飞曾经帮她跟校长说好话,没有太重处罚的恩情,对虹飞飞几乎是言听计从。

每次陈兵果邀请虹飞飞一起玩的时候,虹飞飞总是说:“一会儿春田会来。”

“我和春田约好了一起去自习。”

“春田今天不舒服,我要去看看他,你要一起来吗?”

诸如此类的种种理由,让陈兵果恨李春田恨得牙根痒痒,这样一来,好像他陈兵果成了第三者一样,春田充当炮灰在所难免。

而对于陈兵果来说,春田于他而言完全不是对手,他不明白为什么虹飞飞那么死心塌地地宁可跟春田玩也不肯跟他在一起。但对于除掉李春田这个小菜鸟,陈兵果作为一个资格老一些的学生会干部却胸有成竹,他只需动点小小的心思而已,而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

说来也巧,这次春田为了赶在上午之前去找花花,对这个自己认为并不重要的选修课找了同学叶落替他考试,岂图蒙混过关,他们两个人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偏偏选错了时间和空间,两个人在洗手间上厕所的时候聊得起劲,以为没有其他人,就顺便说了这件事,却恰巧被陈兵果听到了,并且他选择了在春田考完试之后告发,可谓用心良苦。

其实选修课替考这种事在平常也偶有发生,只是同学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去告发罢了。这次春田出事,同学们以为是春田倒霉,老师则觉得是偶然中的必然。不管怎样,这件事现在是闹大了。春田杯具地成了众矢之的,并且看形势学校大有杀鸡儆猴的想法。

叶落提醒春田去找陈兵果,春田想了许久,但还是强烈的自尊心作崇,他不愿和陈兵果低头,他宁愿去向老师承认错误。

第二天他怀着无比的诚意又一次去拜访了导员王静茹,他带着自己想了一晚上才写好的检查去了王静茹那里,“王老师,这次是我不对,您能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昨天都跟你讲过了,一个有前科的人还不守纪律,你把学校的规定当成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留校察看是个什么样的处分吗?一旦你再有前科,你就会被开除。”

“嗯。我知道。可是,我确实家里有些急事要去,我……”

“那你为什么不请假呢?家里有事,老师会不准你去么?”

“嗯,是我错了。我还是希望老师可以原谅我。”春田把头埋得低低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

“我原谅你有什么用?全校成千上万号人看着你呢?你的事闹的满城风雨的,让老师怎么给你遮羞?老师的脸都没处放了,你还有脸来找老师求情?”王静茹比昨天给春田上政治课的时候还要凶,春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你的保证如果算数,这次就不会再犯了。让你叫家长呢!怎么还不去,要不老师亲自打给你爸妈。”

“不用了,老师,我去叫。唉!可是,这件事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王静茹的脸拉得像个长条茄子,说:“你说呢?校长都找我谈话了。你想挽回自己去找校长吧。我的学生我管不好了,学校说要开除也没话说。”

春田一听这话都快哭了,如果真的开除他哪还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啊!他们可是在自己身上寄予了全部希望啊!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王静茹做出个送客的姿势,“我马上要去院长那里一下,没时间跟你罗嗦,你把你爸爸叫过来,我跟他说。你不用再找我了,找我我也没话说。”

春田一听心里不禁哇凉哇凉的。他在办公楼前呆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再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回了花田村。

下了公车站,到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春田居然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终于捱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他甚至可以想到妈妈哭天呛地地骂他不争气,爸爸一声不吭地抽着旱烟袋的样子,他真的怕了,到底该怎么办?春田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他想逃避想挣脱,于是他绕过了家门口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一抬头,竟然是陶花花的家。

春田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吓了一跳。开门的却是花花,看到了春田,她有点喜出望外,一把抱住春田的脖子,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说:“春田,你总算来了,我等你等得花儿都快谢了呢!”

春田被花花这忽然的亲热劲儿都快弄蒙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花花,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还是你捡了一万块钱?看把你乐的。”

“我这不是见到春田哥了吗?几天不见老想你了。”

“没吧,我前天才来过的。”春田虽然对这句话十分受用,但也半信半疑。

“咳咳,那个,进屋里来吧!”花花亲热地把春田拉进屋,这是一个多月以来花花第一次主动拉春田的手,这令春田不禁有些小激动,把自己在学校的一些烦恼暂时抛到了脑后。

春田进了屋,陶妈妈热情地迎了上来端茶倒水,这时春田才忽然想起来,那天他去帮陶妈妈她们问征地的事了,想起这个他又有些难为情,说:“陶妈妈,你们家征地那件事,上次我着去学校没过来告诉你们。我已经问过我爸了,这个事不太好办。”正要开口说一些道歉的话,陶花花却抢在他前面说,“哎,不忙不忙。春田,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小糕点呢,你尝尝。”

花花拿出一盘梅花状的核桃大小的蛋糕,让春田品尝,春田一看金黄色的还热热的呢,拿起一个放在嘴里,甜蜜的感觉溢齿颊,他有一种被捧到天上的感觉,很陶醉地说了一句:“啊,好香啊!是你自己做的吗?”

“对啊对啊,是花花给春田做的呢!”花花开心地附合着,心里却在想:“该死的春田,为了做这个破蛋糕,我看着书学了半天,累死我了,要不是为了讨好你,我才不做呢!哼!”

春田却如获至宝,一口气吃下了十多个,直吃得肚子饱饱的。

花花看他吃饱喝足,还主动跑过去给春田按摩,这让春田十分地受宠若惊,但是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心想:不对啊,这个陶花花以前老是赶我走,现在忽然没事献殷勤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难道还是征地的事?

于是主动跟花花说,“花花,那个征地的事,我爸恐怕也帮不上你,因为这个事是乡里决定的,他一个小小的村支书做不了主的,所以……”

花花见他主动说起这个话题,也不兜圈子了,单刀直入地说:“哦,没事的,春田,征地这个事既然是国家政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现在想看看原文件,我找过你爸爸的,他始终不肯让我看,那份文件就放在你爸的办公桌上,是红头的,用一个蓝色的书夹子夹着。”

花花根据梦里学长给自己的指示,尽可能详尽地描述着那份所谓证据的样子,希望春田真的可以帮她拿到。

春田这时终于明白了花花的用意,他半天没了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怎么了春田?这件事很难吗?”

“不是的,花花,我刚才还以为你是真的想我了,原来是有事情要我办。”

花花被春田说破了自己的目的,有些脸红,不过她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说:“那个那个,算我求你了,这个很重要的,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能找谁了,而且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帮上了。你,可不可以~~~”花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到连自己也听不到了,她平生从来没求过人,这次算是知道求人有多难了。

花花微微低着头,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春田,好似会说话一样,因为害羞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了。春田看了十分地不忍,别说花花求他,就算花花不求他,春田还有什么不会答应的?

春田二话不说就答应帮花花去拿这份文件,他没有向陶花花提起自己可能会被学校处分的事,决定去冒险把这份重要的文件拿出来。

66章 急中出乱 66章 急中出乱

春田都打算出门了,又觉得很奇怪,转过头问花花:“你怎么知道我爸桌上有这份文件的?”

“那个~~我不小心看见的!哎,你别问了,拿就是了。”

“万一没有呢?”

“会有的。”

春田觉得花花回答古里古怪的,又问:“到底是什么文件啊,这么重要?爸爸不肯给你看吗?”

“李春田,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罗嗦了,十万个为什么吗?你拿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么罗嗦。”花花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这倒让春田觉得踏实了,他也不问了,他只知道花花让他做的他一定去做。

春田从花花家里出来,也不知道是吃了花花亲手做的小蛋糕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力量,竟然不把自己替考被抓的事当回事了。

他回到家以后,妈妈正在沙发上坐着,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织毛衣。春田忽然发现妈**头发有些花白了,腰身也有些佝偻了,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他们最大的精神寄托就是春田了。他可以想象自己的事情如果母亲知道了会有多难受。

但春田清醒地意识到,现在不是他难受的时候,他还有事情要做。春田喊了声:“妈,我回来了。”然后仔细地看了看妈**脸色,一切如常,还好,王静茹这个老女人还算厚道,没有先打电话给父母。春田暂时把心放肚子里了。

他小心地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似乎很不满地说:“还能在哪儿?单位呗,一天到晚都长在那里啦!也不知道村里那点破事有什么好忙的?这都晌午了也不说回来吃饭。”妈妈碎碎念着。

春田听了眼睛一转,说:“是吗?大概爸太忙了,我去叫他吧。

妈妈没好气地说:“去吧。快去快回,跟他说再不来就把饭喂狗了。”

“哦。”春田声音还没落地就飞也似地去村委找爸爸去了。

春田一溜小跑地过去了,到了爸爸办公室的门口却发现屋里还有几个人,在商量事情。春田有些心急,他不好直接进去,透过窗玻璃,他隐约看到花花所说的那份用蓝色夹子夹住的文件。原来花花说的这个东西果真有。但是要怎么拿到呢?

春田正在犹豫间,只见那几个人却站起身来,跟李保和告辞,春田注意到那几个人不是村里人,像是从城里来的,领头的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有点像老板的派头,头发齐齐整整地梳向后面,油光粉亮的,颈上戴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项链,嘴里叼着雪茄。春田看了皱了皱眉,他讨厌这种油滑的男人。但李保和把他们送出来,却表现的恭恭敬敬,看起来他们双方谈得不错。

李保和一直目送那几个人坐上车走远才回屋里来,这时忽然发现春田已然到了他的屋里,他很奇怪,问:“春田,你怎么来啦?”

春田有些委屈地说:“我早就来了,看你忙就没打扰你,谁知道你都没看见我。”

“哦,”李保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聊得太投入,并没有注意到儿子来了,随即说:“刚谈点事情,没看到你。”

“爸,刚才那几个人是谁啊?”

“呵呵,开发商。”

“他们来干嘛?”

“咱村要在新修的高速路旁边建一些娱乐场所。”

“哦。咱们赶快回家吧!饭都快凉了。”

春田和爸爸一起回了家,他现在很得意,因为在爸爸送那几个客人的时候,他趁机把那份文件揣在了怀里。他没来得及看内容,在家里也找不到机会,只好等吃完饭拿给花花一起看了。

春田迅速地扒了几口饭,就借口去邻居家串门跑了出去。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得抓紧才好,一溜小跑到了花花家。

花花看春田这么快就把东西拿到了,也是兴奋地不得了,直夸春田干得好。心里也暗暗感激学长托梦给她,帮助她,心里更是多了一份感激。

春田憨憨地笑着,头一次听花花夸他能干,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花花赶紧拿了那个文件,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不看倒好,越看越心惊,原来这份文件是一份草拟的协议,内容是关于村里私下跟开发商签的协议,要把高速路旁边的一些地征用为商业用地,建一些娱乐场所。

当然这其中就包括花花家的地,花花看了别提有多恨了,她咬牙切齿地说:“胡闹,真胡闹。”

春田看花花的脸色忽然变了也很诧异,于是也把文件看了一遍,他沉默了,因为他想起刚才在爸爸的办公室和他谈话的那个老板模样的人了。他已猜出了八九分,这份草拟的合同与那几个人有关。

春田虽然识字,但他对这份文件的内容看了许久也没搞懂,毕竟他对里面生疏的法律名词感到十分困惑。但花花因为曾经是学法律的,后来又从事了几年法律方面的工作,因此这份合同一看就懂了。

春田很纳闷为什么花花看得懂,但他却看不懂,只好问花花,这份文件是什么意思。花花说:“就是说村里在征地做为高速的同时,公报私仇或者说中饱私囊征收了不该征的地。明白吗?你父亲胆子真够大啊!”

花花怎么可以这样说爸爸呢?春田心里非常不是滋味,问花花:“你怎么能说我爸爸公报私仇、中饱私囊?我爸才不是这种人。”

“白纸黑字写着呢,不信你自己看嘛。”

春田听了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份文件,的确是一份早拟的土地征收合同。春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爸爸会做出这样的事,于是说:“这只是一份草签的合同也不能说明什么的。”旋即他又十分疑惑地看着花花,说:“花花,我都看不懂这上面写的什么,你怎么能看得懂这份文件的?”

花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多了些,随即应变地说:“哦,我也是猜的嘛,可能说得也不对。只是既然你爸爸这么郑重地把它放在办公室,总不会是无聊写一个合同写着玩吧。”

春田想了想也有道理,他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份文件,觉得花花的解释似乎也不错吧!他就觉得花花这些天的变化好大。从一个单纯的小村姑褪变成一个有思想的小女生,他的脑袋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原来花花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花花了,他不知道花花这些变化是不是该让自己高兴。

春田说:“花花,如果这份合同是真的,你想接下来怎么办?”

“找你爸爸问问,太可气了真是。”花花斩钉截铁地说。

春田却犹豫了,“可是,我这份合同是偷出来的哎,我怕爸爸打我。”

“哦,是哦。”花花看春田面露难色,也有些动摇了。

春田想了一会儿说:“不然,我回去跟爸爸说说吧。看看我能不能说服他。”

“这个嘛~~”花花并不相信春田可以说服固执的爸爸,因为既然李保和打算走这一着棋恐怕他还是有后招的,毕竟这种事是有非常大的风险的。

两个正在犹豫着到底要怎么办,却听外面有人敲门,陶妈妈赶忙去开门,却被来的人一把推开,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来人却没有一点歉意,阴沉着脸,凶巴巴地问:“春田呢?你把我家春田藏哪儿了?”

陶妈妈正在拦却又被那人推了一把,她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花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赶快跑出去,却见妈妈被那人推倒了,她一看原来来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春田的妈妈。顿时火冒三丈,说:“你个泼妇!干嘛把我妈妈推倒?”说着就去推她。

谁曾想花花的力气很大,她因为着急,也忘了自己不再是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娇女,而是吃苦耐劳的陶花花了。虽然她自己才使了七八成力气,但是李妈妈却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摔倒了,而她的后面刚刚好是门口正对面的照壁,她的后脑勺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墙壁上,顿时血流如注。李妈妈用手一摸这么多血,更不得了了,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直骂花花想害死她。

花花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去扶她。李妈妈正要站起身,却见春田从屋里出来了,她看见春田来了,越发嚣张,索性又趁势坐回地上,后脑再次撞了一下墙,看起来就好像花花又推了她一把似的。

春田恰好看到这一幕,而且妈妈头上还流了很多血,很是吓人,他气得脸都绿了,赶紧把妈妈搀扶起来。

花花连忙摆着手说:“不是我。”

春田转过身大声地冲她吼,“什么不是你,我都看见了。你还没完没了了吗?没看见我妈妈都受伤了吗?你想闹出人命不成?”

花花觉得很委屈,说:“是她自己又坐回地上的啊。”

“那你就应该报复吗?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教养,我妈妈再怎样也是长辈好不好?”

“谁让她先推我妈**嘛。我妈妈也受伤了嘛。”花花对春田的话也有点恼。

“陶花花,那你就要报仇了是吗?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不就是村里要收你们那半亩花田吗?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先污蔑我爸又弄伤我妈,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坏!”

“唉,李春田,你把话说说清楚啊。我是推了她一下,但是也不能全怪我啊!我……”

“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春田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花花的解释。

67章 针锋相对 67章 针锋相对

花花本来挺伶牙俐齿的一个人,但是面对一个泼妇还有一个孝顺儿子,忽然发现自己非常地无语。他知道自己理亏,毕竟就像春田说的,李妈妈是长辈,她不能那么对她,但是谁知道李妈妈这么会演戏呢,充分利用了陶花花的急切和春田的同情心,真是个好演员啊!陶花花咬牙切齿地恨不得马上把这个老女人撕碎了,可是春田在旁边她不想让春田看到自己歇底斯理的样子,只好强忍着一团怒火。

陶妈妈本来想像上次和春田妈吵架时一样,忍一忍天高地厚,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但是现在看到春田都开始误解花花了,她也急了。做为一个旁观者她是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于是跟春田说:“春田,这次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家花花是推了她一下,但是后来那一下是她自己撞的。花花也不是有意的。”

春田妈听到这儿似乎突然来了精神,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护犊子,是她推的就是她推的,难道我头上的流的血是假的吗?”

陶妈妈冷笑道:“真的假的,你自己知道。我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你能骗得了春田,你还能骗得了你自己吗?”

李妈妈却毫不示弱,说:“呸,你这个泼妇真是不要脸,明明是你家花花把我推倒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你家花花这么没教养!”

陶妈妈一听也急了,“你说谁呢,谁没教养?我们家花花懂事着呢!”

“懂事?哈哈。你还真当自己是贞节烈女了啊!”李妈妈似乎早等着她这句话一样,冷笑道:“什么叫懂事?你自己在外面****汉子就算了,你家花花还****我家春田,走遍花田村你去看看还有谁这么不要脸的?”

陶妈妈一直以来最看重自己的名节,被李妈妈这么一说,不禁气血上涌,说:“你说谁呢?我什么时候****过汉子?我们家花花又什么时候****过你家春田了?你今天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平日里对村里一霸李妈妈一忍再忍的她,这次是再也忍不住啦,看样子是想一拼高下了。

花花也很生气,附合着说:“是啊,你这个泼妇,你属螃蟹的是吗?不就是一个支书夫人吗?你牛气什么?到了城里不一样给人低三下四的?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警告你别把我们陶家看扁了!”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我忘了,你们母女两个都会傍大款嘛,以后没准给人家城里的大老板当个什么****三奶四奶的,也就发达了啊!我们可得罪不起!”

陶妈妈一听肺都快炸了,说:“你胡说什么,亏你还是支书的老婆呢,你讲话也得找找根据。”

“根据?有啊,你家花花就是根据啊?你敢说她爸爸是谁吗?你隐姓埋名跑到我们花田村生下花花,不是偷汉子生的还是什么?”

“你……胡说!!!我的事不用你管。”陶妈**心脏剧烈地起伏着,她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显然被点到了死穴。

“哈哈哈,不敢说了吧?怕了吧?有这样的妈也难怪有那样的孩子。”李妈妈越发得意起来。

花花激动地单调都变了:“姓李的,你别满嘴喷粪,我妈妈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两个人在花田村里本本分分生活,什么时候****过男人?”

“哈哈,你还好意思说,老田家的男人咋三天两头往你家跑。村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还敢说你自己清高?现在姓田的离婚了,你们满意啦!哈哈。你们真是很登对啊!”李妈**笑声尖锐而刺耳,让花花格外难受。

“他只是可怜我们,帮我们孤儿寡母一把,春田妈,你别血口喷人。”陶妈妈忙得辩解。

“哈哈,我喷你,还怕脏了衣服,你们帮来帮去的可不是就有感情了吗?哼!拆散人家家庭的小狐狸!”李妈妈将刻薄发挥到了极致。

花花气得快跳起来了,想当年吵架这种事她什么时候输过?于是毫不示弱地说:“姓李的*子,你张口闭口都是狐狸精,是不是你老公被狐狸精勾走了,你有阴影啊!可怜的女人,一天到晚装什么清高,说话那么脏,怎么不去厕所刷刷牙。”

李妈妈这次却忍住了没有跟花花对骂,她转过身看看春田,说:“知道花花是什么样的人的吗?知道她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了吗?看你还一天天跟她玩。”

春田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每次妈妈在骂花花的时候,春田都会帮着花花说话,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他亲眼看见花花把他**妈推倒的,还有亲眼看花花用脏话骂自己的妈妈。这让他很难过。还有花花是个私生子这件事已经悄悄地传遍全村,几乎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了,只有花花还蒙在鼓里。春田一直都回避着这件事,今天妈妈忽然把它讲出来,春田却觉得心里很痛,很纠结,他看看花花,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同情自己。

花花也看了看春田,四目相对,她读出的是春田眼睛里的同情,这让她十分地恼怒,为什么要同情我?我不知道父亲是谁,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是私生子,那也不是我的错!凭什么鄙视我,又凭什么同情我?把我陶花花当什么了?真真气死人了。

陶花花想到这儿冲着春田母子俩说:“拜托你们骂人也找个地方,总是在我家里闹来闹去的,我们嫌你们的唾沫脏,对不起想骂人,另寻他处!!春田不是让我滚吗?我看应该滚的是你吧?这是我家,有本事你们把我家的地和我家的房一起收了走,把我们两个人赶出花田村啊?”

她又指着李妈妈骂道:“你以为你自己很清高很纯洁吗?你也只是傍了一个贪污腐化、公饱私囊的村支书而已,哼,等支书倒了,我看你们还能有多少好日子过?”

春田也急了,平时不擅言辞的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陶花花,我怎么得罪你了,你骂我爸爸做什么,你又咒我全家做什么?用不着那么狠吧?”

“我只是说事实而已。信不信由你。”陶花花又恢复了淡定的神情。

花花的这种挑衅却激怒了春田,他说:“陶花花,算你狠,认识你十八年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刻薄的女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什么都帮你,到头来,你不仅欺负我妈,还诅咒我们全家,你,你真是……”春田看起来是出离愤怒了,居然你了半天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汇来骂她。

这时最得意的人应该是李妈妈了,春田一生气说明她的苦肉计成功了,是见好就收了时候了,这时就见她捂着脑袋作了一个晕倒的动作,整个人往后仰,春田看了一惊,连忙把妈妈搀住,看来妈妈伤得不轻。

他瞪了花花一眼喊道,“陶花花,还不过来帮忙,要是我妈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花花认识春田这么久头一次见他这么凶,吓了一大跳,刚才吵归吵,她也怕李妈妈出什么事,也不敢怠慢,赶紧帮着春田把李妈妈扶到他背上,

花花送他到门口问:“用我陪你去吗?”

春田理也没理她,背起妈妈就往村医的诊所走。

花花再回头看妈妈,更是吓了一跳,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扶着墙,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了。花花忙喊:“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用手指指指里屋,花花立刻会意了,她知道妈**心脏病犯了,妈妈是让她拿药去。她飞速地跑进屋子给妈妈倒上水,又看着她服了药。然后慢慢把妈妈搀进屋里躺下。折腾了大半日,妈**脸色才和缓了些。

花花让妈妈休息一下,妈妈却似乎有什么事让她做,花花凑近她的嘴唇,只听她费力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去看看春田妈。”

“我不去,让她死吧!那个泼妇,竟然敢那么污蔑我们,我们在花田村这么老老实实地种田,招她惹她啦,就看我们不顺眼。春田来我们家又不是我****的,我稀罕他来,她不骂他儿子自己不检点,反倒骂我****他,真是天大的笑话。”陶花花仍旧余气未消。

却见陶妈妈痛苦的摇摇头,说:“人在屋檐下~~~”

陶花花真服了,有时候说妈妈是文盲吧,她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文化,总能在关键时候说出些言简单赅的字句来,让花花刮目相看。是的,妈妈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可能也后悔刚才冲动了些。但是花花有自己的小想法,都忍了她十八年了,她一直都这样得寸进尺,现在这个时候是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花花又想起那天无意中在李家门口听到的对话,李保和显然是故意把花花家的花田给征收了的,很大可能是他为了讨好老婆才做的。花花恨得牙根痒痒,一个小村官至于这么神气么?难道真是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吗?我陶花花就得让这个狗屁村支书给压迫死?我才不信这个邪呢?哼,你们等着,早晚有我翻身的那一天。我不会让你们的小算盘得逞的。

68章 田中遇匪 68章 田中遇匪

妈妈吃过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气色好了很多,不一会儿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花花听着妈妈鼻腔中发出的沉重喘息声,心情十分地压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会过的这么艰辛,想过几天世外桃源的日子却不能够,事事都有人出来阻挠。

花花不禁会想:重生以前的父母是怎么过的呢?他们是不是承受着更多的压力和痛苦呢?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听父母说起过,就想当然地以为生活很简单。此刻孤立无援的陶花花不知道有多想念她的父母亲,失去陶小夭的日子,他们是怎么过的?他们现在是怎样的呢?如果有来生,陶小夭真的不会为了一个负心汉跳楼自杀啊。

想着想着陶花花的眼睛开始模糊了,她用手擦了擦,可是不一会儿就又沾上一层水气,陶花花暗暗地说:“爸爸妈妈你们现在在哪里呢?你们还在那个温暖的家吗?我好想你们啊!”

正一个人坐在床边暗自地哭鼻子抹眼泪,却见有个人撩帘子进来了。花花抬头一看,心中一喜:“田叔,你怎么来了?”

田叔仍旧是那慈父般的神情,说:“刚才我敲门了,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自己进来了。”

“哦,也没什么事。刚才那个李春田的泼妇老妈又过来骂街了,把我妈气到了。现在没事了,我妈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田叔关心地看看陶妈妈,见她呼吸均匀,确实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又看花花的眼睛红红的,说:“怎么哭了,你很担心妈妈吗?”

“哦,没什么。只是我没想到全村人都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真是没法过了。田叔你说我们搬出去会不会好些。”

田叔摸摸她的头,说:“花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日子再难也要过下去啊。你们又能搬到哪里去?搬出去就就保证不被人欺负了吗?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啊!”

花花点点头说:“可是你知道那些人有多过分吗?那个李泼妇,唉!”花花想起李妈妈那污蔑她们的话,就觉得一阵阵恶心,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田叔说:“过去的让它过去吧。你也别难过了。咱们一起努力好吗?”

花花听了这句话,心中满含感激,在别人都唾弃她们,甚至连春田都误会她远离她的时候,田叔还这样不离不弃,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啊。花花也清楚地知道,田叔是她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了。花花想了想说:“田叔,你老是跟我们走那么近,不怕被人村里人骂戳脊梁骨吗?”

田叔仍是那样安之若素的表情,说:“怕什么,我都这个年纪了,女儿也出嫁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也该按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了。”

花花听了这话,顿时对田叔更加地佩服了,她听到人们说的最多的是身不由己,但是田叔却说要活出自我,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封建的小村庄,这种思想有多么难能可贵啊!

花花歪着小脑袋,问:“那你会跟我妈妈在一起吗?我总觉得你和妈妈其实是两样的人,你那么睿智,那么有思想。”

“哈哈哈,”田叔听了她的话笑出了声来,又怕吵醒了陶妈妈,赶快捂上了嘴。那个样子像个调皮的小男孩,可爱极了,“你的意思是说妈妈配不上我吗?你是在拍田叔的马屁吗?田叔会飘起来的哦。”

花花说:“真的,我是说真的。我觉得你不像一般的老农民呢!”

田叔刮刮她的小鼻子,说:“小鬼头,你什么都懂。田叔就是个种花的老农民,你又往哪儿想呢?”

花花冲田叔顽皮地一笑,说:“田叔,我也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我也想活出自我。”

下午,花花和田叔一起去了花田,她家的小向日葵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虽说向日葵的生命力很旺盛,但如果一直不管不顾也难免长不好。妈妈这一病又要休息,花花只得自己去,还好田叔说他没事,可以帮她打理。

几天不见,田里的向日葵又拔高了一截,眼看就要长成花盘了,花花和田叔在田里忙着深耕和施肥,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交流。

花花耕完最边上的一畦花,她擦擦汗,发现好累,几天没干活,手脚迟钝了许多。她走到花田的一角,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还特地看了一眼当初从学长手中接过的那一棵葵花种子,但是这次她又失望了,她没有看到这株植物与其他有什么不同,又或者那棵瓜子根本就没有长成植株也未可知。她略略有些沮丧,虽然学长一直在暗中帮她,但是她真的好想一下子可以知道过去与未来啊。

现在碰到了难事,村里要收回她家的花田,到时说收就收了不要说这一地可怜的小葵花,怕是妈妈承包人家的温室大棚都要收了呢!唉,天杀的,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她好想见到学长。曾经很多次在花田里睡着的时候梦到学长跟她讲话,那这次呢?

花花把空的化肥袋子铺到地下躺了一会儿,想要自己赶快进入梦乡,可是她越急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硬硬的土地又把她的后背硌得生疼。花花只好又坐起来。

起来看看田叔还在像老黄牛一样勤奋地耕耘,自己也不好意思总是休息了。于是复又起来拿起锄头翻地,一边翻一边洒化肥。唉,人工耕耘,好原始啊。谁让自己没工具的,田叔还说这点土地一会儿就弄完了。可是花花却度日如年。

两个人正在田里挥汗如雨的时候,却不曾想有几个人从村里过来,个个身强力壮的,却不是村里的人。看架势是往她的花田里来的。花花很茫然地看看那几个人,不认识啊!什么情况?

田叔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那几个人。等走近了一看,乖乖,不得了了,那几个人手里居然都掂着锄头、镐头和铁锹,气势汹汹的样子。花花心想:我跟他们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不会他们是冲着我的花田来的吧?

果真,其中一个人看看花花,说:“你是叫陶花花吗?”

花花看着这个人满脸横肉,膀大腰圆,足足高她半头多,看块头比春田还威武,多少像会些功夫的,她心里有些发毛,点了点头,说:“嗯。有什么事吗?”

“这是你家的花田?”

“哦,这个~~”花花正迟疑着要答是还是不是,因为看来者不善,她好害怕自家的花田被祸害。

那人看她迟疑,心里略有几分把握了,于是不等她回答,回头对身后的几个大汉,说:“动手吧!”

“是。”那几个人应着连忙拿起手中的工具,就要抡起来铲除这些小葵花。

花花一看大惊,心想不妙,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两只手张开,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挺身挡到这些锄头和镐头前面,一声厉喝:“停!!!都不许动!!”她这一声喊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场的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弱小的身躯居然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几个大男人虽然也是经过风浪的,却没曾想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为了她家的破花田,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些利器,她歇斯底里的架势把这几个人一下子唬住了。

这时,刚才下命令的那个大汉却没有被吓到,他走到花花对面,用凌利的眼神盯着她说,“你不要命了吗?你觉得这些铁家伙厉害还是你厉害?”

花花其实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可能不怕呢?只是刚才太急了些。现在,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对不起,叔叔们,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先。”

“你们是来帮忙种花的吗?”

那大汉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那你们是来铲这些花的吗?”

那大汉又点点头。

“那你们给个理由先。”

大汉有些不耐烦了,说:“我做事从来不讲理由的,你闪开,不然伤到你活该!”

花花一看那大汉不耐烦了,忙带着岂求的口吻,说:“叔叔,你想铲就铲我没话说,只是这花田又不是我家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它给铲了,到时那位大叔该生气啦!”花花指了指田叔,田叔作为一个旁观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正在纳闷怎么花花变得这么有勇气,见花花说他,连忙哭丧着脸说:“是啊是啊,我的花田该耕了,让小姑娘过来帮帮忙,我家女儿嫁到外村了,不方便。咳咳,各位,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啊,没得罪过各位大神啊!你们行个方便吧!这花田可是我的命啊!”

那为首的大汉一听就犹豫了,他们想找的是花花的田,而不是田叔的,难道是他们弄错了吗?大汉却不依不饶,说:“陶花花,那你的田在哪儿?带我们去!”

“啊啊啊。”花花没想到这伙人还没脸没皮了,这可怎么办?

69章 急中生智 69章 急中生智

花花被那个大汉逼着要去自己的田里,可这明明就是她家的花田,她怎么可能找出第二块呢?如果冒冒失失找块田替自己家里的,岂不是祸害乡亲了,花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她左右为难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田叔发话了,说:“各位好汉,花花这孩子的妈妈病了,她家的花田根本就没人种,一直荒着呐,不信你们看,就是那块!”田叔顺手一指,大汉顺着他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吗?在一丈开外真的有一块空地。

大汉不禁开始半信半疑,毕竟他们也是头一次来花田村,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从他们看的地图方位以及自己得到的信息来看,应该是花花现在种的这片田才对啊,不应该那么远的啊!于是,他一把抓起田叔的衣领说:“你说谎,小姑娘不种她家的田给你种是个怎么回事?”他的眼神哆哆逼人,而田叔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他两手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我没敢说谎啊!好汉饶命啊!那个~~那个~~真是我家的田,花花她没时间种,不对不对,是花花来帮我种的~~”说了半天居然也没说明白。

花花听了田叔这个怂样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没想到田叔这么菜,还不如她陶花花英勇,要是春田在,不可能是现在这种状况了,唉!我把春田给气走了,真是悔死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算了,现在只有靠自己了,想到这里,花花把心一横,唉,死就死吧。再想想,听田叔那意思是说自己帮着他种田了,对了,就顺着编下去吧!

她使劲扯住那大汉的胳膊,学着偶像剧里的台湾腔发起嗲来,说:“哎呀,叔叔,你们不要这样子嘛~~~那个那个真的是我家的花田啦~~~田叔让我来帮他打理花田是给了我报酬的啊~~~我妈妈有病,我还要照顾她,怎么可能天天照顾花田啊~~人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们不要吓我啦~~~~55555”花花说着就开始哭,直哭了个梨花春带雨。

没错,花花决定来个美人计降服这群魔头,心想自己这么天生丽质一村姑,千娇百媚还不是信手拈来?她边哭边偷瞄着几个大汉的反应。

谁曾想几个大汉不仅没买帐,还在一边差点吐了。尤其是被她抓住胳膊的那个大汉,居然奋力把她的手甩开了,面部作出痛苦的扭曲状。

花花看到这一幕肺都快被气炸了,nnd,老娘好容易撒一次娇,你们至于这么讨厌嘛!我有这么恶心吗?重生以后上天给我了一幅如此貌美的皮囊,你们居然还不帐!真是没天理了,想当年,我还是陶小夭的时候,还是个可爱的小萝莉呢!每次一撒娇,学长就乖乖的听我的,这次遇到你们这群大叔混混就不行了,真是岂有此理。

陶花花不知道,自己虽然天生丽质,可无奈她从上世带过来的那个牛脾气和泼辣性格一点没变,弄个恶作剧捉弄下人还行,偶尔撒撒泼也说得过去,以前跟学长撒娇那是因为彼此是恋人,更何况学长容忍她很多,所以每次都能得逞。但现在要学人家撒娇装嗲,她是想错了,这只能招人讨厌罢了。可陶花花哪知道自己撒娇的样子这么丑呢!她还在暗自生气呢。

想到这儿头上开始滋滋地冒火,重生前我陶花花可不是吓大的,哼,反正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谁怕谁啊?来吧,大不了再死一次。索性软的不行来硬的。

她也不哭了,冲着他们大喊,“你们听着:我陶花花做人的原则是宁可天下人负我,不能我负天下人。这地要是我的你们想祸害随便你们,反正这些葵花也不值几个钱。但这是田叔的地,他没了地就啥也没了,你们如果想让我死,就直接冲我来吧,别拿这块破地撒气!我一人作事一人当!!”

花花这神情简直与当年刘胡兰英勇就义时有得一拼。把田叔都看傻了,他都没想到这小小的身躯里,居然可以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比男人还要坚毅。

当然几个大汉也是被震住了,为首的那个胖子心想:这次自己带人来捣乱,也只是给她点颜色看看,如果能把人唬住也就达到目的了,再弄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不如早点撤才好。打定了主意,他清了清嗓子,说:“陶花花,这块地真不是你的?”

陶花花嗯了一声,大义凛然的把头扭向一边。

于是,胖子说:“我们这次就先放过你。但是,你要记住了,是你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样拼了命也争不来。你们还是趁早签了征地合同,早早走人,不然的话,哼!下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花花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就是想告诉她这块地是早晚要收回去的,这次只是给她点颜色看看,并不想真正要她的小命,但是她还是在发脾气,说:“哼,明白地告诉你们:我的地我不会卖的,有种你们就来收,但想要我签合同真是做梦,如果你们硬要收回去那块地,就先杀了我吧!来吧来吧!”说着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越发拼了命了。

那个大汉一看这个小姑娘的牛脾气上来了,简直哭笑不得,田叔听了花花的话也是一身冷汗,忙过去拉她,使劲冲她挤挤眼,小声地说:“花花,莫冲动,莫冲动啊!”然后向那几个大汉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几位好汉见谅,你们都先回吧,我好好劝劝她,舞刀弄枪的弄出乱子来大家都不好看。”

花花鄙夷地看看旁边哆哆嗦嗦的田叔,并没有发话。

那个胖子心想:既然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吓也吓了,他们也不想弄出人命再吃官司,丢下一句话:“有本事你就死抗到底!”索性也不理她,叫上那几个人扬长而去。

花花一直看那几个人走远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顶上的汗开始哗哗地流下来,现在她感觉到自己心跳过速的心脏了。田叔看了看她,说:“花花,没事吧?”

花花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男人真是个懦夫,关键时候还得靠我自己,唉,真是看错人了。没好气地说:“没事。”

田叔说:“那我们继续耕地吧!”

嘿,没想到田叔这会儿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了,继续熟练地在地里摆弄着花花草草,花花这就不明白了,刚才那么怂,看样子都快吓得尿裤子了,现在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了,转得也够快的啊。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田叔弯着腰在田里耕种,却跟花花说:“你在想我这个人为什么莫名其妙是吧?”

啊啊啊,花花奇怪了,怎么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

却听田叔接着说:“花花,你刚才的事吓了田叔一跳,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好吗?”

“我不拼命能把他们吓走吗?”

“花花,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但是有时候冲动了些,凡事还是动脑子缓缓来,而不是用蛮力,知道吗?”

花花却一点也不买帐,心想你现在来当知心大叔了,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你去哪里啦?放这个马后炮太让人不爽啦,她翻翻白眼也没有理会他。

田叔却又说:“刚才他们几个人明显是社会上的混混,我们两个一老一小的,不可能惹得起的。你刚才真把我吓死了快。”

“是你自己快吓死了吧?”花花一点都不服气,还在生田叔的气。

田叔却憨憨一笑,说:“花花,你现在也成年了,有些事也应该负责。你想想就算你不怕自己出事,万一你有些什么,妈妈会怎么样?她还怎么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花花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是啊!自己那一次的跳楼,上辈子的父母,唉,不知道有多难过。其实田叔说的也没错。只是,唉~~~她也不言语了,默默地施着肥。

田叔接着说:“花花,该服软的时候得服软,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这话让花花十分地厌恶,心想若不是我硬碰硬,怕是你还吃不了兜着走呢。但她强忍着自己的怒火,没敢再发出火来。毕竟刚才在家已经把春田惹恼了,现在再跟田叔吵翻了,那她们娘俩可真的孤立无援啦!

她只好顺着田叔的话说:“田叔说的没错,但今天有惊无险,往后咱们该怎么办?我觉得他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嗯。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田叔帮你们呢,别怕。”

经历了刚才的那一段遇险,花花怎么听田叔的话,怎么觉得别扭,她对这个男人开始不信任,她总有种隐隐的不详之感,这个田叔到底是来帮她的还是害她的?

两个人闷头干了一下午,一直到天擦黑才回去。

田叔和花花一起在家里吃了个饭,妈妈虽然很热情招呼着田叔,但她的脸色却一直铁青着,看来这次她的心脏受的打击不小,花花也没敢把下午有人去威胁他们的事告诉妈妈,她怕她担心再犯病。

只是暗自思忖着自己到底以后该何去何从?还有,春田那边呢?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永远不再理他,可是现在看来,春田可能是她唯一可以信赖并依靠的人了。要去给他道歉么?

70章 英雄救美 70章 英雄救美

(这个月要挣全勤,每天至少更一章3000字,谢谢你们的支持。)

陶花花凭着自己的勇气硬碰硬,误打误撞地暂时保住了她的半亩花田。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她知道她逃不掉的。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生活总是要继续。

妈妈每况愈下的身体,和春田家越来越僵的关系,还有田叔越来越菜的表现都让花花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陶花花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能睡好觉。

第二天她一早就起床了,照了照家里斑驳锈蚀的破镜子,发现这么具有朦胧效果的镜子,居然还能照出自己的硕大黑眼圈,不禁大为郁闷。但让她更郁闷的事是,温室的花儿今天得去打理,而妈**情况似乎还不如昨天,虽然妈妈硬撑着起了床,但是花花看着她脸上铁青的颜色还是没让她去,她怕她晕倒在田里会更麻烦。

于是,花花一个人扛着锄头去了温室大棚,这可不比那半亩花田,这可是五亩地的大棚啊,光浇水就要花去一上午的时间,花花看着这些花儿们,心里十分着急,想着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啊?万一哪天被村里收去了,真是前功尽弃了,唉,麻烦你们也长快点啊!

花花此刻心里不知道有多焦急,到底该怎么样才好呢?正在暗自着急的时候,却见几个大汉硬生生地闯进了温室里来。他们统统身着黑衣,戴着墨镜,一幅电视里黑老大的范儿。

正待询问,却见领头的那个把眼镜摘下来了,花花一看不禁叫苦不迭,居然还是昨天去自己花田的那伙人。天啊,怎么又来了,花花心里一惊,满以为昨天把他们吓回去,他们会隔几天再来的。没想到,他们又来捣乱,真是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

花花看这形势,心里有些发慌,糟了,昨天好在还有田叔,虽然他窝囊了些,但毕竟充个人场,没事还能给自己帮个腔,而今天却是她陶花花孤军奋战了。万一不幸被这几个坏蛋给弄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呢!而且妈妈还在家里呢。花花想着想着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汗珠。

怎么办?怎么办?陶花花忽然想起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来的,还像昨天一样先耍耍贫嘴,对付一下吧。想到这儿她一边暗暗给自己打气,一边径直迎了上去,说:“各位大叔,你们怎么又来了?”

那个胖子笑了笑,脸上了横肉抖了几下,越发显得凶狠了,他用恶狠狠的语调说:“陶花花,我们为什么来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吧?你昨天把我们耍得不轻啊,说什么那不是你的花田。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连我都敢骗?啊!”

说着后面的几个大汉也齐齐地往前迈出一步,作出一种哆哆逼人的气势。花花抬头看着这些差不多比自己高一头的彪形大汉,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冷汗开始顺着自己的后背一点点地往下流。但是她却不得不佯装镇定,笑笑地说:“各位大叔,你们不论是年龄还是体型都比我大那么多,何必要跟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呢?呵呵”

花花打算还是先来个软的,“你们想想,我也是为了自己的花田。我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在这个村里,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只有靠这半亩花田来生活,虽然这些花田对你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你们拿了花田就等于是拿走了我们的命,退一万步说就算拿了这半亩花田又够做什么的呢?建一个商业区不差这么小一点地方吧?”

“陶花花,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实话告诉你,我们管的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些话直接找村里说就行了。”

“村里?是李保和让你们来的?”

“哦,这个嘛~~可不是我说,是你说的。陶花花,你少废话,诺,这是合同,你说是你自己签呢还是回家找你妈妈签呢?”

花花拿过来那份合同,一看心里那个气啊,果真是按照李保和桌子上那份草拟的协议,半亩花田被圈作商业区了,而且价钱比征地修路的价还要低。乖乖,这合同一签,基本等于白送给这些开发商了,真是岂有此理,她强压着自己的火气说:“对不起,我不能签。”又原原本本地把合同递还到大汉手里了。

“嘿,你这个小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么?你以为我们今天来是找你聊天的啊?跟你说这合同你是签也得签,不签咱就拿它说话。”说着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铁棒,这根铁棒有棒球棍的大小,上面还带着圆形突起,胖子掂在手里都有些吃力,看起来颇有些份量。如果打在人身上,那么……花花不敢想了。

她硬着发麻的头皮说:“大叔,合同不是这么签的啊!这上面写着开发商的名字,你又不是那个人,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胖子这次好像是学乖了,对花花胡言乱语瞎矫情的话,一句都不听,说:“就凭这个。”他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铁棒,“你可想想清楚,到底是签还是不签。你一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说实话我是真不忍心打你,虽然你嘴巴贱了点,但是总归还是懂道理的,我想你不会想不通吧?你乖乖地自己签了还是我打得你签了,哪个合算,这笔帐你不会算不清楚吧?”

花花心里这个恨啊,脱口而出:“抢劫,抢劫,你们简单是明抢!还有没有天理啦?”

“天理,哈哈,叔不是告诉你了吗?它就是天理。”他再次挥挥自己手中的棒子,这让花花感到十分地厌恶,她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把脖子一梗说:“那你们打吧,打死我都不哼一声,但这个字我是不会签的!”

“哈哈哈,早料到你会有这一招的,弟兄们,上。”胖子招呼着,几个大汉一拥而上。

花花看一群男人涌向她,有的抓她胳膊,有的抓她的头,有的抓她的脚,她一下子慌了,这是要干什么?要非礼我吗?我的一世清白啊。

“啊啊啊,不要啊!!”花花大喊着,却挣不开几个大汉的生硬拉扯,她的胳膊一下子被拧到后面,疼得眼泪开始哗哗地流出来了。

胖子得意地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嘴巴笑得像个大括号,夸张地咂巴着嘴巴,“不要?你不要什么?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你不是为了那半亩花田肯去死吗?怎么才拧了一下胳膊就受不了啦?哈哈。”

花花说:“滚!你个死胖子,不要脸的小混混,没良心的狗腿子,你干这种事会遭报应的。”

“哈哈,报应?我既然出来干,就不怕报应。”说着他使了个眼色,就见其中一个大汉,把花花的手抓住了,花花拼了命地挣脱,却挣不掉,那人强行把她的手掰开,抓住她的食指就去按朱红色的印油。花花明白了,他这是让自己按手印呢,真是强盗,强盗啊!花花一急,用力在这个男人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他哇哇地大叫着,松开了手。

胖子在旁边看得真真切切,一看自己的手下被小姑娘咬伤了,他也怒了,“陶花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签字或者按手印,我马上就去你家找你妈妈去。我知道你妈妈心脏不好,我们现在就把你打个半死然后抬到你妈妈面前,看看她心脏承受得住承受不住。到时候你就哭去吧!”

花花一听整个人都软了,太狠了真的太狠了,这就是传说中在道上混的人吗?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啊!她欲哭无泪。这时几个大汉也放开了她,花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她长这么大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自己死不怕,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是让她亲眼见着妈妈给吓死,她还真受不了。天啊,真的是天要亡我吗?

花花正悲愤着无计可施,却见外面又闯进来一个人,“你们干什么?放开她!”来人满眼怒火,好像一点就可以爆炸一样,他边叫着边起身跳起来,一脚踢翻一个人,就见他左躲右闪,左踢右挡,一会儿就到了花花的前面,他一把把惊魂未定的花花抱在怀里,冲着那个胖子说:“都给我滚开,你们再敢碰她一下,我就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说着他把自己的拳头攥在面前,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由于他是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的,身手速度也太快了,胖子一开始被吓了一跳,等他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兄弟居然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了,而花花已被那个人抢着抱在怀里了,再仔细一看,那人不过是个20岁左右的小毛孩子。

胖子的胡子都快气歪了,自己在城里好歹是一霸呢,手下这几个大块头也都不是盖的,怎么能这么不堪一击呢?自己英雄一世怎么能栽在这个小小的花田村呢?怎么可能这样?

而花花看着来救她的人,心头一喜差点晕过去,“春田,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春田看着花花却满脸着急,“你没事吧?我来得还算及时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71章 保卫花田 71章 保卫花田

陶花花没有想到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春田居然像及时雨一样出现了,简直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救人于危难的白马王子~~立时春田在她心中的形象伟岸了许多,这个小白脸显然看起来顺眼多了,看着他转过头的侧面,居然还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

陶花花正暗自呆呆地发着花痴,那个胖子却不干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被一个小毛孩子欺负,这么狼狈,让他颜面尽失,于是拿起自己手中的大铁棒抬手就打。眼看着大铁棒就要冲着春田和花花砸下来了,春田抬脚一个漂亮的飞腿,正中胖子的手腕,他哎哟一声,大铁棒应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立时把土地砸出一个坑来。

花花吓得闭上了眼睛,春田松开她,把她推到自己的身后,左手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手心的温度慢慢向花花的小手扩散,这让花花略略心安了一些。

春田冲着几个人厉声说道:“谁派你们来的?是开发商还是村里?你们倒是说说清楚,我是村支书李保和的儿子,如果你们真是他指使的,那我去跟他说。”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跟平时和花花温言细语的样子判若两人。

此言一出,胖子有些呆住了,正思忖着几个人一齐上制服这个毛头小子呢,但是这样一来,如果他真是村支书的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不好交待了?正在犹豫间,却见春田把一个大汉捉住了,反剪着他的双手丢出了大棚,那个大汉比春田高足足半头,却被春田像抓小鸡一样扔了出去,足足跌了有几米远。好大的力气啊!春田的气势显然把这几个人给镇住了。

春田却轻描淡写地拍拍手,似乎刚才那一下子脏了自己的手一样,然后冲着胖子喊道:“你们滚回去告诉你们的老板,有我春田一天在,你们就别想欺负花花,签合同的事让他们派人过来好好说,背地里恐吓是没用的。”

胖子此时一方面看到了春田的真本事,心里有点发虚,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虽然块头都够大,但确是些乌合之众,从来也不练什么功夫,只是偶尔健健身,练一身发达的肌肉而已,要真刀真枪干起来使的都是蛮力,还保不住能不能赢。更何况春田看起来不仅力气大,而且颇有几下子功夫,看那一招一式,不是个好惹的。

更重要的是,春田的样子确实跟支书李保和神似,说不定就是李保和的儿子,万一自己的兄弟一不小心把春田给弄伤弄残了,别说自己的酬劳拿不到,还得吃上官司,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种赔钱赚幺喝的买卖他怎么可能做?但是就让他们这样撤走,确实心有不甘。毕竟输给一个小孩子不是个光彩的事,以后传出去,他们还怎么混啊?

于是,他使了个眼色,几个大汉拿着镐头,大刀在田里一种祸害,他们把刚成苗的小百合一个个连根铲起,手起刀落,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眼看着自己细心养植了这么久的小百合被他们祸害地叶败枝贱,花花的心在淌血啊!

春田十分气愤,没想到自己刚才教训了他们,他们还这样嚣张。他顺势把花花推到一边,随手拿起花花带来的镐头,自己跑过去阻止他们,他大喝一声:“不许再铲了!”那四个大汉哪里听他的,见他过来,也不去田里铲花了,把他团团围住。

花花在旁边看了干着急没办法,她知道自己如果上前去,纯属是给春田添乱了。

春田却丝毫没被这几个人吓退,他把镐头耍着虎虎生风,四个大汉居然无法近前,正在打算一个一个来的时候,忽见其中一个人的大刀被他的镐头卷走了,再一眨眼功夫,其他三个人手中的利器,也被春田给卷走了。四个大汉顿时傻了眼,他们看看春田手中的镐头,自己也不好赤膊上阵上阵啊。

正犹豫间,却听春田说:“各位叔叔,得罪了,我也不是成心跟你们过不去。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可以吗?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好汉?我本来也无意冒犯你们的,只是花花是我女朋友,我希望你们给我个面子,不要再来骚扰她了。你们在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脑的人物,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不是更让人笑话?”

春田这一席话,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于是胖子打定了主意给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让撤退,给春田丢下一句话,说:“哼,算你识相,今天就不打了。我们先走了,不过这合同你们必须得签,明天有人会送到家里去的,你们看着办吧!”

看着几个人远去的背影,花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倒在春田怀里,任春田轻抚着她的后背,轻柔的呼吸微微吹动着她的头发,让花花感到安慰。

“春田,你怎么会来的?”

“我担心你啊!”

“你不恨我了吗?李妈**伤怎么样了?”

“别提了,我妈真是气死我了,她那伤就是破了点皮,居然还在我面前装晕倒,把她送到大医院去看,人家说一点事也没有。我那个妈妈哎,真是个活宝。”

“唉,那天也是我不对,我不该推她的,实在是她先推我妈**,我一急就用力大了些,对不起啊,春田。”

“我知道,花花,那天我说你的语气重了些。其实我该好好想的,你怎么可能会害我妈妈呢?花花对春田那么好,一定也会对春田的家人好的。”春田说着把嘴唇贴向花花的额头,柔软丰润的感觉溢满花花的全身。

花花听了春田这些发自肺腑的话,不禁大为感动,没错,春田是个好男孩,他对花花是绝无二心的。重生后的花花其实经常地嫌弃他,骂他小白脸,可是他仍旧不离不弃,在这个时候又出手救她。花花是又惭愧又感激。

她张开双手抱住了春田,却听春田啊哟一声打了个激灵。花花吓了一跳赶紧起身一看,春田的袖口浸满了鲜血,“呀,春田,你的胳膊在流血哎?你刚才受伤了吗?我刚才都没看见,对不起啊。”花花看了春田为了保护她都受伤了,心里开始隐隐作痛。

她卷起春田的袖子,仔细地看了看他前臂的伤口,还好不是很深。她拿清水给春田冲洗了一下,又去自己来时带的小筐子里拿了些纱布和创可贴。还好自己每次来花田,为了防止受伤,都带些纱布和药品,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她仔细地拿酒精棉球给春田的伤口消了消毒,又拿创可贴慢慢地粘好。春田看着花花担心的样子,也是满心欢喜,不禁脱口而出:“花花对春田真好。”

花花白了他一眼说:“我好什么?每次见到我你都会倒霉,就像李妈妈说的,我是灾星才对吧?”

“呸,你又说哪里话?我还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天天在你身边保护你呢!花花,我好爱你。”春田的眼睛亮亮的。

花花看着他,忽然觉得幸福溢满全身。她是不是爱上他了?还是因为感激,或者是习惯。但是这个可爱的大男孩,实际年龄比她小八岁的大男孩,给了她最纯最纯的爱,感动的情愫在她心中慢慢游走。

然而感激归感激,她家的花田还是一样要被收回去,悲催的,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不行,陶花花不能就这样被人欺负,花花问春田:“你说要是他们明天来要我们签合同怎么办?今天在棚里打架无所谓,但是让他们去家里闹的话,我怕妈妈受不了,她昨天已经受了刺激了,到今天还没缓过劲儿来。”

春田看着花花焦急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担心,说:“事不宜迟,走,我们一起去找我爸爸。”

“嗯。”花花同意春田这个说法,毕竟夜长梦多,如果这拨人下午提前杀过来可就惨了,这次幸亏春田只受了一点小伤,要是他们再来把春田弄伤了,花花得后悔死。

不知不觉和春田手牵着手到了春田的家门口,花花想起春田家一直都有些发怵,她从来没有进过他家,却每每在家门口遭到李妈**羞辱,还有他家那个硕大的藏獒,这一切都让她恐惧。所以在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把手缩了回去,喊住春田:“春田,你说怎么跟你爸爸说啊?你妈妈会不会骂我啊?”

“花花,你不是一向什么都不怕吗?怎么现在开始畏手畏尾了?”

“我……怕事情成不了,他们再对我妈妈做些什么。唉。”

“别怕,有春田在,你放心吧。到时我问爸爸就好,你只管听。”春田说着又拉起花花的手,两个人一起进了院子。

看到花花进了院子,本来卧在院墙一角笼子里的藏獒开始不安分地踱来踱去,疯狂地冲花花吼着,花花紧紧扯住春田的衣角,把头埋在他的后背,春田大声地冲藏獒吼了一声,它乖乖地蹲了下来,但是眼睛却还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花花。

72章 放下尊严 72章 放下尊严

花花第一次踏进春田的家,没想到他家的门口已经够气派了,走进去更是别有洞天,春田家的院子就占地好几亩,院中央还有一个造型精巧的小假山,上面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围绕着假山的是层次分明的各种鲜花,花团锦簇,争相斗艳。春田家的房子一字排开足足有六间,装饰着琉璃彩绘。跟花花家的小破屋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就见春田妈从屋里出来了,忙招呼着:“死狗,你瞎叫唤啥呢?这不是春田回来了吗?春田,我的小心肝啊,你去干嘛了?妈把饭做好了怎么等你也不回来。”她的头上顶着一块小小的纱布,用胶带横竖交叉固定着,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朵白花。

春田怎么瞅怎么觉得不地道,他皱了皱眉说:“妈,你又搞什么啊?人家医生都说你那伤就是破了点皮,没大碍,你怎么又整了一块白纱布顶在头上啊!难看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有丧事呢?”春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把声音压的很低,但妈妈还是听到了。

她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分贝,冲春田大声吼着:“穷小子,你作死啊?咒你爸死啊?还嫌你妈不够委屈是不?要不是那个姓陶的你妈妈能成这样?妈妈生养了你,你还咒你爸爸?你~~~哇~~~”妈妈说着居然声泪俱下。弄得春田哭笑不得,忙去哄妈妈:“妈妈,我这不是逗着玩呢嘛,你那伤没事了,你就把它取下来吧,不好看。”

妈妈一把把头上的纱布扯下来,也不说疼了,却忽然破涕为笑说:“穷小子就会捉弄你妈妈,快点进屋吃饭吧。”春田看了也笑了,他就知道妈妈不会真的冲他发脾气,但却把后面的花花吓得心惊肉跳,她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什么时候再弄出点花花词骂自己呢!

刚才春田和妈妈说话的时候她就使劲地揪着春田的后衣襟,生怕他把李妈妈惹怒了,一会儿再说花田的事再把花花骂出去。春田却不以为意,因为他了解妈妈这臭脾气。

春田拉起花花就要往屋里走,这下却被妈妈发现了后面的花花,她绕到春田的后面,看着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的花花,忽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呵呵呵呵”这几声让花花听起来格外刺耳,声音里充满了蛮霸、羞辱和嘲讽,花花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田有些看不下去了,说:“妈妈,花花这次来是有事情要问的。你别这样嘛。”

“我哪样啦?臭小子,你带她来家干嘛?”

“她说昨天的事是她不对,要跟你道歉。”

“哦?是吗?”李妈**带着戏谑的口吻煞有介事地看着花花。

花花点点头,向李妈妈鞠了个躬说:“对不起,李妈妈,我今天是来给你道歉的。”却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李妈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贱人的孩子还是贱人,都改不了这种低三下四的样子。嘴巴再硬不是还一样得来跟我低三下四地道歉。”

“……”花花强忍着怒火,跟自己说消消气啊,一定要消消气啊,学学阿q,就当母狗放屁,母狗放屁。

春田看气氛不妙,他也怕花花和妈妈吵起来,连忙打了个哈哈,说:“妈妈,花花这次是诚心诚意给你道歉的,你就别生气了啊。对了,我爸呢?”

“不知道,你上午出去之后他也出去了。”

“他去哪儿了?做什么了?”

“没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村里征地的事儿。”

春田有些失望,看了看花花,花花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却听李妈妈发话了:“我知道你带花花来做什么,不就是为了那半亩花田吗?春田啊,那天你爸爸不是都跟你说清楚啦?他管不了这些的,他就是一个小村支书而已,花花自己也说了嘛,一个小村支书算个什么官,到了城里不一样低三下四地求人,更何况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呢!以后人家花花发达了,谁还认得咱们这些穷人啊?是不花花?”

花花把头埋得更低了,她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低贱过,她没办法辩驳,没错,这是她说过的话,她任由李妈妈用这些话损她。

“妈妈,你别急了,你看花花今天是很有诚意的。妈妈,你不知道,上午几个小混混去她花田里找事,把花花家的温室大棚都祸害了,还差点把花花给欺负了。你不知道那些人……”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拿着合同呢,硬让花花签。”

“春田,你啥意思啊?你爸好歹是个村干部,怎么可能去找小混混干这个事儿?”

花花听李妈妈说话一直往边里歪,心里充满委屈,料定她不会帮自己了,于是捏了捏春田的手然后对李妈妈说:“李妈妈,对不起,打扰您了,我先走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时,李妈妈却喊住了她,“等等”,她一把拉起春田的手,看到他袖口上沾着的血,然后再一看胳膊上居然贴着创可贴,问:“春田,这怎么回事儿?”

春田忙说:“哎呀,没怎么,我出去不小心自己刮伤了。”

“你什么活都不干怎么能刮伤的,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了,说花花田里有一伙强盗是不?你是不是又为了花花跟人打架了?”

春田说:“没有的事,哪有的事。妈妈你别乱猜了。”

李妈妈却冲着花花说:“我就知道,春田一见你这个扫把星就没什么好事儿,这下好了,昨天是我被打伤了,今天是我家春田,明天又是谁呢?不行,你把你妈妈叫来,这事儿不能完。”

花花那个憋屈啊,但是一听说李妈妈要叫陶妈妈过来,她又不得不忍住了,如果当真妈妈被这个泼妇气死了,自己哭死也无济于事啊!

好,既然要忍就忍到底吧!她跟李妈妈说:“李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们的医药费有多少钱,我赔给你们好了。”

李妈妈尖笑着说:“陶花花,长本事了啊。好啊,一共是五百块钱。你回去拿吧。”

“有收据单子吗?”

“没有。”

“你这不是明抢吗?”

“是你说要赔的。”

“好,我赔,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让那些强盗再去我家里找事了。”

“说过了,那些强盗跟我们没关系。”

花花对李妈妈打的太极很无奈,咬咬牙回去了。

院里只剩春田和妈妈两个人了。春田看到妈妈这样气得直跺脚,“妈妈,你要干什么,花花哪里有钱啊,陶妈妈还病着呢?你……”

李妈妈却说:“你小孩子懂什么。看她陶花花还嚣张地起来,一个破烂货,也想跟我们家斗。哼!”春田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知道跟妈妈也说不清,只会引起无谓的争吵,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和花花家里有这么样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之于死地。他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这次会面只是花花恶梦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花花背着自己的小筐子往家里走,心里悲痛万分,被羞辱了不说,还得倒赔五百块钱,这可怎么跟妈妈开口说啊!走着走着就到了家门口,却见妈妈正在门口看着她。花花有点诧异,问:“妈,你怎么在这儿呢?不在屋里歇着。”

“我等你呢!饭都做好半天了,你还不来,活太多干不完吗?”

“哦,几天不去了,比较麻烦。”

妈妈接过她的小筐子,花花径直回了屋里,边吃饭边思忖着到底事情该怎么处理,可是她心里却像一团乱麻一样没着没落。

现在所有的办法都可能是缓兵之计,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她家的花田到底是很难保住了,正乱想着,春田却又从外面进来了,她知道春田一定是有话跟她说,赶紧让他进来了。而妈妈一个人去了院里舀水洗碗。

春田不等花花问就开口了:“花花,今天我妈妈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的,你不用还什么钱,听我的,她再找你要,你就说给春田了。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妈妈我最了解了,你相信我啊!”

花花感激地点点头。

然后春田说:“但是那几个人可能不太好办,你得提防着些,唉,花花,实在不行你们就把花田交出去吧!”

“不行,绝对不行,半亩花田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不要交出去,死也不交出去。”

“花花,别任性了,你不光是自己呢,还有妈妈,还有我,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这时,妈妈也掀帘子进来了,说:“花花,春田说得对,咱们把花田交了吧,半亩田也没多少,实在不行,咱们不是还租着五亩地的温室大棚吗?总不至于饿死啊!”

“可是,他们会得寸进尺的。”花花不无担忧。

妈妈说:“算了,我想通了,咱们孤儿寡母的终究惹不起那些有权有势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认命吧,花花。”妈妈说着说着从眼角拭去了悄悄流出的眼泪。

花花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难道只有妥协这条路吗?以前在学校里她陶花花可从来没服过谁,一直都是一霸啊!一定有办法的。

73章 千钧一发 73章 千钧一发

傍晚,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花花和妈妈也忙了起来。春田因为不放心花花又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花花看到春田顿感安慰,就算他帮不上什么忙,在这种关键时候还这么关心她,也让花花心里十分地温暖。

陶妈妈正说要留春田在家吃饭,却见在花田找事的那几个大汉又出奇不意地杀过来了,他们仍是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进了院子也不敲门、不说话,直接就进了屋子,浩浩荡荡地站了一地,五个大汉全戴着墨镜一字排开,颇有些黑社会的架势,虽然他们个个都外强中干。

陶妈妈一见这阵势有些眩晕了,连忙抱住花花,生怕这些大汉对女儿不利。但是花花都跟他们打过两次交道了,早已知道了他们的路数,不急不徐的说:“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明天吗?”

仍旧是胖子,他一改往日的严肃,嬉皮笑脸的说:“花花***,你还好吧?我们没把你吓到吧?我们也没办法,接到上边的指示,今天必须得把合同签了,那个商业区还等着赶工呢!来吧。”

说着他拿出那份合同,递到了花花手里,花花顿时怒气冲天,真是反了,进别人家不打招呼不说,还这么肆无忌惮。她两手用力一撕,卡嚓一下,合同被撕成了两半,她似乎还不解气,又折起来,撕了个粉碎,然后冲几个大汉的头上扔了过去,顿时纸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下,花花指着胖子的鼻子说:“你们去死吧,要想把我的花田抢走除非杀了我!”

几个大汉没想到她会这样过激,他们以为连吓她两天她会妥协了呢!连妈妈也吓了一跳,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春田也急得不行,今天劝了她半天合着全都白劝了,上午他保护花花一个人还勉强应付得来,现在可是花花和陶妈妈都要他保护啊!

胖子也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啊你陶花花,看来你要顽抗到底啦。好,大叔就陪你耍耍。”说着几个男人就上前去抓陶花花。

“等等!!”春田奋力扑上去,挡在花花和陶妈**前面。几个大汉的利器对着他,他却毫无畏惧,说:“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说完再打。”几个大汉顿时愣住了,打架么?还有先说什么话?

只见春田回身握住花花细腻的小手,说:“花花,你一定要保住那半亩花田吗?”

花花用力地点点头。

“相信春田好吗?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的。”

花花又用力点点头。

春田冲她笑了笑,他笑里多了许多的果敢坚毅,还有——爱。陶花花小鹿乱撞的心里除了感激,还有丝丝甜蜜,“你怕吗?”

春田摇摇头:“花花想要做的事,就算赴汤蹈火,春田也在所不惜。”

花花用力握握春田的手,说:“小心点。我相信你。”

胖子却听得不耐烦了,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腻腻歪歪地谈情说爱,我知道,你叫李春田,村支书的儿子嘛!哼,上头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挡着征地的路,一律扫清障碍,对不住了,小dd!”

春田迅速摆好架势,说:“废话少说,今天不把你们打趴下我就不姓李!”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霸气和仇恨,还有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坦然。一时间春田在花花心目中成了当之无愧的英雄,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居然有这么威武的一面,花花是既感动又心动。

而这次那几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但带了工具,还摆好了阵势,把春田、花花和陶妈妈团团围住,现在春田是赤手空拳对着五个携带利器的彪大汉,任谁看了这架势也会捏一把冷汗。春田虽然面上坦然,但内心甚是紧张,他不是怕这几个人,他怕的是陶妈妈和花花被伤到。

而陶妈妈紧紧地抓住春田的胳膊悄声说:“春田,要不我们别跟他们打了,我们签了合同吧。”花花则硬着头皮说:“不签就是不签,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花花说这句话是有底气的,既然这几个人已经知道春田是支书的儿子,断然不会伤到他的,更何况花花还有另一颗定心丸,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几个大汉听到这句话却好像被激怒了,胖子首先抡起他的狼牙棒冲春田砸过去,春田往旁边一闪他扑了个空,而紧接着另一个大汉又挥起手中的大刀冲春田砍去,只见刀光一闪春田又灵活地避开了,紧接着却有另一个砍刀生生地扫向春田的大腿,陶花花大叫一声:“啊,小心。”吓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春田已经跃过刀锋闪到一旁,将另一个人踢翻在地,把他手上的砍刀夺了过来。

汗!虚惊一场,陶花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心里焦急万分,口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春田正在集中精力对付这群强盗,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

而陶妈妈可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更是吓得心惊肉跳,她十分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危,花田保不住就算了,再把孩子伤着了甚至丢了小命,她哭死都来不及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春田和几个人的鏖战,有几次春田都险些被砍到,都被他及时的躲闪开了,也亏了春田平时练功刻苦,身手十分敏捷,但是,他十分纳闷,怎么上午还是一群废柴的大汉,下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越战越勇了。

渐渐的春田有些体力不支了,他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越来越显出吃力的迹象,春田的后背还被划出几个大口子,有了些细细的小伤口,溢出滴滴鲜血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衫,令人触目惊心。

花花没想到他们几个人还真的拼了命了来打,怎么回事?不仅比上次厉害的多,而且还步步逼近春田,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刀刀都直指要害。天哪,花花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是干着急,因为她一点忙都帮不上。只好暗暗祈祷:救星啊,快点来啊,快点啊!

陶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春田和几个人奋力周旋的时候,她大喊一声:“我签我签,别打啦!!!”

听了这话,几个人全停手了,春田也愣住了,陶妈**双手抖抖索索,脸色阴沉可怕,面部变得十分扭曲,她的心脏病又犯了。花花大惊,赶快扶住妈妈,妈妈瘫倒在她怀里说:“花花,咱们签吧……签吧……”妈**声音越来越微弱,不一会儿却晕倒在她怀中。

“妈妈!!”花花吓得快哭了,春田见势也放下手中的刀,说:“怎么办?药呢?”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给妈妈找药,花花边哭边翻箱倒柜,咦,奇怪了,妈**药呢?真是越着急越找不着了,都怪自己平时不知道关心妈妈,连她的药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找着找着,却发现抽屉深处有一点亮亮的耀眼光芒,什么东东?花花忙拿出来看,不看还好,一看却吓了一跳,这不是当初从书中长出来的那块金花吗?不是埋在院子里了吗?怎么跑到抽屉里去了?花花正愣神的工夫,却听春田说:“找到了找到了。”他在枕头下面找到了陶妈**药,春田赶紧去倒水,而花花则忙着给妈妈做急救。

那几个大汉一看,打着打着晕倒了一个,而那两个人就放下一切去救人了,简直当他们是空气,怎么会是这样?岂有此理?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我们几个人来干什么了?对啊,是逼他们签合同啊!现在合同没签,任务还没完成啊!索性过去抓住陶妈**手,就要按印油,往合同上按。

陶花花一看妈妈还没被救醒呢,这些人又要趁火打劫,真是太没人性了,急得大骂:“卑鄙!你们滚开!”她用力扯开胖子的手,却又被后面的那个人拉住,这时春田看见了也过来救她,推挡之际,花花摸不到合适的武器,一急顺手拿起桌上的那朵金花,冲这一群人扔了过去。

只听哐当一声,接着是胖子一声惨烈的叫喊,这声叫喊划破长空,令人毛骨悚然,而金花正砸中他的胸口,胖子的胸部像被烧伤了一样所到之处腾起一片烟雾,不一会儿整个人就被浓雾所笼罩,除了胖子越来越微弱的叫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弄蒙了,可是当雾渐渐散去的时候,却不见了胖子,地上只剩下那朵耀眼的金花。刚才分明是五个大汉在屋里,但现在却只剩下四个。几个人全傻了眼,包括花花在内,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金花,擦了擦,它还是那样精致的雕琢,没有半点损伤,可是,胖子呢?

其余的四个大汉在屋里转来转去,喊着:“头儿,头儿!!!”却找不到胖子的半点影子,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忽然消失了,群龙无首,几个人失去了一半的斗志。

花花则灵机一动,说:“我这个金花是个灵花,能杀人于形,你们不信的话也来试试。”说着就要把金花丢向其中一个人,那个人显然有些害怕了,连忙抱住头。其余几个人更是不敢耽搁,既然头儿被这朵诡异的金花给弄失踪了,那么,他们还呆在这儿干嘛,几个人吓得抱头鼠窜。

74章 金花显灵 74章 金花显灵

一朵金花让一个大活人凭空失踪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随着胖子的失踪,其余四个大汉再也不敢纠缠了,一个个落荒而逃。

而最诧异的当属花花了,她拿着手中的金花,左看右看,它通身炫目、巧夺天工,花叶和脉络都无比清晰,如此细腻的雕琢,如果不是金子做的,简直是一朵真正的雏菊了,但这并不是它的奇怪之处。最关键的,它居然是一支武器,能杀人于无形。花花不理解金花是怎么做到的?

春田也是半天才缓过神来,他问花花:“这是什么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一连串的疑问让他一口气都问了出来。

花花一时间也无法解答他这个问题,她看到还晕倒在床上的妈妈,忙说:“这个事儿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先救妈妈吧!”

春田和花花一起忙着掐人中、喂药,折腾了半天,妈妈才缓缓地苏醒。她一睁眼看到了春田,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说:“春田,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春田看陶妈妈刚醒来就关心他的安危,心里大为感动,忙说:“没事。我好着呢!他们已经走了,都没事了,陶妈妈你好好养病吧!”

“花花呢?你也没事吧?”

花花忙说:“我也没事,妈妈。”

“那,给他签合同了?”妈**眼神又关爱地看着春田。

“没有。”春田说。

“那他们还会回来不?”

春田和花花对望了一眼,花花说:“应该暂时不会了。妈妈,你好好养伤吧。”

陶妈妈听到这句话才稍稍安了心,这才放心地躺下,闭目养起神来。

刚才妈妈晕倒了,并没有看到金花显灵的那一幕。而面对春田疑问的眼神,花花无法解释这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只知道午睡的时候,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她梦到了陈兵果,在n天的想念之后,她终于梦到了他,他们相遇在一个大大的楼顶天台,那是陶花花跳楼自杀的地方,还是那天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天空,一样的云,和花花几辈子都不会忘掉的痛,多少次午夜梦回被惊醒的场景。

可是,这天,却十分的温馨,学长好像十分开心,像一切都将要解脱了一样。他拉起花花的手,把它们贴近自己的嘴唇,花花可以感觉到他鼻孔里温柔的呼吸,这让她的手心痒痒的。花花说:“学长,你最近去哪里啦?我都找不到你?我现在好难,我家的花田快要被收走了,我实在没办法了,学长,你……”

学长忽然抽出一只手,拿食指按住花花的嘴唇,说:“学长就是来帮你的。不管花花有多难,学长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那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下午还会去家里找你们签合同,到时你什么都不用做,让春田帮你打那群匪徒。”

“啊?那春田受伤怎么办?我怕他有事。”

“放心,春田没事,学长会及时出现救你们的。”

“啊,你说你会来帮我吗?我到时会见到了吗?这是真的吗?”花花说着眼睛都快要淌出泪了,这是多少天以来她日思夜想的会面啊!

“当然。”学长肯定的点点头。

花花高兴地跳起来快活地搂住学长,她的脸上绽放着快乐的红云,但是她却没有看见学长的嘴角在她的背后露出一丝狡黠,这样诡异的笑容像极了那天逼花花跳楼的李燕。

……

现在虽然坏人被打走了,但是学长却始终没有露面,难道他来的方式就是将这个金花作为寄托吗?花花十分的失望,呆呆地望着这朵金花出神。

春田刚才忙着跟那群匪徒搏斗,并没觉得自己受伤,现在忽然觉得后背有些痛又有些痒,他往后背摸了一把,却满手是血,看来伤得不轻。

他喊了好几声花花,花花的魂好像飞到了很远处去了似的,半天才回过神来,一看春田的手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受伤了啊?”

春田说:“我后背流血了,不知道严重不,你帮我看一下吧。”

说着他脱了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这时花花才发现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的瘦小,没想到浑身上下都是结实的肌肉,怪不得那么能打,花花看着春田的完美身材,心里又微微动了一下,但旋即又安静下来,她得看看春田的伤势。

春田转过身,花花一看真真吓了一跳,春田后背有一条被砍刀砍出的长长的伤口,血肉外翻着,甚是吓人。不知怎的,花花看着眼泪却流下来了,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春田怎么会受伤的?学长明明答应了不会让春田受伤的。

花花拿着纱布为春田清洗伤口,却止不住流下的血,她看到血在慢慢地往下滴,急得不得了,偷偷地在春田背后流泪。

春田看不到自己的伤口和花花的眼泪,只是兀自佯装轻松地跟花花聊着天,任由脸部奇形怪状地扭曲着。

花花知道自己处理不了这个伤口了,怕是会感染,于是陪着春田去找了村医包扎。春田一路上还在安慰花花,说这点小伤算什么,想当年他练跆拳道不知道受过多少伤从来都没什么事,而且没有受过伤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花花看着春田在她面前装作坚强的样子,内心却有深深的内疚,她不该这么冒险让春田去跟这些匪徒打架了,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暗暗在心中骂自己。同时,她也好恨学长,差点让春田丧了命。

到了村医那儿,春田已经流了许多血,村医看了也觉得十分严重,仍是简单处理了几下,让春田去医院里缝针,花花又陪着春田去了医院。春田不让花花告诉妈妈,怕妈妈骂他。

可是花花很难过,她摆脱不了自责,两个人坐公车的时候,花花摸了摸兜,又触到了那朵小金花,它到底是什么?她把它拿出来,捧在手里,春田也好奇地凑过来,说:“花花,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个?”

“我说我是从地里种出来的你信吗?”

“哈哈,不信。”

“可是它确实是我从地里种的小雏菊,我把它夹在了书里,就长成了一块金子,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真的无法相信。”

“花花,你不是又犯了臆想症了?”春田不无担心地问。他听到花花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忽然想起了上次花花晚上独自跑到楼顶要跳楼的事情了,他怕她又犯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你就算不信我,也应该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啊!想想看,它居然有这么神奇,怎么那么大一个人在我们面前就消失了,难道他被吸到金花里面去了吗?”说着开始仔细打量着这朵花,但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它就像她刚刚得到的时候那样。

“唉”花花叹了口气,也是不知所谓,她终于放弃对这朵花的好奇心。

春田从花花手里接过这朵花,慢慢地摸索着它,没错,它沉甸甸的,光泽鲜亮而耀眼,比妈**金饰还要漂亮百倍,这不是金子是什么?春田正在反复地拿着它看,却不曾注意到,他手上刚刚打架时不小心划破的小口子却在瞬间慢慢地愈合了。

花花却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她张大了嘴巴,这真的是一朵神花吗?如果不是在公车上,她恐怕会马上跳着喊起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花花一把抓住春田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又搓了几下,激动地拍手笑道:“好了,你的伤真的好了,春田,你看啊,这朵金花把你手上的伤口给治好了。”

春田一看,可不是吗?自己手上的伤口居然全都愈合了,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花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抢过金花,小心地把春田的后背撩开,揭开纱布,把金花按在伤口的一端,奇迹,在瞬间出现。只见这朵金花贪婪地吮吸着伤口和凝固的血液,只几分钟的时间,春田后背上的伤就全好了。

乖乖,真是神啦!花花激动地用手摸着春田的后背,春田给花花这个奇异的举动弄傻了,他觉得花花的小手在他后背挠来挠去痒痒的,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女孩这么摸过自己呢,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样,说:“哎呀,花花,你在做什么啊,我好痒的。”

花花两只眼睛都快冒绿光了,说:“春田,你背上的伤也好啦,哈哈。我太开心啦,春田,这下我不用内疚啦。”

春田自己也用手摸摸,可不是吗?他不仅不疼了而且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在村医那儿上药的时候,他还疼得要死呢!现在自己却完全康复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奇事?

“是金花,是金花的功劳呢!”花花激动地声音都快变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比起贱卖花田,春田的生命当然更值得珍惜。

而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呢!那个凭空消失的胖子,现在已经被人找到了,他独自躺在花花家的花田里,浑身冒烟,伤痕累累,最主要的是后背有一条深深的伤疤,血肉外翻,只剩下一口气,等抬到家里的时候,也已经一命呜呼了。

75章 家庭战争 75章 家庭战争

花花和春田坐着公车去了城里,又欢欢喜喜地回了家,春田毫发无损地回去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两个人直奔花花家,却见李妈妈又去跟陶妈妈吵架了,一看两个女人又因为找不到春田的事热战正酣,花花和春田真是郁闷至极,赶快把各自的妈妈拉开了。

李妈妈瞧见春田回来了,也顾不上跟陶妈妈吵架了,抓住春田的胳膊,把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看春田气色还好,稍稍放下了一点心,但当她看到春田袖口的血迹,忽然又想起中午看到春田胳膊上的伤,正好可以拿来羞辱陶妈妈了,于是她又摆出骂街的架势,右手抓起春田的袖子,左手指着陶妈**鼻子说:“我家的春田又因为你们花花受伤了,你看看你倒是看看,你和花花都是扫帚星,让你们滚出花田村有错吗?”

陶妈妈气得紧闭双唇,脸色发紫,他不知道春田受的伤有多重,连忙过去察看,却被春田阻止了,说:“两个妈妈,你们别吵了,我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拜托你们别这样了,这样不仅伤了大家和气,你们自己不难受吗?”春田的言语中显得十分不耐烦。

“怎么会没事?春田,我知道你受了伤不愿意说,还疼吗?妈妈替你找公道,你等着。”李妈妈说着就要再去骂陶妈妈。

“妈,我真的没事,你就别在这儿丢人了。”春田急得直跺脚,却阻止不了激动的妈妈,妈妈听了他这句话,更不爽了,说:“什么叫我丢人,你别管我,我今天是来说理的。”接着她一定要让陶花花和妈妈陪不是。

陶妈妈说:“春田的伤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如果他说是我们打的,我可以赔不是。”

所有的人都把脸转身春田,春田连忙摆摆手,“没有的事,你们别说了。妈,快点回家吧”说着春田硬拖着妈妈往家走。

李妈妈却急了,她这时才看清楚春田的后背居然有很多小口子,上面还有殷红的血迹。她的心马上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啊,春田,你让妈妈看看,你后背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是不是下午为了花花才弄成这样的啊?”

“我没事,我没事,回家吧?”

“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春田一急和妈妈居然拧打了起来,妈妈哪是他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春田抓住胳膊了。

花花心想:这个八婆,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真的就得把妈妈气死了。于是,陶花花说:“你们也别吵了,李阿姨,我并没有把你家春田怎么样,他好着呢”

“哈哈,才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你就翻脸不认帐了么?上午还说要赔医药费的。”

“是的,我是说如果他真的受伤了,我会赔医药费的,但是问题是他没有。”说着也抓住春田的袖口,一把把袖口褪下,露出春田光滑洁白的手臂,李妈妈顿时吃了一惊,不会吧,上午春田粘着创可贴呢,怎么回事?

李妈妈又抓起春田的另一只胳膊看了看,不对啊,也好好的,难道今天上午看到春田的胳膊上贴着创可贴是假的?春田和花花在搞什么鬼?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春田,而春田还能怎么解释呢?他苦笑着说:“妈妈,咱回家吧跟你说就别丢人了。”

“春田,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要不是听说你被人打伤了,才不来这个肮脏的地方呢?”李妈妈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春田也不知该从哪个问题答起,一两句是说不清事实的来龙去脉的,于是春田说:“我们先回家吧,然后再慢慢讲给你。”说着拉起李妈妈就要走。

李妈妈却看到春田衣服的后背上有好多血口子,又吃了一惊,“啊,春田,你真的没受伤吗?不行,我得好好看看,这衣服都破成这样了,你能没受伤吗?”李妈妈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的双手都有些抖了。

但是春田还是笑笑地说:“我真的没事。妈妈,你就别再纠缠了好吗?花花和陶妈妈还要吃晚饭,我们就别打搅了。”春田愣是把惊得目瞪口呆的妈妈拖了回去。

这时候,春田的爸爸李保和正面色铁青地等着他们娘俩,李妈妈一进家门,李保和就把大门关起来插上了,然后冲着李妈妈抬头就是一巴掌,说:“你个败家娘们儿,次次都给我找麻烦,你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平日时李保和一直惯着她,他是轻易不生气的,更是从不伸手打女人,这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他出手很重。李妈妈脸上立刻多了几个红红的巴掌印。

李妈**脸上又痛又麻,她被李保和宠惯了,这次却当着儿子的面被老公打,她是连想都想不到的,心里那是委屈地紧。于是铆足了劲儿,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哭喊着:“要打死人啦?要死人啦春田啊,看看你爸,他想让你成了孤儿啊,他要打死我啊”

春田看了皱皱眉,却没有作声,他在心里虽然很爱妈妈,但是这次妈妈真的做的有些过分,不但去花花家里闹,而且让父亲颜面尽失,这次,春田站在了爸爸的这一边,并没打算帮她。

李妈妈看春田脸上露出厌恶,并不去帮她,心里揪心地疼,她立刻站起身一把揪住李保和的手说:“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

李保和见状不仅没有停手,伸手又是一巴掌,李妈妈更是震惊了,两只眼里直冒火。春田赶紧上前去拉住爸爸,劝他不要打了,李保和的胸口起伏不定,平时不苟言笑的他,看来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他冲李妈妈嚷着:“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们李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没想到李妈妈却更急了,她索性从地上站起来,把大门全打开,冲着外面喊:“快看啊,村支书打人啦快看啊你们村支书打女人啊”

李保和冲过去要关住门,李妈妈却死死地卡在中间,说:“除非你把我夹死,不然你休想关住门,我要让大伙都看看你这个村支书是个什么东西”

“你胡闹”李保和急得快发疯了,他可不想让家丑外扬,可谁让他摊上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呢?

春田在旁边也急得不知道怎么办,一直让妈妈回家再说,可是李妈妈此时似乎被李保和打晕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呢她铁了心要闹到底了。

大门外人们越聚越多,都偷偷地看着热闹,有小心过来劝的,但是却都被李妈妈骂回去了,眼看这个泼妇越耍越疯,李保和脸都气绿了,再不把她拉回去,以后全村人都要笑话他李保和怕老婆了,他以后还怎么可能在村里有威信,虽说他在家基本上都是听老婆的,但是在村民面前这么丢脸,这么没面子可是头一次。

想到这儿,李保和憋足了劲儿,左手抓住李妈**头发,没等李妈妈反应过来,抬起右手冲她的左脸就是响亮的一记巴掌,“叭”然后左手又紧接着一巴掌打到右脸,响声无比清脆,并且震彻人心,还伴着李保和充满正义的声音:“老娘们儿,你闹够了没有?你还想在这个家呆吗?不想呆给我滚”

李妈**眼泪顿时喷涌而出,她仿佛看见眼前跳动着无数颗闪亮的金星,那一瞬间大脑处于绝对的空白。

然而没等她大脑里重新装一些东西进来,李保和又左右开弓使她眼前的金星星越冒越多,直到她看见春田哭着拉住爸爸说着什么,但耳朵却嗡嗡地什么也听不到,然后就倒下,神志不清了。

这下李保和和众乡亲都慌了神,眼看着李妈妈口吐白沫,翻白眼了都,春田急得团团转,他一路跑去叫村医,路过陶花花家门口的时候,正和陶花花撞了个满怀,春田是练过武的人,一身结实的肌肉,陶花花的小身板怎么能抵挡得过,只听彭地一声,陶花花就被撞得哇哇乱叫,一屁股蹲在墙角,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春田大叫一声:“不好”赶紧起身拉花花。陶花花定睛一看,却是春田,不禁大骂,“你赶着投胎啊撞死老娘了”

春田哭笑不得:“花花,不好意思啊,我是赶时间,不好意思啊”说着人却已飞出了老远,转过墙角人就不见了。花花半天才回过神来,揉着酸麻的屁股,感到好奇怪啊看刚才春田的神情很是紧张,刚刚他明明和李妈妈回去了啊,按说李妈妈来陶家出了口气,应该很开心才对啊,怎么?难道是……

花花心想不好,也顾不上屁股疼了,赶紧爬起来往春田家走去,一路小跑到了春田家门口,果不其然,她家里听起来人声吵闹,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连家里的藏獒都老实了很多,只是不停地在笼里踱来踱去。

76章 再生误会 76章 再生误会

花花急步走进院里,人们都围成了一个圈,小气地议论什么,也有人正安慰着什么,花花从人群中拨开一条小缝,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李妈妈脸颊红肿地仰面躺着,看样子已经不醒人世,李保和把她抱在怀里,一个大男人却急的却只有哭的份儿,他使劲喊着李妈**小名,但她却始终醒转不过来。

花花也顾不上太多了,用力拨开人群,走到李保和身边蹲下来,摸了摸李妈**脖子,她能感受到她脉搏微弱的跳动。心想:还好,应该还有救。

她挽起袖子,决定凭着自己以前在救生课上学的急救知识,给李妈妈做心脏复苏。李保和狐疑地看看她,并不太情愿让花花做这件事,急忙说:“花花,谢谢你来看她啊,这个事就不麻烦你了。一会儿春田就到了。”

花花似乎明白了李保和的心思,说:“李叔叔,你是说要等春田叫来咱们村的刘医生啊他住处离这儿这么远,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啊。顾不上那么多了,李妈妈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花花想也没多想,就又准备帮李妈妈做心脏复苏,但还是被李保和抓住了双手,他的手象钳子一样把花花的手抓得死死的,力气似乎比春田还要大。花花痛得“啊啊”叫出了声,“李叔叔,你快放开我啊痛啊痛啊”

李保和渐渐松开他有力的大手,花花都有点眼泪汪汪了,说:“李叔叔,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救人。”

“我知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要等医生。”李保和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花花抬头看到的却是李保和那无比犀利和不信任的眼神,花花纵然有千般委屈,也只得默默地退出了。

等了一会儿,李春田带着刘医生过来了,而李妈妈早已面色铁青,赤脚医生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半天也没弄醒,一群人更慌了,找来辆车七手八脚把李妈妈送医院了。

花花看着春田满脸悲戚,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很痛很痛,这个男孩的喜怒哀乐,似乎都与她的心联系在了一起,她欢喜着他的欢喜,悲哀着他的悲哀,不然刚才也不会想也没想就去救李妈妈,也许在常人的眼里花花应该恨她,盼她早点死才是。刚才虽然被李爸爸挡住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对那个她讨厌的女人,她一点也不介意去救活她。都是因为春田吗?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个女人不会出什么事。

因为心里放心不下,她打听好李妈妈要去的医院,自己搭上了往市里走的长途车,一路坐车赶到医院。

就在花花在路上的时间,李妈妈已经早些到了医院,医生开始急救。经医院诊断,李妈妈出现了脑溢血,要做手术。

李保和陪着老婆在医院做手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多么严峻的形势之下。他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猛抽了几口烟,满脸愁云。想想这些年,老婆跟着自己吃过苦受过累,现在他当了村支书,总算是熬出来了,老婆却总改不了这个惹事生非的暴脾气。李保和一忍再忍,她却还是变本加厉,回想起今天的情景来,李保和也是忍了太久了,许久以来积蓄的力量一同在此刻释放了,那一刻,他丧失了平常惯有的理智,面子让这个男人做出了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来。

他这次确实下手重了些,一开始以为李妈妈晕倒不是什么大事,谁知李妈妈年纪大了,再加上平时就血压高,气急攻心,再加上李保和出手重,就出现了脑溢血。这个手术有很大的风险,虽然前途未卜,却一定要做。

而且,抛开李妈妈受伤的问题不说,单就李保和打老婆这件事来说,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暴力,却因为李妈**意外受伤很可能会转化成了一个刑事案件。一旦李妈**伤鉴定为轻伤,李保和就脱不了干系,他以后要不要承担刑事责任,或者说治安责任都是个未知数。想到这儿李保和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烟头也猛得红了一下下,随即又变得黯淡。

而此时,李保和也处在一个敏感的位置上——村支书。村支书这个位置本也不是特别重要,然而现在村里拆迁,本身就是一个敏感时期,村民情绪不太稳定,而村委会里也是明争暗斗,想要李保和下台的人大有人在。如果有人想借此机会整李保和一把,他也只有哭了份了。

李保和越想越觉得悲哀,难道自己从此要开始走下坡路了吗?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真的要败在这个通常被自己喊作败家娘们儿的人身上了……

李春田走到男厕所的门口,发现了情绪复杂的父亲。他看着父亲默然地蹲在地上,一根烟接着一根抽,一直抽到地上落满狼藉的烟蒂,这个男人眼睛红肿,浑身散发着难闻的烟熏味道,那个平时神采奕奕、官架子十足的村知书已然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颓唐、懊悔的老人。

李春田的内心十分纠结,这次,他不知道父母亲谁对谁错,他只知道自己是这个事件中最痛苦的人。两个人的争吵,母亲的挨打,与春田脱不了干系,他觉得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此时此刻他可能最紧张的是母亲的病情。这个手术是否能成功呢?妈妈会不会有事?焦急的春田在走廊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李春田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还有一双默默注视的眼睛。在他回过身的一刹那,却与一双关切的眼神相互交接,“花花,你怎么来了?”然而话没说完,他就有些哽咽了。花花走上前去,握住春田的手,她知道,他现在只是一个无助而又迷惘的小孩。他需要保护,他需要关怀。然而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春田的眼睛里开始慢慢出泪水,花花什么也没有说轻轻地把春田拥进怀里,春田像一个丢了糖果的小孩一样趴在她的肩头轻轻啜泣,是的,他只是一个小孩。花花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承受许多生活的磨难。

两个人坐在医院长廊的长椅上,春田倚着花花,花花呆呆地注视着惨白的墙壁,而李保和坐在长椅的另一端,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睛显现一片浑浊。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对于焦急等待的三个人来说,似乎像过一个世纪那样。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汗流浃背地出来,三个人围了过去。还好手术算是成功。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花花看看病床上仍处于麻醉状态的李妈妈,她睡得二分安详,花花心想:这个蛮霸乡里的泼妇终于可以消停了,也许今后她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下半生了。想到这儿,她不禁心里松驰了下来,嘴角翕动了一下,露出一丝笑意。这个笑容很短暂,但却被敏感的李保和看到了。他皱了皱眉,心里对这个小女孩更多了几分成见。

就在李妈妈刚被送到医院,而花花还没来的时候,李保和和医生做了一些沟通,他才知道原来脑溢血的病人是不能以通常的方法来急救的,如果刚才冒然地让花花来救她,只怕适得其反。李保和听了医生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多亏自己多了个心眼儿,及时制止了花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对于花花来说,可能她大不了是尽力没能救活李妈妈,但对于他李保和来说,一旦出了人命,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以前,对花花和春田在一起这件事,李保和始终保持一个中立的立场,但从今天这些事上来看,他开始否定花花的动机了,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自己看到的事情,他开始和李妈妈站在一条战线上。这个念头在李保和的心中一旦形成,他就再也看不下去春田和花花在一起的事情了。

李妈妈一被送到病房,李保和就借口将春田支开,让他去给他买饭。春田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心想爸爸说的是,赶紧出去买吃的了。

当屋里只剩下李保和和陶花花,气氛就变得不太一样了。花花偷偷看了一下李保和,他的表情是一半严肃,一半漠然,让人捉摸不透。

“花花,谢谢你大老远过来看春田妈,现在她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哦,是哦。那……我等春田回来就走。”花花的表情有些讪讪,但她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春田回来,我们一家人吃点饭就休息了。你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不如早点回去,你妈妈还在等你呢。”

花花更窘了,但没等到春田回来,她似乎有些不甘心,说:“可是,不要跟春田打个招呼再走么?”

“你走吧,我会跟他说的。”

李保和的逐客令下得不卑不亢,又不容置疑。花花心想自己也许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毕竟这是人家一家人的事情,自己怎么说也是外人,花花自讨了个没趣,又不知道怎么得罪李保和了,只得耐着性子,忍住气回家了。

77章 金花消逝 77章 金花消逝

随着李保和老婆的住院,村委会群龙无首,强制征地的项目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而一个小混混在陶花花家凭空消失的消息也开始不胫而走,在整个村子里炸开了锅,一些迷信的人将陶花花母女俩形容成会使用妖术的巫术师。而另一些不信邪的人则认为陶花花家一定暗含什么机关,把一个大活人囚禁了起来。这些不同版本的是是非非,越传越广,越弄越传神。

派出所对此次失踪事件也曾介入调查,可无奈在陶花花家未找到任何传说中的机关,以及一个大块头的男人被囚禁起来的蛛丝马迹,数次调查取证之后,他们也无计可施,再看看两个弱女子,她们有什么能耐去囚禁或者杀死一个大男人呢?更何况大活人凭空消失这种事,也有些太离谱了吧更何况仅凭两个人与这些小混混产生过正面冲突,因为拆迁而有矛盾这个动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定罪的。毕竟全村被强拆的人几乎都与这些小混混们有过冲突。警察既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去怀疑陶花花母女俩,此事的调查陷入僵局。

于是警察们转换了思维,开始转而调查这些小混混的身世背景,他们怀疑是几个人起内哄报了假案,栽赃陶花花母女俩。

这一查不要紧,几个小混混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查来查去,几个人倒是都有或轻或重的案底在身,他们的头子没找到,反而几个人全都锒铛入狱,这个横行乡里的拆迁团伙从此消失,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再说李保和的老婆自从动了手术,出院以后果然老实了很多,不再惹事生非,整日坐在门口晒太阳。她虽然小命保住了,但却落下了语言障碍,说话慢且结巴,表述含混不清,再着急也没办法。而经历过一场大病之后,她的性情也开始大变,对很多事都不再过问,不再像以前一样要强,不再像以前那样势力,外面的所有事似乎都与她无关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每天眯起眼睛享受和暖的阳光。

陶花花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前半生话太多了,以至于老天让她的后半生开始保持沉默,也许这样也好,少些话可以过一段与世无争的恬淡生活,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花花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一方面是李妈妈终于消停了,不再给陶家找事,也不再给李保和添麻烦了。另一方面,李保和因为家暴这件事被乡里停了职,强制征收土地这件事却还是没有完结。

陶花花隐隐地感觉到,不管是李保和是否能保住村支书之位,这场征地运动还是在所难免,就算李保和下台,代替他履职的人势必还是要开始新一轮的强收,花花觉得十分悲哀。

她翻箱倒柜地找那块曾经保护她们母女俩的金花,终于在碗柜的底下再一次地发现了它。花花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这朵神奇金花也是在碗柜底下。她不明白,前几天明明被她揣在兜里的,怎么转眼它又回到了老位置?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它曾经救过她们的命,现在得好好地把它保护好才是。

她看着它,心想也许是她现在唯一能够想起来的依靠。但是现在的金花已然不同以往了。它已然变成黑色,像煤碳一样黢黑,再也没有当初金花四射的光彩了。虽然它还是当初小雏菊的形状,但是整朵花呈现出凋零的状态。陶花花不禁疑惑,难道它即将死去了么?还是它的威力只能用一次?这朵金花就只是一个一次性的宝贝?完成它的使命以后就一文不值了?怎么会这样?想起这个,陶花不禁心咚咚咚地跳,她还想要它再保护她们母女俩呢

可是要怎样验证它是否还有作用呢?

陶花花忽然想起来它还可以治愈伤口,上次春田被几个小混混砍伤的血淋淋的伤疤,就是用金花轻而易举地治愈了,而且不留一丝痕迹。

花花昨天不小心被镰刀刮伤了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想到这儿她决定试一试,她把金花放在自己的手边,想等着它再次显灵。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它仍旧是一块黑煤碳,毫无反应。没有任何奇迹出现。这让花花十分沮丧。难道……这也就是说等坏人再来了,金花再也保护不了她们了吗?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花花坐卧不安,她又不敢告诉妈妈,只是自己担惊受怕,她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早晚的事。但她又是那么地无能为力。

陶花花拿着小金花,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黑花,端详了足足半个时辰,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她还在盼着奇迹,可不是吗?现在除了金花还能有什么依靠?

春田的家里已经鸡飞狗跳了,陶妈妈又半病着,田叔呢?他也神秘兮兮地许久没露过面了。花花没办法再依靠谁了,眼下只有这朵金花了。可是它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显灵呢?

陶花花想着想着,忽然有了主意,她从碗柜下面找到了以前夹雏菊的那本《七里香》,她当初就是亲眼看着这朵小金花从书面里夹的干花一下子长成金光闪闪的金花的。她还记得小雏菊夹的那一页是那一首诗《青春》。

她又复把小黑花夹了回去,心想:是不是这首小诗可以给它些养料,让它重新长起来呢?她小心地把花夹回去,然后合上书,定定地看着这本泛黄的小书,上面写七里香三个字,她一眼不眨地看着,盼着盼着,盼着所谓的奇迹。

慢慢地,她眼睛都有点酸疼了,小书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感到书页中间那块硬硬的小黑花正在慢慢缩小,渐渐地书页慢慢合上,对齐。咦,小黑花不见了么?

陶花花赶紧打开书。那朵小黑花果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干枯的小雏菊标本,就像当初第一次从碗柜下找到它时一样,它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水分和香气,只是一个枯黄的标本。

陶花花大为失望,它没想到,小金花不仅没复活,它还死掉了,重新变回原样了。花花捧着书看了半天,又合上,又打开,又合上,又打开,折腾了半日,小雏菊再也变不成小金花了。陶花花差点没哭死,她认为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时日,陶花花断绝了所有的念头,只是热切地盼望着她们的向日葵可以早些开花、早些结果,赶在地被征收之前卖出去,也不枉她们几个月以来的辛勤劳作。心想:赚一点算一点吧,人总归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反而坦然了很多,就开始集中精力在种花上了。

好在向日葵们很争气,不出半月,就露出了可爱的笑脸,每天迎着太阳微笑,花花每次捧着这些小花朵,内心就无比充盈。她对这些小生命格外的爱护和珍惜,每天去看它们,鼓励它们快快成长,她知道,这一切都来之不易。而这些小向日葵似乎能听得懂人话一样,每当花花鼓励它们的时候,它们都会微微晗首,尤其是角落里的那一朵,它似乎总能看到花花的存在,它似乎在笑,虽然花花并没有注意到。

在陶妈妈和花花的精心照顾之下,小向日葵加紧了速度生长,呈现着惊人的变化。几乎每一天她们都可以看到小向日葵在长大。妈妈不禁啧啧称奇,说自己种了几十年花,也没看到生长速度这么快的小生命。花花也暗暗奇怪,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在催促着这些小生命成长。而他们的成长似乎和花花内心的渴望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虽然她并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有一天花花和妈妈又去地里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所有的向日葵都结了果实,沉甸甸的,整个果盘都是圆润饱满的瓜子呢

花花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冲妈妈喊着:“还是老天眷顾我们啊居然让这些向日葵这么快就打籽了。我们不用愁了。几个月的辛苦有着落了,哈哈哈。”

妈妈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她想着和花花把瓜子都摘了回去卖给村口炒瓜子的老王。但花花不同意,她坚持要自己炒了瓜子再去卖,现在瓜子都涨价了,她们应该能赚不少钱。

妈妈虽然有些迟疑,但通过以前经历的几件事,她发现女儿长大了,是该把事情都交给她做了,于是也开始放手让花花自己去尝试了。

花花得到了妈**允许,更是信心百倍,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赚很多钱,让妈妈不再吃苦受累,让村里的人不再看不起她陶花花一家。

她们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葵花都收了回来,摆放了满满的一院子,花花看着自己劳动得来的丰硕果实,满心欢喜。

夕阳美丽地在天边划着****的弧线,然而却掩饰不了花花渐渐升腾的心情。她坐在院子里慢慢从包衣上剥落瓜子,一粒一粒都的满含着水气。

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两人的晚餐,香气和炊烟若有若无地在花花眼前飘散,她有些恍惚了。

78章 学长来了 78章 学长来了

花花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院子里小心地从花盘上剥落一粒粒瓜子,红彤彤的夕阳把小院照得很美,花花的脸上也呈现出一片彩霞,此时此刻,这个毫不起眼的农家小院幽静地像一幅画。花花身在其中都被深深地陶醉了。

不知不觉,太阳开始慢慢向山下滑落,夜,就要来了。花花抹抹头上的汗珠,捶了捶自己已经十分酸痛的后背,又抬起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正要说:“好累啊~~~”啊字还没出口,她就变成哑巴了。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更是吃一惊,“啊,学,学长陈,陈兵果你,你怎么来了?”

花花已经许久没见过陈兵果了,她也许久没在梦里见过他了,实际上从上次陈兵果托梦给她,让她不要害怕那些小混混,要死抗到底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花花就再也没过他。

说起那次,花花还带着气呢花花听了陈兵果的话与那几个歹徒蛮干,谁知那几个大块头也急红了眼,跟花花他们玩命。春田奋不顾身地保护花花和妈妈,以至于差点丢了一条小命。

花花心里内疚地很,在关键时候,要不是那朵金花救了春田,让他止住了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春田还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呢?

而之所以花花这么不要命地去拼,还不是听信了陈兵果的嘱咐,她满以为陈兵果会来,结果他人连毛都没见着。

想到这儿,花花憋了一肚子气,既然这次陈兵果来了,她得给他好好算算这笔帐。她也没理会陈兵果说什么,索性去质问他,“你个谎话精,上次你说要我跟那帮歹徒死磕,不要怕,说到时候会来救我,怎么临阵就变怂了,现在跑出来又是怎么说?”

陈兵果的脸色一变,说:“花花,你说什么呢?”

“说上次那个几个无赖在我家闹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呢?”花花听他明知故问,更怒了。

“我,应该是在学校吧”陈兵果仍是一脸无辜。

“学校装,你继续装我在这里快被人打死了,你还有脸在学校里玩,还怂恿我跟那几个无赖打架,你是不是想我死啊?”花花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学长嚷嚷,连声音也高了八度,有些声嘶力竭了。

陈兵果看到她凶凶的样子,有些傻了,说:“花花,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我们很熟吗?”

陈兵果这一问不要紧,花花忽然心头一顿,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圈圈,“怎么陈兵果的样子这么无辜?啊?难不成他是这个时代的陈兵果,而不是托梦给我的那个陈兵果?那到底怎么样才能知道,他是哪个时代的陈兵果呢?”

花花绕着陈兵果走了一圈,然后又走了一圈,当她绕到陈兵果背后的时候,她出其不意地抓住陈兵果的胳膊,拼尽全身力气深吸一口气,对准陈兵果的上臂咬下去。

陈兵果哪里料到她会有这招。胳膊忽然变得生疼。他大喊着甩开自己的胳膊:“松开我啊,你疯狗啊,痛死啦”

花花松开嘴,看着陈兵果居然已经眼泪汪汪了,他卷起袖口看着自己胳膊上一圈整齐的牙印痛苦地说:“陶花花,你干什么啊?我招你惹你啦?”

花花看着他恼了,再看看他胳膊上留着自己深深的齿印,反而觉得无比开心,“哈哈哈哈。”她笑得前爷后合。

陈兵果皱了眉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你属狗啊还是你天生****啊你”陈兵果对花花的表现十分地恼火。

花花笑了半天终于收敛了笑容,她知道虽然这个男人还是曾经和自己指天发誓说相爱一生的人,但是他不属于她的那个时代,他现在只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而已。于是,花花说:“说吧,找我啥事?”

“哎,你这个人,我一来,你就莫名其妙地把我骂了一回,骂骂也就算了,现在你看看我的伤,不要先给我道个歉吗?”

花花看看他胳膊上的牙印,说:“嗯,不错,我的牙齿还蛮整齐的嘛。姓陈的,你不打招呼走到我家里来,吓到我,你也没给道歉啊”

陈兵果说:“我刚才敲了门了,还问了,你们没人答应啊我看门开了就进来了啊。这个不能怪我的。”

“不怪你怪谁?”陶花花的牛脾气上来了,正要大骂一回陈兵果,再看看陈兵果十分鄙夷的眼神,忽然觉得似乎不太合适,此时,陈兵果已经不是娇纵她的可爱男朋友,已经不是她打算托付终身的未婚夫。相反,他们是路人。两个根本就不相熟识的人。而刚才花花确实把他当成自己的男友或者是爱人了,开玩笑一点都没有顾忌。想到这儿,花花把自己的臭脾气吞回了半截。她知道这不是她着急的时候,还是先问问陈兵果来做什么再说吧

于是花花问:“你来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陈兵果对她的态度更加地不满了,说:“陶花花,能不能把你的嘴巴擦干净再说话啊你怎么这么没素质?”

“陈兵果,你胡说八道什么?”花花也十分不满,她没想到,自己自从回到十八岁的时代,与陈兵果的第一次对话,居然这么地不和谐。

“算了,不跟你这个没文化的小村姑计较了。我还是说正事吧”

“你说谁村姑,你到底有啥事?”花花十分生气,陈兵果可从来没这么对过她。但是,看他的语气,似乎是有什么事找她,而且很明显这件事对花花十分重要。那么,暂且忍了吧。于是花花没作声,且听陈兵果说着后面的事。

陈兵果此时却端起了架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找了个板凳抹干净了坐下。更是支使花花给他倒了杯茶,然后才开始开口说话:“花花,听说你打算考大学啊?”

花花把脸一扭,说:“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可以给你捣乱,让你上不成学,你信不信?”

“我晕,我招你惹你了?”

“这话该我先问你才是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警告你,别以为你有李春田罩着就可以为所欲为,陶花花,你一个没文化的小村姑也想挤到我们学校里来,还差得太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花花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你不用装傻,告诉你,你就不要癞蛤蟆想起天鹅肉了。你不是我的菜。”

“什么癞蛤蟆,什么天鹅?你说我癞蛤蟆还是说你自己?我不是你的菜,你就是我的菜啊?我劝你还是撒泡尿照照算了。”陶花花一点都不示弱。

陈兵果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泼妇,不可理喻。反正跟你说,你别想去花田大学上学,不然有你好看哼”

“岂有此理?大学是你家开的啊陈兵果,你不就一学生会主席吗?真把自己当领导啊”花花叉起小腰,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陈兵果似乎在急着做什么,他没有恋战,他丢下一句话:“我会让你后悔的。”就急匆匆地走了。

丢下陶花花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在后面张望,她急忙喊:“唉,姓陈的,你回来”陈兵果却没听见,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花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呆呆地愣在那里。

她只是隐约想起,自己似乎是要考花田大学的,但问题是家里这么多事,已经很久没学习了。唉,可怜的春田,可能还是等着花花一起上大学呢

想到这儿花花有些沮丧,这个可恶的陈兵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提上学做什么,她哪有时间去学习去考试啊唉,十年了,许多知识都跟着饭一起吞肚子里了,哪还有什么踪影?花花不禁暗骂自己。

这时候,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问:“花花,你在跟谁说话?”

花花正在气头上,遂没好气地说:“没跟谁,一只恶狗刚才跑我们院子里了,被我打跑了而已。”

妈妈没作声,心想:花花终于胆子大了些,知道自己对付恶狗了,不用每次都鸡飞狗跳,大惊小怪的了。心里也安慰了不少,于是又回到厨房去做饭了。

花花又开始剥着瓜子,但这次她明显有点漫不惊心了。她知道陈兵果的到来让她无法平静下来,虽然已经分开那么久,但她一点都忘不了他,她也没办法恨他。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是希望看到他快乐。可是他快乐吗?刚才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一点也不快乐,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误会。她不喜欢他对她的样子,那么凶恶,她还是喜欢他以前温柔地叫她宝贝,悉心地照顾她的起居。这样一个好男人,怎么就会错过了呢?怎么十年前的他不像自己认识的那样可爱呢?

花花心想:“我要知道他更多,我要更了解他,我要把他从李燕的手里抢回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去上大学,但我一定要上大学。一定要做出点样子来让他看看。”

花花暗自下了决心,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一旦村里的地被收了,她们失去了土地,就再也没有转机了,花花能做的事只是争取考到城里去,做一个城里人,吃上商品粮,这样才可以与别人平起平做。

嗯,加油花花,你行的不要让人看扁了。花花冲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发了誓,她知道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

79章 巧卖瓜子 79章 巧卖瓜子

花花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把所有的瓜子剥下来,洗净。又跑去隔壁刘婶家借了口大锅来炒,她从书上查了瓜子的炒法,又回忆着小时候看别人炒瓜子的过程。她先把新鲜的葵瓜子洗净,然后铺撒在院里晒干。

选些干净的沙子放到锅里,和瓜子一起翻炒,为得是让瓜子均匀受热,不容易炒糊。加入香皮等一些香料一同翻炒。花花拿了大勺,慢慢地有节奏地翻炒,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锅,不敢有一丝懈怠。她听着锅里清脆的爆裂声,心里满心欢喜,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孩在挣扎中长大,花花用了不知多久的时间,胳膊都酸痛了,才听到爆裂声渐渐变小。

她知道她的瓜子该出锅了。花花并没有急于把瓜子倒出来,她小心地把锅从火上端下来等着锅里的余温把瓜子里仅存的潮气慢慢逼出,她知道这样瓜子的味道会纯正,更酥脆。

妈妈循着香味去了厨房,看着花花累得满头大汗,被烟熏得满脸黢黑的样子,不禁乐开了花,她是乐在心里,喜在眉梢,她知道,她的花花长大了,她有了自己能做的事,她会用脑子去想如何为自己谋取生活。

接下来,花花最大的任务是把瓜子卖了出去了。当时,花花向妈妈保证地信誓旦旦,但是当她冷静下来一想,做生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虽然她之前卖花赚了不少钱,但是每一次都有春田在帮她,而且多少有些投机取巧的成份。

那这次该怎么办呢?花花试着去村口卖了几天,结果根本就无人问津。花花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幼稚了。因为村口的老张,已经垄断了村里的瓜子,他们家大业大,花花公然与他们做对手,不仅自己的瓜子品种少、没有品牌效应,不好卖,而且还很容易遭到村里人的排挤。花花有些着急了。

不在村里卖又去哪里卖呢?花花又想到了花田大学。她还记得自己卖花的经历,那里学生多,市场大,瓜子应该也卖得快。但她也知道,自己在学校已经挂了号了,保卫处对陶花花已经很是头痛,她再去,一定还会赶她走,而且可以肯定,这次可能会比以前更让她难堪。

花花拿不定主意了,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吗?不行,那样没有调查过市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做像在村里一样做无用功。

花花此时都有些后悔在妈妈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了,早知当初就不该拦着妈妈,而让她直接把葵花卖人算了。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陶花花只能硬着头发走下去了,这个瓜子是不卖也得卖了,不然全积在家里会变潮、发霉坏掉,这可是花花和妈妈几个月的心血,这是花花拼了命保下来的花田啊

花花此时虽然觉得很为难,但她却抱定一个信念,就是她一定会把它们卖出去的,而且要卖一个好价钱。

坚定了想法,花花忽然乐观了许多,她心里想着一定会有办法卖出去的。

这天,花花独自对得夕阳愣神的功夫,她脑子里正慢慢浮现着“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这样的字句,忽然灵光乍现,咦?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花花回屋翻了日历,嘿嘿,六月五日。想到这个特殊的日子,花花差点蹦了起来,她抱起日历亲了亲,哈哈哈,真是天不绝我啊

然后,一路飞奔出去,妈妈在她身后看得莫名其妙,又听花花对着夕阳大喊:“谢谢你啊,夕阳”妈妈心里一阵慌张,心想莫不是这孩子臆症又犯了吧

赶紧拉花花回来吃饭,花花乐得合不拢嘴,妈妈问她高兴什么,她只说:“妈妈,等着吧,我们的葵花子可以卖大价钱啦”

再问,花花就保持一种神秘的姿态了,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姑娘大了,有主意了,只得由她去了。反正看样子应该不是臆症犯了,妈妈也不再管她,自顾自去干活了。

花花第二天下午就背了一大袋瓜子去了城里,她找到了纸张文具批发商店,买了一叠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的彩纸。然后裁成一张张小纸,抽出其中一张试着把它卷成蛋卷的形状,往纸包里填满瓜子,再将上面多余的纸张折进去,一个三角形的小巧纸包瓜子就做成了。花花深为自己的作品感到骄傲。她在路边一口气折了三十个小纸包才停手,想想这些也不少了,先拿去卖卖试试吧。

花花对花田大学那是再熟悉不过了,想来想去,还是学生的钱好赚些。她一点都不犹豫地从小路抄过去,然后翻墙头进了学校。

这次花花学机灵了很多,她专找人少的地方走,用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大礼堂前。还好,没有被人发现,她抬头看看礼堂前挂的大钟,恰好是下午六点,夏天日长,太阳还没有落山,礼堂的门刚刚打开,而里面却是一片漆黑,看样子是门刚刚打开,有值日生先打扫好了卫生,都跑去吃饭了。

花花心想: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哈哈,我陶花花真是神机妙算啊,这个点刚刚好。花花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她,哧溜一下就钻进礼堂了。进了熟悉的礼堂,花花无比地激动,在这里,她演奏过自己最爱的钢琴曲,在这里,她听过陈兵果慷慨激昂的演讲,在这里,她看过无数场令她感动的电影。

而其中的一部令她印象格外深刻,那是当年轰动一时的一部电影,那令人荡回肠的爱情故事,花花看一次流一次眼泪。就连陈兵果也是,他甚至动情地对花花说:“我愿永远做你最爱的杰克,我希望你是我一生一世的露丝。”没错,这部剧就是——《泰坦尼克号》。

花花正站在前面的舞台上愣神,忽然听到有人来了,她听到有人去开礼堂的大灯,就赶快跑下舞台,找了角落处一个隐蔽的座位蹲了下来,好让人发现不了她。她知道这次卖瓜子不能再像上次卖花一样嚣张了,至少得躲过门外的保安,还有门口卖票的阿姨。

花花在座位底下蜷缩着,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在母校里也要这样躲躲藏藏,猛然发现,其中当年在学校自己其实真的很幸福。

花花记得这个日子,因为正是这个日子,她看了这样一部电影,这是一部让情窦初开的她懂得什么是爱情的电影。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她的座位前面是她暗恋着的学长,她还记得自己看到他的背影时,那种心跳的感觉,好幸福,她傻傻地觉得,能看着他,就好幸福。

花花在等着人们入场的时候,坐在地上,把剩下的瓜子也都用彩纸包好,都折成整整齐齐的三角形包,样子可爱极了。

六点半,礼堂里开始人头攒动,如果花花没有记错的话,电影应该是在七点钟准时开演。花花开始在影院里兜售瓜子了。当然,比她想象的更加好的是生意出奇地好,就像那天卖花一样,许多同学都争相向她买瓜子,花花的瓜子是按包卖的,她事先计算好了价钱,按包卖当然要比按斤卖贵一些,但是因为是包装好的,在礼堂又是垄断销售,人们也不去计较。

而生意好的根本原因,花花是最清楚的,因为学校礼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凡是进去不论是开会还是看电影,或是做什么,一律不许带零食,不许带包。门口有两个铁面无私的阿姨在查,眼睛尖得像贼一样,零食通常很难带进去。

但是一旦带进去了,又不会有人管,因为两个阿姨在前半场都会在门口卖票、检票。所以,以前叛逆的花花总是会在大家看电影的时候,用许多方法带零食进去,其中就包括,提前一个小时进场,嘿嘿。没想到恶作剧的花花,终于办了一件正事。

她仅仅用了十分钟就把自己背来的一大包瓜子卖完了,看着手里的二百块钱,花花知足地笑了。本来打算开溜,可是看看门口铁面无私的两个检查阿姨,她又退回去了。她决定重温一下这部剧,她还想看看当年的陈兵果是怎样专注地看着这部感人至深的电影,虽然那时兵果还没有和小夭在一起,但是他会怎么看待爱情的?

花花充满了好奇,于是凭着记忆,找回那天的座位,她记得那个的座位号是9排16号,那是她的生日,她不会忘记,那时还笑,这个座位号怎么这么巧?而更巧的是,学长就坐在她的正前方。那么,今天,学长会不会来呢?

答案是肯定的。今天的学长穿了一件白色t恤,上面印着球星艾弗森的英文名缩写,那是他偶像。下身穿蓝色仔裤,左膝盖的部位有个大洞,颇有些朋克风格。虽然是很随意的衣服和很随意的搭配,却还是那么帅,花花远远地看着他拿着票一路找过来,满脸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花花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仿佛,那一年那一月的感情全部复苏了,嗯,这就是爱吧。

花花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就看陈兵果春风满面地冲着花花走过来,隔着老远跟她打招呼说:“你来了,坐在我旁边来吧。”

花花心里一阵激动,“怎么?学长记起我来了?”()

80章 影院偶遇 80章 影院偶遇

花花看到学长居然向她打招呼,不禁一阵欣喜,连忙答话。但是既而她就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她顺着学长视线看过去,原来他并不是跟花花打招呼,而是在冲花花后排的某人挥手呢花花满腹狐疑,回过身一看,学长打招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虹飞飞,花花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呢?情敌又见面了,看电影居然还是前后排?说句心里话,重生后的花花觉得任何女人,包括李燕都不是她对手,只是这个虹飞飞真是太过完美,天下无双啊。哎,这叫花花情何以堪啊?

今天的虹飞飞一改往日的红装,居然穿了一身洁白的长裙,素静文雅,身段越发婀娜,花花这个自惭形秽啊别说以前干瘦的矮冬瓜陶小夭了,就算是现在漂亮的村姑陶花花,也没有那种风韵啊

再看虹飞飞那身长裙,公主般的泡泡袖略显高贵,精致的收腰设计衬托着虹飞飞的小蛮腰,还有蓬松随意的下摆微微向四周乍开,把虹飞飞凹凸有致的身材衬得更加楚楚动人了,头上还佩戴着一只镶着水钻的蝴蝶发夹,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星星点点的闪光,她绯红的面颊上洋溢着青春的光泽,真是美极了。真是不妄虹飞飞这个漂亮的名字。陶花花面带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定定地看了虹飞飞半天。就差流口水了。

再看学长陈兵果同学,是已然流口水了,这也不能怪他,这么个美人胚子真是人见人爱呢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一点也没错,陶花花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村姑打扮,尤其是那双补满补丁的粗布鞋,顿觉自己矮了半截。她心里暗暗生疑,难道当年也有虹飞飞这个人吗?可是为什么陈兵果最后选择了陶小夭呢?想到这儿,她的好奇心渐渐升起,悄悄地坐了下来,她要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而陈兵果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虹飞飞身上,虽然刚才花花误认为他在找她,但是他的眼睛哪肯离开虹飞飞半秒,根本没在意,有个傻傻的小村姑跟他打招呼呢陈兵果叫虹飞飞过去坐,虹飞飞却不肯,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用略带抱歉的口气说:“对不起啊,兵果我这边跟同学一起来的,我过去就不好了。”说着她略略点了一下头,算是表达歉意。

陶花花看了真是无地自容,想想虹飞飞又有礼貌,又有教养,说话声音又好听。以前的陶小夭是个什么样啊陶花花想起前两天陈兵果这个不速之客忽然到她家里来骂她泼妇的事了,心里一阵难过,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兵果,她默默地低下头叹气。

陈兵果这边却不肯罢休,索性说:“那我过去坐好了。”然后他就真的从座位上挪了出来,又费了半天劲挤到虹飞飞旁边坐下。这下两个人都坐在了陶花花的正后方,陶花花可以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她心里像翻倒了五味瓶一样,是既期待又害怕,她不知道她将听到些什么,也不确定他们将要说的内容是不是她真的想听。只是在心中暗骂:陈兵果,你真是一只死皮赖脸的苍蝇

灯光变暗,大幕拉开,电影开演,影院里的喧闹声渐渐变得微弱,影片里俊男美女渐次登场,陶花花边看着电影,边两只耳朵竖起来,听着两人的对话。

陈兵果像变戏法一样弄出一包爆米花给了虹飞飞,虹飞飞甜甜地冲他笑笑,说:“兵果,你还挺神通广大的,门口那两个门神那么凶,你怎么把爆米花带进来的。”

陈兵果嬉皮笑脸地说:“只要你喜欢,我就会想方设法买给你的,那两个门神算什么,三下五除二我就给他解决了。”

“解决了?哈哈哈。”虹飞飞听着陈兵果的用词,觉得十分有趣,捂着嘴却笑出了声。

“真的,你没听说过吗?我陈兵果号称师奶杀手。”

“你还这么个绰号啊?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两个大门神的?”

“这个么……不告诉你。”陈兵果卖了个大关子。

“说说么~~~”虹飞飞的声音带着娇嗔,令陈兵果十分受用,陶花花听了却是浑身发毛,心说:见过撒娇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兵果得意的说:“想知道吗?这样吧,看完电影咱们去学校外的小河边走走,我就告诉你。”

“切,我还不爱听呢”虹飞飞看他拿架子索性假装生气,转过头不再理他。

兵果看到虹飞飞有些愠怒,他也急了,忙说:“唉,小虹,我是开个玩笑嘛你别不理我啊,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虹飞飞听他这么说才转过头来看着他。

陈兵果只得一五一十地说:“其实,这个很简单啊,我一共买了三包,送给两个门神一包,我自己再留一包就好了。”

虹飞飞皱皱眉,说:“小小年纪就学会贿赂了啊”

陈兵果听了这话却有些尴尬,“哪里哪里,这不都为了你嘛”

接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陶花花听得出,虹飞飞的全部心思都在电影上,而兵果的全总心思都在虹飞飞这儿,不断嘘寒问暖。花花暗自神伤,想着原以为陈兵果就像他发誓的那样,一生一世只爱小夭一个人,谁知道他对哪个女孩都是这样呢?陈兵果这辈子不知道对几个女人好过呢?想到这儿花花十分沮丧,也提不起看电影的兴趣了,曾经感动过她无数的电影,看到结尾的时候,花花居然得出一个可笑的结论:“这是一部垃圾片,虚构一些不真实的感情,欺骗小女孩的眼泪,唉,可悲啊可悲。”

陶花花回头看了一眼虹飞飞,她象自己当年一样哭得稀里哗啦,两只眼睛楚楚可怜,直哭的一枝梨花春带雨啊,连哭的样子都那么漂亮,哎

而陈兵果在一旁是又送水,又递纸巾,忙得不亦乐乎,还趁机问虹飞飞要不要一会儿去小河边走走散散心。虹飞飞却一口回绝了他,她坚持说自己要早点休息。

电影散场了,灯光大亮,影院里一地狼藉,瓜子皮遍地都是,两个门神阿姨进来一看,脸都绿了,两个人明明看得很紧啊,怎么还是有人把瓜子带了进来,真是岂有此理。一会儿两个人又只得重新打扫卫生了。

陶花花自然也看到了两个绿脸阿姨,她怕被她们发现,赶快随着大批的人群溜了出去。这时天已经黑了,花花看看礼堂门口的大钟,都快十点了。心想:糟了,没有回去的公车了,这可怎么办啊?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花花暗暗地骂自己太不理智了,一看到兵果就什么都忘了,看了半天电影耽误了时间,妈妈该急死了,这可怎么办啊?

花花忽然想到了春田,每当花花无计可施的时候总会想到春田。唉,春田这个可怜的娃,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李妈**病不知道好些了吗,春田的英语四级也不知道考过了吗,春田爸不知道还能不能官复原职……花没想到自己脑子里一旦想起春田,就有那么担心和牵挂在,真的是太奇怪了。

花花又忽然觉得自己每次只有落难的时候才会想起他,开心的时候却很少想起春田,春田也许是她最后的依靠吧,虽然这个依靠有时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依赖。想到这儿花花不禁一阵内疚,是啊是时候该看看春田了,也顺便问问他回家除了公车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走。这个时代除了找春田也没别的办法了,但愿春田不要怪她吧

于是花花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跑到春田的宿舍楼下去等他。期待着他从某一个角落里冒出来,然后跟花花说:“花花别急,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

花花躲在离门口较远,人又较少经过的花池边,焦急地等着春田。可是,宿舍楼门口虽然人来人往却不见春田的踪影,如果是以前的小夭可能径直跑过去打听,但是她现在不能那么冲动了,她得顾及春田,春田已经够惨了,她不能再让春田因为她受牵连了。

可是花花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初夏的夜晚虽然不冷,但是有些微风,花花出门的时候穿的单薄,不禁了打了个喷嚏,心想:算了,不找春田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去大街上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有回去的出租车,虽然这个年月出租车少得可怜。

正思索着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春田,明天下午放学我在小河边等你哦,不见不散。”

咦?这不是虹飞飞吗?花花转身看过去的时候,正是一袭白裙的虹飞飞,她看着春田的眼神妩媚而温柔。

花花心里老大不高兴了,这个死虹飞飞,刚才还有陈兵果眉来眼去,现在又跑来****春田了,哼怪不得她不肯和陈兵果去小河边散步呢,原来她是去找春田了。

怎么这么巧,一天之内碰到她两次啊冤家路窄啊花花明知自己这个醋吃的没什么道理,可心里就是不怎么舒服。想到这儿,她马上走过去,冲到两个人中间,微笑着跟春田打招呼:“嗨,春田。”()

81章 夜幕降临 81章 夜幕降临

花花的不请自来让春田有点愕然,但是他马上又高兴起来了,这些天他其实也十分惦念花花,忙问:“花花,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有些责备,又带着欢喜。

“想春田哥了,来看看你啊”花花不假思索地编了个谎话。

春田只听了这一句话,心里却是无比受用,像喝了蜂蜜水一样,一下子甜到了心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花花都像变了一个人,一直对他爱理不理。算起来从那时起到现在,花花还是第一次叫他春田哥,也是第一次说想他,他能不高兴嘛。忙说:“好啊,花花,我也想你呢。”

谁知他身旁的虹飞飞显然对于花花打断她与春田的谈话心生不满,她也很干脆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对着花花说:“咦,花花,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才认错人了呢?你不是刚刚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吗?怎么又来找你春田哥了?”

这句话一出口,摆明是给花花难堪,花花立刻把脸拉得老长,冷笑道:“是啊,我刚才也以为我认错了,今儿穿这么漂亮陪学长看电影,挺幸福的啊,爆米花挺好吃的吧?”

虹飞飞白皙的脸上立刻显出一片红云,说:“是学长他一定要坐在我旁边的,你别乱讲话。我可不像某人一样假惺惺。”

花花可不是省油灯,面对虹飞飞这种斯斯文文的大小姐,花花都不屑于跟她吵,虹飞飞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反正春田心里也向着自己,她也不忙解释,只是轻蔑地说:“谁假惺惺你比我心里清楚。我今天是有事要做才去的礼堂。”

两个女人的对话很明显地充满火药味,这令春田有些不安,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旋即又冷静下来,对着虹飞飞说:“小虹,你不是明天还要起早去晨练吗?早点回去休息吧花花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

虹飞飞看春田向着花花说话,心里气鼓鼓的,但是自尊心让她不愿意纠缠下去,于是冲着春田留下一个甜甜的笑容,说了句byebye,转身就走了。

花花心里却咯噔一下,到底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连生气离开都这么优雅。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和虹飞飞在春田心里的份量到底是孰轻孰重。

现在只剩下春田和花花两个人了,春田的眼睛里是满心欢喜,又有些生气,说:“花花,你是不是在家里呆得烦了,偷偷跑出来玩,陶妈妈会着急的。”

花花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呢我今天是出来卖瓜子了,忙完了来看看你。你看我还挣了二百块钱呢”说着花花就去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找自己今天赚的钱,结果翻来翻去,把全身口袋都翻了个遍却没找着。

花花快哭了,这可是自己冒着好大风险,很辛苦地躲了一个小时才赚来的钱啊花花急着眼圈都红了。春田看她的样子,也很着急,不过他还是劝花花:“你再好好找找啊,应该丢不了的,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口袋里。”

花花又在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结果仍是大失所望。

于是,两个人沿着花花从礼堂一路走过来的足迹找回去,一直到礼堂门口,也没有找到。这时礼堂已经锁上了门,里面黑乎乎的,两个人围着礼堂转了一圈,礼堂四周也没有任何缺口可以让他们进去的,所有的门都上了锁,看来要进去找花花掉的钱已经很难了。

春田说:“花花,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把钱丢在礼堂了,还是放在哪儿,要不我去问问那两个看门的阿姨或者请她们把锁打开,我们进去找。”

花花想想那两个门神,心里却有些发毛,自己没买票进去,又在里面兜售瓜子,让她们抓住了还不死定了,她忙拦住了他,说:“唉,八成是丢在礼堂了,我没别的地方放了。但是,钱又没写名字,被人发现的话,早就拿走了。而且礼堂很可能已经打扫完卫生了,就算我真的掉地上了,也被那两个绿脸门神捡了去,你想想那两个见钱眼开的疯婆子,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春田被她的这句形容给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花花看得莫名其妙,说:“有那么乐吗?死春田,你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我捶死你。”说着就拿拳头去打他,可是花花的两只小拳头轮流打在春田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春田结实的肌肉却把花花的力道弹了回来,花花的手感觉生疼,春田却反而感到很痒痒,他笑得更厉害了,那笑声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

这下花花一下子怒了,她脸色一转,忽然用手拧了了春田一把,春田猝不及防,痛得哇哇叫起来。这下花花可得意了。

在春田的求饶下,她才慢慢地把手松开。

两个人坐在礼堂前面的台阶上,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安静。

今天的月亮弯弯的,四周挂满闪烁的小星星,这样的天空美极了。花花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仔细地看过这样的星空了。不知为什么,现在依偎在春田的身边,就算是自己的钱丢了,她也不再着急,相反,心里却涌出一种暖暖的感动。老天真的对自己不薄,每次落难的时候,都有他陪在身边,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春田和花花就是一对呢?想到这儿,花花偷偷地看了春田一眼,想想到春田也正在偷偷地看着她,两个人的目光相接,又害羞地彼此低下头。花花承认,刚才的那一刻确实有些触电的感觉。

再看春田,他低了头若有所思,月光的照耀下,春田的脸上多了些楞角分明的硬朗。认识这么久,花花觉得春田再也不象伪娘了,他很漂亮,也很man。

春田发现花花看她,忽然害羞起来,腼腆地伸出臂膀来,把花花拥入怀里,此时花花躲在他怀里,就像一只绻缩的小猫一样惹人爱怜。两个人一直静静地在一起坐了好久。花花在这样温暖的怀抱有些陶醉了,直到……

花花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却似乎听见妈妈焦急地呼喊的声音,“花花,花花,你在哪儿啊?”

花花一个激灵坐起来,却发现春田还在盯着她看,花花有些怒了:“死春田,你个小色鬼看什么看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我妈喊我了,我得回家了,不能跟你玩了。”

春田被花花一骂不禁红了脸,说:“我哪有色啦,我……”春田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的二百块钱还没找回来呢”

“唉,算了吧,既然丢了,我觉得找回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了,钱上又没写名字,就算别人捡了哪还有送回来的。唉,算了,就当做了善事吧好在钱不是很多,家里还炒了很多瓜子没有卖,我下次注意点好了。”此时花花已经对找回钱不抱希望了,她只想早些回家,怕妈妈担心。

“可是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啊?”

“我想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出租车之类的。”

“这么晚哪还有车啊?”

“碰碰运气吧”

花花的回答不容置疑,春田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陪她一起去找出租车。两个人走在空旷的大街,偶尔有辆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都是忙碌的私家车。而出租车却连个影都没有。唉,这个小县城的这个年代,交通其实并不是那么发达。花花是彻底无语了。

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花花又跟着春田回到了学校。春田想了想,决定让她去女生宿舍暂住一晚,他让花花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等着,让她盯紧那个坐在一楼大厅里楼管阿姨的一举一动,然后趁她不备溜进去。而自己则去了自习室找同班女同学去了,他得找个好心肠的女同学留宿她才好。

花花在宿舍门口看了半天,觉得那个楼管跟礼堂门口的两个门神有得一拼,两只眼睛尖得很,任何一个外来人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花花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想着怎么才可以溜进去。

但还没等她想到办法,春田就很快带了个女同学回来了。

天有些黑,两个人从远处走来,花花看不真切,只是看到那个女生个子很高,身材不错,和春田肩并肩地走,居然还跟他差不多高,人还没走近,就闻到她身上强烈的玫瑰香水味道。咦,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花花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春田远远地喊,“花花,你怎么还没想办法溜进去啊?”

花花面露难色说:“不太好进呢,那个楼管半天没动地方啊看得很严呢,刚才有个女孩想溜进去就被她抓住了大骂一通呢”

那个女孩走得近了些,花花看到她露出亲切的笑容,说:“嗨,没事,这个简单,我跟楼管熟,跟她说一下就搞定了,不用那么麻烦。呵呵。”那个女孩的笑很灿烂,笑声有些刺耳,这更让花花觉得似曾相识了。

果真,等那个女孩走近了,花花一看,这不是……花花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心说:乖乖,今天是怎么了?自己想见不想见的人全都撞齐了。()

82章 她是李燕 82章 她是李燕

花花定睛一看,来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逼死小夭的李燕,如果说虹飞飞的出现会让花花羡慕嫉妒恨的话,那么李燕的出现,让花花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切肤之痛。多少次在梦里,她会和这个女人争吵撕打,多少次当她想起学长那么绝情地离她而她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就会生出仇恨的火焰。

而今天,居然在这种场合下和李燕同学滑稽地见了面。陶花花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燕同学仍是那种笑容可掬的表情,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她的笑声,会让花花颤栗,她忘不了自己上一辈子纵身而跃的时候,身后传来的那一阵胜利的狂笑。

花花再次见到李燕,她的内心也在压抑着怒火,她恨不得把她撕碎了,让她永远世不能为人。然而,今天,她陶花花居然只是个无助的小女孩,她曾经的情敌要收留她,并帮她渡过一个无家可归的夜晚,哈,可笑。

花花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一顾的轻笑,说:“哼,李燕,原来是你啊”

李燕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双眼有些茫然,显然她对陶花花的态度颇感诧异。还是春田先开的口,说:“花花,你们原来认识的吗?怎么?看你表情你不高兴吗?她就是我同学啊,我是打算让你去她宿舍住的。”

“是吗?李燕你认识我吗?”花花笑了一下,但表情显然十分地僵硬,面对深仇大恨,她还是没办法装作一无所知。

李燕摇了摇头,看她那无辜的眼神,花花确定,现在的李燕对以后将要发生的事完全不了解。

“怎么啦,花花?”春田更加大惑不解了,他又看了看李燕,说:“你们认识?”

李燕仔细端详了一下花花,却说:“我想我没见过她,可是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两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就齐刷刷地望着花花。

而花花在他们两个愣神的功夫,已经在心里迅速地打了个小算盘,心想:既然老天把李燕送到了我面前,不如让我自己亲自去拆穿她的伪善,了解一下李燕和陈兵果的过去,也未尝不可。反正现在不管是李燕还是兵果,两个人都不认识陶小夭,也不认识陶花花。她可以以第三者的身份去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也好解开陶小夭生前没有解开的那些谜团。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隐忍,必须和她做朋友,必须装作一无所知。

花花暗暗地下了决心,并跟自己打气,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花花,你一定能做到的,加油。

这时花花看李燕和春田正不知所以然地看着她,花花忽然扮了一个鬼脸,说:“嘿嘿,我当然知道你了,你是花田大学的校花吧?那么漂亮,我上次来学校偶然见到你就记住你了呢”

李燕松了一口气,咬了下嘴唇,说:“我可不是什么校花啦,花田大学可不缺美女呢你能认识我,也说明我们有缘啦,走,今晚就去我们宿舍住好了。”

花花在心里暗骂:“这个装清纯的女人,哼,看我怎么去揭穿你的真面目。”脸上却笑着说:“幸亏有你,不然我得露宿街头了。今晚真得麻烦你了。”

李燕说:“花花,你别客气啦,再客气就见外啦。我知道你和春田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春田经常会提起你,说你漂亮能干又温柔,呵呵。你真的不要见外,我和春田都是跆拳道社的社友呢我们是搭档哦。帮这点小忙不算什么的。”说着冲春田挤了下眼睛。

春田连忙答道:“是啊,花花,你就安心跟她走吧先跟她挤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回去。”

花花心想:怎么李燕和春田还有这么多渊源啊,我的天啊,春田这个小白脸看起来死不起眼的,没想到周围还有一群美女围着,那他怎么看上花花这个没文化的小村姑的,而且看起来貌似一点都没变心,咳咳,难道他就是传说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的那第十个好男人?花花在心里暂时打了个问号。

跟春田道了别,就被李燕拉进了宿舍楼,那个楼管阿姨看到李燕带了一个陌生人进来,黑着脸问:“燕子,你怎么回事,把外人带进来了。”

李燕听说,立刻跑过去,拉住楼管阿姨的手,说:“哎呀,干妈,这是我老家一个亲戚,小姑娘来城里办事给迷路啦,这不是投奔我来了吗?我看她怪可怜的就带她回来住了。你想想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是在外面住旅馆多不安全啊而且又是村里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跟她父母交待啊干妈,我知道你心眼儿最好了,你就让她在我这儿住一晚嘛好不好吗?”李燕像一个女儿跟母亲撒娇一样,哀求着楼管阿姨。

楼管阿姨听了李燕的甜言蜜语,拉长的脸忽然变得圆润起来,声音也更加地悦耳柔缓,说:“燕子,你就欺负你干妈心软吧这要让学校知道了还成何体统?别人带回来的我都不放进去,就你带进来的我就开特例,这可不行。村里来的怎么啦,村里来的就该破的规矩吗?以后这个要照顾那个也要照顾,你干妈还怎么当楼管?”

花花闻言有些沮丧,她知道楼管阿姨虽然语气上和缓了些,但是中心意思还是不肯放花花进去,花花一个人像接受审判的犯人一样垂头丧气地站在楼管阿姨面前。

可李燕一点也不慌张,她把楼管阿姨拉进屋里,两个人单独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出来拉起花花就上楼了。看来她是把楼管阿姨说通了。

花花好奇地看着李燕,想着这个女人也够神通广大的,那个看起来如此冥顽不化的楼管阿姨,居然也被她说动了。

花花悄悄地低声问她:“你怎么把那个老顽固说动的?听说她是女生宿舍楼里最凶恶的老太婆,超级铁面无私呢”

“嘿嘿,这个你也知道啊?花花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从哪儿知道的啊?不是春田告诉你的吧?”

“哦,不关春田的事,我以前在学校卖花的时候跟你们学校的同学聊过天。”花花随口编了一个谎言,其实她曾在这里住过四年,虽然不在这一幛,但是这个楼管的严厉是出了名的。

李燕也没去深究,接着说:“其实她挺可怜的,很早丈夫就出车祸死了。一个人把独生儿子拉扯大,但是儿子却不争气,什么不好干,却去抢银行,判刑判了二十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她为了儿子一生没再嫁,现在儿子进监狱了,她脾气也越来越奇怪。其实,如果你能走进她的内心,你会发现她其实真的很寂寞,很需要人关心。”

“所以你就认她做干妈了?”

“哈哈,这个倒不是,我刚来的时候看她总是帮人值班值很晚,就很奇怪,多问候了几句。也许是她太需要亲情了吧,说自己没有女儿,一定要认我做干女儿,我就顺水推舟了,嘿嘿。”

“那你刚才是怎么把她说动的,我看她一开始死活不肯答应啊!”

“没错,她这个人原则性比较强,性格也比较耿直,这也是为了我们宿舍楼的安全啊我也不常找她开后门。谁让她是我干妈呢?你说干妈收留下干女儿的妹妹有什么问题么?”李燕边说边笑,样子十分地妩媚。

花花心想自己眼前这个真是个伶牙利齿又工于心计的女人,想想自己已经够伶俐了,但遇到这种情况可能还真的不如她。

跟着李燕一起回了她宿舍,李燕指着她上铺说:“花花,我这个上铺一直都没有人住,是空的,正好我有条多余的被子给你用,你就在上面凑合一晚吧,委屈你了。”

“你太客气了,李燕,我这么晚打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李燕把花花打量了一番,忽然笑笑地说:“花花,虽然你打扮得像个乡下人,可是举手投足都像个城里人呢,而且你应该读过书吧。”

花花不好意思地说:“见笑了,自学过一些。”心想:李燕这个人倒是蛮细致的,连这个都被她看出来了,看来这个女人非常不好对付啊。

花花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睡了,但是她一点都睡不着,心里有很多心事,她看着李燕那么热情地招呼她在宿舍住,帮她解围,其实应该感谢的,可是她闭上眼睛就是李燕嘴角的奸笑,和两个人疯狂的撕打。恶梦不停地缠绕着花花,让她无法解脱。

花花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想过去自己在大学里的那些温馨画面,她把被子使劲地揄了揄,觉得身上很冷,她开始不相信这个世界,不相信任何人。

她决定不再想李燕,想想过去在这个学校的回忆。花花心里却冒出一个不安的念头。这个时代,是不是还存在着那个陶小夭呢?陶花花每每想到这个,心里就一阵狂跳,她无法确定,自己见到这个时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曾经的陶小夭在别人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号一直环绕在她的脑子里,伴着她走入了了无比混乱梦乡。()

83章 幸福团聚 83章 幸福团聚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花花昏昏沉沉地做了一晚上的梦,第二天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累得要死。

花花疲倦地伸了伸懒腰,睁开惺忪的双眼,发现下铺的李燕早已起床了,她穿着一个件鹅黄色的睡衣,用发带把头发束向脑后,露出雪白的额头,她正坐在镜子前认真地画着眼线。她的眼睛并不漂亮,但却十分有神,只见她用眼线笔简单地勾勒了几下,就显得那么顾盼流光。花花不禁慨叹,还是年轻好,想想十年后李燕去找花花的时候,那些浓妆艳抹的胭脂水粉虽然掩饰了脸上的瑕疵,但却永远遮不住岁月带给她的印迹。这样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正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时节。

这时,李燕也看到花花起床了,忙问:“晚上睡得好吗?”

“嗯嗯,睡得不错。”花花从十年后的记忆猛然拉回现在还是有些不适应。

李燕笑笑说:“还说睡的不错,黑眼圈那么重,我猜你,根本就没睡好吧?”

“……”

“我这儿条件差点,将就一下吧,好在你今儿晚上就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对了,刚才我去晨练的时候碰到春田,他说他楼下等你,还说你如果睡着了他就等着,不忙叫你,我就没叫你了。”

“啊?那他等了多久了?”

“不知道,怎么也有半个多小时了吧就在楼下呢从宿舍窗户就能看见。”

花花趴在窗户上向下望去,果然看到春田坐在楼前的花池边,拿了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看来他是作了长期等她的准备了。

于是她连忙迅速地梳洗好了,而此时的李燕还在镜子前仔细地描眉画眼。

花花正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李燕:“李燕姐姐要去约会么?”

“不啊我今天出去逛街呢”

“那你有男朋友么?”

“没有啊呵呵,怎么了?”

“哦,没啥,我以为你要和男朋友一起出去逛呢”

“哈哈,没男朋友也可以逛街啊去买件漂亮的衣服打扮一下自己啊”

“啊?逛街好玩不?”

“好玩啊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那不了,下次吧,我得早点回去了,不然妈妈得担心死了。”

李燕笑得很甜,说:“好啊,什么时候想逛街了就过来找我,随时奉陪。”

“好啊好啊,谢谢姐了。”花花听了这句话像领了圣旨一样,她知道以后就可以随时来找李燕了,以后不怕打听不出什么消息,心里十分高兴,一溜烟地下了楼。

春田怕花花挨骂,一直把她送回了家,回去的路上,花花才知道春田为了送她还专门请了假,忙问:“你不是逃课出来的吧?”

“放心吧我真的请了假了。”

“耽误你上课,我真的很抱歉。”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春田突然站住,扶住花花的肩膀仔细看了看,说:“要不是李燕说,我还真没觉得,你好像真的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陶花花哎。”

“啊?她说什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吗?”花花心里有点紧张,莫不是李燕已经知道了她的小秘密吧她其实是陶小夭不是陶花花,难道……

只听春田接着说:“没有不对,呵呵,我是说我的陶花花越来越知书答礼,越来越聪明了,嘿嘿。我觉得你考上大学越来越有希望了。”

花花听了这话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想自己还是太敏感了些,毕竟现在的陶花花和以前的陶小夭完全是两个人了,从长相到气质到打扮全都不一样呢李燕怎么可能认识出来,退一步讲,李燕现在还不知道陶小夭是何许人呢自己也太杯弓蛇影了些。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花花和春田一起回了家,妈妈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连消失很久的田叔也出现在了陶家。

看到花花和春田一起回来,陶妈妈这个气啊让她去卖瓜子,她却****未归,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陶妈**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再加上发怒,面色十分骇人。花花大气也不敢出,就等着一阵暴风骤雨的来临。

春田看这情形连忙说:“陶妈妈,昨天花花去我们学校卖瓜子,结果卖得晚了,没有回来的车了,只好在我们学校将就了****,家里也没电话,没法跟您联系。您放心吧,我昨晚让她在同学宿舍睡的,没啥事。”

陶妈妈看到春田这样说,脸色才稍微和缓些了,说:“你们别怪我着急,一个大姑娘晚上跑出去不回家,我快担心死了。”

田叔也在旁边说:“孩子既然回来了,就没事了。你也别担心了,花花,以后出去注意点时间,别等着没车的时候回来,省得让妈妈担心。”

“知道了。”花花低着头,心里有更虚的东西,正踌躇怎么去说出来。就听春田接着说:“陶妈妈,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你可别怪我。”

“什么事啊?”陶妈妈问。

春田说:“花花昨天卖瓜子卖了二百块钱,她去我同学宿舍住的时候说放在身上不放心,让我帮她保管,我没多想就揣兜里了,结果晚上去操场锻炼的时候给掉了,黑灯瞎火的也没找到。唉,都怪我不好。陶妈妈,真对不起啊等我回学校再找找,或者下次回了家跟妈妈要了再还你们好吗?”

陶妈妈听了哪里有点责怪的意思?反而不停地劝春田,说:“哦,这样啊没事没事。你把她送回来我就放心啦。钱丢了没事,还能再赚嘛春田,你别找你妈妈要啦,你家里也不好过,就别去烦爸妈了,我们不差这点钱。对了,你爸妈现在怎样了?”

“唉,还被停职检查呢他天天蹲屋里抽烟,啥人都不理。我妈现在半身不遂,我爸照顾着呢”

说到这个话题显然有些沉重,弄得众人都无语了。花花给春田倒了杯水,春田一口气喝完了就要走,因为他有课,花花也不便留他。

春田走的时候一直嘱咐花花要好好看书,争取考上大学,花花怕妈妈生气一直用眼神制止他,春田却还是自顾自地说,还说花花这么聪明,不上学就可惜了。陶妈妈在旁边不置可否。弄得花花心惊胆颤的。要知道,妈妈可是强烈反对她念书的,她总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如果花花主动跟妈妈说要读大学,妈妈还是亲手掐死她啊这次春田也不是哪根筋不对了,一定要不停地说这件事。花花心想:死啦死啦。以后没好日子过了,弄不好偷偷看书也不行了呢

陶妈妈把春田送到大门口还在不停地张望,对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说:“真是个好孩子,花花要是能嫁给他,我这辈子也就放心了。”

“妈妈,你说啥呢?”陶花花嗔怪道,转身回了屋。

中午,妈妈做了丰盛的午饭。她也没再骂花花,更没提昨晚的事。花花心里有些奇怪,但也不方便问,只得把疑问放进肚子里。

对花花来说,她更好奇的是,失踪很久的田叔突然又回来了。他到底是谁呢?又在做着什么?花花没办法理解。

吃饭的时候,花花看田叔好像没什么胃口,按说他一个庄稼汉应该吃得很多才对,可是他没有,随便扒了几筷子就放下了,他的样子有些疲惫,额头上的皱纹好像又加深了一些,不像平时那么神采奕奕了。

花花问:“田叔,好久没见你了啊,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我好想你哦。”

田叔用粗糙的大手摸摸她的头,笑得很开心:“田叔在外面有些事做,出去了一段时间。”

“那你还走吗?”

“不走了,田叔会一直陪着花花。”

“啊?真的吗?”花花一阵欣喜,再看看妈妈,是满脸娇羞的表情,聪明的花花,用脚指头都能想出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嘿嘿,看来花花的愿望达成了。怪不得妈妈今天一句都没骂她呢?这下可好了,妈妈有人疼了,以后她凶神一样的脾气也该改一下了。

花花想到这儿心情特别好,吃饭也香了,一口气吃了很多,最后摸摸滚圆的肚皮,觉得生活怎么这么幸福呢?

吃完了饭,妈妈一个人去院里洗碗,花花和田叔坐在饭桌上,互相盯着对方看,花花看着田叔慈爱的眼睛,田叔看着花花无邪的表情。多么和谐的父女俩,花花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己的父亲,可是,想当年父亲总是忙于生意,很少跟小夭这么亲近的坐在一起聊天过,更没有找她谈过心,她的喜怒哀乐,父亲都不懂。

而现在有田叔这样一个关心她和妈**人,从此永远照顾她们,这是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啊

花花忽然悄悄地问:“田叔,你是怎么追上我**?”

“不用追,俺俩看对眼儿了。”

“嘿嘿,田叔,你吹牛皮。我妈以前从来没答应过你,还往外赶你呢”

“我真没吹,她赶我是怕别人说三道四,我又不在乎这些,只要她不怕我什么也不怕。”

“那你如果来我们家岂不是跟全村人作对了吗?你不怕我们是扫把星吗?他们以后也不会理你了。”

“傻孩子,什么扫把星都是胡说八道。你这么乖巧,妈妈又这么善良,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田叔,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我跟妈妈真的可能拖累你啊妈妈身体也不好,我又是个拖油瓶,什么都做不好。”

“不许这么说。在我心里你们都是完美的,尤其是你,我,我觉得我爱你胜过我自己的女儿。真的。。。”田叔说到这里,语气里明显饱含深情,甚至喉头都有些哽咽了。花花看了更加纳闷了,他怎么这么激动啊?()

84章 关于梦想 84章 关于梦想

田叔说起花花居然那么动情,这是花花始料未及的,她不知道田叔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她隐隐地感觉田叔和妈妈在一起应该跟花花有某些联系,虽然她并不清楚,有什么样的联系。花花再问,田叔却不肯满足她的好奇心,只是说自己打心里喜欢她,当她是自己的小孩子,其他的就什么也不肯说了。两个人都沉默了。

田叔经过了短暂的激动过后,也回复平静的心情。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用低沉稳重的声调和花花谈心。他和花花谈了很多,从过去、未来到现在,他说他希望花花可以有幸福的未来,他会支持花花要做的事。

而花花在这个村子太久,村里人都跟他们家敌对,互不往来,妈妈又没文化,春田也只是一个二十岁情窦初开的小男孩,花花一直都没有一个可谈心的人。直到这次和田叔,花花觉得两个人的谈话让她畅快淋漓。难能可贵的是,田叔不抱有丝毫的偏见,鼓励花花勇敢地追求梦想。这让花花大受感动。

“田叔,我希望以后可以在大学读园艺,学成以后回来在山里开一片大花田,养各种各样的小花,保持稳定的销售渠道,过与事无争的生活,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不用担心自己的土地被占了,不用担心妈**病没钱治。”

“好啊,花花的理想也是我想要的。不用每天那么忙碌,每日粗茶淡饭,每天陪着老婆孩子,归园田居。很幸福啊”

“嘿嘿,真的吗?”

“嗯,我们一起努力啊”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因为有共同的理想,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小富即安。

而花花从理想回到现实,现在最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田叔,春田把钱给丢了,妈妈不要怀疑我吧?我怕她打我。”花花边注意外面妈**动静边低声跟田叔说。

“不会的。妈妈都说不怪春田了,怎么会怪你?你以后可得小心点了。外面不安全,知道吗?”

“嗯。我还剩下许多瓜子,不知道该怎么卖呢”

“这个你不用管了,包在田叔身上。春田不是鼓励你考大学吗?你集中精力学习就好了。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用管。”

“啊?那怎么行?瓜子没卖完,怎么可以麻烦你?还有啊妈妈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看,又见外了吧?你现在还把田叔当外人吗?如果我可以帮你卖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至于妈妈那儿,你不用急,我跟她说,一定会说服她的。你相信田叔吗?”

花花用力点点头,田叔的语气很难让人产生怀疑,他接着说:“花花,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为了春田。你想读大学吗?”

“想。”

“有多想?”

“很想吧我觉得现在的情况下,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我们现在总是被人欺负,不知道哪天花田就被人占了或者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我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嗯,好孩子,有志气。虽然我不确定读书真的可以改变命运,但我相信读了大学,你一定会有更好的平台,和更开阔的眼界。”

这一番话正说到花花心里去了,压抑了好几个月了,一直都在偷偷摸摸的学习,一直都在干着苦重的农活,完全没有精神食粮的补充,花花都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但是田叔这番话却如降甘霖。

花花想到这儿,忽然激动起来,伏在桌上号啕大哭,这下把田叔弄懵了,他不知所措地问:“花花,怎么啦,我哪里说错了吗?”

花花却忽然从桌子上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地笑了起来,这下田叔更懵了,他着急地问:“花花,你没事吧?”

这时妈妈也进来了,看见花花又哭又笑也傻了眼,上次花花闹臆症那件事在她心里的阴影太大了,连忙说:“呀,这孩子是不是又犯病啦?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花花看他们这么紧张,已经笑得岔了气,说:“哪有的事?我只是很感动罢了。我觉得能和田叔成为一家人,好开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着田叔的眼睛,两个人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

田叔摸摸她的头:“好孩子,你刚才说过的话没忘吧?”

“没有。”

“那你确定你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不放弃努力吗?”

“嗯。我确定。”

“那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准备实现自己的理想,如果七月份以后,确定你考不上,我就帮不了你了,你就继续过以前的生活,继续种花,不管再苦再累,你都得认命,好吗?”

“好。”花花不假思索。没错,虽然只有两个月了,但是,足够了。高考对于她的知识储备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她现在只需把高考所需的所有知识理顺一遍,从头学起。

田叔对于她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一点都没有怀疑,还给她规定了最后期限,似乎考大学这种事对她易如反掌一样,虽然在别人眼里花花这个超级文盲连读小学可能都费劲。就连春田也是,虽然他常常鼓励花花读大学,但是他深知花花的知识储备是不够的,他并没有指望她一年可以考上,只是对花花的聪明才智抱有信心罢了。

而花花此时的全部思想都放在自己的未来上了,现在忽然得到支持让她读书,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也没多想。

下午的时候,田叔给了花花些钱,花花去了城里书店买了复习的资料。

晚上回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花花看着妈**脸,有些不安,她不确定田叔是否已经说服了妈妈。但看田叔跟她使了个眼色,看来是已然搞定了。心里不禁暗暗欢喜。想田叔真是厉害,连妈妈这个犟脾气都被他驯服了,简直太有两把刷子了。她冲田叔翘了翘大拇指,表示自己佩服得紧。田叔冲她作个揖,表示谦虚。

妈妈看这两个人打着哑语,如坠五里雾里,说:“你们爷俩干嘛呢?中午说些听不懂的话,晚上又给我打哑语,你们要干啥?”

“嘻嘻,妈妈,我和田叔商量好了,我们会努力赚钱,以后不再让妈妈吃苦受累啦。”

“就一个甜嘴巴,什么时候你真让我省点心就好了。”妈妈嘟囔着,并不领花花的情。花花冲田叔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田叔憨笑着说:“花花妈,你不算不信你闺女也得信我不是?”

“信信信,吃饭吧都凉啦。”妈妈有些不好意思了。

果真接下来的几天,虽然田叔没有在家住,但是妈妈都没有干涉花花读书,每天也不再叫她起床干活了。

但是花花还是像以前一样早早起来,晚上又温习到很晚,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想想这辈子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用功过,就好像这些书现在不读,以后都没有机会再碰了一样,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些书,就像捧着宝贝。

过两天,花花炒了两**袋瓜子都被田叔搬走了,换回来的是六百块钱。

妈妈和花花都很欣喜,田叔果然说到做到,这下花花轻松了很多,家里有个男人真的是不一样,她不用再承受更多的负担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妈**变化。

花花真的不敢相信,有了爱情滋润的妈妈居然性情大变,跟以前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每天说话都变得温柔起来,不仅也不骂花花了,而且每天都笑得很开心,连洗衣做饭的时候都带着微笑。花花想妈妈也许太久没到过爱了,现在终于有了归宿,所以才这样开心吧。

至于为何妈妈不再管花花上学的事。在花花再三追问下,田叔终于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田叔跟妈妈说时代不同了,不管男女都应该学些文化,让花花好好准备考大学,他还说相信她一定能考上。

田叔还说妈妈不反对这件事,还有一点因为这是春田的愿望,妈妈也觉得如果花花能考上大学才能配得上春田。

花花听了这句话,才稍感安慰,说的没错,妈妈在心里就认定花花和春田是一对了,只要花花做的事可以让两个人更走近一步,她从来都不会反对。

嘿嘿,说起来还真的要好好谢谢春田,他那天从陶家走的时候不停地劝花花好好读书,居然还帮了花花许多。

花花得到妈**默许,田叔的支持,逐渐开始加油学习,她的状态回到了当初备战高考的那些激情岁月。

而且花花对高考如此胸有成竹,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优势,十年前她参加过高考,作为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一次考试,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许多题,尤其是大题。比如作文。

这样她准备起来就轻松许多,不然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算她24小时不眠不休,也难保证自己就能考上大学啊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花花耗尽了精力去准备高考,春田偶尔了回来给她带些复习资料,除此之外,花花已经心无外物,她承认就连十年前高考,她都没有这么卖命过。()

85章 最后嘱托 85章 最后嘱托

为了不让花花分心,妈妈和田叔决定等她高考完再成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花花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她的心思全扑在课本上了。但她一点都不知道,其实外面起了很多的变化,这些是是非非田叔、妈妈、春田都没有告诉她。

先是村支书李保和被双规了。李保和老婆的伤情,法医部门已经做出鉴定,所有外伤都属轻微伤,他老婆突发脑溢身这件事是因为气血攻心,各方面复杂因素而起,李保和打伤她只是一个诱因,因此李保和被取保候审了。这件事公安部门没有再追究。

但是既然李保和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接下来,许多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有好事者煽动村民强烈向政府抗议调查李保和的经济问题,更是拿出在征地拆迁过程中,他与开发商勾结收受好处费的证据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直被征地这件事困扰的村民们被彻底激怒了,他们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李保和,抗议、闹事、上访,折腾得没完没了。而李保和此时已经感到大势已去,把春田的小姨请来照顾春田妈,给了她一大笔钱,千叮万嘱地请求她,如果自己有什么事,请她照看好姐姐。

接下来,李保和到学校看望了一次春田。此时此刻,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希望儿子能好好的。

春田此时正在上课,看到爸爸这么急地要找他,不禁吃了一惊,从教室里出来,连忙问:“是不是妈妈出什么事了?”

爸爸红着眼圈说:“你妈没什么事,她身体情况很稳定,我已经托你小姨照顾她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春田意想到爸爸这次看他,应该没有只是看看那么简单,他隐隐地能感觉到爸爸心底最深层次的悲伤,以及以后可能面对的更危险更艰难的处境。

春田问:“爸,你还好吧?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爸爸摇摇头,拿出随身携带的旱烟,正想抽,却四下里看看,这是学校,似乎抽烟并不合适,他又把烟袋锅收了回去。接着叹了一口气,说:“春田,你要好好学习,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爸爸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春田心里一惊,说:“爸,你要做什么?我和妈妈都得靠着你呢不管家里出什么事,你都是我们的依靠啊”

“唉,春田,现在事情很不妙,已经由不得我们了。你爸就是个村支书,也没啥大能耐,现在这个官怕是保不住了。”

“嗯,保不住就保不住呗,大不了我们当农民种地去,也省得当这个官提心吊胆,费心费神的。”

“唉,春田,你还小啊,有很多事,你都不理解,一入官场深似海啊爸爸自觉当村支书这些年对得起天地良心,可是怎奈……怎奈……这个村官爸当得也累了,不做也罢,只是……只是……”爸爸说到这里忽然哽咽了,他布满鱼尾纹的眼角一点点渗出眼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狂泄的神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只是什么?”春田紧张地追问。爸爸却只是流泪,什么也不肯说。爸爸的眼泪让春田的感觉更加不妙了,上次他流泪是在医院,妈妈昏迷不醒的时候,那时他的眼泪里多是愧疚和伤心。而这次不一样,他的眼神里充满和无助。春田头一次感觉到就连爸爸也无法保护他们了。

“爸,你别难过,有什么困难,我们全家人一起渡过。只要你好好的,挺过这一段就没事了。我和妈妈都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当这个村支书,是不是有钱。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很开心了。”

爸爸却哭得更厉害了,说:“好孩子,你这样爸就欣慰了。以后得好好学,混出个样子来,给爸爸争口气啊”

“你放心吧。我会的。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妈妈还得多靠你照顾呢”

“嗯。知道了,你接着上课吧。我走了。”

爸爸转身要走,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老式的怀表放在春田手里。这块表的样子已经很古旧了,表针也时走时不走的,虽然很破,但是春田知道这块表,爸爸一直像宝贝一样珍藏着,从来不许他碰,一直放在他的上衣口袋里,从不离身。这次居然亲手送给他,这让春田很是意外。

“爸,你这是……”

“这块表是我们家祖传的,听说是祖辈上从宫里带出来的宝贝,你爷爷去世之前把他传给了我,要我好好保管。那时候,我做什么事都不太顺,长身体的时候遇到三年自然灾害,上学的时候遇到文化大**,一下乡改造就是七年。说也奇怪,从我拿到这块表以后,好运就不停地围绕着我,先是考上了大学,后来又得到乡长的赏识,做了村支书。所以这些年我从不离身,我一直都觉得它是一个吉祥之物。我希望,这块表,以后能一样保佑你和妈妈,希望它也能带给你好运。”

“不不不,”春田赶忙推辞,他没想到这块表对爸爸来说意味着这么重要的意义,“爸,这块表我不能要,你还是带着它,让你平安渡过这段时间。”

“唉,劫数已到,带着它也是负累,不如把它给你。春田,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爸就指望你了。”

爸爸又郑重地把手表放在春田的手心,并且用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春田感觉到这块怀表在他手里凉凉的,似乎就像爸爸现在冰凉而绝望的心一样。

在爸爸转身离开的刹那,一种不祥的预感围绕着春田,使他不能解脱,他不知道他将会面临什么,接下来的课程他也没听,迷迷糊糊地上完了这堂课。

爸爸从花田大学回来,还没有进家门就被纪委的人“请”走了,他被“双规”了。就像他预想的那样,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形势对他更为不利。而这些春田目前还并不知道。

在李保和的问题还没有说清楚之前,已经由以前的会计王忠平作为代支书主持工作了,这个凭空杀出来的一批黑马,所有的人都没有意料到。村委的一拨人开始悄悄地进行了大换血,以前反对李保和的人纷纷登场,看来李保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征地修路这件事是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新的村委成员,开始张罗新一轮的征地赔款了,他们这次并没有利用开发商,却采取了更狠的招术,

他们在一天之内集结来外村的若干劳力,每人发些赏钱,并承诺事成之后有另一半。然后,在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时候,统一在村委集合,一行人迅速赶到要征收的地里,不管地里是什么,三下五除二,把所有的花花草草庄稼全部铲光,等众乡亲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因为所有的花草都已经死了。

那些人领了赏钱四散而去,村民们只有哭的份了,大家集结到村委会里闹事,大叫大嚷,代支书王忠平抽着烟四平八稳地出来,好言好语地安慰,任凭大家怎么质问怎么辱骂都只是笑脸相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村民们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怎么闹得起来。

一场风波就这样化解于无形之中,不得不承认,王忠平这个韬光养晦的老狐狸,确实有一手,其实扳倒李保和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李保和当村支书这些年来,他一直做着村委会计的工作,他清楚村里的每一笔收支,一直在寻找李保和的把柄。

前些年,李保和在钱物的管理上确实做的很谨慎,但在这次征地过程中,因为急攻近利,与开发商达成了某种默契,由着他们胡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的一着不慎造成了满盘皆输。也正因为征地,经济上也有着说不清的问题,当王忠平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他反攻的时候就到了。他再也等不急了,将证据抛了出来,于是王保和被“双规”。而且王忠平手中的证据可以保证他永远也翻不了案了。

于是,隐忍多年的王忠平终于迎来了他的出头之日,虽然现在他只是代支书,没有正式的任命,但仅就征地这一件事干得这么漂亮,就足以给他累积政绩的资本了。

王忠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将需征的土地全部铲平,然后跟各家发放了比李保和许诺的还要多一倍以上的补偿。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村民们固然有许多不情愿,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们了,既然给了不少赔偿款,也就各自认命了,纷纷签了合同,回家了。

还有几户比较硬的,认死理,不肯签合同的,王忠平派人分别到各家游说,恐吓加安抚,拿孩子上学说事,拿村里征粮说事。几户人家再硬气到最后也都软了,多领了些钱,也给王忠平个台阶下,相安无事。

一场征地风波就这样在三天之内毫发无伤的解决了,王忠平也在乡里名声大噪起来,大家都说李保和三个月都没做好的事,王忠平三天就解决了,可见两个人的能力之高低。王忠平的政绩被当做楷模在各村学习。

李保和的时代正式结束,他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若不是半个月后他自杀的消息被证实,他将永远被人们彻底地遗忘。()

86章 斯人已去 86章 斯人已去

虽然花花家的地不在征收的范围,但是花田也未能幸免。好在自从上次花花和妈妈收完葵花籽之后,就再也没种东西。村里把她家的地铲了,花花家里也没受什么损失。

这次的理由不是开发广场了,广场项目因为村支书李保和的双规而被规划部门叫停。花花家的花田被征用为石料厂,征用期限为三年。

村里以一年一千块的标准给花花家赔款,应该也不算少了,只是三年之后,土地尽毁,石灰对于一块土地的腐蚀可想而知,从今之后很可能有好几年都会寸草不生,复耕之路遥遥无期。以后怎样,谁都料不到,陶妈妈也是有苦难言。以前是在李保和的yin威下挣扎,现在换成王忠平,也好不到哪去,对于妈妈和花花来讲,只是换了个欺压她们的人而已。

但至少现在拿到了些钱,也算安慰了。以后家里也有田叔给当后盾,陶妈妈也坦然了许多。

当然,这些事发生在花花复习备战高考期间,田叔和妈妈都暂时瞒着她,怕她分心。

妈妈还每日去大棚里养她的百合花,有了爱情的滋润,妈**身体好像也好了很多,干活也格外有劲儿了。田叔也常去帮忙,不过田叔更多的是在外面跑,花花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只知道他在赚钱,因为他答应过她们母女俩个,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自从那天爸爸找了春田之后,春田在学校里天天拿着爸爸给他的怀表提心吊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又不敢去想,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这天又是他正在上课的时候,忽然他的叔叔来找他了,神色十分凝重,把春田叫了出去,说:“春田,家里出了点事,你赶快跟我回去吧”

“什么事?”

“别问了。”

“是爸爸的事吗?还是妈妈?”春田心里忽然生发出一种悲怆,很多天以来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你爸爸,回去路上我再跟你说,你先收拾下你的东西,然后跟我走,我去给你老师请假。”叔叔的语气不容置疑,春田一刻也没敢耽误,回宿舍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就跟着叔叔走了。

一路上,叔叔脸色阴沉,春田的心像小鹿乱撞一样,他急于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但他终于忍不住了,问:“叔,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叔叔长叹一口气,说:“你得做好思想准备啊”

“什么?”春田心跳得更厉害了。

“你爸爸他自尽了。”

“啊真的吗?不可能吧,不可能的。”春田惊得无法说话,他的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随着自己的问句流了出来,他不相信这是事实,可是叔叔就在眼前,他的话夹带着些许痛心与沉重,他不可能骗他,不可能拿这件事跟他开玩笑。

虽然上次爸爸找春田的时候,他已经有预感了,但是没想到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他是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之前,怕你担心,家里人没有告诉你,你爸爸他半个多月前就已经被纪委‘双规’了,我们一直也没有见到他。但是昨天忽然就接到通知,说他人没了,我连夜把他接回来,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纪委的人说,是他自己拿皮带把自己吊死在门框上了。其他的事情公安局正在调查,还没有结论呢。”

“那爸爸有没有留下遗书,遗言什么的?”

叔叔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我去接他的时候已经断了气了。”

一路上,春田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口的白幡,终于忍不住,快步地跑进屋里,院子里有几个女人在扎着五颜六色的纸花,他走进了屋里,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各种忙碌着,爸爸的身上已经蒙上的白单,他扑上去,面对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瞬间,春田感到,他的天塌了。他和妈**天塌了。春田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

妈妈坐在轮椅里,双眼红肿,虽然她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语言能力,但是她心里是清楚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着,她的眼神能告诉所有的人她希望春田别悲伤。

春田怎么可能不悲伤呢?他还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该怎么承受呢?

这一天,天色暗沉,气温骤降,来给李保和吊唁的,除了自家的亲人再无他人,这样一个戴罪之人,别人躲还来不及呢生前曾经显赫全村,死后却冷冷清清,一切都是一场空,春田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半年前还和和美美的一家,到今天却忽然家破人亡了。以后妈妈怎么办?春田又怎么办呢?爸爸,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呢?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春田把爸爸送他的怀表掏出来,回想爸爸那天跟他说过的话,原来他早有预感,他是给他临终遗言啊可是,为什么他不帮他们安排好后路,匆匆就走了呢?他还有什么想说没说的话吗?难道他就真的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就走了吗?

春田满心愤恨,又满腹狐疑,他觉得爸爸的死肯定有蹊跷,他不相信爸爸就这么软弱,在他心目中爸爸一直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敢作敢当,有勇有谋,不可能选择自杀的,他肯定有难言之隐,或者说他是被逼的。

想到这个“逼”字,春田浑身颤栗了一下,爸爸说过一句:“一入官场深似海啊”难道爸爸是被人逼死的吗?

春田悄悄问叔叔,“你们给爸爸换衣服的时候,他身上有伤吗?”

叔叔说:“没有。我知道你也怀疑是别人害的,但我仔细看过了他除了脖子上勒皮带的痕迹,其他一点伤都没有。”

“我不信我爸会选择自杀。”

“我也不信,孩子。今天公安局的人来过了,说可以做个尸检查查死亡原因,但得尊重我们的想法。一会儿你跟你妈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做一下。我的意见是做一下吧。这样大家都安心。”

“嗯。我想也是。我跟妈妈商量一下吧”

只用了半天,李家的亲戚和李妈妈家的亲戚就都来吊唁过了,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人了,春田和叔叔商量是不是可以送去做尸检了,得到同意后,春田又问了下妈**意见,妈妈毕竟已经半身不遂了,再加上平时家里大事小事她都不做主,遇到这事除了哭啥主意也没,春田一说,妈妈就同意了。

于是,春田和叔叔雇了辆车把爸爸的尸体拉去医院太平间,公安部门仔细地做了尸检,春田和叔叔在旁边看了全过程。春田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无奈,为了了解爸爸的死因,他还是忍着巨大的悲伤和恐惧看了。

结果是肯定的,爸爸就是压迫气管窒息而死,皮带是造成脖颈勒退的主要原因。

无奈,爸爸的尸体又被重新缝合拉了回来,一路上春田和叔叔都沉默无语。爸爸是皮带勒死的无疑了,那么,是自杀吗?

第二天,尸检结果及现场勘验结论出来了,李保和是自杀。

春田仰天长叹,真的是这样吗?爸爸啊,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第三天,时辰到了,送葬的队伍稀稀疏疏,爸爸被埋在了李家的祖坟,李春田在爸爸的坟前长跪不起,他想着爸爸说的:“爸爸自觉当村支书这些年对得起天地良心,可是怎奈……怎奈……这个村官爸当得也累了,不做也罢,只是……只是……”爸爸的话犹在耳际,春田好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问清楚爸爸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呢,以致到现在他永远也没有机会问了

当吹吹打打的送葬队伍经过村里大街的时候,花花正坐在屋里温书,她听到哀乐也是一惊,问妈妈:“谁家在办丧事?”

妈妈心里很清楚,却没有跟她讲,只是敷衍着说:“可能是村口二黄家的老人没了吧,他家老头子也八九十了呢”

“哦。”花花并没有多想,因为陶家和村里人来往本来就不多,别人家的婚丧嫁娶一律都跟他们无关。花花低了头继续温习功课。

妈妈悄悄去大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哭丧着脸的春田,清瘦了很多,不禁心疼得很。虽然她不喜欢春田的父母,但这个孩子,她喜欢的紧,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跟女儿差不多的岁数,青梅竹马,从小对花花照顾有加。她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甚至多过自己的女儿,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她很怜惜春田,就算他的家人再不好,她也一心地希望他好好的。

今天看着春田悲伤的神情,她心里也好难过,恨不得替他难过,替他承担一切。可是,她不能,她只能远远地望着,她也不能跟女儿说,她要等女儿考上大学再说。

花花学习累了,偶尔也会想起春田,但是她想着春田还等她一起考上大学呢,心里就暖暖的,也许在这寂寞而难熬的高考时节,春田是唯一让她想起来感到轻松和愉悦的慰藉吧

她还会想起学长,应该说学长是支持她考大学的最大动力,只是花花没办法跟人说,她只能默默地去想。陈兵果你在做什么呢?等着陶花花再一次去跟你见面吧嘿嘿,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还要把李燕和虹飞飞统统赶跑。哼哼,你等着吧花花不会把曾经的爱人就这样拱手让人的。

哎呀呀,糟了,春田怎么办?乱了乱了。花花不敢再想了,每每一想到这儿她就会感到不安。()

87章 最后冲刺 87章 最后冲刺

一个多月心无旁鹜的努力,使花花迅速回归到了以前高考的冲刺状态,她吸取以前的经验教训,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的程度,然后信心百倍的参加考试了。十年前的高考不像现在这么舒服,那是在一年中最热的7月份的7、8、9号。

花花经过几个月的劳动改造,身体已经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吃苦受累对她来讲并不算什么,又何况是个小小考试呢?备战高考的这些岁月,家里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她常常汗流浃背,可是自己都一点点挺过来了,谁让家里条件不好呢?

家里虽然安了电灯,但是晚上明显不够亮,还常常招来蚊子,花花经常边打蚊子边读书。家里有蚊子,可是又闷热,她又不方便挂蚊帐,买了些劣质蚊香回来用,没把蚊子熏死,她自己倒快晕了。夏天在厨房里做饭更是一身一身的汗。虽然她从来没吃过这些苦,但她知道,妈妈去花田照顾花花草草,比她辛苦一百倍。

花花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熬过酷暑,承受着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考验,用不到两个月的辛勤努力迎来高考的。

也正因为如此,于她而言,高考并不是她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反而是苦尽甘来的时刻。考试那天,春田送她去的考场,进考场的时候使劲握了握她的手,她以为他会说:“加油,我看好你哦。”之类鼓励的话。

没想到春田却说:“花花,你努力就够了。不管你考的怎么样,我都会等着你的。不管你能不能考上,你在我心里是最漂亮最聪明最棒的陶花花。”

春田的表白真的太让她让感动了,如果放在平时,可能花花骂他肉麻,此情此景,花花听了差点流下眼泪,一个男人在任何时候都对你不离不弃,无所要求,有什么理由不感动呢?

但坐在考场上,花花已无暇回想春田对她的好,她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动力,和一颗必胜的决心。

考场就设在花田附中,但是离花田大学却有半小时的车程,三天里,春田每天准备好早点看着花花吃了,然后再送花花去考场,在考场外面等着一直到她考完再接她回来,晚上还把花安排到李燕的宿舍住。

这样细心而体贴的照顾渐渐触碰花花的心最柔软和敏感的部分,她承认自己无力抗拒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好,可是,为什么她又那么内疚呢?她没办法告诉春田,这次考试她只是为了学长而考,她没办法告诉春田,她其实在心里只有学长一个人。不管春田对她有多好,不管春田有多照顾她,多爱她,她都只是感激而已。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考完最后一场,花花觉得无比轻松,她比任何时候都脚步轻盈。

春田来接她的时候,她差点激动地扑过去,她有信心,这次一定可以考上。

与花花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春田满脸满身透露出来的疲惫,他似乎十分虚弱,不再有以前那种朝气了。

花花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春田。”

“没什么事。”春田支吾着,靠在一棵树上,胳膊无力地垂在两侧,这些天来,他的确是太累了,有许多事情让他独自默默地承受,他变得少言寡语而又心事重重,虽然他有满腹的话想跟花花说,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些天来花花忙于自己的考试,根本无暇顾及春田,以为他只是学习有些累了,只是提醒他注意身体。但是现在看他这种状态,似乎并不是学习累那么简单,他简直是身心俱疲。

“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花花不停地追问,不无担心的眼神让春田感到前所未有的难过。他再也抑制不住这些天来的难受和委屈,许多情绪忽然从内心喷薄而出。她一下子倒向花花的肩头放声大哭。

他浑身颤栗着抽搐着,哭声不大,却能感觉到他那种难以言说的悲痛,的确他忍受很久了,他只是一个20岁的小男孩而已,却要忽然承受这家庭的变故和世事的变迁,在妈妈面前,他还要装出他能承受的样子,这些天来真的很难。

当春田一字一句地跟花花说出自己家庭的变迁的时候,花花充满的惊讶、同情和自责。她真的不知道,春田最近在经历这么多事情。

花花也沉默了,任由春田趴在她的肩头,像一个无助的小孩,花花抚摸着他宽阔的后背,心想:春田,真的还只是个小dd啊需要人呵护和宠爱。可是,他却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什么也没有为他做。

回来的路上,春田还硬塞给了花花一百块钱,让她先用着。

“花花,看你出考场的时候那么兴奋,我很高兴,我也希望你考上,我也知道你家里可能出不起学费。可是家里出了很多事,不知道还能拿出多少给你交学费,过一段时间等你确定考上了吧,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

春田居然连她的学费都想到了,花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了。

“可是,你们家现在这样子不正需要钱吗?我不能要啊”

“你拿着,我家是需要钱,但是区区一百块钱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先留着,以后难免会用到钱的,现在我妈病了,爸爸也不在了,我家的钱都我管了,不象以前那么不自由了,你放心吧。”

花花犹豫了一会儿,不好再回绝春田的盛情,说:“好吧,那我先收着,如果以后没有用,我再还给你。”

花花回到家,坐在床边愣了好半天神,其实她什么都没想,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本来考完试应该轻松了,没想到却听到了春田家的不幸。还有,学费确实是一个问题啊之前自己种出了一朵金花,本来以为可以当了去当学费的,结果,为了给春田治伤口,那朵金花吸了血气,居然变成一文不值的黑炭了。花花把以前长出金花的那本书找出来,那块黑炭,居然又长回成一朵雏菊标本了,唉,真是杯具啊杯具。

正回想着这一些不可思议的经历,忽然花花灵光一闪,不如再去看看那本书吧,搞不好长回标本的小雏菊又变回金花了呢,也未可知啊

于是花花又跑到厨房的小碗柜下面去找那本《七里香》,摸了半天也没摸着,在厨房里翻来覆去一通找,也没找到。咦,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它会长脚跑了不成?

花花这个郁闷啊所谓书到用时方恨无啊这么一个宝贝,自己也够傻的,一直任由它放在碗柜底下,哎呀呀,不好,不会被妈妈当引火纸给烧到灶火里了吧?

花花想到这儿这个紧张啊万一烧了,可是再也找不到金花了啊?她拿着铁钩子去灶火里面捅啊捅,捅了半天,弄了一堆草灰出来,自己全身也弄得灰头土脸的。

一会儿妈妈从外面回来,一眼看见花花趴在厨房的地上,拿一个铁钩子钩来钩去,还以为家里招贼了,吓了一大跳,啊啊啊地吼了起来。

花花站起身说:“喊什么啊?是我,我是花花啊,妈妈,你咋啦?”

妈妈这才看出是花花,她捂着还在咚咚敲鼓的小心脏说:“你这个死妮子,作死啊?在地上爬来爬去干什么,你看看把厨房弄的!”

花花也不理会妈**责备,很着急地问:“妈妈,你见没见碗柜下面放着的一本书啊我急着找它呢哪里也找不到。”

“碗柜下面哪有放过书啊?你记错了吧?”

“没记错,我肯定是放这里了,妈妈,你想想你是不是拿它引火烧柴火了啊?”

“没有,不可能,我都是捡人家不要的旧报纸回来点火用的。”

花花找了半日也没找到,只得放弃了,她想要找回金花的想法破灭了,真不知道,以后还能靠什么交学费。唉,伤脑筋啊

晚饭的时候,田叔也来了,从外面买了些酒和肉,妈妈做了一锅大锅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田叔问花花考的怎么样,花花谦虚地说:“还行。”不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田叔看了笑眯眯的,因为高兴,他还特地喝了点小酒,连走路都唱着小曲呢

花花不知道,他是因为和妈妈成亲高兴呢,还是因为花花考得好而高兴呢,总之,田叔最近心情特别好。

说到学费,其实陶妈妈和田叔已经为她凑了几百块钱,但是花花心里很清楚,今年正是大学全面收费的第一年,学费马上要涨价了,只是还没有公布,花花不知道该怎么跟田叔和妈妈说,他们已经够难了。

花花心里十分失落,她没想到考完试还有些这么严峻的问题等待着她呢赚钱,到底该如何赚钱呢?金花是没指望了,靠家里养的那些百合吗?唉,恐怕也只能这样了吧

从考完试的第二天,花花就和妈妈一起到田里种百合,这时天已经很热了,已经不需要大棚养植了,但是夏天的田地里能把人烤化了,花花和妈妈常常顶着酷暑,一忙就是一天。()

88章 梦里百合 88章 梦里百合

与人无争 静静地开放

一朵芬芳的山百合

静静地开放在我的心里

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它的洁白

只有我的流浪者

在孤独的路途上

时时微笑地想起它来

——席慕容《山百合》

每天坐在花田里,看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花心里会禁不住吟诵这首诗。她喜欢百合,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寓意百年好合,更重要的是,它生命力顽强,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雨水打。不管天气再怎么干旱,它照样亭亭玉立。百合花繁殖非常快,只要种子掉到泥土里,很快就会长出另一棵百合花。这样顽强的生命,让正处在逆境中的花花更加地仰视。

更难能可贵的是,就算在逆境中挣扎,它的花朵还是那样洁白无瑕,没有因为外界风雨的困扰,而带来一点瑕疵,这不正是花花希望自己能够做到的吗?

百合是她心里的花,它象征着永远纯洁永远新鲜的爱情。

花花的高考成绩很快就下来了,就象预想中的那样,她名列前茅,竟然考了全县第三,这件事只有花花自己不是很惊讶,经年的知识积累加上她事先知道部分考题,于她而言,这次高考真的无异于探囊取物。所以说起这个成绩,花花也并不感到多光荣,反而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安。

当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花田村,所有的人都充满了不解和困惑,一个从来未上过学的文盲女孩居然首次高考就上了大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春田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又惊又喜,虽然他知道花花会有这么一天,但他不知道这一天原来会来得这么快,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快乐了,以后可以跟花花一起上学下学,可以一起上自习了,而花花有文凭了,在妈妈眼里也可以配上春田了,春田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始一段美好的爱情了。

妈妈和田叔也是倍感欣慰,自从知道了花花考上的消息,着实为花花高兴了一阵子,花花的未来也是他们的希望。

但高兴过后,更多的是愁容,如花花所料,这年是大学采取自主收费的头一年,学费涨到了一年三千,还有住宿费。这让妈妈和田叔压力巨大。虽然他们不说,但是花花也能感觉到他们每天忙忙碌碌后面背负的沉重。

在妈妈和花花的精心呵护下,百合花越来越娇艳欲滴,它们很快成熟,露出尖尖角,这意味着,它们可以收获了。花花和妈妈把这些花按照约定卖给了回收的花农。

五亩地的百合花,经过三个月的辛勤耕耘,妈妈和花花一共拿到了一千块钱。她们很开心,拿到这些钱已经很知足了。但问题是,一千块,对于花花的学费来讲,这还只是杯水车薪啊

接下来,她们土地的租期也到了,这意味着,五亩花田也被主家回收了,而她们自家的半亩花田也被村里征走做了石料厂,花花和妈妈暂时没有地可以耕种了。

问题是,以后她们如果不继续租种土地或者找别的事做,不要说花花上学,连吃饭都可能成问题啊花花不禁暗暗着急。

她思来想去,不如趁这段时间去外面打打工,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为自己筹得学费。只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同意。

而且自己就算出去打工,又做什么呢?她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钢琴。以前,曾经在酒吧里打过工的,指尖流淌出来的那些轻柔的音乐,为她赚取了不少的掌声和金钱。但是,现在她还做得到吗?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而且,花花看看自己的手,因为长期做农活,不仅变粗糙了,还有许多老茧,她还能弹得了琴吗?那些曾经用过的琴谱还记得吗?她一点都不确定。钢琴于她而言已经变得好遥远、好陌生了。

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做什么?学过法律,但是她现在既没有文凭又没有司考证书,难道去律所告诉人家她能说会道,仅此而已吗?还有一身村姑打扮,人家还不把她赶出来?

唉,看来,她只能去找个酒吧弹琴试试了,而且她钢琴八级的证书也没有。该死的,不会走到哪儿都需要证书吧就不信这个邪了。花花打定主意自己等哪天一定要偷偷出去试试运气。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问题是,城里离家很远,在酒吧弹琴又得在晚上,这样的话,她弹完琴就没办法回家了。上次因为去花田大学卖花耽误了一晚,就把妈妈急得跟什么似的,以后如果她天天晚上不回家,妈妈会怎么样呢?更何况妈妈这么封建也不会同意她晚上去弹琴啊毕竟酒吧,在那个未开化的小村庄,在那时未开化的时代,还是一种不入流的文化现象啊

这条路也行不通了,到这个关键时候,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花花思忖着,总要想个什么法子才好。难道……出去借吗?可是花花和妈妈在村里呆了这么多年,与大家的关系十分地生疏,一年能说上一句话就不错了,更别说借钱了,而且很明显她们母女俩就算借了也不能很快把钱就还上,所以怎么可能有人借给她们母女俩呢?

花花想到了春田,他是答应过要帮自己筹钱的,可是他家里正一团糟,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很窘迫,花花哪开得了口,就算春田真的给拿来钱了,她也是决意不要的。一是春田家实在有困难,她不得不考虑,二是不想欠春田的人情,她已经欠他够多了,真的不想再麻烦他了。

花花又想到田叔,田叔已经成了名义上的一家人,可以说,以后他就是妈妈和花花的依靠了,花花向他借钱,或者说要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田叔这些天也一直在外奔波忙碌,听妈妈说,他在挣钱,但是他在挣什么钱呢?花花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这个田叔来得真的有些蹊跷呢他总是时而失踪时而出现,让人捉摸不透,还有他的上一次婚姻,也离得匪夷所思,不顾全村人戳脊梁骨,抛弃前任,又不顾所有人的讶异眼神,找了****陶妈妈,花花不禁在心里对田叔打着问号。她还没有真正地相信他。所以她也不肯张口向他要钱。

百合花收获以后,花花和妈妈就没事做了,她试探着说要自己出去打工,却被妈妈一口回绝了,她坚持不让花花出去,她让花花等田叔给她们筹钱,可田叔真的可以筹得来吗?

这次田叔跟花花她们道了别,说自己要出趟远门,走得久一些,做一笔大生意就回来,让花花和妈妈务必等着他的好消息,他说他一定会为花花筹来学费的。

花花看着田叔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只带了随身的衣物,孤单地行走在乡间小路上,他说他要去外省一段时间,但他会赶到花花开学之前回来。

花花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好久好久,一直模糊到天边。此时,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还会回来吗?他真的可以给我们母女俩个未来吗?

几天之后,花花收到了花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小心地把它珍藏起来,比任何宝贝都要珍惜,她知道,这一生有重来的机会,这是多么地难能可贵,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常常见到她的学长了,她可以知道他的过去,一想到这儿就有一阵幸福的眩晕,她还记得学长枕边的温言细语,还记得学长跟她说一辈子不离不弃。上一世,有一个可恶的女人搅局,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得逞了,学长,你等着我。花花就这样想着想着,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梦里,学长使劲捏着她的小鼻子,“你个小调皮,跑到哪里去了?让学长都找不到你。”

花花使劲扳开学长的手指,揉着发痛的鼻子说:“我哪里都没去啊,一直在乖乖地考试呢我一定要找到你,我想你。”

学长却把脸一翻,“你胡说,你连我给你东西都忘了,还说记得我,你还想骗我。”

“啊?什么东西啊?我没有骗你,学长,我是真的想你啊”

只见学长张开手心让她看,花花看时却见手里空空的,“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我给你的东西呢?”

“啊,我想起来了。”花花猛然记起那次她在半亩花田里播种葵花籽的时候,貌似学长来过,还给了她一颗瓜子,让她种。她怎么都忘了呢。

“你是说那颗瓜子吗?你说答案在那里面,我就把它种到地里去了啊问题是,它没被泡发过,根本就不可能发芽啊后来其他葵花都收获了,我也没看到不一样的地方啊”

学长生气地摇摇头,似乎这并不是他要的答案,他说:“那你把它还给我吧”

“糟了,那半亩花田已经被村里征去当料场了啊学长,我怕我找不到那颗瓜子了,那颗瓜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哼,忘了就忘了吧。”学长说完拂袖而去,竟然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地在她眼前消逝了。

花花急得大叫,“学长,不要走。不要啊”她大喊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正在自家的床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学长托梦告诉我什么吗?不会吧,真的有托梦这一回事吗?那上次学长还托梦要帮我,却也没有来呢

“不管怎么样,他在梦里生我的气了。”花花沮丧地想,“为什么看到学长生气了我心里会那么痛?为什么我的心一直一直都在他那儿?”

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花花听着四周安静极了,唯一不安的是她那一颗躁动的心。这****,过得好漫长,花花睡去又醒来,醒来又睡去,不管是梦里醒来,她再也见不到学长了。于是心里更加地惶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了,她决定了,再去自己的半亩花田看个究竟,那颗瓜子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89章 寻找金花 89章 寻找金花

早晨早早起床,花花连饭都没吃,就跑去自家的花田寻找金花的秘密了。村里修路的工程已经全面开工了,花花家的花田已经按照当初协议签的那样,被当做石料厂了。

花花急着去是因为怕土地全被水泥浇注,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再也没办法找她的小瓜子了。但是当她走到石料厂以后,发现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好些。石料厂还没有建起来,她家花田的位置还没有被占,她看到的只是一大片荒芜的土地。

花花去旁边的工地上找了个铁锹,然后凭着记忆,找到自己家的花田,一点点地用铁锹翻着土地,想找回当初种下瓜子的痕迹。

可是偌大一块地,找回来何其难。忽然她想起来,种下那颗瓜子的时候,自己还曾经同时放了一块带有独特花纹的石头,现在只要找到那块石头,瓜子不就不难找了么?

果真花花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地上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那颗小石块,但是她在附近翻了半天却没有那颗小小的瓜子,难道是瓜子在地下时间长了烂掉了,或者说它已经长成了一株向日葵,被花花拔掉了。

想到这儿花花不禁生发出一阵挫败感,辛辛苦苦一早晨,原来还是一场空,她带着极其失望一屁股在地里,心里十分恼火,这个死陈兵果,又托梦耍了我一把,哼,以后再也不能听他的了。唉,算了回家吧

花花唉声叹气地正要起来,却觉得屁股下面好像坐着什么,不象是柔软的土地。于是,她站起来,回过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本书。拿起来一看,乖乖,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本书居然就是那本失踪已久的《七里香》,啊啊啊……花花诧异极了。

她环顾周围,附近并没有一个人,而且从她一大早来到这里,一直折腾到现在,她都没有看到过一个人,除了在修路工地附近看料的工人,就连那几个工人也不曾走近花花翻的这块地半步。啧啧,真是奇怪了。

刚才花花在这片地里翻来翻去都不曾见过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还真的是个谜了。她又拿起这本书,翻开仔细端详,扉页上还有春田的名字,没错,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本就是她那天在家里找了半日都没找到的小书。

真真是太神奇了,看着这本书,她心里又忽然生腾出一线希望,连忙翻了翻这本书,他想找到曾经夹进去的小雏菊,但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很小的葵花,看得出来,它还长得很稚嫩,应该是在刚刚长出小********的时候,就被摘走做成了标本,像以前的雏菊一样,它已经变得很干很干,颜色也失去了当初的艳丽。

她看了看那一页,上面正是那一首《青春》,啊,这么巧?还是这首诗?她捧着这本泛黄的小书像捧着一个宝贝,她死死地盯住那朵小葵花定定地看了它许久。

忽然,小葵花似乎动了一下,花花心里也有些小激动,她回忆着上次在厨房里,看着小金花一点点长大的情节,内心狂跳不止,难道……难道……过去的一幕真的将重演吗?

真的好希望它是真的可以啊花花暗暗地在心里祷告着,小葵花,你这次一定要帮帮花花啊,我能不能上学,能不能见到学长,就看你的了,加油加油啊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小葵花除了刚才动了那么一下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变化了,花花失望至极,看看天,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修路的工人也纷纷赶到,工地一片嘈杂。

花花再呆在这里也不太合适了,更何况出门的时候是偷偷溜出来的,出来太久了妈妈会担心的。

她也不敢耽搁,径直回了家。此时,妈妈也起床了,以为她早晨起来太闷跑出去遛弯,也没在意。

可是花花不敢怠慢啊,她是真心的希望这朵小花能长大啊,这东东是可以救命的东东啊花花天天捧着那本书,一有工夫就看看小葵花,可是它一点长大的迹象也没有,唉,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难道真的天要绝我吗?花花在家里有些坐卧不安,顶多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学了,如果到时还筹不到钱怎么办?花花多次试探着问妈妈,自己是不是可以出去打打工,赚点小钱,都被妈妈严辞拒绝了,她一定要花花等田叔回来。

她相信田叔一定会赚来钱给花花付学费的。花花也只得作罢,两个人眼巴巴地盼着田叔给她们挣了钱回来。

这个夏天,异常地燥热,住在农村,缺水少电,花花洗澡也不方便,每日在院里大瓮中储些水,再用大锅烧上一锅水,在院里放一个大盆,把冷热水兑起来一起用。每天傍晚,花花都会伴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沐浴,让自己变得干干净净。一开始的时候颇有些不适应,毕竟院里的空间太大了些,在这样空旷的地方洗澡,花花还是真是头一遭,但是想想关起院门,就只剩下她和妈妈了,这跟浴室是一样的。

在阳光下洗澡,有种回归大自然的味道。花花美其名曰:阳光浴。慢慢的,花花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天天气闷热极了,花花刚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夕阳在她的身后勾勒出一个曼妙的倩影。

今天妈妈也没在家,她出门买菜了,走的时候特地把院门反锁了。四周静得出奇,花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一样,但是回身一看又是什么都没有。

她迟疑了一下,仔细看看周围,似乎也没什么异样的,想想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吧。于是往水里放了些百合花的花瓣,让水面上浮动着洁白的百合,美丽极了。她抬脚走进水缸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沉下去,在水里扎了一个猛子,再把吸进的废气慢慢吐出。啊,好清爽啊一天以来的疲倦、烦躁、不安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水中清凉了片刻,她又把头慢慢从水中抬起来,这时,让她猝不及防的事发生了,正对着她的脸的是一张张着大嘴巴,拖着两筒鼻涕,笑得有些扭曲的脸,因为距离太近,花花甚至看到了他的喉咙。“哎呀,妈啊”花花着实,吃了一惊,赶快把身子沉进水里,只露出脸来。

那个人此时正蹲在大缸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花花,似乎在欣赏一个小玩物。花花这次看清楚了,原来是邻居家的二牛。真真哭死,花花在花田村最讨厌的就是二牛了。这个精神病加好**狂,一天到晚都在花花家门口对花花虎视眈眈。今天怎么跑到花花院里来了,明明院门是锁了的啊?真是见鬼了。

花花看着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冲他笑笑,说:“二牛,你怎么来了?”

“看花花,真好看。”二牛用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做出一个花痴状。这表情把花花气个半死,你以为我是动物园的猴子啊,是用来观赏的。

“你怎么来的?”花花强压着怒火,只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从那里。”二牛指着花花家小房上面的梯子。花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农村的房子大都是平房或者二层小楼,邻居相互之间建造房子的时候往往挨着或者有很近的距离。各家又都有梯子,所以就很容易从一家的屋顶去到另一家的院子。

二牛就是这样从自己家的屋顶顺着房沿走过来,进到花花家的院子的。花花这个恼火啊,心想:自己怎么不早点把这个梯子撤了啊,这下可好,让二牛看光了不说,自己就呆在水里别出来了。唉,真是郁闷。

花花心说:二牛是个精神病,不能说重话刺激他。而且二牛又吃的白胖,长得虎实,自己是绝对打不过他的,所以不能硬来,必须得连哄带骗。

打定主意以后,她冲二牛笑笑,说:“二牛,看完了吧?那你可以回家啦。我得穿衣服啦。”

“不嘛。等你穿完衣服我才回。”二牛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花花心说:你个色鬼,偷看我洗澡就算了,还要明目张胆看我穿衣服,这怎么行?得想个办法才行。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说:“好啊。那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花花指指二牛身后的小椅子。

二牛倒是很听话,转身就把衣服拿过来了,花花伸手去接,却冷不防,二牛一松手,把衣服扔进水里去了,还用力往水下压了压,拍着手叫道:“好哦好哦,哈哈哈。”满脸一幅得意的样子。

花花也没想到他来这一招,看二牛把脏手伸到自己的洗澡水里去了,顿时恼了,出于本能,赶快把他的手用力扯开了,二牛没提防,被花花一推,一下子被推了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花花赶紧把自己的衣服从水里往外捞,可是衣服已然湿了大半,花花的肺都快气炸了,心说:你这个挨千刀的精神病在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欺负我们家,有权有势的欺负,有钱的嘲讽,数你二牛家穷,居然还来****我?真是反了。md,二牛,今儿姑奶奶我一定要你好看。()

90章 出人命了 90章 出人命了

花花气得嘴唇都开始哆嗦了,再看二牛正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火气似乎也被点燃了,愤怒的小火苗开始在他的头顶上燃烧,两个人呈现剑拔弩张的架势。

二牛爬起来站直了,开始往花花这边走,花花看得出来,二牛是想要跟她打架了。花花急中生智,连忙做出一幅害怕的表情,说:“啊,不好,二牛,你看那是啥?”花花的手指向二牛的身后。二牛本能地回过头去看。

就在二牛一愣神的工夫,花花蹭地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一脚把二牛踹了个狗啃泥。这一脚的力道是奇大无力,花花为了自保可以说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然后她迅速地从水里跳出来,裹上了浴巾。然后从墙角抄起一把铁锹,冲着二牛就过来了。

二牛被踹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好容易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了,满脸都是黑泥,牙齿好像也被摔流血了,嘴角还流着血迹。他疼得捂着自己的腮帮子。但是似乎还是不肯走。

花花握紧手中的铁揪,说:“二牛,你给我滚开,不然我拍死你,你信不信?”

二牛也不答话,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迎着花花的铁锹不停地往前逼近,他死死地盯着花花,像中了邪一样,一脸凶相,不似平时那样的憨傻,反而像一只愤怒的斗牛。

花花没想到二牛会忽然变成这幅样子,不禁暗暗心惊,这种眼神她好熟悉,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时间去仔细地分析。她只知道这种眼神让她开始发自内心地恐惧,此时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心底的一个声音不断的反复告诉自己说:“要反抗,要冷静,要打败他”这声音的威力如此之大,以至于花花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这个时候,二牛已经把花花逼到了一个小角落,甚至还伸手握住了铁锹,花花吓坏了,如果铁锹被他夺走,花花还不死无全尸啊她迅速把手一抖,二牛的手一滑,铁锹从他手里滑了出来。

花花又把铁锹的方向调转了一下,拿起铁锹,毫不迟疑地冲着二牛的头顶拍了过去,这时的力气更比刚才用脚踹二牛时大了十倍,她明白,她必须一招制敌了二牛应声倒地,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没了气息。

就在花花用力把铁锹拍下来的刹那,她没注意到对面房顶上正有一个人高喊着:“住手花花,会出人命的。”

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花花拍完后,看着二牛倒在地上,她整个人都傻掉了。她握着铁锹的手不停地哆嗦着,接着就听咣地一声,铁锹掉落在地上,她靠在墙边,像傻了一样。

这时房顶上刚才大吼一声的那个人也已迅速地顺着梯子跑了下来,急步过去查看二牛的伤情,他俯下身来,用手指凑近二牛的鼻孔,又摸摸二牛颈部的脉搏,然后紧皱了眉头。

花花看着他那个表情,更加地紧张了,抖抖缩缩地问:“怎么样了,春田?”

春田摇摇头说:“不行了,花花,你这下可闯了大祸了,你打死人了。”

“啊?”花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道,居然把二牛给打死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回想刚才的二牛像疯了一样,似乎要把她吃掉,怎么又这么不堪一击,居然一铁锹就死掉了。怎么会这样?花花吓坏了,顺着墙溜到了地上。

春田看花花衣衫不整又惊吓过度,赶快去屋里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还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

这时,二牛妈也赶了过来,看到二牛已经断了气,不禁哭得忽天抢地,直指花花,说:“是你杀了我们家二牛,花花,你好狠毒啊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家二牛啊?”

花花强作镇定,说:“你先问问你家二牛是怎么过来我家的再说吧”

“不是你召来的吗?我家二牛在家里好好的,怎么跑到你们家来的。要不是春田坚持要来你家看看,我还不知道二牛被你打死了。呜呜呜~~~”二牛妈哭得十分伤心,虽然他的儿子是个精神病,平时给她惹了不少的麻烦,但是也是她的心头肉啊,忽然这个人就不在了,她能不伤心吗?

花花觉得自己十分冤枉,辩解说:“是他先要过来欺负我的,我才拿铁锹拍他。”

“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他怎么可能欺负你?花花,你是不是怕你妈把你嫁给我家二牛才杀了他的,你说啊”二牛**问话很尖锐,却让花花哭笑不得。

这时春田看二牛妈有点无理取闹了,就说:“你们别吵了。二牛妈,咱们还是先救人吧。也许还有救呢?”春田转过身看到大牛也慌慌张张地赶来了,于是对他说:“大牛,快去叫医生。”

又跟花花说:“去屋里穿好衣服先。”

众人听了春田的话,都才回过神来,赶紧各忙各的了,春田把二牛平放在地上,解开他衣服最上面的扣子,再摸摸脉搏,还是感觉不到。心里暗惊,但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也怕二牛妈再闹了。

这时,陶妈妈也买菜回来了,看到家里这么多人,也是一阵心惊,走进来一看,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吓得脸都青了,问春田:“你看他怎么样?”

春田知道二牛已经断气了,身体开始渐渐发凉,但看看陶妈**脸色,想她身体不好,又不敢直接说,只是说:“等等医生吧,也许可以有救。”

陶妈妈还是被吓得不轻,紧紧地捂着心脏的部位,去了屋里。此时花花已经换好了衣服,打算出去。陶妈妈看了气又不打一处来,抄起门边的笤帚就开始打她,“死妮子,你作死啊?好好的怎么给弄出人命啦?”

笤帚像雨点一样打在陶花花的身上,虽然她满腹委屈,却也没躲开,也没辩解。几个月以来,她已经对妈**打骂麻木了,以为田叔来了她们就可以过好日子了,谁知道又一个苦难开始了,天呐,花花越想越后怕,自己到底是闯了多大的祸端出来啊

妈妈打了一会儿,看花花没反抗也没闪躲,反而觉得没趣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开始大哭大喊,什么败家孩子,什么赔钱货,什么拖油瓶……以前骂过的所有词汇都开始累加到花花的身上。

花花听着这些辱骂,不觉得难过,反而跟一个局外人一样,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妈**辱骂,没有让她更难过,反而轻松起来了。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妈妈骂得没错,不停地闯祸,不停地为家里增加额外的负担,想到这里,她变得十分地沉默。静静地在屋里低头站着,一语不发。

陶妈妈打累了又骂累了,又大哭一通,谁知她越哭越激动,哭到最后居然背过气去了。这下,陶花花可没办法再沉默了,跑过去把妈妈扶到床上,春田听到屋里声音渐小,也自感不妙,赶紧进去。却看到陶妈妈已然昏了过去。

花花按以前的法子,去按妈**人中,还采取了其他的急救方法,居然一点也不奏效,天哪,难道今天要再死一个吗?这个想法让花花差点恨死自己,不能,绝对不能。

这时,村医也已经赶到了,大牛还叫了辆车来,准备把二牛接去急救。但村医的话彻底消除了他们的希望:“人都开始发凉了,还怎么救,不用往城里拉了,直接准备后事吧”

二牛妈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哭得更难过了,一家人开始哭哭啼啼。

这时屋里陶妈妈也已经昏过去,春田赶快又把村医叫了进来,谁知村医折腾半日也没有让陶妈妈醒转过来,正好大牛已经租了辆车过来,春田就直接把陶妈妈背上了车,和花花一起把妈妈送医院了。

二牛妈看花花要走,急了,说:“我家二牛死了,你想跑啊?想得美。”死活拉住了花花不让走。

花花急着给妈妈看病,顾不上那么多,使劲甩开二牛妈,说:“我给我妈看了病,要杀要剐随你,但是现在二牛人已经不在了,我留下他也一样醒不过来。”

好在大牛还算清醒,他看妈妈发了疯有些不近人情了,也赶紧把妈妈拉住了使劲劝,“妈,二牛已经走了,你别难过。得让花花妈看完病才能给咱二牛赔偿啊,不然花花一个小女孩,你让她怎么赔你?”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二牛妈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她没再拦花花。花花急忙和春田坐上车走了。

到了医院,春田把陶妈妈背进了急诊室。花花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没带一分钱,翻遍妈**衣服,也没几块钱,这下急了花花一头汗。

这时,只见春田却从兜里拿出一叠钱,说:“花花,别找了,我带着呢知道你也忘了带钱,猪脑子”

花花向春田吐吐舌头,说:“回去还你”。

然后医生很快给陶妈妈做了检查,并进行了急救,花花和春田等在外面,心急如焚。()

91章 雪上加霜 91章 雪上加霜

陶妈**病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在医生们一阵紧张的急救之后,陶妈妈暂时醒转过来了,但是她需要马上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当医生告诉春田和花花这个消息的时候,花花几乎要昏倒在地上,天啦这是怎么了?自己上学正需要钱,三千块的学费还正在发愁没有筹到,妈妈这边手术又要一笔巨款,这该怎么办啊?自己手头是真的没什么钱了,上次卖了所有的百合花挣的一千块钱,连垫付这点急救费都不够啊何况现在妈妈住在了icu重症监护室,每天都是钱啊天啦

本以为妈**病可以拖到家里经济状况好一点才治,谁知道现在又忽然出了状况,这可怎么是好啊?

花花急得没主意,不管她多么地精明能干,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要怎么样才能短时间内拿到这么多钱呢?这时,花花又想到了田叔,心想:田叔啊田叔,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你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让花花情何以堪啊

花花隔着玻璃,看着躺在icu重症监护室里的妈妈,真是欲哭无泪。春田用手扶着她的肩,此时此刻,他明白她的心情,她既担心妈**病情,又担心筹不来钱。春田一直以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从来都没想过,钱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春田安慰她说:“没事,花花,我家里还有存款,你等我去银行取……”

“十万啊,手术费要十万块啊”当花花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有些歇斯底里了,“春田,你别骗我了,你家里已经那样的情况了,爸爸的丧事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吧?还怎么出得了钱,而且我问你,家里的房子、土地、存款都被冻结了吧?你还剩下多少钱?”

一句话问的春田呆住了,他不知道花花怎么对这些事门儿清,他哪里知道花花以前可是一个律师呢,只好支吾着说:“就算不够用,我也可以帮你借去啊,你放心……”

“去哪里借啊?春田,你别天真啦,你以为你家还是当初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村里第一大户吗?现在别人恐怕躲你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肯惹一身骚?”花花的言辞越来越犀利了。

春田被这句话噎了半晌,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花花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说话有些狠了,但是话既然说出口了也没法收回了,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春田也沉默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绝望、无奈和悲观的因子,它们在春田和花花周围飞来飞去,好像要把空气都吞噬了一样,这让花花感到窒息。春田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现实,好残酷的现实啊为什么爸爸活着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现实是这么地残酷呢?他从来都不让我知道,原来生活是这么难,原来没有钱的日子是如此难过。爸爸啊爸爸,为什么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呢?这不像你啊?

想到父亲,春田的思想就开了小差,他不相信爸爸这么软弱,也不相信爸爸是如此不负责任地弃他和母亲而去,多日来,他一直都觉得爸爸的死没有畏罪自杀那么简单。他想知道真相,可真相是什么呢?没有人能告诉他。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查这件事。他只有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等有朝一日,有能力有机会了再去查,去为爸爸翻案。

而现在,不要说去为爸爸申冤,自己连花花都帮不上,只能陪着她干着急,这难道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吗?春田不住地在心里骂自己没用。

花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时候,春田自己偷偷地走出了医院,他去了银行,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钱是可以支配的。

本来,春田在去花花家之前,已经带上了全部的存折,他这次本来就是要清点自己家的积蓄的,他要把所有的钱聚拢来,然后存一些给妈妈治病,留一些给花花交学费,还有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正打算好好地理理财,谁知半路忽然想起花花,问她录取通知书有没有寄到,顺便去看看她。结果走到她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并且锁上了大锁。

正打算离开,却听屋里吵吵闹闹的有人声,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因为里面的人距离门口比较远,他也听不真切屋里的人在说些什么,但似乎谈话的声调并不友善。于是,他预感到大事不好,这才去了二牛家,并不顾二牛**阻拦,坚持去房顶上看看,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吓了一跳,花花正围着一条浴巾,双手拿着铁锹跟二牛死磕,而二牛则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直逼花花。

春田正要下去帮花花,谁知花花被逼急了眼,举起铁锹就冲二牛拍了过去。这一下嗖嗖地还带着风声,春田虽然大吼一声要制止花花,但是为时已晚……

恰好春田随身携带着金钱、存折等全部家当。现在正好可以为陶妈妈看病垫一部分钱了。但是自己身上的现钱并不多。春田去了医院附近的银行,看看爸爸到底为自己和妈妈存了多少钱,这些钱是不是可以先帮陶妈妈解一下燃眉之急。先前在叔叔们的提醒下,他知道爸爸的账户有一些已经冻结了。但是他还是要来核实一下。

到了银行,他把所有的存折拿出来,一个一个地看。爸爸帐上的存款的确不少,加起来,恐怕有上百万了,春田看得十分惊心。怎么平时不知道爸爸这么有钱呢?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现在他也顾不得考虑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他想知道的是,自己到底可以取多少钱。但是令他沮丧的是,五个存折上的钱全都被冻结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存折,这是爸爸的工资折,他发现爸爸工资也不高,上面还有可怜的3万块钱。

唉,果真如花花所说的那样,3万块钱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和妈**生活还要钱,妈**病也需要钱,想想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查封了,自己也确实没什么钱可以帮花花的了。春田走出银行的时候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沮丧。

他回了一趟家,去了几个亲戚家,试探着要向他们借钱,谁知这些人就像花花说的那样,翻脸不认人,也不管以前李保和帮过他们多少,也不管春田家现在有多落魄,他们全都忙着自保,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春田充分体会到了人走茶凉和家道中落的那种辛酸。

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晒太阳,院里的花花花草草们因为久未打理而变得满目凄凉,藏獒在笼子里被饿得有气无力,看到有人来连叫都懒得叫了。春田看了看妈妈,表情十分安详,对她来说,能够像现在这样安详地度过晚年也许才是最幸福的事。可是自己还能给她提供什么呢?

春田不禁掉下泪来,怎么好好的一个家,说败就败了呢?春田去屋里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找来找去没什么好东西,爸爸的古董啊、字画啊,大部分被扣押了,还有一些被亲戚们趁奔丧的时候,给偷偷拿走了。

春田颓唐地坐在沙发里,他眼前忽然浮现爸爸红着眼睛蹲在门口抽旱烟的情景,那时候春田总不能体会爸爸的心情,现在当他一个人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他终于懂了。可是懂了有什么用呢?

还记得跟爸爸见最后一面的时候,爸爸说,让自己以后好好地照顾妈妈……对了,他还把自己的怀表给了春田,他说让春田好好保存,还说这个怀表曾经带给他好运,希望也可以保佑春田。嗯,没错。

想到这儿,春田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找到那块怀表,自从爸爸把怀表送给他之后,他就一直随身携带着。他把怀表放在自己手上,看着这块表四周斑驳锈蚀的痕迹,想着它不就是个古董吗?还是家里祖传的,只是看它的材质,似乎也不算高档。打开它,它的表针又不走了,唉,这块表好像也值不了什么钱吧

春田想着,这是爸爸给它的遗物,虽然是个古董,但是真的要把它当了吗?春田犹豫了,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就只留下这一件遗物了。可是如果把它当了就有可能救陶妈**命。人命重要还是金钱重要呢?只是如果当了,可能就再也赎不回来了,这块怀表,有爸爸的全部希望和精神寄托啊不行,这块表不能卖。

春田又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一番,最后他失望地确定家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春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浑身懒懒得不想动弹,把头仰着后脑枕在沙发的靠背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92章 讨价还价 92章 讨价还价

春田内心经历了激烈的挣扎之后,他作出了自己的决定,不管这个东西是古董还是遗物,总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如果用它能救人一命,那也是它的造化。钱是什么东东,我李春田有手有脚,就不信挣不来钱,养不了妈妈。

既然主意已定,他决定去典当行试试运气,此时他更担心的是,也许这块表根本不值钱呢,典当行也不一定要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春田带着表回到了城里。

到了典当行,老板当看到这个小孩子的时候,并不以为意,直到春田拿出这块表。他拿着仔细端详,内心掩饰不住获得宝物的狂喜,这块破表外表虽然已破烂不堪,他一眼相中是个神物,开口要给五万块,这个价钱是春田没想到的。

春田有些犹豫了,五万块对他来讲也不够啊,谁知老板又主动抬价,最后讲到十万块,死活不肯涨了。嘿嘿,春田十分地喜出望外,它没想到这块清朝的破铜烂破,能值这么多钱。讲了半天,看老板的口气也就这么多了,春田对十万这个价位也比较能接受,于是就成交了。

春田哪里知道,这块表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某个皇帝的遗物,价值连城呢但是春田哪里懂得,拿着这些钱先帮陶妈妈治了病再说吧,其它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春田喜滋滋地拿着钱赶到了医院,但没有想到的是,此时花花已经红肿着双眼无力地趴在床边啜泣,妈妈躺在床上被白布单蒙着。旁边几个护士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他们不顾花花的苦苦哀求,把人往太平间里推了。花花大哭着紧紧跟在后面。

春田被这一幕震撼了,陶妈妈终于没有等到春田送来的救命钱,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太快了,她走得太快了。

陶妈妈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花花,离开了她刚刚才得来的爱情,而直到临死也没能再看到她的爱人一眼。留下花花内心是无穷无尽的自责。如果没有自己打死二牛,就不会有妈妈受刺激,妈妈受不了刺激也就不会被气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花花万念俱灰。

春田捧着自己当怀表得来的钱,也是万般自责,下午在家里的时候,自己根本就不该犹豫的啊怎么可以把人命和钱相提并论呢?自己应该毫不迟疑地把人命放在第一位啊怎么会这么现实,怎么会这么物质,都怪自己,不然陶妈妈不会死的。

春田和花花两个人分别靠在医院走廊上,两个人对面站着,却各怀心思,他们在各自自责着,却不知道该向对方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开了口:“春田”“花花”。

春田说:“那个我取了些钱,你拿去用吧,给妈妈办场风光些的葬礼。”

“那么风光有什么用,是我把妈妈气死的,人都没了,要那些场面做什么。”

“话也不是那样说,花花,这都怪我,我应该早些把钱拿来的,或许抢救还来得及。”

“春田,这不怪你,如果我没有气妈妈,她不会有事的。”

“花花,我们还是都别自责了,看看接下来要做什么吧。人不能总停在医院的太平间吧。”

“可是,我好难过,我不想看到妈妈入土,我好希望她能醒来……”花花说这句话的时候,慢慢地顺着墙角蹲下来,当她低头的时候,眼泪一滴一滴地散落在地上,慢慢地连成一片。

春田看着花花伤心得不能自已,自己的心也在莫名地绞痛,每次当他看到花花伤心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比她还要难过。这次也不例外。他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让花花不再受伤。

在医生的催促下,花花和春田雇车拉回了妈**尸体,一路上两个人都被悲痛的心情所笼罩着,花花从内心生发出一种无助与绝望。以后呢?妈妈没了,花花的以后呢?

回到家的时候,春田和花花把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口大大的棺材。花花这才想起来,二牛已经被她用铁锹拍死了,二牛一家浩浩荡荡几十口人气势汹汹地坐在花花家里,花花哪见过这架势,她吓得有些腿软了,这几十口人要是一齐上来,花花还不得被他们撕成碎片啊

花花在不停地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不要慌,不要怕,一定有办法的。

二牛的哥哥大牛死死地盯着花花,目露凶光,似乎要把她吃了一样。花花心想:横竖现在自己没爹没妈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他们虽然人多,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呗,自己又不是没死过?所以,想到这儿内心也平静了很多。

花花迎着大牛走过去,她知道在家里大牛才是真正作主的人。冲着大牛微微一低头,说:“大牛哥哥,我知道这件事我有错,我不该那么用力,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把他打死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大牛一把抓起花花的衣领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难道我弟弟能白死?”花花的脸贴他很近,她能看出他脸上的青筋,个个似乎要暴裂开来。心想:平时,他恨二牛恨得要死,巴不得他早些死,现在这个时候,倒是装得跟什么似的。哼,虚伪的家伙。我把二牛打死了,他还得感谢我呢

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花花哭丧着脸,说:“大牛哥哥,你块头这么大,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你要想打死我,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啊我的命又不值钱,你要真的想要,你就拿去好了,一命抵一命,我也没啥说的。”

这时,春田听到花花这句话,头发都吓得竖了起来,他真怕花花这么一激将,大牛发起蛮来。想到这儿不禁攥紧了拳头上前一步,他想一旦大牛伤害花花,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跟他拼了。但是,花花冲春田使了个眼色,说:“春田,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在旁边,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这是我自己的事。相信我。”

春田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后退了退。

大牛的拳头一直抬着,却不敢落下来,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要的是花花的赔偿,不是花花的命,他在意的也不是弟弟的命,而是能拿多少赔偿。毕竟弟弟祸害乡里已经很久了,为家里闯的祸也够多了,他们其实已经早已忍无可忍了。

于是大牛说:“陶花花,你说怎么处理吧?总不能人死了就死了吧,我得要个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大牛的口气很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大牛哥,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该我还的我一定还。但是事情也要说清楚,刚才确实是二牛偷偷来看我洗澡,然后又想欺负我,我万不得已才拿铁锹拍死的,那时候我太害怕了,没有想到后果。谁想到就拍死他了呢我是有错,但就算犯错,这个事的起因也是二牛。”

“哼,陶花花,你别狡辩啦,人就是你打死的,你说他欺负你了,哪有证据?”大牛显得哆哆逼人。

“证据?呵呵。大家伙都是证人,他没事出现在我的院子里做什么?他没事偷看我洗澡做什么?你家二牛是什么人,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吧”花花也反驳地有理有据。

“对,二牛脑子有问题,可能处事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是,你不能因为他多看你几眼,你就把他打死,更何况,那时春田在房顶上都喊你住手了,你还是不听。陶花花,这是事实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弟弟被你打死了,你必须钱。”大牛的口气十分强硬。他身后的几十口子人也纷纷站起来响应。

花花看这架势也怕了,连忙装起小可怜,说:“大牛哥,有话好好说嘛。而且都是因为我的错,我妈妈也因为我去世了。你看看我家这个烂摊子,大牛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花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汪汪,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少给我装可怜。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杀了人就该偿命,你别把我们都当傻子糊弄。”大牛哥对花花那招根本不买帐。

花花心想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好了。“好,杀人偿命是吗?你要让我偿命,你就拿去吧,反正我妈妈已经不在了,我活着也没啥意义了。大牛哥,你直接动手好了,我决不喊半个不字。”花花那表情看起来像马上要英勇就义的刘胡兰。

这下却把大牛给惹怒了,说:“你当自己的命值几个钱啊?我们要的是赔偿”

“大牛哥,这个事情真的不怪我,我没办法赔给你。而且我也没什么钱赔给你啊。我妈妈也死了,我还要给她下葬,我自己以后还要生活,我怎么……”

“少废话你给我耍赖是不是,告诉你,老子家里人多得是,你要是不赔给我,你就别想给你妈下葬,你信不信我让她烂在你的屋里”大牛也开始使出无赖招了。

花花这下傻眼了。()

93章 逼到绝境 93章 逼到绝境

看花花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牛也开始耍起赖了,他仗着人多势众,欺负花花一个小女孩。如果花花不肯赔钱的话,他和众亲戚就闹个没玩,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姑娘能抗过他们一个大家族。

花花一看这形势,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自己不让步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情形,看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说:“大牛哥,你看我现在这个情况,一下子也没办法马上给你钱啊,你们先回去,我回家看看有多少钱,再拿了赔给你好吗?”

大牛还是不买帐,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呢。“你少拿那些话糊弄我,要么你现在就去看,要么你打个欠条给我。”

花花心想:“二牛是个傻子,没想到他哥却这么精,”于是说:“大牛哥,你就行行好。我妈已经不在了,我家里也没啥积蓄,我还得给我妈发丧,你们打算要多少吧?”

大牛回身和众亲人悄悄商量了一下,然后跟花花要了个他认为比较合理的数字,“十万。”

“十万?”花花都快晕过去了,说:“哥,我弄不来这些钱,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大牛这个气啊,心想:花花啊花花,你这不明摆着耍无赖吗?

花花却想:“我只能一赖到底了。对不起了,二牛,我实在是没钱还,再说妈妈还没下葬呢。”

只听大牛说:“花花,我说十万就十万,没得商量,卖房卖地,不管你想啥法子,都得给我凑齐了。不然,咱们就报警,让你去蹲大牢。”

“大牛哥,你别拿这个吓我,就算是警察来了,他们也会说我是正当防卫,还是会放了我的。我和妈妈一直相依为命,家里本来就没啥值钱的东西。现在半亩花田已经被征走了,房子我还得住,你要的这些我都没法给你啊”

“你少耍无赖,陶花花,跟你说这些钱你要是没得还,你就从这屋里滚出去,这屋子就是我们的了,那半亩花田也是我们的了。”

“你们……”花花对大牛这些无赖气得无语了。只得说,“这样吧,我试着给你们凑一凑,先看看我能凑多少吧。我们得先把二牛给下葬了不是?”

大牛点点头说:“好。”

花花想:“说来说去不就是钱吗?看来,不给他们钱是打发不走这些人了。”于是,回屋去妈妈平时放钱的小抽屉点了点,家里还有二千块钱,她拿出了一千给大牛,让他先回去。

众人闹了半天也累了,看花花给了一些钱,就各自回家了,但是大牛却放话说,如果不在三天之内凑够十万块钱,就让花花死无葬身之地。花花连忙点点头。

春田憋足了气不让大牛欺负花花,他是真的为花花抱不平啊,明明是二牛欺负花花在先,可是大牛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就是耍赖。可他毕竟也是一个小孩子,一对一打架还行,以他的身手,一个对五六个也勉强应付得来,但面对这么多人,恐怕打起来也要吃亏,花花一直不让春田冲动,她真的怕再出什么差子了,万一春田再受了伤,她以后连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好在她拿一些钱把大牛他们挡了回去,给自己一些时间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二牛的棺材还放在花花家里,看来这几天的夜晚,花花每天都得跟棺材一起过了。花花看着二牛的棺材,从脚到头冒着寒气。唉,这是什么事啊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弱女子有一天可以打死一个人。

春田出去帮陶妈妈选棺材了,花花心里真是万分纠结,怎么这一世活得这么难呢?没钱没地位,没力气,人家重生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真的想再死一次,或许就穿回去了呢?还过自己轻松的大小姐生活,那样该多好。

可是如果自己回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解真相了,学长也就永远不是她的了,回想当初知道学长背叛她的那刻,她就经常会想,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重来,她希望可以好好地和学长过完这一生,她会珍惜他们的感情,再也不会任性,她会让自己更了解学长,让他没有机会再爱上别人。在重生的这些日日月月里,她常常会想,原来自己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就离开学长了,人生原来有那么多的遗憾。她好难过。

现在自己好容易回来了,回到了十八岁,虽然没有了陶小夭的家庭环境,没了陶小夭的学历和工作,但是她有了陶花花的容貌,有了重生接近学长的机会,难道,她真的要放弃吗?

话说回来,虽然相依为命的妈妈去世了,刚刚说要保护她们一辈子的田叔也失踪了,但是还有春田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啊这一世就算是一辈子也无法接近学长,那她也要有机会报答春田吧他,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就算陶花花要回去,她也要想办法报答完春田再走,他心地太善良,她又欠他太多太多,春田的家庭有今天,跟陶花花是不无关系的。嗯,对,就算走,也要等春田过上好日子再走。

想到这儿,花花暂时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但问题是,不走的话,她面临着很多难题,大牛家的人象催命一样地逼着她。她在想着明天,明天该怎么办呢?大牛他们是誓不肯罢休的,难道要把自己的房子和土地都给他们吗?

不能不能,绝对不行,如果给了他们自己还怎么生活啊而且花花也咽不下这口气啊。虽说在大牛面前,她必须忍气吞生,但是花花也不能就这样,哼,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霸占了自己的房子和地,那么,大不了与大牛同归于尽,决不能便宜了这些无赖。

正胡思乱想着,春田从外面回来了,他和棺材铺的人一起把棺材送回来了,春田选了一口价位适中的棺材把陶妈妈放了进去,收拾妥当,春田又雇了一辆车,和花花一起把棺材拉到了坟场。

两个人一起拿起铁锹,把妈妈埋了进去,并没有留坟头,花花给妈妈烧了些纸钱,在心里暗暗地说:“妈妈,你安息吧花花没本事,只能做到这些了,家里也没有亲人,也不用送葬了,我会常来看你的。还有,我不会让大牛他们得逞的,我会为你报仇。我今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能让人家再这么欺负我们。我一定做得到的,我不相信我这一世就这样憋屈地活。”

一切处理妥当,花花和春田坐在家里看着二牛的棺材犯了愁,看样子,如果花花他们不给钱,大牛他们就不打算把棺材搬走了。

花花看着这口棺材就来气,明明是二牛的错,到头来,居然被大牛他们给讹上了,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

花花越想越气,被他们讹了一千块钱不说,妈妈也赔上一条命,结果他们还要十万,还让人活了不?反正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这些钱,大不了棺材就放在家里不搬走,有本事他们永远不搬,还能拿我怎么样,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把我打死了。

春田晚上要来陪花花,花花却不肯,春田让花花去他家里住,花花也不肯,她胆子大得很,她既不信鬼神,也不怕大牛他们来找事。花花的固执让春田无可奈何,他家里还有妈妈放心不下,也只得走了。

花花数了数家里的钱,也只剩下一千块了,如果给了他们就连吃饭的钱也没了,于是花花把这一千块钱包好了,又拿给了春田让他替她收着。然后看了看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心想,就算大牛他们闹也没啥用。

花花把所有的柜子、抽屉和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独床边的那张桌子上中间那个上锁的小抽屉,没有翻过,是啊,花花居然把它给忽略了,想当初刚刚重生到这家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个小抽屉,但是却始终未打开。一直以来妈妈把这个小抽屉很严,不许花花打开,甚至不许她接近,花花一直当它很神秘,谁知妈妈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这个抽屉的秘密就撒手人寰了。

时间久了,花花都快忘了这个小抽屉了,但是现在到了这个时候,花花想起这个抽屉不禁喜从中来,这里面搞不好真的有什么稀世珍宝呢,嘿嘿。

那个小铜锁很难弄开,上次就是拿了很多东西撬都没撬开,花花还是没有找到钥匙,现在妈妈不在了,她也不用顾忌什么了,索性去外面找了个斧头,一下子就把锁给劈开了。花花怀着无比憧憬的心情,祈祷着里面可以冒出一块稀世珍定或者一个古董什么的,至少可以解下燃眉之急吧。

但是,小算盘不是那么好打的,当打开抽屉的时候,花花不禁大失所望,小抽屉里除了一个小纸包什么都没有,包装的纸是那种烧纸用的草纸,里面有几种黑黑的小东西,长得圆乎乎的,像坚硬的小栗子,却是正圆形的,看起来像小药丸,又比药丸硬了些。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植物的种子吗?可是从来没见过啊,自从花花种花以来就没有见过有这样的种子,妈妈也从来没说过。花花拿着它研究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她大失所望地又放回原处,反正不是古董,值不了什么钱,这下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唉,明天,明天该怎么办?()

94章 患难真情 94章 患难真情

****无事,第二天,大牛果真又带着人来闹了。花花只当没看见,他们爱谁谁,大牛却不肯走,他一定逼着花花写欠条,花花不肯,两方人都僵住了。花花干脆进了屋,把房门一关,任谁敲门都不开了。

春田不放心,大早晨就赶了过来,看到这一情形,又是一群人围着花花的屋里又喊又叫又敲,欺负一个小女孩,他因为关心花花的安危,自己又看不到屋里面的情况,怕花花出事。于是非常地冲动,与大牛吵了起来,最后大打出手。众人拦都拦不住,花花从屋里出来,看见了也是干着急,连拉带喊的,春田才停了手,但问题是,大牛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早有人打电话报了警,这下事情一下子闹大了。

本来双方都想要私了的,结果牵出了案中案。

花花和春田都傻眼了,两个人全被带到派出所去问话。

二牛家虽然不是村里的大户但比起势单力薄的花花家,那可是石头碰鸡蛋了,派出所的警察们很明白这个道理,当天平往一边倾斜的时候,花花哪还有不输的份儿。

花花很着急,现在春田和花花一起被抓了进来,一旦有事,两个人连个出去打点的都没有。花花静下心来想了想,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先让春田出去再说。

于是,她等双方都问完话,跟警察说:“叔叔,我知道我这个事一时半会儿处理不清楚,但是春田打人的事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太关心我,所以冲动了,把人打伤了,你们也看到了,只是些皮肉伤,也不严重。我们可以赔他点医药费,私了好了。”

警察看看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年纪小小的,思路倒是挺清晰,但是还是端起了架子,说:“这个对方有没有事,还得等鉴定完了再说,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

花花心里这个气啊,明明没事,我的建议很合理啊,你就是得诈我,什么东西啊?不拿法律当回事儿。

再转念一想,这个时代法律本来就不健全,徇私枉法的事儿多了去了,大环境使然,也无可奈何,该服软还得服软,于是说:“警察叔叔,鉴定倒是可以,但问题是鉴定不也是一笔钱么,大牛他身强力壮,春田跟他打架哪有沾光的道理?更何况我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打人是大牛先动的手。你看春田也受伤了呢,更何况家里那么些人都把春田拦住了,大牛能伤到哪儿,而且做鉴定还是要花钱的,你们跟对方谈谈吧,我们愿意把做鉴定的钱,给了他拿去养伤,你们看呢?”

看警察还在犹豫,花花又说:“更何况春田现在家里还有母亲,身体又不太好,需要人照顾,他现在被关进来,万一家里的老人因为没人照顾被饿死了,病死了,你们担待得起吗?所以,我看这事还是早些了结比较好。”

花花的话是颇有份量的,包庇大牛不要紧,警察也怕出了什么事自己得担责任,于是说:“嗯,我们跟对方谈谈吧,如果人家不同意,我可就没办法了。”

花花心想:什么对方同意不同意的,这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吗?不过是想偏袒方罢了。但她也无奈,该说的都说了,只等警察的结果了。

花花趁着警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跟春田说:“春田,这次的事,你别慌,你不过是把大牛打伤了,伤得也不重,应该很快就出去了。”

春田十分内疚,说:“我真没用,本来想保护你的,谁知道给你帮了倒忙,花花,我是不是很差?”

花花说:“春田,你就是太冲动了,说了多少次你都不肯听,以后再这样可真是麻烦了。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听我说,一会儿警察要是来谈价钱,我们就赔他们些钱好了,不管谁对谁错,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要先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把我给弄出去。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主要是怕他们得了对方好处徇私枉法,你出去以后想办法筹点钱吧,争取私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春田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主意,长这么大,真的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就连上次出事也是爸爸保他出来的,其它的他都一无所知,现在也只能听花花的了,说:“也有道理,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

“唉,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春田,我们现在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现在只能靠你救我了。”

看着花花哀伤的眼神,春田的心像被剁成饺子馅一样碎,他发过誓要保护花花的,可是他非旦没做到,还连累了花花,唉,以后真的不能这么冲动了。春田握了握花花的手,说:“花花,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再也不冲动了。只是我出去了,你在这里面受委屈怎么办?我怕……”

“不用怕,这里再怎么样也是讲道理的,警察不会把我怎么样,他们只是负责查清事实,对不对?比起大牛那些人他们要安全多了,所以说,我在这里面反而比在家安全,你信不?”

春田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就再没说什么。花花看着春田,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可这一笑却让春田让心碎了,他不能再让花花有事了。

事情果真如花花预料的那样,春田赔了几百块钱,警察就把他放了出来,双方私了,都图个省事。

但是问题是花花弄出人命来,这件事比较严重,她还在派出所里面出不来呢。春田在外面急得跟什么似的,他怕花花在里面受什么委屈。他求自己的亲戚和爸爸以前的同事去帮花花,可是谁愿意惹这一身骚呢春田也去过派出所,他知道在里面不好受。那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法制可言,人说抓就抓了,他春田又能怎么样。

花花在被拘禁的时光,倒是很清静,没人把她怎么样,只是没了自由,以后怎么上大学,还有,一旦留下案底,她这辈子都别想脱身了。花花越想越怕,但也无计可施,绝望两个字是这些天她最深刻的感受。在被限制人身自由的这些时间,花花想了很多很多,重生前的父母、学长、李燕。重后的陶妈妈、春田、田叔还有学长,她不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是怎么样发生的,回想这段不可思议的旅程,她在这个过程中,长大了,成熟了,冷静了,再也不是那个任性、胡闹、冲动的陶小夭了。现实把她磨炼的越来越稳重、淡定和理智。

经历了这么多事,花花反而坦然了许多,想想二牛的死跟她虽然有关系,毕竟不是她的错,她认定了不是自己的错,把事实全都说出来,等着命运的安排吧。她不知道春田一个小孩子能帮她多少,但总好过和她一起受苦强,她不想欠春田什么。

但没想到,没过一个星期,花花居然给放出来了,当警察告诉她她自由了的时候,花花十分不解,问:“为什么啊?”

警察笑笑不答,说:“怎么?住得太舒坦不想走了?”

“当然想走,但问题是,你们不打算定我的罪了吧?”

“你没有罪,你自己不是说了么,是正当防卫啊我们凭什么再给你定罪?”

花花这下恍然大悟,原来春田已经都打点好了。

花花走到大门口,果不其然,春田在等着她,他笑得很灿烂,看来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这个小孩原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花花心里想着,自己又欠了春田一个人情债,这个可更难还了。花花很感慨,不过是七天的时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花花思索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她不想再浑浑噩噩地活,她要尽快地达成她的心愿,她要尽早地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她要尽快地弥补自己对于春田的亏欠。

此时,感动的情绪在她体内蔓延着,这个重生以来第一眼看见的小男孩,她从来没有多看过他一眼,他却一直这样执着的爱护着她,也许他并不是她的依靠,但他却给了她最温暖的怀抱,当所有的人都唾弃她们的时候,他不离不弃,当他自己面临着困顿的时候,他仍旧无私地帮助花花。重获自由的花花忽然觉得这一刻,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她冲上去,紧紧地抱住春田,她甚至有个冲动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个很冲动的想法而已。

花花哪里知道,春田和大牛家协商了一下,赔了八万块钱,大牛家决定不追究,春田又找到了虹飞飞,让她爸爸帮忙找的关系,又花了些钱去派出所打点,这样他不仅花了当怀表的钱,而且妈**养老钱也被他用的差不多了,但他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先解一时之困再说吧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当怀表的钱既然没来得及救陶妈妈,那就拿它来救花花了。还剩下一万块钱,春田打算节衣缩食,用来给妈妈养老了,大不了不上学了,春田现在心里只有妈妈和花花两个人了。

春田看到花花安然无恙地从派出所里走出来也是满心欢喜,这一刻,他却想起了父亲。那次自己因为花花的事情,跟学校保安打架被抓了起来,也是这样的场景,爸爸去接他,他还不服气,他现在终于体会爸爸当时那种焦躁不安的心情了。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感谢,更没有来得及说抱歉,爸爸就匆匆地离开了春田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真的希望可以让爸爸少一点担心,少一点烦恼啊

春田和花花相拥在一起,一场危机总算暂时缓解了,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花花和春田家都欠了一屁股债,难道他们走进绝路了吗?()

95章 金色葵花 95章 金色葵花

花花从派出所出来,两个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花花问春田:“你怎么把我从派出所弄出来的?费了好大力气吧?”

春田说:“也没有,我找叔叔帮的忙,还有虹飞飞的爸爸,小虹真的是个好人。”

“哦,那我得谢谢他们了。对了,你花了多少钱?赔了大牛多少钱?”花花急于知道这次又欠了春田多少。

“没多少,花花,你就别管了,这些钱我还负担得起,你只要好好的就好。”春田似乎并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

“春田,我不要你这样,我的事我会自己负责,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花花,你就这么把我当外人吗?你就这么见外?”春田有些生气了,语气明显有些重了。

花花却更加过意不去了,说:“春田,我知道现在你也很困难,我只是不想给你增添太多负担。”

“没有负但,我从来不认为你是我的负担。”

“反正我会还你的。”花花却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花花不知道,她越这样说,春田却越气,他生气为什么花花一定不领他的情,他爱她,他不在乎他为她付出什么,只要她懂得他的心,他什么都愿意做。可是,花花偏偏不想欠春田的,她不爱他,他越付出,她就会越内疚。

可是春田哪里知道花花的小算盘呢?两个人一赌气,索性谁也不理谁。

回去的时候正好经过春田的家门口,李妈妈正坐在大门口晒太阳,花花看到了也不好躲,就上去跟李妈妈问了个好。李妈妈现在的生活很恬淡,除了休息就是试着做腿部的康复训练,但这一切都得要春田帮忙才行,她的口齿依然不清,但看得了出来,她对花花依然存有偏见。看见花花走过来,差点从轮椅上翻下来,她恨不得亲手去打死花花。

花花看了心里又是一凉,人与人的过结原来是这么难以解除,恐怕今生李妈妈对花花的印象都不会改观了。既然如此,她跟春田说:“看来,李妈妈对我的误会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消除了,我看我还是回去吧,省得李妈妈心里不舒服又犯了病。”

春田不无担心地看了一眼妈妈,心想:她们俩个人之间的心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啊只得叹了口气说:“那好吧”

春田送了花花一程,可是走了老远了,妈妈还冲着他们走的方向,含混不清地嘟哝着什么,花花又回身看了看李妈妈,问春田:“李妈妈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啊,怎么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啊我听她在喊着什么表,她是什么意思啊”

春田有些吞吞吐吐,没办法说明原因,他生怕被花花发现他把爸爸的怀表当了这件事,只得打了个哈哈,说:“我妈妈从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跟她计较了。”典当怀表这件事,本来妈妈是不知情的,但谁知叔叔那天来了,也不知是不经意还是故意的就跟妈妈说了,妈急得跟什么似的,虽然她口头很难表达,但是,心里清楚得很,她特别恨春田把爸爸唯一的遗物给典当了,因为这件事,她已经抗议了很多天了,总是不好好好吃饭,把春田弄得也很烦躁,但这一切都没办法跟花花说。

花花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她听李妈妈说的话,分明是骂她*子,花花心里十分生气,想着这个老女人居然死性不改,自己都因为祸从口出得了脑溢血,还不积点口德,现在见了花花还不干不净地骂这些话,真是个标准的泼妇,花花看着春田吞吞吐吐,想必他也知道李妈妈是这个意思吧他又怎么能转述这些脏话?心里气得不得了,却没办法冲春田撒气,春田都帮了她这么多,还怎么好意思给他气受?于是花花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里也是闷闷不乐。

于是,花花说:“春田,你早点回去照顾妈妈,我现在没事了,得回家收拾一下洗个澡,一个星期没洗澡了,人都快馊了。”

春田说:“好,你自己小心点,我现在去照顾我妈妈,她得吃药了,还得做康复运动,等晚上我再去看你。”他也怕妈妈真的出什么事,送了没多远就回来了。

两个人各回各家了。

花花一个人回到家,头一次觉得自己家的房子好大好大,虽然只有两间房,但是空旷的很,阴森得可怕。

前些天,大牛一家人过来闹事,弄得屋里屋外都是一片狼藉,花花家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都被糟踏了不说,还把屋里的柜子啊,盆子啊,水缸啊,全都砸坏了。花花一边恨恨得骂着:“一群****”,一边把他们砸坏的东西收拾了起来,该扔的扔,还能凑合用的就留下来,又把桌椅板凳都放回原位,拿抹布和笤帚清扫了一遍屋子,这一收拾就是大半天,累得不得了,索性把自己扔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

她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回想自己几个月前来这个家时的情景,那时候还有妈妈,妈妈总是骂她,让她好好干活,让她早早起床,在李妈妈骂她们的时候,总是挡在前面,不让她伤害花花,自己犯臆症的时候,妈妈走了好远去给自己请大神,腿都摔破了。妈妈熬了这么些年,终于田叔肯收留她们母女了,好日子快走到头了,妈妈却没有等到幸福的开始……想到这儿,花花的眼泪忽然不争气地流出来,原来这个家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妈妈今后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再也不会为她做饭吃了,她现在好孤单。

花花在这个空旷的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孤单而埋头大哭,这么久了,她终于可以畅快淋漓地哭一场了,她可以把所有的悲伤情绪都释放了。可是,为什么眼泪让人更加地孤单呢?

花花就这样边回忆着过往边哭,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她挣扎着起床,发现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样难过,妈妈没了,自己的天塌了,她将独自面对未来的生活了。

天色暗了下来,已经是傍晚了,花花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才想起来,从中午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吃一口东西呢。她打起精神来,去了厨房,想着不管日子再难过,她也要过啊。

看看厨房里也是一片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呢锅里的粥早就干在了锅底,还有前些天吃了一半的剩饭,还没等花花收拾,就被抓到了派出所,饭全馊在碗里面了。碗柜里的锅碗瓢盆被大牛家来的人祸害得丢了一地,坏的坏,脏得脏。

花花只得先打了点水一股脑儿倒进锅里,把碗啊盆啊碟子啊,全丢到锅里,一起泡着,等过一会儿里面的饭泡软了再去刷。然后她一点一点收拾柜子、扫地,花花扫地的时候还特地把碗柜底下扫了一下,这时她又看见了她的那本《七里香》,咦,这本书什么时候又跑到碗柜底下了?

花花一阵狂喜,她想起来,上次去花田里找自己的那颗小瓜子并没有找到,却从花田里捡回了这本书,原先书页里面夹着的小雏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枝干瘪的小葵花,现在那朵小花还在吗?

花花迫不及待地打开它,嗯,还在,小葵花比上次见到的更加干瘪枯黄了,花花叹了一口气,这真像自己现在每况愈下的生活啊本来是满怀着希望来的,结果却伤痕累累,就像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暗黄,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唉。

她怔怔地看着这朵小花,正在胡思乱想着哀叹命运的不公,谁知小葵花就在瞬间奇迹般地长大了,它似乎能听得懂花花的话一样,它迅速地从干枯变得饱满,渐渐恢复它刚刚摘下来的颜色,它似乎在说:“谁说命运不公平,我就是要扼住命运的咽喉”花花已经张大了嘴巴完全看呆了。

她的心像被狠狠地揪着一样,她忘不了上次小雏菊变金花的过程,难道……难道……花花心里正在想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过程,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铛鎯一声,小葵花膨胀到了一定程度,居然掉在了地上,不对啊,还有响声,难不成,它这么快就变成了……

花花慌忙去捡,没想到它真的变成一枝金花了,啊啊啊,小金花,我又有一朵小金花啦。花花擦亮眼睛仔细地看看,没错,是金的,还沉甸甸的呢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腿,没错,是痛的,她没有做梦。花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是老天看她无路可走,特别恩赐给她的礼物吗?

花花拿起小金花亲了又亲,哎呀,真是天不负我啊居然出现了绝处逢生这种奇迹。其实自己之前那么多的难题归根到底不就是一个“钱”字?现在有了小金花,不论是欠春田的钱还是花花的学费,岂不是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96章 献上初吻 96章 献上初吻

在一阵狂喜过后,花花又冷静了下来,她更多的却是沮丧,她最郁闷的是,为什么妈妈没有等到金色葵花出现的那一天,她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等。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让我重生在一个贫苦之家,历经磨难,还有亲人的生死离别,难道就是为了磨炼我吗?

现在妈妈不在了,金花却来了,可是如果它能早一些换回妈**生命那该多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能多一些后悔药呢?想到这里,花花不禁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晚上的时候,春田果真过来看花花,怕她饿着,还拿了些糕点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尽管说。昏暗的灯光下,花花越发觉得春田的形象伟大起来。她仔细地端详春田,他明显比半年前成熟了很多,这些天来的经历让他也长大了许多,稳重了许多。这些天来他跑上跑下,顾不得打理自己,有些不修边幅,甚至还留着些许胡茬,然而花花却觉得他变得男人了很多,不象原先那样只是个单纯的小男孩了。

花花看着春田的样子有些迷离,这让春田有些不自在,说:“花花,怎么了?我这几天太忙了,回家也没换衣服也没洗澡,你,你不会嫌我脏吧”

“哈哈哈。”花花看到春田的脸因为害羞有些微微泛红,她却生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说:“是啊,你看你,臭死了,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一个死蟑螂。唉,我怎么会认识你的?”

春田听闻此话,心里却慌了,他没想到花花给他下了这么个评语,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袖子,又撩起衬衫嗅了嗅,说:“嗯嗯,还真的有些味道呢唉,对不起了花花,我本来是打算洗完澡再来看你的,可是,我给妈妈做完饭都已经天黑了,我又怕你出事,我,我……对不……”

春田的“起”字还没有说出口,却被花花温热的唇挡住了,春田能明显地感受到她鼻息,她发间的清香,她齿间的芬芳,为什么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呢?这一刻春田觉得他在天堂。春田却推开花花说:“花花,你不是嫌我脏吗?你……”

还没等春田说下面的话,花花又贴上去贪婪地吮吸着春田的唇,他的嘴唇厚实而柔软,这让她全身都有些激动和兴奋。春田身上因为没有洗澡,散发出自己独特的味道,花花不觉得难闻,反而觉得愉悦,那是一个刚刚成熟的男人所特有的味道。她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再紧一点再紧一点,春田被她抱着像一个傻傻的大粽子一样。

接着春田也开始抱紧她,他用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颈,那么洁白而光滑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第一次抚摸女人的感觉让春田颤栗,他喘息着迎接着她的主动索取。春田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她的温柔乡了……

忽然,花花一下子把他推开了,用了很大的力气,春田因为狙不及防而十分狼狈,他向后倒退了两步,被椅子绊到,差点摔在地上,还好他身手好,机敏地回过身来,保持住了平衡。

春田疑惑地看着花花,花花面带桃花,因为刚才的一吻,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可是表情却不是那么好看。春田问:“花花,你怎么了?”

花花摇摇头,眉头微蹙,说:“春田,对不起,我不该……”

春田有些着急,说:“花花,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你放心,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哈哈。”花花听了春田幼稚的话,差点笑喷了,说:“春田,你太可爱了。我差点就爱上你了。”

春田搔了掻头说:“什么叫差点?你不爱我吗?可是,我好爱你啊。”

春田傻傻的回答又让花花快笑翻了,这个男孩真的好纯好纯哦,比起学长来,他真的是可爱一百倍呢?有那么点憨傻,有那么点不解风情,还有那么一点孩子气,昏黄的灯光下,春田的表情急不可奈,他急切地等着她有回答。谁知花花却笑而不答。

春田有些恼了,说:“花花,你觉得我很幼稚是吗?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都二十岁了,我可以发誓一生一世都爱你保护你,给你最好的,好吗?”

“承诺?一生一世?哈哈哈”花花许久没听说过这一个词了,她早就不相信这些了,那些都是男人的谎言,花花苦笑着问自己:等他长大了,还会记得吗?

春田看到花花不相信的眼神,信誓旦旦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吻了你,就该对你负责,花花,我以后不会让你受苦的,我爱你。”

花花此时此刻相信他这句话是由内而发,然而,她不知道春田这句话能够相守多久,于是叹了口气说:“好,我相信你。”

“可是你的眼神明明告诉我,你不相信我。”春田有些激动了。

花花两只手从春田的腰间环住他,把头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她能听得到他剧烈的心跳,那是一个无比渴望着爱她的心,她有些心软了,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娇滴滴地说了一句:“我信你,春田,这个世上你对我最好,我一生一世都会记得你。”

春田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觉这句话有些别扭,他抚着她的秀发,说:“我不要你一生一世都记得,我要你一生一世都我在一起。”

花花的嘴角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她轻轻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眼前却浮现着陈兵果的样貌,他说:“小夭,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不管贫富贵贱,我会永远保护你,爱着你。”花花闭的的眼角慢慢地溢出两滴眼泪,它们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悄无声息地滑落,又慢慢地沾湿春田的白色衬衫。

春田用手轻轻地拭去她的泪痕,捧起她的脸关切地说:“花花,你没事吧?”

花花摇摇头,复又倒在他的怀里。

春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花花流泪,再也不会让花花难过,我要给花花最想要的生活。”说这句话的时候,春田的喉头有些咽哽,这是他对花花一生的承诺,也是对他自己一生的要求。

花花感觉到这是重生几个月来最温馨的一刻,没有了世间的扮扰,没有了尔虞我诈,没有了争吵和喧闹,这是属于她和春田的最美的瞬间……

两个人爬上房顶,静静地相拥在一起看星星,今天是十五,月亮很亮,照得春田和花花的身上都白白的,像镀了一层银光一样,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花花在城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月光和这样的星星,它们好美好美。两个人都不忍心说话,仿佛一大声说话就会破坏这样的梦境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花花问:“春田,这些天你过得是不是很难?”

春田摇摇头,说:“只要花花好好的,我过得再难都不觉得怎样。”

“你为什么那么傻?”

“那你喜欢我傻不?”

“切,不喜欢。”

“我爸说女人说的话都是反的。”

“小屁孩,你懂什么?”

“你才小屁孩,你比我还小两岁呢”

“……”花花头一次在春田面前感到辞穷。

“春田,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现在得了个宝贝。”花花故作神秘。

“什么宝贝?”

“还记得上次给你治伤的金花吗?那朵花已经枯萎了,但是呢,我今天又得了一棵。”花花十分得意,甚至有些卖弄。

“行了吧,花花,你得妄想症啦上次那个是误打误撞,你有运气那么好,一下又得一朵金花?”春田的口气显然不太相信。

“是真的啊不信你看啊”花花从兜里掏出那朵金花,在月光的照耀下,金花发出萤亮的光泽。

春田拿起来掂了掂:“啧啧,这么重难道真是金的?不会吧?花花,你不会是从哪弄了块石头吧?”

“我骗你干吗?真是金的,这么小块的石头能有这么重吗?”

春田说:“是啊,我也感觉到了,但这朵金花你是哪里得来的?别告诉我还是从我那本书里长出来的啊?”

“春田,你真聪明,一猜就对。”

春田看着花花的盯了许久,一直盯得花花有些发毛,她拿手在春田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春田?傻了你?没见过金子啊?”

“不是,花花,你老实告诉我,这金花是哪里来的?这东西真是太诡异了。”春田没有兴奋,反而有些担忧,“你忘了上次那朵金花不仅给我治了伤,而且还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弄没了,到现在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花花说:“那说明金花会惩恶扬善啊,既然这个社会没有公理可言,有小金花主持公道又有什么不好?”

花花的话不无道理,春田没理由反驳,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花花,这朵花真的是从书里长出来的?”()

97章 典当金花 97章 典当金花

“哎呀,春田,我有骗过你吗?说实话要不是我亲眼看见它从书里长出来,我也不太相信呢不过,它既然长出来了,我们就姑且把它当作神赐的礼物吧如果你觉这个东西不吉祥,那我们就去当铺当了它啊,至少可以解了我们暂时的困境啊你说是不?”

“嗯,也好。”听花花这么说,春田也高兴起来了,如果它真的是件宝贝还真是帮了春田和花花大忙呢,他们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钱了。

花花看春田忽然变得有些兴奋,问:“怎么了?春田。”

“没什么,你说它能值多少钱啊?”

“不知道哎,按理讲这是个无价之宝,不知道当铺肯给多少呢对了,春田,你到底帮我垫了多少钱,等当了这个金花,我一起还给你啊”

“哦,没,没多少,不用了吧”春田想起了爸爸的怀表,妈妈因为这件事还一直耿耿于怀呢如果金花很值钱的话 ,也许可以把怀表赎回来呢这样妈妈和花花的过解是不是可以减轻些了呢?但是……

花花看春田心事重重的样子,用力摇了摇他,说:“春田,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嘛”

春田心想:这个金花如果值钱还好说,如果当不了什么钱的话,跟花花说了自己花那么多钱,她未免又会开始担心,或者坚持卖房卖地还春田的钱,春田可不希望那样,还是等看了这朵金花的价钱再说吧于是说:“花花,这朵小金花,你还是留着吧它这么小,恐怕也当不了多少钱,你还是留着应急用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去赚钱。”

“哎,春田,你说的也没错,但我总觉得飞来横财在自己手里放着不踏实,还是等明天咱去当铺里问问吧希望我们可以多当些钱。”

既然花花已经下定主意要把它当掉了,春田也就没有再反驳,花花说的也没错。

“嗯。”花花用两只手拖起下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满天的小星星,说:“我记得爸爸说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爸爸,啊?花花,你不会见鬼了吧?”春田听到花花讲起爸爸,不禁打了个激灵,天啊,花花哪里有见过爸爸,她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呢

花花看到春田那么剧烈的反应,才发现自己失言了,赶忙说:“哦,我是说……田叔……对,田叔,呵呵,他差点成了我爸爸呢唉,好遗憾,我从来没见过爸爸,以后也不会有爸爸了。”说到这儿花花有些伤感,她好想前世的爸爸啊,虽然他常常因为做生意,忙到照顾不了家,可是每次爸爸回来总是能给她讲好多大道理,有些她听得懂,有些听不懂,重生成小村姑的这几个月,她总是常常想起爸爸的教诲,像一颗颗明灯一样,照亮她对于未来的期盼与憧憬。她以前总是埋怨爸爸不跟她玩,不照顾家,现在才知道,爸爸其实给了她很多很多,只是她不曾理解罢了。

春田听到花花说起田叔,这才放下心来,说:“是吗?哈哈,这么快就叫爸爸了?不过话说回来,田叔真是个奇怪的人,他跟田婶离婚然后再找你妈妈,真是好有勇气啊。”

“嗯,我也觉得他好有勇气,而且田叔他好神秘呢他总是行踪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出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不见了,唉,我们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呢?如果他有一天回来了,发现我妈妈不在了,他会不会特别难过呢?唉。”花花想着一无所知的田叔其实也蛮可怜,被人戳了半年的脊梁骨,终于勇于追求真爱了,结果爱人在结婚之前去世了。唉,真是苦命的人啊

春田却说:“我不知道田叔会不会难过,但是他以前不是那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以来他就有些不对劲,虽然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他的性情脾气,还有想法、做事的方式,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啊?哪里不一样了?”

“他以前也就是个老实巴交,有点倔的老头,再怎么样,他对家人,对老婆也都挺好的,但是今年以来吧,他就变了,死活要跟田婶离婚,谁劝都不行,以至于女儿出嫁了都不理他。”

“不会吧?他怎么会变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啊听说他好像是开拖拉机不小心翻沟里了,然后人家都以为他死定了,谁知道他过了几天又活过来了,而且一点事儿没有,只是性情变了,有些过去的事儿也忘了,反正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变得奇奇怪怪了,而且更奇的是,他居然,居然和你妈妈走得很近,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个老封建,从来不跟除了田婶以外的女人说一句话的。”

“啊?”花花心里直犯嘀咕,这个田叔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不会是来害我和妈**吧?不对啊,他对我们都挺好的啊他一直都在帮我们啊这次妈**死也跟他没一点关系,他根本就不在场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一直行踪诡秘?看来以后得多防着他点了。

只听春田说:“嗨,花花,你又开始愣神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下去吧房顶上怪冷的,太晚了,我得回去照顾妈妈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住,免得你自己一个人害怕。”

“没事,我不害怕,你回去照顾妈妈吧我怕你妈妈看见我,又生气,她身体不好,万一气出个好歹来,我可担待不起。你快回去吧”

在花花的催促下,春田回了家,花花这天也是太累了,一沾枕头就睡了,****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花花就把自己的小金花拿了出来,她怕昨晚看得不真切,也生怕小金花再变回干枯的标本去,从枕头下面把小金花拿出来左看右看,还好,它很完美,绝对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掂掂这重量大概得有100克吧,如果只论金价算的话,也值不了多少钱,问题是它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看看小葵花的枝叶脉络都是那么饱满清晰,简直是巧夺天工啊

现在花花要把它当了还真的有些不舍得,但是,如果不当了,她拿什么还春田的钱呢?房子和地是她最后的依靠了,能不卖尽量不卖。唉,小金花啊小金花,你千万不要怪花花把你卖掉啊,实在是我走投无路了啊

花花也没有做早餐,洗了把脸,把就拿着小手帕把小金花包了,带着它去找春田了,花花走到春田家门口,还好李妈妈没在门口坐着,不然又得冲她发脾气了。

春田家的藏獒还在笼子里有气无力地躺着,看见花花来了,却忽然来了精神,冲着她汪汪了两声,虽然叫声没以前那么气势了,但是居高临下的气场没变,花花冲藏獒吐了吐舌头,小声说:“你个势力眼看来是你家主人把你给惯坏了,哼,有本事你出来给老娘叫几声”

正说着,却见春田从里面出来了,他听到犬吠,想着可能是花花,于是出来看看,却看见花花正在跟狗说话,样子十分滑稽。春田一下子笑了,说:“花花,你什么时候会狗言狗语了,还打算跟我家狗狗作朋友啊?”

“切,这只死狗,你以为我想理它啊它一直都是只势利眼,死狗,哼。”花花边说边冲藏獒翻白眼,看得春田直乐,说:“算了,花花,它只是只畜生,你跟她计较算什么,我去屋里换件衣服咱就走吧。”

春田和花花又去了市里的典当行,花田市是一个很小的城市,那时的典当业也并不是太发达,只有那么一家,上次春田典当爸爸的怀表就是在那里,从上次典当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现在就又要去典当东西,春田心里一阵凄凉,莫不是人生得窘迫到一种境了,怎么可能老是光顾这里?

但是他一只脚正要踏进门槛,忽然又觉得似乎不太妥当,不知道老板还记得他不?万一上次典当的事被老板说出来,他又怕花花担心,或者跟他生气,他知道花花的倔强脾气,可是如果不陪着花花去吧,花花一定也会问他为什么,这该怎么回答她?春田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自己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正犹豫间,却见典当行的老板从屋里出来了,老板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不仅经常相宝物的人,而且在看人上面也一点不含糊。上次春田给他送了那么好的一个宝物,他怎能忘了?从春田还没进门,他就认出他了。

这次看春田又来了,还带了个小姑娘,是要做什么呢?莫非是要把那块表赎回去?老板心生不妙,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春田把那件珍贵的物件给赎回去,因为他已经另有打算了。

但是看春田把脚迈进门槛又撤了回去,老板顿时踏实了许多,他既然这么犹豫而不是那么高兴,那说明他又遇到了难处,莫非是又来典当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老板不禁乐滋滋的,远远的就迎着春田上去了……()

98章 又悲催了 98章 又悲催了

话说春田和花花去典当行典当金花,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春田,因为春田之前就在这个店里典当过一块怀表,老板看他的神情估计是又要当东西了,于是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这下子,春田也不能说不进去了。只好跟着花花一起进了典当行。

花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金花,递到老板手上,她十分迫切地想知道它到底能值多少钱。

老板看了这朵小金花,金光闪闪的,分量倒是很足,他拿在手里仔细地把玩,把小金花的每一个小细节都看了,心里是大吃一惊,这朵小金花,猛一看十分地不起眼,也不是很大,但是它却很精细,雕琢地栩栩如生,更难得的是,它居然没有一点瑕疵,怎么可以做得如此完美呢?而且这个小金花是什么时代的宝物呢,怎么说他对于文物也有了几十年的研究了,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件宝物,而且如此的做工,他也从来未见过呢?

花花看老板一开始双眼放光,后来又开始眉头紧皱,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直接问:“老板,你开个价吧”

“这个……”老板犹豫了,若论金价而言,这朵小金花倒是值不了几万块钱,但是若论这朵金花的工艺以及它的完美程度,那么价值可是很难估量呢这到底该怎么定价呢?花花的这件宝物着实给老板出了个难题。

于是,老板打了个哈哈,说:“这么说吧,现在市面上的金价是不到200元一克,这朵小金花充其量有100克,我看值两万块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花花听了有些不高兴,说:“老板,你太不厚道了,这朵小金花明明就是件工艺品,没办法用金价来衡量的,你给开个实在价吧”花花心里想的却是,十年之后,金价可涨了不只一倍啊,真是无商不奸,可不能那么便宜地卖给他。

老板看蒙不过她,实施了拖延战术,说:“小姑娘,不是我不肯多给你钱,我问你你这朵金花是什么来历啊?可有证明书什么的?”

“这个嘛……没有,这,是妈妈留下的遗物,她走得急,什么都没留下。”花花随口编了个谎,心想:从书里长出来的金花,跟谁说谁能信啊,更何况什么珠宝证明书就更没有了。

“那,这就不好办了,你这个没有证明书,又没有正经来历,我收了你的小金花可是要担责任的,万一你是偷的抢的,还是怎么样得来的,我收了,以后万一被追究起来,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老板说的话听起来字字入理,却把春田气得不行。

他脱口而出,说:“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上次我当那块怀表,你什么也没要我的,这块小金花你就推三推四的,你是想压价不成?”

“嘿嘿,话不能这样说。”老板奸笑一声,说:“我是收宝贝的,看见宝贝都爱护得紧,若你们想割爱,我当然愿意照单全收,但问题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前些天你典当怀表的时候还没这个规矩,这些天以来形势不一样了,风声紧,我确实不敢随便乱收东西,还是请你们提供了有关的证明再来吧。”

春田听了更生气了,愤愤不平地说:“你就是想坐地起价,上次我当怀表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可能这么巧就出了个什么必须提供证明的狗屁规定。”

“事实确实这样,我也没办法啊更何况,上次我看你可怜急着用钱,你拿着祖上的东西来,说是从爸爸手里传过来的,那怀表一看就是清朝的物件,我也不好让你去找什么证明书什么的。这次这朵小金花,跟那次情况不一样啊一看成色就很新,我收了你的东西,我就得承担责任,万一以后有点什么事,我做的可是小本买卖,不能让我都赔进去吧”老板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老板,你怎么能这样?我……”春田气得把拳头捏着咔咔作响,他直想冲过去,把老板揍个稀巴烂。

花花一看这形势,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春田,说:“春田,你冷静一下,咱们不能再闯祸了。算了算了,他家不要,咱可以去找别家的。再说人家老板说的也很有道理啊你别冲动啊,千万别冲动啊”

春田听了花花的话才慢慢放下拳头,是啊,他不能再闯祸了,上次就是因为他闯的祸才让花花被抓进了派出所,而春田也为此把爸爸的怀表当了,这次要是再闯祸,他是真的没什么可赔的了。

说着话,花花就要拉春田走,谁知一只脚才踏出门槛,老板就在后面把两个人叫住了,说:“两个小鬼你们要是真的特别需要钱,就拿两万块钱,我把这朵金花收了。”

花花悄悄问春田,说:“你上次把爸爸的怀表当了多少钱?”

春田嗫嚅着不肯说,他怪自己一不小心又说走了嘴,真想搧自己几个耳光,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又怎么收回?

花花看他吞吞吐吐的,不禁有些生气,说:“到底多少钱,说出来我不怪你。”

“十万。”春田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有些难过。

“赔了大牛多少?”

“没,没多少。”春田还想隐瞒什么。

这下花花可着急了,说:“你还想瞒着我吗?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还要我回去亲自问大牛不成?”

春田看再也没办法隐瞒了,只好一五一十地说:“赔了他八万。”

花花听了心里有了底,心想:这朵金花既然是上天赐给她的,就应该发挥它的价值,如果它连十万块都卖不了,还不如不当。于是跟老板说:“老板,我想过了两万块太少,至少十万块,少了一分也不卖。”

老板刚刚离他们不远,春田和花花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这个金花再值钱也不如那个清朝的怀表值钱,而且它的来历十分值得怀疑,我还得给他们担着风险。更何况为了自己的安排,那块怀表,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赎了回去。”

主意已定,老板做了个请客出门的手势,说:“嘿嘿,那你们请吧”

花花叹了口气说:“春田,我们走吧”

老板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景暗自叹息,心想:“那朵小金花还真是个尤物呢哎,可惜了,可惜了,若是没有怀表在先,我一定花一个大价钱把它赎过来,但是现在只能保证这块怀表先赎不回去吧希望他们以后酬不到钱来才好。”

花花拿着小金花一起和春田回了家,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叹气。

花花摸着小金花,心里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其实她很舍不得当掉小金花,可是为了救急又不得不当掉,现在可好,人家典当行都不要,又物归原主了。她是又心疼又难过。

心想:“难道小金花就注定了只是花花的吗?别人都拿不走吗?可是人家都不肯要它,我又要从哪里再筹到钱呢?还有,春田居然为了我把他家祖传的怀表都当了,唉。”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生气,问春田:“你怎么一直不肯告诉我把怀表当了这件事?要不是今天去当铺,你还不肯告诉我呢,是不是?”

“花花,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我那个怀表,我会自己想办法赎回来的,你真的不要太急着把它赎回来。”

“那怎么行,那是你家祖传的,应该说是你爸爸唯一的遗物了吧。你妈妈知道了,会多着急啊”

春田低下了头,心说:妈妈早就知道了,唉

花花说:“春田,我知道你急着把我救出来是好意,但是我不要你一个人承担这些压力,你还小,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么重的担子,你总说你喜欢我,可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也应该让我帮你分担些忧愁啊以后不许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了,知道吗?”花花完全是一付教育小孩的口吻。

春田却乖乖地听着她的数落,眼睛也不敢直视花花,两只手用力绞着自己的手指,看得出他内心十分地纠结。等花花说完了,春田眼圈一红,说:“花花,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觉得我好没用,我没办法保护你,还老给你添麻烦,我好恨我自己啊55555”说着,居然嘤嘤地哭起来。

花花看着春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太狠了些?他到底是个小孩,看着他哭的样子,她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她也不想这样啊春田真的是个善良的小孩,到现在还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花花呢。花花一阵感动,于是,把春田搂住了说:“别哭了,我怎么会恨你,春田对花花这么好,我爱还爱不及呢”

春田听了喜出望外,说:“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

花花看了哭笑不得,心想:春田还真是个小孩子,这么好骗。唉,可惜了,我们年纪差太多了,不然……不然什么啦哎,我在想什么啊?猪头,我要找的人是学长呢学长啊,我英俊潇洒,学富五车的学长啊()

99章 长长久久 99章 长长久久

春田正兀自伤心流泪,听花花说喜欢他,不禁破涕为笑,谁知道花花此时心里则开始yy她和学长的重归旧好,唉,春田这个可怜的娃,他要知道花花在想什么,还不得拔刀自刎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花花是打定主意要给春田安排好他的生活,帮他赎回爸爸的怀表再说了,不然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可是发誓容易,到底该怎么做呢?去哪里赚那么多钱呢?她想到了自己的房子和地,思来想去自己也就只有这些值钱的东西了,唉。

春田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料定花花一定会想办法帮春田赎回怀表的,而花花除了卖房卖地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但他又知道花花的固执,该怎么阻拦她呢?伤脑筋。

花花还不知道春田的小想法,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写了一堆小广告,大早晨又熬了一大锅的浆糊,弄好以后拿到村口去贴。她怕村里范围小,还广撒网特地跑去城里贴,花花忙乎了一天,谁知回来一看,村口贴得五张都不见了,真是奇怪了。

她哪里知道春田就跟在她后面呢,她前脚贴,春田后脚就给她撕了。

她以为是有小孩故意捣乱给撕了呢,也没在意,又贴了一遍,谁知第二天又去贴,第三天又去贴,一连贴了五天,居然都被撕了,花花这下奇怪了,第六天的时候,她又一大早去村口贴小广告,贴完了就假装回了家,其实她又绕了个圈子回来了,她躲在一旁看,到底是谁给她撕了,结果,她发现居然是春田。

花花这个气啊,把春田逮了个正着,质问他:“春田,你到底要干嘛?我那么辛苦熬了好几天才弄的小广告,你为什么都给我撕了?”

谁知春田不但没有道歉,还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撕了,怎样?我就是不想让你卖房子卖地?我不想让陶妈妈辛苦了一辈子的资产白白就这样毁在你手里”

花花气得嘴唇都发抖了,说:“李春田,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陶花花上辈子欠你的不成?我家的房子和地关你什么事?我想败就败了,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一句话问得春田无言以对了,是啊,他是没资格管,但他可以耍赖啊,于是灵机一动说:“对,我是没资格管你,但我就是管定了,我就不是让你卖”

“你……”花花对春田简直无语了,一直以来春田都对花花言听计从,是一个很乖的小孩,谁知道现在他居然不听花花的了,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花花冲春田甩了一句:“李春田,快把小广告还我,不然,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就别理,我不稀罕。但是就不许你贴,你贴一百张我撕一百张,你贴一千张我撕一千张。”春田也气鼓鼓的,趁她不备一把夺过她手中还剩下的小广告,趾高气扬地走了。

花花冲上去要夺回来,却被春田巧妙地避开了,他炫耀地冲花花晃晃手里的小广告,把它们撕成碎片扬在空中,然后冲她扮个鬼脸跑掉了。

花花看着这些碎纸片欲哭无泪,在后面边追边气急败坏地大喊着:“死春田,有本事你永远别来找我来一次我打一次,咱们走着瞧!”

可是春田已经走了好远了,花花哪里追得上他,也不知春田听没听见她的话。

花花沮丧地回到家,一屁股坐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什么异物扎了她一下,“哎哟,好痛啊,什么东东啊,硌死我了。”起身一看,原来是她的小金花,花花怕放在家里不安全,一直都带在身上,这个小金花死沉死沉的,象个小砖头一样。

谁知现在把自己硌了一下,她赶紧看看小金花,还好,它没事再转念一想:唉,它怎么可能有事吗?它可是金子做的,坚硬着呢倒是花花的屁股好痛呢

花花捧起小金花,对着它说话:“你啊你啊,怎么可以这样呢?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似乎把我带到天堂,以为你来了我就有好日子了,谁知不仅什么都没盼着,现在又带我进了地狱,我还是一无所有,从天堂到地狱这种滋味好难过啊,还不如我一直都在地狱蹲着呢留着你一天到晚担惊受怕,你还不当吃不当喝,我以后该怎么生活?春田的怀表该怎么赎回来?还有我的大学该怎么上?我的学长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金花啊小金花,你可把我坑苦了。”

花花心里诅咒着小金花,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花花觉得好疲倦好疲倦,她见到了妈妈,妈妈笑着骂她:“死妮子,你又偷懒了,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还是好吃懒做,看以后我死了你靠着谁养你?”

花花大惊,喊着:“妈妈你别走,以后我会听你的,我会早早起床干活的,我会……”

可是妈妈却不肯听她的,把头转向一边去了。

然后,花花大哭着去追她,说:“妈妈,你别走,虽然我不喜欢听你骂我,但是,你也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会好孤独,你知不知道我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你倒是帮帮我啊”

妈妈笑了笑,说:“花花,你长大啦,不能总在我身边啦,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也许早点离开,你会早点没有负担。我没什么可留给你的,你把桌子中间抽屉的那几粒种子收好了,以后会有用,切记切记。”

“啊?那几颗种子是什么,留着它们做什么用?哎,妈妈……”花花的双眼模糊了,当她揉眼的功夫,妈妈却消失不见了。

花花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块空旷的田地。这是哪里?气氛好幽静,远处前方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丘,从山中间缓缓地淌出潺潺的流水,咦?还有山间小溪。这里的土地好肥沃,却很荒凉,花花蹲下来看地上全都是杂草,有狗尾巴草,还有乱七八糟的野草,唯一的小花只是分散在草坪中零星的满天星,心里想:“真可惜了这地方,如果都种上花,该有多美啊”花花闭上眼睛呼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啊,好清新哦这里难道是世外桃源吗?

正在疑惑着,一睁眼却见学长人她的正前方走过来了,他说:“小夭,你来了。”

花花看见学长,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学长都不知多久没有进入过她的梦乡了,这次的感觉与以往有那么多不同,就好像学长真的站在她面前一样。但是花花现在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她扑向学长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他,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说:“学长,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说着就要流下泪来。

学长用大拇指抹抹她的眼泪说:“别哭,小夭,你看这片地好不好?”

“这块地吗?”花花又仔细看了看,说:“这个地方好啊,好像一个世外桃源呢而且这片地好大好大,得有十亩地吧,如果都种上鲜花,那该多好,嘿嘿。”花花看着这块地的时候双眼都有些放光了,花花真的是进入花农这个角色了。

学长说:“是啊,你喜欢就好。”

“咦,什么叫我喜欢就好,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想和我一起归园田居,一起种花吗?嘻嘻。”花花想到这儿,心里甜甜的,学长终于肯放弃世间的扮扰,和我一起归隐山林了吗?

学长却正色道:“不,这块地是我留给你和春田的,你们以后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生活了,没有人可以打扰你们了。”

“啊?学长,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是我和春田?你不要我了吗?我千辛万苦地想要找到你,你却不打算要我了吗?你要去哪里?你是要和李燕在一起吗?你是觉得李燕比我好是吗?”花花因为急迫,用了一连串的问句和反问,步步紧逼。

学长两只手握住她的胳膊,用手心温暖着她冰冷的臂膊,“小夭,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想你快乐。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但是春田是值得你珍惜的好男孩,你要和他好好的。”

“不,我不要,我不要他,我只要你,这几个月来,我吃苦受累,等的就是跟你重逢的那一天,你不可以就这样抛弃我。”花花任性地甩开学长抓她的手,大声地哭喊。

“我们这辈子不可能在一起了,你现在是陶花花,不再是我的小夭了,面对现实吧,花花。”

“什么?我是陶花花?那没关系啊,我可以再跳一次楼,我可以再重生一次,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学长,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闭眼睛就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春田对我好的时候我就会好内疚,我一点都不爱他,我只爱学长一个人啊我会再跳一次楼,再重生回去,我不怕痛,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再痛些我也不怕。”花花预感到这可能是她和学长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她拼命地想留住他,留住他的人,留住他的心。

可是……

学长仰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长叹一声:“花花,你始终都是这么任性,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走?你永远都是这么单纯,让我怎么忍心伤害你?”

花花摇着头死死地抓住学长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学长的肉里去了,眼泪如决堤般涌下,“学长,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我以后会变成熟的,学长,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好爱你啊”

可是,陈兵果主意已定,他用右手使劲地掰开花花的手指。花花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松开,陈兵果说:“来不及了,你既然这么固执,我也没话说。这是块好地方,相信我,你在这里和春田一起生活一定会幸福的。还有,那朵小金花可是神物,车到山前必有路,它会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你的。我走了,不要再找我。”

学长说完就像雾一样消散在花花的面前……

花花猛地一下从梦中醒来,摸摸心脏还在剧烈地抽搐着,那种疼痛入骨入髓,摸摸脸颊滚烫滚烫的,还有着斑驳的泪水。

刚才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呢?()

100章 从头开始 100章 从头开始

从梦中挣扎着起来的花花,感觉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累得起不来,她一个人失神地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又想了很多很多。学长又托梦给她了,他是警告还是诀别?他为什么说我任性,为什么说不忍心伤害我?他连我今后的路都为我选好了,难道是因为他对我心生内疚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一开始花花一直认定了是李燕这个第三者搞得鬼让冲动的陶小夭一命呜呼,现在看来,不只是这些了。他越神秘,花花就越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花花心想:虽然学长说他和小夭无缘了,花花也十分想再跳楼重生回以前的小夭,但是,回去了就再也没机会知道学长的过去了。她十分纠结,梦里的那种疼痛,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了。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既然已经重生回了十年前,既然已经可以重新来过,我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再走,不然于心不安。一直到她下了决心,这才慢慢缓过神来,七上八下的心情也才慢慢平复。

花花从床上爬起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她刚才躺在床上忘记盖被子了,有些着凉。忽然她又想到,以前她不小心睡着了总有妈妈给盖被子,然而从今以后,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

花花连忙又坐回床上,回了回神,想自己再不能想这些伤心的事了,不然真的要垮下去了。还是想点别的吧她的余光一下子扫到了床边的桌子上,对了,妈妈似乎在梦中说过,要自己收好那几颗种子的,还说什么以后有用。

于是,她又从中间那个小抽屉里找出那几颗黑药丸状的小球球,拿在手里掂了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宝贝,她用牙咬了一下,却发现它坚固得很,咬都咬不开。而且不对啊,它这么小,里面能藏什么宝贝,金子还是银子?要真是有金子的话也抵不过我那朵小金花值钱啊但是,咦,妈妈是个花农,它不会是种子吧,难道它也可以种出什么神物来吗?

花花又翻出了自己买的几本介绍种花的小册子,也没发现有类似的种子,于是就放弃了猜想。寻思着,反正妈妈让我收着,那我就收着吧,既然她以前把这几颗小种子当宝贝锁在柜子里那么久,一直不让花花碰,那么一定有她的原因,或许以后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有什么用处也未可知。

于是花花拿了块小手帕把它小心地包好,放进了她衣服的里面口袋。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自己整日里跑来跑去,还干农活,万一不小心给弄丢了就麻烦了,但是放在家里万一丢了也不合适。花花找遍了屋里也没发现一个安全的地方,对了,她忽然灵光一闪,还是埋在院里吧,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埋进去,又隐蔽又保险,谁也不会想到要翻地找这么个东西吧

于是花花在院角的葡萄藤下找了一处地方,用小铲子挖了个坑,把自己的小手帕连同包住的几颗“小药丸”一起埋了进去。收拾妥当,她又看看自己的小金花,把它放在哪儿呢?它还挺大挺重的,万一哪天被小偷给偷去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因为,过几天或许有用,花花不想把它埋了,想了想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最安全呢索性花花把它丢进厨房紧挨墙角的柴禾堆里了。她也用手帕包好,把它放在墙角处,先拿一只碗扣住,又弄个铁铲压上面,最后覆上厚厚的一堆干草,嘿嘿,谁能想到陶花花会把宝贝放这里呢?

花花为自己的想法着实得意了一番。然后,然后呢?花花有些茫然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呢?大学还要不要上?要怎么才能上?以后自己的吃饭问题要靠什么解决?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些问题,春田却来了。花花一看春田就乐了,因为她虽然不知道以后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但今天的吃饭问题她是不愁了,因为春田兴高采烈地端了满满一碗的饺子,一进院子就喊:“花花,花花,来吃饺子啦”

花花摸摸自己的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呢回厨房去拿了点醋,就狼吞虎咽得吃下去了。春田看着花花的样子,又怜爱又心疼,想着:她一定是饿坏了,我的花花,你多吃点吧

花花一口气把一碗饺子都吃完了,然后看着仍在面带笑容盯着她看的春田,说:“春田,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样子奇奇怪怪的。”

春田说:“花花,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越来越像个小女人了。”

“切,肉麻,小屁孩一天到晚就会说肉麻话。”花花对于这种甜言蜜语非常地不屑一顾。

春田却说:“花花,你比我还小呢,一天到晚叫我小屁孩,太奇怪啦。我还没说你小屁孩呢”

春田说话的语气带着三分埋怨,三分撒娇,还有三分娇羞,花花听了差点吐了,心想:这个小男孩一遇到事情总是很man地挡在我前面,怎么平时的时候总是这么娘呢,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唉唉,以后要真是嫁给他自己可有得受了。呸呸,我怎么会嫁给他的,我总要离开他回到学长身边,唉,可是……太纠结了。

看花花有点扭曲的表情,似乎十分不认同他的话,春田更加地不服气,说:“我说的不对吗?你个小屁孩还未成年呢倒指责起大人来了,你是不是想我教训你。”

“切,小屁孩,就说你怎么了?我看你敢??”花花看他当真越发想跟他开个玩笑,语气里明显带着**的味道。

“你看我敢不敢?”春田佯装恼怒,边说着居然死死地抓住花花的两只胳膊向身后拧去。花花冷不防被他反剪着夹起来,动弹不得,大声喊着:“死春田,你想弄死我啊”春田却不听越拧越紧,花花痛得眼泪快下来了,只好苦苦哀求他放了她。

“哈哈哈”春田这时忽然松了手,得意地大笑。

花花揉着发痛的肩膀说:“李春田,你疯了吗?你欺负文弱的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春田却忽然神色凝重起来,说:“花花,你怎么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啊?万一有坏人欺负你,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啊?”

“切,除了你哪还有坏人欺负我?”花花活动了一下胳膊,确定自己没有脱臼。

春田说:“花花,你放心吧,我再坏也不能把你弄伤了是不?但是万一遇到坏人,就不一样了。你真是太弱了啊不行,我得教你点防身术才好。而且过几天学校要考试了,我真没办法一直陪着你了,花花,我很担心你呢”

花花说:“哎呀春田,我哪里有时间学啊?我得早点挣点钱才好啊不然上学的愿望就真的泡汤啦,你又不让我卖房卖地,我去哪里弄学费啊?”

“花花别急啊,我会想办法赚钱的。就算你不想花我的钱,想自己去打工,你也别忘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嘛现在就你这样文文弱弱的,出去受人欺负怎么办?我还是真的不放心让你出去呢你得先给我学几招防身术以备不时之需才好啊”春田的话语很诚恳也很急迫。

花花听着暗自思忖:“自己的确需要早一点出去打工,但春田的话也不无道理,就跟他学几招三角猫功夫,用于防身也不错啊自己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就好,也不会太耽误时间。”于是点点头算答应了。

春田看花花肯听他的建议很开心,立刻就教了她一招如果破解刚才自己那招式的防狼术。花花很聪明,一学就会了。春田带着她练了几遍,说怕她忘了,明天再来教她新的招术。

花花被春田这么一教也很开心,心想:春田是想事情越来越周到了,他真的成长成一个男人了,除了有时会撒娇扮嗲装伪娘之外,嘿嘿。

就这样花花跟着春田边学习防狼术,一招一式还打得真像模像样,这让春田十分满意,因为家里的事,学校的功课落下不少,他也是时候回去复习功课准备期末考试了。

然而,压在他们身上最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两个人心照不宣,却都不曾提起。一次,花花试着问春田:“春田,你打算怎么办?家里的欠债,还有我以后的学费,你打算怎么挣?”

春田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放心吧,我给一家人当家教,可以挣不少钱呢养活你和妈妈没问题。”

“哦,当家教啊当家教能赚几个钱?你在说大话吧,春田。”花花若有所思。

春田听了有些局促,忙解释说:“当然能赚钱了,你就把放心到肚子里吧,花花,到现在你应该相信我啊”

花花却反问说:“春田,我问你,现在家教的市价应该是五块钱一小时吧?就算每天教四个小时,一个月才六百块啊可我的学费就要三千块呢”

春田很疑惑,“咦?花花,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我找的那家已经算不错了,给我六块一小时呢”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想了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花花心想:果不其然,我自然知道当时的市价,因为我那时也做过一段时间家教。花花说:“那块表典当出去了,你不想赎回来吗?那可是你爸爸的遗物啊”

“我知道,但是为了救急,我只能把它当了,相信爸爸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春田还在安慰着花花,但花花知道他也很着急把爸爸的遗物赎回来,而他们有的时间并不多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花花有办法赎回怀表吗?()

101章 我要赚钱 101章 我要赚钱

花花问春田将要做什么为她赚学费,春田却说他要做家教,果不其然,他一个小孩子从小到大都一直在父母的荫庇下长大,直到他父亲去世之前,他还在无忧无虑地上大学,心思里有的是对世界的美好幻想,他会的也就是有空没空讨好一下花花,当花花遭人欺负的时候出点蛮力。想办法讨好花花,春田那是得心应手,但是说到赚大钱,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有手有脚什么都做得,但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他的专业是工商管理,报志愿的时候春田也是糊里糊涂地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可是父亲又哪里知道这个新兴的专业是做什么的,他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让春田不要再从政,他知道政界人心险恶,他也知道单纯善良的春田并不是做官的料,因为希望春田可以去国企或者外企打工做个白领什么的,就帮他选了这个志愿,谁知道这个新兴的专业并不十分靠谱,春田都上了一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学了些什么,说到靠他学习的知识去谋生,那种可能性基本上是零。

花花想到这儿感觉真的十分无助,心里暗自嘀咕着: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了。大学是一定要上,春田爸爸的怀表也一定要给赎回来,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半月了,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迅速地赚钱呢?

春田只看着花花眼睛盯着墙角独自愣神,他哪知道花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想了那么多的事呢?看到花花凝重的表情,他以为花花不相信他,于是拍着胸脯说:“花花,你得相信我啊我春田说到做到的。”

花花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冷笑着默念着:你还太小,等你碰了壁就知道今天你承诺的太早了,呵呵,可是我今天实在是不忍打消你的积极性啊,哎,算了,你终究要长大的,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就沉默好了。

春田却不知道花花的想法,看到她笑着点了点头,以为她决定相信他,依靠他。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他终于有了被人依靠的感觉,霎时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拉住花花的手说:“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羞涩。

花花差点被他感动了,虽然他说的话她并不是十分相信,但是这份真诚却实实在在地摆在她面前,让她无从拒绝。花花的眼圈有些红了,说:“春田,你就安心回学校吧,好好考试,然后再想做家教的事,我在家等着你。”

“好啊你不要到处乱跑啊不然我会担心的。”春田信以为真。

“没问题。你也要好好的,不要再跟人打架了,现在我们赔不起了。”

春田有些难为情地说:“好,你放心吧我知道我总惹祸,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了,我已经长教训了。”

“知道就好,你快走吧,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功课落下了不少呢对了,你要走了,李妈妈怎么办?要不要我去照顾?”

“哎,花花,你有这份心,我当然高兴,但是我妈你也知道,她看见你就生气,我怕她再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小姨已经过来照顾她了,她家里事情不多,还勉强照顾得来。我去学校这段时间,你可以抽空帮我看看就好了。不需要特别地照顾。”

“也好。”

春田在花花这儿得到了肯定和支持,与花花道了别,乐滋滋地回学校了。

花花这边却一刻也不想停下,她要去赚钱,这些天她满脑子里想的就是赚钱,前世的生活小康,视金钱如粪土的陶小夭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重生之后会这么落魄,而且还会这么疯狂地迷恋金钱。然而这一世她必须拼一把了。

花花首先想到的是做回自己的老本行——钢琴。记得以前在咖啡店弹琴,可以赚一百块一小时,如果自己肯辛苦些多跑些地方做,按一天弹两个小时算,一个月就能赚6000块呢比春田做家教要强百倍了。打定主意,花花决定马上就行动,自己已没什么时间可以耽搁了。

花花从家里衣柜里翻了翻,说是翻,其实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件衣服,最新的也属那件红衫绿裤了,其他的都有了破洞或补丁,更加地难看了,可是就连这个最新的衣服也是天冷的时候穿的外套,阳历七月的大伏天,穿出去还不得热死啊她好容易才找到一件有些洗得发白但没有补丁的连身裙,照了照镜子,心想:就当怀旧风吧现在不是好些人都喜欢把衣服磨旧了穿嘛想到这儿花花舒服了很多,先自我陶醉了一把。现在她还得省下钱来过日子,哪还舍得花钱买新衣服呢

再看看自己的手,已经在指掌相接处长满了老茧,哎,这一世的陶花花真是个苦命的娃啊这样的一双粗笨的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弹钢琴,她试着在桌子上敲了敲,仿佛还能找到当初弹琴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像以前灵活自如呢,毕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过钢琴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得硬着头皮去试一下,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

家里的事都收拾妥当,花花又对着镜子给自己加油鼓劲了很长时间,才背了个小包,坐车去城里了。

花花还记得自己以前打工的那家咖啡店,地处偏僻,环境十分清幽,店铺倒是大得很,有上下两层楼,装修的十分有情调,名为:安静小镇。偌大的店面只雇佣了两个服务员,一个主厨,而且工资都不高,常宁很吝啬,因此服务员和主厨的工资也不高,所有的人都没有工作的积极性,所以咖啡的味道也很一般。但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花花的工资很高,一小时就有一百块钱,真是羡煞旁人。

咖啡店老板叫常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独自一人带着儿子常伟,算算年龄也该和花花差不多,十八岁左右吧。花花从来没见过她男人,听人说她的男人很有钱,而且她的身份是****,但一直都未得到证实,再加上花花打工时间并不长,也并没有多问过。她只知道老板对自己很好,并不像服务员和主厨说的那么凶神恶熬。基于对老板的感激,还有对这里环境的熟识,花花决定回到这里碰碰运气。

找到这间咖啡店并没有费太大的周折,她以前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常常坐车往返于学校与咖啡店之间,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了。

花花进店的时候,服务员小周和小戚正靠在门边打瞌睡,两个人无精打采地把花花迎进去,拖长了尾音有气无力地吐出四个字“欢迎光临”花花看到她们却十分兴奋,原来还是以前工作的两个同事,这样一来就更好相处了啊虽然以前她只是负责晚上来弹一个小时的琴,但是弹完的时候,老板娘总是安排她喝咖啡,于是休息的时候小夭就会跟她们两个聊一聊,虽然小周和小戚有些矛盾,但是她们跟小夭都很客气。

小周的老爸常年有病,她为了养家糊口被迫辍学来打工,高中没毕业就开始工作了,还兼着两份工作,一天到晚都累得要死。小戚则是老板娘常宁的远房亲戚,从小不喜欢读书,初中没毕业家人就让她来打工,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说是亲戚,老板娘对她从来也不当亲戚看,反而对于她住在这里又好吃懒做颇有微词,因此两个人对于老板娘的苛刻都心存不满。

现在花花来了,两个懒散的服务员迎了进去,一看这个女孩很明显是个村姑,于是又失去了兴致,小周说:“小姐,这里是咖啡店,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虽然她的语气十分平和有理,但是一听就听得出来,她带着明显鄙夷的味道,是警告花花这里是咖啡店,没钱别进来,但是花花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的赚钱。于是,脱口而出:“小周,常老板在吗?”

小戚鄙夷地瞧了小周一眼,意思是看你认识的都什么穷酸人。这让小周有些窘。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周?还认识常老板?可是你不是从村里来的吗?”小周十分讶异,睡意醒了一半。

花花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些失言,于是赶紧说:“哦,那个,我是听她喊你小周了嘛,那个你们老板她在不在?”

“你有叫我?”小周没回答花花的问题,却转头问小戚。

小戚说:“你一天到晚都在打瞌睡,叫你一百遍你都听不到啊。”

“谁打瞌睡啦?”

“那个小戚,你们别吵了好吗?我是想找老板。”花花听两个人又吵开了头就大。

小周听闻此言,看了小戚一眼说:“我看她是认识你吧哼,我哪有这种穷亲戚。”

“你是谁啊?你怎么认识我?找常老板有什么事?”小戚又开始反问花花,她不记得常老板有这样的穷亲戚。

“哦,我是常老板一个朋友,找她有点事情,麻烦你们告诉我她在哪儿好吗?”

小戚狐疑着打量了她一下,显然对她这件俗气又破烂的行头十分有意见,说:“你先别进来,等一下,我给你问问去。你叫什么名字?”

“陶花花。”

小戚去了片刻就回来了,说:“常老板要你进去。”()

202章 进城应聘 202章 进城应聘

花花跟着小戚上了二楼,常老板在靠窗的墙角专门为自己弄了一间卧室加办公室的小房间,地方不大,却别致。花花进去的时候,常老板正在修剪她种在窗口的绿萝。她扫了一眼花花,皱了皱眉,说:“你有什么事?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花花看常老板对她十分不感冒,索性开门见山,说:“嗯,是这样的常老板,我听说您这里咖啡店需要招弹钢琴的人手,所以想过来应聘。”

常老板放下手中的剪刀,坐在椅子前开始打量这个村姑装束的小姑娘,心想:我是想招个琴师的,但是这还只是自己的初步想法,并没有打过广告,她怎么知道我要找人手?但是看这个小姑娘这么穷酸样,怎么可能会弹琴啊?毕竟学钢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花花看出常老板的眼神有些闪烁,可能是不相信她,于是说:“常老板,我从小就开始学钢琴了,只是最近我妈去世了,家里面也有些变故,我只能自己打工赚学费了。早听说您的咖啡店十分有名,我是慕名而来的。”

谁知常老板并不买她的帐,说:“哼,不用给我戴高帽,我这个店生意少得可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关门了呢?哪里请得起琴师,你请回吧”

花花听了一怔,心想: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哪里做错了吗?记得重生前自己在这里弹琴也差不多是半年以后啊,怎么半年之前老板娘没这个想法,然后老板娘又改变主意了吗?还是老板娘想故意为难我压低工资?不管怎么样,也得争取留下来啊

花花低眉顺眼地跟老板娘说好话:“常老板,我真的可以弹的,您要不要试试我啊也许咱们推出这个项目之后生意会红火很多啊您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常宁忽然脸色一变,说:“考虑?考虑什么?我刚才跟你客客气气说话,你就粘上我了是不?你是从哪个村子来的?也不看看这个地方是你进的吗?看看你穿的这身衣服,让你来弹琴还不得把客人都吓跑了啊?走走走,我忙着呢”

花花听了这番话有点懵,怎么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现在就开始冷若冰霜了?乖乖,难怪小周和小戚一直骂她是凶神。花花这个郁闷啊居然因为自己这身行头给鄙视了,岂有此理

出了咖啡店,花花想来想去,不行,还是要在这家碰碰运气,一来这里熟络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二来这里的工资还是挺高的。花花想了想,既然她常宁讨厌我的这身行头,那我换了就是。她点了点自己手中仅剩的一点钱,还有三百五十块零七角钱。哎,还是去买件象样的衣服吧。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常宁,自己之前不应该这么省的,试想连行头都没有,还怎么去应聘,更何况城里那些人都是势利眼。花花穿着村姑装去应聘,首先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她咬咬牙决定多拿出些钱买衣服,就当投资吧。

于是跑到附近一个大点的商场去逛,逛来逛去,花花居然奇迹般地发现自己之前曾经买的那件演出服还挂在那里,是一件鹅黄色的抹胸小晚礼,胸前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裙摆是鱼尾状的,衬托着小夭优美的曲线。嘿嘿,花花想起自己还是陶小夭时,穿着这件衣服的心动感觉,甭提多激动了。

但一看价签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这件衣服居然要两千,我的天,算算时间,当初这件演出服还是陈兵果半年后送给她的呢作为他们的订情物。睹物思人,花花有种奇怪的错觉,总感觉陈兵果就在旁边,但是许多东西都显得好刻意。

现在陶花花没有太多时间走神,她不得不选一件价钱低点的服装,于是跑到平价区挑了一件露肩的淡粉色小纱裙,上身塑型,下摆蓬松,穿起来显得花花高挑而俏皮。又挑了一双简约的细跟白色系带凉鞋。花花心想幸亏是夏天,不然冬天买衣服还真的买不起了。她还专区去挑了几件廉价的化妆品,不管它们是不是伤皮肤,她也不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应付一下再说。花花拿着这些东西,跑到商场门口的大镜子旁涂抹了半天……

现在站在镜子前的花花,是一个妩媚动人的小女人,是一人清纯可爱的邻家妹。没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常老板最喜欢这种妆束了,她常说只有清纯可人儿的小妹才适合在她的店里弹琴。

收拾妥当后,花花又二次登门,这次因为是下午五点左右了,客人也陆陆续续来了几桌,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靠窗的位置是一对情侣在眉来眼去,格间则是两个中午男人窃窃交谈,包间里还开了几桌。小戚和小周正忙不迭地送饭送菜,端咖啡,也没有注意到花花进来。

花花也没有惊动她们,径直去了常老板的办公室,这次常老板正左手拿着一杯咖啡,右手翻看一本时尚杂志。抬眼看了花花一眼,她的眼神有片刻的诧异,因为很显然她认出了她,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词——惊艳,原来这个小女孩回去精心打扮了一番,看来还真的很有心。常老板的内心也稍稍地被感化了一下,但她毕竟是个有阅历的人,很多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只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说:“你不是那个陶花花吗?怎么又来了?”

花花说:“常老板,对不起,刚才穿的衣服太随意了,显得不是那么正式。那么您对我现在这身行头还满意吗?我还是想请您给个机会来这里弹琴,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应该说很久以前,我来过这儿,当然是妈妈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从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就喜欢上这里了,我很向往在这里工作。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谁知常宁还是不卖帐,说:“谢谢你对我们安静小镇有这么高的评价,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人手,请回吧”常宁已经下了逐客令。

但花花不肯放弃这个机会,她还是央求着老板,说:“常老板,您不妨试试我弹琴弹的怎么样,如果您觉得难听再赶我走也不迟。”

常宁却说:“不必了,没什么可试的,更何况我这里连一架钢琴都没有,你难道让我为了你去买一台吗?”花花还想说什么,常宁却站起来把她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花花站在门口失神了半日,心里万分沮丧,难道自己花钱弄的这身行头真的不奏效吗?她明明需要人手,但为什么又不要了呢?只是钢琴的原因吗?花花边思索边往外走。

这时,正碰见左手端着一份半熟的腓力牛扒的小戚,她先看见了花花,冲她微微一笑,说:“小姐,请里面坐,请问您几位?”很显然她没认出来花花,打扮后的花花是跟刚才大有不同,而且小戚压根就不认为花花会回来。

花花优雅的冲她微微晗首,她的神情高贵地像个公主,小戚心里甚至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想:这是哪里来的美女,怎么能这么漂亮?但是,为什么她眉宇间这么熟悉呢?等等……不会是……啊,好像真的是刚才来的那个小村姑啊

小戚想到这里,不禁脱口而出,“你,不是刚才来过的那个小村……不,小姑娘吗?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花花又点点头,冲她笑笑说:“你看我现在这身打扮漂亮吗?”

小戚这时精神恍忽了一下,心想:真见鬼,一个人是怎么在瞬间焕发出光彩来的,刚才那个小村姑有多么不起眼,现在这个女孩又是多么地光彩照人。她来做什么?遭了,不会是常宁派来试探我们的吧?她老是说如果有一天发现我们干活消极怠工就一定辞退,就连是亲戚也不放过。完了完了,刚才这个小姑娘村姑打扮的时候,我还讽刺她呢想到这儿,手一抖居然把腓力牛扒掉在了地上,就听了咣啷一声,铁板连同还在热得滋滋作响的牛扒一起翻在地上,黑椒的汁液一下洒在了花花的小纱裙上。

花花一下子傻眼了,“小戚,你怎么了?啊,我的纱裙”

花花和小戚一起手忙脚乱地处理着她的纱裙,小戚取了点纸巾擦拭,可是裙子上面全都是油点子了,油被吸进了纱里,哪能擦掉?花花想死的心都有了,天哪,这可是花了我二百多块钱啊,基本上是我三分之二了积蓄了,这下脏了以后就没办法再买这么贵的衣服了。

这时小周凑了过来,一看小戚把牛扒也弄掉了,又弄脏了花花的裙子,看她怎么跟客人和老板娘交待,不禁从内心里得意,还火上浇油地说:“小戚,你怎么搞的?客人都催了好久了,说五分钟送不到就走人了。你倒是快点啊”

小戚生气地冲她吼着,“你说什么啊没看见掉地上了吗?你帮我给客人解释下不就行了吗?”

“哟,你说得倒轻松,让我去说,万一得罪了老客户,算你的还是算我的?还是你自己去解释吧”小周一推三六九,讽刺完小戚就趾高气扬地走了。小戚边骂小周不厚道,边收拾,还带着花花去洗手间,用洗涤灵洗,可是费了半天劲,谁知道油污越擦越大,还弄花了其他的部份。

花花快急死了,心想:如果安静小镇不要她,还得穿着去别的地方面试呢这该怎么办啊?()

103章 意外遇险 103章 意****险

花花和小戚正在洗手间摆弄花花弄脏的纱裙,外面却出了状况,包间里的客人嚷嚷起来了,一定要服务员马上把牛扒端上来,不然立刻摔盘子走人。小戚一惊,难道要吃霸王餐?这可不行,客人跑了她得倒贴钱呢她赶紧对花花说:“不好意思,我出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

她到了包间里,一个身材微微发福,脸上长得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正在大发雷霆,他约了三个人在包间里面打牌,本来打牌已经有些吵了,还好他们坐在包间里,不会对外面大厅有影响。但是他这一嚷嚷就麻烦了,不仅破坏了咖啡店里原有的安静气氛不说,其他客人也被他们搅得吃不了饭了。小戚过去小心翼翼地陪不是,说牛扒马上就好,请他们耐心等一下。

偏偏那个客人较起真来,说就要现在吃,刚才小戚只顾着给花花弄裙子了,也没顾上通知厨房再做一份,又气又急,跑去厨房吩咐再做一份,可就在这个空当,那几个客人站起身就要走,也不理会小周和小戚。

小周在旁边冷眼旁观,心想: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小戚闯得祸不小,一会儿看老板娘怎么收拾。平日老板娘总说自己一碗水端平,就算是亲戚也不能偏袒,这次看她怎么做。索性站在旁边看热闹。

而花花却有些抱打不平,她骨子里那种仗义执言的意识开始泛滥了,甚至没想到后果,就走上前去挡住几个男人的去路,说:“哎,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说走就走啊刚才是小戚不小心把你们的牛扒给打翻了,弄到我身上帮我去清洗了,就算再做一份也得给大厨些时间做不是?怎么可能说吃就端啊”

四个男人听闻此言却不为所动,他们还是坚持要走,那个带头嚷嚷的男人,走到花花的面前,把自己的脸贴近了花花,说:“我们的事,你少管,不然有你好看”

花花听了这句话简直是无理的很,但她还是耐着性了,说:“对,这是你们的事,但也是我的事,如果刚才不是因为小戚看到我才弄翻了牛扒,你们也不会这么生气。这样吧,我给你们道歉好不好?我请你们再等十分钟,就十分钟而已,你们可以打打牌,聊聊天,喝点东西,不然,我帮你们说说让老板给打个折好不好?请你们消消气。”

“你这个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闲事管得真多。让开”那个男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直接把花花撞开了。

花花被那个男人的肩撞了一下,却疼得要命,原来那男人虽然个子不高,却浑身肌肉,想必是平时练武的。花花有些纳闷了,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懂得情调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优雅的咖啡厅里呢一点都不搭调。

谁知那个人并没有离开,却径直走向小周,说:“你是饭店服务员吧?”

小周早已被他的气势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是。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小周在这时候基本上是脱口而出,这句是她们常用的问候语。

“需要?嘿嘿”男人冷笑一声,说:“当然有,快去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

“老板娘刚才出去了,不好意思。”小周怯怯地说。

“什么?出去了?打电话把她给我叫过来,告诉她,她要在十分钟内不赶过来,我就把她店子砸了。”男人说着居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根二尺长的木棒,忽然一下子打在旁边的玻璃桌台上,因为力道很大,玻璃叭地一下应声而碎,并且有一碎玻璃散落在四周。

“啊”小周吓得大叫一声,捂住眼睛。

男人看着她害怕了十分得意,又大吼一声:“还不快去”

小周吓得快尿裤子了,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地就跑去打电话了。

店里的客人被他这么一搅和,也都呆不下去了,生怕惹祸上身,就一个个慌慌张张地逃走了,花花一看,这怎么行?店里的今天的收入岂不都黄了。连忙跑过去喊,“都别走,还没结帐呢”可是众人哪有听她的,全都抱头鼠窜了。花花气得直跺脚。

此时,男人却对花花产生了兴趣,说:“咦,你是谁,管这么宽,不会是老板娘的女儿吧??”

花花说:“我跟老板娘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个路人。但即使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会觉得你做得很不对,服务员不是有意怠慢你的,她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把客人都赶跑了是什么意思?这个咖啡店生意一直都没有好过,老板娘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你嫌做的慢不想吃牛扒了可以给你退,如果你觉得服务不好可以让老板娘教育那个服务员,但是你要这样就无异无理取闹了。我从走进这个店就注意你们了,不明白你们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一来就吵吵闹闹的,然后就挑肥拣瘦的,现在干脆砸桌子赶走客人,你们怎么这么没素质?”

“小姑娘,既然你跟老板娘没关系,就乖乖给我滚蛋,我们不想跟你啰嗦。”虽然花花的话很难听,但男人显然懒得跟她纠缠。

这时小戚回来了,她端了一份刚刚煎好的牛扒,还滋滋地冒着热气,葱香味扑鼻而来,花花闻到了,不禁吞了一把口水。她看到几个男人要走,就说:“实在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你们的牛扒已经好了。请你们回去就餐吧”

谁知几个男人看了这份牛扒并没有回去就餐的意思,那个络腮胡甚至直接抢过小戚手里的托盘,直接把一份牛扒扣在了刚刚被他敲碎的玻璃桌面上,汗液顺着桌面一直流了下来,弄脏了地面。

他的这个动作很显然有挑衅的意味,花花看了心里一惊,不会是故意来找茬的吧?看来老板娘是碰到麻烦了。难道是她得罪了什么人,来寻仇?

就在花花胡思乱想的时候,其余三个男人,居然一人拿出一把长长的剔骨尖刀,那两把尖刀足有一尺长,刀尖冒着肃杀的寒气,有两个人挟持住了小周和小戚,另一个直指花花,说:“小姑娘,既然你跟这个咖啡店无关,就赶快走开,不然刀剑无眼,一会儿打起来了你被打伤了或者毁容了,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话说到这里,花花确定这几个就是来找茬的,她想自己也许应该赶快离开,躲得越远越好,可是小戚呢?小周呢?她看着两个人惊恐的眼神,心里也十分担心,不论怎么样,这件事由她而起,她不能丢下她们不管啊但问题是几个大男人,她哪里打得过?算了,她还是赶快走,去报警吧

想到这儿,花花就想往外走,却被络腮胡一把拉了回来,冲着那个赶她走的男人说:“废物,到现在赶她走,你想让她报警抓我们吗?”然后他一把把花花的双手反剪过来,说:“小姑娘,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晚了。你还是陪我们一起等老板娘吧”

就在络腮胡反剪她双手的刹那,花花感觉这个动作好熟悉,对,春田曾经用过这一招,还教过她破解的方法,她对那套防狼术早已了然于胸了,她出于条件反射轻松地就挣脱开络腮胡的束缚。络腮胡上前抓她的手臂,花花又一次反手脱开了,络腮胡有些恼怒了,一把抓住花花的肩,花花一晃又挣脱了。她就像一只泥鳅一样,络腮胡始终抓不住她。

另一个男人看见络腮胡出洋相,也赶紧地上前帮忙,花花一看,不好,两个打一个,她哪里是对手?她看准刚才络腮胡扣在桌上的牛扒,一手拿起牛扒,一手拿起铁板,向两个人的脸上扔去,居然全中。哈哈,以前上学练铁饼真没白练啊,关键时候就起作用了。趁两个男人哇哇大叫之际,花花溜之大吉。

花花一出门却正与急匆匆赶过来的老板常宁撞了个满怀,刚才常宁在电话里听小周语无伦次的表述之后,就马上赶过来了。

花花拉住常宁示意她不要进去,花花喘息甫定,左右看了一下,怕几个男人追了来,拉住常宁往外跑。常宁不解其意,说:“怎么了?我得回店里处理事情,你干嘛拉我?”

花花也没时间解释,只是说:“别说话,快跟我来,不然你连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宁听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跟着花花一起跑到了咖啡店旁边的小区里,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才停下来。花花说:“常老板来不及了快报警,你店里遭人打劫了,四个歹徒,样子很凶,小周和小戚被胁持,他们都有刀,很长的,常老板,快报警,不然怕小周和小戚都没命了。”

谁知常老板听了却没有拿起电话马上报警,问了一下:“他们有说什么吗?”

“他们说让你来。”

“还有呢?他说要抢钱了吗?”

“没说,只说让你来。还说什么刀剑无眼的,一会儿打起来会很血腥。”花花对这句话印象格外深刻。

常宁思索了片刻又问:“是四个什么样的人?”花花又把四个人的大致样貌说了一下。常宁说:“没事的,我去看看,你在这里呆着吧。”

花花听说她还是要去,不禁心里一阵紧张,说:“常老板,别去啊,我怕他们会杀了你的,咱们还是先报警吧”

常宁冷冷的一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吧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呆着,等我。”

“哎,常老板~~~~”花花心里直打鼓,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报个警先啊,但是看着常宁好像胸有成竹似的,难道他们认识?()

104危急关头 104危急关头

看着常宁毫不犹豫地要冲进险境,花花的恐惧和担心到了极点,她拉长声音冲着常宁的背影说:“我在这里等你,如果半个小时你出不来我就报警。”

常宁回过身冲她淡然一笑,说:“好啊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说完,边往店里走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电话后,她冷冷地说了一句:“哼,你干的好事,她派人来店里找茬了。限你五分钟之内赶到,不然你看到的将是我的尸体到时,你的‘好事’也将会公布于众。”

放下电话,常宁走进咖啡店,几个男人正在逼着小周再次给常宁打电话,小周哭丧着脸,刚刚拿起话筒。就听常宁说:“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几个人把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常宁,络腮胡看了笑得很开心,说:“常老板到底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常宁哼了一声说:“想我常宁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多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们几个大男人拿着刀就能吓唬得了我吗?既然你们是来找我的,先把她们两个小姑娘放了,吓坏了孩子你们可负不起这责任。”

络腮胡应着:“这个倒是没问题。”他一摆手另两个人就乖乖地放下了刀,小戚和小周吓得抱在了一起。

常宁从吧台拿出一个精致的紫砂壶,又在桌了上摆出几个小巧的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熟练地冲了四杯茶,不一会儿香气就溢了出来。常宁说:“上好的龙井,败火,你们尝尝吧”

几个男人却无动于衷,络腮胡说:“我们是粗人喝不了这种高级的玩意儿,现在也没时间跟你罗嗦,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今儿你要是想保住这个店,就立刻从幸福公寓搬出去,不然,别怪我们刀剑无眼到时我会给你砸得片甲不留”络腮胡似乎对刀剑无眼这个词颇为偏爱,还特地把这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常宁笑了,说:“幸福公寓是我的家,我凭什么搬出去?”

“就凭这把刀”络腮胡晃了晃自己手中二尺长的剔骨尖刀,因为反光,刀锋的光芒闪过常宁的脸,小周和小戚吓得缩成一团。常宁却话锋一转,说:“那个女人的要求只有这么些吗?就是让我从幸福公寓搬出去吗?”

络腮胡“嗯”了一声,听得出他中气十足,以及体内蓄积的无限力量。

“那有什么难的?呵呵,我以为这个女人有什么本事,原来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我搬出去就是了。”常宁转身就往外走。

络腮胡叫住她说:“你做什么?”

“搬家啊你不是说立刻吗?”常宁转过身无奈地耸耸肩。

“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少废话,把家门钥匙给我,以后永远不准再踏进房门半步,不然我们就把这个店给你砸了。”络腮胡拿着刀逼着常宁。

常宁假意摸摸包里,翻了翻,说:“不好意思,我没带。”

“哼”络腮胡对于她的狡猾显然有些恼了,他不想再和常宁废话,于是拿出刚才的木棒挥舞了起来,一通猛砸,把吧台砸了个稀巴烂,所有桌上的瓶瓶罐罐,常宁花了大价钱购置的咖啡机,当然还有常宁刚才沏的那壶好茶,全都被砸得面目全非。

常宁虽表面显得十分平静,心里却是波澜起伏,暗骂着:“一群王八羔子,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这个法子来对付我,明知道咖啡店是我的命还来砸场子,等他来了,我要让他好好的补偿我,哼”

络腮胡砸完吧台还觉得不过瘾,于是,又跑到紧挨的厨房旁边,举起木棒就要砸,他决定要砸到常宁主动说停手为止。却忽然发现蜷缩在一角的厨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心,大笑着:“哈哈哈,原来这里还有个胆小鬼被我们给忘了。打女人老子还真下不了手,但是你这种孬种,老子见一个打一个”说着就抡起木棒向大厨砸去,大厨见势不妙,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他迅速地躲开了,络腮胡一棒子抡了空,更加地恼怒了,喊着:“老子让你躲”抬起脚冲懦弱大厨的屁股就是一脚,大厨哎哟一声滚到了墙角。络腮胡顺势一把把他像提小兔子一样提起来,按到墙壁上,劈头就要砸下去。

大厨吓得连喊饶命都不会了,这时却听一个声音大喝一声:“住手给你就是了。”众人顺着一个声音的来源看去,居然是陶花花,她用力向络腮胡掷出一串钥匙,络腮胡马上放开了厨师用手接住了钥匙,狐疑地看了一眼花花,说:“这是?”

“幸福公寓的钥匙,刚才常老板托我保管了”。花花说着这句话面不改色。

常宁看着她不解地说:“你这是?”

花花看着她的眼睛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常老板,我想了想,还是把钥匙给他们吧不然大家都没命了。常老板,你又何必这么倔强呢”

常宁听了恍然大悟,装出恼怒的样子说:“陶花花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真真喜辜负我了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常宁说着嘴唇都开始哆嗦了,“我死也不能把钥匙给他们”说着就要扑上去抢回钥匙,却被另两个男人给拦住了。

络腮胡听了她们的对话,顿时释然,阴森地笑着说:“早这样多好常老板,看这个姑娘多乖,哪跟你一样啊”说完冲另外三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冲上去,用随身携带的麻绳迅速地把小周、小戚绑在了一起了,两个人被绑得结结实实活像一个大粽子。大厨没等他们绑就吓得晕了过去。而络腮胡因为有了刚才的教训,不想再和花花周旋,趁花花不注意,一把把她推进了厨房,反锁了起来。任花花怎么敲门都不再开了。

剩下常宁一个人,他们把她绑在了大厅的柱子上,然后拿着常宁的公寓钥匙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络腮胡还不忘了说:“常老板,这次就暂时放过你,咖啡店还给你留着,希望你好自为之,但是幸福公寓……嘿嘿……劝你还是不要回,就算回,里面也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了。”常宁冲着他们吐了一口唾沫,“一帮不要脸的狗腿子,回去告诉那个女人,我一点都不怕她有本事让她来杀了我”

络腮胡听了她这句话,本来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却又反折过来,说:“你说什么?你想死吗?那好啊成全你。”

说着居然吩咐另三个人把窗帘什么的都扯了下来,放到常宁的面前,然后往上面浇了一桶色拉油,幽幽地点了一支烟,然后扔到窗帘上,顿时火舌开始张牙舞爪地蔓延开来,屋里铺的木地板,不一会儿火焰就将吞没整个屋子,小周小戚和大厨开始乌里哇啦地叫喊着。常宁没想到他们会做这么绝,难道,这一次真的要杀人灭口了吗?罪孽啊罪孽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开始狂笑,火花中只见她面色狰狞,目光如炬。哈哈哈哈,我死了,你的罪行也该败露了。

可是花花急了,难道就这样等死吗?不能,我决不能,我也不能让常老板死,她可是我的饭碗,我的学费啊她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拼了命地劈厨房的锁头,吃奶的劝都使出来了,终于劈开了。

小戚早就看准了刚才络腮胡打碎的那个紫砂壶,趁刚才被绑的时候就和小周顺势倒在了地上,现在她拿了紫砂壶的碎片,开始磨自己身上的绳索了。小周在这种危难时刻也不和小戚抬杠了,一根绳索让两个人开始齐心协力,小周一直给小戚打气,说加油,快啊,快啊,快磨掉,我们一定要逃出去啊。

就在花花、小戚和小周都在努力拼命逃生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偷偷跑了出去,撇下几个女人逃生了。小周看到了,在他背后大骂:“大东,你个死大厨你个懦夫”可是人已走远。

几乎是同时,小戚和小周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花花也从厨房里冲出来了,几个人想去救常宁,但是屋里火光冲天,常宁已不知是死是活,此时浓烟滚滚,三个女人被呛得眼泪鼻涕不停地流。花花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三个人一个都逃不出去,于是对她们两个说:“你们俩先走我去找常老板。”

小戚流着眼泪说:“这怎么行?我还要去救常姨。”

“别废话了,咳咳,你们快出去找人救火,记得报火警。我去找人,快”危急时刻花花的话犹如命令。

小戚和小周见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冲出了火海,而花花一心要救常宁,从厨房拿了一块毛巾捂住脸,在浓烟中寻找常宁,她不住呼喊着常老板,等冲到常宁面前时,只见她一脸焦黑,气息犹存,她拿毛巾用力扑打着常宁身上的火焰,帮她解开绳索,可是……花花再也支持不住了,她被烟雾熏倒,直接倒在了常宁的面前……

在倒下的刹那,她隐约听到耳旁的警笛声,是火警吗?还是?花花还记得自己在冲进咖啡店救那个大厨之前,她报过警了。他们到了吗?那么常老板和我都有救了么?花花用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同样倒在地上的常宁,常宁的眼中满含泪水……()

105章 受伤住院 105章 受伤住院

醒来的时候,花花躺在洁白的床上,一个男人清秀的脸浮现在了在她的面前,花花的眼前还有些模糊,但心里却一阵激动,她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春田,你来了”她想起自己重生后的第一天,春田来到她的屋里,那个唇红齿白,笑起来很甜的小男生,每当在她危难的时候都会出现,是他吗?

然而,她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醒了”花花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却有些失望,这个男孩的身型与春田差不多,却是小眼睛,高鼻梁,眉宇间多了一些不羁与放荡。想必是个很叛逆的小孩吧花花觉得他的样子有些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了。她挣扎着想起来,那个男孩却按住了她,说:“医生说你还虚弱,需要休息。”花花张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喉咙却痛得像被火烧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个男孩说:“你别说话,你的喉咙有些被火灼伤了,应该很疼吧”花花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是在火海中,然后被人救了,那么,啊啊,花花这个漂亮的脸蛋没有被毁容吧花花焦急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脸。男孩看出了她的意思,忙说:“你的脸没事,好好的呢,就是吸了太多的浓烟,你暂时不要说话了,想要什么可以写下来,也可以指给我。”男孩递给她一个袖珍的小本本还有一枝笔。

花花接过纸笔却有些疑惑地看看他,男孩有些羞涩地说:“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常伟,是常宁的儿子,我听说你救了我妈妈,你很勇敢,谢谢你。”

花花这时才想起来,对啊,常宁好像是有个儿子叫常伟的,以前自己只是每天在咖啡店打工,常伟也很能少去店里,所以花花跟他并不熟悉,所以刚才并没有认出他来。花花一想起常宁,心里又有些着急,对啊,我曾经去救人了啊,那么……她用笔在纸上写下:“常?”花花此时浑身无力,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她想写常老板,可是笔画太多又太麻烦了,只得写了一个“常”字。

常伟蹙起眉来看了一会儿,终于看懂了她的意思,说:“你说我妈妈啊?她还在重症监护室,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还是谢谢你。”

花花点点头,放宽了心,闭目养神起来,心想:我现在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我要赚钱,我的学费,我……想着自己的那么多不如意,竟然滴下泪来。

常伟看了心一软,说:“你很疼吗?我可以怎么帮你啊?”

花花闭着眼睛摇摇头,把头歪到另一边去了。

常伟又问:“你家里人呢?要不要我通知她们啊,我躺了一天****了,家里人如果不知道你去哪了还不得急死啊”花花听闻此言,又想到了春田,但是通知他也无济于事啊,反而惹他担心,他都快考试了,还是不去烦他的吧,反正自己也没事。除了春田以外,她也没亲人了,父母都不在,自己已然是孤儿了,想到这儿又是一阵难过,于是又摇摇头,常伟以为她累了,就帮她盖了盖被子离开了。

花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躺到这个病床上,头脑中居然冒出一行字: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我的学费,我的钱啊这一辈子怎么过得这么悲催?

花花胡思乱想中,又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又一天过去了,虽然正值酷暑,但病房里有中央空调,把气温调节地刚刚好,外面的艳阳照进来倒让花花有种温暖的感觉。她感觉自己也好了很多,挣扎着坐起来,居然身子也轻了很多。这时一个步履轻盈的小****走进来,还带了一束花,花花一看居然是怒放的粉玫,哇,好漂亮。这让她想起来前世结婚那天,她就是手捧一大束粉玫,唉

正在走神中,却见小****把玫瑰放到她手中,说:“今天气色很好啊。看这束花漂亮吗?”

花花咳了一下还是觉得喉咙很痛,她点点头,闻着花香,沁人心脾啊一时间,那些快乐幸福,那些心碎全都蜂涌而来,她不知道是该欢乐还是该痛苦。可是,她忽然清醒了,指指这束花,又指指自己,再看看护士,意思是:“这束花是给我的?”

“嗯,是啊”小****那半个酒窝笑得尤其****,花花正狐疑间,却见一个人影从小****身后闪了出来,那人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盒糖果来,糖果盒也是粉色的心型,上面画着hello kitty的图案。呵呵,花花笑了,心想:好幼稚的一个粮果盒。再看拿糖果的正是常伟,他嬉皮笑脸地说:“美女,病好多了吧送你盒糖果让你开心开心啊还有这个玫瑰,喜欢不?”

花花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小男孩在耍什么心眼?难道他看上老娘了,哼,怎么这么小就学会泡妞了?还买通小****跟他一起泡。学别人弄什么浪漫,切,可恶的家伙本来花花对常伟的好印象就因为他的鲜花和糖果,大打折扣。常伟又哪里知道这么多,看到花花面带微笑,也不禁对自己费了很多心思做出的泡妞计划得意万分。

花花张了几次嘴巴想要说谢谢,却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心里好慌。急得开始不停地摇头,却又无济于事。常伟问她怎么了,她却还是说不出话。小****看她张了几次口,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了,于是说:“花花,你别急啊你的喉咙被火灼伤了,伤口还没愈合,不方便说话,你也别急,会治好的。”果真,听了这句话,花花也不哭也不闹了。常伟看着花花楚楚可怜的样更增加了怜爱之心,心想:妈妈是从哪儿招了这么一个重情重义,又貌美如花的可人儿呢?花花也不知道常伟的这么多心思,看常伟还有心情去逗她,估计常宁的情况应该不严重吧,就略略宽了心。

花花忽然又想起什么,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治疗费?”

常伟略带歉意地说:“你放心吧爸爸都付了,包括妈妈治病的钱和你治病的钱,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好,其他的就不用考虑了。”直到这时,花花才真正地放下心来。她现在真的是穷途末路了,身上仅剩的一百多块钱早已不知踪影,就算让她回家,她连路费都凑不上呢估计常伟的爸爸是个有钱人吧,帮她付了医疗费,花花也坦然接受。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自己安安静静地养伤,有事情就按铃叫小****过来,用笔写下来递给她看。没事的时候就是不停地睡觉,或者闭目养神。有时候人一旦抛却一些负担,与外界的扮扰隔离的时候,反而会变得身心愉悦。花花一心一意地养伤,就等着自己病好了赶快出院了,她还要去打工赚钱呢

过了几天,花花却听小****说常宁的伤其实很重,一直在重症监护没有出来,不知道能活多久。她大吃一惊,没想到妈妈伤成这样,常伟还能笑得那么灿烂。于是,在护士的允许下,花花去看了看常宁,透过玻璃窗,花花看到她全身缠满绷带以及各种管子,花花看了十分地难过,没想到她会这么严重,看来她是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了,那么不用说,花花的去咖啡店打工的事也要泡汤了。

花花这个难过啊抱怨自己听了常宁的话,没有及时报警,才造成这样的恶果,唉,怎么会这样的?花花看着常宁的样子,她一定很痛吧这时常宁转过脸来看着花花,花花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满眼满眼都是求生的****。花花的内心被震撼了,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心想:我这是怎么了?这么容易脆弱?这么容易伤感?老板娘其实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她看到我流泪会不会更加担心自己的病情呢?

她冲常宁招了招手,让她好好休息,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常宁到底是得罪了谁才招致这样的杀身之祸。对了,常宁曾经问过络腮胡,“是不是那个女人干的?”那个女人是谁?前几天警察来问笔录,自己还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并没有告知他们这一情况,现在想想恐怕这件事是有预谋的,唉,可怜的常宁,这一生都毁了,是谁这么狠心?

又过了两天,常伟又来了,不仅像往常一样春风得意,还给她带了一件可爱的泡泡袖公主裙,花花一看这件裙子就非常喜欢,她努力压着嗓门,一字一顿地说:“谢~谢~你,常~伟~”她现在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好了一些,但是说起话来仍旧很疼,声音也与从前大为不同。

“嘿嘿,看来你好多了啊”常伟看她能开口讲话了很开心,又是说笑话哄她开心,又是跟她讲外面的新鲜事。

花花却笑不起来,对常伟说:“你~妈妈~好像~很~严重咳咳”花花一次说了那么多话,嗓了不禁有些痒,猛烈地咳了起来。

常伟帮她拍了拍后背,说:“慢慢说,不然还用手写吧,你不要急着说话。你去看过我妈妈了?”

花花点点头。

常伟沉默了,花花却注意到他脸上有种奇怪的复杂表情,有隐隐的担心,有种难以抉择的纠结,似乎还有种耐人寻味的怨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06章 意外之财 106章 意外之财

花花向常伟提起常宁,常伟却刻意回避,花花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追问常伟,常伟却不肯多说,只让她好好养伤。花花说话也不方便,喉咙痛得要命,只得作罢。

但是,又过了几天,眼看从她到常宁店里应聘到现在已经半个月都过去了,花花的伤好了一大半,就是说话还不太利索,怕是伤到了声带,也不见好转,但是花花等不下去了,一是她怕春田考完试回家找不到她,担心她,二是她怕自己再不出去就更加挣不到学费了。

中间她又去看了几次常宁,发现她的情况更加的恶化,已经开始昏迷了。她看着常宁痛苦有时甚至会想,当初在火场自己是不是不该救她。现在让自己和常宁一起受这些苦,可是,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冲进去救人。

常伟说她们看病的钱都是爸爸出的,但是花花一次也没见过常伟的爸爸。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神秘?常伟似乎和妈**感情并不怎么深,难道他和爸爸更加亲近些吗?花花根本找不到答案。

这天,花花正在房间里呆着,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出院打工赚钱了,还是现在就这样等着病完全好,再向常宁一家人要些补偿。正在左右举棋不定,还没有得出结论,就听外面有人进来。一看是小****,她说:“花花,重症监护的病号常宁有话跟你说,赶快过去,她可能快不行了。”

花花听了内心迅速地收紧了,不会吧,常老板这就不行了吗?她找我又要说些什么?花花不敢怠慢,趿上拖鞋就直奔重症监护室。按道理讲,icu是无菌病房,外面人是不能进去的,但这次情况特殊,被特许进来了。

而且,花花发现不仅她来了,而且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穿得西装笔挺,气质极佳,表情严肃,他头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花花和他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讲话,他们知道现在时间非常地宝贵,容不下一丝地耽误,低头默默地套上了医院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无菌服,然后没用一分钟,花花就直接进了病房。近距离看常宁,她更加地憔悴了,十几天来的痛苦煎熬已经让她虚脱地不成人形。除了那双活动的眼睛之外,她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了。花花半跪在她的床前,顿时心生怜悯,她费力地从喉咙挤出几个字:“常~老板~”却一下子哽咽了。

常宁用力的伸出自己细长的手指,似乎是想为花花抹去流下的眼泪,可是却没有力气抬那么高,只得作罢,她说:“花花~,你~是个~好~孩子,你~受苦~了。我~有~事~想~交待~给你。”她用气若游丝的一点力气,跟花花说完这些话,然后用眼神看了看花花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打开自己的文件夹,从中取出一份文件交给了花花。花花十分诧异,她拿过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上面赫然写着:遗赠协议。内容是:将安静小镇咖啡店及幸福公寓别墅一并转让给陶花花,另有存款三十万,一并赠予。

啊啊啊花花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她偷偷冲自己的大腿上猛掐了一把,哟,好痛这个不是梦,不是,决不是但是,太突然了吧,这么多钱,还有咖啡店,还有幸福公寓的房子,这些加起来怎么也有上百万了吧?怎么会这样?

花花犹豫地看看常宁,常宁却坚定地冲她点点头,刚才递给她文件的那个男人说:“陶花花小姐,不好意思,可能刚才我没有说清楚,我是常宁的律师尤理,这一份是常宁的遗赠协议,您看明白了吗?”

“那个~我~明白,不,不,不明白”花花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怎么会从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呢?“尤~律师,为什么啊?”花花现在的嗓子还不太好,说话也断断续续,她急切地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毕竟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尤理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说:“是这样,常老板认为您和她素不相识,却肯为她挺身而出,危急关头还舍命相救,在她弥留之际,希望好人有好报。”

花花看着尤理的眼睛,里面像一汪很深很深的湖水,深不见底,“就~只是~因为这个?”

尤理冲她点点头,病榻上的常宁也用力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希望她能接受。

花花这个心花怒放啊想不到自己居然交狗屎运了,在把路都走绝的情况下,居然飞来一笔横财,啊啊啊,陶花花你可真有运气啊但她总觉得这钱来的似乎太快了些,于是推辞说:“这怎么好意思?这太贵重了吧?”

尤理说:“这是你应该得的。常老板的一片心意,您就不要推辞了。”

花花确信,如果不是常宁和尤理等一干人在她旁边,她非得跳起来不可,从不迷信的她也非得去趟祖坟烧个高香,这明明是祖上积德啊这些东西可以让花花少奋斗多少年啊呜啦啦,这个兴奋啊~~~

“不对,等等,”花花似乎想起了什么,“常宁有儿子啊,还有老公,为毛要把她的财产都给我?这个交易的背后是不是还有着什么秘密?”于是陶花花问:“那么,常老板没有给老公和儿子留点什么吗?把她的全部财产都给我了?”

尤理说:“常老板把财产都给您,她有她的理由,但是不方便告诉您原因。我只能说这是常老板的一番心意,希望你能接受。”

花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偏偏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飞来一笔横财,这到底是福是祸呢?

“尤~律师~真的~没有~附加~条~件~吗?”花花捂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没有。如果,你觉得良心上有所亏欠的话,就给常老板办一场风光的葬礼吧因为常老板说恐怕儿子不愿意送她最后一程,就麻烦你代劳吧”尤理的说话无比的客气,客气到花花根本无法拒绝。

花花又看了看常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迫切,看来她是真的希望花花接受这笔巨款了。花花想:办一场风光的葬礼有何难?既然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为什么不坦然接受呢 “好吧,我签字。”花花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签了字。

常宁这才放下心来,欣慰地闭上了眼睛……但是,从此她再也没能醒来。

常宁去世的时候,常伟不在身边,并且果真如她所料,停在太平间几天都不见常伟踪影,花花决定就替常伟送常宁一程了,不然,常宁也无法安息。出于感激,花花想要尊重常宁的意愿好好地将她安葬,但她对常宁的想法又不甚了解,于是请求尤理帮忙出主意,尤理说也不知道常宁有什么亲戚,不如在报上登上一则讣告,以常宁儿子常伟和老公虹南的名义刊发,让常宁的亲戚看到的都赶来还是比较好。花花想想没错,就按他说的登报了,并定于后天,也就是八月一日出殡。

花花向医生仔细询问自己的病情,才意识到自己病情的严重性,她的嗓子,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是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还有春田的怀表,唉,花花再也不能耽误了,就赶快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隔天,花花办完了自己的出院手续也没见到常伟,只好自顾自去做自己的事了。她拿到了钥匙搬进了幸福公寓,过上了富婆生活,以后还可以有自己的咖啡店打理,夫复何求?呵呵,就是不知道常伟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会不会跟她争家产?但是这些东西常宁已经赠她了,想必常伟也没什么说的了吧~再者,如果常伟知道常宁去世了,也一定会去咖啡店找她的。那么就等他来找她再说吧花花隐隐觉得虽然常伟长得有些叛逆,但他的本性倒还算善良。

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帮春田把爸爸的怀表赎出来。最后的回赎期限快到了,花花不能再等了。一定要马上找到春田,跟他一起去把表赎回来,这样她才能心安。

已经好多天没见过春田了,花花不知道春田是不是快急死了,反正她的心已经飞到春田身边了,在离开春田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忽然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惦念一个人,甚至于每天都惦念他,每天都希望见到他。

花花迫不及待去找学校找春田,路上还特地买了春田爱吃的桂花糕,不管怎样,春田也是她的恩人吧但是,当花花心急火燎地赶到学校时,满心欢喜却化成冰,因为她看到了春田,却也看到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一直让她嫉妒的女人……()

107章 我心酸酸 107章 我心酸酸

出院的花花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快飞到春田的身边。花花去商店买了一件朴素得体的白色连衣裙,还有一双白色的蝴蝶结凉拖。然后回到幸福公寓沐浴更衣,把自己打扮地水灵灵的,她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嘿嘿,这哪里还是那个土里土气的小村姑?明明就是一个清新可人的大学生,看以后谁还敢小瞧她花花从常宁家找出一只lv的小包包就出门了,真是帅气逼人啊重生前的花花就记得常在逛街时对这类的包包垂涎三尺。且不说这个包包是真是假,反正做工十分精致,足够以假乱真了,就算是膺品也应该是高仿吧高仿货也价值不菲呢哈哈,不管怎样,拿起来还确实挺有范儿的,就算重生前的花花也没买过这样奢侈的包包呢

路上花花还特地绕远买了春田最喜欢的桂花糕。万事俱备,只差见到春田了。花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激动,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春田,一种急不可待的渴望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他的感受,这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感?还是超越了亲情的……花花没敢再想下去。于她而言,至少可以还春田一个人情债了,这比什么都重要。就算……就算以后要分开……她也不欠他什么了吧可是想到这里为什么有一些些难过呢?

花花怀着比激动更激动,比兴奋更兴奋的心情去了花田大学。这次她是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进去的,穿了清纯的学生装,踏着随意的凉拖,化着淡妆的花花,看起来还真的有些像学生,虽然拎了一个价格令人瞠目的lv,但是没人想到它可能是一件正品哦呵呵,在假货横行的年代,花花也不用标榜自己的包包的真伪,反正拷起来够有型就好。

花花很熟悉学校的道路,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春田的宿舍楼走去,嘿嘿,越来越近了。但是,当她经过学校操场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等……这个人……啊……不会吧……是春田吗?

花花远远的看不真切,她看到操场边的一棵大梧桐树下站着一对男女,男的身形十分地像春田,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衣短裤个子不高却结实,头发不长小白脸,嗯,不论衣服还是长相都太像春田了。但,那个女的是谁呢?她穿着一袭飘逸的红裙,在微风的吹拂下,像朵绽放的玫瑰。

花花决定走近看看,为了不认错了打扰他们,她悄悄地绕到了树后头。此时,两个男女正谈得起劲,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偷听。

花花就听到那个男生说:“小虹,你别急,事情可能没那么糟,虹校长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能做那种龊龌的事?你别听他们瞎说。”花花心里一惊:这个人果真是春田。那另外一个女人呢?不用说,一定是虹飞飞了。

虹飞飞哭哭啼啼的,带着抽泣的撒娇声说:“我一直都拿爸爸当做我们全家的骄傲的,谁知道他……”

“唉,小虹,你平时那么活泼开朗的女孩,怎么遇到事情这么想不开呢?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对了,这件事你应该先问问你爸爸才对啊”春田扶住小虹颤抖的双肩说。

“爸爸也说那是没有的事。可是,妈妈似乎不太相信,你知道吗?那个男孩跟爸爸是长得十分相像呢”虹飞飞不无担心,看来她遇到了一件十分为难的事,而且是家事,这件家事明显是家丑,没办法跟外人讲,但虹飞飞却没有把春田当成外人。想到这儿花花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不知为什么,花花每次见到虹飞飞都有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再听下去,却是虹飞飞嘤嘤的小声哭泣,说:“你说万一这件事是真的,我爸爸会不会也完蛋了?春田……我和妈妈该怎么办啊?”虹飞飞的哭诉彻底地触动了春田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是啊,在爸爸自杀之后的那些日日夜夜,他也经常在夜里这样问自己,我该怎么办?妈妈该怎么办?看着虹飞飞梨花带雨般的无助眼神,他也眼睛也开始泛出点点星光。此时的虹飞飞和他一样都是无助的小孩。

他一下了把虹飞飞拥入了怀里,“小虹,不哭,要坚强起来,爸爸不会有事的,妈妈也不会有事的。”小虹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好温暖好温暖,索性紧紧地抱住了他,说:“春田,你不会离开我吧?如果爸爸出事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的,小虹永远是春田的好朋友,春田永远会保护你的。”春田抚摸着她的长发,用怀抱安慰着她受伤的心灵。

“不,我不要只是好朋友。”虹飞飞忽然从他的怀中挣脱,一把把他推开,说:“春田,我那么喜欢你,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不,你应该懂的。”

春田忽然懵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时的虹飞飞那么无助,如果他直接拒绝她,她会不会伤心?如果不直接拒绝她,她会不会误会?看着虹飞飞迫切地想要答案的眼神,春田犹豫不定。

虹飞飞看出他的犹豫,眼神忽然间变得黯淡无光,说:“我懂了。你不用再说了。”接着一大颗眼泪就开始溢出了眼眶,然后顺着光洁的面颊慢慢滑落,虹飞飞用手背擦了一下,又努力仰头看天,似乎不想让眼泪再流出来。春田看了心生爱怜,他不知所措的说:“小虹,你别哭,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虹飞飞复又望着春田,语气里有霸道的质问,“每天晚上你陪我一起自习是什么意思?上体育课摔伤了脚你背我去医务室是什么意思?每个星期天晚上你陪我去吃大餐是什么意思?我心里难过了你自始至终陪着我安慰我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同情我,你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不愿意拒绝,我虹飞飞有那么差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春田正在思索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解释,却冷不防被虹飞飞抱住了,她抱住他的脖子,踮起了脚尖,用她厚实丰满的嘴唇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嘴唇。不,不能。春田在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可是他又为什么不能动弹了呢?他觉得自己全身都沸腾了,平生第一次被这样一个女孩主动的表白,又主动地拥吻。

这一刻,他有想起花花,他快要融化了,是啊,上次是被花花这样……吻的。啊,好想她啊可是我现在在做什么,天啦我是不是变成一个花心的人了呢?怎么会和虹飞飞……我答应过花花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不,不能,我不能……

花花在树后面看两人接吻看得血脉喷张,好啊你李春田,口口声声说爱我,原来还是背地里搞着小虹,还亏我上次激动一把,主动去吻你,呸,原来你是来者不拒啊哼,原来男人都一个模子做出来的,陈兵果是这样,你李春田也是这样,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以前关心自己原来都是假的啊陶花花啊陶花花,上世你没看清男人,这辈子还是没看清啊

花花气得掉头跑了,这不堪的一幕,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想一会儿在春田宿舍门口等到他,帮他赎回了怀表就两不相欠了,以后再也不跟他纠缠下去了,其实这样也好,这可以让她全心全意地去了解陈兵果这个人了。

但是花花却没看到,春田在被虹飞飞强吻之后,又推开了她,他鼓足了勇气跟虹飞飞说:“小虹,我想你误会了,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能配上你,你能跟我表白,我特别特别地激动,我真的没想到追你的男生那么多,你却可以看上我这个无名小卒。但是,你知道的,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她先住进我的心里了,我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对不起。如果先遇到你,可能我会选择你。”

“是陶花花吗?”虹飞飞强作镇定,虽然这是她并不想听到的答案。

春田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在我心目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任何人都无可取代。”

“她只是一个小村姑,没有上过学,没文化,还有些撒泼,你为什么那么迷恋她?她到底哪里好?”

“她哪里都好。其实她很聪明,没上过学却考上了大学,其实她很可爱,有时脾气倔强却又那么善良,其实她很坚强,遇到许多磨难从来未说过放弃,最重要的是,我们一起携手从小到大,答应过永远不会放弃彼此。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小虹,我其实并不优秀,你身边有许多优秀的人啊,比如学长,比如……”春田说起花花,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是说起小虹,就不停地把他推给其他的男人,虹飞飞听不下去了。

“够了,你不用说了,我懂了,以后也不会找你了。再见。”小虹深深地被春田的话所刺激,她捂着脸跑开了。

春田望着她的背影,想叫住她却又放弃了,心想:“这一天早晚都会来,早一点说也许比晚一点说会好些吧只是,她千万不要因为虹校长的事想不开啊唉,但愿小虹不会像春田一样命苦吧”()

108章 赎表受阻 108章 赎表受阻

春田闷闷不乐地回宿舍,却看见花花在等他。春田这个激动啊,简直是小鹿乱撞,虽然刚才虹飞飞让他激动了一把,但是他那时心里想的也是花花。毕竟已经大半月没见过花花了,最近忙着学校的考试,一直不知道花花的情况,他天天都在想她呢现在看到花花甭提多高兴了。

他马上快走几步,冲到花花面前微笑着说:“花花,你怎么来了,我还说等考完试再去看你呢?你最近好吗?怎么?买新衣服了?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呢?”他绕着花花走了一圈,说:“乖乖,我们的花花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嘿嘿,还有桂花糕,是给我带的吗?”春田接过桂花糕的盒子就自顾自地吃了一块,“嗯嗯,怎么这么香?你还绕远去东门市场买的吗?花花,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太激动了。”

春田一番自作多情的表白并没有影响花花多少,她的脸上此时还布满了因为刚才吃醋所留下来的阴云,心想:反正你跟虹飞飞好了,还了债我就不欠你什么了,不用这么假惺惺。于是冷冷地说:“春田,当票……”花花才说了四个字就觉得喉咙像堵住了一样难受,她真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会不会变成哑巴,该死的。

春田听出了异常,说:“怎么了花花?你的嗓子没事吧?”

花花摆摆手,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原因,只能让自己少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当票。”

“当票?哦,你说典当我爸怀表的那个当票吗?怎么了?你想赎回来?”春田还算聪明,一下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花花点点头。

“别逗了,十万块钱呢?咦?不会吧?你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了吗?花花,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一块表算什么,房子和花田才是咱的命根子啊你傻了吗?还是脑子进水了?你想把我气死啊?”春田有些急,一股脑把想问的全问了。

花花也是个急性子,照以前早就打断了春田的话了,但现在她的嗓子基本上已经处于半报废状态了,再急也只能慢慢说,于是她等春田罗里罗嗦地问完所有的话,然后说:“我~没卖房……我~继承了~遗产。”

“啊啊啊,你说什么遗产?”春田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也不信忽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掉下大馅饼的美梦。花花本来准备把遗赠协议让他看的,但是刚才她看到了春田和虹飞飞拥吻的一幕,也不知为什么,是出于报复还是出于不信任,反正她最终也没有把协议拿出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的~小姨~去世了~留给我二十万。”

她隐瞒了咖啡店和幸福公寓的事,只说了二十万现金。之所以说出二十万,是表明自己还宽裕,让春田不要有负担。因为她要拿出十万给春田赎回怀表,剩下的钱足够她生活和上学。因为不信任,她也不想全部告诉他,她要对他有所保留。毕竟钱这个词足以使一个正常人疯狂。也因为不信任,她没把常宁遗赠说出来,因为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当,越多人知道这件事越不好。

“啊?什么?小姨?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也没见过啊?你不会是骗我吧?花花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有这么些钱的?”春田拉起花花的手关切地问。

花花也懒得跟他费口舌,最关键是自己的嗓子太不给力,她正好也不想说太多以免穿帮,让春田发现她的嗓子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又得叽叽歪歪地问来问去了。跟他解释又有什么用,除了担心,他也不能分担什么。花花打定主意,只是淡淡的说:“是~遗产,你~拿~当票吧我~最近~跑这些手续~弄得~嗓子都~哑了。”

春田盯着花花的眼睛看了半天,说:“你,真的没骗我?你小姨是哪里冒出来的?”

花花说:“前几天~有~律师~来找我,我才~知道~有这么~个~有钱~亲戚,其他~我也不清楚~反正~钱多~总没坏处。”花花说这句话几乎憋足了所有的力气,她很久没有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了。

春田这才放下心来,又问:“你如果拿这些钱把表赎回来,真的还留着自己的积蓄?”

花花又点点头。

春田忽然搔了搔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有点自我解嘲地说:“唉,我在想什么呢?我怎么能不相信花花呢?对不起,我刚才可能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你这几天跑手续跑得嗓子都哑了,辛苦你了。”她心想:小男孩果真好骗,说什么都信,省了我好多口舌,真好。

春田又说:“你别怪我多心,我只是怕你为了我让自己受苦,我只想好好的。花花,相信我,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钱发愁。”春田的温言细语到此时还是十分地动听,只是花花再也不会感动了。花花冷笑一声,依然是那两个字:“当票”

春田说:“好,我去宿舍拿,等我。”

春田拿了当票,两个人一起去找典当行的老板,其实春田这些天也很焦急,但他也无能为力,毕竟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他一个学生,又忙着期末考试,只凭做家教他累死累活也就是顶多挣出来花花的学费钱,怀表的事连想都别想。前几天虹飞飞还答应说要帮他从爸爸那儿借些钱的,但是虹校长一听女儿要措钱给这个穷光蛋就把她骂得狗血喷头,说帮忙救花花就已经十分破例了,再借钱这种事万万不能再答应了。而现在,春田又跟虹飞飞划清了界限,他就更加不好意思麻烦虹飞飞了。

如今,既然花花有了笔巨额遗产,那他自然高兴得很,想着爸爸的原物能够物归原主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边走路边哼着歌,那心情自然是得意得不得了。

花花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档子事,哼,你这个虚伪的男人,高兴成这样,一定是刚才跟虹飞飞在操场上玩亲亲玩hi了吧?现在还在回味穷?哼,男人啊男人,我陶花花真是看透你们了。

一个是满腹怨气,一个是春风得意,春田也没看出花花的不快,还以为是她最近太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呢此时,两个人只有一个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快点去赎回怀表。

到了典当行,老板一看见他们就殷勤地迎了上去,他以为两个人想通了,打算低价贱卖金花呢?于是单刀直入,说:“两个年轻人,这次又来典当什么啊?今儿我心情好,给你们开个好价钱。”

“嘿嘿。”春田没说话就先乐了,可见他对赎回表这件事有多么看重,说:“老板,我们不典当什么了,就想赎回来上次我当的那块怀表。”

老板听了,脸色旋即睛转多云,笑容一下子僵在那儿了,但是这个表情只停留了三十秒钟而已,很快他就又变作笑面虎,说:“不急不急,我给你们泡壶好茶去,新进的普洱,***应该多喝些,对身体好,嘿嘿。”说着转身去屋里沏茶了。

春田不知所以然,与花花的目光对视了一下,说:“是不急,咱们等会儿,好事多磨嘛”花花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糟了,老板不会是想赖帐吧?

果不其然,老板慢悠悠地请他们品茶,又给他们拿点心吃,无比地殷勤,甚至跟他们扯些有的没的。一直扯到快中午了,还没有拿出怀表的意思。春田有些沉不住气了,说:“老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还是干点正事吧把怀表拿出来,我赎了好回去给妈妈。”

“小兄弟,急什么啊?凡事好商量,是这样的,你那个怀表是个好东西,但是有些旧了,其实吧,也就值这些钱了,但是呢,前两天有个有钱人来看过它,一眼就相中了,虽然这块表值不了多少钱,但是难得人家看上,并且可以出大价钱。不过话说回来,最关键也不是钱的问题,我知道小兄弟也不是为钱。但就算送也应该送给有缘人你说是不?他想让我帮忙问问小兄弟你现在能不能割爱啊?”

老板这话说的十分艺术,一是说这块表不值钱,但有人想出大价钱,如果你肯卖肯定能发一笔小财,二是说就算你不在乎钱,把这块表送给有缘人也算积德行善了。

春田哪里管得了这些,他一心要赎回爸爸的遗物,这可是唯一可以让他想起父亲的东西了,说:“老板,你那些说辞我也不懂什么意思,反正我得赎回这块表,这是爸爸的遗物,我决不会卖的。现在我钱也带来了,你快把表拿出来,我好拿回去。”

“唉,小兄弟,你也别这么固执。我还没说价钱呢说出来也许你会改变主意呢”老板仍旧是和颜悦色。

“不管什么价钱,就是在我面前堆一座金山,我也要把它赎回来。”春田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决定速战速决。

可是,老板明显不想让他赎回去,又说:“知道知道,这块表是对小兄弟的意义非常大。但是……小兄弟,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为什么?”

“我想请买家来跟小兄弟直接谈谈,到时小兄弟再做定夺好不好?”

“不用了。”

“这个……”老板有些面露难色。

花花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时,她似乎看出一些端倪,说:“表~是不是~没有~在~你这儿~”

老板马上矢口否认,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在我这儿,我只是想请你们想明白些,因为……唉……那个买家……我惹不起啊”

一语既出,春田和花花都面面相觑。()

109章 事出有因 109章 事出有因

话说春田和花花去了当铺要赎回怀表,却遭遇老板唯唯诺诺,不肯把表拿出来,春田被惹急了正要发火,却听老板说“那个买家……我惹不起……”

春田这个怒啊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还要强买强卖不成?哥就是不卖,你能耐我何?春田那个牛脾气上来也不是好惹的,问:“老板你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典当生意了,全花田市也只有你这么一家典当行垄断,你不是老大吗?到底是什么买家能让你这么怕?”

“小兄弟,你可是折煞我啦我哪里敢称老大?小本生意哪里有什么垄断之说。市里典当行比较少,也从侧面说明这一行生意不好做啊,不然大家都来开典当行了,你说是不?”老板说的也不无道理,春田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不由地点了头。

只听老板接着说:“小兄弟,我猜你既然都走到典当这一步了,应该是家道中落,没钱也没势了,不然怎么可以当掉父亲的遗物呢?小兄弟,不是我故意不给你怀表啊,是我觉得这个人你惹不起,还是躲着为妙,听我一句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别人还抢着做呢,你现在反而是给你钱就没灾,何乐不为呢?”

“你到底说的是谁?”春田在当铺坐了一上午,最反感他不停地忽悠,不往正经事儿上扯,现在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了,言语也不那么客气了。

老板却似乎怕人听到一样,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句什么。岂料春田忽然拍案而起,“王老三不就是王老三吗?我凭什么怕他?”

他这一拍用力极大,震得桌上的茶碗啊茶壶啊,都嘭嘭跳了两下,直把花花和老板吓了个激灵。花花正诧异呢,谁知春田又来了一句话,差点没把花花给笑趴下。他说:“王老三是谁?”

老板却没有跟花花一样笑,反而屏住呼吸,说:“王老三就是我们这儿的黑老大,谁惹他准倒霉,你们是涉世未深的学生,不懂这些。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实在不信你就走着瞧。”说着居然目露凶光,眼睛里呈现一种寒气逼人的杀气。

“切,拿黑社会吓唬我们啊”春田不以为意,说:“我们今天是来赎回自己的东西的,没时间打听什么王老三,王老四的。你快点给我拿出来。”

“小兄弟,我是客客气气跟你说话的,既然你这么不识相,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实话告诉你,这块表已经被王老三买走了,要拿你找他拿去。我无能为力。”老板居然当场耍赖,这令春田和花花十分地恼火。

花花也义愤地说:“老……板,没……你……这……这样……做……生意的。快……拿出来,不……不然……我们去……告你。”

“告我?嘿嘿,就凭你这个小结巴?还凭你这个小莽夫?切你们还是走吧”老板一甩手居然走了。

花花这个气啊,他居然叫自己小结巴,叫春田小莽夫。再看春田,他的头上都快冒火了。“nnd,我跟他拼了”春田说着就要跟老板打起来。却又被花花拉住了,“春田,你怎么~又~冲动了?跟你说~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你~怎么~老是~不听?”花花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也是累得一身冷汗。春田看花花着急的样子,才放弃了打老板一顿的想法,“那你说怎么办?”春田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花花。

花花想了想,说:“先~回去~”这三个字她说的格外清晰。春田再问她为什么,她却指指喉咙不肯多说了。春田知道她喉咙痛,也不便再问,想着聪明的花花总是最有主意,一切都听她的就好了。于是就跟着花花回去了。

花花其实根本就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她只是急于把春田拉回去,怕他再惹事,回去路上可以仔仔细细地从长计议了。回去的路上,花花跟春田说:“春田,你~先~回~学校,下午~不是~还~考试?”

“嗯嗯。对的。”春田应和着说,“那我就先回学校吧花花,你说的对,我刚才是有些冲动了,其实那块表,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把它赎回来,你也不用太着急,不行就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我相信是我们的总会还给我们的。”

“嗯。”花花点点头,也没有多说话,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因为不管春田怎么说,她是一定要帮他赎回来的。

看着花花沉吟,春田问:“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花花摇了摇头,说:“再~想想。”

春田说:“好,那我回去准备考试了,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花花边往回走,边低头沉思,想着老板和他们的对话,这个王老三是确有其人,还是真的黑社会,他和老板有勾结,还是老板拿他来吓唬人。许多问号在她的头脑中盘旋。可惜这个老板太狡猾,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破绽。

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好,不然的话他们可就惹祸上身了。花花决定还是找个当地人打听一下,但是找谁呢?她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以前她家花田被人霸占的时候,村里找的那几个小混混,他们被拘留所关了些时日,不知现在被放出来了没。也许找他们打听一下,会有些线索呢但是,从哪里去找他们呢?

花花忽然有些气馁了,小混混们平时在哪儿混,她哪里知道嘛切,自己真是大白痴,想来想去,又回到原点了。

花花懊恼地放弃了这些想法,决定去咖啡店看看。那次火灾之后,她都不知道店面怎么样了。她继承的遗产之后,就急着去找春田,还一直没时间去看。

没想到刚走到咖啡店,就看小戚和小周在店门口站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远远看见花花来了,却也停了手,一齐走上前去:“陶老板”这三个字叫得真叫甜。花花听了顿时明白了几分,把咖啡店门打开了,让她们都进去。然后说:“你们两个既然回来了,还在我这里干怎么样?”

其们两个人刚才拉拉扯扯也是这个意思,都在互相责怪当初没看清陶花花的来头,就得罪了陶花花,以后的工作还没着落呢现在回来了,两个人正在犹豫该怎么开口,却看到花花先开了口请她们回来。并且让他们帮着看店,工资还像以前一样照发,她们也乐得自在,更何况,当时在火场,花花让她们走,自己去救人,两个人对花花还是真有些感恩戴德。

小戚和小周忽然变得十分勤快,千恩万谢了就开始收拾店里的东西,花花看了看店里只是被烧毁了一部分,吧台和厨房都要重新装一遍,其他的地方都要重新搞,如果装修一下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使用,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她在咖啡店里走了一遍,想想自己是否有能力把它经营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她满腹心事地在咖啡店里走来走去,还翻看了常宁的东西,而今物是人非,空留几许叹息,难道人生就是这么悲剧?

正胡思乱想之际,小周忽然出现在她的旁边,一拍她的肩膀,说“花花”

花花顿时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你吓死我了。”

小周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哦。陶老板,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你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想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看得出来,小戚是特地来讨好她的。

花花倒是很欣慰,果真做老板就是不一样。她叹了一口气说:“小周~,你知道~王~老三~吗?”

没想到小周闻之色变:“啊啊啊,知道啊怎么了?他没来为难你吧?”

花花看她的紧张程度也吃了一惊,说:“没有,怎么了?”

听老板问话,小周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了王老三的事情。原来王老三确是称霸这一地区的黑道中人,并且无恶不作。两年前曾经来过咖啡馆找茬,每个月都收保护费,甚至还因为垂涎老板娘的美貌,向老板娘示爱,被老板娘严辞拒绝。王老三恼羞成怒,派人来砸场子,但是这事很快都被老板娘给摆平了,具体是怎么弄的,谁也不知道,反正是他再也没来找过事,甚至连保护费也没收过。

花花想想老板娘常宁徐娘半老的样子,心想:“我的妈啊,这个王老三品味还真是独特啊居然是个shu女控,不对妈妈控唉,管他什么控,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于是问小戚:“你说王老三一般都在哪里混?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小周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板,你要找他啊你劝你可别惹祸上身啊这种人我们躲还躲不及呢”

花花又陷入了沉思中。

却听身后有另一个人插嘴说:“那有什么难的?找到常伟不就行了,他跟王老三混的。”一语既出,花花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一看是小戚,原来她也在关键时候插一嘴,好在新老板面前表现。花花却心想:常伟?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才十八岁的小男生,难道是黑社会?问:“不会吧?常伟还那么小,怎么加入黑社会了?”

“嘿嘿,陶老板不也这么小嘛还是老板呢”小周说。

“你会不会说话啊你怎么拿黑社会跟陶老板比啊”小戚开始跟小周抬起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嘛。我是说英雄出少年啊”

“黑社会也算是英雄啊你脑子进水啦。”

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开始吵吵闹闹。

花花听了很烦说:“你们两个别吵了,如果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吵架,就各扣半个月工资再说。”

两个人一听顿时鸦雀无声。()

110章 抢夺遗产 110章 抢夺遗产

(今日三更)

花花暗自思索常伟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温柔又懂浪漫的小男生怎么会跟黑社会有瓜葛呢?问小戚:“你也别怪小周说你,让我看我也不信。你说常伟那么小的小孩真的是有加入黑社会吗?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嘿嘿,你们当然不知道。”小戚买弄地有点做作,“但我跟常老板他们家是亲戚啊虽然是远房亲戚吧但她家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反正常老板现在也不在了,我索性告诉你。常老板其实是别人的****,长期被人包着,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呢常伟就是她和****生的。”

花花对这件事其实并不吃惊,以前从小戚的嘴里就多多少少听到过,只是后面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常宁的****就是花田大学的校长虹南,嘿嘿,想不到吧?斯斯文文的大学校长,满腹诗书呢原来也只是个豺狼啊”

花花听了心里一沉,虹南不就是虹飞飞的爸爸吗?难道常伟和虹飞飞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天啊,这个世界可真小。她还记得虹飞飞那天倒在春田肩头不住地哭诉,然后还强吻了春田,难道她那天说的事就和常宁、常伟有关吗?花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常宁的死恐怕要对虹南产生一些不可预知的影响。

接下去就听小戚继续说:“你要找王老三也容易,反正常伟早晚会回来的,回来你直接问他好了。”

“你怎么知道他很快会回来?他****葬礼都不来,现在回来做什么?”花花疑惑地问。

“嘿嘿。妈**葬礼他来不来都一样,反正他们母子俩貌合神离。但是他一定会回来跟你争家产的,你就等着吧常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遗产全给了你这么个不沾亲不带故的人,以后啊,咱们这儿可就难得平静了。”

花花听到这儿不禁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直跳,常宁到底是要给我好处呢?还是给我找麻烦呢?这真是个未知数。

花花说:“常伟才那么小,他再闹能闹成什么样?”

“他当然闹不起来,但他的背后老大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不知这三里五乡的人都怕他呢说起来王老三可是不简单呢在这里可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啊连当官的都让他三分呢据说大领导摆不平的事,他都能搞定,你说他神不神?”

花花暗自思忖,“看来当铺老板所言非虚,王老三是确有其人,而且确实厉害。但是那块怀表……真的被王老三拿走了吗?等常伟来了,我要不要亲自问问他?而他又帮不帮这个忙呢?”

花花又问:“常伟怎么跟他**妈有深仇大恨的?按道理讲,两个人相依为命,应该很互敬互爱才是啊”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陶老板你认识常老板没见天不了解她。我不妨就跟你直说吧常老板是个多要强的女人,一天到晚又要照顾生意,又要打扮自己,还要找朋友打牌,哪里有时间管孩子。她跟常伟之间啊,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去找你爸要钱去,别烦我。你想想常伟对他**能没意见吗?”小戚觉得既然常老板死了,她家的事也不用隐瞒了,倒是说点小道消息讨好一下新老板比较重要些。于是常宁的隐私全被她卖了。

“那么,常伟和他爸爸的关系要好些了?”

“好什么?他爸爸有老婆有孩子,这一切都瞒得死死的,每次常伟要钱就打电话给他爸,他爸直接给他打卡上,父子俩其实也不怎么见面的。”

花花忽然同情起那个看起来性情顽劣的常伟了,怎么年纪轻轻遇到这样的父母,在缺少爱的家庭中长大,他的性格能不歪曲吗?

花花第一次听说常宁的家事,以及这些人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一时间理不清这些关系,于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说:“小周、小戚,今天下午你俩去把咖啡店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就早点收工吧等明天我就找人把吧台和厨房重新装修一下。这几天要辛苦你们看店了。”

“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小周和小戚听到花花给她们派活儿,都勤快地紧,赶快跑去做事了。

花花一个人在常宁的办公室里收拾她的东西,却看到她中间的大抽屉里有一张她和常伟小时候的合影,她抱着常伟,眼神里充满了母爱。常宁把她放在自己最常用的桌子里,可见她是多么地在乎他。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怎么两母子现在会闹成这样?

正在愣神的时候,却见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直直地闯进来一个人,花花定睛一看,这不是别人,正是常伟。她愣了一下,说:“常伟,你……”

常伟却是一脸阴冷的笑,“陶花花,你好阴险哦趁我不在就篡改我妈**遗嘱,枉我对你那么好,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花花不置可否,说:“常伟,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请坐”花花给常伟倒了一杯水。

常伟看了说:“少来这一套,你们进来吧”从外面进来几个人,花花发现居然是上次来咖啡店放火的那四个男人,尤其是那个络腮胡,花花一辈子都忘不了。

看到他们花花也火冒三丈:“好啊,你们四个还敢回来,不知道警察正在通缉你们吗?这次,你们休想再跑了”花花声音不大,说话也不太清楚,但每个字都咬牙切齿。

络腮胡大笑一声:“哈哈,就凭你吗?上次没烧死你,算你命大,你这次再拦着我,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过了,至少也得把你的脸给刮花了,你信不信?”

花花攥紧了拳头,对常伟说:“常伟,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常伟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

“好个同生共死的兄弟,上次就是他们烧死你妈**,难道你不知道吗?”花花冷冷地看着常伟质问他。

常伟根本不买帐,说:“我只知道是你为了抢妈**遗产才弄出这场闹剧的,火就是你放的,你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弄伤了。哼,你骗我们骗得好辛苦,连我妈都被你蒙蔽了。妈妈活着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没有揭穿你。但是妈妈现在去世了,你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哼,你不就是想要我们的家产吗?你骗了妈妈,休想骗我。”

“常伟,你是不是受他们几个人蛊惑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你的家产去做那种事?我跟你们家根本不熟,有多少家产我怎么知道?我冒那么大的险,根本就不值得啊”花花说话不利索,有很多话都到了嘴边说不出来,用了全身力气,争辩了几句,却又开始剧烈咳嗽。

“哼,值不值得你自己最清楚。当时你把小周和小戚故意支开,就是想逼问我妈妈遗产的。要不是我的四个兄弟及时冲了进去,把你们都救了,哪还有今天?”常伟的怒火越来越大。

花花却是哑巴吃黄连了,对络腮胡说:“你们怎么倒打一耙?”

没等络腮胡发话,常伟又说了:“你少废话,一个和妈妈非亲非故的人,凭什么拼了命去救她?陶花花,告诉你,今天你就得把妈**遗产都交出来,不交出来跟你没完。”

“常伟啊常伟,你怎么不辩是非啊要是你不信我的话,我们就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让他去判断到底谁是谁非。”花花这个急啊被人冤枉的感觉可是真真的不好受啊。

“哼”络腮胡忽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陶花花,你休想把我们带沟里去,你明知道常伟和我们都是王老三的人,你还要让我们去见警察,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花花据理力争:“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让常伟分清是非,不要认贼作父。”

“陶花花,你就别跟我们罗嗦了,快点把妈妈给你的遗赠协议交出来,然后给我滚出我家的店子,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拖出去。”常伟变得烦躁不安。

陶花花心想:不能再跟他们硬碰硬了,不然早晚得吃亏,她自己是个弱女子,现在店里还有两个小姑娘,谁出了事都不好办。

于是陶花花灵机一动,说:“常伟,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想夺你的遗产,是你妈妈硬要留给我的。我刚才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些遗产怎么处理的。其实常老板把遗产给我这么个非亲非故的人,我也受之有愧,你是她的儿子,她的遗产理所当然都是你的。如果你想拿回去,我就还给你。遗赠协议是在我这儿,但问题是已经走过法律程序了,还公证过。如果你要名正言顺的拿去还得过法律程序。不然以后要真打起官司还是你吃亏。”

花花说得入情入理,常伟听了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络腮胡毕竟生活经验多,打打杀杀这么多年过来了,他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的,他一直信奉的就是老大就是王法。于是说:“常伟,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有老大给你撑腰打个屁官司啊直接拿回来就行了”()

111章 乱作一团 111章 乱作一团

到此时花花更加确定,常伟是在缺少父母的爱,又受人挑唆的情况下误入歧途了。于是说:“常伟,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你想想你母亲的遗产只有这么些了,我一个小姑娘手无寸铁,打打不过你,说也说不过你,但你们老大手下可都是厉害角色,你觉得现在放在我手里比较安心,还是放在你老大那里比较放心,你自己决定吧”

这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让常伟从迷途中一下子豁然开朗,对啊,老大一定坚持要我拿回遗产,难道是一味地对我好?还是另有所图?他们跟我说的是真相,还是花花说的是真相?常伟犹豫了。

络腮胡看他犹豫,继续添油加醋,“常伟,别听这个女人的。咱们抢回咱们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你要归顺老大的话总要表现你的诚意。”

常伟听了他的话更加地狐疑了,难不成他们要帮我抢回遗产后再占为己有?到时候我岂不是一毛钱都没了。于是常伟说:“那好,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吧这店你先看着,要是少一点东西,我一定饶不了你。”

络腮胡一看却急了,说:“常伟,你个没鼓气的窝囊废,不听老大的却听这个小姑娘的。你今天要是不要回来,兄弟就替你要回来。”说着就要上前去抓花花。

常伟把他拦住了,说:“二哥,不要。这个是我家的私事,谢谢老大和二哥帮我,但我现在想自己处理,请你们不要管了。”

“什么?不要管了?你说什么?你说让我们帮你,我们就帮你,你说不用管了,就把我们打发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把大哥当什么了?告诉你常伟,今天你说了不算。兄弟们给我上”络腮胡说着,余下的三个人居然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值钱的东西去了。什么常宁的首饰啊名贵的手表啊几个人一起往自己带的口袋里塞。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此时花花冷眼旁观,既不上前制止也不说话,任由他们乱抢。

常伟却急了,上前去阻拦,却被推翻在地上,后脑撞到墙上梆梆两声,痛得他直喊娘。他再阻拦仍是挨打,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些打打杀杀惯了的人的对手,几下子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一伙人抢完了钱和贵重物品,又逼问花花交出家门钥匙,要去家里洗劫。花花暗暗心惊,天啦,三十万块钱还在家里呢?被他们翻出来岂不就惨了,春田的怀表就别想赎回来了。

于是花花装作很无辜地说:“我上次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我手里没了。整间屋子,还有我的包包,你们不是都搜了吗?”

络腮胡想了想,然后开始从上到下打量花花,搞得花花异常紧张,抱住了肩膀说:“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小姑娘。把兜掏出来,让我看看。”

花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每个兜子都翻了一遍让他看,结果证实真的没有。

旁边一个男人问络腮胡:“二哥,没钥匙,咱就回去吧这也拿了不少了。”

“不忙。没钥匙咱能把门撬开嘛。你们几个先把他两个绑起来,我们去家里找。”说着就往外走。

常伟被几个人按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挣扎,破口大骂:“强盗,你们全都是强盗还说什么当我是同生共死的亲兄弟,抢我的家产算什么本事?”但是最终还是被包了个结结实实,活脱脱像个大粽子。

花花既没说话也没反抗,几个人把她绑了,她也没求饶。但是刚才跟络腮胡说话的那个男人,临走还把手伸到花花的衣服里捏了她胸部几把:“嘿嘿。好软好滑哦。一定很香哦。”色迷迷的直想流口水。

“呸”花花气得吐了他一脸口水,那人正要发作,络腮胡却催他快走,骂骂咧咧地咒他:“死性不改你到哪儿都离不了女人,早晚得死在女人怀里”

花花心里憋着火,想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你们的,走着瞧

常伟在角落里哎哟哎哟地直喊疼,他又气又急,却挣脱不了绳索。这时却忽然见花花挣开了绳索,去帮常伟解开绳子。

要问花花怎么这么快就挣脱了,那可不是因为她力气大,只是在几个人来花花这里找事的时候,花花就把水里刀攥在手里了,用于防身。他们绑花花的时候,花花又悄悄把刀子放在了屁股底下。等他们绑好了要走的时候,花花已经开始割绳索了,他们一走,花花就赶快挣脱绳索去救常伟了。

常伟又羞愧又难堪,“对不起,花花。我……”

花花打断了他:“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赶快报警,或许他们还来不及去家里抢东西。”正好常宁的办公室有一台固定电话,她赶快拨了110报警。心里祈祷着,但愿警察能赶到他们抢东西之前赶到。

花花又扶起常伟说:“那我们也去吧万一警察来了,他们没到,我们也好有个交待。”

常伟此时也没什么话说,只按花花说的去做就好了。

花花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又折回去,从花盆底下取出了一串钥匙。

常伟一看:“家门钥匙?”

“嗯。”

“你怎么放那儿了?”

“今天有预感会出事,所以藏起来了。”花花没有跟常伟说其实是因为小戚提醒她常伟会去店里闹事,花花怕常伟去抢,所以才藏了起来。

此时花花和常伟俨然从刚才的敌人变成了朋友,结成了一个联盟一起对搞恶势力,两个人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对了,你不和妈妈住一起吗?你都没有家里钥匙的?”

“唉,因为上次妈妈打牌,不肯去开我的家长会。我觉得很丢脸,一生气就说要跟她一刀两断,妈妈跟我一样是个急脾气,我们两个吵了起来。然后我就把钥匙扔家里了,说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然后你就去投奔了王老三?”

“嗯。”

“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不仅害了妈妈也害了自己啊”

常伟的眼圈红了,再也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赶路,大概他也对妈**死很内疚吧。

等两个人到了家里的时候,警察已经把四个人抓住了铐起来,打算往公安局送呢花花真是心花怒放了,嘿嘿。让你们嚣张,现在都蔫了吧?

原来正在他们撬房门的时候被前来出警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花花也毫不客气,说:“我就是这家的主人,他们刚从店里抢了东西回来,又跑到家里来抢了,我和常伟都可以作证。”

警察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录口供,四个人全被扣押起来了,但络腮胡看起来十分不以为意,他根本就不把几个小警察放在眼里,他相信他老大的能力,知道老大会捞他出来,所以在派出所也十分地嚣张,极其不配合。

但即便如此,警察还是循例调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去店里进行了调查取证,临走跟花花他们说:一旦根据有关的物证和人证,证实了四个人偷东西的事实,就会按法律将他们落罪,还有他们抢店里的东西全都将物归原主,另外还会调查花花所说的咖啡店放火案与这几个人的关联。

花花暗自得意:哼,我就不信了,自古以来邪不压正,你们就能得逞了。

常伟却有些担忧,说:“王老三的势力在花田市大得很呢花花,我怕他们会报复我们啊”

“啊?为什么你们说起王老三都那么怕?他有那么厉害?”花花也纳闷了,这里所有的人说起王老三都如惊弓之鸟,为什么?

“是啊唉,他在这里几十年了,谁都惹不起啊所有的混混都想着靠他发家,一些政府的权贵也巴结他呢据说他手眼通天啊我们老百姓哪里惹得起。”花花正暗自思索着,却听一个人在她耳边说话,这声音却不象是常伟的,却是小戚的。原来小戚和小周全都出现在了店里。

“咦,小戚?小周?你们怎么来了?”此时都已傍晚了,她们应该都回住处了才是。

小戚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花花,我们下午打扫卫生走得早,不知道店里出事了,现在听说了就马上赶回来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呵呵。”花花知道她们下午一定是看到常伟带着四个人来店里不怀好意,就偷偷跑了,丢下了花花一个人。因为她们即使打扫完卫生也会跟花花打个招呼再走的,不可能就这样悄悄离开。但是花花不想怪她们,她们毕竟是柔弱的女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就惨了。下午还在担心她们,还好她们够机灵。

花花仍是很高兴地说:“还好你们走的早,下午他们几个歹徒来的时候,我还老担心你们,被伤到无辜就不好了。你们好好的就好。”

一席话,说得小戚和小周十分赧颜,花花对她们这么好,处在危急时刻还担心她们,她们自己却提前跑了,良心何在?

花花看出两个人神情有变,但也只当没发现,接着说:“既然来了,就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吧我们得一起保住这个咖啡店啊这可是常老板一辈子苦心经营的结果啊”()

112章 众志成诚 112章 众志成诚

小戚和小周都因为临阵脱逃而感到内疚,回到了店里,常伟此时也决定和花花一起保卫家产,四个人拧成一股绳,作好了一起对抗恶势力的准备。

花花说:“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王老三势力那么大,手眼通天的,他为什么还就盯住了我们小小一个咖啡店不放?”

常伟沮丧地说:“还不是因为我,我加入他们的组织以后,怕他们看不起我,就说自己家里很有钱,有咖啡店,还有小别墅,存款更是多得不得了。”

花花摇摇头说:“他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你的浮夸会那么容易信任?恐怕不是吧退一步说,就算这件事是王老三指使的。上次呢?小戚和小周记不记得,上次,常伟叫二哥的那个络腮胡来店里闹事的时候,分明不是为了劫财来的,他有很多的机会去抢东西,却一点都没动,一定要找常老板过来,他好像为了找常宁警告些什么的?”

“对对对,我记得。”小戚抢过话头,很显然在当时她要比小周冷静许多,记起来当场情况,“当时,他们一定要常老板亲自过来,还让小周去打电话,并没有问我们钱在哪儿。”

花花看看小周,小周也点点头,“是啊,当时我吓坏了,他让我给常老板打了两次电话,让常老板马上过来。”

“后来常老板过来,他们又说什么了?”花花问。

“他们好像让常老板交出咖啡店,然后从幸福公寓消失。走得越远越好。”小戚回忆说。

“嗯,这就对了,我记得我当时出了咖啡店要去拦住常老板,她却跟我说,她的事情她能处理,不用我一个外人管。还说:‘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吧’我很担心她,要帮她报警,她还执意不肯。最后我还是报了警。对了,我记得她往店里走的时候,拿手机打过一个电话,说:‘哼,你干的好事,她派人来店里找茬了。限你五分钟之内赶到,不然你看到的将是我的尸体到时,你的‘好事’也将会公布于众。’”

花花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常伟在心里暗自说:“我真的是冤枉花花了,她真的是一直在帮我们,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唉,我真的是昏了头。”正在胡思乱想,却被花花一推:“常伟,你倒是说句话,你妈**事情你应该最了解啊上次和这次的事情明显不是一回事,到底中间有什么阴谋啊?”

常伟却不置可否,“我跟妈妈平时都不怎么沟通,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事情。”

花花又转向小戚:“小戚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戚看了看常伟,说:“我就更不知道了啊!我跟常老板可是远房亲戚,没走那么近的。”

看着两个人都使劲推脱,花花气不打一处来,说:“按理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没权过问,如果你们不肯跟我说实话,我也没话说,我打铺盖卷走了,从此乐得逍遥。常伟,我把你妈**遗产都还你,一分都不要,你们自己处理吧”说着就起身要收拾东西走。

常伟一听急了,心想花花走了,自己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说:“花花,你别走,你也别生气,你听我说嘛。”

花花听常伟留她就又坐下来,说:“常伟,我本来就是个外人,跟常老板非亲非故也不熟悉,只是来这里应聘打工的,谁想到让我撞到这样一件事,我又偏偏是个爱管闲事打抱不平的人。也许,我真的错的,不该插这一手。要不这样吧,你们的家事,还是由常伟说了算吧”

常伟说:“花花,你别急,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这件事还是由你作主好了,我现在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呢”

原来常伟非常忌讳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从来不愿为外人道,不肯对花花实在是出于面子原因。而小戚也深知常伟的忌讳,心想:这个咖啡店以后是花花做老板还是常伟做老板还不好说呢干脆谁都不得罪最好了。于是也推说不知。可是花花哪里知道这些复杂的事情。

花花想:还是跟他们摆明了条件,事情完了两不相欠,反正自己也没有太多的贪欲,就先把条件讲好了,大家再分工合作,省得他们有顾虑。于是说:“常伟,不是我不帮你。你知道我家里是农村的,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刚刚去世,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我又考上大学了,学费还没有着落。我这次出来是要打工赚钱的,谁想到碰到这样一档子事。按理说我管你的事是管得有点多了,但是现在如果你们一定要我管的话,我要把话说清楚,我们立个字据,你给我报酬,我不要你的家产。你看怎样?”

常伟一听,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说:“原来你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啊你早说啊呵呵,那没问题。”

花花说:“事成之后,咖啡店和幸福公寓我都不要,你给我二十万,我们俩不相欠怎么样?”

常伟一听,这个咖啡店和幸福公寓就值个一百万了,妈妈还留着三十万的存款,给她二十万又何妨,总比所有的东西都被王老三抢走的好。而且本来这些东西是妈妈遗赠给她了,现在她主动都不要了,自己也少了些争执,又何乐不为?于是爽快地说:“好,咱们就立个字据。”

钱的事情说清楚了,大家做事情就有动力多了。常伟说:“我妈**手机呢?在你那里吗?给看看她最后打给谁了,不就知道了?”

“对哦。”花花也怪自己太傻,可是手机呢?

小戚说:“哦,我知道在哪儿,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在地上扔着呢我把它收起来了,等我拿给你们啊”

小戚起身去了款台,原来她怕丢了,锁在款台了。

常伟拿过电话一看,果不其然,妈妈最后打给的人是……他的心里更加地沉重了,这怎么可能?

三双眼睛齐齐望着他,常伟却把眉毛拧成一个绳,花花看着他的表情已然明白了三分,说:“是你爸爸。”

常伟好奇地看向她,“花花,你怎么知道的?”

花花说:“我早就猜到了,你听我说,看对不对?你妈妈是爸爸的****,你爸爸出钱为她开了咖啡店,还买下了幸福公寓,还供你上学。这件事一直都瞒着家里人,直到近两年,你爸爸的老婆知道了这件事,于是三天两头找人上门来闹,这次,找的王老三,目的是警告常老板离你爸爸远点。是不?”

常伟沉默了,这段家丑一直都把他压得喘不过气,这一点在花花说妈妈在出事前打了个电话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花花接着说:“常老板可能手里有你爸爸的什么证据,可以让他身败名裂,所以最后打给你爸爸是想让他救他,谁知他并没去救反而跟老婆说了,让络腮胡把常老板弄死或重伤,永远也没办法出来指证他。”

这一点,常伟却没有想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爸爸?”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妈妈打给爸爸,爸爸却始终未出现,要么就是他不怕证据被抖出来,要么他就是真心想让你妈妈死。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你妈**证据还在吗?”

“不,爸爸应该没有那么坏。我不相信。”常伟用手使劲地抓着头发,很明显,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虽然爸爸从小就没有像其他的父亲一样给他许多,但这些年来,父亲一直从物质上和精神上支持他,让他受益匪浅,而非像母亲一样对他不闻不问。

花花看他情绪激动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说:“那你想想吧如果想起什么,再跟我说好了。小戚、小周,你们还有什么想法没?”

小周说:“我好害怕,我跟这件事也没什么关联,可不可以退出?”

花花说:“可以。在哪儿打工是你的事。参与不参与这件危险的案子也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如果不想参与,现在就走。如果你要参与了,就不能中途退缩。小戚也一样。”

小戚却说:“花花,我反正在这里无亲无故的,离开这儿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索性跟你们一起干了,但是,我也要分钱。”

小周说:“如果分钱的话,我也干。爸爸有病等着钱治。”

花花不说话了,毕竟现在钱不归她支配,几个人一起看常伟,常伟说:“也罢,事成了你们一人五万。别说我偏心,花花在这件事上比你们机灵,比你们勇敢,比付出多,而且本来这些家产都是妈妈留给她的,她多拿些也不过分。”

小周、小戚表示没有异议。

几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利益共同体,为了保卫咖啡店众志成诚。常伟决定还是让花花负责这件事,从刚才花花对整件事缜密的分析上来看,她真的是非常地有头脑,他决定信她一回,说:“花花,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花花沉思了一会儿说:“常伟,你真的不知道你妈妈手里有爸爸的什么证据吗?”()

113章 同一屋檐 113章 同一屋檐

花花问常伟,他**妈手里是否有爸爸的证据,常伟摇摇头说一点也不知道。事情陷入了僵局。花花心里更是着急,春田还等着她想办法赎回怀表呢

想到这儿,花花又问常伟:“对了,常伟,你见过王老三吗?他长什么样?”

“这个嘛”常伟有些支支吾吾,“我一个刚进组织的小马仔哪有机会见老大啊”

听到这儿花花有些沮丧,问:“那你对他有什么了解没有?有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关于他的事?他做事的风格,处事的态度,个人爱好等等。”

常伟想了想说:“他我真的不太知道。只是听说他为人挺低调的,挺义气的,所以兄弟们都服他。还有他倒是挺信赖老2的。”

“老2?你是说那个络腮胡吗?”

“是啊听说老2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感恩戴德,为了报恩,让老2坐上第二把交椅,实际上他根本就不行,在组织里混得也不好,老大并不器重他。”

花花说:“一看就是,一介莽夫,老大怎么可能看上他?听你喊络腮胡二哥,我还以为王老三也这个样子呢”

“才不是。老2说起来是老2,在组织里的地位其实也不高,兄弟们都不拥护他,所以他才急着招兵买马,不然我哪那么容易就跟他们了。”

花花又问:“那老大有什么爱好没?比如说古玩,字画,或者金银玉器什么的?”

常伟忽然说:“哦,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他确实爱好古玩,喜欢到处搜罗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对了,他跟那个典当行的老板好熟,经常去他那里做客,然后搜集些新奇玩意儿。”

花花听到这儿心里一沉:“哪个典当行?”

我们花田市还有几个典当行啊,就是新石路上的那个啊。

“那你有没有听说他最近搜罗了什么宝贝?比如说什么瓶子啊、玉佩啊,或者怀表……对怀表啊什么的。”花花特地在“怀表”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常伟想了想说:“嗯,你还别说,我还是真有听说这件事哎,听说老大最近得了一块怀表,是从清朝的宫里传出来的,居然是皇帝用过的物件呢他天天贴身带着,爱不释手呢”

花花现在确定无疑,典当行老板所言非虚,唉,这下麻烦大了,想要回怀表岂不是虎口拔牙吗?要怎么办才好啊?

“哦,那这块怀表也是典当行老板给他的吗?你有没有见过表是什么样子的?”花花急切地问。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连老大的面都没见过呢”常伟也是一脸无奈。“咦?花花,你怎么一直问我这些事?怀表跟我们咖啡店有关系吗?”

花花赶紧说:“没有。哦,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只是我想多方面地了解他罢了。你们想啊,一个喜欢把玩古董的人,应该是很有品味才对啊他怎么能派人跑到我们店里乱砸一通,然后放火烧了,还弄出人命来啊”

小戚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像,虽然王老三是黑社会吧,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啊,怎么能做出这么低级的事来啊所以老2他们来闹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他们多有本事呢”

小周说:“也不一定啊或许王老三平时烧杀抢掠惯了,没事就跑来找找事,怕我们不认识他。”

花花想了一会儿说:“不对,他做到这个位置已经不用弄出杀人放火的事来树立他的威信了,我总觉得王老三既然可以手眼通天,连政府官员都敬他三分,说明这个人应该是有手腕有城府,做事小心谨慎,而不是野蛮的人。对了,刚才常伟不是说老2在组织里没什么地位吗?我觉得咖啡店这件事估计和老大没什么关系,反而是老2自作主张的,又或者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么……”花花的眼睛望着常伟。

果不其然,常伟的眼神有些恍惚,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确定,我不相信是我爸爸,没准是那个女人呢?你也说了,我妈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爸还提到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我一定跟她没完”常伟气得用拳头直捶桌子。

“嗯,常伟,你冷静些。冲动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吧,我们都累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再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商量好不好?”

几个人一起出去吃了一顿大餐,算是庆祝这个反恶联盟的成立。花花出钱请的客,去的是花花好久好久都没有去过的“海鲜一品阁”。花花早就对那个香辣小螃蟹垂涎了,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真是大快朵颐。反正她现在有常宁的钱,吃穿倒是不愁了,所以花钱也格外大方,常伟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对花花请客也没埋怨,他现在还要靠花花给他出主意呢倒是吃饭的时候因为有心事,没吃两口就说自己饱了。

等吃完了饭,小戚和小周各自回住处了。只剩下常伟和花花,两个人相互看看,忽然同时说了一句话:“你去哪里住?”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花花说:“要不你去幸福公寓,我去咖啡店住。毕竟幸福公寓是你的家。”

常伟想了想说:“还是别了,我怕他们再去咖啡店找事,还是你去幸福公寓住,我住咖啡店吧”

花花说:“可是你在那里也危险啊”

常伟说:“那怎么办?我们都回幸福公寓”

“啊,不好吧我们不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吗?”花花犹豫了。

“嘿嘿,怎么?不屑于和我住同一个屋檐吗?”

“那倒不是,只是……”

“你怕我吗?刚才我带老2他们闯进咖啡店的时候,你鼓勇气去哪里了?现在他们四个壮汉都走了,你还怕我这个书生吗?”常伟一席话倒说的花花不好意思了。

于是花花说:“我没有怕,只是住在你家里我怕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我家里那么大,屋子又多,每间卧室都有厕所,你如果觉得害怕,晚上就把门锁上,我根本进不去。”

花花倒是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常伟话说到这里,花花也只得跟着去了。

到了家里,两个人都累了,洗了洗就各自去屋里睡觉了,****无话。花花把门锁上也睡得格外香甜,梦里她还梦到自己和春田一起摆养花花草草,小日子过得美美的。直到早晨起来还觉得这个梦格外的稀奇,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陈兵果了,倒是春田开始悄悄地走入她的梦乡。她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想:可能是最近特别想帮春田把怀表赎回来才经常梦见他吧

懒懒得起了床,打开房门,却见餐厅的桌子放着喷香的煎蛋,还有切得细细扮着沙拉酱青菜,有刚磨好的豆浆,还有切好的面包片和香肠。

“哇。”花花闻着都快流口水了,这多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的,我的天啊花花几乎是扑上去,然后把煎蛋、香肠和面包片一股脑塞进嘴巴里去了。

两个腮帮子鼓得像一只蛤蟆。这时就见常伟从厨房里端了一盘薯条出来。

“哇。”花花更不可思议了,眼大了眼睛,嘴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就嘟哝着说:“你还会做薯条?”

常伟被她的表情彻底给逗乐了,把薯条放下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大笑,说:“花花,你有多久没吃过饭了?看你昨晚吃饭的时候就挺夸张了,以为你是个饿狼。今早吃早餐却发现用恶饿形容你一点都不贴切,你绝对是个饥饿的……蛤蟆”

“蛤蟆?”花花听到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彻底喷了,什么鸡蛋、香肠还和着豆浆弄了常伟一身。“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那个,我只是赏脸吃你做的饭吧你还故意逗我,现在好了,弄自己一身可是你自作自受。”花花弄了常伟一身,却还恶人先告状。

谁知常伟就生气了,他可不是春田,他没有和花花青梅竹马,他也不是陈兵果,长花花两岁就事事忍让。他可是常伟,这个18岁血气方刚,平日娇生惯养的小孩。于是他开始很不客气地指责花花:“陶花花,我忍你很久了你弄坏了我辛苦做的早餐不说,还不道歉,不道歉不说,还吐我一身,你想要怎样?你一个小村姑,我收留你在这里就不错了,你还给我添麻烦,你是不是呆腻歪了?”

一席话把花花也惹怒了,她这几天经过恢复,嗓子也好了很多,不会像以前一样结巴了,说:“好你个死常伟,你以为你是谁?想赶我走啦?你以为我想留你家啊是你求我留下的好不好?你的家产早就让你妈妈赠给我了,哪还有你的份?不是我可怜你,那房子和咖啡店凭什么给你?”

“你……恶毒的女人,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白纸黑字有协议的。”常伟不以为然。

“是说好了又怎样?你凭什么看不起村姑,村姑怎么了?着急我一分钱都不给你,你信不信?到时我告你胁迫我写下这份协议的你信不信?”

“那我还要告你想办法骗我**家产呢”常伟一点也不甘示弱。

“哼,那我们就走着瞧,就算我得不了家产,家产也没你的份,你还串通黑社会来把你妈烧死了呢”常伟听了花花的话,彻底被唬住了,心想:我的妈啊写个协议也没用,别回头让她倒打一耙,自己跟黑社会的关系还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真是怕了这个女人了,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还是服个软吧

常伟颓唐地说:“好好好,都是我不好。大小姐,以后我都听你的,然后忍着你的臭脾气好吧?”

“切”花花冲他吐吐舌头,得意地往面包片上抹了好多番茄酱,夹了一根香肠塞进嘴巴里,常伟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这个窝火啊

两个脾气禀性差不多的男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以后可有得受了。()

114章 一条新闻 114章 一条新闻

吃完了饭,四个人如约在咖啡店碰头。一起商量对策。此时大家的心情都异常地紧张,他们知道一直在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花花显得最镇定,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似乎成熟了不少,虽然还有着以前爽朗和调皮的性格,但显然在面对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有着敏锐的嗅觉与观察力。

等大家又聚在办公室,花花让小戚给大家泡了一壶香柚蜂蜜茶,酸酸甜甜的感觉有助于缓解紧张的神经。

花花说:“昨天出了很多状况,大家休息得还好吧我们接着昨天的话题讨论一下吧”

小戚和小周两个人哈欠连天,一看就是昨晚精神太紧张没睡好。不像花花和常伟那样精神奕奕。

“大家说的话,我回去仔细想了想,依我看,王老三那个组织里,老2地位虽高却并没有太多发言权,王老三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们一个地处偏僻的小小咖啡店过不去,不仅给他自己招惹了麻烦,也划不来。所以说,这件事应该是老2一个人的决定。而且他跟我们平日里无怨无仇,常伟更当了他的小弟,更没理由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所以他来这里闹事很可能是为了钱。”

常伟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对对,我想一定是有人雇佣他来的。”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花花问。

“因为一开始老2并不知道这个咖啡店是我家的。直到他们放完火,我说要去看我妈妈,他们才知道,但是并没有告诉我实情。还有,花花,你不是说了吗?我妈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爸的。所以,这件事我妈猜的没错,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

“嗯。对。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爸爸的老婆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想到虹南,花花忽然开了个小岔,她想到了虹飞飞,那个品学兼优、有才有貌的女孩。想到虹飞飞可能面临的尴尬局面,不知为什么花花内心却有点小兴奋,似乎有点战胜她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这种胜利并不算光彩。

“唉,那个女人看起来娴良淑德的,没想到背后还会使阴招,妈妈都让她害死了,我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常伟说着目露凶光。

花花懂得他内心的那种仇恨,但也不得不劝说他:“常伟,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现在连自保都不行,哪里还能报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揭穿他们。”

“那要怎么做?”小戚和小周听花花这么一说,都凑了过来。

花花正要说什么,却听有人敲门,所有的人都提高的警觉性,门口明明写着停业装修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花花却说:“老2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来,小戚和小周先去看看,如果是他们就先别开门。”

小戚和小周互相对望了一眼,壮着胆子走到门口,结果,果真虚惊一场,是送报纸的来了。

小戚和小周分别抱了一大摞的报纸回来。小戚说:“老板啊原来是送报纸的,吓死我们了。”

小周说:“可不是嘛,那送报纸的还直埋怨我们,怎么这么多天都没开门,害他每天带着这么些报纸白跑。哎,好重啊”

花花快速地扫了一眼,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从小戚的怀抱着抽出一张报纸,上面赫然写着大标题“花田大学校长虹南****被烧死疑有隐情”。还配着大幅的特定照片,花花心里一沉,把纸报交给常伟:“看,这个是你老爸吗?”

常伟看了看那幅大照片,虽然被手挡住了半张脸,他仍旧能认出父亲的模样。常伟眉头紧锁,说:“怎么会这样?”

几个人都凑了过去,仔细一看,才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八卦报料居然源于陶花花当初为常宁登的那个讣告。当时为了给常宁办丧事,及时通知她的亲朋好友,才想出的这个法子。毕竟花花当时根本不认识常宁的亲戚,而常伟和小戚又全都跑得不知影踪了,她还是让常宁的律师尤理帮她出的这个主意呢还别说这个讣告真的召集来了几个常宁昔日的朋友,算是把常宁的丧事给体面地办了。

但是花花万万没想到,很小的一个讣告居然背后隐藏了一个大新闻,这条讣告按照律师尤理的建议,俨然写着“夫虹南、子常伟拜谢”的字样。虹这个姓本来就少有,虹校长又是花田市的名人,提到这个人名自然会让人联想起虹南。作为花田市最好的大学的校长,虹校长力主教学改革,在学术上也颇有建树,身清气正,一直都是学术界的楷模,因此虹南虹校长的名字在花田市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他的名字出现在讣告上,不禁令人有许多猜测,而且常伟随母姓这一反常的情况令敏感的记者们抓住了把柄。

报纸的记者进行了挖掘,经过不懈地追查,终于查出了当年虹南与常宁的关系,以及私生子的情况。然后大肆渲染,结果成了本市的一个爆炸性新闻。一向德高望重的虹校长居然包*奶,还有私生子,更离奇的是,****居然在自己的咖啡店里死于非命。在报纸的接连爆料之下,这条新闻终于被炒成花田市最热的新闻了。陶花花他们因为忙于对咖啡店的事,可以说几天来也不读书也不看报,没想到外面的舆论已经到了沸沸扬扬的程度。

花花暗自思索,看来,上次在学校偷听到虹飞飞与春田的谈话,应该就是说这些吧虹飞飞的爸爸在外面有****,而且还有私生子,这件事虹飞飞与妈妈一直蒙在鼓里,直到现在记者报料出来。

不知道虹校长这次是否能渡过难关呢花花不禁唏嘘,没想到多年来谨小慎微的虹校长居然晚节不保,虽然她一直以来都视虹飞飞为情敌,也许她家里出这样的事,花花应该幸灾乐祸才是,但是虹校长这样子是花花不想看到的,毕竟虹校长也是她最为仰视的老师之一。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不登这个讣告的话,也许虹校长就会没事。花花内心的愧疚越来越强烈。

花花看了一眼常伟,常伟正在认认真真、逐字逐句地看着这则报道。他的两只手把报纸攥得紧紧的,似乎是想要把它撕烂一样。花花知道,常伟应该从小到大都最怕别人提到他私生子的身份了。就像花花在花田村一样,被人骂作是没爹没教养的野孩子,一直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更加杯具的是,这种自卑是由于自己的身世而不是自己的错误,这种委屈是没有人可以了解的。

在场的三个女人都在沉默,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忽然就见常伟把手中的报纸撕了个稀巴烂,他怒吼着,说:“他算什么父亲,他凭什么否认他和我妈**关系?什么德高望重?什么万人景仰?都他**的狗屁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他算什么男人这么多年我和妈妈都忍着,他负过一点责了吗?现在报纸上登出来了,他连想都不想就出来否认,他这样能让我死去的母亲瞑目吗?不行,我非得去杀了他不行,我要杀了他”

说着常伟就跑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怒气冲冲地往外跑,三个女人见状,赶紧跑过去拦。花花死命拉着常伟的胳膊,“常伟,你冷静,冷静一下”

常伟却不听,甩开花花的胳膊,硬要走。

花花气得跑到他跟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拼尽全身力气吼道:“常伟,你今天要是想出门杀人的话,就先把我砍死”话一出口,花花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的妈妈哎,我这儿说什么呢姐可不想死,姐得好好活。

花花半闭着双眼,看着常伟举起的菜刀,差点就碰她脑门上了。不禁有些后悔了,可是已经到这地步了,没办法收回来啊,她只能暗自祈祷,上帝啊观世音啊真主啊耶酥啊保佑他不砍我啊

但是就这一声吼,把常伟给吓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女人,居然连他的菜刀也敢挡,难道她是铁打的?

花花看常伟愣住了,赶紧趁热打铁:“常伟,我有办法对付他,你放下刀,我跟你慢慢说。”

此时,常伟的那股锐气已被挫去了一半,他终于平静了下来,菜刀咣啷一声扔在地上,常伟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你有什么办法?”

“那个……你先坐下喝杯茶。常伟啊,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想对付这种****,就只能用****的办法。”花花边倒茶边迅速地转动着大脑,想着到底该用什么办法帮助常伟。毕竟如果没有自己乱登讣告,今天常伟就没有这么难堪,总不能让常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吧

花花等常伟喝完一杯茶情绪缓和了一点以后,忽然灵光一闪,说:“既然现在我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你爸爸又不肯认你,索性我们把事情闹大,闹得满城风雨,他到时不认你也得认,不保护你也得保护了,呵呵。你们说呢?”此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花花的脑中开始初步成型。()

115章 危机处理 115章 危机处理

(今日三更)

就在花花头脑中不断盘算着怎么脱身的时候,忽然店外闯进来许多不速之客。他们带着证件与摄像器材蜂涌而至,全都堵在了咖啡店门口。把店门拍得山响。

小戚和小周去门口堵住他们,问他们是做什么,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小戚才听明白,原来是记者想要采访常伟。她们不想招惹是非,就说常伟不在这里,正在进行内部装修,不方便让他们进去,但那些人仍是不听。

花花听着楼下闹得厉害,让常伟在楼上等着,她下去了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冲着常伟来的,他们想看看这个私生子到底长得什么样,他现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还有就是对虹南是什么样的态度,虹南这些年又是怎么对他的。

天哪,这些问题是复杂了些,常伟能应付地过来吗?花花担心地看了看楼上,然后隔着门,对外面的那些记者说:“对不起,常伟真的不在。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还在找他呢麻烦你们知道了告诉我一声好吗?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外面的人听到这句话,就信以为真,吵闹了一会儿就各自散了去。

花花、小戚和小周又回到楼上,看到常伟在窗帘后焦急地望着楼下,心事重重。

花花说:“常伟,外面的记者都是找你的。你……”

“我不要见他们。”常伟厌恶地重新拉上了窗帘。

“我知道,所以我把他们打发走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终究是要面对的。而且你早晚都会****在众人之下的,毕竟你父亲是个有声望的名人。”

常伟并不否认花花的话,但是一下子要把他的隐私都公之于众,他确实有些受不了,现在妈妈不在了,所有的事都要他一个人扛,而且看报纸上说爸爸不肯认他,他现在成了被遗弃的人。这些想法把他逼着有些发疯。可是面对着三个小姑娘,他仍是顾及自己的面子,不想发火,只是淡淡的说:“花花,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吗?说说看。”

“只是这个办法,我怕会让你难过。”

“说说吧”常伟的脸背对着窗帘,逆光黑黑的,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打官司,要回你应得的东西,虹南应该负起他应负的责任。”说起打官司可是花花的老本行,还在她是小夭的时候,她就是一名出色的律师。

可是,她的想法却被常伟否定了,“打官司又有什么用?除了给那些记者多些话柄之外,我又能多拿些什么?爸爸其实平时给我的钱不少,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对啊”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小戚插嘴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虹校长给常伟扶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还有常老板的丧葬费,不能便宜了他”

小周却不以为然,说:“小戚,你就知道钱。现在常伟根本就不缺钱,你没听说他爸爸平时也没亏待过他吗?依我看啊还是让他老爸帮忙把老2给赶走了才是。”

一句话点醒了花花,对啊,被这些记者这么一闹,正事都快给忘了。老2那边还会过来找事的,他们决不可掉以轻心。但是,虹南会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吗?花花一点也没有信心。

花花想了想,说:“现在找找虹校长谈谈也好,我想他一定不肯承认常伟是他的私生子,但是,要不要承认不是他说了算,而是常伟说了算,决定权在我们手上。毕竟口说无凭,如果真的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还要靠亲子鉴定的。所以,不管是谈判也好,要挟也好,总之,我觉得常伟可以去试试。”

三个女人同时向常伟望去,常伟用手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前额的头发,说:“真的要这样吗?其实我并不希望他身败名裂。”

“我知道,但是还有别的路走吗?眼看老2他们又要来闹事了,不管虹校长是出钱也好,出力也好,想办法也好,总之,要能帮多少帮多少。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然我们可能连命都没了,你忘了常老板是怎么死的了吗?”花花一点一点地说服他。

花花的话果真奏效,想到妈妈,常伟忽然坚定了起来。

花花又接着说:“要不然这样吧,我和小戚去找虹校长谈判。常伟留下来等。”

“为什么?”常伟和小戚同时说。常伟觉得奇怪是因为明明是自己的事情,花花为什么要去谈,小戚觉得奇怪是因为于她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得罪人的事,她真的不想管。

花花却说:“常伟,我相信现在外面还有一拨锲而不舍的记者等着你露面,你如果马上出去,到时一定甩不开,你也不想他们跟踪你到虹校长家吧?还有小戚,你既然决定留下来并肩战斗,就不能再反悔,该你做的事,你就不能退缩。”

小戚听了自觉理亏,也不说话了。倒是常伟说:“这样好吗?你找爸爸,他会理你吗?”

“说起来,我跟虹校长还是有一面之缘,具体缘由来不及说了。我这次去只和他谈我们面临的处境,凡是涉及到钱物的问题,我会跟他约时间,让你们俩单独见面谈,你看怎样?”

常伟这下放心了,不得不佩服花花考虑问题的周全,说:“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花花走的时候,和小戚、小周三个人一起出了门,果真,她看到在周围埋伏了记者,虽然人不多,看到人出来,仍是一拥而上,问常伟的情况。花花说:“我对常伟真的不熟,我的咖啡店现在正在装修,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真的对不起,麻烦你们让开。小周,去把门锁上。”

小周听花花的话把门锁上了,就这样三个人很容易就脱身了。花花不放心,怕有人跟踪,还吩咐小周、小戚和她分头走,特地倒了三趟公车,才辗转到了虹南的家。她按约定和小戚碰了面,然后走进了虹校长家的单元楼。

虽然虹南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到他家里去,还是头一次。虹南住的是老式的楼房,外面的墙漆都掉得失去了颜色,楼道里也是水泥的灰暗底子,拥挤而狭窄,台阶有点陡峭,上起来并不是太舒服。花花更没想到的是,虹南家住的是五楼楼顶,没有电梯,她和小戚好久没爬过楼了,和小戚一下子爬上楼顶居然还有些气喘吁吁。

虹南家的门外面是一层铁棍做的防盗网,花花知道这个网十分地烂,小偷想入室盗窃的话用不了半分钟。可是,这怎么会像一个堂堂大学校长的家呢?而且又是这么有名望的人。

花花正要抬手敲门,却听见里面十分嘈杂,似乎有好几个人,花花正犹豫是否要在此时进去,进去又要说些什么。却见门打开了,虹飞飞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睡衣,使劲地推搡着两男一女往外走,一个男的手拿一个小型的dv,另一个男的打着灯光,女的斜拷着小包,显得十分干练。花花一眼就看出,他们是记者。显然,这些天来,虹南家里也并不安静。

就在虹飞飞向外推三个人的空当,那个女人还在叽叽歪歪地说着:“虹小姐,你对爸爸这件事怎么看啊?你觉得他的私生子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觉得那个常伟很像你吗?”

虹飞飞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大叫着“滚,都给我滚出去说了多少遍,我爸不在家。”她现在这副凶神的样子,再配上慵懒的红色睡衣,显得尖酸刻薄。花花皱了皱眉,心想:“这不应该是虹飞飞本来的样子。”

看着虹飞飞往外赶他们,他们却死皮赖脸的样子,花花有些义愤填膺,此时虹飞飞也一眼看见了花花,她有些谔然,不知道花花怎么会出样在这里,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花花,你怎么来了?”

花花看了看迟迟不愿离去的记者,忽然灵机一动,说:“小虹,虹校长说让你马上帮他把下午开讲座用的课件整理一下,一会儿让我们给他送过去,他走得急,忘带了。”

虹飞飞愣了一下:“啊?”

花花使劲冲她挤挤眼睛,虹飞飞何等聪明,马上会意,说:“哦哦,知道了。你先进来吧你们几个先出去,我得帮我爸整理课件了。”说着把花花和小戚让了进来。

那三个人听了花花的话,也愣住了。就在这个空当,虹飞飞便了一把劲把几个人推了出去,使劲地关上了门。

终于,虹飞飞长出一口气,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说:“唉,累死我了,这几天记者快把我家门槛踩烂了。我看我家的门也快被他们给撑爆了,我的天呐。这可怎么让人活啊对了,花花,你们坐啊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你们还请多包涵。”一时间,平静下来的虹飞飞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

花花坐下,接过虹飞飞给她倒的一杯水,环顾四周,发现虹校长家真的是勤俭。()

116章 寻找虹南 116章 寻找虹南

虹南校长虽然是花田市的风云人物,在花田大学也颇有威望,但是没想到他的家里是如此节俭,住的是学校旧式的单元房,而且还是楼顶。不足60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墙壁有些发黄,室内装潢十分老土,看得出已经多年没有粉刷过了,家里的陈设也十分简陋,家具都仍旧是九十年代的古老样子。但是虽然古旧,却很干净整洁,地上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序,标示着主人家虽然朴素却仍讲究。

花花环顾四周,这哪里像是一个校长的家啊?难道这里住着虹南夫妇俩人和他们的独生女虹飞飞吗?真的看不出来啊小虹平时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外表光鲜亮丽,没想到居然过着如此节衣缩食的生活,甚至连小夭家的情况也比不上。花花顿时从内心生出一种敬佩,虹校长果真不是务虚的。

正在胡想乱想着,虹飞飞问她:“花花,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你忽然过来有什么事吗?是因为春田?还是?”

花花看得出,她的内心还是十分紧张春田的,但是这次她也顾不上和情敌争风吃醋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说:“不是春田。我这次是来找虹校长的,可以请他出来吗?我要跟他谈些事情。”

虹飞飞的脸色一变,露出不信任的表情,说:“花花,你不会,也和刚才那几个人一样……”

“呵呵。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转行当记者,我一个小村姑,没文化没阅历,我就算想去当记者,人家也得要啊哈哈哈。”花花爽朗的笑声充斥客厅,也放松了虹飞飞的神经,她不好意思的说:“哦,对不起,这些天来我家里来得人太多了,我快被他们给整疯了。请别介意,我爸爸这几天都不在家,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吧”

“嗯,是关于常伟的事,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吧”花花喝了一口水,故意放轻松地说。

虹飞飞听到这个名字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一下子绷紧了,“花花,还说你跟那些人的目的不一样,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这个人,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呵呵,小虹,你别那么紧张。我是受常伟所托来的,常伟交代了一定要我见到虹校长的面,跟他谈一下,请你行个方便吧我知道虹校长在家。”

“啊啊,你怎么知道他在家?”虹飞飞的戒心又起。

“你看虹校长的鞋子还放在门口,没有穿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最近一直都穿这双鞋,基本都没更换。”花花胸有成竹地说。

虹飞飞看了看,果真如此,说:“你说错了,最近我爸爸太烦了,所以上下穿着都换了一套,这双鞋子已经不穿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我会转告他。”

花花说:“那既然这样,我就长话短说,我是常伟的朋友,常伟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虹校长的帮忙,因为常伟妈**遗产被黑道盯上了,所以包括常伟在内的我们几个人都被王老三的手下追杀,常伟妈妈留下的遗产可能不保。想恳请虹校长无论如何得帮这个忙,毕竟我们几个小孩既没阅历,又手无寸铁,根本对付不了那一伙****。”

虹飞飞把脸一板,说:“我爸爸凭什么要帮他?”

“就凭常伟是你爸爸的儿子儿子有难爸爸难道不应该出手相救吗?更何况现在是生死时刻。”花花故意大声地说。

虹飞飞面色十分难堪,说:“陶花花,你少瞎说,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什么儿子,你少污蔑我爸爸,外面的记者乱说乱写,你也跟他们一样,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吧”

“我有没有瞎说,虹校长自己心里清楚,毕竟是血脉相连,我不相信虹校长不念及一点骨肉亲情。小虹,你家里有爸爸有妈妈,生活那么幸福,根本体会不到单亲家庭的痛苦。我希望你能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考虑,其实常伟只是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孩,从小就没有父爱,已经够苦了,现在又失去母亲。不管是同情也好,亲情也好,我都希望你能帮帮他,这也是他想对你们说。”花花说的很诚恳,就像常伟是她本人一样,尤其是说到单亲家庭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这种切肤之痛。

虹飞飞听了却更生气,“这些没凭没据,都是你们造谣。”

“反正我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请你转告虹校长,如果他不出手帮忙的话,常伟就只能请记者来帮忙了,到时真相大白,看看最后是谁难堪,请他好自为之吧。”花花冲着卧室又提高了几个分贝说。

虹飞飞看她还在纠缠,更烦了,就开始撵她们了,说:“陶花花,你这是赤luo裸的威胁我们才不受你恐吓呢你快走吧我家里不欢迎你”

花花此时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拉起小戚说:“我们走吧”然后往门口走去,走的时候,她又故意大声补充了一句:“跟虹校长说,常宁的手机24小时开机,请他开了机跟常伟联系,常伟联系不上他很着急。”

虹飞飞把她们推了出去,像打发那些记者一样,把两个人关在了外面。

小戚跟着花花一边下楼一边说:“花花,你说这事儿能成吗?我们来得太不巧了,虹校长不在家,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啊?不见到本人始终是不踏实啊”

花花说:“不用了,刚才虹校长在家的,他一定都听到了。”

“啊?你怎么知道虹校长一定在家的?如果他不在,我们不就白忙乎了,我看那个虹飞飞也挺倔的,万一她不跟她爸爸说,我们就白来了。”

花花却胸有成竹地说:“不会,他一定在的。你没看到他的鞋子在门口摆着吗?鞋底上还沾着湿湿的泥巴,今天一早下过小雨,地面是湿的,很明显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有,我注意到,我们在和虹飞飞说起常伟的时候,有一间卧室的门动了一下,似乎有人是俯在门上听,如果不是虹校长的话也一定是他夫人,但如果是虹飞飞的妈妈又没必要躲着我们。而且,你没发现我刚才撒了个谎说虹校长让我帮他拿课件,虹飞飞都没质疑,那是因为她明明知道我在撒谎,说虹校长托我拿课件只是为了帮她而已。再退一步说,即便是虹校长不在的话,虹飞飞也一定会告诉虹校长这件事的。”

“花花,你以前是不是干侦探的啊?怎么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小戚对于花花神奇的推测佩服地五体投地,但是好奇心又开始大增,“对了,花花,你怎么这么肯定如果虹校长不在,虹飞飞就一定会告诉他?”

“因为常伟是否私生子的事,不仅记者们好奇,虹家人也很好奇,虹飞飞和妈妈一直蒙在鼓里,她们其实更想知道真相,但很显然,虹校长目前并没有告诉她们真相是什么。所以,今天当我们提到常伟的时候,虹飞飞脸上有许多焦急不安,甚至是恼怒。”说出自己分析的时候,花花的脸色十分沉静。

小戚看着她,觉得花花更伟大了,“花花,你现在简直是名侦探柯南。”

“嘿嘿,身体虽是小孩,头脑却是大人,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名侦探——陶花花,哈哈哈”花花摆了个顽皮的pose,把小戚也逗乐了。

两个人下了楼,花花看到刚才被虹飞飞赶出来的几个记者还在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小戚十分得意地推推花花,“看,这几个傻瓜,嘿嘿,还比不上你一个人。”

“小戚,我们还是不要得意得太早。还像我们来的时候一样,我们坐不一样的车,然后倒三次,最后回咖啡店。还记得路线吧?”花花开始交待。

“嗯嗯,知道了。好刺激哎,呵呵。”小戚激动地两眼放光,好像在完成一个伟大的任务一样。

小戚按照她的吩咐走了,花花忽然想,既然来了花田大学的教职工家属楼,那么离花田大学也不远了,不如多走几步,去学校看看春田,好几天没见他了,还真的有点想念呢而且还可以顺便耍耍楼下那几个白痴记者,嘿嘿,一举两得,真好。

打定主意,花花就去了花田大学,其实不过十分钟的路,花花看几个记者在后面偷偷地跟着她,一会儿拐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店去看小饰品,一会儿去买糖葫芦吃,一会儿又跑去看师傅做糖人,故意绕了半个多小时才奔学校去。

可苦了在后面跟着她的几个记者,他们上了花花的当,以为她真的是给虹校长拿课件,谁知绕来绕去,花花都不进学校。几个人正气急败坏地以为花花是故意带他们兜圈子,谁知花花从礼品店里出来,又去了学校。几个人又怕丢了这个重要的线索,在花花后面一直尾随。()

117章 甩掉记者 117章 甩掉记者

花花在礼品店精挑细选,给春田挑了一个特别的礼物,她想他一定会喜欢,她还特地选了一张带着好多小粉玫的包装纸,让店老板给包装好了。看着可爱的礼物,花花开心极了,她哼着歌去找春田了,为了逗弄那几个记者,花花还特地从教师办公楼里绕了一大圈,又兜到了春田宿舍楼门口,这时几个记者还在办公楼里走迷宫呢

花花问楼管春田在不在,楼管跟春田熟的很,他说他们上午有课,此时春田还没下课,于是花花又去了他们的教学楼,据她猜测,春田应该是在这里的某间教室。花花顺着教室一个一个地找过去。

果真在一间教室里发现了春田的身影,他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身坐得笔直,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还时不时地在书上画一些重点。花花心想:春田现在可真是长进了,知道压力大了,也开始用功读书了。嘿嘿。

花花在外面等了不一会儿,下课铃声就响起了,花花穿过人流,来到春田面前,谁知春田面对一脸桃花的花花,却摆出一副臭脸,而且脸上写满了惊讶,他傻傻地问了一句让花花喷饭的问题:“咦,你是花花吗?”

“我不是。”花花故意说着反话。

“不是才怪,烧成灰我都认得你。”春田把花花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两只眼睛立时弯成了月牙状,笑着说:“花花,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我简直都不敢认你了。”

“好看吗?”花花理了理鬓角的发。

“好看好看,花花穿什么都好看。现在这身打扮更像大学生了。”春田特别兴奋,拉起花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

“春田,我有礼物送给你。”花花把自己在小店买的礼物送给了春田,春田看着包装纸上的小玫瑰着实激动了一番,他知道玫瑰意味着什么。

撕开包装纸,打开精致的小盒,露出一只卡通腕表,蓝色的布艺表带,配着不锈钢的锃亮表盘,看起来的确十分神气。春田急不可待地马上把它戴在了手上,美得都合不拢嘴。花花知道,那个时代的男孩拥有这样一块腕表是十分时髦的像征。

春田激动得很,边爱不释手地摸着这块表,边说:“花花,你太浪费了,怎么可能买这么贵的表送我,我都没什么好送你的,你看你……”

“没什么,应该的,春田一直都帮花花好多,也没什么可报答你的,送件礼物并不算过分,我想送块表,一方面是代表我的心意,一方面是你现在忙着考试,戴着表可以好好看时间。”花花很诚恳地感谢他,并且她可以确定自己此时是发自肺腑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内心却有一丝丝凄凉,她想起那晚在树后,偷偷看到春田与虹飞飞相拥而吻,听到虹飞飞对春田的嗔怪,唉,怎么这么酸,还有些小心痛呢?春田如此纯洁的男孩,也经不起美色的yin*啊何况虹飞飞又是如此地优秀。

想到这儿,花花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爆掉了,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陈兵果和李燕的事已经让她很纠结了,再纠结于春田和虹飞飞的三角恋里,就更加地痛苦了。算了,这次只是很诚心地来看看春田,就这么简单。想到这儿花花才稍稍释然了些。

春田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边收拾自己的书本边问长问短“你怎么来的?”“路上安全吗?”“最近缺钱花吗?”“家里怎么样?”“花田还要再种吗?”

花花慢慢地答着问题,偷偷地看着春田的神情,她有些纳闷,怎么春田看起来那么兴奋,想想虹飞飞还在家里焦头烂额呢春田怎么也不说帮帮她呢?

于是就故意试探着问他:“春田,我听说虹飞飞的爸爸在外面包*奶,还有个私生子,有没有这回事啊?”

“你别听他们瞎说,虹校长才不是那种人,如果他有私生子有****的话,怎么虹飞飞都不知道呢这也太邪门了吧?反正我不信,谁爱信谁信。”春田倒是很坚定。

花花心想:这孩子确实单纯了些。她又进一步问道:“那……虹飞飞最近还好吧?”

“嗯,还行吧最近我考试忙也没怎么问她。她是挺可怜的,可惜我完全帮不了她。就连安慰也不知道该 怎么安慰呢”

听了这话,花花忽然觉得放心了很多,虹飞飞遇到困扰也许对她陶花花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

忽然春田好像想起了什么,说:“花花,你今天就算不找我,我过两天考完了也得去找你。最近我这里发现了一件怪事,你还记得你的那朵金花放到哪里去了吗?”

“我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你别告诉我,你这个所谓的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啊”

“啊,那倒没有。只是这两天它忽然出现在我的寝室了,我有一天晚上睡觉醒来就抱着那朵金花了,我仔细看了看那个作工,应该是你那幅,做这么细致的金饰品,再不会出第二个了。”

花花听了也大吃一惊:“天啦不会吧我明明把金花埋到地下去了啊他难道会长脚跑出来啊?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你放在哪里了,反正我最近确实见到了,就是****之间出现在我家的,起初还不肯相信,但是仔细看了那朵金花的作工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太完美了,再找不出第二件了,所以一定是你那个。至少它是怎么跑到我手里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春田显然十分无辜。

“不会吧春田你就别逗我了,它还真得会飞了啊,乡下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而且它为什么只跑到你这里不去别人那里呢?”花花觉得春田开得这个玩笑十分地滑稽。

春田有些着急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花花看看春田一脸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他。于是,说:“今年发生的怪事真的是够多的,算了,你带我去看看那朵金花吧”

两个人又一起去了春田的宿舍楼。()

118章 重拾信心 118章 重拾信心

春田让花花在楼下等他,他去楼上拿小金花,就在这个时候,花花忽然又发现那三个记者的身影,晕倒,真是阴魂不散。花花郁闷得要死,她心想:金花这件事可是打死都不能让记者知道,不然就完了。

等春田下了楼,看他的表情喜气洋洋的就知道他把金花取了回来。忙迎上前去,说:“拿来了?”

“嗯。拿来了。”春田用手拍拍自己的书包。

“那好啊,我们走吧”花花转身就要走。

春田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花花一把拉住春田的手,冲春田使了个眼色,说:“吃大餐啊你不会想要食言吧?既然钱都拿来了,我们赶紧去吧我今天要吃穷你嘿嘿。”

春田不知所去,但还是跟着她一起走了。那几个记者听闻两个人要去吃饭,气得够戗,原来花花绕来绕去绕了一上午就是来泡小帅哥的,真扫兴,可是,虹南不会还在虹家吧?几个记者这才忽然醒悟过来。赶快掉头又往虹飞飞家里去。

花花和春田走了好远,到了校门口外一个僻静的小巷,发现那么记者终于不再跟着她了,顿时轻松了好多,她放下春田的手,气喘吁吁地说:“累死我了。今天真把我累死了。”

春田笑笑地看着花花说:“现在变成小富婆了,怎么人也变得娇气起来了?”

“切,死春田,我才不是什么小富婆,咱是小村姑,这命运这辈子怕是变不了了。那笔遗产本来也没多少钱,再帮你赎回怀表,其实也剩不下什么了,以后我们得想办法赚钱才是。”花花用手扶着腰,发现自己腰疼得厉害。

春田看了赶快帮她捶了捶,边捶边问:“啊?你想到办法赎回怀表了?”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现在我只是确定了一点,就是怀表一定在王老三手里,他好像特别喜欢那只表,经常随身带着,要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王老三在这里这么有势力,恐怕就算打官司我们也赢不了。”

“嗯。实在要不回来就算了。”说这话的时候春田的眼神里有着很深的失落,他又不想花花看出他难过,于是转移了个话题,说:“花花,刚才你怎么带我跑了这么远?有什么人跟踪你吗?”

“哦,几个记者吧”

“记者跟着你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虹校长的事,我看那些记者是鬼迷心窍了,凡是跟虹校长有关的人都得追查个遍。”

“不会吧。你认识虹校长吗?”

“我哪里认识?只不过刚才见到虹飞飞,跟她说了两句话。”

“你见到小虹了吗?她现在还好吗?我看她都有好几天没上课了。唉。”说着春田眉宇间又忽然生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这让花花有些不爽。于是说:“好不好,你自己去问吗?问我干嘛?”

春田听花花的话头不太对,一看她嘟起嘴巴的样子,又明白了三分,说:“嘿嘿,我不去,有花花在,我去找她做什么?”

“那就是说花花不在的时候,你会去找她了?”花花更加恼怒啦。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春田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涨红了脸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也不怎么跟她玩的,只是大家一起上课下课,她有难处我偶尔帮一下而已,你要相信我啦千万别多想。”

“哼你不用跟我解释,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了,小金花呢?拿出来让我看看。”花花不想让大家都尴尬也索性转移了话题。

春田说:“对对对,把正事忘了。”他从包包里拿出那个小金花,还用手帕包着,外面有些浮土,花花刚一看到手帕就吃了一惊,心想:明明就是我的手帕啊当时我就是这样包着小金花埋进葡萄架下的啊不会是春田又把它给挖出来了吧?但不对啊春田挖出来应该私吞了才是啊,没道理又交给我啊

花花接过沉甸甸的手帕包裹,把它打开,一看果然是那个完美无瑕的金花葵花,她更疑惑了,说:“春田,你说实话,这朵金花是你从来哪儿拿来的?”

“花花,我都跟你讲过了,你怎么不信我呢就是有一天,大概是第二天要考试了,我睡得比较晚,躺在床上温书,谁知道捧着书看着看着就给睡着了。结果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钟吧 忽然发现手被什么东西压着,结果打开一看原来是这个东西。”

说到这里,春田不禁回忆梦境里温馨的一幕,他的脸上忽然洋溢出一种幸福的笑容。花花看到春田忽然露出这样一幅表情很奇怪,问:“春田,怎么了?你又想起什么了?”

“嘿嘿,你知道吗?我梦到和你在一个有小溪流过的山谷里,一起开荒种花,那里的空气好新鲜,那里的环境好清幽,地里还有好多满天星,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像天仙一样呢”

花花听了春田的描述不禁吃了一惊,这怎么和她自己那天在梦里梦到的是一样的呢?难道是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让她和春田在一起的吗?还是陈兵果一厢情愿地要在背后搓合他们?花花想到这儿,心里十分地难过,陈兵果终将离她而去吗?花花捂着胸口,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紧。

春田看花花这样,连忙关切地问:“花花,怎么了?你不舒服啊?”

花花有些无力,尽量让自己自然的说:“是啊我有些心慌,可能是饿了吧?带我去吃大餐好吗?”

“哦。”春田扶着花花,两个人一起去了饭店,他看着眼前的花花,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以前认识的花花了,不仅是打扮气质变了,脾气性格也变了,但是他边走边仔细端详,花花的模样还是那么可爱,尤其是侧脸,那红润面庞与娇羞的神情,是春田最欣赏的部份。他有些怪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两个人到了一个小餐馆,花花也没等春田点菜,自作主张点了一大盆涮鱼,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春田看着花花像个饿了好几天的野兽一样,不禁好笑。花花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化悲愤为食欲了。

这些天来,她遇到的郁闷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赎回春田的怀表受阻,到常宁把遗产赠予她,再到络腮胡过来找事,然后是学长托梦给她说让她和春田在一起。这桩桩件件没有一件是顺利的,欠别人的人情,想要她命的人,不想要的缘份,这些她一个都推不掉。只是那朵金花和那些遗产似乎是给她的一些好处,但是,这些好处也附加了很多额外的条件,甚至让她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她不敢想,这些财产的背后是什么。

她总觉得有一种暗自涌动的力量在推着她,让她身不由己,使她不得不面临许多困境,而这些困境是她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每一次她都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可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必须靠自己,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她没有退路,有很多时候她都想再去跳一次楼,可是跳楼有用吗?如果还是现在这样一种懦弱的逃避心情,就算她跳一百次楼也注定是失败的。所以,如果没有一个完善的性格,就算重生100次也都是徒劳。

对,要面对,要积极,要靠自己。花花边吃鱼边思索着这些心事,她发现自己每吃一口,心情就好一些,原来吃东西真的可以让人忘却忧伤,不,对于现在的花花来讲,是让她补充能量,更加坚强。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一起消失了一大盆涮鱼,花花巨大的食量真是让春田大开眼界,他从来没有见过花花这么能吃过,不过这样也好,她能吃,说明她身体好起来了。春田看着花花面色逐渐又回复当初的红润,说:“花花,现在好一些了吗?”

“嗯嗯。”花花的嘴巴塞得鼓鼓的,似乎早忘记刚才不舒服的事了。女人啊女人,总是天生有一种能力,把自己的心情调节到最好。

“花花,你还有什么打算?”

“嗯,没什么。春田,你就安心考试吧到时我处理一下遗产的事情就回家了,你耐心等我好了,那块表我一定会帮你赎回来的。”花花说的信心百倍,春田却听得心惊胆颤,说:“花花,那块表不是让王老三给拿去了吗?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鸡蛋碰石头了,我不想再让你受伤害了。等以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山里种花,远离这些是非不更好吗?我真的觉得好累。”

“春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这不像你?”花花看着春田,满眼疑惑。

春田避开她的视线,看向了远方,他的眼神很空洞。却被花花捕捉住了这一细节:“春田,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了?”

“没,没有。”春田听到此话,忽然打了个激灵,极力辩解。()

119章 正面交锋 119章 正面交锋

“春田,你忘了吗?你说要报仇的,要洗清爸爸的冤屈的,可是现在连爸爸的遗物你都拿不回来,还有什么本事帮爸爸脱罪?”花花眼神犀利地看着春田,这让春田有些无地自容。

他的眼睛忽然渗出一些亮亮的东西,“花花,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管。”

花花听着却有些生气了,“一直以来做大事的人都不会把自己陷入儿女情长的,春田,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春田却不以为意,说:“你说的对,爸爸的冤屈我是想给他伸,他的遗物我也想拿回来,但是,恐怕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想我会让你失望了,我和你又势单力薄,怎么打得过黑社会啊我是怕你会受伤害,我又保护不了你。爸爸已经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和妈妈了,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什么意外。花花,相信我,我的选择不会错的。”

花花看得出春田眼神里的迫切,但是她总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说:“不对,春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也许,他们用李妈妈和我作威胁?”花花试探着问。

春田有些急了,“没什么威胁不威胁的,你难道不愿意过平静的生活吗?我是真的希望天天和你在一起,就算我们每天过着平淡的日子也没什么所谓。花花,你说呢?你不希望这样吗?”

花花听到这里沉默了,是啊,春田本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和学长不一样,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和那么高远的理想,我要求那么多也都是徒劳。也许他说的对,我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才好。可是,我还要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归隐田园呢?于是叹了一口气说:“春田,我们别讨论这个话题了,再怎么样,我们也得先试试再说,你不是还要考试吗?回去吧,我处理一下遗产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记忆吧。”

春田握着花花的手,迟迟不肯松开,说:“那你一定要小心啊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好吗?”

花花捏了捏他的手说:“放心吧,春田,我就回去每天养养花,洗洗衣服,等你回来,好不好?”

春田显然对花花的这个答案十分的满意,高高兴兴地回去复习功课了。

花花望着春田的背影,暗暗地说:“春田,对不起,我得抓紧时间做该做的事了,不能再等你了。我们的情份已经尽了,等我帮你拿回怀表,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找学长了。而你,也可以和虹飞飞一起双宿一起飞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里尖锐地疼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真的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吗?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我的心太小,既然装了一个学长,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花花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定了定神,又看了看包里的小金花,它还好好的躺在里面呢花花这才放下心来,坐车回幸福公寓了。

到了幸福公寓,花花一进屋就看见常伟急急的迎了上来,“花花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小周和小戚也都从沙发了站了起来。

花花却显得很淡定,“怎么了,常伟?是你爸爸打电话过来了吗?”

“啊?你怎么知道?”常伟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对料事如神的花花更增添了几分敬佩。

小戚则快乐地拍着手说:“花花,你真了不起呢全让你说中了,半个小时前,虹校长打来电话,说要找常伟谈谈。”

常伟没有理会这些,只有些紧张地问花花:“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花小心地把包放进自己住的卧室,然后回过身来,佯装生气地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这么热的天,我帮你跑了大半天,你们也不给我倒杯水,让我歇会儿再说话。你们想累死我啊?”

三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小戚忙跑去给花花倒水,小周拿来扇子给花花扇风,而常伟则干脆蹲在她面前帮她捏腿。花花甚是得意,没想到这个平时趾高气扬,顽劣成性的小公子还有向她低头的时候。

常伟看她一脸坏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急切地问她答案:“花花,你说到时候我爸要是找我,我该怎么说啊?”

花花却故意卖了个关子,笑了笑说:“你自己的老爸,该说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唉,花花,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这样吧,以后每天我给你做早餐,你想吃啥我给你买啥,行不?”

花花眼睛一亮:“真的啊不许反悔”

“真的我拿脑袋担保,要是我食言我就不姓常”

“切,你本来就不姓常”花花不以为然。

常伟却快要哭了:“大姐啊我爸下午就要见我了,我还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办呢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行行好,别玩我了行不?”

花花看着耍他也耍够了,于是收敛了笑容正色说:“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我就教教你吧”

她深思了一会儿,和盘托出了她的想法,并且答应和常伟一起去会会虹南校长。

常伟、小戚和小周听了连连点头,他们对花花又更佩服了几分。

下午,在一个僻静的茶室,常伟和花花坐了下来,花花点了壶安吉白茶,慢慢沏了,给常伟斟上,茶里是嫩嫩清香的味道,没有一丝苦涩。常伟用两只手握了会儿茶杯,却发现自己满手是汗,又把两只手合住搓了搓,然后在裤子上蹭了两下。

花花看了看他,觉得好笑:“常伟,你紧张啊?见你老爸就吓成这样,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黑社会的。”

常伟尴尬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干裂的嘴唇总算出现了一些湿润。“花花,你不知道,我跟我爸基本上没什么来往的,他见了我从来都是扔些钱,不耐烦地打发走。我不是怕他,我是怕这件事处理不好,愧对妈**在天之灵,妈妈活着的时候,我没让她少操心,现在妈妈走了,我如果连妈**咖啡店也保不住,我真的,真的,就……”常伟说着,居然哽咽了。

花花忽然有些感动,原来血脉相连,无论有多大的仇恨,到关键的时候还是会自然的化解。

花花安慰他说:“常伟,怎么临阵开始退缩了呢?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吗?现在不是我们求他虹南,是他欠你的,我们要他还回来而已。打起精神来,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们一定行的”

花花摸了摸常伟的头,像对着一个未成年的弟弟一样,鼓励和教诲着他。

常伟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对,他应该相信她,她的眼睛里自信满满。

这时,就听见有人敲门,接着一个戴着一幅乌黑墨镜、戴着鸭舌帽的中午男人从容地走了进来,那个墨镜大得夸张,足足遮住了半张脸。

常伟看了看,马了站了起来,轻声地咕哝了一句:“爸”

那人没有应答。

花花看了冷笑一声:“虹校长的眼镜真大,不过做为一个全市闻名的名人,恐怕就算把整张脸都遮住,人们也认得出你。”

虹南摘了眼镜坐下,看了看花花,说:“你就是陶花花吧我听小虹提起过你。”

“我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不能跟您这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比。”

虹南闻言脸色更差了,说:“不敢当。说吧,这次叫我来是为什么?”

花花说:“能叫你做什么?你儿子想见你啊要不你们叙叙旧,我回避一下”说着就要出去。

虹南却叫住她:“花花,你另兜圈子了,就说你们要多少钱吧我尽量给。”

虹南的语气很冷漠,显然,在他的脑海里,这次仅仅是一个交易。常伟显得十分局促,跟他料想的一样,爸爸就是这样一种表现。

花花却再也忍不住了,说:“虹校长亏你也为人师表,亏你也是一校之长,亏大家夸你一句德高望重。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德高了?你哪里望重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认,你算个什么狗屁校长,就这样六亲不认的东西,还敢为人师为人你?哼笑话。”

花花的谩骂,让虹南紧闭双唇,他耐心地等她骂完,说:“嗯,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反驳你,我只想知道,你们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骂我,我无话可说。”

“目的?哼,既然你觉得亲生儿子来找父亲是有目的话,那么,我们这次来就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要我怎样负责?你也知道,我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这些东西我都割舍不了,我跟常宁他们母子说过的,需要钱我可以给他们,但是其他的真的给不了。”虹南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不温不火,甚是有条理,这让花花想发脾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知道你给不了,又为什么生下常伟,你知道他有多难过吗?现在母亲死了,他又受到黑社会的威胁,爸爸又不管他,公开说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你让他以后怎么过?他的房子,他的店随时都会被收回,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想到,我一直都尊重的和蔼可亲的老校长居然是这样一幅嘴脸。”花花气得脸微微泛红。

常伟则低下头沉默不语。

120章 父子谈判 120章 父子谈判

“花花,你是外人,我和常伟的母亲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你是不知道的,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孩子既然生了,我就该负责任。但是这些年,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一直都是靠我照顾的,不然也不会撑到今天。你问问常伟,哪次他要生活费我没给过他?还有,那个咖啡店,那个幸福公寓的房子,都是我买的,我把我能给他们的都给了,我确实尽了力了。”虹南微微皱起眉头,看来花花咬住不放,也让他感到了压力。

“钱钱钱,一开口就提钱,除了钱,他还需要什么,你想过吗?”花花不知道是太恨钱还是太爱钱了,总之听到虹南提到钱,就是满心满肚子的气愤。“你们这些大人,从来都不会考虑孩子的感受,你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孩子从小缺少父爱对他一辈子有多深刻的影响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从小就打架斗殴、逃课泡妞,还差点进了黑社会,变成一个****少年?”

虹南也显得有些局促了,毕竟他是理亏的,他看了看常伟,常伟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花花在数落虹南的同时,也暗讽着常伟的颓废、顽劣和玩世不恭,常伟很自然地有些自卑。

虹南看着自己的儿子呆呆地坐在他身边,抱着一杯茶,怯怯地看他,眉目间似乎还真的有些他当年的样子,这一刻,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些软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本来是不想让常宁要这个孩子的,谁知道常宁那么刚烈,一定要把儿子生下来,虹南一直以为他是个孽种,直到今天经花花提醒才感到,儿子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他生命的延续啊

就听花花接着说:“我记得你常教导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还带我们去孤儿院里做善事。你都忘了吗?你可以善待别人家的孩子,却不可以善待自己的孩子吗?你是冷血的吗?还是去帮助那些孤儿,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亏我还那么尊敬你,你儿子想找你聊聊天,叙叙旧你都当成一种交易,你还配当一个老师,一个校长吗?”花花说得很激动,字字铿锵。

虹南摘下了帽子,绺绺额前有些秃的头发,似乎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说:“花花,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欠这孩子的很多。他的出生,我没能阻拦,我很抱歉,他的成长,我没有参与,我很抱歉。可是,这些年都过去了,现在再说也晚了。”

“不晚”花花在这个当口忽然大喊了一声,把虹南和常伟都吓了一跳,花花却暗自得意,她要的就是虹南的这个抱歉。

“虹校长,常伟还不到20岁,一切都来得及,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和年华,现在你把他从水深火热里救出来,正是时候,一切都要看你的了。”

“看我的?”虹南抬起头看了看花花,又看了看常伟,说:“不行。我不能告诉小虹,她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她早晚得接受这个事实。”花花的口气不容置疑。

虹南又擦了擦汗,“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你也一定了解虹飞飞,在她心里,我就是天。我不要破坏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花花这个气啊好容易让虹南有了些负疚感,却让一个虹飞飞让虹南又找到了自己不负责任的理由。虹飞飞你个挨千刀的,每次都当我的拦路虎。

“虹校长你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担当没有骨气的贱男人吗?”说出这句话,花花把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虹校长顿时无语,堂堂一个校长,没想到也有被一个小女孩指着鼻子骂贱男的那一刻。

花花接着说:“女儿是你的骨肉,儿子也是你的骨肉啊可能他没有虹飞飞优秀,可能他没有虹飞飞有前途,可是,你想过没有,他如果接受了和虹飞飞一样的教育,可能会表现得比虹飞飞更好啊你已经错过了他成长的20年,难道,你还要错过他的后半生,就任由他这样自暴自弃吗?”

虹南长叹一声,说:“花花,你别说了,你始终是个外人,我们家里的事,不方便插手。我知道常伟现在有了难处,我尽力帮就是了,你不用再给我上纲上线了。”

虹南的冷静让花花有些惧怕,她深知自己不是这个老油子的对手,虽然她可以以情感动他,但是他的理智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花花没有处在他这个位置,永远也体会不了他的感受。

于是,花花也只得放弃了彻底感动他的想法,转换了口气,说:“既然你不在乎什么亲情不亲情的,那么就当这是一场交易好了。我们谈谈细节吧”

三个人重归平静,各自喝了一口茶。花花接着说:“按理说,你们的家务事,我确实不该插手的,可是,常老板临死前把她的财产都赠给我了。其实我也没那么贪婪,我还是想把属于常伟的东西还他,只是分我一部分钱财就好。我现在帮常伟,一是还常老板的人情,二是看在钱的份上。所以你们都大可放心,我现在就帮常伟给你提一些要求。”

常伟也在旁边说:“是的,爸,我,现在被威胁,只能求你帮忙了。”他喊“爸”这个字明显有些生硬,看来并不是常喊的。当然,这个称谓是花花硬要他加上的,常伟以前是从来不会喊他爸的。

“好。早这样说多好。我会尽我的能力做到的。”虹南听花花和常伟这么说,也不是来讹他的,顿时放了心,摸了摸常伟的头说:“你到底是我的儿子,没有人能威胁你的,你说吧,有什么难处。”

常伟看着虹南居然露出一丝笑容,一时间捉摸不定,爸爸居然被花花骂到转性了?不会吧?不过他也没时间去分辨这些,只得硬了头皮提出自己的要求。

虽然花花绕了一个大圈了,但是他们想要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一是让老2不再来骚扰他的咖啡店,二是保证常伟上大学的费用。

虹南皱了皱眉说:“钱的事好说,我可以给你。但是,让老2不再骚扰咖啡店,我是真的爱莫能助啊那个人是黑社会的,你说你妈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的?”

常伟冷笑着说:“哼,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不会是你参加黑社会,把人引来的吧?”虹南继续装聋作哑。

花花这个恨得牙根痒痒啊怎么这年头还有衣冠****的?合着老娘刚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合都白费口舌啦?喂,明明是你老婆把老2叫来在咖啡店放火的,怎么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花花说:“虹校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既然向你提出这个要求,就说明我们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就算你本人不承认,也由不得你爱人不承认。你别忘了,常老板死前跟你打过一个电话求助的,但是你却始终没来。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跟警察说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本来我是想直接报警的,但是常伟说,不想看到爸爸坐牢,我们才来找你谈的。不然你就回去想想,我们等你回答。”

虹校长犹豫了

也许亲情难以打动他,但是坐牢这个字眼实在太敏感了些,如果他一坐牢,什么家庭、事业,一切都完了。他心里很清楚,烧咖啡店这件事一定是他妻子做的,但是,他实际上也默认了妻子的行为,不然也不会在接到常宁的电话之后无动于衷了。他当初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常宁和常伟老是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一个要他离婚,一个要他拿钱,这些年来他被烦得要死,这次给他们点教训也好,大不了把咖啡店烧了,他再给常宁买一个,谁知道真就出了人命呢?

虹校长这一犹豫不要紧,花花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错,咖啡店一定是他妻子找老2烧的。现在事实已清,她只需浇点油就能把事情摆平了,想到了花花心里更是踏实了几分。她对虹南说:“虹校长,你想想清楚,是坐牢好还是帮我们把事情摆平的好?孰轻孰重,我想你比我们更有分寸,常伟是你的亲生儿子,以后还要靠你生活呢只要你摆平这件事,以后按月给生活费,他一定不会再找你麻烦的。你说呢?”

虹校长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他又卖了个关子,说:“花花,你言重了。烧咖啡店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如果警察查出来这件事是我们夫妻俩做的,那就算坐牢,我也没什么怨言。但是,这件事跟我无关。不过,如果说保护儿子的性命,我当然会全力以赴的。你放心,我会马上找人去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让别人伤害到常伟的。”

常伟听了这话不禁满心欢喜,本来他对父亲也没什么奢望,现在既然能保他性命无忧,又能继续给他生活费,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最好了。他冲花花得意地眨眨眼睛,告诉他,他们赢了。

但是花花却不这样想,虽然他们的谈判还算顺利,但是事情也许真的没有这么简单,虹南一会儿无情无义,一会儿信誓旦旦,转变得这么快,花花确实有些始料未及,他,到底葫芦里卖的啥药?事情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顺利吗?

122章 初见大佬 122章 初见大佬

啊那几个人好生眼熟到底是谁呢?花花站在包厢门口,暗自嘀咕。忽然 ,她一拍脑门,嘿,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呢?他们不是上次去花花的花田里闹事,后来又去花花家里闹事的那伙人吗?原来他们为虎作伥,帮助承包商非法拆迁,因为伤了人被判了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呢?现在真是冤家路窄啊花花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是黑社会的人。

不过,他们刚才看花花的眼神里明显又有一些慌张和畏惧,这是为什么呢?原来那时候几个人为了让花花妈签征地协议,去花花家里闹事,本来是想逼花花和妈妈就范的,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李春田,死命地保护花花母女两个,几个人明明都动刀了,把春田砍得浑身是血,谁知道,忽然花花拿出一个小朵花,几个小混混的头领大块头,痛苦地惨叫一声,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消失了,所有的人都匪夷所思,而浑身是伤的春田,居然后来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身上没有一丝刀伤。

最神奇的事还不是这个,而是花花并不知道的后来。后来,凭空消失的大块头,他们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两个月后,也就是不久前,忽然在一个雨天的下午,大块头忽然又回来了,此时的他已经是形容消瘦,以前几百斤的大块头,现在就象是一副风干的尸骸,两眼突起,颧骨高耸,脸部凹陷,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他用口齿不清的话说了他被丢弃在千里之外的一个荒郊野岭,没有人烟,没有通迅工具,一路拾荒回来的,然而,他回来没一天就全身长满毒疮一命呜呼了。

大块头的死让他的兄弟们认定了花花会巫术,因此,现在他们再看到花花的时候才会这么害怕。立时就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他们的老大,也就是王老三。偏偏王老三在江湖上打杀多年,就是不信邪,他不信巫术这种事,决定来会会这个听起来十分传奇的小姑娘。

正好王老三此时也没什么事,就赶了过来。而花花虽然不知道王老三要来会见她,但是她就是为了等王老三而来的,不管有多不情愿,还是耐下性子坐下来喝一杯饮料等王老三。

果不其然,王老三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就赶到了

王老三一进场子,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老大就是老大,气场非同凡响,一进台球场子,所有的人立时安静了,他手下的兄弟自动的到了一边归位,点头哈腰,并尊称一句:“大哥”。

王老三并没理会这些手下,径直走到靠墙的一个位置坐下,所有的人都垂手而立。

这么大的排场,花花虽然坐在角落里也注意到了他的与众不同,花花不知道王老三是专门为她而来的。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好运,一来就能撞到想见的人,看来这次应该很顺利才是吧正暗自嘀咕,谁曾想王老三却冒出一句:“听说我们场子里来了一个叫陶花花的。能否让小弟见识一下。”

花花此时正坐在吧台上,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顶多也就40岁,个头不高,中等身材,也就1米7,长得没什么特别,一双小眼睛却格外有神,举手投足之间不仅没有痞气,甚至还有那么一些些的文气,好似一个儒生般地慢条斯理。

花花正狐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的江湖老大?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不曾想,这个江湖大佬却主动叫出她的名字,花花一时间打了个激灵,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这时常伟偷偷用手指捅了捅她,悄悄地说:“他就是老大了,好像在叫你哎,你确定你要不要去啊。我看要不就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假装自己不是花花,我们一起溜掉好了。”

花花经常伟提醒才回过神来,她不知道王老三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的,心里思忖,不会是那个古董店老板拗不过她和春田的纠缠,告诉王老三的吧?谁知道呢?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来了就是找他的。临阵退缩可不是我陶花花的性格。

只见她睥睨了常伟一下,就径直走到王老三身边去,“不好意思,我叫陶花花,不知道跟你找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早有王老三的手下,也就是当日去陶花花家闹过事的那几个小混混指认了陶花花,王老三一看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又长得十分水灵,顿时眉开眼笑,毫不掩饰自己好**的内心:“原来你就是陶花花啊小姑娘真是天生丽质啊不枉你这个名字,确实貌美如花啊哈哈哈”

花花看了心生厌恶,不过,她也不得不跟他进行谈判,心想:既然他认识我,就不妨直说,现场有这么多人呢大家都看到他抢一个小姑娘的东西,看他怎么下台

于是,花花就说:“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王老三吧”

那个愣了一下,方才点点头,这么久了还真的没人直呼过他的名字呢

花花也毫不客气,单刀直入地说:“既然你认识我,那我也不费舌了,想必典当行老板都跟你说了吧这块怀表是我的好朋友的,我们之前因为有些事把它当了,现在要赎回来。麻烦你割爱。”

王老三看看这块表真是有些懵了,没想到典当行老板自称孝敬他的东西,背后还有这么些扯不清的官司呢但他什么风浪没见过,十分淡定地问花花:“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块表你说是你朋友的,他来了吗?你有什么可以证明是他的?”

花花心想:不好,自己只是急着来要回怀表了,忘记让春田把当票拿来了。于是说:“我说是我的,自然有凭证,在我的朋友那里,但他今天有些事没来。那只怀表是他父亲临去世前给他的,对他来说很珍贵。而且我们确实还在回赎的时间以内,你没理由占着它不给的,况且你贵为老大,什么宝贝都有,不会在乎这么个小玩意儿的,对不?”

“哈哈哈,好一个陶花花,嘴巴倒是挺犀利的嘛这么说,我要是不把表给你,倒成了欺负小孩子了?”

王老三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的确让花花头皮发麻。她不知道王老三的真正意思是什么。斜眼看着常伟躲在角落里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错谔,也难怪,他怎么可能想到陶花花不是为了他来找大哥,而是为了一块什么破怀表。常伟连连叫苦不迭你坑爹呢?把我拉过来当垫背,万一一会儿打起来了,我可就被冤枉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破怀表的事儿啊

只听花花说:“不敢,我只是想要回我们应得的。希望您也能按照生意的规矩来办。”

王老三何等聪明,他就算再喜欢这块表,也决不能让自己背上个欺负小孩的骂名,于上打着哈哈说:“好说好说。都是有缘人。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个事,这样吧。这个场子大家都在打台球,有点吵。我们也别扫了别人的兴了,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吃点饭,慢慢聊。”

花花听了立刻警觉起来,心想:现在人多,一旦发生什么事,很多只眼睛看着呢她也好收场,如果找个人少的地方,到时怕是凶多吉少,王老三这个老油子,恐怕是想玩我呢我可不能上他的当。于是说:“那就不必了。要不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再见面,我也好把我那个朋友带上,口说无凭,我让他把当票一起带着,我们当面说清楚。”

王老三说:“行啊你随时来,我随时恭候。对了,听说你有朵金花,下次一起带来让我开开眼好吗?”

花花的眼珠在眼睛里转了好几个圈,心想:“这个典当老板真该死,连我有朵金花的事都给我出卖了,一准要看我笑话呢哼,一定不让他们得逞。”于是说:“金花倒是有一朵,只是这朵金花有点传神,它自己有思想的,不能随便摸随便碰,不然,它想把谁带到哪儿去我可作不了主。”

“哈,还有这种事”没想到王老三听了满眼放光,越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这个宝贝了。“带来看看吧我等着你们,不然这样吧。今天下午就来,…凯旋茶餐厅六楼。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花花对于王老三的爽快有些大感意外,但还是很兴奋,没想到事情会办的这么顺利。暗想:一会儿就去找春田,让他一起过来,有他在就会踏实许多了。想到这儿花共心里居然生出一丝甜蜜来。

常伟被她这个表情搞糊涂了,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一唱一合的在干嘛,问题是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呢?于是悄悄扯了扯花花的衣角,说:“花花,还有我的事呢你还一个字儿没提呢”

花花正沉浸在能找回怀表的喜悦中,对他的问话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我不提,等下午见了面再说。”

“啊?要等到下午啊万一你们谈崩了,我那事岂不也成不了了?”

“急什么?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地做不是?你要着急,你自己说去”花花拿眼睛瞪他,她还在气他刚才想临阵脱逃。

常伟看看花花的眼神,再看看满屋子的人都围着王老三,顿时也泄了气,心想还是等花花吧我自己可搞不定这些事。

123章 当票毁了 123章 当票毁了

事不宜迟,花花这边跟王老三谈妥了,就急急忙忙地去花田大学找春田去了,谁知到了学校扑了个空,原来学校放暑假,春田回家了。花花心想:糟了,春田找不到我岂不是要急死了?我曾经答应他要乖乖呆在家等他回来的。唉,这么久没回去,家里的房子估计都七零八落的了,回去少不得让春田骂一回,但也没办法,要办这件事还必须得找他,因此也只得硬着头皮去找他了。

花花想一个人回去,谁知道常伟像橡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花花知道常伟是生怕她跑了不再帮他。其实常伟还有一个小算盘,就是他并不知道花花从哪里来,是什么样的人,他对她的好奇心远远超出花花所认为的。因此,常伟死乞白赖地跟着她,几乎寸步不离,花花找了各种理由脱身都无济于世,无奈也只得带着他回了家。

没想到不到两个月时间,家里已是一片狼藉,其实花花走之前已经无心收拾了,站在院里想起妈妈一边干活,一边骂她死妮子,又想起隔壁二牛那双色迷迷的眼睛,还有春田妈跑到她家院里闹事,如此的种种,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花花心里好生难过,亲情是那么地短暂,而命运却总是不停地捉弄人,难道出身低贱,就一生不能再翻身做人吗?花花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了出来,不知道是委屈,是无助,是思念,还是痛苦……

常伟在旁边看到这种情形,也不敢吱声,递了一包纸巾过去让花花拭泪,花花接了,却觉得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完。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人,他焦急地冲了上来,紧紧抓住花花的双臂:“花花,你回来啦?你这些天去哪里啦?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那关切的声音,那焦急的眼神是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看到他会这样的亲切呢?花花并没有答话,硬咽着说:“春田,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你不知道我天天都来看你好几次,可是每次都锁着门,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好紧张你,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我这几天怕死了。我怕我见不到你,我怕你被坏人抓了去,我怕我保护不了你。”花花再也忍不住终于扑倒在春田的肩头号啕大哭。

这边春田和花花在卿卿我我,常伟在一旁有些沉不住气了,花花好好地跟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相处的十分融洽,眼看着自己都快得手,怎么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呢?唉等等,不对,花花跟王老三对峙,一定要要回怀表,提的那个朋友就是这个叫春田的吗?切,这个小白脸,看起来憨憨的,说起话来肉麻地要死,花花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常伟正在一旁充分发挥着自己的阿q精神,在心里不停地给李春田挑刺,拿人家的短处跟自己的长处比。春田也看到了常伟,他不知道花花带这个人过来做什么。

花花看到两个人一见面就带有明显的戒备,连忙做了个解释,对常伟说:“这是李春田,我的好朋友,就是他的表被王老三拿去了。”

又对春田说:“这是我表哥,我继承了她妈**一些财产。”因为曾经花花把接受常宁遗赠的事说成是继承小姨的遗产,现在说表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春田听了深信不疑,他从来都不怀疑花花的话。但此言既出,就让常伟更加不爽了,这不是明显把自己跟花花划清界限吗?他正要开口说不是。花花却把话抢在了前面,说:“春田,你别着急,这些天来的事一言难尽。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把怀表拿回来,我已经跟王老三谈妥了,我们下午把当票拿了过去,他把怀表我们。”

“啊?真的吗?”春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说的?花花你真能干啊我越来越崇拜你了”春田对花花的眼神里不仅是爱怜更多了几分仰视。

常伟却不悄一顾地撇撇嘴,“人家只是说要跟你好好谈谈,没说还你啊你到底听清楚没?”

“我听得很清楚,虽然他没直接说,但他就是这个意思。你个笨猪,自己听不出来,还在这儿瞎搅和。”花花十分地不以为然。

常伟更生气了,平时骂他就算了,居然在一个男孩子面前抢白他,这让他颜面何存?岂有此理,于是说:“陶花花,告诉你,你别太过分啊我混社会多久了,你才混了多久?你懂个屁啊?实话跟你说吧,那个王老三就是个老色鬼,我看他今天安排你去茶餐厅就是个鸿门宴,劝你小心点,到时万一让人劫了财又劫了色,哭都没地方哭去。”

“呸呸呸,你个死常伟,不说话别人会把你当哑巴啊闭上你的乌鸦嘴,不愿意帮忙就滚回家睡觉去,别在这儿添乱”花花这个气啊怎么他跟吃错了药一样,净说些不三不四不中听的话。

春田在一旁看着却觉得心里酸酸的,怎么两个人骂架却像是小俩口打情骂俏似的,这么些天没见花花,她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除了还是那么俊俏的面容,其他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她,就连她的变化都显得那么可爱。

所以,一听到两个人吵起来,他还本能地护着花花说:“表哥,你不用担心,有我呢?大不了怀表我们不要了,我决不会让花花出事的。”

“那怎么行?春田,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王老三的,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花花一听春田不要怀表,心里很着急,她一心想要还春田的人情,顾不了太多事情。

“我是说万一,万一王老三有别的想法,不肯给的话”

“呸呸呸,你少学常伟那个乌鸦嘴,我们这次去了,一定会旗开得胜的。”花花有些恼了。

常伟更加显得不耐烦了,指指自己的手表,说:“你们两个到底去不去啊?再不去就晚了。”

“去去去”花花和春田异口同声的说。

三个人一路辗转,也没顾上吃中午饭就赶了过去,那个茶餐厅虽然在市区还小有名气,但是三个人都没去过,没想到离市区十分地远,辗转了很久才到。

赶到的时候,春田看看表刚刚…,还好没迟到。三个人第一次跑到这么阔气的茶餐厅吃饭,虽然名为茶餐厅,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五星级的饭店。内部装修极为豪华,服务员彬彬有礼,小姐先生地称呼,让三个稚气未脱的小毛孩有些赦颜。三个人里面应该说花花比其他两个都多一些阅历,很客气地跟服务员回礼,并且询问有没有一个叫王老三的人来预订。服务员笑了笑应了,通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小道把三个人带到一个包厢。

包厢的沙发软绵绵的,有巨大的落地窗,虽然是两楼,但仍可以看到外面的大型游泳池,视野十分开阔,只是只有三两个人游泳。

结果三个人去了没看到王老三,才知道他们去早了,王老三还没有来,不禁暗自嘀咕,是不是王老三在耍他们。

三个人饿着肚子,喝了半日的水,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见一拨人姗姗来迟,一问才知原来是王老三的手下,他们的正主有点事耽搁了,还没到。

于是三个人只好继续等待。

当墙上的大钟指向下午六点的时候,王老三终于到了,此时的三个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王老三连声致歉,说自己因为生意上的事耽搁了,花花不屑地在心里嘟哝了一句,“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了。”

结果就听王老三说:“其实,我也想让你们知道,我并不是外面人所传言的什么黑社会老大,我是一个做正经生意的商人而已。吃喝嫖赌跟我都不沾边,我最喜欢的就是欣赏古玩。”

花花心里一惊,他怎么会读懂我的心思的,难道我刚才心里讲的话都写在脸上了不成,于是不敢怠慢,绷住了脸,让自己尽量装得淡定一些,说:“哦,您做什么生意,我不感兴趣。我们等了这么久,是想要回我们的东西,现在当票拿来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拿回怀表了吧?”

王老三淡淡一笑,说:“不忙,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我很过意不去,我让他们准备些饭菜,不妨边吃边谈,呵呵。”

正在这时,常伟那不争气的胃居然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配合着王老三的说辞,花花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一想,也罢,吃了饭再说,也不怕他跑了。

于是,服务员端上精致的饭菜,林林总总居然摆了一桌子,花花心想:这王老三倒也很阔气,这顿饭看来不便宜吧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简直是色香味俱佳,几个人都饿坏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像饿狼一样扑上去,一直吃到肚满肠圆。

王老三则在一边看着,不动声色。

春田跟常伟不一样,他心事重重,没敢吃太多,想着自己不能光顾着吃,赶紧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啊于是抹了抹自己油光的嘴巴,把当票掏了出来,递给王老三,说:“王老板,今天真谢谢您的招待。那块表是我父亲的遗物,因为有急用才把它给当了的,现在无论如何也得把它赎回来,请王老板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把这块表还给我吧”

王老三笑笑地接过这一张当票,打量了一下春田,问:“这么说,你就是陶花花的朋友?也就是怀表的主人了?”春田点点头,只见王老三又拿着当票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忽然,一扬手,把当票凑近桌上的蜡烛,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花花、常伟、春田猝不及防,现在一下子惊呆了。

124章 困兽之斗 124章 困兽之斗

花花和春田满心期待着,这次和王老三的会面可以完成他们的心愿,谁知道在受到王老三贵宾似的接待以后,春田的当票就被他给烧了,几个人全呆住了。

花花是最着急的了,当票没了,还拿什么去赎回怀表啊于是大喊着:“你疯啦,把当票还我”说着赶紧去王老三手里抢当票。谁知此时王老三是有一点功夫的人,轻松又一反手,躲过了花花,将燃了一半的当票扔到地上,接着燃烧。

花花又不顾形象,连忙趴到地上去拿,但是已经晚了,当票成了灰烬,一碰就碎了。王老三开心地哈哈大笑。“晚啦,已经烧成灰喽,哈哈哈哈,现在事情就都解决啦当票没有啦,你们也不用赎啦你们可以回去啦”

花花气愤地从地上站起来,说:“你到底想怎样?既然你不想给我们这块表,又何必专门把我们叫过来羞辱?”

王老三却得意地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那块怀表,说:“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我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玩玩古董,这块表是早年从宫里传出来的,皇帝的贴身物件,我就看上它了,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抢得走。更何况这个东西是当铺老板送我的,我跟你们可是没有任何瓜葛,凭什么给你?”

“你明明上午说的好好的,你想赖帐不成?”花花这个气啊

只见王老三慢条斯理地说:“赖帐这个词可不敢提,我和你们之间有帐目吗,有什么帐可赖的?”

“可恶”春田霍地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他气得脖子的上的青筋都爆起了,真的好想给他一记重拳,打断他的鼻梁骨,可是他虽然浑身发抖却还在使劲克制着自己。

花花见状,怕他又冲动,死命抓住他的衣服后襟,轻声说:“春田,别乱来。好汉不吃眼前亏。”

春田虽然愤怒,他也懂得寡不敌众的道理,攥紧的拳头终究没能打出来。

常伟则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这场闹剧。他很好奇,陶花花和春田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偏要惹这个老大。而这个老大也确实够阴险,上次台球厅人多,他怕输了面子,特地把陶花花引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这个地方离市中心太远,连公车都不通,来往车辆也十分稀少,一会儿回去恐怕都打不上车呢陶花花他们要真的闹起来,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事情却在忽然之间发生了转机,此时,就见王老三,哈哈一笑,说:“年轻人,不要动怒嘛我王老三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凡事好好说,来,坐下好好说。”

王老三忽然多云转晴,把陶花花他们都弄懵了,他到底想做什么花花问:“你想怎么样?”

“嘿嘿,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你们小孩子的,咱们要的是公平交易么听说你们有朵金花,我能不能见识一下?”

听见这里,花花有些明白了,原来他这次约我的目标只是金花。那块怀表就压根没打算还给我。随即她犹豫了,糟了,这个老狐狸,不仅把当票毁了,现在还要看金花,这不就是想把金花抢走吗,这可怎么是好?这次来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说:“不好意思,我们没带金花,我把它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除非你把怀表还给我们,不然永远也不会让你看。”

王老三笑了笑说:“呵呵,小姑娘,看看你把包抱得那么紧,还敢说自己没带?你放心吧我王老三说话算话,不然怎么在道上混的?虽然当票毁了,但是,如果你拿金花跟我交换的话,我一样会把怀表还你。”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骗子”花花此时显然已经出离愤怒了,她又把包往怀里抱了一下。

“稍安勿躁,来,喝杯茶先。”王老三把花花凉掉的茶倒掉,又换了一杯新茶,这杯的颜色更深些,泡得更加浓郁。王老三幽幽地说:“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花花,你不能说我是骗子,我又没说不给你怀表,我只是想提出自己的条件罢了。你看看这个店就是我开的,周围也都是我的人,你以为你们不交出金花,逃得掉吗?”

一语既出,几个人都有了压力,花花更是紧张地要死,她心里想:完了完了,这次不会把春田给害了吧我怎么这么蠢,相信一个黑道老大的话。唉

随即,她又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法回头。也许金花能像上次一样在紧要关头救他们一程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脱身,她还是想做困兽之斗。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在有限的时间里,花花让自己的脑子迅速地冷静下来,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而春田也乖乖地在旁边不发一语,比起以前的冲动不理智,现在的他明显长大了很多,不会抬手就知道打架了。

花花看着王老三得意的神情,突然也哈哈大笑,说:“王老板,看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交出来也不行的了其实,我不是不想让你看金花,是这个金花实在威力太大,尤其是对于作孽太多的人,它向来不留情面,要是您看了它,被伤了,被弄死了,或者是被带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了,可千万不能怪我啊”

花花是想放手去赌一把了,期待着金花再次显灵。但是她越把金花说得这么诡异,王老三就越有好奇心去看一看。

这时,只见花花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帕包裹的物品,把它托在手心里,然后慢慢地把手帕剥开,一朵完整的金花呈现在他的面前,这是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屋里的灯光射到它上面,反射着刺眼而诡异的光。但它的确是一块黄金啊,而且如果涂上颜色,活脱脱就是一朵水灵灵的葵花呢。

众人都看傻了,王老三在这朵金花前也是贪欲尽显,眼神前多一了份肃杀的沉静。花花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志在必得的架势,不禁心生畏惧,一会儿如果金花不显灵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收场。搞不好几个人的小命都得丢了去。

花花脑子里正兀自盘算着对策,却一眼瞥见当日在花花家闹事的几个小混混,有点吓得浑身瘫欢,不禁心生一计,忽然拿手帕又盖住了小金花,屋里顿时黯淡了许多。花花皱起眉头,说:“王老板看够了么?不是我不想交换,实在是这朵金花是个不祥之物,不想给您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您要是真的坚持要拿怀表来换,那我也只好割爱。”说完复又把金花装进了包里。

王老三看着到手的肥肉又被她装时包里,当然有些失落,说:“你别急嘛先把金花拿给我仔细看看,我只是远远看着漂亮,不知它是不是货真价实呢怎么可以轻易跟你换。”

花花心里暗骂着,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算了,看就看,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让他看,他也得抢了去,且看他看了又要给个什么说法吧

于是又从包里取出了金花,这次并没有打开手帕,直直地推到了王老三面前,还没等王老三说话,又快速地拿了回来,说:“希望王老板言而有信。不过,这样不公平,我还没见到怀表呢怎么知道是不是我们那块。”

王老三笑了笑,为了表示诚意,把怀表拿给了花花,花花又递给春田,春田捧在手里甚是激动,反反复复地看,因为太过激动,手都有些发抖了,经过几分钟的仔细打量,他确定就是爸爸的那一块表。于是,可是旋即又满脸愁云,他看了看王老三,他看似慈祥的面容后面不知道隐藏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真的可以拿回这块怀表,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安全地离开,花花是他在这个世上最担心的人了。

许久,春田冲花花点点头,确定是这块怀表。

花花会意,又一次把金花推到了王老三面前,王老三拿出放大镜对着金花一阵端详,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直叹: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啊

花花冷笑道:“那王老板是不是该守信用呢?用这个换回我们的怀表,你觉得值不值啊?”

春田说:“花花,你疯了,这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啊以后说不定可以赚大钱的,用它来换一块破表,不值得啊”

花花说:“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这是你爸爸的遗物嘛只要能把它拿回来,用什么去换都不可惜。”

春田看着花花十分感动,嘴唇不停地翕动,似是要哭出来。

花花却轻松一笑:“春田,你好逊哎,别人打得你遍体鳞伤你都不会哭,我做了这么点小事就哭鼻子,真害躁。”

春田却还傻乎乎地流眼泪:“花花,你对我真好。”

王老三却懒得理他们的打情骂俏,不过,他的贪婪正在慢慢啃噬着自己的身体,他不停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样可以把怀表和金花都得了,而且把这几个小鬼打发走。

125章 金花来了 125章 金花来了

现时,花花手里拿着春田爸爸留下的那块珍贵的怀表,而王老三则是拿着那朵巧夺天工的小金花。花花和春田一心想要回怀表,甚至不惜拿出小金花去交换,虽然小金花的价值明显更大一些。而王老三虽然提出了交换,实际上他没有一点诚意,他之所以同意拿金花和怀表交换,也只是为了想要花花拿出真正的金花,让他看看是否像传说的那样神奇。现在既然,他确定了这是一件稀世珍宝,就一心想要把两件宝贝都得了。

毕竟,现在春田和花花都在他的地盘里,也不怕他们跑了,于是,就见王老三仔细把玩着那朵金花,说,“真不错,这个宝贝你是从哪里得的?”

花花心想:告诉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恐怕又疑心我这朵金花来路不明,被他抢了去就惨了。于是说:“这是我家里祖传的宝贝,妈**妈**妈**妈妈……哎,总之传了很久了。”

“哦?传了很久的宝贝,成色还能这么新鲜?”王老三抬眼望着花花,心思诡异。

“这有什么奇怪,这个宝贝我本来是想当了的,所以就把它事先找人打磨了一下嘛我怕人家认不出来这是金子的嘛,谁知古董界里面讲究什么成色?”花花说了个谎来圆。

“哦”王老三显然知道这是个谎言,但又不太好反驳,于是又说:“那它有没有一个具体的年代呢?”

花花显然对王老三这种罗里八嗦刨根问底的样子很是反感,不耐烦地说:“这个金花就是祖传的,其他的我一无所知,不好意思,如果你觉得这真的是个宝贝,请兑现你的诚意,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呢”

“急什么?我这么问也是想要知道这个宝贝的来历嘛,万一它是偷来的抢来的,以后事主给找了过来,我可怎么交待啊再加上我已经把怀表给了你,到时我岂不就是两头空空啦”王老三开始无理狡辩。

“喂,你说话讲不讲理啊?本来那块怀表就是我们的哎,现在拿金花跟你换已经很吃亏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啊?”

“你说怀表是你们的,证据呢?”

“你当票被你烧了,你还有脸问我?”花花这个气啊

“谁看见是我烧的,我要说我没烧呢?”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那你说要我拿小金花跟你换的,又反悔了吗?”

“谁说要跟你换的,这个小金花来历不明,我没收了。”王老三说着,把小金花顺手递给了他身边的马仔,那人会意,立刻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花花对这个变故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但旋即又冷静下来,连忙把怀表塞进包里,说:“春田,我们走。”

说着就拉春田往外走。常伟也连忙起身跟着。

王老三的手下却挡住了三个人的去路,这个饭店就是王老三开的,虽然生意不怎么样,但是保安打手却多得是,现在挡在三个人面前的人数,显然比当天在花花家里闹事时的人数还要多两倍。

春田和花花都顿感压力,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花花这个后悔啊她没想到人心险恶,也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王老三居然也是个背信弃义的主儿,不应该说,她还是被小说里所谓的江湖义气给骗了,以为黑道中人有他们的义气规则。其实静下来想一想,走黑道的,哪有几个善茬?杀放火的事做多了,欺负他们几个小毛孩算什么。

花花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刚还指望着金花能帮帮自己,谁知道,现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呢

正在无计可施,春田说:“花花,别怕,我来保护你我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别看他们人多,其实都是脓包你忘了上次在你家,我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了?”

这时,马仔中有两个小混混眼神显然有些慌张,他们偷偷地向后撤了两步,生怕春田和花花再使出什么妖术来,再仔细一看两个人正是当天在花花家里被打跑的小混混中的两位。

这个细节被花花捕捉到了,她忽然灵机一动,说:“是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别看他们拿了小金花,那个金花的控制权不还在我们手上?哎,你们两个别往后退啊一会儿金花显了灵,你们就可以再见证一次奇迹了。”花花指着往后退的那两个人,可是谁知她越说两人越往后退。

众人看了也都有点毛骨悚然,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当日的金花显灵,但是,那个当日被金花给收走的大块头,一个月后回来的时候,已是全身毒疮,精神错乱,不久就一命乌呼了。他们是全都看到了。一个二百多斤的大块头,回来的时候形容枯槁,体重不到一百斤,比非洲难民还要瘦削几分。

所以现在,所有的人都有些迟疑,有些怕花花所谓的妖术,他们显然被花花给唬住了。

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不信邪,那就是王老三,他身为组织里的老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还从来没被什么吓唬住呢现在看到手下这些马仔,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心里十分气恼,于是,从身边的马仔的口袋里,又把那朵金花拿了出来,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养你们这么久,难道你们连这三个小毛孩子都对付不了吗?那个小姑娘说两句鬼神的胡话就能把你们唬住吗?我养的就是你们这些迷信的怂包吗?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们还想不想在我手下干了?”王老三的话掷地有声,令众人顿时惭愧了很多。

王老三又接着说:“大块头那时只是因没办成事,没脸回来见我,自己跑出去流浪了,谁知道后来又碰到瘟疫,才病死的,你们不要听人乱讲。”

他这样一解释,众人一听也十分有道理,于是就不再相信花花的话,上前来抢花花手里的怀表。花花见状,连忙躲闪,春田忙冲到前面挡住花花,说:“常伟快带花花走,我挡住他们。”

常伟本来是想一个人溜掉的,毕竟保命要紧,可是看见春田这么勇猛地冲在前面,他也不好跑掉了,于是又折回来,拉住花花就跑,可问题是,这里是饭店,空间那狭窄,他们地形又不熟,现在又有那么多马仔冲在他们前面,春田一个人怎么对付得过来,只见春田左挡右挡,前跑后闪,虽然打倒了一些人,可是又冲上来一群人。眼看都招架不住了。

而常伟和花花还是被围住了,跑不出去,一伙人还上前来抢怀表。花花不敢给他们,怕一旦把怀表也给了他们,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被这些无赖给灭口。

花花生怕春田再受伤,这次金花没在自己手里,万一春田出点事,连用金花救他都不行了呢

眼看春田被人踩在脚下群殴,于是,拼了命地跑上前,去推开那些马仔,拿着自己装着怀表的包包乱打一气,然后拼尽全力,嘶哑着喉咙大叫着:“都闪开,都闪开,你们再打就把怀表打烂啦”

可是当时场面混乱至极,这些马仔都是王老三新招的人手,组织纪律性还没培养出来,还只是一群冲动的小****而已,那里听得到花花在说什么。

这时,花花不顾一切都冲上去救春田,却没防备其中有一个人拿了把刀扎过来,是王老三吩咐的杀人令。而此时,巧合的是,常伟正要把花花拉回去,让她不要再管春田了,只管走人要紧。谁知这么巧,那把刀不偏不倚正中常伟的胸口,常伟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血一下子喷溅了花花和春田一身,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放开了春田。花花也顾不上春田了,赶快扑了过去,喊着:“常伟,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她焦急地都带着哭腔了,可是常伟却毫无知觉,花花一看刀的位置正好在常伟的心脏,血已经染红了大半的前襟。再摸摸他的脉搏,已然没了声息。

花花又恼怒又懊悔,都怪自己考虑不周,现在不仅春田被打倒在地,常伟居然给打死了,这让我怎么向死去的常老板交待,枉我受她一笔这么大的遗产。想到这儿,花花血气上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到王老三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个背信弃义的王八蛋,拿我的金花就算了,居然还杀人,你还我常伟,你还我常伟”

王老三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对着抓狂的花花仍旧十分冷静,把玩着花花的那朵金花,说:“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哦,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早点乖乖地把怀表交出来该多好,你看现在,这打起架来,刀剑无眼啊出了人命你可不能全怪我啊。”

花花看着王老三这副无耻的嘴脸,居然还在抚摸着她的小金花,不禁怒从中来,一把抢过小金花,冲着王老三猛砸下去。

王老三没防备,金花很容易就被花花抢了去,而花花砸下小金花的瞬间,王老三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按理讲金花根本就没砸中他,充其量只是碰了他的胳膊一下,可是,金花落地的同时,升腾起一团白色的烟雾,笼罩住了王老三的全身,谁都看不见他。等到一会儿雾散去了,大家却惊讶地发现王老三不见了。

之前曾经亲自见证大块头消失的两个小马仔,这次吓着****直筛糠,抱着头连喊:“妈呀老大不见啦,一定是像大块头一样被施妖术啦”

126章 起死回生 126章 起死回生

王老三在一团白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两个小马仔再一次见证金花的威力,他们吓得警告周围的人一定要小心,人群中顿时出现一阵骚动。但是,仍有胆大的说:“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了,也许是咱老大研究的新武功,估计是咱们老大在声东击西呢。”但他虽是这样说,却也没有行动。

众人又四下里打量,哪里有老大的踪影,就算他会什么遁地术,总也得在跑完了再现个形吧于是,这个女孩的金花有妖术这件事,由不得大家不信了。此时花花又火上浇油,说:“谁再过来试试,我让他一起去找老大和大块头去”只见她拿起金花,举过头顶,就要向人群中砸将过来。

众人一看,全都四散逃了,也顾不上抢什么金花和怀表了。没有了老大,他们也都是些乌合之众,还不是自我保命要紧。

此时,偌大的饭店,只剩下花花、春田,还有倒在地上断了气的常伟。花花关切地问了问春田,说:“你没事吧?”

然后绕着春田了一圈,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当看到春田胸前的大片血迹时,她吓坏了,紧张地说:“春田,你不会也被人扎了一下吧”

春田憨笑着:“没,没有的事,这是常伟溅的血。”说着脱掉上衣让花花看,果真自己除了有点瘀青之外,毫发无伤。

花花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明显伤口,这才放下心来。她是真的怕了,怕春田再像上次那样受严重的伤,以至于危及生命,如果那样的话,她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春田看着花花关切的眼神,心里甜滋滋的,心想:花花果然最关心自己。

又问花花,“你呢?有没有受伤?”

花花拍了拍胸脯说:“你看我中气十足的,怎么可能受伤,只是,只是常伟……”说着她又扑到常伟的身前,血此时已经在他的身前流了一地一片暗血,呈半凝固状态。花花看了有些恶心,不禁想吐。

花花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她想起了常宁在火里痛苦地扭曲的面容和她死前满脸绷带的惨状,当时,花花虽然把常宁救出火海,但她终究难逃一死。现在常伟为了救花花又死了,老天怎么这么残酷?让我再欠一条人命吗?想到这儿她眼圈有些红了,说:“我对不起常伟,对不起他的妈妈,春田,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花花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春田看她难过十分地心疼,想劝,又不知该怎么劝,于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花花,你别管,我把他背回去吧”

“噗,春田,你在想什么嘛就算你背回去他也活不过来啊?”花花被春田弄得哭笑不得。

活过来?对了,花花忽然看到了放在地上的小金花,说:“想起来了,春田,咱们的小金花不是可以治伤吗?你忘了,上次你的伤就是被这朵小金花给治好的,现在常伟死了,我们要不也拿它试一下。”

春田看了有些不知谓:“那次我没死哎,小金花只是治了伤,谁知道它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啊更何况你的小金花,很可能会像上次一样,治完伤就变得黑炭,一文不值了。你不打算留着它应急吗?你上学啊,家里啊,还有好多事呢更何况王老三是被你给弄失踪了,万一人家要寻仇的话,你留着小金花也好为自己保命啊”

“春田”花花有些生气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想什么?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金子重要?现在我只是看到常伟被他们杀死了,而且,而且常伟是因为为我挡了一刀才被人杀死的,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如果今天我不救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至于以后怎么样,生死有命,我不怕。”

说着花花把小金花放在常伟布满血渍的胸口前,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慢慢祈祷,希望奇迹可以再次降临。春田半跪在常伟的身边,半信半疑地看着常伟,他从来都不会怀疑花花的决定,这是一个心地善良而又淳朴的女孩。其实花花从来都没有变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春田身边不乏智慧又性感的女生,他始终难以割舍对花花这种青梅竹马的依恋。

正在春田愣神的工夫,花花已经目不转睛地盯了常伟很久了,她看见常伟身上的血迹开始慢慢地被小金花吸收,小金花开始一点一点地变黑,而常伟的面色也开始由苍白转成红晕。花花激动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将出来了,没想到这块稀世珍宝小金花真的可以救命啊这下,她不会再亏欠常宁了。

“常伟,你醒醒,你醒醒啊”花花一等小金花把常伟身体里的黑气都吸走,就迫不及待地想摇醒常伟。

春田也从愣神中醒来,对眼前常伟的变化也是大吃一惊。

就见常伟费力地睁开双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我这是怎么了?你们又怎么来了?我不是死了吗?王老三他们去哪里了,那些保安呢,服务员呢?”

花花和春田看常伟安然无恙,不禁激动万分,他们没理会常伟的疑问,两个人高兴的击掌相庆:“耶,我们成功啦”

说完,把如坠五里雾里的常伟从地上拉了起来,常伟站起身来,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了?不会你们也死了吧?咦,我身上的刀口呢,我记得有个人拿了把刀插到我胸前了啊怎么回事啊?”他掀开自己的衣服使劲地看着自己的刀伤,心想:不会啊,我是眼看着那人把刀刺进我的胸口的啊,还有剧烈的疼痛,和之后的毫无知觉,怎么回事?现在一切都完好如初。

春田和花花相视一笑,春田说:“常伟,你可得好好谢谢花花舍了她的宝贝救了你一命。”

“啊?什么?”常伟顺着春田手指的方向看着那朵小金花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金花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变得通体乌黑,像块煤炭一样。

花花连忙收起这块金花,不确切地说是炭花,装回自己包里,说:“常伟,这件事说来话长了,等我回去慢慢给你说。总之,你替我挡了一刀,我好感激你,救活你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此生不宜久留,我看咱们还是别在这里罗嗦了,毕竟万一那些人再找回来我们就没办法招架了。”

常伟看着花花说到“替我挡了一刀”的时候,显然有些尴尬,他知道那一刀纯属是意外,他是怎么被刺的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不过花花既然当他是救命恩人,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自己能再活过来真是个奇迹,等会看她怎么解释吧

常伟和春田在花花的催促下,赶紧走出这座星级的饭店。

此时已是夕阳西斜,三个人走出去的时候,再回头望这个如同古堡般的饭店,在余晖的映射下,这座空旷的饭店散发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三个人都心有余悸,想今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只是最可惜,这个时间,这个路段,路上不通公车不说,连出租车也没有一辆,三个人又没有什么通迅工具,只好按着来时的方向,沿着原路步行回去。

一路上,除了道路两旁死寂的野草之外,都是沉闷的寂静。花花的心情也因此暗沉了不少,这次的历险,让她惊魂未定,最重要的是,还差点害死了常伟,虽然最后把他给救活了,但这个险冒得真的有些太大了。

路上,花花慢慢告诉了常伟金花的秘密,王老三的消失以及金花是如何把他救活的,常伟听了目瞪口呆,连称:“神器啊神器”又让花花拿出那个变成黑炭的金花,它俨然成了一块炭而不是金花,因为从份量上就已减轻了不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连称“不可思议”。

“花花,你可真了不起,居然可以在花田里种出这种神器来,以后再接再励啊千万不要放弃你那块花田。”常伟说。

花花叹了口气道:“唉,这半年,我只种出了两朵金花,只可惜了,妈妈没等到金花出现她就去世了,不然她会不会还和我们在一起呢?……”说着就要淌下泪来。

春田轻轻地搂了花花的肩,说:“花花,别难过,妈妈可能没有这个福份。我们以后好好的活就算报答她了。”

花花收起眼泪点点头,花花还是很庆幸,现在春田和常伟都好好地陪在自己身边,还是很幸福的,更何况自己终于把怀表给拿回来了。此时,她终于不亏欠春田什么东西了,她斜着眼偷偷看了一眼春田,他的嘴唇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红润,头发居然呈现明亮的褐色,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显出几分满足和得意,这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会是花花最终的归宿吗?

这时就听春田说:“花花,以后我不许你再因为这些事冒这么大的险了,你看看今天多危险,要不是我们有金花护着,弄不好我们三个人都死了呢”

花花低下头说:“对不起……”

春田轻轻地拿食指捂住她的嘴巴:“不要说对不起。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冒这个险。”

花花轻轻地点点头。

127章 此乃神器 127章 此乃神器

“啧啧,这个金花真乃神器也”

春田和花花正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地发酸,只听常伟在旁边大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实在是常伟在一旁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里颇有几分不爽,他掂了掂手中的炭花,说:“花花,你这个金花到底怎么用,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花花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只是上次那几个马仔去我家里闹事的时候,我拿小金花砸了其中一个人,也就是那个领头的大块头,然后他就消失了。这次看到王老三我就依样画瓢了,没想到真的奏效,王老三也在烟雾中消失了。还有上次春田被他们打伤,虽然没有断气,但是伤得很重,我用小金花放到他的伤口边,他的伤就愈合了,这次依样想救救你,没想到也一下子救活了。只是,据我的经验,这个金花现在就是废物一块了,过几天它就会变成原样,回到书里变成标本了,唉”

常伟深思了一会儿说:“嗯,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小金花是一个一次性的神器,在它存在的期间内,可以用法力让一个人消失,同时让另一个人起死回生,我可以这样说吧?”

“嗯嗯。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应该是一命抵一命,大块头换春田,王老三换常伟,唉。我想王老三估计凶多吉少了。”花花对着天叹了口气,现在天已然全都黑了下来,乌压压的,让她心情很是沉重。

“怎么,你还同情他吗?这种无恶不作的人,死有余辜。”春田恨恨地说。他永远都不能原谅王老三的贪婪,以及他下令让人刺杀花花的行为。

“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一条生命啊我的本意并不想害人的。”花花还是有些自责。

“唉,花花,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现在不是你害了人,而是老天帮你惩恶扬善了。我们应该开香槟庆祝才对呢,你又何必自责?”常伟也在一旁劝她。

花花点了点头,说:“你们说的也对。还是要谢谢常伟奋不顾身地帮我挡那么一刀,幸亏你被救活了,不然我想我这辈子都会不安。我答应过你妈妈,要让你好好的生活的。”

常伟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他知道,这件事让花花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好多。

花花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拿出书包,找来找去,又翻了个底朝天。

“花花,你找什么呢?”春田看花花有些手忙脚乱,有些担心。

“怀表,我们拼了命抢回来的怀表呢?别给丢了啊该死的。”花花心里真是着急啊刚才光顾着逃命和救人了,把春田的怀表弄到哪里去了呢?

三个人一起在包里找,找了半天,终于在书包的夹层里给找到了。

花花把这个宝贝拿在手里,方才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妈呀可算找着了,不然我们今天真是白忙乎了。”

春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嗔怪着说:“你个粗心鬼,老是丢三落四的,赶明儿把自己也丢了。”

花花听了这话,在黑暗中忽然有种错觉:“学长”她的内心尖锐地疼了一下,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被人说过了,只有学长把她当小孩子的时候会这样地嗔怪她,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学长了,在这样的一个孤独寂廖的暗夜,忽然听到这样熟悉的一句话的时候,她忽然很想哭。“学长,你在哪里?”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学长,我想要见你。”这是发自肺腑的呼唤,花花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与孤独。

听到花花忽然不出声了,春田也觉得诧异,“花花,你没事吧”他把花花拥到自己怀里,感到花花身上有些发冷。

常伟早已把怀表拿到了手里把玩,他就不明白了,这么一块破表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让花花和春田用珍贵的小金花去换,还有冒着生命险去护卫。正翻来覆去地看着,忽然发现了问题:“呀,不好了。怀表坏了。”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花花和春田都变得十分紧张,虽然天有些黑了,但是借着月光,几个人仔细一看,怀表确实被摔坏了,表针已经完全停止,表面也有了裂痕。

花花有些懊恼,“对不起,刚才我一急就把怀表放在包里了,然后又拿着包砸那些打你的人,唉,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春田说:“没关系的。坏就坏了,本来它已经很旧了,以前就时走时不走的,就算你不弄坏它,它也该坏了。关键是东西已经回来了,我就很满足了,这样爸爸交给我的遗物也算没有在我手上丢掉。以后我还可以把它传给我的儿子、孙子……让他们记住,我们曾经经历的这么多磨难。”

春田丝毫不觉得怀表坏了有多难过,这让花花稍稍宽了心。

常伟则没理会两个人说什么,又拿过怀表仔细看,他发现怀表不仅是表面的玻璃坏掉了,更重要的是,表芯也松动了,放在耳边轻摇,可以听到里面有细小部件滚落的声音。于是说:“没事的,这表可能有个小部件被摔坏了,肯定能修,回头找个地方修就好了。”

花花说:“是吗?让我听听。”于是从常伟手里抢了过来,把怀表放在耳边晃了晃,说:“咦,好像是哦”谁知她用力过猛,怀表一下子没抓牢,从手里一滑掉在了地上,“啊不好啦”花花发现自己闯了祸不禁大喊大叫。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啊真是恨死自己了。

常伟和春田被她这么一喊也很着急,天这么黑,怀表又那么小,拿在手里看尚且看不太清楚,现在又掉在了地上,这可怎么找啊。

春田也顾不上埋怨花花粗心鬼了,三个人都蹲在地上,分头找了起来。

还好,路面比较宽,是新修的柏油马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明亮的白色。虽然月光微弱了些,但至少也算有光明吧。而且好在几个小孩的视力还不算太差,费了半天劲,终于寻回了怀表的几个零部件。

就在春田打算把表盖重新扣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机芯处卡着一张米粒大小,弹丸样的小东西,他用力把它给抠了下来,看起来像是被揉成一团的小纸条,等展开之后,才发现这张不足一厘米见方的小纸上面隐隐约约地写着几个小字,至于内容,因为月光实在是太微弱了,他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晰,但也足够春田吃了一惊,这难道是爸爸遗留下来的吗?还是说王老三放到里面去的?春田暗暗在心里嘀咕着。

他看花花和常伟还在地上找其他可能遗落的零部件,于是也没作声,默默地将这块小纸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这时,花花和常伟已然把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搜遍,能找的都找到了,全都交给春田,春田大致看了看,估计也全了,就把所有的物件都统统放进了口袋,只等天亮了找人去安装。

三个人在夜色中继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懊恼地发现可能已经迷路了,因为一路上有太多岔道口,他们只是凭感觉去走,结果转了半天还是这条公路。三个人此时已是又冷又饿又累,恨不得睡倒在路上。三个人也没有表,估摸着此时大概得晚上九点了吧路两旁都是阴森的树林,那里看起来更加地不安全。

心灰意冷之际,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似远似近的马达声,有车辆三个小孩兴奋地像在沙漠中迷路的人忽然发现了水源一样,他们冲着一路车灯照亮的方向,拼命挥动手臂。花花心想: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说服司机载他们一程再好。不然,如果再这样转下去,三个人就算不累死也得饿死了。

果真,汽车在盘山路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恰到好处地停在了三个小孩的前面。看样子这是一辆拉货用的面包车,半旧的车却在山间开的很快,花花打量了一下,心想:大半夜的有谁会开这种车送货吗?而且走的这么急,他就不怕出事故吗?”

正狐疑着,只见常伟已经走上去搭讪了,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似乎比平常的人更为大胆,他甚至没考虑到花花的那种顾虑,就直接走到车窗前。

这时,就见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和善慈祥的面孔,这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常伟看了心里放心了很多,心想:看起来像村里人,可能更淳朴些吧

于是说:“师傅,我们三个人出来玩迷路了,走了好久都走不出这座山,可不可以麻烦您送我们一程?我们可以付给您车费的。”为了表示诚意,常伟连车费都先说在了前面,虽然他们几个现在身上也没有几个子儿。

没想到那个中年汉子,想也没想就说:“上车吧”

常伟却犹豫了,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痛快:“啊?您也不问我们要去哪里吗?”

“嘿嘿,我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啊???”常伟心里一沉,不会又遇到坏人了吧

128章 路遇贵人 128章 路遇贵人

几个人在黑暗中迷了路,却巧遇一辆拉货的面包车从这里经过,三个人不顾一切地去拦车,请求救助,常伟急忙去搭讪,没想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顺利的多,那个司机既没有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问他们是到哪里去,更没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就很爽快去答应让他们上车了。

那个身材敦实的中年司机说:“我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这句话让常伟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又遇到坏人了吧?

回身却见花花笑盈盈地迎了上去,“田叔,原来是你。好久没见了呢?你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开车啊?”

原来是熟人啊常伟这才稍稍安了心,就听田叔说:“嘿嘿,凑巧了,我往山里拉了趟货,因为收货款的问题回来的晚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哦,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们是受朋友邀请来这附近探险的,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唉,真是倒霉,要不是遇见您,我们怕要横尸荒野了呢”花花的脑筋是转得越来越快了,编的谎更是越来越动听了。

常伟听了不太高兴:“呸呸呸,田叔您别听她瞎说,什么横尸荒野,大晚上的不说些吉利话。我们就是迷路了而已,谁想到这地方这么偏呢,一晚上就只看见你这一辆车。田叔您真是我们大救星。”

“死猪头,我哪瞎说了,咱俩说的不就一个意思吗?”花花对常伟的话十分地不服气。

“喂,八婆,哪有人咒自己死的?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说,多不吉利啊”常伟针锋相对。

“我就那么一说嘛,你怎么这么迷信啊,死猪头。”

“死八婆……”

没等常伟说下去,就听春田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个人,大声吼道:“够了你们俩怎么没完没了地吵架啊?早知这样吵来吵去的,花花干嘛还拿小金花救你啊?你让常伟去死不更省事?真是多此一举。当时紧张得死去活来,现在又开始互相吵架。你们要是不走,就在这里吵算了,我就自己坐田叔的车走了。”

认识春田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发这么大的火。花花听了心里微微一颤,是春田吃醋多心了,还是自己真的很在意常伟?为什么常伟和春田不一样,让人见第一面就有好感,而接下来,会很自然地与他相处,和他吵架?为什么春田从来没有给过她这种感觉,难道……

这时,就见田叔微微一笑:“嘿嘿。三个小鬼快上车吧”

三个人在车上坐定了,田叔问花花:“你还没介绍这个小鬼是谁呢?”

“哦,这个死猪头啊叫常伟,是我表弟了。”花花随口答了一句。

常伟使劲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表弟?也就是说,你姨的孩子?”田叔反问了一句。

“嗯,小姨。”花花边答边心里犯嘀咕,田叔应该了解她家的事情比花花还多,他没理由不知道这个小姨是杜撰的,于是又随口加了一句:“我小姨很多年没来往了,这次我去城里找工作,结果遇到了她,谁知后来她遇难了,就留下这个不着调的表弟了。”

花花斜眼看了看田叔,他没有任何表情,貌似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而常伟这边虽然不屑,但也没再跟她抬杠,许是累了。

这时就听春田说:“花花,你真是好运啊总是出门遇贵人。”

“那还用说。”花花得意地说“田叔一直是我和妈**贵人呢”

不经意间说到妈妈,花花心里忽然一沉,她早已不在人世了,面前的田叔恐怕还不知道这个事吧万一他问起,我该怎么说。

果不其然,田叔问:“你妈妈怎样了?我这么久没回去过,都不知道家里成什么样子了,在外面生意忙,脚不落地的东奔西走,根本没时间回去看看,说起来也真是有好长一段日子了。”

“哦,哦,还好,还好,老样子。”花花含糊其辞地答应着,她怕田叔走夜路出危险,没敢告诉他真相,想着等回去了再跟他说,毕竟他和妈**一段情,大概就像自己和学长一样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吧所以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了。

常伟却很奇怪:“咦,花花,你不是说你家里没别人了吗?”

花花瞪了他一眼,轻轻呵斥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常伟有些委屈,又不知道花花打什么哑迷,只好放弃了追问。

而田叔似乎并未听到这些,只是自言自语着说:“花花,我这两个月把你的学费也赚得差不多了,以后你在学校的所有花费都包在我身上了,妈**药费也不用急,我现在攒了些积蓄,等以后会慢慢继续赚的,你以后就放心去念书好了。放心吧,一切有田叔呢”

田叔的念叨让花花的眼睛酸酸的,她当初以为田叔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呢,谁知道这两个月来,他为她们做了那么多,只可惜妈妈永远也听不到这些话了,妈妈再也不无福消受这迟来的幸福了。

“田叔,你还是不要太辛苦了,其实,其实,我花不了多少钱的……”花花没有提到妈妈,她只能回避。

“嘿嘿,傻孩子,没什么辛苦的,只是奔波了些,陪你们的时间少了些,其他的倒也无所谓。”田叔还是那样平静的语调,可是这样平淡的声音却让花花想哭,她想起自己前世的爸爸了,他也经常这样轻描淡写的跟自己说一些事情。只是当时她无法体会罢了。

花花忽然沉默不语,春田在一旁,非常明白花花的心情,他轻轻地用自己的大手握住花花的小手,让花花的小手在他的手心里变得温暖起来。花花这才稍稍安慰了些。

一路上,花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田叔聊天,看来,田叔的确对村子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一无所知。花花尽量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田叔,唯独妈**事情她回避了。

这让花花更加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田叔解释这些事。陶妈**死,二牛家的嚣张,还有春田爸爸的死,春田妈**瘫痪,都是一个让他们难堪和难以回首的往事。毕竟,现在虽然一切都比想象中过得好,但是苦难还是这样血淋淋地摆在他们的面前。

不知不觉,几个人已经到了城里,田叔问花花是否要回村里,花花实在是不想回自己那个家了,于是谎称常伟还有事情要交待,要去幸福公寓。田叔把三个人一起送到了常伟的家,也就是幸福公寓,反正幸福公寓的那套房子极大,屋子也多。

春田一看常伟和花花孤男寡女住一起,虽然他们是表兄妹,但是终究还是不放心,于是死皮赖脸地也要留下,说什么暑假学校不开门,回家吧,家人也都睡了,总之是编了种种理由留了下来。但是田叔说什么也不肯留下,他说家里还有好些事要做。

花花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留他,约了他以后再见面聊,这天也很晚了,大家很累,而这两个月的事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于是决定先各自回去休息,毕竟来日方长。

春田在常伟的房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圈,不禁啧啧称赞,他真没想到花花有个这么有钱的小姨。

而花花却十分累了,洗了洗澡就关起门躺在床上想事情。这几天经历的太多了,她想自己真的应该好好地整理下自己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生死考验也一桩接着一桩。

今天春田和常伟奋不顾身的救她,也让她心里暖暖的,看到常伟被捅死的那一刻,她真的心里很痛很痛,不知道是愧疚还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总之,就好像自己在受那一刀一样煎熬。

而春田的怀表终于给拿回来了,虽然过程辛苦了一些,但终究结局是好的,让春田开心是花花心里最大的愿望,想到这里,花花觉得宽慰了许多,以后,自己再去找心爱的学长,也不会对春田有太多愧疚了……

至于常伟,花花用自己珍贵的小金花救活了他,想必常宁的在天之灵如果看见,也会很满足吧她终于可以瞑目了。而花花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帮助常伟摆脱黑社会的纠缠,然后让他和父亲相认。只要他们父子的关系能够置于阳光之下,相信常伟的未来会一天比一天好。常伟的难题解决了,花花也就可以安心地去找学长了……

但问题是,虹南那个老狐狸,会不会认自己的儿子呢?在他的心里到底是看亲情重一些还是事业重一些呢?我到底能不能说服他呢?也许明天是时候去找他了……

花花心里纠结着很多事情,都理不出思路来,脑子里想得很多,在半睡半醒之间,妈妈、春田爸、田叔、春田妈、春田、常宁、常伟……等一干人都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在一种极度疲倦与混乱的状态中沉沉睡去……

129 怀表秘密 129 怀表秘密

就在花花在睡梦中为以后的事情纠结的时候,春田也正坐在床上研究着爸爸的怀表,此时的怀表已经分散成一堆零部件,供春田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把它们拼回去。他把它们全都摆在了床上,想着它们各自的联系。其实春田早已放弃了追回怀表的想法了,因为自从王老三知道春田他们有意找回这块表的候,他确实曾派人上门去恐吓过他,甚至以妈妈和花花的性命相威胁。春田真的有些怕了,他不想因为留恋一个已故之人的遗物,而使他最爱的两个女人变到生命的威胁。

谁知花花那么坚决地要冒险把它找回来,而且这件事居然成真了。事情变化的太快,春田一直到现在都有点感觉是做梦。但摆在面前的这块怀表,不由他不信,虽然它被摔坏了,但它的零件还都齐备,或许修修还能用呢这么说老天是不是也在帮春田和花花他们呢?

回想当时在公路上,花花不小心把怀表摔在地上,零部件散落一地,当时他甚至在怀表的机芯里发现了一张微型的小纸条,对了,是小纸条,当时因为天黑,再加上花花和常伟正在忙着找其他零件,他就没告诉他们,而现在那张小纸条在哪里呢?那上面写着什么吗?

春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果然从最里面,摸出了一个微小的像米粒一样的小纸团,还好,没有丢,春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展开这张纸条,春田看到用碳素笔书写的几个字,因为有些皱了,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那几个字形:真相 贝贝。

贝贝?真相?这张纸条上的字迹难道是爸爸的?春田仔细分辩着,却看得不太真切。贝贝?春田想起自己家的藏獒就叫贝贝,除了自己家里人应该很少有人知道它叫贝贝。但是它和真相有什么关系?如果说,这张纸条真的是爸爸放进去的,那么爸爸说的真相又是什么?他自杀的真相么?还是他被冤枉的真相呢?难道真相的秘密就在贝贝的身上吗?

春田仔细回想,爸爸自杀前最后一次见他,是去学校看他,送给了他这块怀表,告诉他,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还告诉他,要他好好保存,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丢弃它。爸爸那时那么看重这块表,是不是就是在暗示他什么?但他为什么当时不明说呢?难道有人在威胁他吗?爸爸到底遭遇了什么?

春田一想到这些就感到十分地不安,他一直都认为爸爸是冤枉的,他也一直认为爸爸不会自杀而抛弃他和妈**,但是他没有证据去证明。连法医都盖棺定论了,他又能怎么样,但是现在,这块怀表里的秘密似乎很快就要揭开了。想到这里,春田的心咚咚地狂跳着,就像要完成一次重大的使命一样,他想他应当肩负起揭露这个秘密的责任。

虽然他还不能确定这张纸条确实是爸爸放进去的,但是,他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去探查一番,也许就更接近真相了也未可知。

就像花花说的,他绝对不会放弃为爸爸申冤的,这块坏掉的怀表就像他破碎的内心一样,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修复的方法,他不可以让爸爸身后也在蒙冤。

花花和春田****都满怀心事。而常伟却睡得格外香甜,之前有花花一直在帮他,现在又冒出个李春田,虽然两个人有种心照不宣的仇视,但好在看花花的面子,春田也会是他的一个得力帮手,退一步说,就算他不肯帮他,春田还是个有身手的人,万一有黑道的人来找事,他的拳脚功夫多少能应付一下。因此常伟对未来充满希望,他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可以不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三个人只有常伟是睡得最好的。

第二天起床,阳光明媚,三个孩子许是太累了,一直到日上三竿还在赖床。

照例又是常伟最早起床,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早餐,然后把春田和花花的门敲得山响,“死八婆,起床啦”“小白脸,起床啦”

这时就见花花和春田几乎在同时拉开房门,又几乎在同时冲着常伟喊到:“谁是死八婆?”“谁是小白脸?”

常伟看两个人被他骂起来了,顿时抱头逃跑。桌上精致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春田和花花十分地捧场,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一扫而空。春田毕竟是习武的,食量大得惊人,常伟已经多作一人份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没吃饱,,还差点抢了属于常伟那份。这让常伟哭笑不得,连连开玩笑说让他付三人份的钱。

吃过饭,花花和春田心里都想好了今天要做的事,于是,打算分头行动,当然他们并没有告诉彼此真正想要做的事。春田说自己要回去看妈妈,而花花则说常宁有些身后事还要打理,示意常伟一起去办。常伟可以跟花花在一起,当然乐得自在。春田满腹心事,也懒得争风吃醋,于是就先告辞回去了。

春田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他急于知道真相,贝贝,真相,真相,贝贝,谜底真的要揭晓了吗?这一路上,春田的心脏狂跳不止,他一直在回顾过去的种种,从小在严父慈母的家庭下长大,父亲对他的责骂永远都多于关怀,或者说,他的关怀都是无形的。而母亲永远是没有原则的溺爱。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家庭会忽然解体,然后失去了父亲,母亲又瘫痪。一个如此幸福的三口之家就这样在瞬间瓦解了,这一系列的变故还未来得及承受,花花这边的事情又让他担惊受怕。他已经承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再也不能承受失去所爱的痛苦了。

所以,这次他回来打算一个人探究真相,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花花,而花花目前的心思在全在常伟的事情上,所以也并没有跟他回来。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妈妈还在门口坐着轮椅晒太阳,今天阳光很好,把她全身都照得暖洋洋地,妈妈在闭目养神,显得很知足很惬意。

春田走近的时候,妈妈发现了他,睁眼一看到春田就显得兴奋异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但是春田仍能清晰地听到妈妈在喊他的名字,春田,春田……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春田帮妈妈搭了搭滑落在地上的衣服。虽然是夏天,但她的腿不能受风寒。

春田又看了看趴在母亲脚边的地上晒太阳的藏獒,自从父亲走后,它似乎也老了许多,明显地没有什么精神,看到春田来了,也只是拿眼望一下,也难怪,以前家里油水多,它吃得脑肥肠圆,现在不比往昔,连春田都很少吃肉了,它也只有常常饿肚子的份了。

“贝贝”春田轻声地叫了一下。贝贝只是把头向他转了转,两只眼睛哀怨地看着他,连叫都懒得叫一声了。

春田叹了口气,蹲到它身边抚摸着它的毛,它的毛也没有以前有光泽了,唉,春田看着它忽然有种深深的愧疚,作为现在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男人,他居然连只狗都照顾不好,真是失败啊

对了,怀表里那张纸条上写着:真相,贝贝。贝贝的身上真的有真相么?春田摸着贝贝的鬃毛,心想真相在哪里呢?他看了看贝贝的身上,是否有些什么痕迹,但很遗憾,他又看了看贝贝一直住的大铁笼,甚至把铁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可疑的东西,难道,那张纸条的指引不是指这只狗吗?

可是,这明显是一个名字啊人名,狗名,猫猫名……跟真相又有什么牵连呢?春田发现自己真的好蠢,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他其实特别想念花花,他知道如果花花在,一定会有办法的,也一定会帮他破解的。可是,他真的不想让花花再担心了。而且他知道花花的性格,一旦她认准了要帮他,就一定会做到底的,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就像这次取回怀表一样,所以春田宁可烂在心里,也不想去找花花。

想了半日都没结果,于是他只得暂时作罢,回到屋里收拾了下家里的东西,再去二姨家报个道,说自己从外面办事情回来了,不需要她再跑来照顾妈妈了。

不曾想,从二姨家回来的路上意外地碰到了田叔,田叔还是那个憨憨的样子,扛了个锄头刚从地里回来,他满脚都是泥。看见了春田,显得很高兴,说:“春田,走,去家里坐坐。”

春田本来打算推辞,结果田叔佯装生气:“你现在看不起我们没权没势的庄稼人了吗?”

春田听了很无语说:“田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已经家道中落了,谁还愿意理我们家人,你不嫌弃我,我就很开心了。”

田叔却有些生气说:“小伙子,不要这样,家庭环境的变化只是暂时的,不要因为这个就轻视自己,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翻身的机会,春田应当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知道吗?”

这些话春田听了很受用,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苦恼的事情。

130章 查找线索 130章 查找线索

且说春田在路上偶遇田叔,田叔看他一脸沮丧,忍不住想劝劝他,于是把春田叫到自己家中开导了几句。春田很是受用,田叔甚至还暗示他,其实他和花花应该是一对,相信他能照顾好花花,这不禁让春田面红耳赤。

聊着聊着,春田问起田叔的女儿百合最近怎么样。田叔说:“她很好啊”就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春田有些奇怪,“田叔没去看过百合吗?”听说她最近生了小孩呢

“哦,是啊是啊”田叔支支吾吾地说。按道理讲,田叔应该对自己的女儿感情更深一些啊况且他女儿嫁得不错,他应该提起来很高兴很自豪才是啊但是现在似乎完全不是这样,难道他的女儿其实过的不好吗?可是田叔的神情里哪有一点悲伤在?倒是他对花花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春田虽然有些疑问,但他终究是个单纯的小孩并没有想太多,也许田叔对花花是因为爱乌及乌也未可知呢

田叔和陶妈妈眼看就要成亲了,可是谁知老天这么不公平,陶妈妈忽然去世了。唉,想到这儿春田叹了口气,想张口又不忍心说起,怕田叔伤心,于是说:“田叔,你放心吧,花花在常伟那儿肯定住得很好。”

“唔,我知道。你妈妈怎么样?带我去看看她吧”春田更奇怪了,田叔自始至终都没提过陶妈妈,难说他不伤心难过?一定不是的。

毕竟他们的感情那么深,没理由不关心啊也许是,他回来一天了,很多事情应该也了解了,眼看自己爱了很久的爱人忽然去世了,是因为他太难过了不想提,春田有些忍不住了,带着这样的疑问, 春田说:“田叔,要不要先去陶妈**坟上看看。”

此时田叔眼里也才透出一种悲戚的眼神,“花花妈命苦了些啊,唉”半晌,忽然说了句:“死者长已矣……不用了。带我去看看你妈妈吧”

春田看他的眼神,觉得自己猜的没错,果真是因为太伤心,不想看不想提。于是带着田叔去了自己家,田叔看了看李妈妈,李妈妈瘫坐在轮椅上,看到他却有些怕,有些躲闪。春田忙说:“妈妈,你忘了,这是田叔啊”

田叔笑眯眯地走近她,蹲在了轮椅前,“大嫂子,你最近可好啊?”

没想到李妈妈却更加害怕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春田也听不清晰,但是田叔的笑容,却让李妈妈越来越颤栗了。

春田一看妈**脸色不对,怕出什么意外,立刻把田叔引到了院里,此时家里是破败不堪,田叔在家转了一圈,发现以前家里的古董啊字画啊,凡是值钱的东西统统都不知所踪了,偌大的屋子空空荡荡,除了房子大点,家里变得比花花家还不如,不禁叹了口气说:“春田,委屈你了。”

春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要妈妈好好的,我就没事。吃点苦算什么。”

田叔摸摸春田的头说:“你真是个好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该长大了。不过,田叔有个建议。”

“你只管说。”春田看田叔越来越不象庄稼人了,说话措词都越来越文绉绉的。

“你知道,你爸爸生前太张扬,以至于在村里村敌太多,现在这个村子你们住着一起不舒心吧我建议你可以和花花带上妈妈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春田皱了皱眉说:“我不想逃避,说算重新开始我也不想逃避。”

“不是逃避,是选择另一种生活。你们现在在村里除了二姨还常来看看,连理的没人理。这倒不可怕,关键是还有很多人想除掉你们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啊?还有这样的事?我们孤儿寡母的关他们什么事啊?我们招谁惹谁啦?田叔,你说想害我们的是谁,我去找他问个究竟。”春田很是气愤。

“春田,刚还夸你长大了,怎么一转眼又办小孩子的事了。跟人吵架打架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解决问题就要靠脑子,知道吗?”田叔指指春田的脑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春田大窘,第一次被田叔这么严厉地批评,但是他仍坚持自己的想法:“田叔,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我爸爸的冤还没有诉呢我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田叔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对爸爸的感情很深,甚至你会觉得亏欠他很多,但这只是父子之间的感情。他工作上的事,你一无所知,也许,我是说也许,他所做的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光明磊落呢?”

春田听了不以为然,坚定地说:“嗯,我是一无所知,但是即使是那样,我也要查明实情,我相信爸爸是被冤枉的。”

“那你打算怎么查呢?”

春田沉吟了片刻,他想起了怀表里的秘密,但是这件事该不该告诉田叔知道呢?田叔是如此神秘的一个人,他是不是可靠呢?但是这个秘密自己想了很久都解不开,又不愿意去找花花,也许此时田叔是个合适的人选啊晚何况,他对花花那么好,又希望花花和春田在一起,那么,我应该信任他才对啊

想到这里,春田也不犹豫了,他说:“我有一点线索了,田叔肯帮我吗?”

“哦,什么线索?”

于是,春田把怀表的秘密合盘托出,这让田叔颇为吃惊,没想到李保和临死前还留了一手。“好吧我帮你一起查吧不过不论结果怎样,我们都要像现在这样积极面对,好吗?”

春田点了点头,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他真是求之不得,像田叔这么睿智的人肯帮他,简直比花花的帮助还要好。

田叔拿着那张小纸条,看着上面的:真相,贝贝。皱起了眉头:“你确定这个贝贝就是指你家的狗吗?”

春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除了它我再也想不出来谁还叫贝贝了。真相又是指什么啊?田叔,你觉得爸爸不是被人冤枉的吗?那他干嘛还弄这么个纸条出来啊?上面还写着真相两个字。我觉得一定是爸爸想让我帮他申冤。”

“嗯,春田。你说的也有道理,来,我们再看看贝贝身上有没有什么蹊跷。”田叔走到那只饿得皮包骨,懒洋洋的藏獒面前,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用手在它身上摸来摸去。说来也奇怪,春田家的藏獒见了人就叫,如果谁再摸它一下,就好似触了龙鳞一样,会惹它大怒,咆哮不止。

但是,现在田叔轻抚着它的全身,它却像被催眠了一样,不仅没有反抗,还似乎十分地享受这只温暖的大手。

田叔上上下下摸了一个遍,并没有什么异常,然后他又走到狗窝,把那个铁栅栏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甚至把铁笼子翻开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春田摸着后脑勺沮丧地说:“刚才我都看过了,真的什么也没有,真不知道爸爸在想什么,他也太考验我的智商了吧,本来我也不是太聪明,唉”

但是这句话却提示了田叔,对啊,李保和明明知道春田不聪明,一定会想到把东西放在一个他很熟悉,别人却不好找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呢?他环顾着院子的四周,想着贝贝经常出没的角落,直到他看到了一样东西——狗链。

对了,狗链,他眼睛一亮,别人家的狗使用的都是一般的铁链,像征性的拴一下。而李保和家的狗却不一样,他家的狗极其凶悍,而且为了显示这只狗的与众不同,连狗链都与别家的狗不一样,是一个铁链外面套了皮套。

想到这儿,李保和赶紧把狗链拿过来,他想把皮套直接撸下来,结果撸了几下就卡住了,只好让春田拿了把剪刀过来,他小心地把皮套剪开,当剪到刚才卡住的位置时,果不其然,有东西正好将皮套卡住了。再仔细一看是一块小小的牛皮纸,打开一看,果真上有乾坤。田叔想:“怕是李保和早就预感,安排好的一切,打算鱼死网破。”

春田也凑过去看,但是很遗憾,看到的都是奇奇怪怪的数字,居然没一个汉字,他问田叔:“田叔,这是什么?”

田叔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大概跟某些事的账目有关,唉,你爸爸真是煞费苦心啊”

“田叔,我们又不懂账目什么的,爸爸留下这个有什么用啊?我们还是没办法为爸爸申冤啊。”

“春田,别急,也许这些只是你爸爸给的提示,这个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个他留着自保的东西,我们还得从其他的线索入手啊”

春田的信心大减,满心以为爸爸的冤屈就可以申了呢,谁知道爸爸弄了这么多门道出来,以他的智商怎么可以想得到。

田叔看春田有些颓废,拍拍他的肩说:“春田,别灰心。事在人为嘛。有我帮你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

131章 一本帐册 131章 一本帐册

春田在田叔的鼓励下渐渐恢复信心,田叔看春田没事了就自己先走了。

春田这才有时间去看看妈妈,但她的表情告诉他,她很不高兴,对田叔也有意见,并且她对春田把父亲的秘密告诉田叔非常地恼火。弄得春田十分郁闷,哄了半天还是不肯理他。

妈妈因为血栓的缘故,失去了大部分语言表达能力,又可怜她就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妇,连写下来都没可能。春田试着与她交流了半天,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就是田叔不是好人,不要理他,可田叔为什么不是好人呢?春田就不理解了,想想妈妈一直都是这样蛮不讲理,把村里很多人当敌人,还有陶妈妈,也不是被她一直说不是好人么,可事实证明花花和陶妈妈都是与人为善,从来没给别人找过任何麻烦,倒是自己的妈妈到处乱说话闯祸。今天的家庭到这个地步,也有她很大的原因。

春田哄了妈妈半天,妈妈都不听他解释,他也最终放弃了劝说,索性他也不吃饭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两个人就这样僵着居然绝食了一天,半夜的时候,春田肚子饿得咕咕叫,居然给饿醒了。想着妈妈估计也气消了,现在应该和他一样饿吧他打算去做碗面吃,说句实在话,自从爸爸去世了,春田就没好好地做过一顿饭。他在家里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哪会做饭?但是妈妈现在这样子,除了二姨时不时地来送个饭接济下之外,他无奈只得自己学着做饭。

可是,他做饭也不会什么花样,只会做面,有时泡个方便面,有时煮个挂面,现在终于学会打荷包蛋了,谁知妈妈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居然还眼泪汪汪的,春田当时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原来父母对自己的要求是那么地少。所以今天,春田打算给妈妈做了鸡蛋挂面,算是给妈妈赔个不是,然后哄她吃点东西。

谁知到了厨房,许是太久没做过饭的缘故,他又不记得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都放到哪儿了,然后也是很久没做过饭了,一通手忙脚乱。终于把水给煮开,然后把面给放到锅里去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似乎自己忘了打鸡蛋了,那鸡蛋在哪里呢?天,不会没了吧

唉,你个李春田,怪不得花花老骂你呆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春田正自怨自艾地找着鸡蛋,却不小心碰到了厨房的米缸,米缸是木桶的,里面只有多半桶米。春田找鸡蛋的时候因为有些慌乱,用力挤了一下旁边的米缸,谁知米缸应声倒地,米撒了一地不说,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春田居然发现米缸里露出一本书的一角,看似一个记事簿的样子,斜斜地插在米里。

他扒开米堆,把这本小册子拿了出来,翻了几页,上面每一页都写着“xx住户拆迁补偿款,应发 元,实发 元”的字样。春田更诧异了,这是什么?

再仔细想想,拆迁补偿不就是爸爸生前一直在做的工作吗?什么应发,什么实发?春田猛然意识到是一本账册而且册子上记载着村里拆迁补偿时发给村民的补偿款数,而且更重要的是,所谓的“应发”、“实发”可能记载着拆迁补偿款并未完全到位的黑幕。那么,这件事爸爸自己也有参与其中吗?春田的心一沉,爸爸果真没有被冤枉么?爸爸是死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是活该么?

但是春田再仔细一看,所有的页面,凡是涉及钱数地方一律空着,并没有填写真正的钱款内容,也就是说这本册子并没有太实在的意义。

春田的心头沉甸甸的,他不知道这个发现对他意味着什么,只是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越接近越让他内心忐忑不安。

但是这本帐册的发现让他更有信心去查明真相了,就像花花说的,不论真相是什么,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春田快手快脚地做好饭,哄妈妈吃了,就又急急地跑去田叔家中找他,让他去看看这本册子上的内容,听听他的看法。

结果到了田叔家却看到更为奇怪的一幕。田叔家大门没有关,一推即开。因为他时常出远门的缘故,家里也没有养狗。春田敲了半天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于是大着胆子走进了院里。他发现田叔家的瓦房里灯火通明,门开了一道缝,他把眼睛凑过去往里看,就瞥见田叔坐在桌前,面对着一张照片暗自垂泪,因为距离远的缘故,春田并没有看清照片上是谁。但是,似乎像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春田很好奇,难道田叔是在怀念过去和田婶、百合在一起的甜蜜生活吗?于是悄悄推了一下门,好让自己能看清楚些,谁知屋门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吱呀地响出了声。

田叔警觉地回头质问:“谁?”

春田一看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田叔,是我,我刚才敲了院门来着,喊了半天没人开门,就自己走进来了。”

此时春田已经站起了身,一看是春田来了,于是连忙把他让进屋,说:“哦,原来是春田啊,不碍事,坐,坐。”

春田看田叔一脸地悲戚,还隐约挂着泪痕,大概是在思念某些人吧他好奇地伸起脖子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谁知被田叔发现了,赶忙将照片反过来揣进兜里了。

春田也不好再追着看了。就听田叔问:“春田,过来有事吗?”

春田想想自己还是办正事得要紧,田叔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于是从怀里掏出刚才在米缸里捡到的小册子恭恭敬敬地放在田叔手中,说:“田叔,我刚才又有了新发现,不知道对我们弄清爸爸去世的真相有没有帮助。”

田叔拿了小册子,慢慢地从头翻到尾,他和春田的感觉一样,这本小册子恐怕是李保和有意藏起来,又有意让春田发现的,这是一个关键的证据,但也许只是一个线索,因为上面并没有写明应发款项和实发款项的数字。

田叔拿着册子从头翻到了尾,又从尾翻到了头,忽然脑子里闪现出了什么,说:“春田,刚才我们从贝贝身上拿到的小纸条还在不在?”

春田连声答着:“在在在,我可不敢把它弄丢了,就一直带身上。”摸了摸兜,没费多大力气就拿出了小纸条。

田叔把那张写满数字的小纸条和这本后来发现的小册子放在一起,凑近了灯光,认真地比对起来。春田也凑上前去一起看。两个人看后都神色凝重,果真,小纸条上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看起来应该是和小册子一一对应的。再仔细看那些款项,如果记载属实,那么说明拆迁过程中,有许多猫腻,负责拆迁的人在这件事上贪污或者侵占的补偿款项居然有三分之一那么多。

田叔和春田都十分地震惊。李保和留下这个是为了控诉?还是忏悔?春田有些糊涂了,他一直以为爸爸是想让他申冤的,可是,真相真的是那么地残酷吗?爸爸想让春田得知真相的目的就是把其他同党也拉下水吗?春田越想越害怕,他甚至开始动摇,他不知道自己再查下去还会知道些什么。在他的心目中,爸爸一直都是伟岸的、高尚的、纯粹的,是为了全村人民谋福利的,但是现在白纸黑字告诉他的是什么呢?

看春田神色不对,田叔安慰他说:“春田,其实这张小纸条和小本小册子不一定是配套的,他们现在能对得上也不能说明什么,就算要指控一些人,也没办法当证据使用。你也别太悲观,你爸爸是否参与了这件事也不好就这么下定论。我们再想办法找其他线索吧”

春田点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在田叔提议下,两个人决定第二天再去家里找找看,看看爸爸还曾经留下了什么线索,或许更重要的提示被错过了呢

春田和田叔正在村里合力追查李保和留下的线索,而在城市的另一边,陶花花也没闲着,她和常伟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去对付虹南。虹南曾经答应过他们,要保护常伟的安全,要给常伟生活费,供他读大学,要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虹南并没有用实际行动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陶花花觉得,等是没有用的,做任何事必须得主动出击,尤其是对于这种看似温文尔雅,宽容大度,其实城府极深、善于权谋的所谓“成功人士”来说,他们要格外地小心,格外地提醒自己不要先入为主,被他的表象所迷惑。没错,虹南在教育界很有威望并没有错,但这并不表明他的私生活就很检点,就真的当得起一个“教授”的名誉,也并不表明他就是一个重承诺讲信誉的人。

陶花花在经历了许多惨痛的血的教训之后,很深刻地认识到这些道理,因此,在和常伟商量了以后,决定再主动去找虹南谈一谈,看他对自己的承诺是否兑现。

132章 二次谈判 132章 二次谈判

不仅花花想要找虹南谈一谈,连常伟也按捺不住了,上次花花和虹南谈了以后,常伟确实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

但是自从王老三在金花的威力下消失之后,老2就蠢蠢****,十分张扬。他收留了王老三所有的手下,还有王老三原有的地盘都归他统领。但是,很显然,他和王老三不同,不懂得收买人心,搞得手下怨声载道,于是在这种时候,他更加地需要出一些成绩让手下看看,他要扩充地盘,以告诉大家,他并不是一个吃白食的。

至于从哪里下手,他首先就想到了常宁的那家咖啡店,他要把它据为己有。原因很简单,对手太弱小,代价更小。常宁已经死了,现在对付常伟,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甚至都可能不费一兵一卒。老2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甚至提前放了话,要收回那间咖啡店,让常伟赶紧给他收拾好了,好迎接他的手下接手。但是他没想到,他的对手可不是一个常伟这么简单。

常伟身后的陶花花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也许,前世的陶花花只是个飞扬拨扈的小辣椒,然而这一世,陶花花多了些理智,多了些成熟。理智、成熟、精明三个特点加之于一人,威力是十分强大的。更何况陶花花这种不能任由他人欺负的性格仍旧没有变。这个世界上,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常伟这件事她既然管就管定了,谁都不能够让她轻易低头

当然,陶花花和常伟两个人毕竟势单力薄,她现在还不会傻到去硬碰硬,她想赶快去虹南那里逼他,让他尽早帮助常伟铲除祸害才是。陶花花一找常伟去说这件事,常伟就巴不得赶紧办了,两个人一拍即合,一起去找虹南。

这次,他们连招呼也没打,径直就去了虹南的学校。两个人守株待兔,一大早就坐在花田大学的校门口等着,不信虹南不出现。来得十分凑巧,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虹南的车就出现在了学校的门口。陶花花毕竟是在这个学校上过学, 对校长的车型和车号是十分地熟悉了。更何况虹南的车号太特殊了,是5个6的连号。陶花花很清楚,在花田市若非是对社会有贡献有威望的人,你即便是出再大的价钱,都没有资格领取这种五连号的车牌。虹南能领到这个车牌足以说明他的地位和身份。不过,他现在的处境配着这样一个车牌是不是有些讽刺呢?

花花也想不了那么多,见虹南的车开了过来,在校门口一减速的空档,陶花花麻利地冲了上去,张开双手挡住了车了去路。小轿车“吱呀”一声来了个急刹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虹南冷不防因着惯性往前栽了一下,差点栽到前挡玻璃上。正暗自心惊,恼火自己以后再也不坐副驾驶了,却见陶花花和常伟堂而皇之地来学校找他了。虹南又是一惊,但这一惊显然比刚才急刹车那一惊要震撼得多,他没想到陶花花这么难缠,他才答应他们帮事情摆平,这就又来找了。

虹南先不急着下车,他环顾了一下周围,貌似没有记者或者摄像机之类的东西,这才稍稍放心。于是,摇下车窗,跟花花说:“小姑娘,怎么大早晨的就起来拦车,把你撞坏了可怎么办?快点上车,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听虹南这么说,花花正求之不得,连忙跟常伟使了个眼色,说:“上车!”两个人一起上了虹南的车。虹南却脸色很难堪,一句话也没多说。

小轿车在办公楼前停下,虹南让陶花花和常伟下车,说自己现在有个会要开,让他们先等下再过来跟他们谈。又把司机叫过来悄悄嘱咐了几句,命司机把他们带到另一间小会议室。

陶花花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谓好事多磨嘛,等着就等着,就不信你虹南能一直躲我。于是两个人在司机的引领下去了另一间会议室。不一会儿又过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给他们倒茶斟水,甚至还拿来了早点。两个人也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陶花花还得闲偷偷打量了那个女孩一下,也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中等个儿,五官长得还算精致,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灵透劲儿,想必是给虹南做秘书的。陶花花看她的眼神颇有些轻蔑,这也不能全怪她。像虹南那样看似儒雅的模范教授其实还是个六亲不认的****呢,他身边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于是,也不怎么理那个女孩。

但是常伟却不一样,他显得十分有礼貌,问那女孩是不是在这里上学,读什么专业。那女孩一一答了,又说自己家庭条件不好,幸亏虹校长让她来帮忙打杂勤工俭学,不然自己连这个学都上不起,说着低下头,神情就有些异样了,显然是想起了自己这么些年的难处。常伟听了不禁同情心大起,说些玩笑逗那女孩开心。

花花看了,心情忽然变得很糟糕。天啦,这算什么事?这个死猪头前天还巴心巴肺地跑去救花花,要不是金花显灵,差点送了命,怎么今天就转而去哄别的女孩子了?那那天救我又是为了什么?男人都是这么花心么?花花心里压抑着一股无名火。

花花心想:我这么不计名利地去帮常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钱吗?可是我并没有要太多啊本来常宁遗赠给我的,我可以全部都拿走的,但是却只要求了一小部分。没错一开始帮常伟是为了报恩,常宁待我不薄,又把所有的遗产给了我。但是,常伟被黑社会威胁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又干嘛要帮他?本来我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的,可是我没有。我现在在这里忙里忙外,甚至拼了命去和黑社会对抗,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花心里越来越压抑,她对自己这些天来做的事开始产生怀疑,她甚至对自己的感情产生的怀疑。我这是怎么了?看到常伟和别的女孩打情骂俏,会觉得不舒服,难道我是爱上他了吗?可是,我心里明明只有学长啊连春田的出现都不曾让我动摇过,但是常伟的出现,还是打破了一些东西。花花很害怕,是不是自己也变得花心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学长呢?自己又跟背信弃义的学长有什么分别呢?

想到这里,心里难受极了,她不能接受常伟跟别的女孩这样****,也不能接受自己移情别恋。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正乱着,虹南却进来了。花花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来见他们了,还以为他要一直躲着呢那女孩见虹南来了,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虹校长”,就转身出去了。虽然常伟很想留她,但是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谈也只好作罢。花花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顿时感到自己的威胁消除了,轻松了很多。

虹南轻轻把门带上,说:“你们怎么来学校了?我最近很忙,一会儿还要去看新校区的建设情况,时间很短,你们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吧”

花花说:“我们也不想打扰你的。可是,你忘了你答应过的话了吗?常伟现在还在受人威胁啊我们没看见你的行动在哪里,你不会要赖帐吧”

“威胁?谁又来威胁他了?”虹南表情十分诧异。

“还有谁?不过是老2他们。他们要我赶快把咖啡店交出来,不然就动刀杀人了。”常伟着急地把话头抢了过去。

虹南还是那副慢条思理的样子,似乎他们现在讨论的事与他无关,他打着官腔说:“刚和你们谈过才两天,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搭上黑社会的路子,你们也不要太急嘛”

不等虹南把话说完,常伟就不耐烦地打断了,“爸爸,你儿子的命快没了,你还在旁敲侧击啊等着你,我恐怕早让人给干掉了。”

虹南用手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地说:“我已经让朋友跟黑道上的人联系了,你也知道我平时也不跟黑道上的人有接触啊这件事我认真地想过,只能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

“虹校长,你是怎么个旁敲侧击法?”花花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

“通过老2身边的人给他提个醒,告诉他常伟和我的关系。目前来说只能这样,我怕撕破脸了,他们狗急跳墙。”虹南面无表情地说。

花花听不出他的话有什么破绽,只得说:“那现在他有没有得到提醒呢?”

“这个嘛,我还不知道。”

“那提醒的效果呢?”

“我也不知道。”

“天哪,老2都要打上门来了,你这个做爸爸的怎么一点都不心急啊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呢”看虹南一问三不知的耍赖样子,花花急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哦,既然是这样,要不然,我先送常伟去国外避避风头?”虹南话题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133章 上门逼债 133章 上门逼债

虹南提出了个新方案,就是先送常伟去国外避避风头。

提议一出,没等花花开口,常伟就抢先答道:“好啊好啊,这样最好了,我就不信老2能到国外去追杀我去。”听得出来,常伟很向往这件事。

虹南听了好像卸下了好大的包袱一样,说:“既然你也愿意,那当然最好,起初我还怕你不肯离开这里呢”

常伟叹了口气说:“我妈妈生前最想让我出国留学了,可惜没有那么多钱。现在如果爸爸能资助我的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花花见常伟满心欢喜也不便插嘴,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和自己的决定,但她总是隐隐地觉得哪里有不对,却说不上来,她总觉得虹南这个人阴险地很,他的真实想法很难猜透。

虹南这次倒是爽快,立即打电话叫来刚才那个给常伟他们倒水送早点的女孩,当着花花和常伟的面,吩咐她帮忙联系去国外上学的事宜,那个女孩倒是很灵光,听了虹校长的话就点头哈腰回去准备了。

虹南又转过来跟花花他们说:“放心吧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学校也由我来帮你联系,只是以后上学要委屈你多多照顾自己了,以后你就离我远了,就不能事事跑来找我帮忙了。”

常伟连声答着“是是是。”

陶花花却有些不以为然,她对这个老狐狸是一个信任都没有,说:“虹校长,上次你也答应的好好的,但到现在我们也没看到你的诚意。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虹南甚至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实实的一沓钱,顺手递给了花花,说:“诺,这里是一万块钱,先给你们,这样算有诚意了吧?你们这两天担惊受怕的,别饿着自己,给你们点钱,想吃点好的随便买,在家里住着不舒坦也可以出去租房,随便你们吧你们就放心吧,常伟是我亲生儿子,我不会出卖他的。我虹南说到做到,决不会放弃帮助常伟的。”虹南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食言,又拿出了钱做担保。

话说到这里,连花花也觉得虹南不会再骗人了,于是两个人高高兴兴地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花花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常伟痛痛快快地答应去国外的时候,心里忽然像针扎一样,难道常伟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其实从自私一点的角度,她宁可常伟留下来,哪怕她可以与他并肩战斗呢

花花偷偷看看常伟,他似乎丝毫没有查觉到花花情绪上的波动,还两手插兜吹着口哨,暗自得意这次谈判的顺利呢花花看到这儿不禁大失所望,只怪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常伟就是一个花心大少,身边的女孩多得是,哪里把她花花放在眼里。别看他没事就送花给她,还做好吃的饭菜给她吃,不还都是因为有求于她嘛

想到这儿花花心里才舒坦了些,反正他给我钱,我帮他渡过危机,大家互不相欠,以后不至于扯不清道不明,不然,弄得像和春田那样的,一堆还不清的人情债,也很麻烦啊以后常伟出国了,在家一了百了,花花边走边开导自己,过了一会儿,居然也跟没事人一样了。

回到家,为了感谢花花的帮助,常伟不仅做了可口的小菜,居然还拿出了妈妈多年珍藏的红酒,打算一起庆祝,要知道这些红酒是当年常伟出生时,虹南从法国带回来送给常宁的,常宁没舍得喝一直保留着,甚至都没有舍得遗赠给花花,可以说这酒是无价之宝了,现在常伟拿出来请花花喝,这让花花倍受感动。

花花接到酒瓶,看着上面印有拉菲酒庄chateaufite rothchild,她知道这是法国最有名的拉菲庄园出产的红酒,看看年份,居然是1983年的,花花前世曾经有幸听爸爸的一个爱酒的朋友提到过,他形容这款酒说,斟酒入杯,深浓的宝石红闪着紫光,非常年青的酒色,一丝水边都没有。轻摇酒杯,黑醋栗香浓浓地涌出,依然那么新鲜,配合着铅笔芯,矿质,烟草和咖啡香;入口醇美,重酒体,集中馥郁,结构均衡,单宁精致优雅;回味持续非常长,香气久久萦绕不散,拉菲堡那种典雅风格,如同贵金属般地精致优雅。

花花深知这瓶酒的珍藏价值,让她喝了岂不可惜,于是她连连推说不妥,让常伟好好留着。常伟却急了,说好酒就是要配美人,更何况再不喝他就出国没机会喝了,说着就要把酒瓶打开。花花却急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打开。

两个人正在为一瓶红酒要不要现在喝来回急执着,忽听有人“笃笃”的敲门。

平时常伟家里很少有人来,现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忽然出现了敲门声,两个人都是一惊。

花花首先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想:莫非是虹南又跟过来了?难不成刚才在学校跟他谈判的时候,虹南怕他们惹事闹得满城风雨,于是故意给他们些甜头,现在又找上门来,难道他对他答应的事反悔了?

常伟心里想的却截然相反,心想:莫非是爸爸不放心,又回来看看我,怕我受人骚扰,过来给我压惊?

虽然两个人心里想的内容不一样,但是中心却指向了一个人,其实不管怎么样,两个人还是把常伟的未来寄托在了虹南的身上。

敲门声仍是不断,两个人小心地走到门边,从门镜里往外望去,却是一个身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本,边敲门边翻看自己拿的小本本,核对着门牌号。花花和常伟都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查煤气的。

常伟顺手打开了门,却不曾想,一打开门,除了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还有四五个人都一起挤了进来。花花见势不妙,赶紧要关门,但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那多人,几个人用力一挤就进了屋,而且一走进屋里就把常伟和花花两个人团团围住。

花花这个气啊,心想:这年头冒充查煤气的人还真多,真是个危险的职业啊

她看了看这五个人,都是人高马大,流里流气,越看越像黑社会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不会这么快吧?刚和虹南打过招呼,黑社会的人就来找茬了吗?天啊,这真是够倒霉了。于是冲着几个人说:“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只见带头的是个络腮胡,中等身材,张口就说:“小姑娘,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花花看清了他的样貌更加的吃惊了,原来他就是络腮胡老2嘛,怎么他会来的?花花有种不神的预感,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前脚到家后脚老2就跟着来了,恐怕虹南还没来得及跟老2打好招呼呢,天啦,难道天要亡我?但此时花花很清楚自己还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只是脑子飞速地旋转着,想着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阻止他们的破坏。

花花答着:“原来是二哥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又见到你了呢?你有什么事吗?”

“嘿嘿,话不是这么说的,小姑娘,又见面了说明我们有缘分嘛”老2奸笑着,围着花花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圈,这让花花浑身不自在,就像让他摸过全身一样觉得恶心。

谁知老2看见桌上丰盛的饭菜和一瓶红酒之后,又说:“你们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嘛,有酒有菜啊怎么样,请我喝两杯怎样?”

花花这个气啊,“凭什么请你喝酒,这酒是常伟的爸爸留给他的,谁都别想喝。快说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对于老2这种粗人,花花索性也开始爆了粗口。

老2听了她的话却没有恼,似乎还蛮享受,说:“小姑娘,有性格,我喜欢。那我就直说吧前几天已经让我手下给带过话了,这个幸福公寓和那个咖啡店,老子要收回了,你们要是聪明呢,就乖乖地把过户手续给我办了,不然……”

“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什么叫收回?这些房产是你的东西吗?你说要就要,还讲不讲道理?”花花对老2的说辞都快气疯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老2却正色道:“小姑娘,说话要讲道理哦老子是说要收回,但老子没说是自己的,我只是帮人收回而已。”

“你帮谁收回?这房子的主人已经被你给烧死了,难道杀了房子的主人,房子从此就归杀人的人了吗?这是什么道理?”花花忿忿不平地辩解道。

“小姑娘,我都说了,不是我要收回,是这房子的主人要收回,你听不懂人话吗?”老2又重复了一遍。

花花被彻底弄糊涂了,她看了常伟一眼,哪知道这个怂孩子都快被吓瘫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差点就尿裤子了。花花想:也难怪,以前常伟加入这个组织的时候已经被打怕了,后来又历经生死,他毕竟是个小孩子,估计这时候,问他啥他都不知道了。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134章 强抢房产 134章 强抢房产

于是,花花说:“那你说,你是替谁收回房子的?”

“嘿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老2忽然卖起关子来,这让花花更加生气了,说:“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这房子的业主是常宁,现在常宁死了,理应由她儿了常伟继承,你还要讲什么房子的主人,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老2看来并不想告诉她这座房子的真正主人是谁,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在胡搅蛮缠,他听了花花说的“找茬”二字之后,忽然变得十分急躁,说:“说找茬就找茬,你随便吧,反正今天你们把这房子腾出来,然后过户给我就算完事了,不然……”老2故意把语调顿了一下,然后看了常伟一眼,又看了花花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不然……常宁怎么死的,你们就怎么死”

听到这儿,再看老2犀利的眼神,花花也有些肝颤了,一想起常宁被烧伤之后,在医院躺着扭曲的神情,她就像做噩梦打个激灵,“怎么?你们要硬来?法律呢?天理呢?常老板被你们烧死了,你们还来抢她的遗产,你们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哈哈,出来混早晚要还,告诉你,老子就是法律,老子就是天理,说了这房产是老子的就是老子的。”说完丢了份协议给花花,说:“你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这房子老子要定了。”

花花扫了一眼,是一份赠予协议,她的心里顿时洼凉洼凉的,老2毕竟是黑社会的,他说到做到啊在他眼里有什么法律,有什么公理,他自己就是道理啊他的意思很明显,签的话可能还留个活口,不签的话恐怕花花和常伟的小命就不保了,但问题是,就算签了,老2打算留他们活着吗?

花花再看看常伟,他简直就是一瘫烂泥,冲着花花直点头,现在让他做什么估计他都肯,唉,扶不起的阿斗啊花花心里暗叹着,忽然有些悲观了。

心想:反正这些房产也不是自己的,常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样的话自己也省得这么多纷扰,反正我也不打算要这些东西,当初帮常伟,除了要还常宁的人情之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点钱,然后拿去帮春田赎怀表,还有给自己交学费。但现在春田的怀表也赎回来了,只是现在没有学费上学了,但是又有什么要紧,大不了自己以后勤工俭学,总也饿不着自己,再不行就不上学了,回去种田好了。

想着自己前世读了个法律专业的研究生,不一样什么也没有,弄到最后老公也被别的女人抢走了。糊里糊涂来到这一世,结果,当了个村姑,自己空有一身学问无处施展。连自己的房子被非法拆迁,自己的土地被非法征用,都帮不了自己,法律又算个毛啊?

到现在被黑社会逼着,刀架脖子上,难道这个紧要关头,你跟黑社会讲法律去?你跟他讲半天道理道义神马的,人家还说自己就是公理呢法律又算个毛啊?

花花内心开始打退堂鼓,常伟又吓成了半个傻子,花花更没心思恋战了,以前跟王老三对抗时的那股冲劲顿时荡然无存了,也罢,闲事自己也不管了,小命交待也就交待了,于是摆了摆手说:“老2,你跟我说是找错人了,我跟这座房子和咖啡店没半毛钱关系,真正的继承人是常伟,你让他给你腾房子办过户去。”

常伟看花花把事情一下子全推他身上,他忽然急了,就像垂死的病人忽然打了一针强心计一样,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花花的鼻子就骂:“你个吃里扒外的女人,你想害死我啊被你害一次还不够惨啊,现在又想让我死啊我妈妈明明把遗产都赠给你了,白纸黑字地写得清清楚楚,现在有事了,你又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来,你一个小村姑,我好心收留你,让你白吃白喝,照顾你,你却这样对我?老大,这个协议应该找她签啊”

花花一下子被他的指责弄懵了,她没想到常伟没有想办法保护她,反而又把她推出去了。再想想,也对,是自己先把常伟推出去的,但是自己说的也没错啊难道……常伟是在耍诈?毕竟自己不是遗产的继承人,那么就算自己和老2签了这份协议,协议也不生效,也就是说可以拖延下时间了?嗯,常伟这小子还是有想法啊,我刚才是小看他了。

想到这儿,花花决定来年顺水推舟,但也不能做的太假,于是说:“嗯,没错,是赠给我了,我签就是了,但是,常伟,你不能这么污蔑我,我不是打算把遗产都再还给你吗?说到底还是你的啊虽然还没有给你,但是你也不要太绝情,真是太伤我心了。”说完做出一种痛苦状,就要去签那份协议。

谁知此时,老2愣了一下,还没等她签名,就把那份协议抢了过去,说:“等等,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我要再复印一份,你们一人签一份,一会儿去过户的时候,房子是谁的,我就用哪份协议,哈哈哈”老2为自己的妙计颇为得意,大笑起来。

花花心里地却是恨恨的,原来这个老2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啊看来自己的如果意算盘又给打歪了,唉。不知为什么,花花今天总也提不起精神来,不仅没了以前的那种拼劲,而且总觉得她在看戏一样,并没有觉得自己面临的是一次生死抉择。如果不是看到常伟那种吓傻的神情,以及这些小混混手中的砍刀,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稀里糊涂地和常伟各自签了一份协议,然后就跟着老2去办过户。说起来老2对这件事也真够上心的,居然还亲自护送,没想到常宁的这么点小小的遗产居然劳黑社会老大的亲自大驾,花花真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同寻常,真的就只是老2想霸占常宁的遗产那么简单吗?还是另有隐情?

老2决定先带花花过去办理手续,让常伟在家里等着,如果花花胆敢耍滑头,那么就把常伟直接咔嚓掉。如果花花的协议不奏效,那么他再换常伟去,让花花在家等着。这个老2虽是个大老粗,论计谋他是不行,但是他并不是傻子,很明白留一个人质挟持的道理。

到现在这个关头,花花还有什么话说,只得按他的吩咐去办,心想:不如就先过了户,以后从长计议吧自己和常伟还有另一份协议,老2根本就不知道,以后如果想要推翻这次过户的过程,也好有个证明,想到这儿,也坦然了许多。至于老2是否要杀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等着挨宰还能做些什么?

花花心里暗暗叫苦,心里不断地喊着春田的名字,不知道他现在哪里,他会不会知道花花现在落难了呢?又会不会及时出现了救她?唉真的很对不起春田,每次都是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他,快乐的时候却是与常伟分享,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些。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自作孽吧

想到这儿,她又看了常伟一眼,他也正看着她,那眼神紧张兮兮的,好似生怕花花丢下他开溜似的。花花似笑非笑地回敬了他一眼,意思是:我才没你那么卑鄙懦弱,死算什么,我才不怕。此时花花再走出门去,居然有了刘胡兰英勇就义时的神情,呜呼哀哉

但花花没走两步又给叫了回来,老2刚才不知接了谁的电话,忽然跟花花要常宁的遗赠协议,还有花花的身份证。花花叫苦不迭,敢情老2还有军师啊原本想和这个莽夫多周旋几下的,谁知他这么多花样啊花花快哭了,看来她的死期只能提前不能错后了,一会儿要是顺利办了过户手续,老2还不得赶快灭口啊天啦,我陶花花就要这样冤死在这一世吗?

说到死,花花又转了一个心眼,不如临死再赌一把吧,既然虹南已然答应要救常伟,那么他就应该说到做到,就让老2去找他好了。想到这儿,花花立刻对老2说:“我的身份证和协议都没在这里,其实它们都在常伟的爸爸那里,本来,我们是打算把房产过户给常伟的,今天刚刚去他爸爸那里说了这件事,还把证件什么的都留给他了。”

老2想了想,狐疑地看看花花,说:“你这个小姑娘又开始骗人了,身份证就在你身边是不是?”说完让几个马仔把她的包翻了个底朝天,身份证一下子掉了出来。老2喜出望外,“嘿嘿,你还想找人帮你啊哈哈,你当我老2是傻子吗?”

然后又让人继续找协议,可是翻来翻去却找不到,在常伟的屋里也乱翻一通,还是没找到。老2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陶花花,协议去哪里了?赶快给我找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往她脸了摸了摸,又把鼻子凑近花花的脸嗅了嗅,花花一阵恶心。她看到老2眼里放出的邪恶yin光,她知道如果她不交出协议,等待她的恐怕是更大的羞辱。

135章 对阵虹家 135章 对阵虹家

老2带的这帮人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翻不到协议,老2又是个急脾气,一看什么都没找出来,有些气急败坏了,直嚷嚷要杀了花花。

花花虽然不怕死,但她也懂得“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对于老2这种又凶狠、又残忍的家伙来说,花花只能斗智,不断地和他周旋,不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保险起见,协议其实早就已经放到了自己花田村的老房子里,但是,花花不能告诉老2实情,如果很容易就找到了,怕老2又要杀人灭口。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和常伟就死得太不值了。

于是她主动说:“各位老大,协议真的不在这里,你们不用再费时间找了,我告诉过你们在常伟的爸爸虹南那里,你们就是不相信,你们杀了我岂不是冤枉死我了。”

老2狐疑地看了看一眼,说:“陶花花,你又想使诈”

花花着急地说:“我一个弱女子对着你们几个大人,又手无寸铁,就算想使诈又能怎样?”

老2说:“哼,老大在你们面前平白无故地失踪了,还说你不会使诈?”

花花忽然顿悟,原来老2他们来家里威胁他们,一会儿要杀了他们,一会儿又说要污辱花花,却始终有所顾忌不敢动手,是因为他们听说了老大被金花收了的事情,这样一来……花花脑筋一转,忽然有了好主意。

花花说:“各位老大,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不这样,我们去找虹南对质,东西真的放在他那里了啊我可以以金花的名义保证,如果我骗了你们,就把我的金花让给你们,怎么样?”花花心想:无论用任何办法都得把他们骗到虹南那里去,不管虹南能不能保护得了他们,也要赌一把了,我就不信了,虹南能眼看着自己亲生儿子让老2给杀了。

老2说:“你胡说,常伟的爸爸怎么不姓常呢?虹南可是花田大学的校长,跟常伟有什么关系?”

花花说:“可他们是亲生父子啊,只不过常伟是虹南的私生子,所以跟了妈妈姓而已,不信你问常伟啊”

常伟此时还坐在冰冷的地上,似乎是吓傻了,抖抖缩缩地不置可否。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小混混忽然用穿着皮鞋的脚用力踢了他的大腿一下,说:“说话啊你变哑巴了??”

常伟有苦难言,哎哟地叫了一声,说:“是是是,花花说得对。”

不知老2是怕了金花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总之他打量了常伟半天之后,居然也答应了花花的请求。

在花花的指引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奔向虹南家去了,虽然花花不确定虹南在家,但问题是如果带着这些小混混一起去虹南的办公室,那还不成了花田市的大新闻了,虹南为了自己的面子如果打死不肯认常伟,那么花花他们可能死得更惨了。所以,只能去他家里,而且如果虹南不在家,他们也可以拖延下时间,伺机逃走。

花花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虹南的家,正如她所料,此时虹南还正在学校处理公事,只有虹南的夫人和虹飞飞在家。虹夫人开门看见这么多人过来,着实吓了一跳,当她看见老2的时候更是全身一抖,敢情她也知道老2是黑道上的啊当她看到花花的时候也是满腹的疑问。不过,虹夫人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一会儿就镇定下来,很客气地问着:“你们找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虹阿姨,我们是来找虹校长的,他在吗?”花花最先开口了。

虹夫人笑了笑说:“哦,是花花啊?他上班去了,人不在家,你们有什么事吗?”

花花说:“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找他拿一样东西,他什么时候回家啊要不然我们等他一会儿啊”

虹夫人又说:“这可不好说,他刚刚打电话说一会儿要开会,开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好说,现在正开着会呢,怕是电话也不接呢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吧。”

“唔……”花花若有所思,正在想着如何把常伟被挟持的信息传递给虹南。

此时,老2却不耐烦了,说:“你们少在这儿婆婆妈**了,赶紧给我把协议找出来,我好去办过户手续,不然房管局下班了。”

“啊?什么协议?”虹夫人有点吃惊。

“哦,您不知道,是我们上午交给虹校长的那份协议,要不我们在这儿等等他吧”花花抢先说。

“这个……他中午怕是不来了,你看我家地方小,也站不下你们这么多人啊”虹夫人一直躲闪着老2他们,很明显她不想让他们来家里,甚至一刻都不希望他们停留。

可是花花哪里肯走,她一眼看到了从屋里出来的虹飞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喊:“小虹”

虹飞飞仍是一身红色的睡衣,头发在耳后慵懒地扎着,美丽的像个仙子,她最近好像瘦了一点,略有些憔悴,却多了一些病西施般的妩媚。虹飞飞应着就往门口这边走,边走边说:“是花花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啊?怎么带了这么我人来家里啊?”

“哦,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想找虹校长,既然他没在,要不你把春田帮我找来啊我有要紧事找他。”花花是不肯放弃任何求救的机会,毕竟如果春田现在看到她被挟持一定会帮她的。

虹飞飞看了看花花,不明其意,说:“可是都放暑假了啊春田应该在花田村……”

“啊?怎么可能?昨天他跟我约好了,说今天下午把小金花拿给我的啊,他从来不食言的,怎么会这样?”花花咕哝着,表情甚是迷惑,颇似自言自语。

虹飞飞却给弄懵了,她从始至终不知道小金花是怎么一回事,直问:“什么小金花?是朵花吗?能吃吗?做什么用的?”虹飞飞快人快语,一连问了许多问题。

花花却不急着回答,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唉,跟你说也说不明白,算了算了,如果你看到春田的话跟他说我找他好了,不然,以他的性格,翻遍全世界也得找我出来。”

“哦……”虹飞飞似乎有所领悟,说:“我一定转达到他,你放心吧?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吗?”

“哦,也没什么了,告诉他,就算找不到我,也别乱用小金花去寻仇,万一出了人命很麻烦的。”花花貌似轻描淡写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虹飞飞更糊涂了,不过,她还是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着,“好好,我告诉他就是了。”

就在花花和虹飞飞聊得起劲的时候,花花并没有注意,虹夫人和老2用眼神默默地交流着,虹夫人的眼珠向屋外转,示意他们赶快走。老2却用眼睛瞪着虹夫人,意思是她似乎对他还有所隐瞒,他现在想弄清实情。

虹夫人绝然没有料到花花和老2会同时出现在她的家里,这让她如果是好,于是她跑回屋打电话给老公,只是虹南可能确实在开会,不管是手机还是办公室电话一直都没有人听,虹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知道自己家门口,每天都有很多记者过来蹲点,唯恐他家不乱。现在黑社会的人找到门上来,这可是大新闻啊不管是因为什么来的,都是一个具有爆炸性的新闻,毕竟虹南家里现在处于敏感时期,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有人能感觉到。这次如果万一被那些记者抓拍到一些什么,他们可真的有话说了,虹南的照片又可以登报纸头条了。这样虹南的处境就更不利了。

这是虹夫人非常害怕看到的情景,一想到这些,她就会眩晕。可是很明显,老2非要弄个一二三出来才肯走。

虹夫人见老2这么固执,只得说:“这位老大,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你看我家里地方小,你们人又多,不然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再说话啊”

虽然她十分地客气,却不知怎的惹了老2,他犯起了犟脾气,说:“不必了,在你家说就很好,老子今天跑来跑去很多趟,什么事都没办成,火气大得很,想坐在你家里喝点水。你倒是说说协议本来是常宁和花花签的,现在又跑到了虹南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老2的问题没有问虹飞飞,却直指虹夫人。

再看虹夫人一脸地尴尬,收回了平时高傲的神情,一脸谦卑地说:“误会吧,怕是误会吧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协议,但是这事真的没听虹南说过,怕是你们听错了吧”

“哼”老2斜眼瞄了虹夫人一眼,似有话说,却又咽下了,嘴巴里丢出一句:“做人要厚道。”

陶花花一边和虹飞飞聊,一边观察着虹夫人和老2的表情,现在冷不丁听老2冒出这么一句来,差一点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心想:这个老2还在提醒别人要厚道呢那自己做黑道的买卖算不算厚道呢?

谁知虹夫人听了这句话却脸色大变,眼神里透露出哀求与害怕。花花感到奇怪:她怎么这么怕这个老2呢?仅仅因为他是黑社会的吗?仅仅因为她们母女俩在家不敢与他们争执吗?

136章 黑白颠倒 136章 黑白颠倒

虹夫人的怯懦与老2的傲慢,让花花心生疑团,难道这两个人有什么暗地里的交易吗?又或者说他们两个人在唱双簧,虹夫人本来就有什么把柄抓在老2的手里?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花花看老2心生不满,并且对她产生了怀疑,只得打了个哈哈说:“虹夫人,既然各位老大等不及了,不如你帮我们找找,就是我和常宁常老板签的房产转让协议,您找找看是不是放在家里?”花花的想法就是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能拖到虹南回来,他一定有办法对付老2的。

谁知虹夫人听了连声惊呼:“啊?什么?常宁的房子转让给你了?为什么?那可是我老公给她买的房”

虹飞飞听妈妈说出这样的话,立时觉得不太妥当,毕竟爸爸包*奶这件事还没有对外承认,现在妈妈说爸爸给常宁买房这不是间接承认了这件事吗?

但是虹夫人此时大脑已经被愤怒占据了,她已经把理智全都抛在一边了,她甚至有点歇底斯理地质问着花花:“陶花花,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房产的?说你跟虹南有什么交易???”

“啊??”花花没料到虹夫人会往歪处想,这不是毁她清白吗。连连辩解说:“虹阿姨,我想您误会了,我和虹校长没什么交情,只是,我和常老板是亲戚,关系比较好,所以……”

没等花花说完,却听虹夫人咆哮着:“告诉你,小狐狸精,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些房产都是我们虹家的,你别想拿走”

一个平日里和眉善目,颇有修养的大家闺秀忽然像农村泼妇一样放声大骂,不仅花花惊得目瞪口呆,其他人也傻了眼。

花花一时间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虹夫人这里还有这么一出戏,不过这样看来虹南和夫人的确不是一条心,现时情况虽混乱,但是对她和常伟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就不妨让事情更乱一些吧

于是花花说:“是不是你的,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等我们把协议拿手里之后,白纸黑字写着,由不得你抵赖”

虹夫人说:“哼,我才不信什么狗屁协议,这房子是谁出钱买的,就应该归谁,奉劝你少打这个主意。”

花花说:“不是我打主意,是你家老公愿意出钱送给常宁的,现在又是常宁自愿送我的,凭什么你要抢回去?”

“哼,小狐狸,一看就是跟常宁一样的货色,就会靠色相****男人,呸我老公被你们灌了迷魂汤才上当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要回来的。”虹夫人的话越来越犀利了,看来她是真的不能听“常宁”这两个字,正是这两个字让她时时崩溃。

花花看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虹夫人,心里不知为什么,生出一丝怜悯,这让她想起,妈妈被气死前的神情,她忽然心情抑郁到了极点,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些什么,每天吵吵闹闹始终不得闲,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像母亲那样?花花心里忽然难过起来,母亲离开她那么久了,她一直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一直都没能停下来,甚至仔细地怀念一下这个与她共同生活了几个月,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现在当她面对虹夫人的时候,却忽然特别特别地想念母亲,甚至希望她可以再活过来,骂自己一句“死妮子”。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发生了。

内心的善良占据了花花的心,她不忍心再伤害她,于是说:“虹阿姨,您也别生气了,事情到度是怎么样的,我们俩个都是空口无凭,等虹校长来了,一切不都解决了吗?您现在这样,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虹飞飞也站在妈妈旁边拉住她的胳膊,不停地劝她,虹夫人仍是余怒未消,还想骂些什么。却被老2打断了。老2清了清嗓子说:“你们俩少在这里争风吃醋了,快点把协议找出来,我们好办事,你们以为黑社会做事是过家家啊吵个毛啊?”

老2句不伦不类的话把花花给逗乐了,想偷笑,却又不敢,只好忍住,脸上是一种特痛苦的表情,但是虹夫人却仍旧绷着脸,说:“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就去找虹南吧哼,我还想看看那协议上到底写着什么呢”

老2却又冒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哎,老太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哼,你老公背着你干啥我不知道,但是你别忘恩负义,劝你放聪明点,赶紧把事儿给办了,不然……”他用眼睛看了一下常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脸上呈现似笑非笑的表情。

虹夫人听了老2的话,脸部很微弱地抽动了一下,收敛起自己的矜持,这个表情在她的脸上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是却被细心的花花发现了,她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她可以确定两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交易,只是这些交易并不为外人所知,到底是什么呢?老2看常伟那一眼又是为什么呢?难道……

花花心里的疑问呼之欲出,她不敢想象,难道虹夫人与老2有交易就是——常伟?但是,转让房产这件事又怎么说?是老2自作主张么?但是为什么老2似乎反而比虹夫人更淡定些。虹夫人却看起来非常的不自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怎的,随着这些疑问的出现,她越来越觉得心寒,浑身的汗毛直直地竖起来,她觉得似乎自己身处一个局里面,在这个局里面,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是知情者,只有她是一个在惺惺作态的跳梁小丑,只她自己一个人在作无谓的挣扎,其实所有的结局都已经设计好了,她只不过在做着案情重演罢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所能做的,就只是争取跳得好看些,以免别人更加地看她不起。

任谁可能都想不到,曾经自信、乐观、又豁达的陶花花也有今天悲观而颓废的一面,也许人就是应该有很多面的吧在经历了生死的考验,经历了由富贵到贫穷的转变,经历世态炎凉,经历了谎言与背叛之后,再看这个世界,并不是看得更透了,而是看得更悲观了。

花花看看满脸络腮胡的老2,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吐着烟圈,旁边的虹夫人虽然表示厌恶却仍旧保持着自己矜持的身份,轻轻用手捂着口鼻,短暂的惊慌之后,又是佯装的镇静;常伟现在已经被老2的手下放开,情绪和缓了许多,但是脸上表现出被过度惊吓后忽然放松的神情;虹飞飞此时与花花面对面,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花花,想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花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转身对常伟说:“常伟,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现在能做的都做了,你爸爸现在忙过不来,我也没办法,你想办法给各位大们交待吧”说完,花花也找了个小凳子在角落里坐下,心想:既然你们都在这儿看戏,那好,姑奶奶我也不负责演出了,坐下来看你们表演好了。

常伟一听花花这么说,却哭丧着脸说:“是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关我什么事?再说那份协议是你和我妈妈签的,人家找你要,你就拿出来嘛干嘛又牵扯这么多人?”

常伟这席话明显是与花花划清界限,撇清关系,这让花花十分地恼怒,说:“常伟,你倒是说说清楚,这些房产以后都是要给你的,我在这里巴心巴肺地为你争取自己的东西,你反倒反咬一口,你倒是说说清楚,我这是在帮你的,好不好?现在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是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想怎样?”

常伟却死赖到底,轻蔑地说:“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底想怎样吧?你为什么这么上心地帮我?难道我还傻到以为你是真的帮我吗?哼你是早就想把房产据为己有了,一直以帮我的名义,想霸占我**东西,其实协议根本就不在我爸爸这里,就是在你自己身上,你就是想私吞了这些房产”

花花没想到,这些天来一直唯唯诺诺,看见黑社会就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常伟居然骂起她来这么有心得,字字句句颇有条理,就像事先背好的台词一样,以至于他说的让花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但是只有陶花花自己知道,她是多么地冤屈啊,她气得有些发抖了,指着常伟的鼻子说:“常伟你别狗咬吕洞宾,我都帮了你这么多天了,还把你从阎王那里拉了回来,帮了你救了你,你全当没这回事吗?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吗?天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常伟苦笑一声:“帮我?哈哈,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你所谓的帮我,就是想要我的房产现在你带黑社会来我爸爸家里闹事就是证明。原来我爸爸说的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假装和我接近,假装喜欢我,其实就是为了钱,为了房产哼,陶花花,我以前没看清你是我的错,现在我没那么傻了”

137章 一个阴谋 137章 一个阴谋

许多天来一直表现地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常伟,现在忽然变得义正言辞、滔滔不绝,而且更加严重的是居然用一番言词来抢白花花,而且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很在理,这竟然让一直能言善辩的花花百口莫辩。陶花花被常伟这段说辞彻底给震住了,天啦到底是常伟转性了,还是自己太傻,居然没看出来常伟原来这么犀利,更加没想到的是,现在常伟很明显和父亲站在了一边,她陶花花又算他什么人啊?是啊,常伟说的没错,陶花花凭什么要帮他?不是为了图他的钱还是为了什么?陶花花也用这个问题问自己,没想到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地帮一个陌生人到底是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花花脑子里的问号不停地飞舞盘旋着,常伟的话彻底让她走入了一个谜局,这个谜局似乎是她自己造的,又似乎很难解开。她有些头晕,直想逃离,但却眩晕到找不到门口的方向。

陶花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一下,她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再去想这个谜局,她去了洗手间,然后用清水洗了洗脸,水很冷,她清醒了很多,再走出洗手间,却发现常伟和老2坐在了一边。

花花说:“常伟,你现在指责我是什么意思?我帮你只是因为要报常老板的恩,没有其他再多的想法。人活得单纯些有错吗?”

“单纯?哈哈。你装什么装啊?从始至终你就盯着我那些房产了,不然你为什么老是扯东扯西,别以为我傻,我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常伟对花花的理由十分不屑一顾。

“好,这个不相信就算了。那天在茶楼被围攻的时候,你不顾生命危险帮我又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今天来骂我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送命我很难过,我是倾尽了家产来帮你的,你知不知道?小金花用一次就不能再用了你又知道吗?”说到这一段花花难过得要命,她根本就不相信平时给她做饭,逗她开心,在关键时候又挺身而起保护她的常伟居然变得这么陌生,以至于站在她的对立面来指责她。

“哼陶花花,你就别自作多情啦我哪里是救你?谁知道那时情况那么混乱,我本来是想逃走的,谁知你一直离我很近,结果一下子就被人刺中啦要不是你,我也许不会被刺到呢哼,而且就算我死了,我也没想让你救我的,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常伟明显带着戏谑的口吻,这让花花极度地不舒服。

“常伟,那次真的是误会吗?”花花又问了一遍,心里更加寒冷了。

常伟没有理她,轻蔑地笑了一下,“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今天你就赶快把协议找出来,过了户,谁也不欠谁了,不然的话,各位老大想对你怎么样,我就当没看见了。”常伟说完把身体松软地靠在沙发上,得意地看着已经傻了的花花。

“没得商量吗?一点感情都不念?”花花还存有一丝幻想。

但是常伟此时已经把头歪到一边去了。花花彻底绝望了。

没错,他们是串通好的,已经设计好的局让我来钻,花花心里默默地跟自己说。她欲哭无泪,谁让自己自作多情呢?谁让自己这么仗义呢?可笑自己还对常伟有过那么一点点动心。现在真的遇到考验了,他就一下子和我撇清关系,单撇清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落井下石也就算了,还用黑社会来要挟我。真看没出来啊,一个刚刚20岁的小伙子,居然有这么深的居心。不不只是他,应该是他和虹南计划出来的,他们要让她彻底地被打败,他们要让她难堪,他们从心底里就没有尊敬过死去的常宁,可怜的常宁,临死也不可能想到,她身后有这么一连串的官司

善良的花花到了现在还在同情常宁,心想:常宁啊常宁,你活的时候很孤独,死了以后也被****和儿子背叛,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唉,花花没有能帮到你,真是失败

花花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身处危险,其实她重生以来就变得比以前坚强得多了,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也更不会因为有人威胁她就畏手畏尾,她会为所有的事做一个理智的判断,然后做出无愧于心的选择。尤其是她在经历了人生的许多考验之后,妈**去世,春田的家道中落,以及自己惹的一些官司,都让她经历了人生的褪变。

现在常伟又背叛了她,在短暂的气愤与眩晕过后,花花又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忽然发现虹夫人的眼神十分地耐人寻味。对啊,她是站在什么立场的?从刚才老2跟她的对话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交易存在,但是对于房产这件事,很明显,她和常伟的理解并不相信。常伟说房产是自己的,而虹夫人却让定了房产是自己和虹南的。那么……

他们之间有矛盾,花花也就可以利用了。想到这儿,花花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心想:不如将计就计。恩,对,既然他们不仁,那么我也不义。本来她就无意争常宁的家产,只是常伟和虹南太紧张这些利益了。

在很短暂的时间内,花花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想出了好的计策,现在计划开始e on

花花笑了笑说:“常伟,你太让我伤心了,帮了你这么多,你居然说我是别有用心。唉,算了,你怎么理解都好。我刚才说谎实在是怕你受到伤害,你如果不信也就算了,但是请各位老大高抬贵手也别追究了,我把协议交出来就是了。反正这些房产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你要就拿去吧不过,这个事我得先问清楚了,到底房产是过户到你的名下,还是过户到虹夫人的名下啊?”

一句话既出,几个人都愣了,常伟刚刚光顾着义正辞严的批评指责了,现在才发现旁边还有虹夫人呢她不会跟自己抢这个房产吧?想着就往虹夫人那里看,结果发现虹夫人也正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又赶紧都移开了。他们没见过面,彼此并不熟悉,但是已然是仇人,毕竟两个人在利益上是对立的。花花只是个外人,论争财产,她是争不过的,但是常伟和虹夫人则不一样,他们似乎都有充分的理由拿走这些房产。

常伟说:“这些房产是我妈妈留下来给我的,当然应该过户到我的名下来。”

虹夫人却不甘示弱说:“你这个小野种,休想占用我家的东西,这房子是我们家虹南买的,就应该归我们家所有,他说过要把房产都过户到我的名下。”

“野种也是种,我就不信爸爸要抢我应得的东西。”常伟对虹夫的话颇不以为然,他显然胸有成竹。

听了两个人的话,都那么自信。花花不禁产生了疑问,常伟为什么这么自信,难道是虹南曾经许诺过他什么吗?但是虹夫人更加自信啊,莫不是虹南同时许诺了老婆和儿子两个人吧?想到这儿,花花似乎明白一点了,心想:好你个虹南,真是个老狐狸骗了老婆,骗儿子,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对峙,可真有好戏看了。

刚才花花还被常伟要胁,现在只消一句话,花花就让虹夫人和常伟两个人吵翻了天,她现在倒像一个没事人儿一样在旁边看一场好戏,乐不可支。心想:两个人打起来才好呢哼,两个贪财鬼谁让你们跟那个虚伪的虹南扯上关系呢?哼,有你们受的。

花花正暗自得意,却冷不防旁边的虹飞飞看不下去了,她咬起了好看的嘴唇,眉头微蹙,瞅准了常伟和虹夫人争吵的空当,一下子冲上去,拉开了他们,大声说:“你们别吵啦争来争去有意思吗?爸爸没在,你们再争也没用啊”

虹飞飞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如梦初醒,是啊两个人这样无休止地争下去,何时是个头啊?虹南不出现,一切都说不清楚。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花花却恨得牙根痒痒,虹飞飞啊虹飞飞,怎么又是你?每次见到你,都会坏我的好事,哼

就听虹飞飞又说了句更狠的话,犹如重量级炸弹把花花的心炸成了好几半,她说:“常伟如果真的是爸爸的亲生儿子,那他就是我弟弟,我又是妈**孩子,我们应该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吵了好吗?”

她又转过头来安慰妈妈说:“妈妈,爸爸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我们没办法原谅,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我们不能不承认,他很自私,但是常伟也很无辜啊,我想如果他能够选择,也一定不想来到这个世上吧?现在既然他的妈妈都去世了,我们还有什么不可原谅呢?爸爸还是我的爸爸,你的老公,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倒是常伟,他现在还年轻就没了妈妈,得到一些房产,又有什么所谓呢?”

妈妈皱皱眉头,似乎也对自己刚才的失恋有些抱歉,的确,她的表现甚至还不如她的女儿大度,但是,于她而言,爱情是自私的,她不能容忍丈夫的背叛。

虹飞飞又转身跟常伟说:“弟弟,听我说,如果这些财产真的是你妈**,她把它们都留给你了,我们也没什么话说,不是还有法律管着吗?现在请你冷静一下,我们等爸爸回来,弄清事实,再下定论,如要房产真是你的,我们就正式按法律手续把继承的事情做完,好吗?”

常伟听了这些话,气也消了很多。

138章 家庭妇男 138章 家庭妇男

花花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刚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好计策居然被虹飞飞几句话给打乱了,岂有此理现在常伟和虹夫人握手言和,自己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毕竟身边还有几个黑社会的马仔啊天啦,虹飞飞,你是想害死我吗?

不过,花花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说:“好吧,你们就一起等虹校长吧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说完就想溜走,结果却被老2像抓小鸡一样抓了回来,说:“陶花花,你别想逃,协议还在你手里呢赶紧给我交出来。”

花花想趁乱溜走的想法被彻底打败了,她没想到这个老2,看似糊涂,到关键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只好又乖乖地回来,说:“好吧,我带你们去拿协议。不过事先可说好了,等你们拿了协议,过完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至于你们怎么分,我就管不着了。”

老2说:“少废话,赶紧去拿协议,老子的时间不是给你们罗里八嗦的”

花花无奈,带着老2一行五人,还押着常伟,几个人浩浩荡荡去了花田村。花田村毕竟是小村,虽然是城郊,却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除了种花卖花之外,不常与外界来往,所以甚是安静,现在花田村忽然来了这么些不速之客,立刻引起了人们的警觉。再加上老2的手下,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一脸的邪气,他们的到来无疑引起了村里的不安。人们看到他们走过,纷纷关闭了院门,生怕惹出什么事来。

花花想来想去,如果就这么带着他们找到自己的老屋,然后拿到协议的话,恐怕老2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毕竟老2与虹夫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交易。而虹夫人视常伟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仅是和她争夺家产的人,更是老公背叛她的结晶。她怎么可能和常伟握手言和的。刚才看虹夫人的表情简直想杀了常伟。可怜的常伟,不知到是怎么回事,忽然背叛花花,投靠了虹南。唉,可怜的娃,一定是被虹南骗了,等一会儿,万一他死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花花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她总是为别人担心,担心来担心去,却常常会忘了自己其实可能处于更加危险的位置。

村里的路并不长,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春田家门口,她看到了春田妈坐在轮椅上在门口晒太阳,虽然今天的太阳并不怎么好,但是她似乎还是十分地享受。花花总觉得她这种表情比较好,比起以前当村长夫人时那副凶神一样的样子,她觉得她现在可爱多了,更像一个慈祥的大妈了。

不过现在花花并不是来欣赏一个瘫痪的老人的。她要找到春田,她决定了,现在只能找春田才能帮自己了,也许他是她最后的依靠了,重生之后,从来不计后果的帮她爱护她的人也就只有春田了,或许田叔也能算上一个,而且他也能帮得上忙,或许作用更大些,但问题上他总是云游四海,到时怕不好找,万一找不到田叔,老2嫌她耍花样,发飚了,花花可没办法。所以,她打定主意,现在也只有春田最靠得住了。

她带着一群人直接向春田妈走去,春田妈显然看出了来者不善,有些惊慌,她的血栓后遗症还是很明显,仍然说不清话,但是声音却从嗓子眼里迸将出来,啊啊啊地拼命呼救,花花听了她的声音心底却有些好笑,这声音就像杀猪一样难听。唉,又一个可怜的女人,大概是前半生坏话说的太多了吧

但是她这一叫,却把春田引了出来,春田紧张地喊着:“妈,怎么啦?怎么啦?”一路小跑着从屋里出来,却一眼看见了花花,霎时,他的眼睛兴奋的亮了一下,没错,他很想念她,每次见到她都会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但是,他又看见花花身后站着常伟,还有一拨看似并不友好的人,忙问:“花花,怎么了?”

花花看见春田,却扑哧一声笑了,原来春田腰里系着围裙,两手粘满了面,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面粉,这种形象着实可笑,为了给妈妈做包子吃,春田这双平时习武长满老茧的手,居然也开始做起了家务。花花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说:“春田,几天没见,你怎么变家庭妇男了?哈哈。”她发出了这几天来最开心的笑声。

老2却不耐烦了,说:“你们两个少在这儿打情骂俏,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赶时间。”

春田一听这话却愣了,说:“什么东西?”

花花忙冲他挤挤眼睛,用手胡乱比划着:“就是那个协议啊我让你收起来的那个……”

春田被花花弄懵了,但是看她不停地冲他挤眉弄眼,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于是连连点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哦,那个啊……,进屋来说吧我去洗洗手先。”

春田把一行人让到了屋里,他去洗手。几个人坐在屋里气氛很是沉闷,花花心里有些急,她总得找个机会单独跟春田对好台词啊,不然说漏了就惨了,于是捂着肚子说自己要去洗手间,“哎哟,我实在是憋不住啦”

“忍着”却听老2一声怒吼,花花被吓了一跳,她偷偷地看了老2一眼,他被花花带了一上午,折腾地有些发疯了,现在花花又想要上厕所,他果断地拒绝了。花花看他那样了,就快发威了,看样子恨不得把花花大卸八块。于是再也不敢作声,只是捂着肚子作痛苦状。

春田磨磨蹭洗了半天才洗好,一直在想花花带这几个人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可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那几个人可能在要挟着花花什么,其他的真的不可能想到的。他那个智商还真没聪明到猜到花花在做什么的地步。

洗完手回来,春田刚踏进屋还没站稳就一把被老2抓住了,说:“小兔崽子,快点把协议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弄死你”

“喂,你怎么动手动脚的?”春田有些被激怒了,想到自己好久没打过架了,现在看着老2那副自大的样子,恨不得上去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歪。但是,今时今日的春田已不同往日,毕竟花花在他们的手里,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于是他忍了忍说:“什么协议?”

老2急了,也不再问春田,对着陶花花说:“陶花花,你说协议在他那里,现在来了,你不会不认帐吧?”

花花连忙摆手,说:“不会不会,春田八成是忘了,我要跟他解释一下,哈哈,各位老大息怒。”

说完,拉起春田的手,往一边走了几步,轻声说:“春田,他们要的那个协议就是我给你保管的那个遗赠协议啦你忘了吗?哎呀,你怎么回事啊,记性这么差。”

春田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还是一脸茫然,于是花花用手掩着嘴巴,用更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别问为什么,东西你放在我家里了,去我家里找好了。”

春田虽然糊涂,但耳朵还很灵,他只知道听花花的一定没错,于是答应着说:“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不过,我把东西放在你家里了。”

“啊?是吗?那赶快去吧,别让各位老大等急了。”花花赶紧大声说。

老2狐疑地看看两个人,显然他对鬼灵精怪的花花很是头痛,几乎到了崩溃边缘,问春田:“是在她的老屋里吗?你没骗人?”

他死死地盯着春田,气氛十分地紧张,连花花都十分紧张,怕春田说露了馅,谁知人田也看着他的眼睛,一脸平静地说:“我怎么会骗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2又转过头来威胁花花说:“花花,警告你别耍花样如果这次再找不到协议的话,我就不找了,直接杀了你,一了百了”

花花听出来老2这句话不是吓唬人的,连声说:“放心吧,老大,这次一定可以找到的,不然你想杀就杀,我半句话也没有。”

既然花花做了保证,老2再无疑问,准备去花花家里。却见老2有一个手下跳了出来,拦住了老2,说:“老大,万万不可啊你千万别上了她的当,她是引我们去受死啊”

老2一惊,问:“为什么?”

那人说:“你忘了我们的老大是怎么没的吗?就是她的小金花给吸走了。还有,大块头也是因为她的小金花中了邪才死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当时就是在她家的老屋里面被小金花吸走的。所以,老大,你千万别上她的当啊”

听了这话,老2也倒吸一口凉气,说:“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哼,差点上了这两个小兔崽子的当”然后转过身来,满脸布满了杀气,他一句话都没说,却让花花全身颤栗。

花花连忙辩解说:“老大,别听他的,我没有什么小金花啊小金花用一次就失效啦,天地良心,我现在真的没有其他的啦不信你问常伟啊”

她把头转向常伟,眼神中充满了求救,然而常伟却把头转向一边,不予理会。花花这个气啊天,难道天要亡我吗?花花满心都是绝望。

139章 神秘失踪 139章 神秘失踪

正在花花心灰意冷地想要交出金花,彻底把自己交给命运的时候,一个小马仔却忽然跳出来说花花会使诈,说她带他们去的目的就是要拿小金花害他们。老2听了十分有顾虑,打量了花花许久,然后说:“那这样吧,花花说东西放在哪儿,你们去找协议。”

花花闻言也没多做辩解,她巴不得他们自己去拿,这样自己更有时间想脱身的计策,于是她胡诌了一个地方,支走了老2的两个手下,他们去拿协议了。屋里只剩下春田、花花、常伟、春田妈,还有老2及三个手下。花花心里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脱身才好,现在常伟既然已经首先背叛了她,她就不用再考虑他了,剩下春田和花花两个人也好脱身,只是春田妈这个样子,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花花十分焦急,她知道,不论老2的手下找到或找不到那份协议,她都可能面临着被杀人灭口。而且春田和妈妈也必然会被秧及。

春田看着花花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他很清楚花花肯定在面临着危险,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为难过。虽然他抱定了一定会救花花保护花花的决心,然而他也担心如果一旦打起来会秧及母亲。

所以,现在春田和花花是在场的人里面最为焦急的了。

常伟却变得十分悠闲,他得意地看着花花着急的样子,似乎十分地开心,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花花看了十分恶心,冲着他啐了一口。常伟却不恼,略带**意味地说:“花花,不急,慢慢等嘛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是小命没了就没了啊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不然,你就跟了我吧别跟这个小白脸混了,他救不了你的。”

这些话明显带着讽刺和污辱的意味,花花听了十分刺耳,但是仍忍住不发,她没空跟这个人胡搅蛮缠,她得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找出最稳妥的逃生方法。

春田听了常伟的话却很火大,“你才小白脸呢不要脸,到这个时候了还欺负女孩。你不是花花的表哥吗?你怎么当表哥的?”

“哈哈,表哥这个称呼我喜欢,表哥表妹本来就是十分****嘛是不?表妹?”常伟眉头一挑,冲花花努努嘴,满眼都是一副好**的贪婪表情。

花花听闻此话大窘。她否定也不是,承认也不是。更加没心思跟春田解释,于是只好胡乱答道,“春田,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反正现在他不是好人,我们不用理他,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谁知常伟却不肯罢休,说:“哎,花花,你不能这样啊枉表哥对你这么好了?你忘了,表哥帮你铺 床,表哥帮你做早餐,表哥帮你拎包,表哥帮你洗厕所,表哥……”

“够了”花花这个气啊,心想:常伟啊常伟,你背叛我就算了,还这么羞辱我算什么。花花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算我看走了眼,以后你少跟我扯上关系。”

“嘿嘿,问题是我们已经扯上关系了,不由你否定啊”说着常伟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停地在花花身上扫来扫去,让花花觉得无比恶心,就像全身被他摸过一样不自在。

而春田就更怒了,自己喜欢的人被这样羞辱,这不就是羞辱他自己吗?他挥了挥拳头说:“常伟,你别逼我,我这个拳头可不长眼的看在你救过花花一命的份上我暂且不打你,但是,你如果再胡说八道,我可就真的不留情了。”

“我哪里有胡说八道,你问问花花,我是不是她亲表哥,还是她喜欢我,才住我家的?”常伟没有被春田吓退,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花花羞得耳根都红了,没错,常伟说的没错,他不是她表哥,跟春田说常伟是她表哥一是为了消除春田的顾虑,二是因为春田和虹的****而堵气。如果说她一点都没对常伟动心,她就真的不会住在常伟家里这么久了。

花花的心事全被常伟说中了,她心里恼怒,却又不敢发火。但是春田是忍无可忍了,问花花:“他说的可是真的?”

花花摆摆手,连忙否认:“不不不。”

春田点点头,说:“花花的话,我永远都相信。”说完以很迅速的身手大步走到常伟跟前,提起拳头冲他的鼻梁就是狠狠的一下,这下子用力颇重。莫说常伟是个文弱书生,就算他是个常常习武之人,被人打中如此薄弱之处,也难以承受,当下就捂住鼻子乌哇乱叫“妈呀,天啊”

春田冷笑说:“这是第一拳,打你胡说八道。”

然后不等常伟躲开,他就又冲着常伟的肚子打了一拳,说:“这是第二拳,打你污辱花花的名声。”

常伟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看春田还没有住手的意思,忙滚到老2的身后,跪在地上,抓住老公的裤角,说:“老大救我”

老2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个小崽子,老子偏不救你”然后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常伟仰面四仰八叉地坐在了地上,这下可热闹,他开始不停地大叫喊着痛,一会儿捂鼻子,一会儿捂肚子,一会儿捂屁股。

春田看了看老2,说:“本来我想打他第三拳的,既然你代劳了,谢谢了”说完似乎卸下了很重的担子一样,转身就走。

谁知道常伟却趁机从地上跳将起来,一把扑到春田身上,冲他挥起了拳头。春田没料到身后来了这么一记偷袭,猝不及防,竟然被常伟给扑倒了现在两个倒在地上滚作一团。春田虽然拳头厉害但经不起被常伟死死抱住,竟也一时无法脱身。

花花很着急,怕春田受伤,又怕常伟被春田打死,拼命喊两个人放手,但她哪里有力气将两个人分开。春田妈也是鬼哭狼嚎地在旁边伴奏,但她毕竟行动不便,根本没法上手。

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滚到了屋外,浑身沾满了院里的泥土。

老2此时却十分警觉,怕再出什么意外,令自己的手下赶紧上前把两个人分开,在两个大汉的生拉硬拽下,两个人才分开。

此时的常伟和春田都急红了眼,春田一边挣扎一边说:“常伟,你别以为你逃得了,我早晚得打死你。”

常伟说:“花花是我的,你抢不走的。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结果老2在一边看得不耐烦了,走到两个人前面,分别打了两个大耳光,“你们两个再吵,把你们一起给弄死命都快没了还争女人,真不要脸”

两个人被老2这么一教训,想想他的话虽然粗鄙,但是也对,在两个大汉的约束下慢慢平静了下来。

但是老2看了看表,两个人去花花的老屋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了,难道是没找到?还是……

老2心里一沉,又派了一个手下去看看,结果这个人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老2心想开始犯嘀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他们碰到小金花被收走了吗?

这次索性把仅剩的两个手下一起派过去看,结果他们同样也没有回来,这下老2坐不住了,万一他手下失踪了,现在他就是光杆司令了啊谁帮他充当打手啊

但是,他毕竟在社会上混了多年,并不动声色,把花花、春田和常伟都叫上,四个人一起去花花的老屋探个究竟,他就不信了,花花屋里真的有那么邪性的事,一连五个人都失踪了不成。

花花心里也直犯嘀咕,心想:现在她手上的小金花已经完全失效了,而且每次自己都是拿着小金花砸向坏人的时候,它才显灵的。这次并没有看见小金花,只是几个人去了趟老屋就不回来了,到底他们遇到什么古怪了,这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害怕,难道自己的老屋真的有什么邪性的地方?

到了花花的家,院门是虚掩的,显然早已被老2的手下用花花给的钥匙打开了,几个人走进院里,院里是一片寂静,静得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几个人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么大的五个人不可能说没就没吧如果他们在屋里找东西,怎么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呢?

老2让花花带路,其实是让她走在前面,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先挡着。于是花花走在最前面,但她心里也有点害怕,紧紧拉住旁边春田的手。而老2则拉住常伟的一只胳膊,让他挡在自己前面,自己躲在常伟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动静。

花花一掀门帘走进屋里,很显然她很久没来家里了,连门帘上一动都是尘土飞扬,她敏感的鼻粘膜马上感觉到了,于是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同时她抬脚迈门槛,不小心跌了个踉跄,却跌在了春田的怀里。春田温柔地扶住她,说:“小心。”

花花又闻到他身上略带着孩子气的男人香,心情忽然就放松了很多,老屋里没开灯,又没有窗,很黑。花花从明亮的外面过来,一下子不适应,等她定了定神往屋里一看,却大吃一惊。

140章 救星登场 140章 救星登场

花花走进自己黑暗的老屋,屋里没开灯,经过霎时的适应期之后,她发现刚才老2派出去帮花花找协议的几个人被齐齐地捆在了一起,他们的嘴巴被毛巾塞住了,堵得严严实实,几个人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花花正在迟疑这是什么人做的,就见老2已经抢先去为几个手下松绑了,说时迟那时快,春田和花花一齐扑上前去阻止他。

春田瞬时就和老2扭作一团,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老2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是吹出来的,他既然是个粗人,也就说明他是靠自己的拳头,为自己打下的江山。现在春田一个小毛孩子,虽然他也练过武,但毕竟没有老2经验丰富,两个人打架很快春田就占了下风,眼看春田被老2压在身子底下动弹不得,他就快被老2制服了,就见一个黑影从旁边的小门里闪了出来,拿出镐头冲老2头上就是一记狠砸,量他再结实,也没防备后面的突袭,一下子就被打晕了,头上渗出血来,趴在春田身上一动不动。

花花被吓傻了,大叫:“天哪,是田叔吗?你杀人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不敢去看,虽然她想过一千遍一万遍让老2去死,却独独没想到场面会这么血腥。

田叔扔下大棒说:“没事,他没死,只是被我打晕了。”

田叔很快就从里屋拿出了一条麻绳,跟春田合力把老2绑了个结结实实,活像一个大粽子。

等场面被完全控制了,花花这才明白,原来田叔果真是自己的贵人,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帮了她一把。花花很奇怪地问:“田叔,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田叔还是像以前一样憨厚的笑笑,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枝旱烟袋,说:“自从你走后,我就经常有事没事来家里看看,今天正好去田里路过这里,发现大门开着,我以为你回来了呢,就进来了,谁知发现两个毛贼在屋里东翻西翻,我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还让我别多管闲事,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索性就拿镐头把他们打晕了,捆在一起。谁知道刚解决完两个又来了一个,然后又来了两个,哈哈。好久没锻炼过了,这几个小伙子差点让我把腰给闪了。”

田叔叙述自己刚才与这几个小混混的打斗过程,就像在说种花一样平静,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花花更佩服田叔了。可是春田看着田叔拿着旱烟袋抽烟的样子,像极了父亲,眼圈一红,差点就掉下泪来,他怕花花看到侧身用袖口擦了擦,却被田叔看见了。田叔上前拍拍春田的肩膀,似乎很懂得他的心似的,说:“小伙子,别难过,你爸爸不在了,有什么事情跟田叔讲,田叔一定会帮你的。”

春田用力点点头。然后问:“现在他们几个怎么办?”

“怎么办?嘿嘿,报警让警察处理吧对了,花花,你怎么得罪这些人了,他们可是黑道上的。”

花花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了,不过还是要谢谢田叔了,不然,恐怕我和春田都没命了。这件事都怪我,没事乱帮人,结果惹出了麻烦,连累了大家,还让被帮的人骂,唉。”花花瞟了常伟一言,他躲在一个角落里默不作声。

春田问:“花花,你说找的那个协议是做什么用的?我刚才被你吓死了,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只能答应你。”

花花又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常伟她妈妈把财产遗赠给我的协议呗。”然后又把以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春田和田叔讲了一遍。

春田听了也十分叹息,说:“你这么帮常伟,他还在这里落井下石真是不得好死。”

常伟躲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春田再上来打他耳光,春田的身手他可是见过了,任他几个常伟也打不过他。

春田骂完常伟,又转过身来问花花:“花花,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常伟了吧?你那么帮他,连我都……嫉妒得很。”说着春田有些脸红了。

花花忙说:“哎呀春田,我刚才跟你说过了,怎么可能的事,你千万别听常伟挑拨离间,花花不会骗你的。”

春田到底是个单纯的娃,听了花花的辩解,尤其是当着常伟的面,他心里踏实了许多,用大手捧起花花的小手亲了一下,高兴地说:“嗯,我相信花花。”

田叔在一旁乐不可支,说:“嘿嘿,两个好孩子,就应该这样互相信任嘛”

春田又问花花:“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花花看看常伟,心灰意冷地说:“我什么都不想做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说完找出那份协议,递给常伟,说:“你找的不就这个吗?我还给你,从此你不要再找我的麻烦,我们两不相欠。”

要不是忌讳春田和田叔的身手,常伟巴不得赶紧脱身,现在花花把协议给了他又让他赶紧走,他像得了特赦令一般跑得比兔子都快。

花花冲他的背景啐了一口:“呸,小人”

春田问:“干嘛放他走?”

花花说:“不放他走,还留他过夜啊这种人谁留着谁遭殃,让他赶紧滚蛋,早晚有人收拾他。”

春田说:“嗯,人贱自然有天收,我们不管他,省得脏了我们的手。”

田叔去村口的电话亭打电话报了警,老2及手下被警察一个一个铐上带了回去,田叔、春田和花花分别做完笔录就回来了。危机解除,又回到了花花熟悉的老屋,她百感交集,觉得这所房子再亲切不过了,这是妈妈留给她的遗产,更是花花的福地,在这里可以说是百战不殆,每次都会转危为安,虽然这里死过人,伤过人,但是花花终究没听春田的建议搬出去。春田无奈也只能由她。

晚上,田叔特地让春田把妈妈也接过来庆祝一下他们的再次团聚。然后他还专门去城市的菜市里场买了菜,打算亲自下厨为几个小鬼做菜。花花帮忙洗菜,春田负责生火,田叔负责炒菜,几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田叔看几个人配合那么默契,心里很感慨,边切着土豆丝边说:“好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温馨地生活下去。”

花花看田叔一个大男人忽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颇感意外,忙说:“我们当然可以这样一直温馨地生活下去了,要不然以后田叔和春田都搬到我家来……”说完,忽然感到自己好像用词不对,忙低头红了脸去洗菜。

偏偏春田在旁边把这句话听得极清楚,说:“不对不对,就算是花花嫁了我,也应当是花花和田叔去我家住。花花你放心,等你嫁给我了,我会对你好的。”春田忽然冒出不伦不类的后半句,让花花有些恼怒,用洗着菜根的脏手往他脸上抹了一把,道:“死春田,谁要嫁你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顿时,春田的脸变成了一个大花猫,花花看了又扑哧一声笑了。于是春田和她一起憨憨地傻笑。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其实田叔的表情十分复杂,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是那么地爱怜花花,真的好想把她当作自己的生命来疼,可是……

这些花花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刻,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幸福、开心、快乐,而这样的感觉在以前她是小夭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田叔似乎分外的高兴,不仅买了肉还炒了好几个好菜,有鱼香肉丝、红烧茄子、宫保鸡丁、红烧排骨、糖醋鱼……花花看得都流口水了,开心地直拍手,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都是我最爱吃的呢哈哈,看着就好香呢”

田叔有些腼腆地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花花平时爱吃鱼,但自从重生了以后,别说鱼了,她连肉都没怎么见过,后来去了城市条件好了些,常伟时不时给她炒个肉,但也始终没吃过鱼,现在终于可以大快朵颐啦花花那个兴奋啊连端菜的时候都是哼着小曲的。

鱼是最后一个上来的,花花没等大家动筷子就忍不住,用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哇,香滑细腻、香嫩入味啊鱼肉在嘴里慢慢化开,花花仔细地品着,等等,怎么这个味道像极了一个人做的,啊爸爸。

花花心里忽然有些难过了,小夭的爸爸看到小夭跳楼自杀了,现在是不是还很难过?他还会不会做这么香嫩可口的饭菜?花花想着想着,就扑籁扑籁地掉起泪来。

田叔看了忙关切地问道:“花花,怎么了?鱼很难吃吗?”

花花看着田叔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像爸爸嘛,她鼻子更酸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是太好吃啦我好激动,好久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啦记得以前,还是爸……”花花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把后半截话又吞了回去,说:“记得以前,还是没有鱼吃的。”

田叔听话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说:“这些天来辛苦你了,孩子。”说完把花花揽在怀里,花花觉得好温暖,就像是爸爸的怀抱。

141章 类似亲情 141章 类似亲情

田叔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可是花花尝每个菜却都是爸爸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想爸爸了,还是自己太饿了,反正这顿饭让她吃得既开心又难过,总之十分纠结。她总觉得田叔和爸爸有某些相似之处,但是很明显,他们长得不一样,爸爸是风度翩翩的大老板,有文化有修养,还有些啤酒肚,田叔是个老农民,是个粗人,喜欢蹲在门口抽旱烟袋,还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这些都跟爸爸不一样。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见春田刷完碗凑到她跟前,小声说:“花花,今天天气那么晴,咱上房去看星星吧”

“好啊”花花很开心,两个人一会儿就顺着梯子爬到了房上。这天果真星星很多,月亮弯弯地,被偶尔掠过的一丝云半遮住,好似穿上一件薄纱一样,美极了。花花大口呼吸着空气中散发的泥土气息,还有花花草草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十分地熨贴。

春田问:“花花,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啊?我看你吃得不多啊?”

“哪有?很合胃口的。我只是,只是太久没吃过这么油腻的东西了,一时间消化不了。”花花胡乱答着。

春田点点头说:“是啊,我也是。不知怎的,我每次见过田叔,都会想起我爸爸,唉饭菜是很好吃,可是……”

“啊?像你爸爸?”花花吃了一惊,刚才自己还想着田叔像自己爸爸呢,现在春田居然说田叔也像他的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忙问:“为什么啊?他哪里像了,你爸可是村支书啊田叔是老农民呢”

“嗯,我知道,可是我爸爸也是农民啊我看见田叔蹲在门口抽旱烟的样子,就会想起我爸爸,特别后悔以前老不听话,老气他。”春田的神情颇为哀伤。

花花叹了口气说:“唉,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也会想起我爸爸。”

“啊?你刚才说什么?”这次轮到春田吃惊了,“你怎么会想起你爸爸的?你不是没见过他吗?”

“哦。”花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忙打了个哈哈,说:“是,没见过,不过我老在梦里梦见他呢就是田叔那个样子。”

“哦,你比我还可怜。”春田也不再追问,说:“还有陶妈妈,没有等到田叔为他做这一餐饭,唉可怜。”

春田提到花花的妈妈又是一阵唏嘘。

“行了,天下可怜的人多的去了,我们现在能吃这么一桌子好菜已经很幸福了,就别自怨自艾了。”花花听到春田这样多愁善感,开始劝道。

春田听了也沉默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着天上无边无际的星星,花花心里想着:不知道爸爸和妈妈都是哪一颗,他们是不是在看着自己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一天的闹剧终于平静收场,惊心动魄的考验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花花在春田的怀里静静地睡着了,她很累了,她睡觉的样子很美……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两个小孩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们明显比先前成熟了许多。不仅懂得了亲情的可贵,更加珍惜对于彼此的感情。

第二天,花花一觉睡到大天光,也忘了什么时候送走春田回屋睡觉了,她甚至连自己做什么梦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睡得很舒服。她伸了个懒腰再看看表,居然都上午10点多了,还是在家里睡觉舒服啊她起身换了件衣服,还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带着补丁的小花衣裤,不知怎么,她穿到身上之后却忽然觉得特别舒服。特地还给自己扎了两个麻花辫,在那件大衣柜上的破镜子前照来照去,她笑了。嘿嘿,正点,还是重生之后刚醒来时的样子,陶花花还是那个小村姑陶花花,一点都没变。她自恋地跟自己说:还是这个打扮最好看。

然后决定收拾一下屋子,很久没住,家里实在有些脏了。花花先拿了抹布把柜子、床、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擦了一遍,然后又把脏衣服、脏床单拿到院里去洗,把好久没用的大木盆找了出来,把所有的脏衣服一股脑儿地放进去,拿起搓板,放些洗衣粉,使劲地搓。

花花自我解嘲地想自己当家庭主妇还是蛮在行的嘛跟以前的陶小夭相比,现在不仅成熟漂亮了许多,而且也算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了,嘿嘿,到时要是见了学长……那他看到小夭现在的改变会不会激动地要命。花花心里美的都快笑出声了。

有时候她也会恨自己,为什么每次遇到困难最先想到的总是春田,每次快乐的时候又最先想到学长。还好常伟这么快****了自己的卑鄙内心,不然她还多了一个常伟要纠结,唉,天啦,陶花花啊陶花花,你不是一直都爱着学长的吗?你不是一直都很专一的吗?你不可以这样的滥情的?

花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对除了学长以外的男人动真感情,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被痴情而温柔的春田所打动呢?谁能告诉我,跟他之间到底是感激还是爱情?

花花心里也有一个小小的遗憾,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学长了,自从他上次托梦说她以后要和春田一起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他再不会出现之后,学长就再也没出现过。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花花很心酸,不可以的,你一句话就要把我和春田捆在一起,不负责任的离开我,不可以的,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你等我

花花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洗脑,让自己忘掉春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学长。

花花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个遍,转眼就到下午一点了,花花从早晨就没吃饭,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到了厨房,看了看,他们昨天还剩下不少饭菜,除了让春田打包走了一些,剩下她就自己解决了。

吃完了之后,花花看着满院晒的衣服啊、床单啊、被子啊,心里舒坦得很,今天做了这么多家务,好有成就感啊晚上睡被子时,就可以闻到太阳的味道了。

嘿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花花特别容易满足,似乎什么东西都是美的。

吃饱了有些困,她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个月不可思议的重生经历,虽然历尽艰险,但她从未畏惧,有时候会想起自己以前和陈兵果相处的一些情景,恨自己曾经那么傲慢,那么不懂事,那么喜欢无理取闹,也多亏有学长这么好脾气的男人肯包容她,其实那时的自己也只是一个小丑罢了。而陈兵果的离开,也让她清醒的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好,想想那么多年都是陈兵果一个人在付出,而小夭又付出了多少呢?

一阵感慨之后,她又想到重生后的这个家里,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从未谋面的爸爸,神出鬼没的田叔,还有一直恋着她的春田,喜欢骂街的春田妈,老谋深算的春田爸,还有隔壁鼻涕两行的二牛,心肠善良的刘婶……其实在花田村,她认识了很多性格各异的人,他们给了她很多很多的启发,尤其是田叔像个智者一样给她许多指引,让她在每次都不至于迷失方向。

只是,很可惜许多人都离开她了,尤其是她的这个妈妈,她虽然总逼着自己早早起床,干这干那,不过如果没有她的教训,花花现在根本就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妈妈一走她就只能手忙脚乱。唉花花想起那天妈妈走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是几个月的母亲,却母爱尽显,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花花想着想着就落下泪来。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妈妈昨走前还跟她说过,一定要保管好抽屉里那几颗小豆子。对,就是一开始她重生时费劲力气都没打开那个小抽屉,后来妈妈去世之后她打开了,取出了那几颗小豆子。现在放到哪里去了呢?

花花想了半日才想起来,原来她当时和小金花一起埋到院里的一个小角落里去了,不知道现在它们还在不在。

花花急忙拿着小铲子到地里去挖,凭着记忆,她找到了大致的位置,但是那里怎么长满了杂草?当时把小豆了放进去的时候可是一块空地啊,怎么回事?

花花用手把这些杂草都拔了,然后拿小铲子在这个四周挖了个一米见方的小坑,居然还没有找到那几颗小豆子。

唉,我真笨,妈妈交给我让我一定要好好保管的东西,现在居然又被我弄丢了,怎么会这样?陶花花啊陶花花,还说你比小夭进步了呢现在看来还是那个丢三落四、粗心大意的小夭嘛花花真想一铲子拍死自己。

哎,等等,这是什么草啊?我怎么没见过,不像一般地里的野草啊

花花注意到刚才连根拔起的小草们,她把它们拿起来,数了数一共有四颗,它们被她拔断了,只剩下了两颗还稍稍连着根部,根部赫然连着豆荚,天啦花花恨不得再拿铲子把自己拍地里去,这四颗小草不就是那四颗小豆子长出来的嘛陶花花啊陶花花,你是傻子啊把它们给弄死了,怎么跟死去的妈妈交待啊

142章 金色百合 142章 金色百合

花花忽然想起妈妈临死前交待她的事,于是去院里挖自己之前埋进土里的那几颗小豆子,谁知那几颗豆子已经长成了小草,却被她不小心给当杂草拔了,花花连肠子都快悔青了,恨自己这么粗心大意,可是已经拔断的小草恐怕再不能复活,花花只能寄希望于那两颗还连着根的小草,只盼着它们能再次复活,花花又重新把小草栽了回去,这次十分地小心翼翼,又是填土又是浇水,期盼着有奇迹出现。虽然花花不知道这几颗小豆子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她知道即使它们什么都不是,仍旧是妈妈交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她应当做好的。

忙完了这两颗小草,花花回到屋里,想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忽然又想起那本曾经长出两朵小金花的书《七里香》,不知道现在放在哪里去了,这本书说来也奇怪,它自己能长脚到处跑的,还能供给养分长小金花的,说起来也真是个神物,这个神物可是说什么都不能丢,说不定哪天能再长出一颗金花出来也未可知。记得上次好像是压在床铺底下了,结果看了看并没有,花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这本书,心里有些着急。结果找了半天却是徒劳的。花花半坐在床上有些颓废,恨自己总是这么粗心大意,丢东丢西的,以后真该改改这个坏毛病了。

就这样发呆了半日,她忽然又想起第一次找到这本《七里香》是在厨房的碗厨下面。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地方忘了?也许,这本书又回它老家里去了呢

花花兴冲冲地跑进厨房,用手摸了摸碗厨底下,果真有本小书,花花把它拿出来一看,没错,正是《七里香》,扉页上还有春田写了一行娟秀的小字。花花捧着它,心里激动的很,想着这次会不会有奇迹出现呢?于是她缓缓地打开书本,这里面夹的不再是那朵葵花,而是,而是——百合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天啦她要再拥有一朵小金花了吗?

花花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小花的褪变过程,用手轻轻地捧起书本,目不转睛地看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里默默祈祷着:小花啊,求求你长大些吧,花花还指着你救命呢以后的路还不知道有多艰难,老2被警察抓去问话了,谁知他以后会不会还来找茬?金花啊金花,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啊我没有的要求,只求能帮我活到见到学长的那一刻,求你了

许是花花的诚心再次打动了小花,它真的开始生长了,先是整棵花在书页上站立起来,然后枝叶开始舒展,花朵开始绽放,********羞涩地低下了头,然后整株花长得像实物一般大小。忽而又从枝叶的脉络开始变成金色,逐渐又扩散到整个百合。哇金色的百合花,好美啊花花简直看呆了,虽然她之前曾经亲眼见到金色雏菊和金色葵花的生长,但是见到百合时,又要漂亮一千倍一万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这朵百合就像一个小孩一样,看起来颇有灵性,似乎还随着微风摆动了一下。

花花不知道有多兴奋了,她把小金花放在手里,然后合上书,捧着小花看了又看,生怕把它给弄坏了,花花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好好地把它包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装在自己的小书包里,她想自己还是随身携带比较好,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之前两次使用小金花的经历,她知道小金花的功效,也知道小金花何时会失效,变回原来。但是她还是无法掌握小金花的生长规律,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长出来。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就是小金花都是按她曾经种过的花来生长的,想想重生以来,她自己种过雏菊、百合和葵花,小金花就长了这三朵。那么,以后自己再种什么花,小金花也会生长出来吗?花花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心想:自己现在也回家了,一切事情都风平浪静了,也许是时候回归老本行种花了。

但是,现在她的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多,以后还要去上大学,不可能天天去地里照顾这些花,所以要种个简单些的花才好,并且得找个好打理的花,不然妈妈也不在了,万一花儿出现点什么问题,她也不懂啊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花比较好种,翻了翻以前自己买的书,觉得哪种花都不好种,心里纠结的很,想着要不等春田来了再问问他,毕竟花田村的所有人都懂种花,虽然春田可能没亲自种过,但应该多少懂一点的吧

可是,春田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他?这个小孩,不会昨天太累了,今天一觉睡下午了吧这个懒家伙。正想着,却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花花赶紧问:“谁啊?”

却见春田应着喜气洋洋就进来了,花花一看见他就乐了,心想自己怎么想谁谁就到啊迎上前去,说:“春田,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当然有喜事。哎,在村委会的院里站了一上午,晒死我了。花花给我倒碗水喝先。”春田不由分说,也没进屋,直接在院里拉了一个小凳子就坐下了。花花赶紧去给他倒水,刚从厨房拿了碗打算去屋里倒开水,却见春田一把夺过碗,说:“去屋里做什么?这不是水吗?”说完去盛水的大瓮里舀了一大碗咕咚咕咚顺着喉咙灌了下去。

花花急忙说:“那是生水,喝了会生病的。”却见春田早已把一大碗都喝下肚去了。春田憨笑着说:“哪有那么娇气?花花,你在城里住了几天,怎么就养成城里人的坏毛病了,这水多好,纯天然矿泉水”说完用袖手抹了抹嘴又坐回凳子上。

花花也顾不上跟他争什么矿泉水不矿泉水的,忙问:“你去村委会做什么,支书没有为难你吧?还是你爸爸的事有着落了?”花花甚是紧张。

听花花说这些,春田也有些失落,说:“本来今天是想为了爸爸的事再去打听一下的,谁知到了那儿他们谁也不答理我,等了一上午,他们还要把我赶出来。结果我就打算走了,回来再想办法,却正好听到乡里来人,他们提到花田村的拆迁问题,说是花田村是一个什么文化遗产,有保存价值,不用拆了。我还特地问了一下支书,他说你的房子也不用拆。嘿嘿,我这次真的没白去。”春田的眼里带着小兴奋。

花花听了也十分高兴,说:“太好了,真有你的,春田,看来我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啦妈**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

“当然了,还是我们村里住着舒服吧?不像城市的什么幸福公寓,又没大院子,茅房跟厨房都在屋里,住起来真憋屈。花花以后都不要再去,那个烂地方。”春田碎碎念着。

花花带着几分狐疑看着他,像是故意一般地说:“春田,好像不是城里的房子不好,而是城里的人不好……”

“对对对,就是人不好,太坏了,他们都自私、小气、流里流气……”春田正打算义正严辞地批评一下城里人,却忽然发现花花带着几分狡黠看着他,他就像被人看中了心事一样忽然红了脸,不再说话。

花花很得意,抓住他的胳膊拧了一把,“小小年纪就是醋坛子,哼”

春田也不说疼,极力为自己辩解说:“哪里是吃醋了,我是在说城里人不好嘛,又不是只说常伟……”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合适,仿佛是别人没说自己却先坦白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掉进花花设的套套里了,白了花花一眼说:“小精灵鬼,我说不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一肚子坏水,不跟你说了。”

“哎,死春田,你自己想歪了,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哪有一肚子坏水了,明明是你吃醋了嘛关我什么事”花花把嘴巴嘟起来,十二分地不高兴。

春田看花花生气了,赶紧说:“花花,你生气啦,别啊其实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吃醋啦,不过现在你回来就没事啦。你骗我说他是你的表哥,其实根本不是,我还生气呢”

花花自觉理亏,说:“好啦好啦,我们扯平啦人家那时有事情要办,怕你小心眼儿嘛,我答应以后不骗你就是了。”

“嗯,乖”春田听了这话眉开眼笑。

花花说:“公平起见,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可没骗你。”春田忙问。

“我知道。但是你背地里调查你爸爸的事你没告诉过我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自己找线索,但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危险,万一遇到情况连个救你的人都没有。”花花的表情十分严肃。

春田有些为难地说:“没错,是有些危险,但我不希望你也被牵扯进去,我希望你好好的。”

花花握住春田的手生气地说:“你好好的我不就好好的吗?你想过没有,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有事还怎么找你帮忙?我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就像这次一样,被黑社会逼着,除了找你,还能找谁?你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只身犯险,你知道吗?”花花说到动情处,眼眶一红,眼泪直打转。

春田看了心疼坏了,说:“花花,你别哭,我答应你就好了,我说过一辈子不让你流泪的,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别哭了,好吗?”

花花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喷涌而出,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什么。

143章 香炉之下 143章 香炉之下

花花被春田的怜爱感动地一塌糊涂,她决定自己一定要帮春田查出爸爸的冤屈,这也许是她对他的爱最大的回报。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为了不让春田有顾虑,花花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自己刚刚找到的小金花,她一层一层地打开小手帕,把小金花展示给春田看。

春田也呆住了,虽然前两朵金花他都见过,但是这朵金花显然比之前那两朵还有灵性,它美得如此生动,如此****,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很难把眼球挪开。

春田问:“你说这朵小金花也和前两朵一样是从我那本书里长出来的吗?”

花花点点头。

春田又问:“你说这朵小金花也会像前两朵一样让人失踪,又救人一命吗?”

花花又点点头。

春田却有些犹豫,说:“万一这次它失灵怎么办呢?不行我还是不想让你冒险,算了,我自己查好了。”

花花一听这话不禁板起了脸,说:“春田,我们刚才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一转眼你就给丢脑后去了。我们还是不是哥们儿啊?”

春田说:“唉,话是这么说啦,可是,我怕你会出事,我又怕我保护不了你,而且我家里还有妈妈,这样我就不能全心全意地保护你,就像今天一样,当时在家里我就特别想拉住你的手,带着你一起逃跑,可是我不行,我还有妈妈要保护,你懂吗?我怕以后再出什么意外,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花花,我不希望你有事。”

花花说:“唉,春田,能有什么事?我拿小金花给你看就是让你放心,小金花可以保佑我们逢凶化吉的。你看你啊,人还没老就像个老太婆一样罗里罗嗦的,烦死啦刚才明明都说好了,一转眼就变卦,再也不信你啦”花假装生气,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春田。

春田转到她面前,她又转到另一边去。春田只好到另一边,她又把脸转到别处,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春田看花花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哄她说:“好啦好啦,我不罗嗦啦,让你帮我查爸爸的死因好了,我把我发现的事情都告诉你,这样总行了吧?”

“好啊好啊”花花眼睛一亮。如果帮助春田是她出于感动,帮助常伟是出于报恩,那么喜欢刨根问底就是花花的本性,天生的好奇心永远是她旺盛精力的源泉。花花相信,只要在自己的帮助下,春田一定会得到真相的。其实,春田知道花花的聪明伶俐,只是,如果帮助他会让他只身犯险的话,春田是断断不肯的。

在花花的不停催促下,春田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从怀表里发现的那张小纸条,然后根据小纸条从狗链里找到另外一个小纸条,然后又从米缸里发现了一个帐本的事叙说了一遍,并且,还提出了田叔和自己的推论,就是那本帐本和狗链里的小纸条是吻合的,说明了村委成员在拆迁过程中做假帐贪污公款的事实。

花花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她也没想到一脸正气的李保和居然也会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要知道那些钱可都是这些花农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血汗钱啊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他们就不怕被发现吗?李保和在这个过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是主谋、军师还是始作俑者?不管怎样,李保和和他所领导的村委会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花花正在愤慨,却听春田说:“其实田叔也不确定这些事就是爸爸做的,而且这本帐册是个私人的记载,并不能当做证据使用,所以,我们费力找到的这些也只是废纸而已吧”

“啊不可能是废纸的,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我们还没有发现的。这样吧,你再把那本帐本拿出来,我们再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突破口。”

春田应着,说:“好啊帐本在我家呢,我怕弄丢了就把它藏起来了,得回去好好找找。正好你去我家吃个饭吧,我和妈妈都没吃呢,我一会儿得做饭,反正两个人吃饭也是吃,三个人也一样。到时你看帐本,我给你做饭。好不?”

花花乐得不用做饭,现在她明显有点被常伟惯坏了,每天巴巴地等着吃现成的美味,可是谁知道春田的厨艺怎样呢?据说他是最近才学会的炸酱面,不管怎样,能吃现成饭就是最大的幸福。花花现在很容易就满足了。

花花跟着春田来到了家里,李妈妈见到花花再也不发出杀猪般的声音了,但是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带着明显的敌意。也难怪,自从李保和死后,李妈妈和春田遭遇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以及村里人的辱骂与耻笑。毕竟之前李妈妈嘴巴太毒,而李保和生前也树敌众多,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很善意地去看他们了,即使花花是善意的,李妈妈也并不太相信。

何况李妈妈一直视花花为眼中钉,她一直觉得花花接近春田是为了觊觎李家的财产,现在李家彻底家败了,花花还不离不弃,按理说李妈妈该感动才是,但是她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动,担心的却更加明显,她知道春田是个善良仁厚的孩子,她怕春田被骗,毕竟她家里还有家产,所以她必须守住这份产业。

也正因为如此,她看花花的眼神一直都是充满了敌意,但是很显然花花已经习惯了这个眼神,不管她怎样待她,每次花花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李阿姨。这也是她自己的教养。前世的小夭,妈妈是个大家闺秀,总是跟她说,凡事不能缺了礼数,不管对方怎么待你。那时的小夭总把妈**话当做耳旁边风。不知怎么回事,到了这一世,却忽然把妈**话都记起来了,有时会不自觉得让自己去做的合乎妈**标准,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是应该做的。

有时候,她面对这个曾经十分恶毒李妈妈真的觉得恨不起来,不管她怎么样,她都是春田的妈妈,花花失去了上辈子对自己疼爱有加慈祥温柔的妈妈,也失去了这辈子面恶心善的妈妈,现在对于春田的妈妈忽然有了些慈悲与怜悯。因为她是母亲,而且是春田的母亲,所以就必须尊重她。

这次,仍旧像往常一样,花花远远地叫了声李阿姨低头随着春田走进了院里,春田妈用眼睛盯着她看,并没有反对的表情,似乎比往常的态度有所缓和。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花花家里吃的那顿饭起的作用,总之,花花觉得她的眼神比以前柔和了许多。看来总有一天春田妈妈与花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花花对此充满信心。

不过,今天的任务是帮助春田找线索,花花在沙发上坐定,等着春田给她拿帐本出来,谁知春田去了另外自己的卧室找帐本,一去就是好久,八成是帐本藏太深了,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放哪儿了,嘿嘿。花花心里暗自嘲笑着春田。平时他总笑花花丢三落四,这次等他出来,可得好好嘲笑他一番才是。

花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口渴,想倒杯水喝,看看春田还没回来,于是在茶几上找了个干净的水杯,然后去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拿起暖壶倒了一杯水。水很烫,花花小心的用嘴抿着,直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想想今天上午真是累了,而且一口水都没喝呢

她正打算拿着水杯回到沙发上去,却忽然发现墙角门后春田家供奉的神像蛮有趣的,是一张白纸上面绘着彩绘,再仔细一看是一男一女坐中间,旁边画着像树枝一样的分叉,枝叉上分别写着李xx的名字,李保和也位列其中,花花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李家家谱。花花仔细一看,李妈妈平时说的果真没错,他们李家几代单传,到春田这里仍是只有一个男孩,怪不得李妈妈这么紧张这个儿子。

想到这里,平时不信神的花花忽然对李家肃然起敬,看到祖宗案旁边放着一包已布满灰尘的香,就顺手点了几支,向李氏祖宗拜了几拜,心想:不如为李家这个唯一的后人上柱香,求求祖宗在天有灵保佑春田逢凶化吉、大吉大利吧

拜完了,按规矩似乎应该插在前面的香炉里,花花想起小时候奶奶就是这样拜祖宗的,于是照葫芦画瓢也想这么做。她拿的那几根香并不粗,按道理来讲插进软细沙应该是很容易的事,谁知她插了好几下,香只是没入沙中三四厘米就再也插不进去了。花花纳闷了,怎么这沙土这么硬呢?

好奇心又促使她在沙中扒拉了几下,她得看看沙子下面究竟是什么,这一扒不要紧,却让她意外地发现了李保和留下的又一个线索。

原来这沙中埋有东西,怪不得香插不进去。花花发现沙子里埋的居然是一个用黄色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一个小包,包还用胶带缠了个结结实实,不仅密不透风也不透水。花花起初把它拿出来的时候也不以为意,但是发现这个包包是如此严密的时候却产生的疑问,到底是谁放进去的,里面又是什么?

花花不敢怠慢,把它小心地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等着春田来拆。

144章 一盒卡带 144章 一盒卡带

花花看春田家的祖宗案已很久没烧过香了,于是想帮春田烧香祈福,请求祖宗保佑春田一切如意,谁知却意外地在香炉中发现了一个油纸包,她不知道这包里包的是什么,于是拿出来等春田来看。

不一会儿就见春田满头大汗地从屋外进来,说:“花花,真不好意思,上次家里来了那么多人,我怕帐本丢了,就藏了起来,谁知一着急,连自己藏哪儿都忘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嘿嘿,不好意思啊”春田憨憨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花花却觉得他蛮可爱的。

于是随口嘲笑了他一句:“哼,丢三落四的家伙,平时还老说别人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春田更不好意思了,辩解道:“哪有?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上次是太着急了,慌慌张张就不记得了嘛我一心想的合是你,老怕你出事,所以这个帐本真不记得放哪儿了,找了半天才找到。”

花花听了很受用,但还是嘴巴上说:“哼,狡辨春田现在不知跟谁学的油嘴滑舌。你少来逗我开心,你还是回去哄你的虹妹妹吧”

“虹妹妹?什么虹妹妹?”春田被花花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继而又忽然想了起来,说:“嗨,你说小虹啊好端端的担她作什么?哦,你是不是吃醋啦?我跟她没什么啊你别多想啊”

“切,鬼才吃醋我用得着多想?我都看见啦”花花一着急,脱口而出,但说出来了又有些后悔,因为她其实内心十分计较,那次在操场上看到的事。那时,虹飞飞因为爸爸的流言蛮语而伤心,春田去哄她,她顺势倒在他怀里,然后强吻了春田。但是花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后来春田其实推开了虹飞飞,让她不要这样,并且告诉她,他心里只有花花一个人。但是后来这一节花花并没有看到。所以花花十分嫉妒虹飞飞,而且认为春田是个十分花心的人。现在忽然话赶话说了出来,花花想住口却又来不及了。

只听春田追问:“你看见什么啦?跟我说说。”

花花把脸转到一边说:“你别管,反正我看到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和虹飞飞是相好的,我才不插手你们的事,我不要做第三者,我不想听你解释。”花花的话颠三倒四,一片混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心里很不爽就对了。

春田更是被弄得晕头转向,说:“什么第三者啊?我跟花花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哪有虹飞飞的位置啊?你在气什么?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啊,我也不喜欢她,我只喜欢花花一个人,你要相信我啊”

花花继续生着闷气,听他说些肉麻的话,索性举起两只手把耳朵也捂上了,然后大声说:“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春田拿她没办法,却瞥见桌上有个油纸包,他奇怪地问:“花花,这是什么啊?”

花花这才把手放下来,说:“我还想问你呢?这是什么啊?我刚才从你家香炉里发现的。哼,本来想帮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求个平安的,谁知道你们家藏的秘密还不少啊”

春田委屈地说:“我哪有花心啊?我对你那么好……”

“不想听你废话,跟你说啊,李春田,我现在是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儿上帮你查爸爸的事情,你千万别多想,我对你没想法。”花花心想:既然刚才说错了话,那就将错就错,撇清关系,以后省得有麻烦。

“花花,你不可以这么绝情的,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行吗?你别说跟我没关系,我会难过的。”春田在一边委屈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花花说:“你没错,谁都有选择自己感情的权利,好了,这个话题从此打住,反正我跟你没关系,你想跟谁好我都不会拦着你。”

春田更难过了,红了眼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家境和经济状况,反正心里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花花又说:“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这个纸包是我在香炉里发现的,我不确定是你放的还是你爸爸放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我没敢擅自打开它,你看看吧。”

春田拿着纸包上下左右都看了一下,它包裹地很严实,还拿胶带缠得很紧,并不大,四四方方的,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于是说:“我没见过这个东西,不是我放的,也许是爸爸放的吧要不我们打开看看吧。”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油纸,拿出来居然是一个盒式录音带。花花知道这个东西,在2000年左右,没有mp3,没有cd机,那时随身听还十分盛行,那时听歌或者学英语都是用这种录音带的,放在随身听里听。她还记得学长曾经送过她一个随身听作生日礼物,那个随身听是当时最好的品牌“爱华”,音质美极了,而且有收音机、录音机、放音盒三种功能于一体,同学们都十分羡慕她呢

现在又见到这个对于她来说可能是古董的东西,看了居然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春田十分纳闷,说:“怎么是一个盒带,难道里面录了什么吗?”他拿着盒带正反面都看了一下,但却看不出什么来,很明显,这原是个空白录音带,可能是后来被录了什么东西上去。

于是,春田回屋找出了自己的随身听,这还是他准备考英语四级的时候,爸爸买给他的,他十分珍惜,每次听完都不忘记在外面套一个小套子来保护随身听不被磨损。

现在他小心地从小套子里把随身听取出来,然后又把盒带放了进去,打开电源。带子慢慢运转,伴着微微的卡卡声,却听不到录音的内容,转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一些细碎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似乎向录音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接着脚步声停了。

就听有一个略有些暗沉的男人的声音,夹带着花田村浓重的方言,主动向着脚步声说:“忠平,你来了。坐吧”

春田听得真切,这是爸爸的声音,久违了,他那时大概是已精疲力竭,声音里有难掩的疲惫和沙哑。

接着,就听着来人坐到沙发上发出的那一声咯吱的声响。

那人慢条斯理的说:“我说支书,你考虑的怎样了?行不行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这都好几天了,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啊这眼看拆迁就开始了啊”话语中带着居高临下、霸道,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威胁。春田想起来了,原来这人就是村委会里一直跟着爸爸工作的会计,王忠平。他也是现在的村支书,已经因为拆迁行动干净迅速立了功,现在马上就要升职当乡长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官运倒是很通畅啊

春田很疑惑:爸爸为什么录下和王忠平的对话,难道爸爸的事情也与王忠平有关吗?

接着听下去,就听李保和叭嗒叭嗒地抽了几口旱烟袋,显然,于他而言,这件事似乎十分地难办,许久才说:“嗯,行,那就按你们说的办,把赔偿老百姓的款子先拿出四分之一来补贴村里的开支,然后等村里有钱了再还了。”

“什么叫‘还’了?不是说好了,除了拿去打点的钱,其他的我们两个人平分吗?”王忠平的声音显然有些愤怒了,不,可以说是几近咆哮,“我说老头子,人家都说你顽固不化,是个老榆木疙瘩,都到今天这地步了你还假装什么仁义吗?”

李保和也有些激动了,说:“我为什么到今天这个地步?别忘了,都是拜你所赐没错,我老婆是贪心点,瞒着我收了你们的房款。但是别忘了,这事我一点也没参与,那房子我有一天会向组织说明,把赃款都退回去的,相信组织会相信我的清白。”

“好好好,你是两袖清风,我是贪官污吏,行了吧?别忘了那房产可是在你名下的,任谁会相信你那么大一栋房子只花了二千块就买来了?你以为天下掉馅饼啊?自己不理亏,你肯和我合作?”

又听李保和说:“哼,王忠平,你别这么得意,我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倒下了,你也别想脱清关系,我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忠平却笑了,笑声里夹杂着讽刺,说:“是啊,没错,我们是坐一条船的,谁也没想到,你这个老**,临老了却叛变了,也干了一把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哈哈。”

“够了”李保和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说:“说好了,只次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都说好了,就这一次。不过有事得先说明了啊开发商那里好说,拆一间房给一间房的回扣,但王老三那里得多打点些,不然人家手下那么多兄弟怎么肯卖命”王忠平说到分钱的事,似乎是蓄谋已久,说得慢条斯理。

李保和并没有接话,但是接下来却是点钱的声音,然后听王忠平说:“这是一万块钱,你先拿着,你儿子要上学了,学费也不少钱呢嫂子年纪大了,可以花钱做个美容了,别老让老婆孩子委屈着,该享受也得享受一下嘛”

李保和说:“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剩下的事你自己去办,我只管签字,你走吧,不送”然后就听王忠平嘿嘿地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早这样多好,让我费那么多周折。”

然后,起身离去,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门关上了。这时就听到一声闷响,然后似乎是纸张散落一地的声音。

接着就陷入了沉静,再也没有了声息,录音到此结束。

花花和春田听完了,两个人都静静坐着,许久没有说话。

145章 突发意外 145章 突发意外

花花和春田之前都没想到,原来这盒卡带记录下了一个权钱交易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的主角,一个是春田的爸爸,前任支书李保和,另一个是前任会计,现任支书王忠平。照这样推论,这个盒卡很有可能是春田的爸爸留下的证据,可能他早有预感,他的事总有一天会败露,或者说他可能怕王忠平于他不利,也留些东西要要挟他。

两个人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听完卡带上的所有内容,王忠平与李保和等人处心积虑在拆迁补偿过程中贪污挪用公款的事也可以管中窥豹了。虽然这可能只是这场交易的冰山一角,但是,已足以说明问题了。春田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爸爸的确参与了这次蓄谋已久、劳民伤财的拆迁运动,而且他还在中间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最后还中饱私囊收受了一大笔贿赂。

听完了卡带,花花和春田都沉默了好久,谁都没有想起去关那个随身听,一直等到这盒带子播放到结尾,然后“咔”的一声,自动关闭。花花对这个声音最熟悉不过了,当年她用她的随身听听了许许多多美妙的乐曲,伴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又是用随身听听了许许多多的bbc广播,从而学了一口纯正英语。每次听到咔的一声,她就知道卡带的这一面结束了,她可以再反过来,换听另外一面了。

然而这次却不同往常,听完了,她心情十分沉重,她怕春田经受不起这个打击,毕竟在春田的心里,爸爸一直是他的偶像,正义、稳重、睿智,他是天下最有责任感、最有担当、最好的父亲,但是,这盘盒带,却将爸爸的丑行****无疑。

花花一直偷偷地注意着春田的表情,但是春田却看起来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什么小心思。

花花怕他心里难过,又不肯当着她的面表现出来,于是安慰他说:“其实,老支书参与这个事也有他的难处,他是受那个坏蛋王忠平威胁的,如果没有威胁,他一定不会干这个事的,所以……”

“所以,他很可耻,”春田的表情很复杂,脸沉沉地接过花花的话头说:“他已经错了一次居然还一错再错,我不知道爸爸有什么难处,只是没想到他会做违反原则的事,真是太意外,太意外了。”春田的眼底里开始泛出亮亮的东西,他抬头看看天,再环视自己家的房子,此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从来没想到这所他和妈妈一直引以为傲的房子,居然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耻辱,而且就是它,让爸爸一错再错,死于非命

花花看他十分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春田,你别难过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爸爸也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了,所以……”

“所以这所房子真该死”春田忽然大吼一声,这吼出的声音极大,似是从心底撕心裂肺地吼出来一般,把花花也吓了一跳。然后他开始用拳头重重地砸墙壁,敲得十分用力,每一声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骇人心魄。

李妈妈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春田出了事,在外面院里鬼哭狼嚎着。

花花忙去劝春田,“春田,别敲了,你听妈妈在外面都着急了,你想把妈妈气死啊”

春田听闻此言才略略缓和了一下情绪,他靠在墙壁上,环视着自己家空旷的房间,零零散散的几件家俱,角落里堆放着无用的垃圾,毫无生气,他冲着花花怒吼着,仿佛对面站着的是父亲一般:“你说整个家败了,这么阔气的房子又有什么用呢?你说一个一辈子刚直不阿的人,为了一所房子就可以做出伤害村民的事?为了一所大房子就去自杀?你说天下有这么傻的人吗?要是以前你跟我这样说,打死我我也不信,现在却出现了这样一个傻子,这个傻子就在我家里啊”春田说着眼睛就开始成串地流下来,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让它们流下来,可是它们还是顺着指缝淌了出来。

花花看了很心疼,她轻轻的搂住了春田,春田倒在她的肩上,继续放肆地呜咽着,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哭得分外伤心。

不过,花花倒是被春田后面吼的那几句给点醒了,是啊,就算李保和为了俺盖自己受贿得到一所大房子的事,他也不应该因为这个就自杀啊这么坚强又心细缜密的一个男人,他会为了自己留下非常隐密的证据,让儿子给他翻案,他会留线索让儿子继续查找,可见他的自杀并不简单。

尤其是这个油纸包,真是绝了,说它绝,并不是仅仅指它的质地怎么样,的确,它很结实,不容易破,也防水,还在外面缠了胶带,做好了几层保护,而且更重要的是,李保和把它们放在了春田家的祖宗案前的香炉里。一般来说,外人是不会轻易给他家的祖宗上香的,尤其是当他家败的时候。而且,就算有人想害他,也断然不会想到这香炉里面有什么样的乾坤。

另外,花花也很纳闷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卡带既然是关键证据,那他为什么不把它交出来自保呢?他又不是傻子,找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越多越好啊他在顾虑什么?难道还是有人在要挟他什么?不过,从录音里好像听出来,他除了房子貌似也没有其他什么可要挟的了。

或者说,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拿出这盘盒带就已经自杀了?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他真的决意自杀,为什么还留个卡带为自己的翻案?烂在肚里岂不更好,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花花抱着痛哭流涕的春田,居然满脑子都在破案,而这个案子显然是个棘手的案子,很多地方都似乎很合理,又似乎很难自圆其说。猛地,她突然想到,或许,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已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了任何企盼,但他要留下这个证据,让自己的同党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嗯,应该是这样吧花花对于自己的推理头脑都不禁有些崇拜了。

春田哭了一会儿似乎是累了,从花花的肩头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花花,对不起,我又哭了,真丢脸。”

花花看他脸红红的,哭完倒是气色十分好看,再加上他长得白,白里透着红,越发显得可爱起来。花花忽然心里又欢喜起来,说:“丢哪门子脸?我又不是外人,心事老憋在心里谁也受不了的,看,哭完了气色倒好了,不像前几天,脸整天拉得老长,像长条茄子一样”

春田听了她这不伦不类的比喻却带着眼泪笑了,“你才长条茄子我长得有那么丑么?”

花花吐吐舌头,“哦,忘了,你是小白脸比喻成茄子怎么能突出你的特点,好吧你是大倭瓜”

春田听了更哭笑不得,“你在说我胖吗?还不如长条茄子呢”

花花看他情绪好了很多,说:“好了,会笑就没事了,看你刚才那样子可把我吓坏了,让我看看,你的手没事吧?”

春田听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把手缩了回去,背到了身后,花花意识到情形不对,马上带着命令的口气说:“躲什么,把手拿出来让我看看。”说着就去捉他背后的手。

春田的身手何其灵活,一个上步就闪过她,说:“那个,我去看看妈妈,你不是说她刚才着急了吗?”说着就往屋外走。

花花心里一惊,想着是啊,刚才光顾哄着春田了,忘了去看看李妈妈,不知道她怎么样呢?也就连忙跟了出去。

结果出去一看,不得了了,李妈妈刚才听到儿子大吼大叫,后来又忽然安静下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着急就想自己去屋里看个究竟,可是几个月来,她何时自己能走过?每次都是别人帮她推来推去的。这次,她想着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把轮椅给推回去,但她只有一只手能动,也只有一只腿能动,所以推轮椅的时候没有力气挪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了,于是她想索性丢掉轮椅自己走过去。

但问题是她已经好久没走过路了,肌肉都有些萎缩了。刚刚从轮椅上站起来就重重地摔了下去,结果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春田看到这个场景,肠子都快悔青了,直恨自己怎么如此冲动。连忙把妈妈扶起来,喊了好几声都没应答,再加上刚才发现爸爸的事又急又气又悔,如果是平时他可能很镇定,但现在他刚才因为爸爸的事伤心,谁知妈妈又出了这样的事,这让他急得不知怎么样才好,不禁抱住妈妈失声恸哭。

还多亏了花花镇定,用手试了试她的鼻息,然后又摸了摸脉搏,对春田说:“春田,你先别哭,李妈妈应该没事的,她还有气。”

春田听闻此言,连忙起身摸了摸她的脉,果真还有,只是很微弱。他连忙擦干眼泪,抱起妈妈,说:“走,我们去村口大夫家。”

146章 钱的争吵 146章 钱的争吵

春田抱起妈妈就要去村口的大夫家,花花却拦住了他,说:“春田,你别动,看情况她可能还是上次的病的,我们还是先不要动她,免得发生危险。我先帮她急救一下,你去叫大夫。”

春田看着花花犹豫了一下,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信任:“不行,我怕担误了治疗”。

花花忙补充说:“我以前学过一点急救知识。你现在就这样抱着她过去,万一她嘴里的呕吐物堵住了气管,会发生生命危险的,我试着帮她急救一下,你去叫大夫,相信我。”

春田看着花花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说:“拜托了,等我,马上回来。”说着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又并做小跑,跑去找大夫了。

花花把李妈**身体翻过来,让她平躺下来,把她的头转向一侧,这样呕吐物就能流出口腔,不致于堵住气道而窒息。然后她去屋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在冷水里洗了洗,然后拧干,敷在李妈**额前,以利于止血和降低脑压。

刚才李妈妈因为倒在地上的时候是头朝地,所以头碰在水泥地上,流了很多血。花花又到屋里找了一块干净毛巾给她按压住伤口好止住流血。

花花在李妈**耳旁焦急地呼唤着:“李阿姨,你醒醒,李阿姨,你醒醒啊”但是李妈妈却始终没有清醒。

不知怎的,花花想起了妈妈临终前的样子,心里像绞痛一般,想着,为什么人的生命会这么脆弱呢?可怜的李妈妈,也许她之前做过好多错事,但老天已经惩罚过她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想着想着,连眼泪流了满脸,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掉在李妈**脸上,她都未曾查觉。

还好,春田带着大夫,一路小跑地赶到了,此时田叔也来了,他是在路上见到春田的,得知李妈**事与春田一起跑了过来。

此时李妈**额头已经不再冒血,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了床上。大夫看了看,又拿听诊器听了听,说:“嗯,看起来是和上次一样的症状,没事,她只是暂时昏迷了,我简单处理一下,你们赶紧把她拉到医院里去,越快越好,晚了怕有生命危险。”

众人听了不敢怠慢,田叔马上回去开来了自己的拖拉机,先把他们送到了大马路上,然后几个人又打租车把李妈妈送到了城里的医院。

折腾了半日,到了医院,医生马上开始急救,他们才慢慢放下心来。站在急救室门口,春田像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地靠在花花的身上。花花瘦弱的身子顶着春田一个大男人的重量,稍稍有些吃力,但她也没有把春田推开。她知道他需要她,她知道他快承受不住了。

李妈妈这次的情况比上次严重得多,医生的建议是做手术,春田十分地犹豫不决,因为手术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春田很怕妈妈做完手术更重,或者经历了手术的痛苦之后再离去,而且他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了。但李妈**病情却不容耽误。

就在这个时候,田叔说话了,“孩子,如果我是你爸爸,我会让她去做手术,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

春田听了,心里一动,对啊,如果是爸爸,他一定会让妈妈手术的,但问题是现在家里真的没什么钱了,怎么才能让妈妈做手术呢?春田隔着窗户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妈妈,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曾经答应过爸爸好好照顾妈**,谁知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田叔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说:“我那里还有两万块钱,你还能凑多少,我们跟医院里把情况说明一下,看看大家凑一凑先把手术做了,剩下的钱再想办法,你说行不?”

春田充满感激地看了田叔一眼说:“你这个钱不是留着给花花上学用的吗?”

没等田叔答话,花花却拉住春田说:“春田,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样的话也太把我当外人了吧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我上学重要啊行了,既然田叔这里有钱,大家想想办法吧我这里的钱不多,只有一千,马上给你拿了来,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你不要急,钱不是问题,把李妈妈治好才重要。”

大家想办法东挪西凑,凑了三万块钱预先为李妈妈垫付了手术费,手术安排在第二天进行。春田的压力很大,就算现在暂时可以支付了手术费,但是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是个未解的难题。

这时候春田的小姨和叔叔也接到了通知相继赶到,他们听说了这个情况,都表示很为难,毕竟他们家庭也是不太宽裕。尤其是小姨,一直念叨着前段时间春田去城里上学,她天天伺候姐姐,那可是一把屎一把尿,连自己父母都没这么伺候过呢春田的叔叔见状,也开始数说自己的难处,两个孩子一个马上上大学,一个马上上高中,都需要钱,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来,还是想当初春田爸去世的时候,春田和妈妈手头没有钱,还是叔叔资助他们的呢不然,李保和连下葬都没法下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都不停地念着自己的难处,以及自己前段时间的付出,并表示已经无能为力。这是春田没有料到的,他听了很不高兴,说:“你们有难处我知道,但是看在爸爸生前对你们很好的份儿上,你们现在也想想法子帮帮我们吧毕竟我也只有你们这两个亲人了。我家败了其他人也没办法依靠了,我只能靠你们了啊就算你们现在手头没钱,可不可以帮我向其他人借一点啊能借多少算多少,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还的。”他苦苦地哀求着,希望他们能尽力帮他。

但却没想到,小姨和叔叔一听却更加地恼了,小姨说:“春田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不比你叔尽是些穷亲戚,借个百八十的也不够你们用啊不如让你叔想想法子。”

叔叔一听也不高兴了,说:“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家亲戚多有钱似的,你也不看看,现在春田家里是什么情况,人家谁愿意借钱给我们,现在我没事往春田家走动多了,人家都会在背后说三道四,我也是在村里任职的,你让我以后怎么过啊?”

小姨非常不屑地说:“哼,合着你来伺侯过他**妈一天吗?连次饭都没送过,还好意思说怕看别人闲话。”

叔叔说:“是,我是没照顾过嫂子,但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她也不方便啊,再说了,虽然我没照顾,你问春田我接济过他们娘俩儿多少钱?连他父亲下葬的钱都是我出的,你倒是问问你自己出过一分钱没有?”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小姨说自己照顾姐姐多,而叔叔啥都没照顾,这些天基本上都没去看过一眼。叔叔则说自己虽然没照顾,但自己出了钱了,哪像小姨一样一毛不拔。两个人越说越气,在病房外面就大吵了起来,引得护士过来把他们大骂了一通方才平静下来。

春田默默地听着他们争吵,心里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心想:爸爸生前都待他们极好,你们家里有事,爸爸从来都是倾囊相助的,连叔叔在村委会的工作都是爸爸给找的,现在爸爸不在了,家败了,所有的人都开始推诿起来,更过分的是,妈妈就躺在屋里,他们还在门外面吵架。春田满心都是冰冷和绝望。

最后,看两个人没有出钱的意思,干脆心烦意乱地把他们赶走了。不过,春田还是客客气气地说:“叔叔、小姨,你们也别吵了,你们都辛苦了,既然都筹不到钱,妈妈手术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吧你们不用为难了,请回吧”既然春田发话了,小姨和叔叔乐得赶紧走了。

看小姨和叔叔都走了,一直没插话的田叔安慰他说,自己有法子去赚钱,不行就先借一些应急,让春田不要着急,田叔说:“车到山上必有路嘛,孩子,没什么事能难住咱们的,别气馁。他们不帮我们,我们靠自己。”春田很感动田叔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可以说这番话,不过他也知道其实田叔也为难得很,他一个老农民能有多少地方去借钱呢?

花花一直冷眼旁观,看春田为难的样子,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主意。因为别人可能没钱,但是她有,有些钱是她应得的,但她没有要,现在她要回来给春田应急也好。于是,她决心回去再和常伟争一下房产了,毕竟常宁当初是把房产留给自己了, 当时花花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自己有钱上学就一切ok,所以并没有和常伟去争,但现在不同了,既然自己需要钱,那么就当仁不让了。

于是,花花打定了主意,跟春田说,自己家里还有些事要做,就先回去了。春田很纳闷花花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走了,但是他也没问,毕竟自己的小姨和叔叔走得更早,他怎么能要求其他人呢?于是,春田也对田叔说:“田叔,你忙了一上午了,也回去吧,我一个人照顾妈妈就好了,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田叔笑笑说:“傻孩子,应该的,你和花花我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呢现在你妈**情况也比较稳定了,我先回去想想法子借钱,你照顾妈妈,明天手术的时候我和花花再来吧”

春田点点头,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了出去。

147章 爱的对话 147章 爱的对话

花花和田叔一起走出了医院,两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花花说:“田叔,有句话叫:树倒猢孙散。我今天算是看到了,一个小康之家忽然变得破败时,连自家亲戚都会跑得无影无踪,人家都会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你,唉,还不如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呢,平时没人巴结,有事了也没人踩,现在遇到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心里落差。唉,春田现在一定还很难受呢”

说着,她心里也很心酸,其实她是有落差的,重生前的小夭何其风光,所有的人都宠着、捧着,有社会地位,有体面的工作,有帅气的老公。而现在,她是一个小村姑,她什么都没有,从她重生之后就再无人理睬,有的只是被人踩被人唾弃被人鄙视,自从母亲死后,她成了孤儿就更加被轻视了,说起来也只有春田和田叔对她不离不弃,真的很可笑,花花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有多痛苦,反而比上一世活得更快乐,至少她从未想过去自杀,不论自己碰到了多么难解决的事。

花花觉得自己比以前坚强了许多,如果是现在的花花,她才不会为一个不忠的男人去跳楼自杀呢上辈子的小夭也是太脆弱了点,那是因为她的阅历太少太少了,她一直都被鲜花与爱所包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生有这么多痛苦,所以比较起来,以前自己遇到的痛苦真的都不算什么。人生啊,真是变幻无常。

正胡乱想着,却听田叔说:“是啊,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在富贵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围着你转,因为有利可图,当穷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躲的远远的,生怕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你不能去埋怨这个世界多么不公平,只能说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为什么真情是可贵的,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能看到真情的可贵。”

花花点点头:“嗯,反正,我是不会放弃帮助春田的。”

田叔笑了,说:“我也不会。”

花花有些不理解,说:“田叔,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一直这么无私地帮助我和妈妈,还有春田?我们素昧平生,而且你自己也有家啊,你生活也不富裕啊?以前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才发觉善良二字不能足以概括所有的善行,我想知道,除了善良,您还有什么样的想法吗?”

田叔摸摸花花的头,显出难以捉摸的一种表情,没有回答花花的问题,反而反问道:“那你和春田素昧平生,为什么要帮他呢?”

花花想了想说:“因为春田人很好啊,他帮我很多,我想报答他。”

田叔说:“报答也不用以命相拼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想现在就去找常伟要回属于自己的房产吧?”

花花听了十分诧异,搔了搔头,说:“你怎么会知道的?”

田叔说:“小傻瓜,你想什么怎么可以瞒得过我?我想提醒你的是,你要知道常伟的背后可是虹南和黑社会啊你现在去找他们,不但可能什么也要不回来,还可能丧命啊你怎么都不想想自己的安危呢?”

花花却十分不以为然地说:“田叔,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有神器庇护,自然没事”

“神器?什么神器?”田叔被说蒙了。

花花想了想,现在既然和田叔在一个战线上就不该对他有所隐瞒,就把小金花的秘密向田叔和盘托出,然后说:“我有了这个神器,就算死了也会死而复活的,不怕。”

田叔却思忖了半天,才悠悠地说:“傻孩子,你自己拿着小金花去硬碰硬,万一你自己出了什么事,就算有小金花,还怎么救自己啊?这不等于把小金花拱手送人了吗?”

花花一想:也是啊小金花只有放在人身上,遇血才会发生作用。万一自己出了意外,身旁连个救自己的都没有。于是又有些泄气。

此时,就听田叔问:“花花,你觉得春田真的值得你拿命去帮他吗?”

花花思索了片刻,点点头说:“我想,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春田也一样会不顾一切地去帮我的。所以现在,我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更何况,躺在病床上的是他最亲近的人。我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花花是动了真感情的,她的眸子上甚至渗出些许的泪珠儿,我见尤怜。

田叔看花花这么坚定,这才下定了决心,说:“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虽然这件事有点冒险,但这是现在看来唯一一个可以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钱的法子了。为了春田,我们只能冒险去试试。”

花花见田叔要帮她,心里也很高兴,决定马上和田叔一起去找常伟。不过,鬼精灵的她忽然眼珠一转说:“哎,田叔,我们不忙去。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到底为什么帮我们啊?”

田叔勉强地笑了一下,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却只说了一句,“和你一样啊”

“和我一样?”花花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知道田叔在打什么太极,于是撒娇地拉住田叔的手晃来晃去,说:“田叔,你又乱说话了,什么和我一样啊?”

“你个死丫头,总是这么鬼精灵。”田叔用指尖戳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弄得她生疼,嚷嚷起来了:“田叔耍赖,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带你去。”说着索性蹲在地上半晌不起来。

田叔被她折腾的没法,只得说:“你啊,还是这么任性,以为你长大了呢现在倒跟小孩子一样,一点都没长进倒是真的。”

“切,人家就是小孩子嘛”花花决定耍赖到底了。

田叔只得认真地答道:“好好,我说。和你一样嘛,当然是因为爱了。”

“爱??哇,这么高深的话题啊我不明白哎,不过我跟春田可不是爱了,我们俩是纯粹的阶级友情,我们俩是好哥们儿呢”花花碎碎念着,却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歪起脑袋看了田叔一眼,说:“那你爱谁啊?我妈妈?因为我妈妈吗?因为我妈妈所以关照我,因为关照我,所以关照春田,因为关照春田,所关照他**妈……哎呀呀,怎么这么复杂啊乱了乱了”

花花混乱的逻辑把田叔给逗乐了,“哈哈哈,小鬼头,你还是这么可爱啊”

花花抬头看着比她高半头的田叔,说:“什么叫‘还是’啊,我一直都这么可爱好不好?”

“好好好。哈哈。我们的花花最可爱了。”田叔确定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笑过了,也只有和花花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开怀。

花花搞了半天没弄明白田叔为什么一直这么无私地帮她,但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田叔一定是很用心的帮他们,所以有了田叔的帮助,她无论做任何事都会如虎添翼。

花花先回家拿出当时常宁的遗嘱,然后又拿出了自己的户口本,去房管局办理房屋过户手续。谁知到了房管局,人家还要求有常宁的户籍证明、死亡证明还有房产证。

花花无奈,她没办过种事,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只得先回去,想着好事多磨吧本来是想耍个小聪明,先把房产搞到手,再找常伟去理论,可能会更容易些,但现在法律上走不通,她只得先去找常伟理论一番了。虽然她十分不情愿看到常伟那个败类,可是要想帮春田,她也没别的法子了,虽然知道去了常伟那里也不会顺顺利利的把事情办了,但是没办法她只得做好一切思想准备,厚道脸皮去会会他了。

反正所有的事,不去试试,永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成功。

花花和田叔一起去了幸福公寓,此时站在楼下,花花百感交集。没曾想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经历了这么多的大悲大喜。一开始,她很同情常宁,希望她永远地占有这所房子,后来常宁把房子遗赠给她,她又开始做一个女主人的梦,再后来老2来骚扰,花花无心为战,干脆让出了房子的所有权,与常伟携手共同对抗老2,谁知后来常伟却背叛了她,直接霸占了房产,再也不提当初答应给她的十万块钱。这让花花伤透了心。

现在她又回来了,恐怕难免又被常伟一顿冷嘲热讽,但是花花既然已打定主意就不会回头。这次,就算要不回房产,也要把常伟当初和自己签协议时许诺给的十万块要回来,不然她跟常伟没完。

花花在楼下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打仗的准备,就带着田叔上了楼,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深默不语。田叔其实内心也十分忐忑,他不确定,自己支持花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他很怕自己保护不了花花,可是,春田是花花最爱的人啊,花花已决定帮春田了,他还有退路吗?所以,田叔也是下定了决心,不管花花能不能把房产争取过来,他都会最大限度地保护花花,就算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两个人提心吊胆地上了楼,谁知,常伟家的门虚掩着,门里传出了一声大过一声的吵闹声,然后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田叔十分警觉,到底是谁在家里?不会是老2吧?难道他们起内讧了?还是分赃不均?

正迟疑着,花花已经悄悄地顺着门缝往里看,当她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也是大吃一惊。原来,原来是她们

148章 再会常伟 148章 再会常伟

花花决定去常伟家要回自己应得的钱,结果一进楼道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她从门缝里往里一看:嗬,真是热闹啊里面吵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见的小戚和小周,她们现在正拿盘子摔常伟呢常伟家的客厅里是一片狼藉,碎瓷片撒了一地,所有的东西都东倒西歪的。常伟抱着头直喊:“小姑奶奶别摔了,我真没钱,真没有啊!”

花花看常伟抱着头那狼狈相,不禁捂了嘴偷偷傻笑,这个坏蛋终于有克星啦,打得好,哈哈,打得好。就算她们不来,我也想这么打他一顿呢,哈哈哈。

花花光顾自己乐了,没想到身后的田叔,他一开始以为是老2带人在春田家里闹事,现在看花花忽然笑起来,纳闷得很。赶紧问:“怎么了?花花,出什么事了?”

花花冲他一招手,正色道:“嘿嘿,我们有戏看了,好戏不忙,等他们摔完了我们再进去,哈哈哈。”

花花让开了门缝,让田叔一看究竟,田叔一看,两个小女孩正在打常伟,常伟吓得缩在沙发上,那两个女孩看起来,也就20岁上下,并没有什么力气,却把常伟吓得不轻,想这小子也确实是个怂包,那么不知道这次向他要钱会不会顺利些呢?

于是,问花花说:“她们两个是谁?”

花花说:“说来话长了,反正,跟我差不多,也算是常伟的债主吧八成也是跟他讨债来了,哼,这下三个联合跟他讨债,常伟一定跑不了了。”

田叔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两个人也没敲门,直接不客气地推门进去,本来里面三个人正打得热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们也愣住了,却不曾想是花花带了一个陌生人进来。

常伟却认得田叔,因为那次他们被老大骗到茶楼去,就是田叔带他们回来的。他知道田叔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忙向他求救:“田叔,你救救我吧,这两个女人凶得很啊”

小戚和小周见状,以为花花他们和常伟是一伙的,于是说:“花花,你来得正好,听说你跟常伟好上啦,你说那我们当时协议上说好的钱是不是可以还我们啦?”

常伟却在一边说:“你们想得美,你们说过要帮我对付老2的,后来我出事差点死了你们都跑哪里去了,你们问问花花,当时情况有多危急,你们还好意思要钱,我不向你们要就不错了。”见到花花他们来,常伟似乎胆子忽然大了一些。

花花听了常伟的话,却越来越恶心了,没想到他把昨天出卖花花的事全抛脑后了,现在又要花花帮他了,岂有此理?再加上他还好意思说当天他被老大的手下弄伤的事。花花更加觉得他厚颜见耻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浪费自己宝贵的小金花去救他。

花花冲小戚和小周笑了笑,说:“小戚、小周,我想你们是误会啦,我今天来的目的和你们一样,也是来讨债的。”然后又转向常伟冷冷的说:“姓常的,你还好意思说当日在茶楼的事?昨天你还说当日只是被我连累才被人捅的,怎么现在又要感谢我救了你吗?”

“哎呀,花花,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去茶楼的那事本来就是我义务帮你们嘛,你去那里也只是为了要回春田的怀表而已。后来我差点死在那里难道不是事实吗?”常伟非常地理直气壮。

“好,就算当时是为了春田,你无故被连累,那昨天又怎么说,你把我推到一边,告诉老2是我自己把协议藏起来的,又怎么说?”花花非常生气,有些语无伦次。

“我说的也是事实嘛你痛痛快快把协议交出来,大家和和气气地去办手续,人家不就放过我们了吗?现在可好,你倒是逃过一劫,我倒霉了,老2随时都可能回来找我麻烦啊”常伟越说越激动,仿佛全世界只有他最正义一样。

花花这个气啊忍着气说:“这么说,你全对,我做错了?我把你往火坑里推了?”

常伟却嬉皮笑脸地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有错,我在关键时候没挺身而出保护你,不过我当时一直被他们捆着呢,你别生气啊我那时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法子。”

“呸你那也叫灵机一动,你那叫只求自保,连朋友的命都不顾了。我们几个人差点被你害死,要不是田叔帮忙,恐怕今天我都见不着小戚和小周了。常伟,你不用给自己辩解了,我是不相信你了。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回自己应得的东西,你给了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花花望着沙发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她实在不想看这个恶心的男人了。

常伟却还在耍赖:“哎,我说花花,你得说清楚什么是你应得的,我们协议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帮我把老2搞定了,我才给你十万块钱,你现在有帮我搞定吗?还好意思找我要钱啊?”

“哼常伟,是你自己先毁约的,我再帮你恐怕没等把老2搞定,我就已经被搞定了,什么话也别说了,你把十万块钱给我,我们两清,你如果不给,我就把房产统统过户到我的名下,你一分钱都别想得。”花花说的斩针截铁,这让常伟意识到这次如果没有一个交待,怕是花花会闹到底了,显然她比小周和小戚更难对付。

常伟打算耍赖到底,说:“花花,你别太过分啊我们签过协议的,你现在反悔了也没用。白纸黑字写着呢”

花花笑了笑,说:“没错,我们签过协议是没错,但是那份协议有没有效力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是法律说了算的,什么叫帮你搞定老2?这条件怎么定义?民法上说了,凡是条件不清的付条件契约都无效,你自己去查查法律条文好了。”原来花花当初签协议的时候就为自己留了一手,以防以后发生变故。她并不是存心一定要常宁的房产,如果常伟决定支付了她十万块钱,她也就不再追究,但常伟一旦反悔,他就会遭到报应,花花一定要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权益。如何钻法律的空子,对于曾经供职于律所的花花并不是什么难事,总在社会最底层挣扎,见了太多阴谋与狡诈,花花也学会了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留条后路。早在重生之后,她就开始信奉这一条,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能一赌到底,一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让自己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这下子把常伟气得牙根痒痒,他并不知道花花居然还有后招,他想耍赖,花花更赖。正不知如何作答,就听花花说:“小周、小戚,你们听着,如果我把房产要回来了,你们各自的五万块钱,我也会付给你们的。但前提是,你们得占在我这边。咱们是一条战线的。”

小戚和小周当然听她的,她们向着花花走了两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常伟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两只眼睛睁得滚圆愤怒地看着花花,连眼球子都快掉出来了,顿时花花十分解气,终于报了常伟出卖自己的仇。

没想到,常伟恶狠狠地盯了花花半天之后,情绪又忽然和绪下来,说:“花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昨天真的没考虑周全,老是自私的想保住自己的命,我被老2他们绑着,以为他们要杀我,吓得不行,我当时真是傻掉了,所以做了傻事。请你原谅我吧,其实我原意不是那样的,我真是为了保命啊”说着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花花平生最怕看见男人哭,看见男人哭她就会心软,常伟这个挨千刀的虽然十分可恶,可是他现在哭起来也是梨花春带雨,那个可怜相就甭掉了。

花花看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又想起来春田哭的样子了,真的好无助,好自责。她一下子心烦意乱,忽然硬起心肠,大喊一声:“够了,别哭了,假惺惺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一是还我们钱,我的十万,小戚和小周的各五万。二是把房产过户到我名下。你自己选吧”

常伟愣了一下,但听到花花的条件又开始哭起来,边哭边说:“我哪里有钱啊我妈妈留下的存款不是你都拿走了吗?怎么又找我要?你是不是存心的啊?小戚小周,你们千万别听她的啊”

小戚小周这下也糊涂了,她们不知道这笔帐该找谁算了。

花花说:“你这个小气鬼,什么时候肯把钱给我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会是你拿去送给老2了吧?今天他没来闹事是不是你给他送钱了?”

常伟的脸抽畜了一下,又迅速回归原状,说:“怎么可能啊?我躲他还来不及。”

但常伟这个细小的表情被花花捕捉到了,她心里有了疑惑,想着估计老2和常伟已经串通好,狼狈为奸了,以后得特别提防一下常伟了。但是,如若常伟真的把钱送给了老2,钱恐怕真的一时很难拿回,这可怎么办?

149章 顺利过户 149章 顺利过户

花花看常伟的样子,可能他身上真的没什么钱,没办法给他们,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怕是拿了那些钱去贿赂老2了。花花只恨自己还是来晚了。

于是说:“常伟,我们今天来是一定要要到钱的,如果你说现在手头没钱,我们不如把咖啡店或者幸福公寓变卖了,大家都图个安心。否则的话,我们几个人就住在你家不走了,直到你交出钱为止,你看着办吧”

常伟听闻此言很生气,说:“你们这是威胁赤luo裸的威胁”

这时却听田叔发话了,他恶狠狠地说:“威胁又怎样,我这次一起来就是保护她们的,常伟,你别想耍什么花招了,识相的就快点把钱交出来。”

花花看着田叔的表情,颇似来要帐的小混混,心想这么宅心仁厚的一个人忽然换成这副嘴脸还真的不太适应,不过,这样的话,常伟那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大概会怕了三分。

果真,常伟有些怕田叔,毕竟这里面,其他人再闹也只是几个柔弱的女孩子,田叔是个壮实的庄稼汉,全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劲儿,昨天常伟可是亲眼看见他把几个黑社会的小混混给绑了的,身手不可谓不利落,所以常伟不得不防。

常伟此时又换了一副样子,嬉皮笑脸的说:“田叔,看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哪有说不还了,只是一时半会儿真的拿不出这些钱来啊房子要卖也没那么快不是吗?我总得先办个过户手续,然后出去贴个传单说卖房,然后再等买家啊,哪有那么快啊?你们住我家就算吃穷我,我也拿不出那么些钱啊”

常伟面露难色。但田叔半信半疑,他决定再诈一诈常伟,他上前一步走到沙发前面,直接提住常伟的衣领子,像抓兔子一样把他抓了起来,然后把他的双手反剪了,把头按在桌子上说:“常伟,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赶快把存款拿出来,不然老子一拳报销了你,然后你的钱你的房子都归老子了,谁还听你罗嗦。”

常伟一听这个又急了,吓得直哭鼻子,为难地说:“我是真的没有啦,你就算打死我也没有啦,不信你去看啊我里屋的抽屉里只剩下一千块钱了,昨天老2他们来过,把剩下的钱都拿走啦他们也这么逼我,我哪敢留啊”

花花一听果真和她想象的一样,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的玩意儿?”

田叔看常伟说的诚恳,于是放开了手,常伟却没有止住眼泪,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今天一拨人,明天一拨人,都来找我要钱,看来过两天钱和房子都得给人拿走了,我,我,我还有什么活头儿啊,妈妈留下的东西全都没有了,5555”

常伟哭得凄惨,花花却不为所动,鄙夷地看了一眼说:“何止钱和房子,你的小命早晚也会没了,哼,没骨气的家伙。”

常伟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早知道就全听你的了,你不知道昨天老2他们来家里,把钱拿走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搬走了,他们说过几天还会来要房子,5555”

花花懒得听他诉苦,说:“活该”

小戚和小周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她们现在也是走投无路,最近找工作也未找到,急需用钱才没办法厚着脸皮向常伟来讨的,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样的情形。于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那我们的钱呢?你总不能赖着不还吧,我们还等着用。”

常伟颓唐地说:“你看我哪有钱还你们,要不然你们看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吧,反正这个家我也保不住啦”

小戚和小周环顾四周,乖乖,可不是吗?常伟家里真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什么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大件都被搬走了,可见常伟说的没错,确实昨天老2来过了,就凭他常伟一个人可是抬不动这些东西。

现在小戚和小周也无法,只得看着花花,看她有什么好主意。花花其实心里比她们急得多,毕竟这些钱自己是想拿来救命的。

于是说:“常伟,我不管你受谁威胁,有什么事,反正这些钱我必须要回来,不然你赶快找个买主把房给卖了,把钱还我们,我就不再来找事,不然的话我就把房子先过户了,然后我自己找买家卖了,到时这钱可没你的份儿了。”

常伟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说:“说实话,我也怕老有人来骚扰,巴不得早点卖了它,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啊,要不这样,你联系买家,然后我都配合你好了,大不了多给你些钱,你说呢?”

常伟的话说到这里,花花也同意了,量他耍不出什么花招来,于是就答应了,但是到底要去哪里找买家呢,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确定,而且更重的是,这栋房子的归属问题还没有明了,到时就算找到了买家人家未必肯买。

花花说:“那好,咱们先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然后再找买家。”

没想到常伟一口答应,还主动说:“要不,我咖啡店的房子也过户到你名下好了,咱们再签个协议,以后卖了分成,好不?”

花花心里知道他的小算盘,却没拆穿他,仔细想了想,过户到自己名下是有一点风险的,就是很有可能过两天老2再来找她闹事,但是她现在为了酬钱也只能走这一个险招了,她得尽快过户,尽快将房子出手,尽量抢在老2来找她之前。打定了主意,花花说:“好,就这么办吧”

小戚和小周不明白里面的厉害,只是想着能要回属于自己的钱就行,于是也满口答应。

这次签的协议不同往常,小戚和小周的钱还是那些,但花花狮子大开口,要和常伟三七分,自己七,常伟三,常伟居然也没意见,他现在只盼自己脱清干系,保命要紧,现在有花花肯出头,他是巴不得呢,哪还敢计较钱多钱少。

田叔暗暗为花花捏把汗,但也知道,她是棋行险招,为了春田豁出去了,也就没有阻拦。

常伟拿出妈**户口本、房产证等物跟花花去房管局办了手续,手续齐全,所有的程序都很顺利的办了,花花按遗嘱继承了所有的房产。

常伟不肯跟花花他们一起去找买家,花花也没为难他,反正知道他是一个没用的草包,带着他除了拖累自己,没有什么大用处,只有小戚、小周和田叔和她一起就够了。

常伟其实不想跟着花花,也是怕自己有危险,自昨天半夜被老2他们上门一闹,常伟是真的吓怕了,他们把常伟家里的大件物品全都洗劫一空,常伟干瞪眼也没办法。虽然常伟临时叛变,出卖了花花,但是老2他们并不信常伟,因为没办成事,反而气急败坏地去找常伟算帐。常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看着他们把东西都搬走,把钱也敲诈了去,只能自认倒霉。

临走时,老2还放话,让他识相的话就赶紧把房产让出来,不然的话有他好看。常伟当然知道他说的“好看”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也在老2的组织里呆过。他知道所谓的“好看”就是毁容,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常伟可是吓怕了,丝毫不敢怠慢,正在想着怎么办才好,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小戚和小周就来闹事要他还钱,常伟哪想跟她们纠缠,只是随便应付她们两句,结果小戚和小周也是想钱想疯了,几句话不投机居然拿起桌子上的碗碟跟常伟大作战。后来花花带着田叔来了,虽然也是要钱,却比那两个女人理性的多,常伟总算是解了围,说起来还得谢谢花花呢

现在更重要的是,花花把他的烂摊子接了过去,如果老2再闹事那么就让他去找花花好了,反正房子并不在他常伟名下,常伟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只是他算漏了一点,就是房子也不是他的了,况且就这样住下去,还不知道哪天老2过来要他好看呢他去哪里住就成了问题。他当然没脸去求花花,让花花带他回家住,只得去找他的老子虹南。

原来,昨天常伟背叛花花,有很大的一方面原因都是虹南的挑唆,虹南还让常伟好好想想,为什么花花不计任何代价地帮他,肯定是想把房产据为己有,所以虹南让常伟想清楚,必要的时候不要拿命拼,常伟会意,于是也就在与老2对质的时候留了一手,在关键的时候为了保命把花花给出卖了。

花花并不知道这一出,但是她也并不想留常伟一起做事,一方面他这个人两面三刀,花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又开始叛变了,另一方面他就是一个没骨头的人,别人怎么捏怎么是,花花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也不希望他在面前碍手碍脚。

现在常伟走了,她就更容易做事了。

150章 预谋逃跑 150章 预谋逃跑

常伟把家门钥匙给了花花就投奔自己老爸去了,反正他也不敢回那个家了,索性全交给花花打理。花花现在接手了这两套房子,脑子一下子很乱,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毕竟这所房子虽然已过户至自己名下,但是还可能随时被人毁了去,或者给破坏了,所以她要尽快地把它们转换成钱才好。

这时,却听田叔说话了:“花花,房子既然已经到手了,就不要太着急,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得通?”

花花正愁得不知从何下手,现在听田叔有计策,巴不得他赶紧说,于是眼巴巴地望着他,“田叔既然有主意就说说听听”。

田叔抽了一口旱烟袋,然后说:“这样,我们先打印一些传单,宣传卖房子,但是买家不一定那么凑巧就很快来买,所以我们同时也想办法把咖啡店出租出去,这样的话,可以先得到一笔钱解燃眉之急。”

花花点点头:“嗯,这倒也是个法子。不过,我觉得还是不够快。我想……”

田叔却截住了她的话头,说:“花花,我知道你想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太冒险地好,虹南这个人太过阴险了,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啊”

花花心里一动,没想到田叔这么懂她的心思,连她想去找虹南要钱都知道。刚才花花想来想去一直没有说,其实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虹南,让他把房子买回去。

为什么选择找虹南,花花有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所房子始终被老2盯着不放,她一直都觉得是有人从中指使,只是不好推论是谁指使的,毕竟这处房产价值不菲,老2就算自己得了也说得通。但是,自从上次去了虹南家里,看到虹夫人对老2如此惧怕的样子,花花就猜到了七八分。其实虹夫人与老2之间是有些交易的。直到后来虹夫人因为这两处房产与常伟争吵了起来,花花就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其实虹夫人暗地里让老2逼常伟交出房产,但是却没料到花花把老2带到了她家里去。

而后来老2要常伟把房产交出来,却不是要过户到虹夫人名下,花花更加地狐疑,老2这次抢夺房产的闹剧根本就是虹南背着夫人一手策划的,很显然他想通过黑社会的非常手段把房产要回来,给夫人一个交待,却不敢告诉夫人。虹南甚至还别有用心地去“提醒”常伟,花花要和他夺房产,这个草包常伟就信了爸爸的话,与花花决裂。而这样一来,虹夫人又那么惧怕老2,可见她与老2之间的交易恐怕不止是房产这么简单。他们之间交易的目标恐怕是常伟,要么吓退他,要么灭了他。

另一方面,虹夫人与老2的这些交易虹南很可能已经知道,但是从来都不动声色,所以现在最快的办法是逼虹南把这两处房产买下来。因为虹夫人既然认定了房产是自己家的,很可能逼着虹南把房产要回来,虹南又没有正当的理由要回来,现在再找他买回去其实也很合理。这样既可以避免老2再次骚扰,又可以平复虹夫人心里的怨气,老2与虹夫人之间的交易自然就不复存在。

退一步讲,即使是虹南不同意把房产买回去,那么既然花花已经推理出了整件事的过程,她就可以拿着这些说法去要挟虹南,让虹南出一些钱平息事态,这样花花也会得到一些钱。花花这次是想豁出去了,对一些非常的人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没曾想,花花的这个小算盘居然都没有逃过田叔的眼睛,所以田叔才劝她不要冒险,但是花花并不领情,她觉得自己有胜算的把握。

田叔听了闷不作声,狠抽了几口旱烟袋,然后说:“如果虹南不肯吃亏,不出钱买回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把这件事告诉小报记者,让他们把虹南虐待私生子的丑行公之于众,大不了鱼死网破。田叔,我赌虹南不想冒这个险,肯定会答应我的要求。”花花对自己信心满满。

“孩子,你还是太单纯了些啊你总是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你想想,就算虹南肯给钱给你,但他岂能受你威胁,一旦他怕你把他所有的丑事都捅出去,肯定会想办法除掉你的,只怕你还没拿到钱就会被他干掉啊”田叔十分地担忧,始终觉得花花的想法甚为不妥。

花花想了想,觉得田叔说的也有理,不过她还是坚持要去找虹南这件事。于是说:“这样吧,反正手术的钱我们已经筹齐了,李阿姨的手术费是没问题了,所以就先按田叔说的意见办。我们今天先和小戚小周发发传单,或者很快就有人联系买我们的房子也未可知啊那我们行动吧”

田叔看花花听了他的建议也十分开心,四个人去附近的复印店印了几百张传单,然后分头在花田市的大街小巷发放。

田叔和花花一起发,小戚和小周一起发,分别从花田市的不同方位开始发,四个人约好了晚饭时在花田大学北门的一个快餐店会合。

田叔和花花这一下午连贴带发,发了差不多有三百张广告,眼看都快到花田大学了,花花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倚在路边的树上,稍作休息。田叔则似乎身上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冲花花嘿嘿一笑,“你歇歇吧还剩下二十张,我贴完了过来找你。”

“好,谢谢田叔了,我实在没力了。”花花听田叔那么一说,自己也乐得歇会儿,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看着田叔的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花花直感叹,这家里还真是离不了男人。

想想自己也是太久没做农活了,连力气也退化了呢想着以后还得多种种花田才是,不然真的没法养活自己了。正胡思乱想着,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在马路对面,沿着马路自西向东走,由于马路很宽,距离很远,映入她的眼帘的只是两个人的侧脸。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戴着时下流行的金丝眼镜,梳着偏分,气质颇佳,风度翩翩,一看就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与他并肩走着一个二十岁左右学生模样的男孩,手里拉着一个拉杆箱,背上背了一个包,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包。两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男孩把包依次放进车里。中年男人把一张长条形的硬纸,以及一个绿皮的本本递给了男孩,男孩打开看了看,满怀感激地笑了,

等花花看清了两个人的面容,不禁一惊,这不是虹南与常伟吗?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了?而且两个人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生疏,看样子好得很呢等等刚才虹南递给常伟的是什么?难不成是机票和护照么?天啦,不好,常伟要被虹南安排去国外了。他们现在打车岂不是要去机场么?

花花心里急着跟什么似的,眼看常伟把东西一件一件放进车里,而田叔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心急如焚,得想办法制止虹南才好,等常伟一走我还拿什么要挟虹南?常伟可是花花手里的一颗棋子啊要不是急需用钱,才不想理他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花再也没时间多想了,她急步地冲上去,抓住常伟的衣服,大喊着:“常伟,你不要走,你个负心汉”

花花像疯了一样拖住常伟大喊大叫,直引得路人侧目而视。常伟猝不及防,直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忙说:“你做什么?你说什么啊?”

虹南更是尴尬地要命,他认出来了这个就是那个很难缠的小姑娘陶花花,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于是,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安静一点,不要乱叫。结果花花被他这么一抓却叫得更响了,“哎,你抓我做什么,非礼啊非礼啊救命啊”这下子可热闹了,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下虹南可是糗大了,要知道这可是在花田大学附近,这里很多年轻人都是他的学生,平时就这样在路上走都难免被认出来,更何况是花花大喊大叫把人招来。

花花这样过激的行为其实也只是为了留住常伟,让他不要跑掉,但是当她的眼神与虹南的眼神相遇时,她忽然全身发冷,她敏锐地查觉到虹南的眼神里有一股霸气,更有一股杀气,他对她充满了恨意,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只是现在他用理智克制着自己,尽量冷静地处理这件事,以防花花更过激的行为。

花花不仅被他阴毒的眼神所吓到,更被他后面的话吓了一跳。虹南凑到花花的耳边说:“陶花花,你想要什么我们单独谈,你如果让我难堪的话,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花田市。”

花花听着这句话从一个大学校长的嘴里说出来,比从黑社会老大的嘴里说出来更加的恐怖。虽然虹南说每个字都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她却觉得冷酷无比

花花虽然面不改色,但也被虹南的气场给吓到了,想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谈判就谈判。

151章 衣冠禽兽 151章 衣冠****

花花看到常伟打算逃跑,连忙大喊大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暂时阻止了常伟逃走,但是这却引起了虹南的憎恨,他的眼神冷酷而犀利,这让花花感到颤栗。其实对于陶花花一直阻拦他的好事,他一直都怀恨在心。

那天,老2带人去常伟家里,要求把房间过户。花花无奈只得想办法脱身。本来花花带常伟去虹南家里是意欲让虹南帮忙的,却没想到险些被老2暗害。这些事表面上都是老2在威逼,实际上背后都是虹南搞的鬼。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其实是个衣冠****。虽然常宁临死前将财产让与了花花,但是,这房产实际上是虹南购置,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拱手让人的,虹南实际上并不想将房产给了花花。

长期以来,因为常宁的关系,他和夫人的关系十分僵,这次常伟的事被公之于众,更是雪上加霜。然而为了维护自己的社会地位,并保住大学校长这个职位,他只能选择先安抚好老婆。老婆知道常宁的房产是他出钱购置的后更是与他大吵一架,声称要他拿回房产,不然的话就把他的丑事公布,然后与他离婚。这是虹南不想看到的结果。于是虹南便骗老婆说自己有办法搞定这件事,一定不会让常伟继承房产。但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复杂,因为此时花花与常伟结成了联盟,花花又鬼灵精怪,做事滴水不露,这让虹南十分头痛。

于是,虹南暗中却勾结老2让他暗害常伟,并且想出了上中下三策,让老2依次选择。上策就是让他知难而退,中策就是让他主动交出房产,下策是将常伟干掉。虹南虽然精明,却因为急于求成,导致了所托非人,老2本是个草包,有勇无谋,结果把事情越办越糟,越办越复杂。最后非但没做成,自己和手下还被请进了局子。

虹南知道后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不过,还好,他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就是“亲情”。作为一个长期以严师慈父形象出现的公众人物,虹南对于演好一个好父亲还是蛮有把握的。所以,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忽然转性,对常伟非常好,对他嘘寒问暖,还不断地送钱物给他,并且答应常伟送他去国外念书。

爸爸以前从来没理过常伟,现在忽然转性,常伟一时也缺乏了判断能力,他总觉得父爱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毕竟虎毒不食子,但常伟不了解虹南,他毕竟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他不知道世事险恶难料,在大人们的世界里,为了自身利益,就算是亲骨肉也难免骨肉相残。

许多人都是戴着面具生存的,虹南也不例外。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大学校长,其实有着凶狠残暴的另一面。没错,他一般情况下都和蔼可亲笑容可掬。在校园里,遇上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学生,不管成绩优劣,不管人品好坏,不管是否有前科,他都会一一地点头微笑回礼。甚至有学生恶作剧,为了泄私愤,偷偷往虹南办公室里放了两条毒蛇。若不是有保安及时赶到,并且一刀结果了那条蛇,他差点被毒死。即便这样,虹南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说:“孩子还小,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我想他不至于想要了我的命。”这么大的事他居然都可以一笑了之。因此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可以坏到亲手去害自己的儿子。

但是,事实是,虹南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做任何事都会有周密的计划和安排,喜欢一步一步地走,做起事来从来都不会在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严格来说,常伟来到这个世上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虽然年轻时与常宁是****,但是,他从未想过与她有未来,更不会想到与她生孩子。谁知在一次意外中,常宁怀孕了,并且执意生下这个孩子。虹南十分无奈,但孩子已经生下,他也只能默默接受。但他压根没想过要负这么一份责任。常伟从小到大,他除了给过常宁一些钱,其实常伟的成长他都并未参与,所以与常伟的感情很淡。现在常伟的母亲死了,常伟以为虹南是他唯一的依靠了,但是虹南却认为常伟是现在自己唯一的威胁了,一旦除掉他,他就可以有一片坦途。就算那些媒体、记者、以及自己的竞争对手想要追究这件事,他们也查无此据了。

至于除掉常伟的方法,不外乎两个,一个是送他去国外读书,一个是雇人将他杀死。现在既然老2偷鸡不成蚀把米,虹南也只好自己亲自出手,以情感人,先将常伟带到国外去避避风头,以后再有什么事再从长计议。毕竟雇凶杀人是死罪,做起来麻烦,而且弄不好自己也会入狱。

于常伟而言,母亲死了,父亲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虽然前二十年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他也恨过他,但总得来说,他们母子二人还是一直在靠虹南接济而过活。后来虹南给常宁买了一间咖啡店,常宁能自食其力了,虹南才接济少了些。所以,现在,比起花花来,常伟更信任父亲一些。一旦虹南想挑拨他和花花的关系,只需说几句于花花不利的话,常伟就会很轻易的相信了,毕竟花花与常伟非亲非故,为什么一直要帮他?这件事十分地可疑。而虹南就不一样了,他是他父亲,父亲帮儿子天经地义。

虹南更加知道,其实常伟并没有太多心眼,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孩子,而虹南曾与花花有几面的接触,当得知常伟近来只与花花来往密切时,他断定常伟身后是有勇有谋的军师陶花花在帮助他。所以,虹南从常伟下手,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告诉他如若站在父亲这一边,以后可以送他出国,不再受老2的骚扰。常伟想来想去,父亲毕竟是父亲,肯定不会害他,于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打定主意按照虹南的指示办。再加上老2的威胁,为了保命,也为了父亲,与花花的联盟彻底瓦解。花花险些遇难。

当时,花花满心以为用常伟的身世秘密去要挟虹南的话,虹南一定会帮他们,谁知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其实常伟早被虹南说服,早就不跟自己一条心了,所以当老2让花花去家里找协议的时候,常伟就打算甩掉花花,只顾自己逃脱了。而老2也被虹南事先收买,预谋事情得手之后就将花花杀死,谁知老2是个草包再加上事情出现了他意想不到的事,老2早已不耐烦想杀死花花。所以老2派人去花花家里拿协议的时候,已然对花花起了杀心,决定等协议一到手就将花杀死,然后即使协议存在也没有任何作用,他可以威胁常伟将房产转让给自己。

所以,在花花家时,如若没有田叔出面,怕是花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兜兜转转这么复杂,花花想了好久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但是这个过程,她已经不知道在鬼门关走过几圈了。

也正因为这些缘由,虹南恨花花恨得牙根痒痒,他急于消除自己在社会上的负面影响,先是挑拨了常伟与花花几次挑唆均未成功,现在好容易把常伟连哄带骗弄到国外去,谁知还没上飞机就又被花花给拦住了。虹南此时就暗暗下了毒誓:我要是不杀花花下辈子就不再为人

虹南迫于街上人多嘴杂,又多半是自己手下学生的压力下,他暂时答应了花花的要求,决定与她谈判一下,无论如何要先骗常伟出国先。

三个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小茶馆坐下,这个小茶馆虽然离学校很近,生意却一直惨淡,所以客人十分稀少。生意惨淡的原因不甚了了,但是,这茶馆一直以来花花都不太喜欢,首先是茶难喝又贵,其次是环境狭小又不够浪漫,最后是老板长得油头粉面,看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歪着脑袋伸出兰花指,花花看了就恶心。这些年小茶馆一直是这样半死不活地撑着。客人从来不多,却也从不断客。想必虹南也很清楚这个茶馆的情况,为了避开众人,所以才带他们去的。

花花也顾不上喝什么茶,就说:“虹校长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别办糊涂事。常伟在国内还有好多事没做,你就匆匆把他送出国是什么意思。”

虹南还是为花花斟了一杯茶,说:“哈哈,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的意思全是常伟的意思。出国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只是尊重儿子的选择罢了。”说完看了一眼在旁边坐着沉默不语的常伟,他的目光很坚定,就像一个父亲对于儿子那种爱怜的眼神。可是,也只是像而已,真正发自心底的爱是无法假装的。

花花叹息着,还想尽力说服常伟,让他看清虹南的真面目,毕竟常伟是常宁的儿子,花花对于常宁的情谊始终还是念念不忘。不论常伟变成什么样,答应常宁的事,她还是想尽力做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2章 拼力阻拦 152章 拼力阻拦

虹南说:打算出国是常伟的主意。花花只是不信,却见常伟回应地冲她点点头,他对花花说:“出国的事的确是我提出来的,爸爸一直帮我和妈妈很多,现在我受老2的威胁,也没有太好的法子,只得让爸爸资助我出国,并且答应我出国之后再不会有人跟我闹事了。花花,这些天来我累了,再没力气斗下去了,我惹不起黑社会,就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吧等我出去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缠着我了,我好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啊”说起对未来和自由的向往,常伟一脸地憧憬,就好像面前有个光明大道带他从此走进没有痛苦没有忧愁的天堂。

花花轻蔑地笑道:“常伟,我不是想妨碍你过更好的生活,但是,你得想想清楚,逃避是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而且你也把你爸爸想的太简单了些。”说完花花瞟了虹南一眼,然后对常伟说:“我答应过常老板要保护你的,我就想尽我所能帮助你,但是——如果你现在不需要的话,我可以不管,只是——现在你还有房产,等出了国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可得想想清楚,到时候语言不通,你什么也不懂,你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常伟没等她说完,就截住话头,说:“你不用说了,既然爸爸资助我出国,这些房产官司就留给你和我爸去打吧,我也不想要了,以后到国外大把大把的钱等着我挣,这些房子算什么。爸爸都给我联系好学校了,光学费卖了这房都付不起呢”常伟说着,对虹南又是十分仰视,俨然把父亲当做拯救他的救世主了。

花花无奈,思索了一会儿,换了个口气说:“好吧,既然你走,我也不留你,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以后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希望你别后悔。不过……”花花又来了个大转折,转向虹南说:“这房产我是要定了,而且,我已经将房产过户了。”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房产证。

虹南看了大吃一惊,连忙看常伟,常伟大窘,很显然,他没有将房产已转移给花花一事告诉爸爸,实际上他还骗了爸爸,告诉他房产证在家里某某地方,让他自己去取。虹南急于把常伟送出去,并未留言到他这句是假话,打算着先把常伟送出去再去取房产证,反正房子早晚是他的,他并不害怕。现在花花一来把此事拆穿,令常伟十分难堪,他只得硬着头皮承认了这件事。虹南气愤异常,合着自己费了那么大功夫做的事就这么简单让花花抢了先。

花花得意极了,拿着自己的房产证不停炫耀。

虹南虽然十分生气,却不动声色地问:“花花,你来找我们就是想要炫耀你把常宁的房产搞到手了吗?”

“那倒不是,我来是想让常伟不要上当,不要离开家的。”花花应对地很镇定。

“你有那么好心?”虹南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和质疑。

“我只是为了报常老板的知遇之恩罢了。”花花发自肺腑地说。

“刚才说过了,离不离开家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虹南转过头对常伟说:“常伟,飞机马上就要登机了。你想想明白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去的话就早些走。”

常伟急急地背起包,说:“当然要走,我可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说着拎起自己的包就要走。

花花张开双臂拦住了他,“常伟,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你确定你所谓的父亲的话是可靠的吗?常伟,你别单纯了,事情没这么简单的,信不信,只要你踏出国门半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国内有黑社会追杀,你以为国外就没有了吗?”花花的这句话确实有点骇人听闻了,在国内虹南都没法子对付常伟和花花,难道出了国他还能陷他于什么境地?花花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直觉告诉她,虹南一定会害常伟的,他那阴毒的目光出卖了自己,常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花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疑点,就在她刚才上前阻拦虹南父子里,她冲着车里看了几眼,那个出租车司机十分眼熟,一时想不出是谁,直到现在她才忽然想起,原来那人就是当年去她家里闹事的老大手下的小混混之一。花花心想:为什么去个机场也要派一个黑社会的,也许,虹南压根没想让常伟去国外,也许他本来就是想除掉他一了百了。所以花花很想阻止常伟。

然而常伟心意已定,他笑笑说:“既然房子都放弃了,谁还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真的被老2他们吓怕了,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走。这下任谁也拦不住他了。

花花心里很急,自己的这些所谓理由都没办法说服常伟,常伟一走,花花还拿什么来让虹南出钱赎回房子? 而且,虽然常伟曾经背叛了花花,又认贼作父,是罪有应得,但是出于道义,花花也想做自己最大的努力提醒他不要陷入泥潭。

花花心里急着,一方面她不知道田叔他们有没有找到买主,可以将房产尽快出手,另一方面,现在虹南知道她过户的房产,一定会想办法收回。他为了这两处房产连黑社会都动用了,不难想象以后虹南若要花花再交出房产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毕竟花花势单力薄,他不消用太多手腕就可以达到目的。

现在看来恐怕让虹南赎回自己的房子是个无比天真的想法,但是,她必须握有筹码让虹南不能制衡她。

花花眉头紧锁,两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背包,手心里满是汗水,她一定要快些想出办法才好,不然常伟就真的走了。

就在常伟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要走的刹那,花花忽然灵光一现,把自己包里的小金花拿了出来,双手举过头顶,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常伟,大声呵斥着:“虹校长,你要除掉常伟又何必大费周折,我拿小金花帮你收了就好了啊常伟接招吧”说着就假装把小金花抛出去。

常伟早知小金花的威力,他知道一旦被小金花砸中,人就会莫名其妙失踪,然后数月后染怪疾死去,于是他赶忙躲到父亲的身后。哭丧着脸说:“陶花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自己怎样选择生活关你什么事啊?更何况我去了国外,也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了啊你倒是着的哪门子急。”

花花说:“我是看在常宁的份儿上最后劝你一遍,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我希望你能成熟些,我,我其实也不希望你被骗,不希望你受伤。”说这些话的时候,花花有些硬咽,她想起常宁死之前的惨状。也许,常宁把遗产赠予花花是在另一个方面对于常伟更大的保护,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恐怕很难守住这份家业,与其散了,不如给个不相干的人。花花更加明白,继承了这处房产就意味着,有更艰难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人在盯着她呢

花花看着常伟,想着这个曾经天天与她斗嘴开玩笑的小男生,想着他做的拔丝土豆是天下最好吃的拔丝土豆,内心有几分不舍。想想自己曾经也倾心于他,怎么老天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这个男人贪生怕死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女人推在了最前面,可自己还曾经对他心动,想起那些暖暖的感觉,再想起常伟的所作所为,花花有些难过,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常伟呢?

花花有些眩晕了,她也许早该放弃救他了。从他背叛她的那刻起,她就开始恨他,十分恨,他恨他在生死关头出卖她,把她推到了前面,恨他是贪生怕死的鼠辈,遇事只会退缩。

可是,花花却不由自主地想救他。刚才看到常伟与虹南在一起的那刹那,她还是心动了,并且碎了。尤其是看到打算带常伟去机场的出租车是别有用心的安排时,花花再也按捺不住了。花花本来想把常伟当做一颗棋子,来要挟虹南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流露出对常伟的同情。没错,常伟为了保命而背叛了她,但他有他的身不由己。而事实是不管是什么改变了常伟,花花都要救他,出于义气也好,感念这段时间的感情也好,义无反顾的。

看到花花的眼神里有一丝乞求,常伟也颇为所动,他虽贪生怕死,但对花花却也是真情流露。看到花花眼睛里饱含的热泪,他复又放下背包,走到花花面前,用手拭去花花眼角的泪水,用他的唇抵轻轻触碰花花微红的眼眶,说:“花花,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心我都知道了,就算我背叛你,你还是那样对我好。我想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对我这么好的女孩了。我想这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吧?不过,我是一定要走了,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这是一个令我害怕的城市,我一刻也不想停留了。”说着这些话,常伟的眼睛里居然也起了一层雾。

两个人相对而望,花花忽然不觉得他们曾经对立,曾经背叛,曾经……也许,她曾经爱过,虽然十分短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3章 离别时刻 153章 离别时刻

两人相拥的那刻,常伟把唇吻上了她的眼睑,不知怎的,花花虽然有些不安,却并没有拒绝,她忽然觉得恨不起他,其实他做任何事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啊,又何必去恨他。可是,下一刻,花花又开始骂自己,怎么这么心软,难道自己真的是爱上他了吗?以至于犯傻,让一个背叛她的人趁虚而入。可她就是鬼使神差地动弹不得。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常伟忽然吻上她的唇,这把她吓了一跳,可是常伟却似有很大的力气,让她无法挣脱,无法喘息,渐渐地她被他感化,不再反抗,反而紧紧地拥住了他。

我这是怎么了?花花反问自己,却越发不得要领,她渐渐乱了章法,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春田。与春田不同,常伟给她的一直都是浓郁而强烈的浪漫与激情,跟他在一起,斗嘴都那样开心。难道,这就是爱吗?她不甚了了。但是她喜欢被常伟拥抱的这一刻,那么温暖,那么充实。她觉得流浪很久的心也不再孤单。

也许是受了爱的召唤,花花忽然有些冲动,在常伟抱着她的那刻,悄悄地附在他耳边说:“你注意刚才你们上的那辆出租车是谁开的了吗?”

“是谁?没看到。” 常伟的心忽然剧烈收缩了一下,把耳朵竖起来紧张地听着花花的回答。

花花接着说:“那个司机是老2的手下,只怕你爸爸不是真心想让你出国的,他的真正目的是要害你,我不想你出事,你相信我么?”

花花澄清的眸子看着常伟,常伟此时与她很近很近,两个人彼此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花花和常伟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可是为什么觉得那么亲切呢?就像上一辈子就认识一样。

常伟也看着花花,她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像,他沉默了,眼神有些哀伤,又有些侥幸。他看着她不像在说谎,只是他也不信爸爸会害她。于是他说:“花花,谢谢你还这么关心我,不过,我会保护自己的,没事。别担心。”

花花感觉到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大概他内心也非常紧张吧,于是说:“还是别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不想你有事。”

常伟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他说:“你,到现在还对我这么好,你不恨我吗?”

花花说:“恨,但是我也没办法阻止我爱你。”

常伟说:“谢谢。”

“谢谢?哈哈,你当我是施舍吗?我是真心对你的,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哈哈,别误会,主要是我还是想吃你为我做的菜。”花花带着调侃的眼神看着常伟的眼睛,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可是常伟的表情却那么难以捉摸,此刻心靠得那么近,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有那么远的距离呢?

常伟捏捏花花的小鼻子说:“呵呵,还是这句话最像你,我喜欢跟我吵架时的你。”

“哼,受虐狂”花花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当作回击。他的手臂与春田不同,没那么多肌肉,很柔软,像个女孩。花花常嘲笑他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他却能吵一手好菜。

很出乎意料地,常伟忽然变得一本正经地说:“花花,你是个好女孩,我知道你想让我留在你身边,但是,对不起,我一直都是那么懦弱,我配不上你。本来应该和你并肩战斗的,但是……对不起,我只能当逃兵,未来的许多苦难,都没法与你共同承担了,我相信你会坚强地活着。春田才是值得你好好珍惜一辈子的人啊”说着常伟的眼睛很不自然地看了一下天花板,然后转过身去,此时他的眼泪已无声地喷薄而出,并瞬间滑落。

因为他背对着她,花花没有看到他的眼泪,花花只是呆呆地,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自己都这么让步,这么诚恳居然还留不住他的心。

只是在他最后提到春田的时候,花花心里无比难过,他们曾经还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现在常伟拱手相让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滋味。有些激动地说:“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常伟却没有回答,慢慢放开了花花的手,似有不舍,似有不甘,似有好多话没有说,但花花都无从知晓了,因为他马上提起行李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头。

虹南与常伟一起又坐上先前那辆出租车走了。

花花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下虹南与常伟。

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它的影子渐渐在空气中慢慢模糊,直到融化在天际,花花还在怔怔地看着。

不知不沉已在茶室门口站了半日,忽然听身后有人喊她,“花花”

她无精打采地转过身去,却发现是田叔,他身后跟着小戚和小周。

三个人焦急地过来,田叔最是紧张,他已是满身大汗,想必是找了很多地方,走了很多路才找到她。

小戚拉住花花的手说:“你去哪里啦?田叔和我们都快急死了,哪里都找不到你。”

花花这才回过神来,今天下午其实是和他们几个一起出来贴广告卖房子的。于是说,“哦,我刚才见到虹南和常伟了。”

“啊??”田叔听了更加紧张了,他看到花花精神恍惚,脸上又隐约有泪痕,不禁问她:“花花,你没事吗?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哦,那倒没有。不过,虹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还是早点把房产卖出去的好,不然夜长梦多。”花花开始慢慢清醒。

“那他们人呢?”小戚很奇怪,四周看看,却不见常伟和虹南。

“走了,去机场了,虹南说要送常伟去国外,只是,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因为出租车是老2的手下开的,常伟被拉走了凶多吉少啊可是他怎么都不听我劝,执意要走。唉”花花又回到了刚才的失落中。

小周却不屑一顾地说:“花花,你担心那个叛徒做什么,你可别忘了,他差点把你害死呢他被虹南害了才好呢,哼,这种人也是罪有应得。”

“是啊也许,我们本不相干。”花花叹了一口气,仍旧是心情低落。

田叔看她的表情异样,心里也猜出八九分,大概是因为常伟,但他也没有追问。只是说:“大家都累了,我们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回家吧”

这一整天,花花都郁郁寡欢,田叔却出奇地平静,他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追问,仿佛事情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晚上,花花与田叔一起去了医院,春田**病情还算稳定,明天的手术也已安排好了时间。春田仍是忧心忡忡,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花花安慰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春田看看窗外飘零的落叶,却文不对题地说了句:“秋天来了。”

没错,秋天来了,天气渐凉,整个世界一片萧瑟,院里落了一地一地的叶子,第二天清晨,花花很早就来了医院,看到清洁工已经在打扫满地满地的落叶了,他们抬了筐子,把落叶扫成一堆然后抱起来装进筐子里,一筐一筐地抬到垃圾堆,直把垃圾站堆成了一个小山。

花花心里忽然冒出来一句诗来,“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记得还是前世的小夭的时候,就写过一篇情境作文,用这句诗来比喻父母。当时其实也并不懂这么些道理,只是懵懂地觉得父母就像肥料一样养育着后代,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于是写了这么一篇稿子当作作业交了上去,谁知还被老师表扬了一番,当作范文在全班传看。

现在,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李妈妈,却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她就像一支蜡烛,她的一生即将燃尽,最后一滴泪却还想要为后代而流。

手术前的李妈妈更加虚弱了许多,她不能动弹,眼神里却充满企盼,满眼满眼求生的****让花花更加地难过。不知道明天之后她还会不会醒来,只是她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围绕着儿子,她不想离开他,他舍不得离开他,更加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花花摸了摸自己包包里的小金花,心想:不知道小金花那个起死回生的功效能不能用在李妈妈身上,如果明天手术不成功,她想她可以试试了,只要能让春田开心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常伟出国了,花花却总觉得失去了他,一晚上都在惦记着他是不是真的安全地到了国外。再看到春田的时候,她觉得更加珍惜和春田的感情了。晚上的时候,她在医院里陪着春田,两个人静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倚在春田宽厚的肩膀上,他的体温让她觉得踏实和温暖,进入梦乡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学长,又看到了常伟,他们的眼神里也满是欣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4章 手术成功 154章 手术成功

第二天,春田几乎****未眠,他顶着黑眼圈等待着最后的时刻。花花也没睡好,但是她更担心春田,一直在内心祈祷李妈妈可以平安渡过。她前半生也许做到许多错事,树敌很多,许多人希望她死而后快,然而花花始终没有,她尊重这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春田的妈妈。因此,晚上她一直在默默祈祷她手术成功,并且她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用自己的小金花来挽救她的性命。

李妈妈被推进手术室之前与春田和花花见了一面,春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颇为不舍,他不知道这次见了妈妈以后,还有没有下次。他知道手术并没有100的成功,如若手术不成功,就可能永远地天人相隔。但是他仍强忍着痛苦,握住妈**手,故意露出轻松的笑容,鼓励妈妈说:“妈,别怕,这只是个小手术罢了,你要坚持啊我在外面等着你做完手术出来。你要加油”

妈妈现在说不了话,眼眶却已满溢了泪水,用仅仅能动弹的右手食指拨弄着春田的手心,她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儿子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

花花在一旁悄悄地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她现在无法揣测李妈**心情,但在这么一个生死关头,有儿子陪着她,她应该是幸福的吧,

李妈妈把目光转向花花,此时,花花看到的是一个垂危的病人,一个慈祥的母亲。与曾经耻高气扬的泼妇形象判若两人。相当初,花田村的村民从她家门口过,看见她都会躲着远远的,或者绕路走。而现在与其他病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花花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原来人与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不同的只是些身外物,比如金钱,比如地位,比如荣誉。这些让他们不断的迷失,从而失去了本性。实际上等有一天他们老去,这些身外物都不复存在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差别。

李妈妈此时看花花的目光再也不比从前。没错,以前花花是单亲家庭的,没有钱,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与春田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爱财如命的李妈妈,总以为花花接近春田是图他家的钱。后来随着李保和的死,春田家的境遇一落千丈。为了给她治病家里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可以说是穷得丁当响,但是花花仍旧不离不弃地站在春田的身边,鼓励他,帮助他,还帮忙照顾李妈妈。现在更加陪着李妈妈渡过这个生死难关。这种情形下,就算李妈妈是铁石心肠也应该金石为开了吧

所以,李妈**心里满怀感激,伸出手指着花花似有话说,花花赶忙凑近了去听,但李妈妈张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她有些着急,甚至急出了眼泪,手指不停地挥舞着,伸向花花。花花不知所以然,而春田却似乎明白了一些,忙问:“妈妈,你是想和花花说对不起吗?”

妈妈顿时安静了下来,用力地眨眨眼睛。花花的眼圈有些泛红,说:“李阿姨,不要说这种话,您没有对不起我,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理解。您放心,春田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不会让您有事的。”

李妈妈看着花花显然十分激动,又用手指指春田,又指指花花,仍是说不出一个字。春田和花花互相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他们两个都明白李妈**意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春田一下子红了脸,忸怩地有些像个大姑娘,说:“妈妈,你看你,又说不出话来,还瞎操心。你现在就专心做手术吧,好好养病,有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说吧”

谁知李妈妈更着急了,儿子一直是自己的心头肉,以前她看不起花花,看不起她的出身,但是春田打小就喜欢花花,虽然表面上没有反抗他们,但是暗中一直和花花有来往。现在李家衰落了,甚至还不如花花家,花花还一如既往地对春田这么好,而春田也对花花情有独钟,既然这样两情相悦,李妈妈一心想搓合春田和花花。她心里明白,这次手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很怕看不到春田娶媳妇,所以这一刻,她希望看到春田和花花牵手。

春田有些害羞,又有些着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讲什么儿女私情,毕竟妈**手术最重要,但是,李妈妈却希望能了了这一桩心愿。

花花看在眼里,明白李妈**意思,于是握住她的手宽慰她:“李阿姨,你放心吧以后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春田好的,在我心里春田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能够互相照顾对方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以后我们——会很幸福的。你就安心做手术吧。”说到以后,花花停顿了一下,因为她不知道以后是否有真正的以后,她的善良告诉她,现在让李妈妈放心和安心是最重要的。

果然,花花这一番话让李妈妈十分地满意,她高兴地眼睛都噙着泪水,又看了看春田,春田也忙说:“妈妈,你放心,我会对花花好的。以后,我们俩都会很孝顺你的。你安心做手术吧会好起来的。”

果然李妈妈一下子就安心了,欢欢喜喜地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又是一天漫长又急躁的等待。等待是个痛苦的词汇,就算等待的结果是甜的,等待的过程仍然艰辛。花花让春田躺在她的腿上,她轻抚着他结实的后背,心里愁肠百转。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离开春田,她不知道是否舍得。因为她想她很难碰到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了。

下午晚些时候,李妈妈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主刀的医生将近虚脱了,这是一个大手术,好在手术十分顺利,医生顺利地取出了李妈妈脑子里的血块。李妈妈需要继续的康复治疗。

当得知手术一切顺利的时候,春田和花花几乎都快跳起舞来了,他们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而接下来就是艰苦的康复过程了,春田和花花现在急需的是钱,不然的话妈妈就会被停药,一停药就意味着她要遭受更大的痛苦,以及会不会再次面临生命危险。

这下子花花更加发愁了,也不知道田叔他们筹钱筹的怎样了,今天田叔一直都没露面,真是奇怪的很。田叔一向是个神人,四处云游惯了,花花他们一向掌握不了田叔的行踪的。但是,他缺席春田母亲手术这个重要的时刻,春田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只有花花知道,田叔实际上是去办房产买卖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办的怎么样了,总之,他是一天都没有露面。花花心想:田叔真是个怪人,他认准的事情一定要一根筋做到底。认准了帮助花花,就不遗余力地帮。认准了要帮花花卖掉房子,就算利用非正常手段,他也要把事情办到。

傍晚了,天刚刚擦黑,妈妈已经被推进了病房,春田安顿好妈妈就和花花商量着去找田叔。几个人昨天就已说好要去幸福公寓碰面的,想着这个时候大概田叔在吧于是两个人去了幸福公寓,谁知田叔还没有到。两个人只好在公寓等。花花有些累了,洗了个澡就歪在沙发里,睡着了。

而春田则看着电视,用遥控器不停地换台,他心事重重,昨天小姨和舅舅不肯借钱给他,让他看透了世态炎凉,而花花和田叔的热心帮助也让他看到了真情的可贵。但是即便如此,花花和田叔也未必能筹来那么多钱,春田十分担忧,不知道妈**后续治疗费该如何筹齐。虽然花花说了事情全包在自己身上,但是春田觉得难堪,毕竟自己是男人,总不能事事靠女人吧他想着自己以后该找个工作才好,不然的话不要说医疗费,连养活自己的钱都没有呢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到门铃响了,大概是田叔在敲门吧春田想。一天了,他都没有露面,这次也许他帮他筹来了许多钱呢,春田的心怦怦跳着,祈祷着自己能够看到希望。谁知一打开门迎接他的并不是田叔,却是恶狠狠的几个大汉。

春田看到门外站着四个人高马大的陌生人,顿时头脑有些短路,想了想,貌似自己的词典里没有这几个人的样子。于是问:“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领头的那个满脸的络腮胡,一说话嘴角就有些抽动,样子有些吓人。而其他三人,身上刺了刺青,穿着奇装异服。春田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心想:糟了,花花还在屋里,莫不是她得罪什么人,人家来寻仇了吧?不行,不能告诉他们花花就在这里。

只听络腮胡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这栋房子马上就要易主了就行。”

春田被说的摸不到头脑,说:“易什么主?这房子不是花花刚继承来的吗?她已经走过法律程序了,你们还要强抢不成?”

络腮胡却轻蔑地笑道,“哼老子的词典里没有法律。老子现在不跟你说话,你让陶花花给了滚出来,我有话跟她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5章 飞来横祸 155章 飞来横祸

就在络腮胡骂骂咧咧地说出要找花花出来的时候,春田意识到情况不妙,在门外的几个人还没反应的情况下,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呯”的一下碰住了。春田论资质并不是太出色,说起能文能武有些牵强,但练跆拳道的时候,师傅一直对他灵活快速的身手青睐有加,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夸奖他,并时不时地让他做示范。所以,现在,他的一身功夫在关键的时候派上了用场。当他把门关上的时候,外面几个人甚至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络腮胡看他关住了门,十分地生气,一脚踢在防盗门上,发出一声嘭的巨响,可见他用的力气十分之大,而且他穿了一双十分厚重耐磨的军用皮鞋。春田立时觉得门和门框都颤抖了起来。这下惊醒了花花,她从睡梦中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惊谔地问春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春田没有答话,他正透过门镜看门外的几个人,络腮胡忽然安静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凶狠的笑。春田立刻想起来了,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花花带去春田家里找他的老2那天他们去的时候人多势众,春田一直没太搞清楚状况,这次老2带人再次登门造访,而且是幸福公寓——常伟的家。春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忙说:“花花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哼,老子说了不跟你说,就是不跟你说。”说完,他也不跟春田罗嗦了,居然吩咐手下拿大斧把防盗门劈开。只见一个大块头举起一个足有五斤重的大铁斧,拼尽全身力气,向防盗门砍去。春田见他们玩真的,连忙拉住花花后退了几步。此时就听咣啷一声,防盗门的铁皮居然被劈出一道破洞来。

这时,任春田和花花再勇猛再身经百战,都被吓得面如土色。花花两手紧紧地抱住春田的肩膀,“春田,这是谁,他们要做什么?”

春田说:“花花,别怕。我看他们是老2和他的手下,就是那天你带他们去我家的那拨人,看他的意思是要把这座房子抢过来。他们可能没什么耐心了,想强抢了。”

就在这时,第二声巨响接踵而至,大铁斧又将防盗门劈出更大的一道口子来。花花心急如焚,明明他们可以把锁头劈开,然后再进来的,但是一定要拿斧头劈出这么大的响声,看老2这种架势,恐怕不只是想吓吓他们了,这次他一定是势在必得了。

花花赶紧去打电话报警,谁知屋里的电话早就欠费停机了,而常宁的手机也早已被常伟带走,他们什么通迅方式都没有了。怎么这么巧呢?没办法和外界联系,花花恨自己考虑问题这么不周到。打开窗看看楼下,楼很高,怕是跳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但楼下没人,不失为一个逃跑的最佳方式。

此时,春田和花花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冲向卧室,而今人强我弱,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逃跑,花花仅仅找到一根粗但是很短的麻绳,如果绑在窗上根本到了不了地面。此时,花花和春田配合地十分默契,他们都想到了用床单结成绳子然后跳下楼去,两个人抓起床单和被罩就开始行动了……

防盗门虽然被劈了几道大口子,但是仍旧岿然不动,这让老2有些沮丧,本来想从气势上吓倒花花的,所以他自作聪明地先用大斧劈门,谁知这防盗门这样结实,劈也了这样也没弄个大洞出来。于是他有些懊恼,命人把锁头给劈了,然后硬闯进去。

谁知这个防盗门有四把锁,防盗系统做的非常坚韧。弄坏这些锁着实花了一段时间,四个大汉轮流拿斧头劈。这下子让老2恼羞成怒,早知找个开锁的工匠来了,还用费这么大功夫。哼,陶花花你让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一会儿进了门,非得拿大斧把你剁成肉泥不成。

好容易防盗门被打开了,几个人冲了进去,谁知进屋一看,连人毛都没有。结果看到窗户大开,而窗户下又捆了一串绳子过去。老2的手下一看,傻眼了,说:“不好,老大,他们从窗户逃跑了。”

老2却不急,哈哈一笑,“哈哈哈,孙猴子怎么能逃过如来佛的掌心?他们也就这么点本事吧”原来老2在幸福公寓附近布置的眼线看见花花和春田进了屋,立刻向老2做了汇报,老2立即带人去堵,因为怕他们从窗户逃跑,还特地在窗户下面布置了人手,而且还特吩咐那些人隐蔽一些,不要****自己。万一春田和花花从这里下来了,他们再瓮中捉蹩。

说起这个老2也颇似有些老顽童的感觉,前几次他和花花交手,都被花花耍得团团转,而且还很忌讳她的小金花。这次,他有备而来,不仅是想要了花花的小命一了百了,而且要再让花花受些羞辱。

老2为了这次能够一举成功,扳回他输掉的,他的算盘打得很精,先拿斧头劈门震慑花花,让他们吓得乱了阵脚,然后无计可施只能从窗户逃跑,而当花花他们到了楼下以为自己脱离了险境时再来一拨人将他们擒住,这样一来,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势必吓得屁滚尿流,再把他们绑了带回老巢,不管用什么方法定会让他们说出金花的秘密。当然,房产于他而言只是个副产品,他的真正目的一直都是小金花。

至于房产,既然受了虹南所托,又受了虹夫人的重金所聘,他也懒得去趟这趟浑水,直接把房产给了他们了事。老2暗自得意,他收了虹南和夫人双重的礼金,只需做一件事就万事大吉,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老2十分得意,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春田刚刚泡好的茶,然后他的电话就响了,一接,果然是楼下的马仔打过来的,他们说已经把花花和春田擒住,小金花也到手了。

老2不禁心花怒放,站起身来,冲手下做了个手势“收工”然后又转身吩咐道:“去找地方买个防盗门重新装上,把钥匙给了虹南。”

说完正要走,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顿了一下说:“还有咖啡店,也把防盗门换了,把钥匙交给虹夫人。”

老2既报了几次被羞辱的仇,而且帮虹南一家抢回了房产,更重要的是得偿所愿拿到了小金花,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带着四个手下一起去楼下与另一拨人会合。

谁知,刚走到楼下就听到有乒乒乓乓打架的声音,还有人群喧杂的吵闹声,心里不禁一沉,难道出了什么意外?连忙一路小跑过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田叔回来了,他看到春田和花花被人绑了往车里塞,一时心惊就跑过去阻拦,这就和老2的四个手下打了起来。田叔的身手十分矫健,力气也颇大,毕竟是多年干农活的庄稼汉,不说虎背熊腰,也至少能抵得住这几个壮汉一时。但是,他毕竟势单力薄,又顾及着去救春田和花花。而那几个马仔身上都是带着尖刀和木棒的,出手又十分凶狠,渐渐地,田叔有些体力不支。

春田和花花当然看在眼里,两个人趁田叔和四个人周旋,对他们看管不严的时机,赶紧互相给对方松绑,好容易解了绳索,正要喊了田叔逃跑,谁知老2已带着四个人从楼上下来了,这下可热闹了,刚才田叔一对四还勉强能撑得住,现在加上春田可是二对九了,花花又是不会武的,三个人明显占了下风。而且,老2吩咐手下拿着大斧冲着田叔和春田猛劈,显然是想置田叔和春田于死地。

花花没想别的,只能自保,顺手捡起他们打架时落在地上的砍刀,一阵猛舞乱挥,争取不再次被他们捉住。她这样使几个大汉一时无法近她的身,暂时抵挡了一阵。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此时,就听田叔推了春田一把,把他推到春田面前,大吼一声:“快去救花花,你们两个快跑,我挡住他们,快跑”

春田转身看到花花快抵挡不住了,也是十分着急,于是决定听从田叔的,丢下这边的一拨人,赶紧拉了花花就跑。

花花不肯,一直喊:“田叔,田叔”她心里担心到极点,隐隐地有种预感,田叔恐怕情况不妙。但田叔却镇定得很,一边拿着大刀挥舞着,一边喊:“花花,快跑,不要管我不然大家都跑不掉你不要当大家的累赘”

一句话把花花点醒了,“是啊自己是累赘,如果被抓住了,田叔和春田他们会更着急更麻烦更危险”可是……她舍不得田叔,她好怕她和春田一走田叔就会惨死在他们的刀下。可是眼见春田也有些抵挡不住来人的攻击了。

一个不留神,春田的肩上被刀砍了一个大血口子,顿时鲜血汩汩地冒出来,染红了大半个肩膀,“不要”花花大喊着,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吓坏了站在那里彻底傻掉了,然后没知觉的她就这样被春田拉着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她还隐约看见田叔跑过来替他们挡住拦他们的人……

一直一直跑了好远好远……

156章 迷失郊外 156章 迷失郊外

春田一只手拉着花花,另一只手捂着肩上的伤口,两个人拼命地跑拼命的跑,他们慌不择路,因为太紧张,也不记得去找派出所了,只是拼命地跑。只感觉一路上人烟稀少,安静至极,只剩下他们二人急促的脚步声和厚重的喘息声,两个人跑一段就往后张望一下,然后再拼命跑,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些追他们的人已然没有了踪影。

两个人此时也是累得气喘吁吁,花花已然汗流浃背,因为惊吓而变的惨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她看到脚下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像极了前世家里的毛茸茸的地毯,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春田也弯下腰来一屁股坐在花花的旁边,任他的体格多么健壮,这么一跑也被折腾地够戗,因为喘息不匀,他有些结巴地问:“花花,你没事吧?”

花花摇摇头,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心里十分挂念田叔,等了一会儿,自己呼吸稍稍平稳了些,就开始埋怨春田:“你光顾拉着我走了,田叔在后面被他们追杀,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好怕他逃脱不了啊?”

春田其实也很担心,但彼时彼刻,他明白逃走一个是一个,更何况他和田叔都想保护花花没事,所以,那时当田叔让他带花花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拉起花花逃跑了,也许他这样做并不是很仗义,然而,为了花花,他也顾不得太多了。

此时花花再问他的时候,他其实内心也有些后悔,更有些后怕,他不知道如果当时他和花花也留下和那些人纠缠的话是什么样的结果,那些人手里拿的都是致命的武器,看来是抱定了杀死他们的决心了。

想到这儿,春田也坐不住了,但还是安慰花花说:“没事的,田叔身手很灵活的,当时我们如果不跑的话,田叔更麻烦,我们跑了,估计他也能很快逃走。你别担心了。”

花花微蹙着眉头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万一田叔有什么事,都是因为我啊我怎么能赎清自己的罪过啊哎呀,我忘了一件大事了,我们光顾着跑,也没想到去报警,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啊?得赶紧报案才是啊。”

花花坐在草地上环顾四周,这到底是哪里呢?似乎很熟悉,又似乎从未来过。放眼望去,这是一片安静而宽阔的草坪,他们正坐在草坪的中央,草坪的尽头是一座高耸的大山,山谷里似还有飞瀑,山脚下则是潺潺流水,这里的草地绿油油的生机盎然,看来是一片很肥沃的土地,只是好像少了什么。花花低头拨弄着地上的杂草,忽然想起,哦,是少了花,这里是一片绿,独独缺少鲜花。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远处好像绽放着几朵满天星,它们太小,以至于被淹没在绿色里了。

看到满天星,花花忽然想起来了,对啊这不是在梦境里见过的场景么?看那远山、飞瀑、小溪、山涧,还有石头,都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花花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她甚至不愿意想起,其实,那次,梦里还有——学长。对,没错,她上一次在梦里见到学长,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自那次之后,花花再未在梦里见过学长。只是那次不同往常,学长的语气很坚决,好像在与她诀别。记得他说:“这是块好地方,相信我,你在这里和春田一起生活一定会幸福的。”还说:“我走了,不要再找我。”啊还有还有,他说:“那朵小金花可是神物,车到山前必有路,它会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你的。”天啊,学长、金花,现在什么都没有啦

花花的心忽然空空的,那带着温度剧烈跳动的小东西,就像被人拿什么掏了出来一样,身体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轻,脑子有点不听使唤。这几个月来一直为一些锁事而奔波,很少想起学长了,也很少梦到他了,现在她身处的这个地方,就好似学长亲手给她布置的仙境一样,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如果是梦境,那么她还会在这里见到学长吗,如果是真实,这难道是学长亲手为自己布置的新家吗?在这个新家里,他将不复存在,这里将由另一个爱他的男人春田,代替他的位置。

花花突然有些眩晕,想要跌倒在地上,这些天来,虽然她从未见过学长,但学长始终在她的梦里,始终未曾离开,她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重逢,可以回到过去。然而,为什么,学长为她准备的未来就这样真实地呈现在她眼前。不这不应该是真的。花花用力掐了一下身旁的春田。春田正背对着她,看着四周的风景,正犯愁怎么走出去,一点防备都没有。却一下子被她偷袭,吓了一跳,居然夸张地跳了起来“啊什么东西咬我?”转过身,却看到花花面部奇怪地抽动着,她似是在笑,又有些勉强。

春田揉着自己发痛的胳膊说:“花花,你干嘛?是你掐我啊?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有东西在咬我呢”

花花看着他惊魂未定,想想这肯定不是做梦了,忽然觉得有趣,“嘿嘿,你就这点出息,被人掐一下就吓得跳了起来胆小鬼。”

春田被花花说成胆小鬼,顿时觉得没面子,说:“谁是胆小鬼,你才是胆小鬼呢刚才差点吓得尿裤子。”

花花说:“切,少来,谁尿裤子了?刚才我还打伤了好几个人呢小屁孩,一天到晚地装小大人。”

春田被她这么一说更加地哭笑不得了,“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哪里是幼稚,我是对你没戒心而已,换了别人就不会这样了。”

花花想想也是,春田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花花面前傻里傻气的,从来就是个大惊小怪的小屁孩。她也无心跟他争辩什么了,只是心里还惦记着上次在梦里见到学长时的情景。

春田不知道她在搞什么,说:“花花,你干嘛呢?怎么一会儿掐我,一会儿跟我吵架,一会儿又不说话了,你在搞什么古怪?”

花花叹了口气说:“我能搞什么古怪,不过是想看看我们是不是在做梦,还有我们到底该从哪里出去啊?唉,真急死了,春田,你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怎么办啊?”

春田看了看四周说:“花花,别急。我知道,我们沿着小溪走就好了,爸爸说过,只要有溪水的地方就会有人家,到时我们找到了人家打听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花花一听果然是这样,这个死春田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挺灵光的嘛,反倒是自己给急糊涂了,把这个常识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到小溪旁边,溪水冰凉透骨,刚刚走近就有一股寒意从脚下冒出来,但是溪水很清澈,清澈到可以看清溪水底下的石头,石头光滑明润,连个苔藓都不生,花花仔细看看,也没有鱼,难道真应了那么一句:“水至清则无鱼?”再一看水里倒映出她和春田两个人的影子来,一个红脸蛋的小村姑,一个壮实的小白脸,哎呀呀,真真是一对儿啊表情都一样,愁眉苦脸的。花花不禁有些低落,难道学长给她安排的一切真的是最好的安排吗?

但花花来这里也不是相亲的,也不是游山玩水的,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这里的景色,她心里还惦记着仗义帮她的田叔。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不管是春田、常宁还是田叔,这些帮助过她的人,她都尽心尽力地去报答他们。但是这次田叔的状况怎么样她还根本都搞不清楚,所以急得跟什么似的。也不顾自己累得腿直打哆嗦了,拉着春田一路狂奔,但是溪边的路上净是沆沆洼洼的小石头,花花感觉自己的脚上打了泡,痛得要命,一走路都好像跟针扎一样,可是她不敢停也不能停,她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去看看田叔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什么事。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天慢慢地黑了下来。春田也有些急了,他怕山野里的野兽出没,万一有狼群的话,他和花花还怎么逃脱,可是这条小溪好像根本走不到尽头一样。花花现在是又累又饿,眼冒金星。刚才路上因为口渴,只能喝一些冰冷的溪水,花花没敢多喝,但又怕不喝水虚脱了,只得喝了一些,可是也不知道是溪水太凉还是不干净,现在她的胃开始翻江倒海地痛,浑身冒起了冷汗。

春田一直拉着她的手,现在感觉到她的手心里全里汗津津的,开始发凉,再看看花花的面色,在半黑不黑的夜色映衬下,惨白的像一张纸,连嘴唇都发青了。春田着实吓了一跳,忙问:“花花,你怎么了?很难受吗?哪里不舒服?”

花花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她说:“春田,我想休息一下,我很难受。”

春田扶她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此时天已全黑,夜色中十分安静,除了流水声,听不到任何声响,两个迷路的小孩都有些害怕了。

157章 温暖之夜 157章 温暖之夜

157章

现在他们迷失在郊外,不记得来时的路,又不知道怎样回去,一路上又没有人烟,花花只得接受春田的建议,两个人一起顺着小溪向下游走下去,希望能找到人家。可是走了好久还是没看到一丝光亮,倒是天快黑了。

虽然现在花花重生在一个村姑身上,但是奇怪的是她把上辈子的老胃病带了过来,不仅不能喝冷水,而且吃些不干净的食物也会常常腹泄,所以平时花花吃饭十分地注意。但是现在因为一路上走得太远太累,花花口渴得要命,只得喝了点溪水,谁知溪水太凉,以至于让她胃痛难忍。花花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这时春田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忙扶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花花用手捂着自己的胃部,感觉里面像有一只小猫乱踢一样,翻江倒海地痛,不一会儿就开始更加严重地痉挛,然后就是剧烈地呕吐。但是晚上他们没有吃一点东西,花花哪里吐得出来。除了吐出一地酸水之外,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春田看她这么难受,却无法帮她,心里痛得要命,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些痛苦。

花花痛得一身冷汗,春田怕她感冒,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紧紧地裹住她,希望她会舒服些。花花在春田温暖的怀里捂了一会儿,觉得舒服些了,呕吐也开始慢慢停止。

春田看着天色已全黑,月亮照着小溪亮亮的,天幕中缀满了无边无际的星星,山里初秋的夜色有一种静谧的美,会让人联想起一句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然而这么美的景色,他们真的无暇也无心欣赏了。春田十分担心生病的花花怎么才能走出去。

这时,他低头看到花花的两只脚在石头上蹭来蹭去,想必她是脚上起了泡,赶紧蹲下帮她查看,花花不太愿意让春田看自己的脚,有点难为情,说:“没事,脚上可能起泡了,我自己来好了。”但是春田把她按住,让她坐好,复又蹲下来执意要给她脱鞋。花花正难受着无力反抗,只得由他去了。

就只见春田小心地把她的鞋脱下来,然后又除去了袜子,捧起她的脚看了看,说:“嗬,好大一个泡啊已经破了,痛么?”

花花点了点头。春田四下里看了看,看到一个更好的地方,于是把花花抱了起来,放在离溪水比较近的另一块石头上,说:“花花,你坐好了,我给你洗洗脚。”这下子花花更加不好意思了,把两只脚叠起来,不让他洗,说:“春田,我真的可以自己来,你……”

春田有些生气了,说:“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自己来,你怕把我累着,还是想让自己更难受?现在必须听我的,坐好了,不许动,再动,我马上就走,丢你一个人在这儿喂狼。”春田的表情很严肃,花花心里忽然一动,觉得此时此刻的春田并不是一个小大人了,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肯付出有担当,于是再不动了,就随他去。

春田用手捧起溪水,轻轻柔柔地给花花洗脚,怕弄痛了她,到起泡的地方就更轻了,洗完了脚又拿出自己的小手帕给她包扎上,花花顿时觉得脚痛好了许多。花花心里热热的,又有些愧疚,难得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好,她却不能爱他。想到这里鼻子有些酸酸的,她心里有些纠结,如果有一天必须在学长和春田之间作出一个选择的话,她到底该选谁呢?

不过,这些疑问来得很短暂,不一会儿她就又被胃部强烈的阵痛所侵袭,不仅是全身,甚至连思维都有些僵硬了。

春田看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简直是心急如焚,直骂自己:“唉,我怎么这么笨,只顾着跑,带你来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花花你别急,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你要相信我,你要坚持啊”春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看得出来,他对花花的病情十分担忧。

花花听出来他的焦虑,故意放轻松,说:“看你说啥呢?春田,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我不急,你也不要急,我能坚持,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呵呵。”

“呸呸呸”春田连啐了几口,说:“说什么呢?不许提这个字。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以后还要娶花花回家,我们以后还会有好多小孩,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种花,我不许你出事,不许你胡思乱想,不许你不让我给你洗脚,我要你乖乖的跟我走,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春田用刚刚在溪水里洗过的手摸了摸花花滚烫的脸颊,“你发烧了,不行,我得赶快送你去医院。”

说完,帮花花穿上了鞋子,然后抱起她来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走路。花花说:“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走。”

春田说:“没关系,我还有力气,累了自然会放下你。”说着也不管路况怎样,大踏步地拼命赶路。

花花说:“春田,你不要太辛苦,不行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春田却不肯,他怕耽误花花的病情,说:“我怕晚了就来不及给你治病,花花,我要你好好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你好好的,再苦再累,我都不能让你有事。”春田说着居然流下两行热泪,看来花花虚弱的样子真的把他吓到了。

花花紧紧地搂着春田的脖子,闻着他脖颈里的汗味,却一点都不觉得难闻,反而很受用,她的耳朵离他的心脏好近,她听到他急促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有节奏,花花听着这个声音觉得自己好踏实,好安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这是以前陈兵果从来都未曾给她的。

以前,虽然陈兵果总是宠着她,放纵着她的任性,可是她从未感觉到过他是那么紧张她,在乎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舍不得离开她。反而是小夭更依赖陈兵果,她总是希望他们分分钟都在一起。花花忽然心惊,自己的希望是否是陈兵果同样希望的呢?

他总笑她是个小孩,他总骂她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可每当这个时候,小夭就会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说:“人家就是小孩嘛孔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里的小人指的就是小孩子,所以女人和小孩子一样都好难养的。”陈兵果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狡辩,你个小鬼,什么时候学得这些旁门左道,乱批孔夫子的话。”小夭不服,说:“这哪叫乱批,这才是正解呢,不信你去翻词典查查看嘛”每当这种时候,小夭那犀利的小嘴巴总是能反败为胜,把陈兵果说的哑口无言,每次都一定要说到他连连认输为止。

而今,经历了许多世事的花花,忽然觉得自己当时好傻,为什么一定要争个胜负,为什么自己一直都那么争强好胜,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给陈兵果留过一丝颜面,而他,却毫无原则地宠着她,呵护她,纵容她的任性,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花花相信陈兵果很爱她,可是李燕出现意味着什么呢?上次陈兵果给她托梦时,同样说过,“不想伤害你”这类的话,当时的花花只想让陈兵果留下,并未太在意,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才知道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古怪,陈兵果是不是跟自己在一起很累了,所以才想回去找自己的初恋女友,或者说陈兵果一直都和李燕耦断丝连,就算没有小夭的自杀,有一天,陈兵果还是会抛弃小夭回到李燕身边。

她好怕,她已经习惯了陈兵果在自己身边的日日夜夜,七年了,她不能没有他,可是陈兵果在哪里?他还爱她吗?他还会再回到她身边吗?当花花心中冒起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她浑身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不住地呐喊着:“不要离开我,不要”

春田看花花哆嗦了一下,以为她冷,就把她放下来,重新裹了裹衣服,直包得花花象个大粽子。花花温暖极了,一点都不想动弹。春田看花花的脸色稍稍恢复了正常,也终于喘了一口气,冲她微微地笑着。

花花现在穿着春田的衣服,身上暖和了许多,再加上被春田抱了一段路,休息了一会儿,胃痛果然好了许多。这时,花花看到月光下春田坐在她身旁,就像一个画中的人儿一样。他的脸很有型,月光把他光洁的皮肤照得分外透亮,他年轻的肌肤微微反射着银色的光,在眼前形成一片好看的光晕。他的鼻子微微稍起,不大却很挺拔,他的嘴唇不厚却红润得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花已经很习惯看这张脸,越来越觉得它耐看了。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不对,又开始骂自己,怎么身体好了一点就开始不停地做花痴状呢?现在她已完全把学长抛到了脑后,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心里装着两个男人,便不住地骂自己怎么这么三心二意。

正在纠结中时,春田却忽然兴奋地指着远处,说:“看,前面有人家了。我们就要到了,哈哈哈,天哪,我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苍天啊大地啊,你知不知道陶花花有多重啊”春田没头没尾地冲着天地感慨,却句句直指花花。

158章 荒山偶遇 158章 荒山偶遇

这****,在荒山野岭,饥寒交迫,再加上花花又开始闹胃病,把春田吓坏了,更加累坏了,所以当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灯光的时候,心里真是乐开了花,随口说了句:“花花,你可真重啊快把我累死了。我可算解脱了。”说着把花花放下,甩了甩两只酸痛的手。

花花这个气啊居然敢嫌我胖,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胖了,虽然她以前是个平板身材,但是用她的话来说,她还是希望精益求益。现在,春田一提到这个字,她那股孩子气立刻又上来了,两只眼睛滴溜一转,想捉弄一下春田。

只见花花看着春田,忽然捂住了肚子,哎呀一声,慢慢蹲下身来,看样子似乎痛得厉害。春田吓坏了,赶紧去扶她,“花花,你怎么样?又开始胃痛了吗?要不要紧?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啊”说着也不管花花答不答话,他用两只有力的臂膀,环抱起她,咬起牙关一用力,就把花花抱了起来,他也顾不上溪水的冰凉,赤着脚踩在水里,拼命地往灯光处跑去。

花花把头俯在他的臂弯里,两只胳膊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心里很温暖,原来春田这样紧张她,一直一直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就像曾经的学长一样。

想起学长,花花的心里又痛了一下,胃也有些抽搐,似乎胃病又严重了,她拼命让自己不再去想,可是却抑制不住将两个人作比较,虽然这个比较让她很痛苦。她只知道,此时她是温暖的,安全的,在春田身边她永远都不会受苦,但是她的爱呢?如果就这样放弃春田,对他公平吗?如果就这样放弃兵果,对自己又怎么交待?

花花心里是一团乱麻,忽然很怕想未来,她害得到,更加地怕失去,她不知道是否有一天这么纯洁善良的春田会像兵果一样,身边冒出另一个李燕,将他硬生生地夺走,然后花花的心就再次地空了。她好害怕,好害怕,一段倾心付出的感情没有任何结果。

想到这里,她往春田的怀里靠了靠,她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流淌的汗水,更能看到因为紧张她而万分焦急的面容。花花忽然有些不忍,春田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捉弄他?花花拿袖口给春田擦擦额头的汗,说:“春田 ,放下我吧,我没事了,能自己走。”

春田却不肯,说:“不用,马上到了,你不能硬撑着,我还行~~~”他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花花看到这里更加心软了,一定坚持要自己走,可是春田却不肯放她下来,他似乎很着急很着急,用力往怀里抱了抱她,然后用命令似的口气对她说:“不要动,马上就到了,你再不听话,我直接把你扔进水里了。”

花花看春田很严肃,也就再没说什么,春田把她抱到了那户人家门口,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下子可全然没有力气说她胖了,只是倚在门口喘着粗气。

花花顿时有些内疚,心想:捉弄他一下就算了,谁知他这么认真。唉,万一真累出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要负责?想起负责这个词,她彻底郁闷了,万一他有什么事,我莫不是要负责一辈子?

啊,不行不行。这个可不行,没错,春田是感动我了,而且是十分感动我,但是说到永远,花花害怕得要命,赶紧强迫自己忘掉这个念头。她看了看这家民居,是很简陋的一间民房,大门的设计与花花家差不多,还是那种古老的样式,花花心想,这里莫不是离花田村很近?

敲了一下就听到里面的犬吠声,花花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她从小就怕狗,看到狗就绕道走,现在听到狗叫声也是浑身一激灵。谁知这一后退,就退到了春田怀里,春田赶紧扶住她,“花花,别怕。”他绕到花花的前面,用身子挡在她身前。这个动作花花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每次遇到危险,春田都是这样子保护她的。春田也许并不伟岸,可是他把她挡在身后,她就觉得安全。

屋里的人家听到了犬吠声,喝斥了狗两句,狗就乖乖地退后了。春田就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可能是打算睡觉了,他披着一件破旧的外套,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还有些瘦弱,但看打扮却是个农民的样子,皮肤也因为长期日晒而有些黑。他看到春田和花花的时候,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然后问:“你们?”

花花抢着说:“叔叔,我们迷路了,请问你可不可以让我们留宿****啊,我们真的好累啊,走了很久,快不行啦”花花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三分娇媚、三分委屈,还有三分可怜,任谁听了这样的话语都不会拒绝。

但那个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却似乎一惊,继而又镇静下来,问:“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

花花哭丧着脸说:“我们从城里来的,迷路了,想回花田村去。如果方便的话,让我们休息一下就走,可以吗?”

夜色中,看不太清那个男人的表情,想必那个男人也不太看得清他们,但是她似乎对花花的声音十分受用,迟疑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花田村?”他又问花花,“那你叫什么名字?”

花花心里十分得不耐烦,因为她的脚都快抽筋了,现在真的想马上就躺在地上不起来,真的很没心情回来这些罗里八嗦的问题,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她没办法,于是乖乖地答道:“我叫陶花花,他叫李春田,我们都是花田村的,在城里上大学,我们本来想利用暑假出来郊游的,谁知道迷路了,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您能不能借我们呆一会儿啊?”花花都快哭出来了。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狼狈样子,又扶了扶镜框看了看花花,然后还是把他们带进了屋里。这个小院并不大,甚至比花花家的还小,院里搭了一个葡萄架,上面还结着一串一串的果实,看得花花直流口水。葡萄架下种着一些草一样的植物,因为天黑也看不太清。

往里走是两间的厢房,左边那间亮着灯,但是那个男人带他们去了右边的一间,他打开灯,说:“随便坐吧”

花花看了一下屋子,是很普通的农民家庭,屋里的东西也十分地简单,不外乎沙发、茶几和柜子,都是老式的样子,但很干净,看得出这家的女主人很勤快,家里收拾得十分利落,并没有一点杂物。

花花也没等那人请她坐下,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叔叔不好意思,我脚好疼,就先坐下了啊”

那人“啊”了一声算是答话,然后就开始仔细端详花花的脸,花花被他看得不自在,心想:不会遇到****了吧?这深山里要是遇到****真的很麻烦啊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比她更紧张的其实是春田,打从他们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没离过花花,心里不禁揪着,想着如果他要对花花有什么企图的话,他一定出来跟他拼命。

但是那人也只是看看,样貌也十分和譪,对着两个人说:“没关系,你们随便坐,我给你们倒点水吧”

说着,就去柜子里找出两只杯子,然后拿出暖水瓶给他们倒上,热气开始蔓延上来,花花用手抱住了一杯子,冰凉的指尖一点点地被杯子里的温度融化,麻麻的感觉,十分舒坦。花花抱着杯子喝了几口热水,觉得胃里也好了很多。

但看看春田他只是抱着杯子,并不喝,于是说:“春田,你也喝点水吧”

春田点点头看着花花笑笑说:“没事,我不渴,你先喝吧”

那个男人看两个人休息了一下好了些,于是说,你们饿吗?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花花和春田两个人同时答了话,但说的内容却不一样,花花说:“好啊”春田却说:“不用了。”两个人说完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花花立刻明白了春田的意思,原来春田是怕这个男人不地道,对花花有企图。但花花实在是太饿了,她有些抗不住了,于是说:“那就麻烦你现在有什么给拿点什么吧?春田是怕让你们做怪麻烦的,大晚上的真不好意思。”花花用一段很客气的话给春田圆了场。

春田也知道花花很饿,而且他自己也是,不过他还能抗着,却怕花花受不了,想想就算那个男人可能在饭里下药,也不会把花花害死的,看他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要说打起架来可真比不上春田。

于是春田也附和了一下说:“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用太麻烦了。”

这时,却听外面有人轻声走过来,问:“大刘,这么晚谁来了?”一掀帘子走进来,却是一个与那男子年纪相仿的女人,这个女人也很瘦削,脸色有些发黄,却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身材凹凸有致,似乎还有年轻时候的丰韵。

春田看着她却有些呆了,不会吧,这个人长得好像陶花花啊?

159章 相似面孔 159章 相似面孔

那个女人走进来的时候,与花花四目相对,也愣了一下。屋子里的四个人都安静下来,感觉空气都像凝固了一般。花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以为没有路可走了,却在这种深山老林出现这样一户人家,而且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居然和花花十分相象。

那个叫大刘的男人,看到大家都愣住了,回了那个女人一句话算是打破了僵局:“哦,艾琳,这两个孩子在荒山迷路了,来我们家借宿一晚。”

艾琳?花花一怔,好文雅的名字,不像一般的村妇名字,再仔细看那女人,与男人还颇有些夫妻相,有种娇若扶柳的姿态。花花很诧异,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村里人,看起来还有点书卷气,不像村野莽妇,倒像是隐居世外的仙人。这样的两个人,如若在城里,看气质倒颇像白领,却不知怎的,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那个女人有些狐疑地看着花花,眼睛里不是友善,却充满敌意,她不明白这个与她相似的女孩是怎么冒出来的,但是既然大刘让她进来的,她还是很客气地冲花花点点头,说:“你们要吃点什么吗?我去做。”

花花赶紧边摆手边站了起来,说:“不用不用。”却忽然觉得脚痛得厉害,想必是脚底的泡已经开始化脓了。

艾琳赶忙上前扶了一下她,两个人很近,花花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四目相对,花花居然觉得这个人如此之熟悉,心里暗自思忖,她是谁?为什么让我觉得如此亲切?艾琳也是一怔,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女孩,貌美如花,就像自己当年的样子。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相似的缘分么?

大刘为了解开这个僵局,赶紧说:“艾琳,你去煮点面条吧我看两个孩子都饿坏了呢”艾琳答应着,走出了屋子。

大刘又跟花花说:“你们不用客气了,这荒郊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在这儿凑合吃点就吃点吧,不然你们也没力赶路。”

其实花花和春田都饿坏了,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如果不是春田有戒心,花花连吃头牛的心思都有了。她看了眼春田,心想:死就死吧,反正撑死也比饿死强,于是就答应了大刘的建议,等着艾琳做面条。

春田看艾琳和花花长得极像,等艾琳一出去,他就忍不住打趣花花说:“花花,你不会在这里也有个妈妈吧?你怎么和那位艾琳阿姨长得那么像啊?”

花花听到春田说:“妈妈”这两个字,心里一阵难过,自己上辈子的妈妈是见不着了,不知道小夭的死让她有多悲痛,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还是否活着。这辈子的妈妈又因为自己犯心脏病死掉了,她看着妈妈去世的那刻,是如此地无能为力。想想自己真是个扫把星,如果没有自己,也许她们可以过得更好,花花早就十分恨自己了,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们,害了两个家庭。现在春田再提到妈妈,她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倒在沙发上。

大刘正给她杯子里添水,看她快晕倒了,赶紧扶住她,说:“花花,你没事吧?”

花花摇摇头,眼里的泪水却忽然淌出来了。

大刘忙问:“花花,怎么了?”

花花摇摇头,只是不说话。

春田看着花花缠着手帕的脚,想着应该还很疼,忙说:“我知道了,花花一定是脚很痛,刘叔叔,你家里有消炎药吗?她的脚起泡肿了。”

“有有有。”大刘答应着去给花花取来了药,还细心地拿来了纱布,打了洗脚水。

春田帮花花缠在脚上的手帕揭下来,一看她的脚已经化了脓,肿得老高,起泡的地方已经被水浸白了。于是像刚才在小溪边一样,仔细地给她洗了脚,然后上了药,用纱布小心地包好。春田是那样小心,以至于花花根本没有感觉到痛。她心里只有暖暖的感动。

大刘在旁边不声不响地看着春田为花花做的一切,等收拾妥当,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说:“没事,你们学生平时锻炼少,走路的时候脚上打泡很正常,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春田问:“刘叔叔,我们这是在哪里?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花田村?”

大刘说:“呵呵,这里叫桃花坞,你们要翻过这座山才能去花田村。”

“啊?”春田郁闷了,想着明天要带着花花走就得翻山越岭就觉得恐怖。花花看出了他的担心,说:“没事的,春田,我休息一下就能走的,我没那么娇气,你不用担心。”

大刘赞赏地看了花花一眼,问:“花花,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她,在哪里?长得什么样子?”

花花抬起头,看到大刘的眼睛十分迫切,心里一沉,难道他知道一些什么事吗?可是她想了半日也不知道妈妈叫什么名字,听田叔唤她作陶子。于是就告诉大刘:“我真的不知道妈妈叫什么,只是有人叫她陶子。她跟我差不多高,瘦瘦的。”

大刘听到这些,有些自言自语似的重复着“陶子,陶子……”他的眼神忽然又有些黯淡,又问:“你们老家是哪里的?”

花花又摇摇头,妈妈哪里跟她说过这些,不过,她倒是听隔壁刘婶说过一些,于是答道:“不太清楚,妈妈没说过,只是听人讲是在妈妈还没生下我的时候妈妈带着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大刘又问:“那你妈妈是不是会种花?”

花花有些诧异,“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刘没回答她,却又问:“你是不是四月初四生日?”

花花更奇怪了,心里一揪,说:“这你也知道?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

大刘正要回答,却见艾琳端着碗走了进来,招呼着他们:“你们饿坏了吧?快趁热吃了吧”

花花看到面条,就好像几年辈子都吃过饭一样,两个眼睛都绿了,也顾不上问问题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艾琳慈祥地看着她,说:“慢点吃慢点吃,我做得多着呢,够你吃饱了。”

春田此时也是饥饿难耐,毕竟花花那一百斤的体重还让春田抱了那么久,他也到了身体的极限。刚才还对大刘戒心重重,现在看喷香的打卤面给端了上来,再也不顾什么危险了,心里的戒心也立刻消除了,再加上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跟花花一样,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大刘看着两个孩子,低低地沉默着,艾琳也是若有所思,等了一会儿,艾琳等他们吃完,又各自给他们盛了一碗,两个人明显感觉舒服了很多,吃面条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这时艾琳和大刘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走了出去,他们去了隔壁的那间卧室,本来这晚上两人打算睡觉了,谁知半夜却有人敲门,荒郊野外的,他们这些年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打扰,所以当大刘开开门发现有两个像逃难一般落魄的孩子时,也动了恻隐之内,收留下他们。

但是,大刘万万不会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她——陶花花。当他得知花花姓陶时就有了预感,可能,他们是认识的。所以他才一直追问花花家的事情。

但是,他和花花的对话都没能逃到艾琳的耳朵,她听得真切,心中也十分地愤闷,把大刘叫到隔壁卧室之后,大刘以为她有话跟他讲,谁知她却坐在床上纳鞋底,一言不发。

这下大刘忍不住了,说:“艾琳,你有话就说吧,别憋着,小心憋出病来。”

艾琳说:“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大刘叹了一口气,说:“艾琳,我刚才看到花花,只是有些好奇,所以多问了几句。”

“只是好奇吗?”艾琳纳着鞋底的手忽然被针扎了一下,她痛得缩了一下手,却被大刘握住,帮她挤了挤指尖,一滴血从刚才划破的皮肤中渗出来,大刘小心地把它擦掉,说:“别纳了,你有心事,不妨说开了。”

“是我的心事,还是你的心事?”艾琳堵气地放下鞋底,索性靠在床头上,不再言语。

大刘苦笑了一下说:“艾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气不平吗?陶子已经付出很多了,其实我总觉得我对不起她,相信我,我对她只有内疚,而对你,才是真正的爱。艾琳,你就别计较了吧”

艾琳说:“大刘,我知道,只是我很在乎你。我也希望你同样在乎我。”

大刘摸摸她的头,说:“傻瓜,我们都这么老了,你还在这里为不相干的人争风吃醋,你不得无聊吗?”

艾琳说:“我哪有吃醋,只是不甘心吧有时,我会想,我们就这样负气走了,而且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这样的生活值得吗?”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大刘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却让艾琳无比感动,她靠大刘怀里,说:“我懂,不然你也不会陪我在这个荒郊野邻住这么多年,只是,我觉得我们现在都老了,我也没能为你生一个孩子,你恨我吗?”

说到这里,大刘沉默了,过了好久,他忽然说:“艾琳,有件事,我瞒着你了,对不起。”

艾琳直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什么事?”

160章亲生父亲 160章亲生父亲

大刘说有事瞒了艾琳,艾琳听了有些激动,直起身来问道:“什么事?”

大刘却叹了口气,说:“艾琳,你不觉得那个陶花花很象你吗?我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你年轻时的样子。”

艾琳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说:“那又怎样?她又不是我们的孩子,你刚才明明说她是陶子的孩子。”

大刘有些激动了,使劲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说:“不那不是陶子的孩子,她明明像你,她是我们的孩子。”

艾琳叹了口气,说:“我看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吧?当年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人家都说我俩有夫妻相,这孩子是你的,所以像你,但是如果说像我恐怕是牵强了。反正是她的孩子,也是你自己的孩子,所以你看着心里喜欢。”说着艾琳心里十分矛盾,又有些难受,她低下了头,复又拿起鞋底纳了起来。

大刘看着她纳着一针一线,不急不徐,可是他明白,她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于是说:“艾琳,你别急着吃醋,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还做了一件错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艾琳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啊?”

大刘幽幽地道出了一个隐藏了十八年的秘密,这个秘密守得太久了,以至于他现在说出来,都磕磕绊绊,然而这件事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决定,他都深深地记得。而艾琳边听边,就像听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先是难过,再是叹息,然后流泪,再者是欢喜……

大刘和艾琳又回到了右边客厅,此时花花和春田已然吃完了饭,因为大刘和艾琳聊得太久,他们等得又累又困,就睡着了。

艾琳看着熟睡中的花花,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巴,分明是年轻时的自己啊艾琳从来未想过,到这个年纪了,还可以忽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女儿,而且是在这种荒郊野外碰上的,这是到底是上天的眷顾,还是上天的残忍呢?

她看着花花疲惫的样子,心里十分地痛,她不知道花花这些年经受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更不知道她以后将会怎样。她看着花花满脸倦容,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看到她手心里的老茧,看到她的脚肿得像只馒头,心里像针扎一样地刺痛。人都说母女连心,她们虽然隔了十几年才见到,可是母爱仍旧像当初一样肆意地泛滥了。

她心里难过得无法自抑,默默地说:“女儿,你的前半生我没有参与,你的后半生,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幸福。”她轻抚了一下女儿的面容,没错,她虽没有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却也是小家碧玉,自古红颜多薄命,但是妈妈真心地希望她也可以有幸福。

花花许是太累了,并没有醒,但是梦里她似乎梦见妈妈抱着她,摸摸她的脸蛋跟她说:“希望你能幸福。”

等花花睡醒的时候,天已大亮,躺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件羊毛毯,花花钻在里面异常温暖,等她醒的时候,连打了三个喷嚏,才回过神来。再看看春田在另一个沙发上睡得正香。花花看到他睡觉时四仰八叉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平时那么可爱一个小男生,没想到睡觉的姿势这么丑。还流了口水在枕头上,唉,真服了。

花花的看脚下早已摆了双拖鞋,看来是大刘夫妇看着她的脚痛,专门给她拿过来的拖鞋,花花索性就穿了,反正自己的脚肿了,而且比昨天肿得还厉害,怕是除了拖鞋什么鞋也穿不下了。

花花走到院里,才发现这天是个艳阳天,阳光甚至还有些毒,她闭上眼睛,充分地享受了一下太阳,然后又极不情愿地睁开。转身一看,却是大刘在这里等她,他冲她微微地笑着,满眼都是慈祥。不知怎的,花花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田叔影子。那么慈祥,那么安心。

大刘问:“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花花说:“好好,非常好,谢谢你们的款待。我们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大刘听说他们要走,心里满是惴惴,其实更多的是不舍,他心里还有好多疑惑不曾问过花花呢,说:“你们这么早就走吗?你的脚还没好,胃病也没治好,要不等晚些再去吧”

花花说:“这个倒不用了,我们的确不是十分着急,但是我们担心一个人的身体,必须马上走,我怕他出事。”

大刘心一紧忙问:“是她吗?”

“谁?”花花本能地问了一句。

大刘这才回过神来,说:“陶子,你妈妈。”

花花有些难过,昨天春田提起妈妈她就有些眩晕,今天又是大刘提起,她有些想回避,说:“不是。”

大刘轻轻舒了一口气。

花花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这个动作,忽然又想起来昨天吃饭前问了,大刘却没回答的问题,说:“大刘叔叔,你怎么老问起我妈妈,你认识她啊?”

大刘点点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这也没能逃过花花的眼睛,花花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事,关于妈妈。好奇心又起,她一定是要刨根问底了。

于是花花问:“大刘叔叔,你说说嘛。你怎么认识我妈**,你又知道她什么,还有我怎么会长得像艾琳阿姨的?”

大刘被她这些问题问得有些木讷了,显得十分不自然,说:“说来话长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在这儿多住两天我慢慢讲给你。”

花花却没有这么多时间,她叹了口气说:“唉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我真的有急事要赶回去,这件事说起来有那么复杂么?要不然,你只告诉我一些就好了,妈妈是怎么有了我的,爸爸是谁?”花花的心狂跳着,她有一种预感,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与自己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亲近关系,因为他一举一动,他的音容笑貌都让花花觉得无比熟悉和亲切。

可是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呢?面对花花,大刘心里的内疚又多了一层,花花转眼都十八岁了,而他却从来不闻不问,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大刘半晌才开口说:“花花,你十八年没有见过父亲,你恨他吗?”

花花想起上世的父亲,一直那么宠爱着小夭,小夭如此幸福,她好想他,不知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样了。她强压着心头的无比思念,说:“不恨,我很想他。我好羡慕别人有父母一起生活。”

大刘怔怔地看着她,又问:“在你心目中父亲是什么样的呢?”

花花想想前世的父亲,答道:“有责任心,有魄力,耐心细致,我的良师益友。”

大刘又呆住了,说:“如果父亲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你也会接受他吗?”

花花听了这句话如梦初醒,她自己的猜测恐怕是真的,于是说:“你是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吗?”她的口气带着点讽刺,又带着点挑衅,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怎的,她有些回避这个男人是自己父亲的事实,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大刘又沉默了,沉默得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像一样,太阳已经升得很高,照射着他的脸庞,他白晰的面庞,楞角清晰,层次分明,眼角的皱纹若隐若现。花花不明白,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怎么会在荒郊野岭忽然偶遇到“父亲”呢?不会太巧了吧?花花看着他,其实十分地陌生,她无法把这个文弱又沉默的男人和父亲联系在一起,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是田叔做自己的父亲。

大刘又说:“花花,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

花花鄙夷地笑了笑:“说这个话迟了些。”

“嗯,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还有希望你妈妈能原谅我。我欠你们娘俩的。”大刘说着眼圈都红了。

他不断回忆着往事,那令他不堪回首的往事,有泼辣贤惠的陶子,有活泼可爱的艾琳,她们都曾经给了他无比美好的记忆,只是,她们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彼此纠结,结下一生一世的梁子,他却左右为难,难以取舍。陶子是父母指定的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只是大刘不爱她,艾琳是他的学妹,他们彼此相爱,艾琳的家里也默许,但是刘家却不允。因为艾琳是单亲家庭,所以备受刘家指责。

但是似乎一切事情都抵不过爱这个字,陶子是爱大刘的,在她短暂又孤寂的生命里,大刘是唯一个人可以点亮她内心火花的人,她曾经憧憬着早日嫁给大刘一生一世,而大刘因为家庭的原因与她在一起,然而终究不快乐。于是在婚前,他疯狂地选择了逃亡,恰在此时,陶子怀孕了,她曾苦苦哀求大刘留下,然而大刘却没有,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就是艾琳又一次选择了逃离。

可是,这一切该怎样告诉花花?他又如何解释花花与艾琳长得如此之像?

161章 残酷真相 161章 残酷真相

果不其然,花花问:“那你说,为什么你离开妈妈?为什么你走了那么久?为什么一直都没来看过我?”

大刘坐在板凳上,深埋的头更低了,整个脑袋都陷在臂弯里,好像一只胆小又懦弱的鸵鸟,把自己深埋在沙子里,却总也掩饰不住自己裸露在外的庞大身躯。他的声音很小,不停地重复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花花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又接着问:“好吧,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为难你,你们大人的抉择,我无权过问,但是,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长得像艾琳阿姨?难道……”花花心里忽然很恐惧,难道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妈妈不是亲生母亲,艾琳才是?这个念头让她恐惧,那个妈妈走了,她一直以为相依为命的母亲走了,忽然又冒出一个陌生人可能是自己的母亲,这也太唐突了吧她焦急地等着答案,大刘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正僵着,却见艾琳缓脚过来,她手里端着一盘莹亮如玉的葡萄,笑吟吟地递给花花:“吃点葡萄吧刚刚摘的,很新鲜。”

花花看了看她,却皱了皱眉,她正在谴责自己不负责任的父亲,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则很有可能是她不负责任的母亲。正在气头上,也不客气了,转过脸去说:“我忙着呢,没空吃,你拿走吧”

艾琳看她对她有些敌意,也没强迫他吃,顺手把盘子放到了台阶上,找了个小板凳也坐在了大刘旁边。三个人就这样对坐着。花花更像是一个审问者,而其他两个大人,反而变得沉默、小心、内疚。

艾琳看大刘心里难受,知道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开口说:“花花,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我想告诉你,其实,大刘和我才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也很……”她想说她也很难过,可是后两个字没说出来,却掉泪了。这件事无疑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如果说伤痕,花花心里有,她心里更加地深。

大刘看她落泪,忙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但是艾琳却很不情愿,有些厌烦地挣脱了,她擦了擦眼泪,对花花说:“当年我和陶子都怀孕了,但是你爸爸却选择了我。没想到后来陶子因为忧伤过度早产了,没能留下孩子,她当时快要疯掉了,后来,她央求大刘把我生的孩子给了她,不然就拼个鱼死网破,大刘无奈,为了摆脱她的纠缠,把孩子——也就是你给了陶子。当然,这些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全蒙在鼓里,大刘骗我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我信以为真,难受得要命,但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不知道后来是因为老天的惩罚还是怎样,我们再也没有孩子了。本来以为会孤苦一生,谁知会在这荒郊野邻遇到你。天可怜见,我还能再见见我的孩子。”

艾琳说得情真意切。花花却听得像天方夜谈,她心里不相信这些话,心底只有一个声音:谎言一定是谎言他们为了推卸责任编出这么一个谎言来骗我哼,我才不信。花花说:“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妈妈岂不是这么多年过得很辛苦?她从未提到过你,她一直被村里人指责,而我一直被人骂作是野种,她都一个人扛着,一直到她去世都没有再嫁,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她吗?”

大刘听到这一切,心里难过到极点,他幽幽地说:“花花,艾琳,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和做丈夫的责任,这一切都是我不好。以前太年轻,以为孩子没有了可以再要,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错的事。我明白陶子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花花,她是想留住我,留给自己一个寄托,谁知她留下了你,却再也没能看见我回来,我好傻,以为给她一个孩子可以让她死心,谁知却给了她更多的希望,这个希望让她一直持续了十八年。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陶子。”说着大刘已泣不成声。

听了大刘的解释,花花似乎了解了妈妈一点。原来以为陶妈妈对自己那样严厉,整天打骂自己是因为爱自己,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恨,她对我恨之入骨,因为那是情敌与爱人生下的孩子,但是,她的本性却很纯良,她知道这个小孩是无辜的,她还企盼着自己的爱人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她又从不曾伤害我,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她是怎样渡过这孤独又纠结的十八年?这个苦命的女人,为了爱情,背负着所有人的嘲弄,独自抚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她倾注了怎样的感情?

花花心里好难过好难过,一直以为自己很理解妈妈,对她很好,但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还是辜负了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人。陶花花啊陶花花,你怎么从来都是这么任性,这么自以为是呢?为什么总是到最后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去后悔?

一时间,花花觉得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前一世的父亲母亲,这一世的父亲母亲,还有养母,好复杂的关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们好生疏,好难以接受。虽然她仔细看过,自己的长相和父母确实很相象。

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欢喜还是悲哀。

这时,却见春田一挑帘子,睡眼惺忪地出来了,说:“花花,刘叔,艾姨,你们在外面做什么?我刚刚才睡醒,不好意思,昨天太累了。”

艾琳看他出来,赶紧拿起台阶上的盘子,说:“春田,你醒了,吃点葡萄吧,刚刚摘的,很新鲜的。”

春田看看艾琳的脸上居然有泪痕,很吃惊,指着她的脸说:“你……”可是话还未出口,他看看花花、大刘,他们的脸上也同样挂着泪痕,显然三个人刚刚都哭过。春田更奇怪了,说:“花花,我错过什么了吗?你们三个怎么了?”

花花摇摇头,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折腾了,于是跟春田说:“没什么,我有些想家了。春田,你不是很担心妈**病情吗?我们赶紧回去看她吧我也很担心田叔,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春田指指花花的脚说:“那你的脚呢?能走路了吗?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到花田村,我怕我没力气背你上山。”

花花伸了伸自己脚说:“都好了,没什么事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一直都担惊受怕的。”

春田说:“嗯,是啊我回去收拾下东西,我们马上走。”说着又回屋去了。

听说花花和春田要走,大刘和艾琳却有些不舍但也不好阻拦,艾琳说:“别忙啊我给你们拿点吃的去。”说着就转身去厨房了。

而大刘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跟花花说:“你们翻过山就到花田村了,应该用不了多久的。花花,你还会回来吗?”

花花叹了一口气说:“回来做什么?我的前十八年你们都没有参与,现在又想我回来做什么,给你们养老送终么?”

大刘连连摆手,说:“我没那个意思,没有,你误会,我,我只是,我觉得艾琳可能会很想念你的。”

花花轻蔑地笑了一下,脸部没有任何表情,她累了,不喜欢大刘编的这个故事,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故事应该是真的,但是她已无力分辨真假,想起长眠地下的陶妈妈,纵然她很不喜欢自己做个孤儿,但是总觉得如果这么轻易地就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对不起陶妈妈一般。

大刘说:“你可不认我们,但是,我希望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或者,或者,我们去看看你,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很想补偿这些年来欠你的,虽然我知道可能根本不补偿不了。”

花花的眼睛看着天空,眼神显地很空洞,说:“补偿?免了,我只有一个妈妈,叫陶子,她对我很好,这辈子,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妈妈,至于爸爸,我从来没见过,也不需要见,其他的不用说了,我累了,得走了。”

大刘叹了口气,说:“花花,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你艾琳在昨天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的,我希望你不要恨她,还有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难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花花很不喜欢这些客套话,她很想自己赶快地逃离。

她累了,她真的很累了,这些天她经历了太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心惊,独独这件事让她心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有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母亲。太多太多的事让她无法承受。她也不想承受,现在她只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至于这两个凭空冒出来的父母,她真的不想再纠结下去了。她想要逃避,一时半刻都不想留下来。

不一会儿春田就收拾好了东西出来,花花也不等跟大刘和艾琳打招呼,拉起春田就走,春田看她这么急,以为她心里担心妈妈和田叔,也没多想。只是息和艾琳、大刘打了个招呼,客客气气地感谢他们的招待。然后就拉着花花头也不回地走了。然而大刘和艾琳却站在他们身后看了许久许久……

162章 寻找金花 162章 寻找金花

花花拉着春田的手一直走一直走,却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流泪,这些天来的境遇,都让她悲喜交加,心情压抑到极点,她却不能用任何语言来述说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拼命赶路来让自己保持镇定。

春田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只当她很急着去回去看妈妈和田叔,再加上他心里也是万分焦急,两个人像赛跑一样,艰难地翻过这座山。好容易到了山顶,花花看到山的那一边是错落有致的村庄,还有大片大片规划整齐的田地,田地里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甚至能感受到花香拂面。心想:没错没错,这就是花田村,我们终于到啦。

花花激动地冲山下大喊:“花田,你好啊”声音传了很远很远,一直传到天边。春田看着花花面色红润,喘气微微,心里一动,将她搂在怀里,顿时觉得天地都变得无比宽广了,他好想就这样和花花一直呆下去,呆到他们一同老去。

花花在春田温暖的怀里,却忽然觉得惶惑,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昨天****的相处,是不是我给了他更多的暗示,让他更加倾心于我,如若这样的话,我还怎么去找学长?花花一想到这些就开始烦躁,于是她推开了春田,说:“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得快点赶路,不然赶不上最早的那一趟公交车了。”

春田虽然不情愿被她推开,但是他也挂念妈妈,两个人又用了冲刺地速度下山,然后去找公车站。

花花觉得息的腿快要断了,她一刻都不敢停下来,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脚就会痛得更加厉害,然后自己会不自觉地躺到地上,沉沉睡去,再也不肯醒来。她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坚持要坚持,马上到了。她也不停地给春田打气,说:“我们得快点,再快点,我没问题的,你要坚持。”

两个人虽然疲惫不堪,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医院,但没想到的是仅仅隔了****,仅仅是****的时间,李妈妈却再也等不及她最爱的儿子,撒手人寰了。春田不明白,为什么从手术室里出来,她还是好好的,现在就这样离去了。看着空荡荡的病床,春田的泪水喷涌而出,春田很气愤,他不相信妈妈明明手术很顺利,现在却天人相隔。他去找主治医师,医生却埋怨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手术做完并不代表万事大吉,还有许多后续的治疗,医生不是没有提醒过他的,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没有与妈妈见上最后一面。

春田和花花仔细地听了医生的解释,花花也无言以对,他们的话毫无破绽,而更重要的是妈妈再怎么样也醒不过来了。花花知道也许是天意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李妈妈这一生终于走到了尽头。看着春田难过,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却不知该怎么去劝,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跑东跑西,办一些该办的手续。

去太平间的时候,春田不禁两腿发麻,险些摔在地上,花花使劲搀着他,才让他不倒下去,没想到平时强健有力的身躯在脆弱的时候居然也是如此不堪一击。春田看着妈妈安详的脸,他相信妈妈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也许是在睡梦中走的吧忽然,春田似乎想起了什么,抓住花花的胳膊,问花花:“你的小金花呢?你的小金花不是能起死回生吗?在哪里在哪里?”

花花被春田抓得生疼,却大气也不敢出,她该怎么回答呢?昨天两个人逃跑的时候连命都险些没了,何止小金花呢?早就被老2他们抢了去了。可是春田却不依不挠,他甚至有些歇底斯理地喊着:“陶花花,你把你的小金花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就不见了?为什么?”花花像僵住了一样,说:“对不起,对不起。”也许她是该说对不起。如果没有她带着老2去春田家里,李妈妈也不会有事;如果没有她带着春田回幸福公寓,也不会被老2追杀;如果不是顾着逃命,小金花也不会弄丢;如果……人生有那么多如果,都不可能重来,如果没有这些如果,那么一切是不是就可以变得不同?

花花的眼里噙着泪,她很内疚,一直都想不欠着他的,但到最后还是因为自己害了春田。除了对不起,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春田却像忽然醒了一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说:“花花,我们去找老2把小金花抢回来,或许我妈妈还有救。”

花花被他一句话点醒了,说:“好啊其实我也这么想,只是田叔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小金花到底现在在哪里。我们从花田村过来的时候,从他家门那里经过,也是大门紧闭,刚才我问了护士,他也没有来这里,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已经被老2他们害了啊”

春田思索了一会儿说:“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不论怎样我也要试一试。”春田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而花花除了帮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两个人安顿好了医院的一切,春田交了费让妈妈在太平间里再多呆一天,他一定要争取时间把小金花抢回来。

花花提议两个人再次去一下幸福公寓,但是等他们到了幸福公寓,大门已然换了新的,敲敲门也没有人开,幸福公寓的四周都是静静悄悄的,前天那些人打斗的痕迹已然不在,难道田叔这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吗?

春田和花花对视一眼,十分地纳闷,随便敲了几家邻居的门,他们却说没看见不知道。两个人无计可施,只好另寻他途。

花花忽然想起曾经他们在一个台球厅寻到过老大,那么现在不知道老2是否也在那里出没。想了想那个地方肮脏不堪,又有许多不美好的回忆,但是那里是她唯一知道老2可能在的地方了。虽然不想去第二次,但是为了找老2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春田和花花又去了台球厅,为了防身春田还特地买了一个双截棍带在身上,他怕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一场硬仗。而花花则买了一部便宜的手机以备不时之需。两个人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去了台球厅。

不曾想这里已经不像花花和常伟第一次去时的样子了,大门上的招牌斜斜地倒在门前,用来招客的霓虹灯已然破碎一部分还固定在墙上,而另一部分则掉落在地上,大门虚掩着,没有锁,走进去空无一人,有些台球案仍在,但是以往的人声鼎沸却全然不见了,就像换了一个时空一样物是人非。

花花和春田都有些沮丧,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到里面,越往里走越是一片漆黑,花花有些怕了,紧紧抓住春田的手臂,生怕被丢掉一样。但是台球厅里真的很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忽然,灯亮了,漆黑的环境忽然亮如白昼,花花和春田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春田暗叫不好,把花花抱在怀里,等了一会儿两个人复又睁开眼,果真看到老2的手下大概有四五个人围拢过来。

花花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早就守候在这里等他们了,但花花不明白他们的意图,或者是想把他俩一起抓住了或者还是什么别的事情。

花花心里恐慌,但仍是强装镇定,不论怎样,气势上总是不能输于人的。花花大声说:“你们躲在这里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领头的那个坏笑了几声说:“我倒要问问,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跑到我们的地盘做什么。”

花花丝毫不畏惧,说:“看来你们等我俩个多时了,那我问你,你们把田叔弄到哪儿去了,我的小金花呢?”

领头的那个说:“好大的胆子啊,就凭你们两个小鬼还敢来找我们老大来要人要东西?我们老大想要的东西拿去了自然就是他的,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花花也笑笑说:“如果说他只为捉人和拿东西,那么也不用费这么大周折,安排这么多人来等我们了。哼,我不管你们老大有什么意图,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领头的那个显然对花花的智商颇为赞赏,说:“到底是个聪明的姑娘,那我也不罗嗦了,我们在这里就是请你回去跟老大一叙”

“在哪里?”半天不语的春田听说老大又要找地方招见他们立刻问道。他心里一直很有阴影,毕竟上次在那个偏僻茶楼遇险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

“放心吧,是你们熟悉的地方,常宁开的咖啡店。你的田叔也在那里。”那个不急不徐地说。

于是,春田和花花跟着他们去了咖啡店。一路上揣测着老2为什么要找她呢?难道是为了小金花?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小金花如何用,想拿我们当试验品?嗯,对了,一定是这个原因。那老2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在咖啡店,难道是打算从哪里开始也从哪里结束吗?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常宁被老2烧死的惨状。唉,这个老2,一定要赶尽杀绝,希望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163章 再入虎口 163章 再入虎口

花花一路上提心吊胆,她很担心田叔的安危,更担心老2他们以田叔为要挟让她做一些事,花花已经无形中将田叔做为自己的亲人看待了,就在春田一直担心自己母亲病情的时候,花花其实也非常担心田叔的安危,对她来讲,如果田叔有什么差错,她会像失去父亲一样难过的。

春田一路上都紧紧地抓着花花的手,花花的手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凉冰凉的,然而春田一点也不觉得恐惧,这一路上不论艰难险阻,有自己爱的人相伴相陪,今生无怨无悔。

车子刚刚一到咖啡店,车门打开,春田就刷地一下跳了下来,花花想学着他快点走,可是跳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脚底的泡有些溃烂了,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春田看她顿了一下,慌忙问她:“要不要紧?”

花花也顾不得太多,咬咬牙摇摇头,说:“没事的,救人要紧。”

两个人手牵着手进了咖啡店。花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里。前世在这里演奏钢琴的记忆不断敲打着她的灵魂。她还记得陈兵果因为听了她的琴声而对她久久无法忘怀。

而这一世除了短暂的打工生涯,却都是不停地遇险,常宁的离去,咖啡店的火灾,一直让她无法释怀。也许没错,是该把我这一切都结束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和春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刚一进大厅,花花就看到了气定神闲的田叔,他面色疲惫不堪,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乌青,嘴角渗着血迹,衣衫有些零乱,想必是昨夜被折磨地****未眠。看见花花,却是微微一笑。花花更觉得他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而是一个世外高人。忽然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有在田叔在的时候,她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所有的人都立在一旁,只有老2跷着二郎腿坐在中间,嘴里叼着雪茄,一种志在必得的神情。

花花却在心里默念着:你别得意得太早

春田看屋里还有四五个人,加上带他们来的四五个人,看来阵容十分强大了,一点都不比当时老大在茶楼“招待”他们的阵容小。心里更加忐忑不安,拉着花花的手更紧了些,他悄悄地附在花花的耳边说:“他们人多,一会儿如果打了起来,你不用管我们,能跑多远跑多远,到时报案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花花点点头,但心里却不希望那一刻的到来,她总得想法子让三个人都逃脱才是。

花花这次再也没有客套,直接单刀直入地问老2:“你想怎样?”

老2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说:“我想这个老头应该对你挺重要的,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拿他跟你交换个条件。”

花花说:“你说吧”

老2说:“好就该这么爽快嘛”说完他打开桌上放着的一个小包裹,刚一打开就金花四溢,晃得人睁不开眼,让这间不甚明亮的咖啡厅顿时蓬荜生辉。他指了指小金花,说:“告诉我,它怎么用。”

花花心下忽然放轻松了,想这个窝囊废,拿到了小金花,却不懂得它里面的机关,来问我,这样更好。问:“只有这个条件吗?”

老2点了点头。

花花说:“那好办你先放了田叔,然后我告诉你。”

老2说:“不行。我放了他,你们跑了我没办法找。你先告诉我,我再放了他。”

花花说:“那不行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又出尔反尔怎么办?”

老2说:“我堂堂一个老大,说话算话,不可能变卦的。倒是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耍花招了,不然我一刀砍了他。”

花花思忖了一下,说:“你这样不公平,如果想杀我们,你就来吧,反正我不会告诉你的。”

老2有些恼了,他站起身来,把雪茄掐灭了,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按了一下,烟头变了型有气无力地倒在了烟灰缸里。他拿起一把匕首一步一步逼近花花,走到她面前,忽然脸色一变,拿刀尖对准她的下颌轻轻一挑。花花却面无惧色,丝毫没有被吓倒的样子,反而往前迎了迎,微微一笑说:“要杀要剐随你,反正你不放了田叔,我不会告诉你的。”

老2也迟疑了,他没想到陶花花居然如此坚强并且倔强,一时间似乎有些心软,遂向手下挥了挥手,说:“放了他。”

那些马仔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田叔松了绑。田叔明显受了很重的伤,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春田和花花身旁,花花关心地扶住他说:“田叔,你没事吧?”

出乎意料的是,田叔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关心,反而有些懊恼地说:“你们不应该来的,我一把老骨头了,唉,我不想拖累你们。”

花花听了他这话更加地感动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拼了命去保护他们,现在遭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不仅没有丝毫怨言,反而不想拖累他们。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花花更觉得自己如果不把田叔救出去,就太愧对于他了。但目前的形势并不容许她去感动这些事,她必须得当机立断,想办法逃生。

老2说:“已经放了,你可以说了吧?”

花花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把金花给我,我告诉你怎么用。”

老2却哈哈大笑,说:“少来唬我,给了你,你把它砸向我,我还有命吗?我才不会傻到像王老三那样往枪口上撞呢?”

花花心里一沉,这个老2原来什么都明白,看来事情有些麻烦了。

于是说:“你不拿给我,我怎么给你演示?”

“说说就好。”

花花无奈,说:“你已经知道砸向人就可以让人凭空消失,我还能告诉你什么。”

老2有些恼怒了,说:“花花,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可别想耍花样了,我昨天用小金花砸向这个男人,他为什么不消失?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机关,今天你要是不说,我是有办法让你说的。”

老2的手指向了田叔,花花看看田叔头上的那块青紫,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不禁心里恨恨的:这帮****居然这么折磨田叔。但旋即心里又释然,想着田叔终究也没事,不禁冲着老2莞尔一笑,淡淡地说:“人品问题。”

老2听得不是很清楚,又凑近了一点说:“什么?你说什么?”

花花更是哈哈一笑,说:“我是说人品问题啊你人品有问题小金花当然没法发威了。”说完更是乐不可支地看着他。

老2越发被惹怒了,像只咆哮的狮子,仿佛花花再冒犯他一下,就要把她撕个粉碎一样。花花看着老2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想着他肯定昨天****没睡,绞尽脑汁地对着小金花研究,结果想破头也没想出来到底怎么用。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好笑。但是话又说回来,连她自己对小金花的习性都不甚了解,除了用“人品问题”四个字来解释,她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正胡思乱想着,老2却有了主意,他拿起小金花把玩了会儿,忽然把它投向了春田,春田身手极快,躲闪了一下,结果小金花砸偏了,一下砸到了一个马仔的身上,那个人躲闪不及,大叫一声:“不好”却忽然在他周身大雾四起,只一会儿的工夫,整个人不见了踪影。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包括陶花花。她心里是又气又急,真想上去对着老2扇两个耳刮子。急得冲着老2大喊:“你个大白痴,你知道不知道小金花是一次性的,用一次它就没有威力啦这下好了,你把你的手下给弄死了。”

老2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刚才的事,听到花花这么说,也有些恼羞成怒,直骂:“你个小贱人,不早告诉我。”

春田的身手极好,反应也极为迅速,他趁所有的人都在惊慌失措的空当,连忙去拾那朵小金花,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看了看,倒是安然无恙,但是老2手下的那个马仔确实是失踪了。就像之前王老三失踪时一样。

花花再次对视老2的目光,发现他的目光颇为犀利,一种想把她撕碎了一神情,花花才发现自己刚才说走了嘴,小金花失效了那就说明陶花花没有用了,那么老2就可以杀人灭口了。惨了惨了,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恨自己的嘴巴了。

而此时田叔与春田也惊觉了这件事,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春田拉起花花就往外跑,而田叔则顺手抄起一把椅子砸将过来,挡住马仔追赶的去路。

花花边跑边往后看,怎么会这样呢?自己明明是来救田叔的,可是怎么又把他陷入危险的境地了呢?

花花想起自己的手机,边跑边打电话报警,在她强作镇定、气喘吁吁的描述中,好容易才说清了事情。花花只听见自己重复着两个字:“要快,要快”

当他们跑出咖啡店百米之后,身后打骂声四起,花花惊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再次回头的时候,却见田叔已然被几个人围攻,倒在了血泊中,花花内心一阵绞痛,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行不行,你不能死”

说着一使劲甩开春田的手,拼命往回跑去。

164章 父爱如山 164章 父爱如山

(码这一章的时候,我流泪了,真正的父爱就是没有缘由不计回报的爱,有这样一段父女情,是人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花花看田叔倒在血泊中,顿时心如刀绞,不顾自己的安危冲了上去,虽然春田想拦却也拦不住,只得追着她一起跑回去。

恰在此时,警笛声四起。原来花花之前报了警,警察开着警车赶到。老2看自己手下闯了祸,出了人命,只得带人逃跑。但是,已然来不及了,面对枪口,他们纵然拼命反抗,也没多久就被制服了。

花花跑到田叔面前,蹲下来,抱起田叔,她忽然十分地心痛,没想到因为自己让田叔受了这么多苦。田叔此时已然血肉模糊,但神智尚为清醒。他睁眼看看花花安然无恙,警察也都已赶到,顿感欣慰,冲花花微微一笑,那是一种心满意足、心甘情愿的笑。

花花看他在此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禁掉下泪来,说:“田叔,你要坚持住啊,医生马上就来了。实在不行还有小金花能救你一命呢,你千万不要放弃啊”

田叔却闭上眼睛,费力地摇摇头:“不用了,如果我死了,他们恐怕都得偿命吧,这样,以后你们都不会再受骚扰了。”

花花听了大惊,说:“田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宁可不让他们偿命,我也要你好好地活着,我不要你离开我们。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拿小金花给你试试。”说着把怀里的小金花取了出来。

田叔见状却使劲摇摇头说:“没有用的。别白费力气了,听着,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见花花没有听他的,仍是拿出了小金花,田叔忽然眼角流下一行泪,扑簌簌地掉在了花花的臂弯上。花花说:“你怎么了?疼吗?”

田叔又摇摇头,伸出血迹斑斑的手,理了一下花花额前的刘海儿,说:“我的乖女儿,我的小夭,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一言既出,花花愣住了,小夭?乖女儿?这口气怎么这么像爸爸,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知道她曾经叫过小夭?她定定地看着田叔出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着急,出现了幻听。

然而,田叔又轻轻地唤了一遍:“小夭,你知道吗?爸爸好想你,你走后的每一个日子,爸爸都好想你,你从来没有受过苦,你从来都是如此娇气,现在看着你一点点成熟,一点点长大,我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花花的眼泪夺眶而出,可她还是难以置信,“爸爸,真的是你吗?爸爸,我也好想你,可是你是怎么来的?妈妈呢?为什么之前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爸爸笑了笑,说:“你走后,你妈妈就病倒了,没多久就抑郁而终。我来就是想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只要看你能幸福地生活,再怎么样辛苦都无所谓了。没想到你会遇到这么多挫折,可是我只能眼看着,我帮不了你,我好难过。”

花花说:“爸爸,我错了,我很后悔,来到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好后悔,我想你和妈妈,我想回去,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爸爸摇头叹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你在这里也可以一样幸福的,看看春田对你多好,看看你长大了不少,我即使走了也安心了。”

花花说:“爸爸,你别说这样的话,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我们还怎么走好吗?我不喜欢这里,我害怕一个人。”

爸爸握住花花的手,说:“孩子,别怕,你总要长大,你总要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更何况,今后,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春田啊你回来了就不可能再回去。而我,我是时候回去了。”

花花说:“不要,那你留下来好不好,你留下来,我就不孤单了。”

爸爸已奄奄一息,他似乎并没有听到花花的呼唤,面部仍是那一抹超凡脱俗的笑,他闭着眼睛温柔地说:“我也想陪你,只是……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你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自己面对了,以后有春田陪着你,不可以像以前一样任性了,要好好待他,他值得你好好待他。”

说完,又用了很大的力气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充了血,样子有些可怕,可是脸上的曲线仍是那样温和,那是一种属于父亲的慈爱神情,他定定地看着春田,说:“好孩子,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伤心,要让她幸福,我再也不想看她流泪了。”

春田怜爱地看看花花,说:“会的。你放心吧,田叔。”

“不,不要”花花大哭,她拿出小金花,想像救春田和救常伟一样救活爸爸,可是小金花放在爸爸身上丝毫没有任何变化,爸爸身上的血还是丝毫未减。

花花气愤地把小金花摔在地上,说:“什么破东西,怎么没有用?怎么会没有用?”

爸爸说:“小夭,不要任性了,它是件神物,只是,我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人,小金花对我没有用的,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记得爸爸在那个世界看着你。”

花花抱着爸爸说:“不要,不要,医生来了,他们会救你的。”

爸爸的脸色已经开始转暗,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记得爸爸在那个世界看着你,你只要好好的,爸爸就安心了,还有……”爸爸的声音低沉下去,花花凑近他的嘴边,就听他说:“不要……去找……陈兵果……不要……记住……不要……”

花花不解,说:“为什么?为什么啊?”

然而爸爸的声音嘎然而止,花花摸着他的手,开始冰凉,试了试脉搏已然没有了跳动。“不要,你不要走,爸爸,你不要走医生,快来救他,快点”花花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管春田如何劝,周围的人如何糟杂,她已然忘记时空,只记得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离开了……

医生的到来并没有挽回什么,一阵手忙脚乱的急救之后,只剩下叹息地摇头。

花花扑到爸爸的身上,放声大哭,她忽然明白了,这几个月来田叔一直帮她和妈**原因,她忽然明白了田叔所为她做的一切。立时,这几个月跟田叔相处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像过电影般从自己眼前掠过,花花痛苦地难以自抑,几个月来,这个人一直默默地在身后帮她,痛苦的时候来安慰她,迷惑的时候来开导她,缺钱的时候雪中送炭,为她做好吃的饭菜,给她最贴心的关怀,她居然从来未察觉,这个人原来是自己的父亲。

有人说:这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父爱却不同,爸爸宁愿放弃上一世的荣华追随她到这个世界上来,与她一起承受众多苦难,他不问原由,不计回报地帮她,而她却什么都给不了他。时至今日,她除了哭泣,却断然没有其他的办法来挽回。

断断续续地痛哭了半日,春田怎么劝,她的眼泪都止不住,花花用撕哑的声音,低声说道:“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离开我?怎么可以?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我不会因为什么狗屁爱情离开你们了,我只想在你们身边好好地生活。爸爸,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而爸爸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花花想起爸爸说,小夭走后,妈妈因为悲痛过度也去了,心里难过地绞痛,她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愚蠢行为居然害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从此家破人亡。爸爸说他会回到那个世界去,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花花只能幸福的生活才能让他更安心。

春田一直默默地陪着花花,陪着她担心,陪着她流泪,陪着她伤心,陪着她痛苦,他的心要碎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田叔忽然成了她的父亲,但是,他知道田叔对她的好,对自己的好,一切的一切都如梦境一般。

春田拥着花花,两个人默默看着有人抬走尸体,默默地等待尸体的焚化,那一刻,花花的脸上已然没有泪痕,她是笑的,她知道爸爸不用在这个世界受苦了,他会在那个世界继续自己的荣华,也许他还有会新的妻子,新的儿女,然而,这一生一世,有这样一段真挚的父女情,两个人都会永生难忘吧

花花果真比从前成熟了很多,抱着父亲的骨灰,她擦干眼泪,跟春田说:“我已经是孤儿了,不过我不难过,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让我不孤单。”

春田深受感染,抱着花花说:“我答应过田叔,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让你流泪。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花花其实从内心里并没有企盼这一点,这几个月噩梦般的神奇经历让她知道一个事实,就是没有人能真正给你幸福,幸福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她在内心轻轻地呼唤着:“放心吧,爸爸,我在这个世界会过得很好,这不是因为春田,不是因为学长,而是因为我会让自己过得很好。”

165章 无力回天 165章 无力回天

等小心地安放了父亲的骨灰,花花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小金花弄哪儿了呢?那时爸爸的伤势很重,她想拿小金花救他,谁知它忽然失灵了,被花花扔到一边儿去了,糟糕,现在跑到哪里去了?花花急得到处翻查。

春田无奈地摇摇头,说:“别找了,你个邋遢大王,在这儿呢,我给你好好保管着呢”

“哦哦,”花花冲春田抱歉地笑笑,说:“刚才只顾着难过伤心了,忘了要把它放好了。”

春田说:“你啊,总也改不了丢三落四的毛病。”

花花想辩解,自己不是丢三落四,而是因为太过伤心,可是忽然又觉得提不起精神来,索性就随他说吧忽然又想起来李妈妈,她还在医院的太平间躺着呢天啦,春田还要用小金花救妈妈呢

于是又慌慌张张地说:“哎呀呀,春田,我一忙就忘了,李妈妈怎样了?我们赶快拿小金花去救她啊快点去吧”

没想到春田却丝毫没动,他的面部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就是一片死寂,他似乎强压着内心的痛苦,说:“不用了,没用的。妈妈气数已尽,也许离开是她最好的归宿。”

花花吃了一惊,没想到春田会这样说,先前还火急火了地想要拿回金花救妈妈,只这一天的时间,他就改变了主意?

花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春田到底怎么了?她摸了摸春田的头,说:“春田,你是发烧烧坏脑子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转性了?不管妈妈是否能救活,我们总要试一试不是吗?”

这时,春田再也忍不住,他的泪水像珠子一样掉落下来,说:“不用了,妈妈已经送去火化了,她没有等到我,她没有等到我……”春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手开始停不颤抖着,他用手去抹眼泪,可怎么也抹不干净,比起上次爸爸去世的时候,春田这次克制很多,但却挡住内心的痛苦,尤其是当花花说自己已是孤儿的时候,春田的内心更像是万箭钻心一般,他又何尝不是孤儿了呢?

花花更加不明白了,也不管春田正难受,摇着他的手不停地问:“春田,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不等你救妈妈就把她火化了,为什么啊?”

春田顿时窜上一股无名火,说:“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们救田叔的时候,我叔他们就强行把我妈妈火化了,他们是故意不等我的,哼,我跟他们没完”

花花看着春田满是怒火的眼神,内心充满恐惧,说:“春田,你镇定些,别冲动。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原因,我们去问问他们啊也许,也许,他们只是胡说罢了,我们去看看,我们去……”不知怎的,花花也忽然流下难过的眼泪,不知怎的,现在春田一流泪,花花内心就痛,似乎两个人共用一颗心脏一样,她能体会他的任何感受,她能心疼他的心疼,她能洞察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春田木然地说:“不用了。刚才田叔火化的时候,我见到叔叔他们了,本来还奇怪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见他们躲躲闪闪的就意识到情况不妙,后来叔叔他们就说妈妈不能再停在太平间了,医院里不让停了,他们找不到我,只好自己办后事,所以就火化了。”春田握紧了拳头,手抖得更加厉害。

花花听了却满心满脑的疑问,说,“之前李妈妈住院的时候,他们从来不闻不问,跟他们借钱也是推三阻四,现在怎么这积极了?这帮人不会是受什么人怂恿吧?”

谁知春田满脸悲怆,答非所问,“我还是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妈妈没有等到我,我再追究他们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他把拳头重重地击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重重地敲打在花花的心上。

花花复又拿起那朵小金花,看着它仍旧娇艳欲滴,仍旧栩栩如生,可是它存在的价值已然少了很多,花花怅然若失。接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呢?亲人一个个离去,花花越发提不起当初勇往直前的精神,她开始害怕,怕失去,怕得到,怕改变,怕面对,怕一切的一切。曾经那么意气风发,那么信心十足的陶小夭哪里去了?花花觉得一阵心寒。答应了爸爸自己要幸福的,但是要怎样才能幸福?

花花看了一眼春田,他正暗自伤神,也许他同她一样迷茫。像上次李保和去世时一样,花花把轻轻的搂住春田,让他的头靠在她肩上,像哄孩子一样跟他说:“春田,你想哭就哭吧我在你身边,你就不孤单。”

这句话触动了春田的灵魂深处,孤单,是的,人越成长越觉得孤单。此时的春田不像是一个二十岁刚刚接触社会的小男生,而是一个历经沧桑,满身伤痕的成年人。他经历了同龄人不曾经历的痛苦历练。他靠在花花的肩上总算可以放肆地宣泄一下。起初是小小声的啜泣,然后是不停地硬咽,然后是涕泗滂沱的哭泣。

花花陪着他静静地流泪,只是没有让他看见。两个相拥而泣,好久好久,直到花花的肩都被他哭湿了一大片,春田的眼睛肿了起来,方才觉得舒服了很多。其实有些时候男人比女人更需要眼泪。

花花拍拍他的肩,说:“春田,好点了吗?好点了我们就擦干眼泪,帮妈妈去讨个说法。”

春田点了点头:“嗯。”他总是如此信任花花,他一直相信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他,他也知道花花会一直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两个人手牵着手去找春田的叔叔,谁知他家大门紧闭,只留下一只躁动不安的看门狗听见人来,就在门上扑来扑去,狂躁地大叫。

春田和花花对视了一眼,然后春田有些泄气地说:“他们一定受人指使的,现在拿了人家好处就跑了,哼巴成是不回来了,我们走吧,我不想追究了,没有意义”

花花说:“他们拿了谁的好处?为什么你这么确定?你知道些什么?”

春田长叹了一声,说:“田叔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我不知道田叔为什么忽然成了你爸爸,也不知道他临终前跟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真的帮我很多,他帮我查清了很多事实。”

回忆的闸门打开,他与田叔之间也有些类似亲情的东西在涌动……

那日,春田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想到田叔却疲惫不堪地来了,他之前答应过春田,只要他不欺瞒,田叔就可以帮他查清真相。现在,他真的来的,还带来了非常有利的证据。他从怀里掏出几张订在一起的纸,春田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原来这是爸爸和开发商还有王忠平签订的秘密协议的原始范本。

开发商与李保和秘密签订的合同,上面写着他们背地里的肮脏交易,与李保和留下线索暗示的那些互相吻合,互相印证,还有当时的会计,现任的村支书王忠平,他的大名赫然纸上,充当着保证人的角色。而开发商不是别人,正是黑社会老大王老三。

春田看了看,这显然是一本原件,有点半信半疑,于是问田叔:“这是原件吗?你从哪儿得来的?”

田叔很自豪地说:“跟你说你可能都不相信,我从王老三手里得来的。”

“啊?怎么会?他不是被小金花给吸走了吗?怎么?他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春田更加地奇怪了,他是眼看着王老三在小金花的威力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田叔说:“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是怎么见到王老三的,明明他已经消失了。但是我就真的见到了。那天,说来也巧,我正盘算着怎么帮你查线索,于是打算偷偷去村委会打探一下,找找线索,我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就去了王忠平的办公室,打算把门撬了再进去找。谁知那天已有人先于我去了。我在门边看着,里面有些手电的光亮,还有人轻手轻脚找东西的声音。于是就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结果那人好像翻出了一个文件夹以后就心满意足地关了手电出去了。于是我就尾随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结果你猜怎样?他居然跑到几里地外的一片粱地里,那里有个很小的茅草房,里面好像住着人,他把那份文件放到里面就走了。于是等那人走远了,就进了茅草屋看个究竟,结果才发现房里住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老三,他全身长了瘌痢,好似病的不轻,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结果。我拿过那份文件一看原来是当年他和李保和、王忠平秘密签的拆迁分成协议。我不知道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找这东西做什么。王老三此时也只有苦笑,说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以为他在说我,谁知他说王忠平背着他吞了他很多钱,然后还把属于他的那份协议给偷偷销毁了,现在他快不行了,反正钱也不想要了,就想把王忠平拉下水。他知道我是帮花花和你的,就索性把证据都交给我,让我去揭发王忠平。我不敢断然作主,毕竟这涉及到你父亲,所以就拿过来让你看看,你自己决定怎样办吧”

春田听完田叔的叙述,再看看这份协议,不禁怅然,他很感激田叔不惧权贵,只身犯险去帮他,也很纠结于爸爸也签了这份协议,一经公布他的行为也将为世人不齿。

166章 一夜温存 166章 ****温存

(好吧,姐荡漾了。越来越喜欢春田,该推倒时就推倒。)

这段回忆让春田很痛苦,很纠结,他看着花花忽闪忽闪地充满疑问的大眼睛,忽然不忍告诉她,他不想提到关于田叔的付出,也许她知道越多越痛苦。他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切肤之痛,他不想她难过。于是,只是淡淡地说:“田叔帮我拿到了一些证据,我已经把它们交给检察院了。也许这些证据会让爸爸再次陷入难堪,可能会被人骂得更难听,但我想:爸爸在天之灵也是希望我这么做的。毕竟我这样做也算是惩恶扬善了,王忠平应该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花花没想到,好几天的光景,春田经历了这么纠结的一件事,花花居然一点查觉也没有,难怪他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原来是因为父亲这件事,给了他很多启发。

春田并没有往下说,花花也没有深问,他知道爸爸是为了她才帮春田的,她知道这些就够了,其他的她再也无力想下去,她只怕自己想得越多眼泪流得越多。她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这么脆弱。

春田和花花久久地伫立在春田叔叔家的门前,门内的狗早已倦了,乖乖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停止了狂吠。

花花问:“那叔叔他们抢着把你妈妈火化了是为什么呢?”

春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叔叔可能与王忠平有联系,因为我有一次去他家里看到王忠平从家里出来,当时以为是王忠平去家里闹事,现在想来应该没那么简单吧以前田叔提醒过我的,说王忠平可能收买了叔叔,可是我并没有留心,唉,我真是糊涂。我不想去想了,很辛苦。我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花花,我好累,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是不是很不像个男人?是不是很懦弱?是不是很笨?”

花花很想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根本就不如你。但是她没办法说,只能安慰他说:“你做的够好了,我也想过的简单一些。”

不过,花花顺着春田的思路一路想下去,倒是慢慢理出了一个头绪来。心想:大概他们知道了小金花可以救人的事,他们怕李妈妈活过来,更怕李妈妈好起来,也就是说,李妈妈手里可能掌握着他们的秘密,他们怕李妈妈揭发他们。

想到这里,花花好奇心又起,恨不得马上把春田的叔叔抓过来问一下,是不是这回事。可是,春田似乎并不想再追查,只听春田叹了一口气说:“这儿挺冷的,我们还是回吧我累了,不想查了,想休息休息。”

“可是,如果不弄清楚,我们就不知道叔叔为什么这么做,就不知道他们还想知道些什么,就不知道妈妈手里还有什么秘密,春田你不想探个究竟吗?”花花有些不甘心。

春田沉默了一会儿,居然说出了几句颇有哲理的话,让花花大感意外,他说:“花花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可是我不想查下去了,这些事情都涉及我的一些至亲,我从没想过查比不查原来更加难过,还不如像以前一样糊涂些好呢。”

“可是,我们总要揪出幕后黑手的不是吗?你不是要跟爸爸申冤吗?”

“这世间事哪有那么多对与错?这个世界也并非是除了黑就是白,爸爸是有冤屈,我拿出来的证据就够他们坐牢的了,我也跟检察院说过了,爸爸的死一定不是偶然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查清这些的,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春田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十分坦然,这倒让花花更加意外了,难道是他都看开了吗?

花花将信将疑,又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春田认真的看着花花的眼睛,说:“花花,我不想上学了,我们一起归隐田园吧,去大山里过安静的生活,就像刘叔叔和艾琳那样的,我觉得他们挺幸福的,我们也可以的。”

花花皱了皱眉,说:“你在逃避什么吗?是有人威胁你,还是你怕有人会伤害我们?”

春田沉默了,他的眼神定定地看向远方,却没有焦点,很显然,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迷茫,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归隐田园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花花看着春田迷茫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七八分,她没有再说话,不过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心,这件事不能就此完结,不然她和李春田即使是归隐田园也难保有好日子过。

回到家,天色已晚,花花和春田一起生火做饭。她发现自己还是生不了火,总是弄得满屋都是烟。春田虽然不怎么精通做饭,但生火倒是在行,于是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阵,终于搞出两碗面条来,凑凑和和地吃了,总算是有点饱腹感了。吃完饭,春田说天冷不让花花出去,自顾自地拿了碗去洗。

花花看着春田转身而去的落寞背景,再看看空荡荡的房间,格外显得凄凉。现在两个妈妈都不在了,两个爸爸也不在了,空留下两所大房子,还有两个大院子,尤其是自己的家,她从来都没觉得它这样大过。

春田洗碗回来,看她坐在床上,双臂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呆呆地出神,心里格外难受。于是擦干了手坐在她的旁边,静静地陪着她。

两个人静默了好一阵,春田的眼圈忽然红了,说:“花花,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答应过田叔的,永远都不让你难过,永远都不让你流泪。”

花花看了看春田,也有些感动了,说:“我没有难过,我只是觉得这里空空荡荡的,亲人一个一个离我们而去,我们越来越孤单了。其实我心里还是很高兴,因为就算在这个时候,也有你陪着我。”花花用左手抓起春田的手,温柔地放在自己的右手手心里。春田的手上长了茧子,显得粗糙有力。花花的手指纤细,因为许久没干农活又恢复了粉嫩的样子。十指相扣的时候,花花忽然感到内心一阵悸动。再看春田,他脸色微红,定定地看着她,像傻了一般。

花花扑哧一下笑了,抬眼瞪他:“春田,你个花痴,老看人家做什么?”

“你真好看。越看越好看,嘿嘿。”春田笑起来的时候永远透着一股憨傻,不过不知为什么,花花就是觉得他这个样子最可爱。

花花和春田挨得很近,家里却静得出奇,她甚至可以听到他急速的心跳声。就这在这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火辣辣的,他的唇红润厚实越发显得性感,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英气,花花与春田对望着,许久许久没有打开的心灵似乎开始荡漾,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春田有这么好看的时刻,她也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得爱上他,对,爱。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爱上一个小自己八岁的男生。没错,他幼稚,他傻里傻气,可是他骨子里却透着一个小男孩最纯真、最顽皮的那一面。有时他是个孩子,花花怜惜他呵护他,但有时他是个男人,尽力推护着她的一切。危急关头的不离不弃,荒郊野岭的关爱心疼,从来不忍心她受一丝苦,总是尽自己的能力让她幸福……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会这么贴心,这么温暖,有了春田,花花才不会觉得孤独。

花花忍不住将自己的唇贴向了春田,很意外,与他泛红的脸颊不同,他的唇是凉凉的,软软的,仿佛一颗鲜美的果肉果冻一般,花花由浅入深,贪婪地吮吸着,春田闭上了眼,像呆住一样,享受着这个美妙的过程。

花花用双臂环住春田,紧紧地抱住他,吻上他的脖颈,轻柔而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心跳。孩子气的男人香,没错,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她颤栗,让她情不自已。早在那天荒郊野岭,她脚痛不能走路时,春田抱着她时,他身上的汗味夹杂着衣领上的清香那种味道,就让她迷离,也许那时就想吻他了。

现在可以这样抱着他,忘记了时空,忘记了所有人,此刻只有他们两个,只有爱,她感到生活是种不可思议的美妙,于是她抱得更紧了。这时,她看到春田一直都愣在那里,任由她摆布,呈现略带惊喜,略带羞涩,略带害怕的复杂表情,忽然觉得好笑。于是,放开了自己的唇,冲春田妩媚一笑:“傻样,愣什么?你喜欢吗?”

春田在片刻迟疑以后,也冲她憨憨地笑了笑:“喜欢。你真好看。”没等说完,就紧紧地拥住她。花花却忽然从后面抓住春田的手,慢慢地放在自己的胸前,一本正经地说,“想要我吗?”

春田却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我还没准备好……我……”

花花看着他大窘的样子,心里更加荡漾了,再次贴上他的唇,只是这次,他的唇不再冰冷……

此刻,时间似乎都静止了。花花什么都顾不上想,因为此刻属于他们两个人。

167章 再会兵果 167章 再会兵果

****无梦,花花在担惊受怕了n天之后,终于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花花醒了,伸了个懒腰之后,才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春田,他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手却摸在花花的胸前。花花脸微微一红,心里有点慌乱,暗骂道:你个小色鬼,昨天还假正经,今天就不老实了。忙把他的手拿开。起身穿上了睡衣,起来梳头。

春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花花看着这个四仰八叉酣睡着的小男生,再想起昨晚的********,心下好笑,他大概是生平第一次来着,傻乎乎地任她摆弄。

再看看春田依旧是那样唇白齿红,头发有些蓬乱,却更加显得性感,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粗壮有力。花花又帮他盖了盖被子,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却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无可挽药地爱上他了。

忽又想起学长,不禁内心有愧,我这样子算什么,难道我不爱学长了吗?我已经移情别恋了吗?唉,昨天我是怎么了?果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出事。花花心下矛盾得很,她是属意给学长的。可是……她呆呆望着熟睡的春田,心里怅然若失。

这时,春田又翻了个身,揉了揉惺松的双眼,看见花花坐在一旁呆呆地看他,神色颇为失落,以为她是因为昨夜的事难过。于是连忙坐起身来,涨红了脸,说:“花花,你……对不起,我……昨天……我……你相信我……我会负责的。”

花花看他忽然从被窝里起身,以为他要怎样,谁知他冒出这么一句话,越发觉得他可爱了,不禁哈哈大笑。笑了半日,春田被她笑得发毛,吓得直挠头,“花花,我错了,你不是气傻了吧我……”

花花笑得更厉害了,“你个死春田。谁要你负责了?”

春田这下更窘了,严肃地说:“反正我会负责的。”

花花心下好奇,收敛了笑容,问:“你要怎样负责?”

春田想了想,说:“花花,我们结婚吧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他的样子诚恳极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如水般沉静,似乎能映射出他纯洁的内心一样。

可是花花忽然怕了,这个神情,陈兵果也曾经有过,但后来还不是,还不是……花花的眉忽然皱了,好看的睫毛耷拉下来。

春田以为她不满意,索性从被窝里跑出来,拉住花花的手,说:“那你说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花花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放开他的手,推了一把,说:“快回被窝去,外面冷。”

春田却很执拗,说:“不,你不说怎么样,我就不回去。”

花花说:“你现在这样算求婚吗?哪有光着身子,头发乱蓬蓬就求婚的?以后想起来丑死了。”

春田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条**裤爬出来了,想想也有些难为情,于是又钻了回去,说:“那好吧,等我沐浴更衣,再买束玫瑰,买了戒指再正正式式地跟你求婚,好吗?”

花花并没有看他,只是苦笑了一下,“随你吧”

心里忽然很失落,春田正是个清纯的年代,可惜他也会有成熟有变老的那一天,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唉,男人啊今天和明天的想法是否会一样呢?

眼看都九月份了,天已微凉,学校也都陆续开学了,春田和花花也该报道了,春田有些拖拖拉拉地不想去上学,他很享受现在的两人世界。而花花则不然,她是满心企盼着快点上学,因为这样就可以见到学长了。

在花花的强烈要求下,春田还是去上学了。到了学校就要分开住了,上学去的路上,春田叹了一路的气。花花没理他,满心满脑都是学长。她有好多疑问还没有解开,她好希望当面问问学长,好希望马上就可以见到李燕,至于春田,她并没有多想,她知道春田很爱她,但她也知道,男人是善变的,等他长大,也许,也许就不同了吧

到了学校,新生报道,交费办手续,春田替花花跑来跑去的忙着,花花倒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索性由着春田忙碌着,她一个人坐在大树底下静静地发呆。花花歪着脑袋想,这棵树,是当初小夭第一次见到学长时的那棵树,不知道历史还会不会重演呢?或者,或者会出现一个叫陶小夭的家伙吗?花花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

花花的眼睛漫无目标的四处游荡,却始终无法对焦,因为学长不曾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新生报道的桌子已经摆在那儿了,有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在忙碌,但是却独独没有学长。

巴巴地等了好久,花花的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头开始一栽一栽地歪倒在一边,却见一个人走到她的面前,花花看着那两知大长腿,还有帅气的牛仔裤,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呢?抬头一看,不禁愣了,学长……

怎么会是他?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终于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了。花花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渺小,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里她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她笑着站起身来,看着陈兵果的表情有些严肃,用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学长,你来了。”

学长并没有搭话,相反,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厌恶,这让花花更加害怕,她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听学长接着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的,不要来学校,你怎么又来了?”

花花这才想起来,曾经有一日,陈兵果去家里找她,跟她说不要去花田大学上学,那时妈妈还在,她还很幸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只觉得见到学长就很开心了,哪里将他警告的话当回事?没想到时至今日,学长又旧事重提。

花花急切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来找你呢?”

陈兵果说:“没有为什么,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纠缠。”

花花生气极了,说:“陈兵果,我们七年的感情就这样说算就算了吗?你连个交待都不肯给我吗?你和李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就是想听听你的真心话。”花花快哭了,语气里充满乞求。她从未这样认真这样低三下气地求过什么人。但是陈兵果始终是自己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她放不下也解不开。

陈兵果长叹一声,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痴心的女人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跟你在一起的七年,你何尝把我当成你的爱人?你从来就是呼来喝去,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不容别人有一丝意见。你知道你霸道地像个螃蟹,骂起人来像个泼妇吗?亏你还是读过研的?有这么高的学历。哼,只怕是你爸爸的钱给买来的吧?我累了,不想和你纠缠了,也请你放过我。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花花内心像被荆棘反复扎着,扎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她低低地说:“怎么?学长,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你一直都觉得我是这样的吗?你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吗?怎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陈兵果听到这些,眼底冒出愤怒的火焰,“我怎么告诉你?我告诉你我还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吗?我的所有事业不都是仰仗着你老爸的支持吗?如果没有你老爸,我还用低三下四地伺候你吗?你以为你是谁?”

花花看着兵果的眼神,恐惧慢慢占据了自己的内心,眼眶里有温热的东西在缓缓流动,于是眼前的兵果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你以前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她已看不清兵果的脸,却听到兵果木然又洪亮的声音:“是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李燕才是我真正的爱人。我们相爱了很多年,谁知碰到你这么傻的女孩,为了事业我也只能骗骗你了。谁知你这么当真。”

一句话,将七年的曾经全都抹杀,花花顿觉天旋地转,当时跳楼的痛苦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她怎么能够承受,“学长,你说的都是骗我的吧?你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所以你才骗我的吧?我不相信,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陈兵果更加不耐烦了,丢下一句话转身而去,“你一定要留在这个学校的话,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记住,这是你自取其辱的,怪不得别人。”

花花看他要走,又怎么肯放,拼命跑上去追,却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忽地从梦中醒了,春田在推她:“花花,花花,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花花醒了,却发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难道刚才只是个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真实的疼痛,真的实的绝情,真实的转身……可是,眼前不见兵果,却只有春田。

是的,春田,昨夜的****,是花花和春田爱的见证,然而,小夭在哪里呢,小夭和学长真的有缘无份吗?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就只能换来更加残酷的事实吗?

168章 小虹来访 168章 小虹来访

花花一睁眼,发觉自己还蹲坐在那棵大梧桐树下,眼前春田正在用力摇她。她定了定神,用袖口拭去满脸的泪水,仔细看了看这个校园,还是老样子,再向四周看了看,又哪里有学长的身影?不过是场梦吧?花花一颗揪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春田关心地问:“花花,你怎么了?”

花花冲春田尴尬的一笑,“没事,我做了个噩梦。”

春田也没有再追问,说:“你的入学手续都办好了。我帮你把行李拉到宿舍去吧”

花花点点头,闷不声响地跟着春田走,心想:一会儿恐怕就可以见到李燕了吧?她心下骇然,真的怕就像梦里兵果跟她说的一样,李燕与兵果相恋已久,而且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宿舍楼里到处是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存在,春田替花花背着包一路找过去,终于在一间房门口站定。

“240,就是这里。嘿嘿,这个房间号真好,‘爱死你’,嘿嘿。”春田说了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想让花花开心些,谁知花花却打了个激灵,原来“爱”这个字真的伤不起。

麻木地看着春田帮她铺床,看着春田爬山爬下的帮她安置所有东西,然后就是千叮万嘱地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花花暗笑着想:姐想当年上学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却没力跟他争辩,只是呆呆地听着春田的吩咐。

渐渐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地,花花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满心满脑是李燕和兵果。昨天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从此和春田在一起,可以勇敢的面对学长,与过去的陶小夭告别了,可此时的她,又变回那个与学长爱的死去活来的陶小夭了。

“花花,你是怎么啦?你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啊?”春田又一次把她从梦里拉回来。

“哦,我在听啊”花花的魂魄似乎刚刚复圆一样,有些恍忽。

春田说:“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是自己想上学,想得要死,现在来了,你又不开心了,你到底怎么了吗?”

花花懒得跟他解释,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李燕在哪里?”

“李燕?在她宿舍吧?你找她做什么?”春田不懂她为什么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哦,她在哪间宿舍来着,我不记得了。”花花问。

“楼上呢,离你不远了,总有机会见的。你先收拾一下吧你们女生宿舍我老在这里呆着也不好。而且我还没报道呢你等等我啊,一会儿中午我在楼下等你,咱们一起去吃午饭。好吗?”

“哦,去哪里吃啊?”

“食堂呗你傻啦”春田在她的头上重重地弹了一脑嘣儿,花花感到痛了,才略微清醒了一些,忙答道,“是啊是啊”

“哈哈,是什么啊?傻瓜”春田看她回答得傻乎乎的不禁乐不可支,说:“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收拾吧,我去报道了,12点在楼下等你啊别忘了。”

“嗯嗯。”

看着春田下了楼,花花一屁股坐在床上,唉,好累啊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躺在床上,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直接奔向隔壁的241房间。

她的心跳动地厉害,她记得十年前,自己就是住这个房间的,那些室友还在吗?小夭在吗?

她跑过去,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没错,是她们,王楠,周瑾,鬼鬼……她们都在,可是,小夭的床铺是空空的……

花花冲她们打了个招呼,装作找人一样询问着:“请问,这里有一个叫陶小夭的人吗?”

王楠正在整理床铺,听到有人问,转过来说:“没有啊没听说。”

“那那张床上的人呢?”她指着角落里小夭的那张床铺。

王楠笑了笑说:“那张床上没人住。我们宿舍一共五个人,比其他宿舍少一个人。我刚刚问过了,呵呵。”

花花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原来在这个世界里,小夭从来都未曾出现过。她怔怔地回了宿舍,又接着躺回床上胡思乱想,也许,也许该找李燕问问清楚吧。

春田说她在楼上,那好,我去楼上找她好了。

花花复又从床上爬起来,凭着自己的记忆上楼找了一遍,然而很失望,她想不起来李燕住哪个宿舍,走过所有的宿舍,也没找到她人影。

回到宿舍想睡一会儿,可还是睡不着,看了看表已经11点多了,想着春田12点等她,现在离吃饭还早,继续在床上赖着不想起来。

这时,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飞也似的从外面跑进来,关上宿舍的门。花花有些警觉,连忙坐起身来。那个人看她有些紧张,忙说:“花花,你别紧张,是我,我是虹飞飞。”

花花大吃一惊,已经许久没见过小虹了,她现在居然从一个水葱样的女孩变得蓬头垢面,邋遢起来。她身上是她常穿的那件红衫,衣襟前面居然还有块污渍。虹飞飞怎么变成这样了?花花有些纳闷。

但没等花花回过神来,虹飞飞就说:“花花,我可算找到你了,我是从学长手里的花名册上找到你的。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常伟去了哪里吗?还有你见过我爸爸吗?我找不到他们,我怕他有事?”

花花脑子正乱,被虹飞飞这么紧张兮兮地一问,她顿时愣住了,说:“常伟?你爸爸?他们怎么了?”

虹飞飞说:“唉,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我只是联系不上,眼看学校要开学了,爸爸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单位的人也在找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花花大吃一惊,她记起前几天,看到虹南和常伟在一起,常伟明明是坐虹南叫的出租车出国了啊。但她并不动声色,又问:“那你爸爸不见了关常伟什么事啊?”

虹飞飞急得跟什么似的,说:“哎呀,花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装傻,常伟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嘛,他一直找我爸爸要钱来着。我爸前一段说要让他出国,以后就不会骚扰到我们家了。但是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我心想这是我们家的家丑,我也不想报案,可是哪里都找不到爸爸,你说他会去哪儿啊?你跟常伟比较熟,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啊?”

虹飞飞快人快语,恨不得马上从花花这里得知点什么。花花却没办法很快回答她,看了她一眼,说:“其实我跟常伟并不熟,前几天在街上碰到他们了,常伟说爸爸要送他出国,我看虹校长租了辆出租车送他走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虹飞飞看着花花有点不相信,上次花花和常伟去她家的时候,花花那么帮常伟,虹飞飞根本不相信他们两个人一点都不熟。说:“你不是和常伟****了吗?你怎么可能跟他不熟?”

花花也有些急了,说:“话别说那么难听,我以前是有一段住在常伟家里。那是因为我受了他****嘱托要保护常伟不被骚扰,但是后来我们的帐算清了,他也就走了。之后我也找过他,确实没有找到,直到前几天我看他跟你爸爸走了,人家父子俩人做什么,我想我没权利插手吧这几天我确实没见过常伟,不信你可以问春田。”

花花与虹飞飞对视着,两个人僵在那里。虹飞飞慌乱的眼神,让花花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很严重,但她也无能为力。

忽然虹飞飞眼圈一红,无助地哭着说,“爸爸从来都不会夜不归宿的,从来都不会电话打不通的,爸爸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该怎么办啊?”

花花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虹飞飞忽然失态,忽然变得落魄,原来是因为爸爸的事。她看虹飞飞楚楚可怜的样子,自己也被打动了,说:“小虹,你别急,我可以帮你啊但我真的没有见过常伟,最近一直跟春田在一起。这样吧,你再想想爸爸是哪天走的,走之前说了什么,做过什么。”

虹飞飞回忆了一下,那天爸爸走时的场景,其实与花花掌握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花花见到常伟和虹南的那天。虹南也跟家人说自己要送常伟出国的。

花花问:“那虹校长会不会跟着常伟一起出国了?”

“这怎么可能?爸爸可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虹飞飞没等花花说完就截住了她的话,说:“爸爸那天还说要晚上跟我们一起吃水煮鱼,让妈妈买好新鲜的鱼等他回家做。谁知他一走就不回来了,只是发了条信息说,晚上不要等他,他有事。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花花掐指一算,也有好几天了,那天她拦住常伟,心存疑问,是因为看到那个出租车司机是老2手下的人。难道……

想到这儿,花花赶快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虹飞飞。然后说:“我也只是猜测,我不知道虹校长和老2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我一直都不敢想。但现在看来他的失踪是不是跟老2有点联系呢?也说不好。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还是尽快报警吧警察会帮助你的。还有,老2现在涉及一起命案,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你可以去问问他。”

169章 又见李燕 169章 又见李燕

虹飞飞听了花花的描述也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得外扬了,急急地去公安局报了案。

花花被小虹这么一折腾,心里头更乱了,一看表都12点多了,赶紧跑下楼去找春田。春田已然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说:“花花,你的饭盆呢?”

“哎呀,我忘了拿啊等我再回去拿。”说着就转身回楼上。

春田忙叫住她,“哎,算啦算啦,等你再去拿饭盆,再去食堂,我们怕是连剩饭都吃不上了,亏得我多拿了一个。你今天是怎么啦?上学头一天就迷迷糊糊的,以后别在学校里把自己给丢了。”

花花冲他笑了笑,掩饰了下自己的心不在焉。

看样子春田刚才没有见到小虹,花花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到了食堂果真人山人海,花花知道这个食堂就这样子,花田大学十年前的食堂没有引入竞争机制,实行垄断,饭菜做的不好不说,服务态度还超级差,去晚了就没饭吃。

春田让花花找个位子坐下,他一个人去排队买饭。花花很乖地听了他的吩咐,去角落里找了个座位坐下。

她尽量缓和自己的情绪,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在食堂可能会碰到什么事情,也许,也许……她不想再想。索性低下头来,也许不看不想也不说对自己会好一点吧

梦里学长跟她说的话还依稀在耳边,她好怕那是真实存在的,她好怕自己曾经以为的幸福其实只是一场泡影,都累了吧也许学长说得对,她跟春田才是一对,春田值得她珍惜,而花花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虽然自己的外表已然是花花,可内心仍然是那个单纯又任性的陶小夭,在陶小夭的世界里不容许爱有丝毫的瑕疵。不知怎的,自打进了校园,花花就似乎忽然转性了一样,她的内心似乎又回归那个曾经的陶小夭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柱子前的桌了旁边,坐下了一对男女。他们看起来十分亲热,女生默默给男生夹着菜。男生有滋有味地吃着,仿佛食堂的饭菜是珍馐佳肴一般。

花花冲他们的背影白了一眼,心里却酸酸的,你们今天这么恩爱,以后,哼,以后谁也说不准会怎样。

忽听那个男生开口了,略带着一丝心疼,说:“小燕,今天你累吗?这几天招新的事可够你忙乎的了。”

那个女生不以为然地说:“累也没办法,谁让咱们在学生会呢?这不得当老师的左膀右臂吗?”

陶花花的内心开始狂跳,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她死也不可能忘掉,那就是兵果,他就是兵果啊而他口口声声叫的那个“小燕”八成就是李燕吧陶花花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难道自己担心的事要成真的吗?难道自己梦到的都是真的吗?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钻心的疼。她发现自己的心比掐的这一下还要疼。

她想去看看背对着她的那个女生是不是李燕,可是却动弹不得,她紧紧地盯着小燕的背影,身材姣好,凹凸有致,个子很高,那个完美的弧线,她曾经在见李燕第一面的时候就开始嫉妒她了。等她微微一侧脸的时候,她又看到她那个春风带雨的笑,是的,那笑容极美,面对****的****的时候更添了几分妩媚。没错,她就是李燕。

花花的心慢慢down到谷底,几个月来最怕面对的事就在她的面前了,不,李燕认得她,她该怎么面对她呢?她曾经设计了无数的场景,包括自己如何去质问,如何去指责,如何潇洒地打兵果一记响亮的耳光,但现在所有的台词都已然忘却,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虽然她曾经鼓励了自己一千遍一万遍,真到这一天的时候,她却忽然失去了勇气。她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虽然他们的打情骂俏,每一句都深深的扎在她的心里,但是她阻止不了自己倾听。

陈兵果说:“小燕,你下午去宿舍休息吧,我自己在这儿就好。没事的,只要事情做得完,老师不会怪的。”

小燕带着撒娇的口吻,说:“嘿嘿,好老公,你对我真好。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呢?”说着把整个人往兵果身上贴去,嘴巴差一点就贴在了兵果的嘴唇上。花花紧握着拳头,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旦他俩人玩亲亲,她就上去把李燕的脸打花。

谁知这时兵果却迅速地把李燕推开了,说:“别这样,影响多不好。我们还要在学生会混下去呢让老师发现了我们就完了。”

李燕嘟着嘴巴老大不高兴:“老师又没说学生会干部不能谈恋爱,你怕什么啊?”

“老师是没说,但是我不能带这个头啊,不然老师会对我有看法的,我好容易才当上学生会主席的,以后入党啊,找工作啊,这个经历很有用的。你就忍忍吧”

李燕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我们这恋爱谈得真辛苦,总是搞地下活动,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光啊?”

兵果赶快去哄她说:“等我们毕业了吧没多长时间了,等我们毕业了工作一稳定,我们就结婚好吗?”

李燕对他这个答复还是不太满意,故意带着炫耀的腔调,说:“还要好久啊我怕我等不了这么久啊。唉,身边主动投怀送抱的帅哥实在是太多了,我怕我招架不住啊”

兵果把手伸到她背后,使劲掐了一下她的腰:“你敢你信不信我……”

“花花,你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春田端着满满两饭盆的饭菜过来了,一下子打断了兵果和李燕的谈话。两个人回过身来看见了花花和春田,顿时有些尴尬。他们并不确定花花是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花花有些有恼春田在这个时候出现,但也不得已只好把这出戏唱圆了。花花借着刚才的恼怒表情,好像在苛责春田似的说:“死春田,谁让你打饭打那么久?我在那边等你等得不耐烦了刚过来你就跟过来了,我以为你看见了呢”

听到花花的话,兵果和李燕都暗暗松了口气。

春田没头没脑被花花训了一顿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依旧还是笑嘻嘻的说:“好好好,都怪我行了吧?快点趁热吃吧,你肯定饿了呢”把饭菜放下又冲兵果和李燕点了点头,“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儿吃饭。”

兵果忙说:“是啊今天招新,我和李燕忙了一上午,中午吃点东西,下午还得去忙。”

花花故作惊讶的说:“啊你们两个都是学生会的啊真厉害啊”

李燕点点头:“花花,好久不见了。你也来花田大学上学了啊以后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真开心。”

花花冲李燕笑了笑,那笑容灿烂地像一朵花,心里却在滴血,想着:谁想和你上一所学校了?如果不是为了抢回老公,我才不跟着你来呢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现在看来兵果和李燕是在认识小夭之前就已经恋爱了。毕竟小夭当年也是今天入学,今天才认识学长的。不过,当年的小夭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别人的第三者。omg,想起第三者这个词,顿时有点心酸,本以为李燕是第三者,谁知,谁知……

但是,有一个疑问就是,既然兵果和李燕的感情这么好,他为什么又转而追求小夭呢?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虽然当时小夭已经爱上了学长,但是如果学长坚持不跟她一起,坚持说自己有女朋友的话,小夭也没办法啊

想到这里,花花狐疑地看了一下学长,他的表情很沉静很开朗,一点都不像梦里见到的那样阴郁难测。也难怪,学长还是二十岁的青涩年纪呢学长冲她点点头:你好

花花却有些不自然地也点点头:你好

这难道就是人家所说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春田看气氛尴尬,说:“花花,咱们别愣着了,赶紧吃,你吃完快回去睡一觉,我看你也累了。学长,你们也忙你们的吧”

这餐饭花花完全没有状态,虽然春田买了很多种菜肴,但她却味同嚼蜡。春田以为她吃不惯学校的菜,也没办法,只得说,“要不,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花花却不肯,说:“没事。我是有点累了,吃不下什么东西,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春田不知道花花的心思,但花花的小心眼儿一会儿都没停下,一会儿想想李燕,一会儿想想兵果。她问春田:“李燕是不是和学长在谈恋爱啊?”

“啊?不会吧”春田睁大了眼睛有种不可置信的神情,说:“他们俩个是因为工作关系整天见面,一起吃饭,但是没听说两个人恋爱啊大家都说他们没可能的。”

“为什么没可能?我看他们两个很般配啊?”花花穷追不舍。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不觉得他们两个很配,听说他们两个在学生会工作总是不合拍,意见不合的时候拍桌子互骂的事都有。”春田说话的时候把嘴里塞的满满的,这让花花很是讨厌,陈兵果比他优雅多了。

170章 一个噩耗 170章 一个噩耗

花花听说李燕和兵果常常在学生会里意见不合拍桌子,心下想,估计这又是两个演的一出戏,其实学生会的工作说起来难做,但是如果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话,那有些事办起来也就很容易了,反正总是有同学站在他们一边的立场。

他们真是高人,这样做既告诉同学们,他们两个人不是一路人,又能把学生会的工作搞好,真是一箭双雕。再想想以前的陶小夭,整个一个傻妞嘛,除了没事恶搞下老师,欺负下学长,也没有什么本事啊真是惭愧。花花忽然觉得自己很差,配不上学长了。一时间从来没有的自卑袭上了心头。

不过,陶小夭毕竟是陶小夭,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短暂的自卑之后,她又整理好情绪。不管怎样,自己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一些事查清楚,就算得到的结果是失望,那也从此安心了。

打定主意,花花又强迫自己扒了几口饭,她知道万一饿坏了就没力气再查这件事了。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问春田:“你来学校以后见过小虹没有?”

春田说:“没有啊,我一直帮你办入学手续来着,哪有时间去找她。怎么了?”

花花忽然有些生气,说:“怎么?你还想去找她?”

春田看花花吃醋了,心里一甜,替花花夹了一筷子菜,陪笑道:“看你说的,我怎么敢啊,老婆大人”

花花对这个称呼十分地抵触,说:“春田,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贫了?再敢这么叫,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春田看花花真的生气,忙说:“不叫就不叫嘛,反正早晚都是我的人,我不怕。”

听到春田这么说,花花心里却有些内疚,刚才李燕面对陈兵果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种想法呢?可是,她一等就是几年,几年来的相思却化作一场*梦。她是不是很可怜?

正在彷徨中,却听春田叫她,“花花,花花,你怎么今天老是发呆啊?上学不开心还是怎样?”

花花摇摇头,“没有没有。”

春田以为她因为刚才的话而不开心,说:“那我以后不叫你老婆了,在学校里我们低调一点,谁也不告诉行不?你不许不开心哦。”

花花点点头,却有点想哭,春田的确是爱她的,爱的毫无原则,也许李燕对兵果也是这样吧

花花和春田一起去水池边洗饭盆,春田不让她动手,一个人把所有的饭盆洗了,花花也乐得清闲,站在一旁看哗哗的流水,这个地方留下了她太多的回忆,她不自觉想留下,更不自觉得想逃离,从来未想过,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放不下又忘不掉的人。

等春田洗完了,花花忽然才想起自己想跟春田说什么来着。于是说:“春田,你真的没见过小虹?”

“真的。干嘛骗你啊”春田一脸无辜,又怕惹她生气。

花花说:“小虹上午去找过我了,她说她爸爸不见了,急得跟什么似的,我劝她去报警,然后她就走了。”

春田听了,也有些急,说:“啊?怎么会?怪不得今天下午的开学典礼取消了,原来虹校长不能出席啊怎么平白无故就失踪了呢?”

花花看春田什么都知道,也懒得跟他解释,于是说:“唉,虹校长也不容易,但愿他平安无事吧”

春田又问:“后来呢?”

花花说:“后来你就来找我吃饭了啊,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春田若有所思,心下想着什么时候去安慰一下虹飞飞才好,但偷偷看了眼花花,还是怕她吃醋,于是只得作罢。

花花看春田心生怜悯,知道他是担心虹飞飞,心里有一股气在,想着春田虽纯洁,但是也不能免俗,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罢,随他去吧反正我查我的事情就好。

****无话,第二天开课,花花早早起床拿了书本就去教室,春田和她不是一个年级,有他自己的课上,所以花花也乐得自在,不用做什么事后面都有个跟屁虫了,顿时觉得自由了许多。

这些课她自然是没心思上的,更何况她以前上过。她现在只想知道李燕与兵果的事情。所以上课的时候,她一点都没听进去,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东想西想,根本就没把老师讲的东西放在心里。好容易捱到下课,花花的瞌睡虫终于袭来,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

一边装睡,一边听旁边桌子上的两个女孩八卦学校里的新闻。哪个班花被哪个老板接走了,哪个班草长得最帅,哪个老师正在上演师生恋……花花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直到两个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你听说了吗?我们校长失踪了。人家都说是被他那个私生子给杀了,公安局正在查这件事呢”

一语既出,花花被吓了一大跳,睡意顿时全消,竖起耳朵听她们接下来讲什么,可是另外一个女生却把手指放在唇边,悄悄作了一下噤声的动作,说:“这话可不敢乱讲。不过我也听说了,现在老师们都不好好上课人心惶惶的。”

接下来上课铃响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花花的好奇心也只能到此为止,可是她的心却狂跳不已。这些传言难道是真的?她们说的是常伟吗?可是,为什么啊?常伟不是被虹南送出国了吗?一连串的疑问在花花脑中盘旋,她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上课的内容是一点都没听。只盼着早点下课去打听些有用的东西才好。

中午一放学,花花就看见春田在教室门口等着她,一脸灿烂的笑,但笑容里却夹杂着一丝异样,花花敏锐地感觉到春田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于是问他:“春田,怎么了?你不开心?”

春田摇摇头说:“没有啊没有啊”

连说两个“没有”更说明他内心的慌乱。春田的任何表情任何小心思根本就逃不过花花的眼睛。

而且花花有种预感,他担心的事可能和自己担心的事一样,于是她板起脸说:“你到底怎么了?快说。是不是和虹校长有关?”

春田吃了一惊,“怎么?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花花心想:你一定去找小虹了,知道的一定比我多。于是没好气地说:“全学校都在传,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找过小虹了。”

春田挠挠头说:“花花,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可是,今天是小虹来找我的,并不是我找她的,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可别吃醋啊”

花花才懒得惹这个官司,一直催他说:“你快说吧哪儿有那么多废话”

春田说:“小虹现在快难过死了,她爸爸确实被人杀死了,尸体是在一个小河沟旁边被人发现的。”

花花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虹南死了,怎么会?出了什么意外?那天他和常伟坐一辆出租车走了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

花花忙问:“虹南死了,那常伟呢?”

“常伟和虹南的尸体同时被发现的,常伟的尸体在离虹南不远处。现在警察正在调查死因。一切都没向外公布呢小虹只是来告诉了我,你千万别往外传啊”春田说。

花花听到常伟的消息之后,顿时傻住了,怎么会?这怎么会?明明是要出国避祸的,为什么却死了?如果他是被虹南害的,那么虹南又是怎么死的?难不成两个人都是被老2的手下害的?可是他们又为了什么?

花花觉得一阵头痛,她虽然鄙夷常伟的行径,可是常伟毕竟令她小心动过,她不是木偶,她也有感情。感情告诉自己,听到常伟死掉的消息,她的心依然很痛。花花觉得自己全身没有力气,把大半个身子倚在栏杆上,翘望着远处,这个学校看起来仍旧风平浪静,可是一切都已悄无声息地物换星移。虹南、常伟到底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春田看着花花脸色煞白,扶住她说:“花花,你没事吧?”

花花推开春田的手,无力地说:“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

春田说:“警察还没有公布死因。你别太难过,估计不久就能查出来了。其实,常伟那种人没有什么可惜的,倒是虹校长,唉,毕竟是一代大师啊”

花花摆摆手,她对春田的评价根本就不认同。她所认识的虹南残暴、狡猾、重心机,一点都不比黑社会的人好。但她也懒得跟春田解释了。只是淡淡地说:“春田,我不饿,不想吃饭了,你自己去吧我想回宿舍躺一会儿。”

春田知道她心里难过,自己也有点酸酸的,明知道常伟已经死了,他不该吃常伟的醋,但是心里总是有些别扭。说:“我知道你重情义,不过你不能因为他就饿坏了自己的。”

花花摇摇头说:“你不懂的。这件事我本来可以阻止的,你知道吗?可是我却没能阻止他,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却晚了。”

171章 拜访虹家 171章 拜访虹家

花花摇摇头说:“你不懂的。这件事我本来可以阻止的,你知道吗?可是我却没能阻止他,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却晚了。”

听到这句话春田更加糊涂了,说:“他们两个的死跟你有关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情况我们还是及时跟小虹说吧也好早点查出真凶啊”

花花却像麻木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个人的死让她太震撼了些,目前她还没从悲伤中醒转过来。

记得最后一次见常伟的时候,他吻了她,他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说:“花花,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心我都知道了,就算我背叛你,你还是那样对我好。我想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对我这么好的女孩了。我想这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吧?不过,我是一定要走了,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这是一个令我害怕的城市,我一刻也不想停留了。”说着这些话,常伟的眼睛里居然也起了一层雾……

这些话犹然还在耳边,就像常伟在眼前一样,然而怎么一转身就天人相隔了呢?花花发现自己很想流泪很想很想,可是泪腺已然干了。没错,经历的越多,自己的神经越脆弱,她经受不住这么多的生死离别,不管这些生死离别是否是上天注定的。

花花不想跟春田说这些,更怕他担心,于是说:“我知道,我下午跟小虹说,你下午还有课,就不用管了。”

春田不无担心地看着她,说:“我可以请假的,我陪你……”

花花作了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就独自回宿舍了,虽然后来春田托人给她送来了饭菜,她仍旧没吃,躺在床上不停地噩梦,一会儿是陶妈妈,一会儿是田叔,一会儿是虹南,一会儿是常伟,一会儿是王老三,这些人的离去都或多或少与自己有些关系,如果小夭不重生,这些悲剧是否就不再重生呢?梦里甚至还有学长在指责她,“陶小夭,你真是个扫把星让你不要来,你非要来,结果害了那么多人”

花花拼命地喊着“学长不要走”。结果,却把自己给喊醒了,一觉醒来却是天昏地暗,外面是淅淅沥沥,连绵不停的秋雨,房间里没有开灯,很暗,其他的同学都去上课了。她恍忽中记得一个舍友催她去上课,花花让她替她请病假,然后就又睡下了。

花花打开窗,一股夹杂着泥土气息的潮湿扑面而来,她清醒了一些,看着天边乌压压的一片,心情却更加的沉重,怎么十年前的记忆里不记得这个秋天原来是这样阴郁的一个季节。思忖着是不是要找虹飞飞说一下自己当时所看到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怀疑,想起虹飞飞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还是有些心痛。花花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帮帮虹飞飞,让她的父亲早日瞑目。又想到虹南那副嘴脸,委实有些不情不愿。就这样拖着,花花整整感冒了三天。

三天没有去上课,春田很着急,又没法进女生宿舍,天天烦劳花花宿舍的舍友去给她带话,听得花花耳朵快起茧子了,第三天死活从床上爬起来见了春田一面,算是让他安心。顺带着问问春田虹飞飞的近况。春田却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她安心养病。花花心里有点不爽,不过也懒得理他,说自己没事,就回去了。

可是回了宿舍躲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想虹飞飞又想想春田,再想想兵果。也罢,是自己的总是跑不掉,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强求不来。和虹飞飞虽然是情敌,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看在春田的份上。就算让死者瞑目吧,让警察早些破案,也算了了虹飞飞的桩心事,早日让死者入土为安。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仔仔细细地梳洗了一遍,然后再去找虹飞飞,她可不想让虹飞飞看到自己的病态,她至少得在气势上不输她。

想起来刚才春田说虹飞飞在家里呆着,没有上课。于是她撑着伞去了虹飞飞的家里。还是那栋熟悉的房子,她曾经在那里慷慨激昂过,曾经据理力争过,而今,而今又是什么样子呢?

花花敲开门的时候,是虹飞飞开的,她的双眼肿得像个核桃,看到是花花,脸色微惊,马上用手拢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她是个很注意个人形象的人,不管多落魄,总不希望别人看到她丑的样子。

虹飞飞客客气气地把花花让了进去,屋里面因为少了男主人,多少有些凑凉,虹夫人坐在沙发上烧着香,嘴里念念有词。虹飞飞看着妈妈叹了口气,她虽不想让妈妈借助念佛来逃避父亲去世的打击,但也无可奈何。

花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定,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虹夫人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股不友好的神情,说:“你来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吗?姓常的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是来替他们嘲笑我们来了吗?”

花花听了虹夫人的话大惑不解,问:“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虹飞飞埋怨地看了妈妈一眼说:“妈,你就少说几句吧爸爸都不在了,现在哪里还有人看我们?花花肯来说明她关心我们嘛”

“哼”虹夫人哼了一声,不再言语,那表情是“我懒得跟你计较,不如念我的经好了。”然后闭目养神,再也不说话了。

花花知道虹夫人会十分不友好,但没想到她说是常家母子把虹南害死的,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吗?花花正想问,虹飞飞冲她努了努嘴,把花花拉到自己的房间里。

花花看到虹飞飞的床上连被子都没有折,想必她这么注重外表的人,应该是心情十分地糟糕了。虹飞飞看花花看自己的屋里,脸上一红,说:“我这几天事情多没来得及收拾,所以你将就一下,真不好意思了。”

花花心生敬意,这个虹飞飞在这种时候还保护那种优雅,真是难得,如果是自己,恐怕真的不如她。于是,欠了身说:“小虹,别这么说,大家都很熟了,我不介意这些的,只是你最好保重,不管家里出了天大的事,还是要爱护自己的身体的。”

虹飞飞点点头说:“嗯。我知道,谢谢啊前两天我去找过春田了,跟他说了我爸爸的事。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跟我说实话,你最后一次见我爸爸是什么时候的事?”

花花看着虹飞飞的眼睛,她决定毫不保留,这个女孩值得她真心对待,于是她把那天在街上见到常伟与虹南的事又跟虹飞飞说了一遍。

虹飞飞听了半晌都没有答话,许久才说:“为什么一定要两败俱伤?为什么?”说着明亮的眸子就忽然变得乌突突的,泪水沾在长长的睫毛上,让人看了颇为难过。

花花说:“为什么说两败俱伤?我自那次见到他们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谁知结局是这样,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阻止常伟出国的,唉,都怪我,都怪我……”

虹飞飞忽然抓住花花的手,她的手因为害怕而变得冰凉,“花花,不要这样说,其实我爸爸也有错。今天公安局的人把结案通知发给我们了。”

花花听说此案这么快就结了不禁大吃一惊,说:“怎么这么快就结了呢?我还说不知道我掌握的这个线索有没有用,看来……这些你之有应该全知道了。”

虹飞飞点点头说:“其实爸爸并不是他看起来的那样好,只是我不停地骗自己,因为从小爸爸就是我的偶像,在我的心里他是完美的。可是自己我知道了常伟的存在,就开始怀疑,怀疑自己一直以来膜拜的人,其实并不完美。可是现在看来,他不仅不完美,甚至还是个恶魔。”

花花倒是认同虹飞飞的这个说法,只是这个说法从虹飞飞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惊讶,这个女孩面对着至亲的死亡能如此冷静,真是个人间极品。

许久,花花又问:“为什么这样说?”

虹飞飞噙着眼泪,看了她一眼说:“有些事情,你可能早已知道了吧只是我真的没想到,爸爸去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常伟再不济,再有错,也是一条人命啊我真的没想到,爸爸会雇凶去杀他。更加没想到的是,常伟居然会先于爸爸知道他想杀他,先设计杀了爸爸。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啊”当花花听到常伟杀了自己爸爸的时候,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刚才听虹飞飞描述她父亲的死,她倒是坦然得很,因为那些都符合她的预期,有些事甚至是她所知道的事实,虹南是罪有应得的,他死不足惜。但是,一听到常伟,花花却骤然把心提了上来,她感觉到了痛,不仅仅是痛这个鲜活的生命才20岁就消逝了,更加痛他居然也心机重重,连虹南这个老狐狸都陪上了命。“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设计杀了虹校长的?他怎么会?他那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他怎么会?”花花反复地问着,又像在自言自语。

172章 各得其所 172章 各得其所

花花本想告诉小虹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谁知却从小虹口中得知了更加残酷的真相。她不明白,为什么常伟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曾经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可是,分别的时候却和花花说的那样绝决,可见,当时他就抱定了必死的信念。这是为什么呢?

在花花的追问下,小虹说:“其实,他虽然是父亲的私生子,但是我不恨他,他没有错,错的他的父母。可是他太可怜了,不仅我妈妈接受不了他,我爸爸也接受不了他。警察现在抓住了黑社会的人,他们说是爸爸雇了黑社会要杀人灭口的。”

听到这里,花花心里一惊,难怪常伟和虹南双双陨命,原来是黑社会牵涉其中。老2这个傻蛋,做事情向来没有章法,只知道残暴地杀人,现在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本来是爸爸明着佯装送常伟出国,暗中却指使黑社会的人杀了常伟灭口的,可是,常伟不知怎的,已经事先知道他们的意图,就在爸爸在河边与常伟送别的时候,黑社会的人向常伟动了手,向常伟砍了一刀,常伟临死前却死死拉着爸爸跳了下去。黑社会的人看事情败露,就跑了,这帮无耻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救人,结果两个人一个流血过多而死,一个活活被淹死,一直到两天后尸体浮了上来。”

虹飞飞的眼底涌现出绝望与无助,她一定是想起认尸时的场景了,被水泡着肿胀不成人形的尸首,以及身上散发的种种恶臭,虹飞飞忍受着悲痛和恶心去认的尸,当她第一眼看到爸爸上身穿的西装就是平时他最爱的那件时,她就晕了过去……

花花不忍再追问,只是陪着她叹息。而她内心却充满的焦虑与内疚,她知道,常伟事先知道黑社会要向他动手,也是因为花花的提醒。花花本来是想提醒他避祸的,谁知他却迎了上去。花花心里难过,自己无意中却助推了虹南的死。虹飞飞却一点也没怪她。

再想想常伟,也许自己对他有所误解吧,曾经的贪生怕死,或许是他装出来的,也或许是他对未来绝望了吧。也许他心中有恨,也许他只是想看看父亲是否是真心想要帮他还是自私地只为自己。也许,当他知道父亲一心想置他于死生的时候,他已经万念俱灰,抱定了与父亲同归于尽的想法。也许,他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懦弱,只是今生都没有机会去证实了

花花感觉胸口堵得慌,有些窒息,忙走上阳台透了口气,转身看见虹飞飞也走了出来。

就听小虹说:“花花,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常伟,而且你也是重情重义的人,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解开心结,而不是希望你更难过。也许常伟生前曾经伤害过你,也许他还有遗憾,但是无论如何,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们都应该尊重他,对吗?”

花花听到这番有情有义的话,心中很是惭愧,之前一直把小虹当成情敌,现在才知道,她才是真正通情达理的人,到了这种时候,她不是悲伤不是埋怨,而是安慰别人。于是问小虹:“爸爸去世了,你不恨常伟吗?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

“爸爸要害他,他自保也没有错,而且就算爸爸不死,以后也要坐牢。比起坐牢之后再判死刑,我想现在这个方式也许对他更好些。”小虹幽幽地说,眼神却向客厅望了一下仍在念经的妈妈,说:“只是,妈妈会很难过,之前,常伟妈**事已经让她伤透心了,现在爸爸去了,她更加地伤心,唉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庭忽然就散了呢?”

听到小虹无力的叹息,花花忽然想到了春田家破人亡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结局。树倒猢孙散,虽经显赫一时的家庭,却只因为一时贪念,一时的想不开,从此断送了幸福,是耶非耶?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小虹和春田的境遇甚至还不如自己,世间事又怎能预料呢?

从小虹家里出来,花花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从街上买了份报纸,居然在头版头条都登着虹校长去世的消息。这些记者真不愧叫做狗仔,消息真灵通,只是虹南的行为也被披驳得一无是处。从此,他就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其实小虹说的没错,就算他不死,现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且他终究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接着,花花又在报纸的第四版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豆腐块样的文章,写着花田村村支书王忠平因为涉嫌在强拆过程中贪污公款,收受贿赂被检察院起诉的消息。文字很短很简洁,却明了。王忠平落马了,文章只字没有提前村支书李保和的事,然而提也没用,李保和毕竟也是帮凶,污点证人也是有污点的,许多的污点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洗清。只是在文章的最后,还顺带提了一下王老三的黑社会团伙,目前正在调查中。呵呵,花花知道,过几天,可能报纸就会用比虹校长去世这个消息更大的篇幅来述说这个黑社会团伙的覆灭。

也许,王忠平落马、老2的团伙覆灭,还了一个人间公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花花忽然觉得了无趣味,心里想到一首老歌,歌词里分明有两句,只怕是“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街上仍下着细如牛毛,类似雾气的小雨,把报纸打得有些湿润了,花花把它们卷起来,夹在腋下,风有些冷,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秋风带走了落叶,带走了酷暑,也带走了苍凉的情绪。

花花把领口紧了紧,把脖子缩在温暖的大衣里,她知道一切该过去终究会过去,现在许多牵挂都没有了,心里空落落的,只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回去,回学校去,春田还在等着你。想到这儿,她加快了脚步。

回到学校,她看了看时间,还早,春田一定没有下课,于是她去了春田教室的外面,透过玻璃窗,她一眼就望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坐在教室靠前的位置,认真听着老师讲课,有时用笔画些什么,有时又若有所思,还有的时候纯属走神,可是不知怎的,花花觉得他走神的样子也蛮可爱的。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的看过他,尤其是他的侧脸,头发有些自来卷地贴在额上,眼睛微微眯着,鼻子很挺拔,厚实的嘴唇依旧那样性感。花花兀自心动,却没提防后面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花花”

花花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她正在偷偷看着春田上课,谁知后面有人偷袭。一串故意压低的清脆笑声,和有些小****的神情映入花花的眼帘。她吃了一惊:“李燕怎么是你?”

“怎么不可以是我?”李燕笑了笑,说:“你偷偷看春田上课呢吧?你们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啊”

花花有些脸红:“好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们只是从小就认识罢了。”

“那就是青梅竹马了?”李燕却不依不饶。

“哪有啊?你别胡说。要我看,你和陈兵果学长才是一对儿呢”花花有些恼,故意把话题引到李燕的身上。

谁知李燕听了却叹一口气说:“唉,谁知道呢?只怕是我把痴心付流水啊”

花花听闻有些吃惊,“怎么了?师姐。你和学长闹矛盾了?”

李燕笑了笑,“感情的事很难说的,你和春田在一起一定要珍惜彼此啊”

花花还想说什么,下课铃却响了,春田早已看到了花花,把书胡乱往书包里一塞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花花,你来了”。春田脸上永远都是那种憨厚的笑。

花花被他打断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再追问,于是说:“学姐,我们要去吃饭了,你要一起去吗?”

李燕说:“不用了,我在这儿上会儿自习,一会儿再去吃饭。”

花花想问她是不是在等陈兵果,可是想了想又把半截话咽了下去。

花花和春田一起去了食堂,她把买的报纸铺开了让春田看,春田看了虹南死的事,面露喜悦,说:“罪有应得。”花花又把王忠平被检察院起诉的事给他看,他看了半日一语不发,泪却滚落下来,是无声无息却痛彻心扉的那种。花花知道,他一定是想父亲了。

春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谢谢你,花花,两个都是好消息,我想把这份报纸烧给爸爸看。”

花花点点头,说:“好,我陪你去。给我妈妈也烧一份,让她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威胁我了。”

春田说:“嗯,我亲口告诉陶妈妈,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我的花花以后谁也不能伤害她。不然我就跟他拼了。”

花花看着春田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不管他以后是否能实现这些诺言,至少,我知道这一刻,他是真心的,这就足够了。

173章 学长别走 173章 学长别走

这天晚上,花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变回了陶小夭,梦里有她与兵果的相识相知和相爱,有她前世的父母,有她漂亮的白色钢琴,有她hello kitty 的限量版包包,有她可爱的米奇床单,有她最初的少女时的梦想。还有那场奢华而又完美的婚礼,宾客如云的客厅,兵果为她戴上那颗硕大耀眼的大钻戒,那一克拉看起好炫目,晃得她睁不开眼,这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场浮华的电影让花花幸福到极点,美丽到极点,快乐到极点。小夭就站在云端,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

梦里醒来,繁华谢幕,花花还是睡在宿舍的床上,一切都是老样子,已是清晨,可外面天色依然阴沉。

花花忽然想起什么,钻戒?钻戒?对,我的钻戒呢?花花抚摸着自己因为做了一段时间粗活而不再细腻的手指,摸着手掌上的几颗老茧,心里不禁黯然。再也回不去了么?花花再回不到陶小夭了么?兵果再也不会爱她了么?

她还记得自己的钻戒是被李燕偷偷拿去的,她说她为了报复,她说她和兵果才是一对,这都是真的吗?回到十年前,看到优雅而沉静的李燕,她无法想象,这就是那个十年后与她抢钻戒,抢老公的泼妇般的女人。

花花再也睡不着,披衣起床洗漱,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全身是汗,她知道虽然现在很爱春田,可她在乎的事始终难以忘怀,她紧张着兵果的一切,她回味着与兵果曾经。难道,就这样放弃么?

这一天上课,花花又是无精打采,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听从春田的建议,两个人回到花田村再也不回来。但是,总觉得自己有未了的牵挂,她总是想等一个答案才好。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n天,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去找李燕玩,可是每次跟她聊天也好,打球也好,做功课也好,总觉得她是个完美的女人,比起虹飞飞的小家碧玉来讲,可能李燕更个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淑女得很。更重要的是,她很爱兵果。倒是兵果对李燕的感情有点忽冷忽热,这让李燕十分难过。时间久了,花花倒是开始同情李燕了,她摸不透兵果对李燕到底是怎样的。

这天,花花鬼使神差地在李燕的怂恿下去了网球场,她已好久没练过网球了,球技已然生疏了许多,但是毕竟当年在学校赛场上还拼过第一名的,球技不是盖的。于是乎,她和李燕对打了几局,简单的热身之后,似乎找到了当年在赛场上的雄风,与李燕乒乒乓乓地对打了起来,不一会儿李燕就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她的性格也是不甘示弱,两个人都卯足了劲儿要一决高下。李燕不信她一个新手就能打过自己,花花也不可能让自己败给自己的情敌。两个人一时间硝烟味十足。

虽然两个人暗自拼着劲儿,场下有一个人却暗暗纠结着,他就是陈兵果,本来他约了李燕来打球的,谁知道李燕偏偏要把花花一起带了过来。一开始两个人胡乱打着,他倒也没在意,结果现在两个人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了,陈兵果却有些急了,脸色是相当的不好看,暗暗地为李燕捏了一把汗。

正担心着,却见李燕一个球没接住,反而被球给砸了一下,“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膝盖破了,鲜血直流。花花也有些慌张,扔了球拍就去察看李燕的伤势。谁知兵果已先一步去看李燕的伤势了,看花花过去,他非旦阻止她,还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滚不过是打个球嘛,用得着这么狠吗?”

花花嗫嚅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兵果不理她,抱起李燕往医务室跑。

花花看着兵果的背景,眼泪开始落了下来,心想:他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又过了几天,花花刚刚下课,就见兵果在外面等着她。他穿了一身好看的运动装,背着一副网球拍,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更加显得高大威猛,他笑得很灿烂,一如初相见时的模样,花花心头一热:“学长,你来了。”

兵果说:“走,跟我去比一场?”

“什么?网球么?我打不过你。”自从上次与李燕打完球之后,她就有些胆颤心惊,遇到学长都是绕道走,李燕倒是去看过几次,好在她没事,不然学长还不揍死她。

现在兵果倒是主动来邀她打球了,花花一点都没有想到。她知道自己的球技与学长不相上下,但是,自己这次到底是要拼尽全力打呢?还是顾念着上次弄伤的李燕的事情敷衍了事呢?她根本拿捏不准,于是说:“你去吧春田还等我一起吃饭呢”

没想到兵果却说:“春田不去了,他帮老师去布置考场了,明天有英语四六级考试要占考场的。”

花花没想到兵果会这样说,还是在推托:“那,我等会儿他吧”

“不用等了,我跟他说过了。我们去打球。”兵果的口气不容置疑,花花没想到其他的方式去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先打了几个回合,花花总是不在状态,不停地拣球。兵果有些生气说:“陶花花,你现在做事怎么这么扭扭捏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什么?以前?”花花觉得自己好像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忽然心生疑问,但一个球飞过来,她赶紧去接,没有时间去思索。

兵果这场球打得很勇猛,花花却不一样,她打得有些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惹怒了他一样,所以很快花花就败下阵列来。中场休息的时候,兵果就坐在她旁边擦汗。他的身材很棒,有六块腹肌,打球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背心,胳膊结实的肌肉裸露在外,更添了几分英气。熟悉的味道似有似无地飘过来。花花有些荡漾,这是自己曾经的爱人吗?

不过,兵果没有让她自我陶醉太久,说:“你在顾忌什么?怕我吗?”

花花摇摇头说:“你在说什么?我本来就打不过你嘛,不过是个新人罢了。”

兵果却冷笑一下说:“是吗?可是,我以前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花花转头看向他,不解其意。

兵果却说,“我们再来一局,你一定还可以打得更好”他自信满满的眼神给了花花很大的鼓励。就好像从前,学长在她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给她加油一样,他的声音好动听,他的证据不容置疑。

“没错,你一定可以打得更好的。”重回战场的时候,花花的耳朵里一直回荡着这个声音。

接下来,发球,切、削、扣,干净利落,近身球,上旋球个个不落空,花花越战越勇,把自己平生所学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这一场打得颇为精彩,引得周围许多同学都过来围观,发出阵阵喝彩。

一场结束,花花才感到浑身酸痛,自己刚才是太拼了点。不过,看看对面的学长也在向她竖起大拇指,就觉得心里美美的。

学长递给她一瓶水,花花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

就听学长说:“小夭,你终于回归了本来面目了,真的很棒。”

“什么?”花花放下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什么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是叫我小夭?他知道我是小夭?那么他是?他是……

花花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学长又叫了一遍:“小夭,我是在叫你,陶小夭,我是你的学长陈兵果……”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陶花花不能自抑,泪水夺眶而出,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学长,他还认得她,他记得她叫小夭,他还记得他们七年的感情……

“原来你都记得……”很多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花花一时间很难过,难道,他们可以回到过去了吗?

学长从花花手里抢过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仰脖一饮而尽,说:“记得又怎么样?我们无缘无份。”

“不是的,学长。我……”

“不用说了,我前世欠李燕的,这一世我要统统还给她,我要她做最美的公主。而你,也有自己最爱的人,我也希望你们幸福。”

花花已然泣不成声,虽然她知道,这是她终将面对的现实,可是她始终不愿意承认,始终还抱有一丝幻想,现在,幻想就如一个美丽的大泡沫,在她的面前真真实实地幻灭了,她怎能不伤心,怎么不难过?

“学长……”花花好想再挽留什么。

学长却打断她的话:“小夭,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的缘份已尽。我知道你找了这么久,一直在找我,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其实我一开始不想说的,只是,你一定要纠缠着李燕,我不想看她受伤害,所以……”

“所以你就忍心看着我受伤害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怎么可以?”花花痛哭流涕,几个月来的压抑都似乎在瞬间暴发了。

陈兵果沉默了,“好吧,你就当我是个****吧我配不上你,也请你远离我,过自己的幸福生活去吧”

“可是,没有你我怎么才可以幸福,你告诉我我怎么才可以幸福?”花花开始哀求。

“你和春田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你们一起种种花花,一起看日出东方,一起溪边戏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花花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甚至掐出了血来,她怕他跑掉,他已经无数次地在她的梦中跑掉了,这次她不可以再让他跑掉。

174章 钻戒归来 174章 钻戒归来

花花这么执拗,也许是陈兵果从来都没有想到的,两个人一直拉扯到月亮升得老高了,风变得很凉很凉,兵果说:“小夭,闹够了,春田还等着你呢,快去吧”

花花摇摇头,只是拉着他的手。

兵果无奈,说:“总得吃点东西吧,不然我们俩个人抱着饿死吗?”

花花这才跟着他走,却始终不肯放手。兵果大概没想到花花有这么执着,不然他就不认她了,可是不认她,她又会死心眼地缠着李燕,小夭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喜欢一条路走到黑。兵果十分头痛。盘算着该怎么甩掉她。她这样一直拉着兵果,路上许多人的侧目而视,以为他们是情侣。这让兵果十分难堪,他更怕被李燕看到。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李燕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了。她看到兵果和花花拉着手走过来,心下明白了几分,眼神冷冷的,看起来想杀人。

花花再次看到了跳楼前看到的李燕,是那种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瞳孔里面满是仇恨、厌恶和敌视。花花有些怕,有些冷,于是往兵果的身边靠了靠。

谁知兵果却使劲甩开她的手,走到李燕的旁边说:“李燕,你怎么在这儿?我刚跟花花打球回来。”

李燕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到花花的面前说:“早看你们俩的眼神不对了,原来真是有事情。”

兵果忙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一直当她是妹妹。是她非要追着我的。”

李燕看了一眼兵果说:“妹妹?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为什么我每次发现你和女生在一起,你就说这是你的妹妹?陈兵果,你还想****到什么时候?”李燕的语调极其平静,就像在描述与己无关的一件事一样,但是话锋却无比犀利,让兵果有些汗颜。

兵果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李燕,相信我,真的是妹妹,我除了你谁都没跟谁好过。”

“你还敢说自己没跟谁好过?你说,你前一段时间一直****虹飞飞,把虹飞飞迷得晕头转向怎么说?”

兵果讪笑着:“哪有的事?我根本就没****她,是她自己老要找我玩的,而且我现在已经不跟她玩了。”

“哼,是啊现在人家落魄了,你就不闻不问了?你知道不知道虹飞飞来找我哭诉了。她不找我还真不知道你龌龊的勾当。”

花花清晰地看见兵果头上冒出细密密的汗珠来,他无力辩解,只是一味地说着:“你别听她胡说。”

“哼,我可以不听她的,但是你现在和陶花花手拉着手算什么?”

兵果说,“是她非要拉着我的。我……”

“不用说了,陈兵果,你少在我面前做戏了。我已看透你了。”说完李燕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兵果心里一慌,甩开花花,急步地跟了上去。只留下花花一个人呆若木鸡。

出乎花花的意料,李燕并没有过多地苛责花花,却把矛头直指兵果,花花完全是一头雾水,这和她想象中的见面一点都不一样。而且刚才两个人的对话,似乎和陶花花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怎么一回事?花花的心伤再次被深深的伤透了,如果说兵果认识她,那说明他就和她一样也是从那个时代重生回来的,他记得那一世的事情,然而,他并不想和花花再续前缘。那么,上一世,他也不曾想到要和花花在一起了?就像他在梦中说的那样,他只是贪图花花的家境罢了,他只是因为花花的父亲可以为他的前程铺一条光明大道罢了,真的是这样吗?那么,回来找他又有何意义呢?人心已去,挽留还有用吗?

看着兵果与李燕相互追逐的背影,花花感受着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伤心和绝望,秋夜的冷风把她整个人的吹得好凉好凉,连心都凉透了。

花花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逃离还是继续面对,她发现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已全然没有最初的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情敌,去追回自己曾经的所爱,试着去打听学长的下落,可是听说他病了请假在家,之后就没有消息,她只是心痛。

接下来的日子,学校里一切如常,花田大学很快有了副校长代替虹南的这个位置,所有工作的按部就班,没有人再议论虹南这个人,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真应了那句话: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花花每日像游魂野鬼一样在校园里游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是大脑一片空白。而校园里除了多了几个心碎的女孩,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改变。

兵果自从上次追了李燕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有人说他得重病了,有人说他家里有事办了休学了,反正大家众说纷纭,并不知道兵果到底是因何不见了。毕竟上次三个人的对话,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第三人看见,而兵果与李燕的地下情,也确实没有几个人知道。就算有所感觉,也不会想到两个人已经如此亲密。

倒是李燕还像往常一样保持着自己特有的优雅与干练,独自处理着学生会的一切事务,绝口不提兵果的事情。

只有花花敏锐地查觉到气氛的异样,她了解兵果,他遇到事情从来都不会退缩的,花花一直都十分欣赏他的那股韧劲。他总不会因为感情上的失败而学着逃离吧她有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强烈起来。

某一天晚上,已然是入冬了,天很冷,下晚自习的时候,花花往脖子上胡乱围了一个围脖,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出了教室的门,低头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默不作声。她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小夭了,现在既低调又稳重,再也没有人说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孩了。

走到幽静处,正要往宿舍的方向拐。忽然,有个人从小道上窜了出来,花花吓了一大跳,直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她站定了,才看清楚,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陈兵果。他的模样有些颓废,胡子长了也顾不得刮,头发也有些蓬乱。

花花看着他的样子,却是如此陌生,“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兵果并不回答,只是说:“跟我走,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你。”说着就转身往前走。

花花有些怕,心咚咚跳得厉害,可是好奇心又驱使她紧紧地跟着学长的脚步。

学长带着她一直走一直走,到学校的院墙外面的一处空地,还好,花花知道这个地方,以前她和学长为了避开人群,常常在这里约会,现在学长带她来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花花有些激动,说:“学长,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你和李燕的事怎么样了?”

学长并没有答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色绒布面的心型小盒,放在花花的手里,说:“这是你的,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花花看看小盒,又看看兵果,心里已有些明白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莫不是……打开盒子的时候,她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没错,是它,就是它。那颗失踪了许久的大钻戒就是因为它,她与兵果产生了激烈的冲突,最终她离开了那个世界,她摸着它,泪眼婆娑。不过一克拉而已,居然把人心的距离拉得那么远。“你要还给我吗?这代表什么意思?这不是你欠我的,这钻戒本来就是你给我的,现在你把它还我是什么意思?”

学长说:“是我买的,但也是我欠你的。”

“这个颗钻戒不是李燕拿走的吗?怎么又到了你的手上,你不要告诉我,李燕和你我一样都是从上一世重生来的。”花花欲哭无泪,重生回来,她无时不刻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因为其实兵果和李燕才是一对。

兵果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能说抱歉。当年,你跳楼以后,李燕拿着钻戒想要和我生生世世。我很纠结,我知道这个孽债其实是应该由我自己背负的,我辜负了李燕,又舍不下你。”

“其实我才是第三者,对吗?”

“不是,也不能这样说。实际上,是我认识李燕在先的。可是,谁知道后来又认识你了呢,本来一开始觉得你挺可爱的,只想玩玩。谁知你老爸有钱又有本事,他允诺我,只要我们结婚了,他就让我经营他的公司,让我做经理。我当时是有点财迷心窍了。”兵果满心的懊悔。

但这却让花花恼怒,“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其实很爱李燕,但却看上我老爸的钱吧?”

兵果躲开她的眼神,“也不能全怪我吧你老爸太溺爱你了,所有的事都想顺着你的心意做,结果……”

花花摇摇头,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不相信,这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如果你真的要跟李燕生生世世,那为什么还回到这一世来,你已经伤过我一次了,难道还要来这一世伤我吗?”

175章 告别旧梦 175章 告别旧梦

面对花花的责问,兵果并没有悔意,他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当她提到爸爸,陈兵果简直是暴跳如雷,咆哮着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你老爸,我能来到这里吗?”

他青筋暴起,压抑很久的情绪瞬间暴发。

“你跳楼死了以后,你老爸气不过,不相信你凭白无故会跳楼,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派人跟踪我,抓我的把柄,但是那又怎样?你跳楼又不关我的事。更何况我已经接受了你爸爸公司的大部分股权,你爸爸一直都怀疑是我逼你跳楼的,一直处处针对我。直到有一天,他说要找我谈谈,我没多想,反正我什么都没做过,怕什么。但是他却把我带到你跳楼下去的地方,还说要了结一些事情。我以为他是因为想你太悲痛了,谁知他这个老****,居然抱着我一起跳了下去。然后我就悲催地回到了十年前……”

听到这里,花花的腿都软了,她心惊胆颤,原来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原来兵果也是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难怪爸爸临死前告诉自己说,不要去找兵果,原来他怕她知道真相会伤心,他其实多希望她还活在以前的单纯世界中啊

兵果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其实这样也好,你爸爸的财产对我来讲只是不义之财,早晚得散了去。现在这样倒好,我们早点说清楚就能避免以后的悲剧了,我又可以重新来过”

兵果恢复了以前自信而斯文的绅士状态,指了指花花手中的钻戒,故作轻松地说:“这个钻戒是我见你爸时揣到兜里的,本来那天我打算拿它向李燕求婚的,谁知却带着它穿越了,呵呵,真是造化弄人,现在还给你吧,我不需要它了。”

花花现在和学长面对面而立,学长的身影越发高大威猛,他的脸庞依旧英俊无比,她看得清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然而他的灵魂已然污浊不堪,眼前的这个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他像一个残忍的刽子手一样,将她的心挖得粉碎,连那最后一点温存也片甲不留。她忽然像疯了一样的质问他:“钻戒丢了可以拿回来,但是你已掏空我的心,你拿什么还?”

学长低下头,说:“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东西,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远不能弥补我心里的创伤。”

“那你到底要怎样?你难道还要在这一世闹得我一无所有吗?你一定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吗?你不知道那天看你的李燕在打球时凶神恶煞的模样,我有多害怕?我告诉你,陶小夭,就算你害死了李燕,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还是什么都没有”

花花看着学长口口声声地维护李燕,心里除了痛就是麻木,是啊,他说的没错,我一直什么都没有,就算拆散他们,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她收起了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那好,现在请你认认真真摸住自己的良心,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学长看着她,没有说话。

于是,她拿起学长的手,把它放到他的胸前,说:“第一个问题:钻戒失踪的事情是你和李燕的合谋的吗?我的跳楼,是在你意料之中的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极端,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这是李燕一手策划的,她忍受了太久,终于不愿意再等了。其实我应该早些了结这些事的,不然悲剧就不会上演。我……”

“够了”花花打断了他的辩解,“第二个问题:陈兵果,你说,你有爱过我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很痛很痛,明知道答案可能残忍,但是也一定要听他亲口说出,这就像是亲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插把刀那么难受。

“有。”

“比起李燕呢?”

兵果沉默了,他盯着花花的眼睛,说:“你一定要比较这个做什么?我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可能再回答了,你可不可以不再做梦啊?”

“好,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第三个问题:离开我,你是不是觉得更加幸福?跟李燕在一起是不是更幸福?”

“我只能说我更喜欢现在的状态。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以前总是做物质的奴隶,想要出人头地,想得鬼迷心窍,一直到我重生回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既然生活再来了一次,我就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我要凭自己的感觉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就算你再难过也好,我欠你的,这一世没办法还了。”兵果的眼神很坚定,并且对未来充满自信。

花花知道,他这一刻的自信并不属于她,他想要和李燕寻找自己的幸福。花花失败的,最终还是失败了,她败得一塌糊涂。再怎么样的深爱,都抵不过不再相爱,人心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对于陈兵果来说,她只是金钱的代名词,那么留下他的人还有什么用?

花花擦干了眼泪,看着学长微微一笑,就算失败,就算离开,也不要哭丧着脸,不对吗?她又把钻戒放回学长的手里,说:“谢谢你跟我讲真心话,其实你若能早一些讲,可能会早一些避免悲剧,但是,人生永远没有如果。这个钻戒不属于我,我不想要,还是还给你们,祝你们幸福。”

学长摸了摸花花的头,像从前一样,用无比温柔的口气,说:“小夭,你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了。”

可是,花花的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可是,我还是喜欢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也很不错。”

学长叹了一口气,又把钻戒放到她手里,说:“这个钻戒我真的不想要了,我从前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给我的,我没有什么资格说这些都是我的,你还是留下做个纪念吧你爸爸真的很爱你,他一定希望你这一世可以活得比从前好。”

花花心里对父亲有十二分的歉意,有一百分的谢意,可是这一世,她再也见不到他了,甚至不可能当面说一声谢谢……

就像一场梦一样,花花睡了好几天,迷迷糊糊中有舍友叫她起来,有春田背她上医院,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自家小院里反射着阳光的积雪……她真的累了,累到全身无力,累到无处可逃,她不再是陶花花,也不再是陶小夭,她只是个晒着和暖阳光的小猫咪,在冬日的暖阳下轻柔地呼吸。她不记得那些爱恨情仇,也不记得一克拉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当下和暖的阳光是她的最爱,她终于可以咪起眼睛,做属于自己的春秋大梦。

没错,春天近了,她也要有新生活了……

睁开眼的时候,春田抱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花花,你不要离开我,你忘了你还答应我,以后要一起养花花草草,一起看日出东方,一起溪边戏水,你还答应我要生好多小花花,手拉手一起玩耍。”

花花刚一醒就听到春田说这句话,于是说:“谁答应你生许多小花花了??你又瞎说。”

却见春田满脸是泪,眼睛充满了血丝,“花花 ,你醒啦哎呀,太好了,幸亏我们还有一个小金花。”他扬了扬手中的那本《七里香》,示意她金色百合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重又回到书里做一个小标本了。

“怎么?我前几天死了吗?”花花挣扎着想起来,却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只是睡着了几天,我一直等着你呢”春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一点都看不够似的。

“我们在家里吗?”

“嗯。”

“再也不回学校了吗?”

“嗯。”

“那我们可以去山那边的世外桃源种花,去找艾琳和大刘吗?”

“嗯。你不是不喜欢他们吗?”

花花有些小兴奋,说:“我想明年开春种好多好多的油菜花,让草地都亮丽起来,那里的草地太绿了些。”

“嗯,你说怎样就怎样。”

“春田,我之前回来的时候,手里是不是拿着一颗大钻戒的。”

“嗯,可是你喊着说不要它,要丢掉。”

“那你……”

“丢掉了啊”

“啊,那个可是一克拉的钻戒啊很值钱的。”

“可是你说讨厌它,不要它。”

“那你就丢掉啦?”

“嗯。”

“丢哪里去啦?不然我们再找回来啊”

“我丢小溪里啦,早被水冲走了呢

“什么?丢小溪里啦?春田,你真是死脑筋啊你的脑子是不是让猪给啃啦那东西就算当掉还可以有很多钱赚好不好?我生病你也病啊真真是猪脑子啊”花花急得跟什么似的。

“有什么所谓?”春田却不以为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只要花花开心嘛你病的时候只是不停地说都是钻戒惹的祸,既然你因为它不开心,因它而生病,就丢掉它好了。”

“真的那么简单?”花花开始思索春田的话,似乎有些哲理了。

“是啊,你现在不是开心很多吗?”

花花歪着脑袋想:“也是哦,不过,好贵重的东西哎,说扔就扔了,我们种多少花才能攒那么多钱啊。”她有些心疼。

“没所谓啦花花就是我的宝贝啊比什么钻戒都值钱。”

176章 归隐田园(完) 176章 归隐田园(完)

又过了几天,花花在一个清晨里醒来,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想着自己很久没出屋了,于是起身来到院里,冷空气袭来,还是有些不适,她干咳了几下,又捂住了嘴巴把后面想咳的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不想让春田担心她。春田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他夜里起来好几次,刚刚才睡熟。

站在院子正中,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变,乡土的气息夹杂着雪水融化的味道扑鼻而来,一切都是新的。院里已经干枯的葡萄架,以及那颗光秃秃的枣树,他们还在冬眠着,没有醒来的迹象。屋前的神龛已许久没有人上过香,但神像严肃的表情依旧,香炉上面积了厚厚的雪。花花心头有些难受,都是破败的景像,毫无生气,虽然不发烧也不梦呓了,但自己的肺炎越来越厉害,早晚地咳,咳到没有一丝力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熬过这个冬天。

当初,花花与学长分开之后,回到宿舍就没来由地大病一场,差一点死掉,春田拿小金花唤醒了花花,谁曾想花花倒是醒了,这病却没有好多少,天越来越冷,花花的心病大概还需要时间来医治吧

花花扫视了周围一圈,都没有什么新发现,于是放弃了寻找,怕一会儿春田醒了又担心她会发烧,正想再回屋去。只是扫了一眼,却惊喜地发现,在院墙的那个角落居然还有两株绿色,这样的隆冬,怎会有这样的风景呢?

花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想起来,这两株植物是从妈妈以前上锁的柜子里取出来的种子,以前一共有四颗种子,后来因为花花照顾不周,不小心把其中的两棵根部给弄断了,所以死掉了。之后,她再也没管过它们,谁知这两株小植物还毅然挺立着。

花花知道,这是陶妈妈最后留给她的礼物,她曾经叮嘱过她,要好好照顾它们的。花花一直都在忙,忙到连这个忘记了。想到这里又十分地愧疚,她给它们浇了些水,她告诉自己不论怎样,要把它们照顾着很好,直到开花结果。

就这样忙乎着,春田却也醒了,看到花花站在院里,他拿着大衣追了出来,花花把这两株不知名的小植物指给他看,他也觉得惊奇。

他们合力悉心照顾着这两株小小的植物,也许,这是这个冬天唯一的奇迹。

虽说这个冬天有些难熬,但,花花终究还是等来了雪水融化,大地暖阳,等来了这两棵小植物绽放的美丽花朵。花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花,它不像是从植株上长出来的,倒像是一只停靠在枝叶上的凤尾蝶,一共开了两朵,一朵是玫红色夹杂着白色的斑点,一朵是黑色夹杂着绿色的斑点,还有嫩黄的蕊,娇艳欲滴。更为称奇的是,它们居然散发出异香,一直香到四里八乡都弥散发这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不知怎的,花花闻到这种芬芳,居然也格外踏实,一连好几天夜间都没有再咳嗽,觉得肺部通透了许多。等到花儿谢的时候,花花居然不咳了,身上也有力气了。两棵小植物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它们悄悄地凋零,留下两颗滚圆的种子。

花花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她似乎看到陶妈妈灿烂的笑容,那么慈祥,那么深情,那么专注,有什么比母爱更伟大的呢?

花花好好地将这两颗有灵性的种子收藏了,这两颗种子到底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但是,捧着它们,她能感觉得到妈妈那份爱子之心。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第二次生命,一定是拜母亲所赐啊花花不知道妈妈坚持领养她的刹那是否有怨恨。但是,她可以肯定,在养育她的十八年间,母爱却完完全全代替了恨,她倾其所有的爱自己爱人的孩子,一直到身后都在庇佑着她健康成长。

为了母亲的心愿,花花和春田卖了两处房子,带着所有的劳动工具,归隐山谷,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孩子可以平安健康地生活,花花知道这是她,也是妈妈想要的。

春田和花花再也没有回去过学校,听说学长和李燕最终没能在一起,听说虹飞飞去外国留学了,还听说花田大学来了个叫陶小夭的同学,家里很有背景,但仅仅是听说而已,花花已然没有了兴趣。

……

又是一年的春天来了,花花和春田在田里忙碌着锄地,艾琳和大刘紧跟在后面播种,四个人像是温馨的一家人。

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了,花花去小溪边打了一壶水,喊:“爸爸、妈妈、春田,歇会儿喝点水吧”

“好嘞”大家放下手中的工具,到大树底下乘凉,品尝着甘甜的溪水,春田似乎很饿大口吞食着艾琳蒸的花卷。

花花笑吟吟地看着他。

春田就着花卷喝了一口水,咕咚咕咚地咽下,一副陶醉的样子,“花花,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仔细看看,你还是挺帅的。”

“那当然了。”春田自豪地拍着胸脯,然后小声地问花花:“哎,花花,你不是本来不想认回你的爸爸妈妈吗?怎么又忽然想通了?你要是觉得跟他们生活不自在,咱就自个儿去盖间房,自个儿过。”

花花说:“我们肯定会有一天自个儿过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很好啊,我们不再是孤儿了,我们也有家了,这样不好吗?”

春田边啃花卷边点头:“也是哦,我觉得艾琳妈妈做饭比你做的好吃多了,我真怕咱们要自个儿过了,我会被你活生生地饿死。”

“作死啊你你自己不会做啊还要我养,你是不是找打啊?”花花说着就挥拳重重地打在他的右脸上,顿时刚吃进去的花卷就喷溅了出来。

“哎,陶花花,我真没想到我怎么找了个河东狮当老婆啊我后悔了,我能不能退货啊我……哎哟,痛死啦,别打啦,求你啦我不后悔就是啦……”

花花并没有告诉春田,每当她喊大刘“爸爸”的时候,就好像小夭的爸爸在自己的面前一样,好亲切,好亲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