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日和》 登场人物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zince99 录入:bluestrings 药师寺绘娜 高中生,会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 大土吕真乃 高中生。「mano frank」乐团主唱。 鹤见满流 主角,箕原市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职员。 初濑射鹿 满流的同事,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约聘员工。 六条泷理 满流的上司。果冻球政策事务所的课长辅佐。 第一球 有关与废弃建筑里的魔法少女相遇 【问题】在接近入夜时分的傍晚去废弃校舍的话,会遇见什~么人呢? 【答案】魔法少女。 其实我比较想回答「妖怪」或「幽灵」,然而事实已明摆在眼前,我也无可奈何。说不定那是魔法少女的鬼魂,或者是叫魔法少女的妖怪,但这会偏离我想说的主题,因此暂且按下不表。 至于为何我知道答案是魔法少女呢?原因在于那身衣服。 世上有种称作相扑选手的装扮,只要围上兜裆、梳上发髻,看起来的确就是个相扑选手。平常并不会有服务生或看护人员打扮成这样。而且我也不想真的看到。 眼前这位少女,穿着一身不管怎么看都像魔法少女的衣服。不仅头戴着猫耳发圈,还装上了尾巴。产品业者是不是想尽办法要让人感受到萌点啊? 「没有人在。呵呵,谁都料不到这间废弃学校会有魔法少女出现吧。」 这句自言自语的时机抓得真刚好。我还以为自己赶不上现今风靡东京的时尚流行而不知所措呢,既然都自称是魔法少女,那就没错了。~ 只是这并非空无一人。我就在这里。刚进来时我发觉有人,便反射性地将自己身子缩着躲在桌底。 不过魔法少女会以为没有人也是情有可原。 这里是以前新市镇建设时代,因应就学儿童大量增加而盖的小学。随着人口结构高龄化、学童人数遽减,早于十多年前就决定废校。在埼玉县不只这一带,其他地方也有这种清况,演变成社会问题。 这里地处偏僻,无法改为活动中心,只能任凭它逐渐荒废。应该说这间小学的确正隐慢成为废墟。 我想会因为这种事情开心的人,恐怕只有废墟迷跟毒贩了吧。 但从今以后或许还得加上魔法少女才行。 不过谈到扮演成魔法少女的废墟迷,或是扮演成魔法少女的毒贩,这种可能性会模糊话题焦点,因此暂且按下不表。 我们将视线转回教室里的魔法少女吧。 她的态度仿佛待在家里般放松自在。 难道她晚上就睡在这里过夜吗?这种魔法少女还是算了吧,好像会让小朋友的梦想幻灭。魔法少女夜里就该睡在松松软软的床铺上。 「为什么一般社会大众都不认同魔法少女呢?这年头就算咖啡店里有女仆也不稀奇,神社里有巫女也不奇怪呀。」 看来这位魔法少女是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人类似乎会因为感到孤单而越来越常自言自语,难道魔法少女也会觉得寂寞吗? 虽然我目前正默默地观察着她,但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是好? 我可没有探索废墟的兴趣。这可是当日来回的出差工作。 因为附近邻居拜托我说「这阵子总会听到废弃校舍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会不会是果冻球干的好事啊?希望你能去看看状况。」我才会来到这里。 大概是有猫栖息在这里的关系吧。我想果冻球并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到目前为止情况皆如我所料。这里的确有果冻球,还没严重到需要处理的地步,接下来只要回到事务所就行。 可是当碰上魔法少女时,该怎么办……? 要不要干脆报告说「没有问题」,就直接回去算了?可疑人物又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那是警察的工作。恐怕我只能在此使出公务员的绝招——视而不见了吗? 不过,魔法少女的自言自语还没结束。 「好,今天绝对要成功。」 魔法少女拿出一罐似乎放着药丸的小瓶子。 难道她想服用什么奇怪的药物吗?若是如此,即便对方是魔法少女也只能报警处理了…… 然而放在那瓶子里的东西,跟药丸看起来天差地远。 有好几个果冻球被塞在里面。 果冻球确实可以压缩。但硬要塞进这么多果冻球……就算是参加两百块一袋的香肠装到饱活动的阿婆也没这么厉害。 应该说她究竟想拿果冻球做什么……? 魔法少女一拿出小瓶子,就立刻转开瓶盖。 「果冻球啊,请赐给我魔力!kick off!」 为何会冒出足球术语是个谜,不过从她的话来看,似乎有什么事情正要开始。 「现在就把这份力量赐给我吧!首先把这间教室的东西通通清掉!」 难道她要清掉教室里的课桌椅吗?就算废弃校舍里的用具消失了,也不会影响到任可人,这反而正好省去处理的功夫…… 咦? 虽然她看起来不太可靠,但是如果、要是、万一那家伙真的是法力高强的魔法少女——只要我还待在这里,不就会一起被清掉吗? 这怎么可能,太不合常理。真要说起来,其实从我见到打扮成魔法少女的人开始,整件事就已经超脱现实了。 我流下冷汗。 「来吧,把这间教室的物品全部丢进虚空里!魔力全开百分之两百!」 到底想全开到多少啊! 且慢,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她说要丢进虚空里!丢进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去喔! 「消灭魔法,take off!」 「拜托放过我!我愿意付钱!拜托一起清掉我的生命危险吧!」 我不想在这里丢了小命,于是放声大喊。这份工作又拿不到伤病给付,谁想因公殉职啊!我只不过是一介地方公务员而已! 让我有个稳定的未来吧!不,就算不稳定也无妨,至少留下我这条命! 但是,想不到。 竟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至少椅子和桌子没有任何变化,我也还在原地。 「又、又失败了……?我的身体状况、果冻球的数量跟其他条件应该都完美无缺啊……」 (插图p10) 「啊~吓死人了。还以为自己年纪轻轻二十几岁就要失禁呢……」 「话虽如此,我还是成功过喔。我魔法少女药师寺绘娜很快就会一举夺得天下了。可说是魔法少女界的织田信长!」 「那不是要称霸天下却没能成功的人吗……举这种最后遭到背叛杀害的人当例子真的好吗?」 「可是丰臣秀吉一族到最后也灭亡了,能以大名地位存续血脉的织田家还比较好呢。」 「你不要回答得这么认真!想当魔法少女界的坂本龙马,还是魔法少女界的拿破仑通通都随你便!而且这世上哪有魔法少女这个行业啊!」 「只要相信的话就会找到出路。一个行业就是这么诞生的。」 「不,光靠相信办不到吧?」 「接下来我还要把事业拓展到全世界呢,目标是创造魔法少女的新天地。」 「我懂、我懂……不对,我还是不懂,但怀有梦想是件好事。无论在哪个时代,年轻人就该抱持自己的梦想,比起像我这种选择当公务员的人要好多了。」 而且也比只能对大量无薪加班发牢骚的情况要好多了。可恶,什么叫做「预算不够」? 不够的话就增加啊。不,没有多拨些预算下来也罢,至少增加点人员吧。我们的职员正一年一年地减少中,明明就缺人,为什么还要缩编?相较众多国家,日本的公务人员已经算是占极少数,竟然还想缩减名额,脑袋根本就有问题。想休个特休也难如登天,贴在办公室「要好好休特休」的海报沦为虚有其表的口号。要是真的请了假,肯定会被人暗地里说坏话。这群双重标准的混蛋全去死吧! 「话说回来,你是谁啊?」 魔法少女狐疑地盯着我。 你看起来才可疑呢。算了,这种小事已经无所谓。 我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而且还跟对方一搭一唱起来,实在太过得意忘形…… 这下不妙。 直觉告诉我,跟这女孩扯上关系的话,绝对是吃不完兜着走。 应该说已经吃不完兜着走了。 时间已过傍晚六点,现在开始算是无薪加班。真想赶紧开车返回事务所,然后在超市买个便当回家。负责柜台业务的同事应该已经下班了吧,我也想在这边告一段落,结束出差的工作。 好,就在这边随便说几句朦混过去吧。 「不好意思~我是刚好路过这边的废墟迷啦。这间废弃学校感觉实在很棒呢~像陈旧课桌上头的刮痕啊,看起来实在太美妙了~好啦,我也差不多该回去啰~」 「我说你,刚刚说自己是公务员对吧?」 完蛋,已经露馅了。 她该不会是那种光听到对方是公务员,就二话不说当成敌人看待的怪物市民吧?在此顺道告诉各位一个小知识,这些投诉者当中,偏偏有些人曾有过公务员考试落榜的经验,因此不得不慎。真要说起来,这种人比果冻球更难缠,可以的话真想排除掉。 「对、对啊……我是公务员。不过你想想,每个人都要在社会上求生存。换句话说,大家都可以算是公务员对不对?」 我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跟自己任职地完全不同的事务所名(例如县内土木事务所职员,或者是前来管理备用品状况的市内教育委员会的职员等)借此混淆视听,但总觉得堂而皇之说谎的行为会牵扯到某方面的伦理规范,因而如此回答。我最喜欢的四字成语就是明哲保身了。 我希望能以言语巧妙说出模拟两可的答案,就此脱身。 「那你是哪间事务所的人?」 魔法少女开始逼问起我,脱身大计宣告失败。 刚才她自称药师寺绘娜,是有名的投诉者吗?来查查看使用访客名单好了。不过她看起来像是高中生,这种咄咄逼人的感觉却相当具有投诉者的特质呢。而且要是那种将自己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的类型的话就更麻烦了,必须多加留意。 既然对方都提出疑问,我只好据实以告。 「你好,我们是果冻球公共政策事务所,简称果冻球事务所。简单来说,就是负责对应果冻球相关疑难杂症的窗口。我们七年前于埼玉县等地开设,整个县内的主要城市里共设置有七间事务所。要是你有关于果冻球的烦恼或疑虑,欢迎找我们商量。事务所礼拜六也有营业,但请注意礼拜天公休。」 只要照事务所手册上写的说明就可以了吧。 「啊,你用普通的语气讲话就行了。我也是这样跟你说话的。」 你年纪比较小,讲话应该用敬语才对——虽然我是这么想,但会岔开话题,就暂且不管。 「那果冻球事务所的人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间废弃校舍呢?」 要是在这边用敬语讲话似乎会激怒对方,我决定用普通口吻交谈。在可接受的范围里倾听投诉者的要求,应该比较保险。 「这间废弃校舍里聚集了为数不少的果冻球,尤其在这间教室数量又特别多,我正是来调查这些果冻球的。」 不论是药师寺绘娜的身后,或是教室的角落,都存在着半透明的可疑物体。 那些物体看起来有类似眼睛的东西,但无法确定它们在看哪里。不晓得那到底是不是眼睛。 更无法确认它们究竟算不算生物。 只有少数人能清晰地看见或触摸到它们。大部分人很少能见到。 这就是果冻球。 用一句话形容大概就是「完全不恐怖的妖怪」。但大约在十年前开始,人类突然变得能看见果冻球的存在,等察觉时世界各处已经遍布它的踪迹。到了最近,出现次数甚至比野猫还要频繁。 起初虽引起一阵骚动,不过果冻球看起来安全无害,而且对大多数人而言既看不见也碰不到,应对措施便显得马马虎虎。当然也会有人感到恶心,因此县内设有好几处专门对应的窗口。 只要想成除掉蜂患就行。被蜜蜂刺到会痛,但果冻球不会刺人。就算触碰它也只会有软呼呼的触感而已。 可是这里为什么聚集了这么多果冻球? 这里是人造建筑,虽说并非不可能,果冻球的数量算起来也太多了。看得见的人会来委托我们调查也情有可原。 不过目前的问题不在果冻球。 是人类。 「竟然在这边碰上果冻球事务所的人……」 药师寺绘娜摆出非常难看的脸。那是遇见麻烦人物的厌恶神情。 就外表来看,很明显是你看起来比较怪异吧。 「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药师寺绘娜将目光转向瓶里的果冻球。 那个瓶子里的果冻球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等等,发、发光!? 这是什么神秘现象啊?怎么可能…… 果冻球会发光可说是极为稀有——不,已经不能用稀有来形容。 我好歹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这种现象我不仅没看过、没听过、更没在书上读过。 「你在瓶子里加了什么萤光剂吗?是从哪间东京手创馆买来的派对用道具啊?要是圣诞节的时候用,看起来倒是不错。」 「怎么可能是商品啊。这可是果冻球。是果冻球在发光啦。」 「果冻球怎么可能发光!又不是萤火虫!」 「你很烦耶!果冻球就是会发光嘛——把这个公务员的记忆turn off!」 她说要turn off? 以我通过公务员考试的英文程度来看,turn off就是「关掉」的意思。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会被杀掉…… 「慢着慢着慢着。消除记忆是怎么一回事?你该不会要用那个瓶子当作凶器打我吧?这种犯罪行为应该要发生在大都市才对。怎么能够在这种废弃校舍行凶呢!这种事还是请你到人口总数达到百万以上的大城市去做吧。」 「我才不会做出这种野蛮行为。只是要借魔法的力量来消除而已,你这个邪恶的国家公务员!」 「开什么玩笑!还有,我不是国家公务员!是地方公务员!」 「哼,就我看来你们这群人全都一个样。让我来消除你三十年到四十年,或者是四十年到六十年的记忆。」 「你也太马虎了吧!」 「真是抱歉啊!拜托你不要讲跟父母一样的话好吗!『你实在太散漫了,个性应该要更细心谨慎一点』,像这种话我都听腻了!」 「我也被父母这样念过啊!像是要不要喝点红茶或咖啡来休息一下啊。你说勒?」 「红茶跟咖啡还不都一样。」 「你果然太马虎了!」 我鹤见满流,目前二十四岁(单身)的记忆即将全部被消除掉。虽然当中也有自己想被洗掉的记忆,但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孩能达成我这种私心吗? ——非逃不可。 可是我腿软动不了。这是因为一时之间面临记忆即将消失的危机之故。 另一半原因则是那正在发光的果冻球。那是新品种吗? 「我说啊,魔法少女的事情不能够随便让人知道的。这就跟警察喝酒后开车撞上电线杆后逃逸的丑闻一样呀,你懂吗?」 「这百分百是那个警察不对啊!怎么能这样算了!」 「魔法少女就是正义。是妨碍魔法少女的你有错。」 「可恶!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啊!」 药师寺绘娜缓缓靠近我。 「魔法少女不是应该站在爱或法律这边吗!」 「魔法少女w off,也就是超脱法律的存在。」 「那也超脱太多方面了吧!而且这句英文是这种意思吗?」 「我所认为正义的事物就是正义。我所认为爱的事物就是爱。我为了正义与爱而战。然后,也会为了自己而战!」 多么自我中心啊……这就是现代人最终的命运吗……而这种无法与他人互相理解的「个人」将会越来越多。不,现在不是当纪录片旁白述说的时候。 看来想祈求对方高抬贵手也是徒劳。 来想想看要是消除我的记忆,会让魔法少女感到不利的理由吧。唯有这么做才能保住我的性命……要是记忆消除大约一年份的话还能接受。但要是完全洗白的话,人生等同走到穷途末路。而且我没有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朋友。会来医院探望我的只有父母。这种人生我可不要! 「我们冷静下来谈谈吧,肯定是哪些小细节让你产生了误解,这一切全只是误会。别看我这样,我嘴巴很牢的。念国中时,吉田同学曾被假情书骗去后面空无一人的校舍,这件丢脸的事情我整整十年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那真的太凄惨了。因为吉田同学当时春风满面,却在几个小时后面如死灰,仿佛他受过何等恐怖的拷问。 「你现在已经把吉田同学不想被提及的过去全都说出口了不是吗!」 「完了。」 我屈服于恐惧之下,一个不小心全都讲出来。抱歉,吉田同学。 「是说……对了,要是攻击平民百姓,会对魔法少女的内部报告啦,或者是工作评价产生什么影响之类的……」 「魔法少女才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只要迈向自己相信的道路前进就好!」 「可恶,马虎程度已经上升到反社会的等级了!」 我得赶快逃。 无论会腿软还是骨折,为了得救我都必须逃。 我用夸张的驼背姿势飞快窜逃。 车子就停在校舍旁边。只要逃到那里,通报这里有可疑人物的话—— 噗。 虽然这是碰触到女性胸部时常有的拟声词,但我可没做这种事。我完全没碰到那像伙的胸部。说起来那家伙根本没什么胸部可言。我想就算碰到,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闲话休提,重新拉回有关出现「噗」声音的理由。 这是因为我踩到了某种像柔软靠垫形状的东西。 所以才重心不稳。 「呜喔喔喔!」 就这样摔个四脚朝天。 果冻球就在我脚边。正是踩到它,我才落得如此下场。果冻球相当具有弹性,会发生这种意外也合情合理。 即便踩到果冻球,它也死不了,所以不必感到内疚。虽说它是否有生命与死亡,这点亦没有明确事实证明。 ——但拜此之赐,我立刻被她追上。 视线往上移动,药师寺绘娜就在这里。 「你已经无处可逃啰,公务员。今天碰巧来到这里算你倒霉。」 她露出十分邪恶的笑容。 「明明是魔法少女,你的台词也太像反派了吧。正义的魔法少女啊,快点来救我吧……」 「你所说的人,不正站在这里吗?」 药师寺手指着自己。她到底多想强行引申自己的正义啊…… 「那我要开始啰。」 药师寺绘娜倒转手中的瓶子。 滴答。啪答。 黏黏腻腻的东西开始从我头顶落下。 是果冻球。不晓得为什么是融化的状态。 感觉仿佛从头上被浇了蜂蜜一般。不,其实我并没有经历过如此变态的情境。 不仅如此,移动到腹部附近的果冻球,散发出比先前更加强烈的金色光芒。 「既存的回忆啊,就此丧失不见吧,就此消失殆尽吧,从这个男人本源中的本源……」 不晓得她在做什么举动,但从动机来看,可以解读成她正在咏唱消除我记忆的咒语!至少先让我过得幸福一点,再来遭遇这种悲剧吧!我应该没有十恶不赦到这种地步啊!我明明想过着平安无事的日子!神啊,请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是前世业障太深的缘故吗? 但是,我还记得重要的回忆。 像是在公务员考试时老是搞错经济学因此大受打击啦、大学入学考试时完全写不出小论文变得灰心丧志啦、高中时模拟考成绩拿到d而闷闷不乐啦等等,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话说我的人生根本一直老是在消沉挫折嘛。 果冻球依然持续闪闪发亮。 但也仅只于此。它并不会突然爆炸,也不会像炼金术那样变成什么异质的物体。 「咦?什么事也没发生……既存的回忆啊,就此丧失不见吧,就此消失殆尽吧……」 她刚刚说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对吧。 药师寺绘娜因为咒语没有效果,开始咏唱起第二遍。难道说这种咒语要咏唱到第二次才会开始发挥效果吗? 虽然这一点也不重要,这家伙八成是那种会在游戏中心不停投入硬币,一直到成功夹取布偶才肯甘心的人。是那种绝对不能教她赛马玩法的类型。 她果然是在玩角色扮演吗?深信自己是魔法使,整个人从内在开始都无药可救的女高中生? 至少我肯定自己现在平安无事。 「怎么会……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呢?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运气不好?还是做人失败?」 只有做人失败这个选项吧——虽然很想这么讲,但是出于恐惧我保持沉默。对于公务员最重要的并非跨越界限的勇气,而是打消念头的勇气。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注:日本中类似俳句,不过作诗规范更加自由的短句。)1 工作过度,反而会,衍生更多问题。 要是一个公务员打乱了工作的规范,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混乱。比方说要是对某位客人的服务太过亲切,导致全体员工被要求做出同等服务,这就让人伤脑筋。 「看来失败了呢。」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虽然很想出言抱怨,还是就这样打道回府去吧。 「要恶搞别人也该有个限度,我可是因为工作才来这里的。因你的玩笑举止所产生的加班费用将由税金支付。虽然是额外加班啦……」 就写在出差报告书里当消消气吧。像是「有个约莫十多岁,自称魔法少女的女性持着瓶子袭击职员」如此这般。 要是真的写出她的名字实在太可怜,还是略过名字不写好了。但要是放着这个女孩不管,可能会有其他人成为牺牲者。 关于这点就在回程途中好好想想吧。不适合待在废弃校舍思考事情。 到家之前都算是远足,而返回事务所之前都算是出差。 但要回去时,我听见了令人在意的声音。 「呜呜……我果然还是太没用了……果冻球,像以前一样把力量借给我嘛……」 药师寺绘娜坐在地上开始哭泣。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哭的,但要为了什么事情悲伤或欢笑都是当事人的自由。 「是哪里变了呢……我甚至打扮成魔法少女,不惜装上猫耳跟尾巴,到底还少了什么呢……」 应该不是少了什么,反倒是那对猫耳太超过了…… 「啊,对了,是我不该想着自己没用。是我不相信自己能够施展魔法的缘故……」 药师寺绘娜持续着她的反省与眼泪。 要是身为善良市民或不怀好意的人,应该在这边出声询问「你怎么了吗」,但我既非前者亦非后者 ,决定无视这一切回去办公室。 其实我当然会在乎。对方又泪流满面,更是在意得不得了,我很清楚她是真的在落泪。 虽然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公务员,却并非铁石心肠的人。 可是跟她有所牵扯,之后肯定会被卷进麻烦至极的事情里头…… 本能如此告诫着我。身为一个地方公务员的本能告诫我,想要安稳地工作到退休,就应该立刻离开这边。 这世上的麻烦与问题多如繁星。根本不可能去解决所有问题,而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仅仅占其中极小一部分罢了。 不要冒险。我只是一个地方公务员。这是充满勇气的撤退…… 「喂……你为什么要哭啊?」 结果我还是开口了。 明明应该展现的是撤退的勇气,我却输给挺身而出的勇气。不对,并非我输给勇气,而是自己抱持着满腹疑问,才不得不开口的。也就是说我输给的是好奇心。 幸好裤子的口袋放有尚未拆开包装的面纸。这是在车站拿到的通讯行宣传赠品。 「给你。这是面纸。拿去擦眼泪吧。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哭的。」 药师寺绘娜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面纸。 「呜……我真的好无能……竟然连一个公仆的记忆都洗不掉……」 「你啊,在这种时候好歹斟酌一下用词吧……」 「要是会这么难堪的话,一开始不要拥有什么才能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当个普通的高中生,交到很多朋友跟男朋友,现在会过着充实的人生……」 「你太小看人生啰。还有,交太多男朋友不叫人生充实,那是修罗场。」 「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呢……到底哪里做错了……是政治不好吗?是国家不对吗?是时代的错吗?」 「是你不好。会这么说的人,通常都是当事者自己的错喔。」 我已经开始后悔对她开口了。 「而且,你施展的魔法根本一次也没成功啊……」 「我可是魔法少女!」 药师寺绘娜斩钉截铁地说。 「…………至少,以前是这样没错……」 「这么快就加上附注啦。」 「其实每个人在小时候本来就能够使用魔法喔。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便会逐渐忘掉。我们已经再也无法见到长得像猫咪的巴士了。」 我在小时候并没有看过外型像猫咪的巴士。正确说来,是长得像巴士的猫咪才对吧。 难不成这女孩也是深受影响的人吗? 当初刚发现果冻球存在时,令大批世上的超自然现象迷欣喜若狂。 仅有少数人类能够看见与碰触它,外表如果冻状,会自行活动。 是不是未知的智慧生命体啦,是否会动摇科学领域的世界观啦,当时有各种不负责任的揣测满天飞。 果冻球便是如此充满谜团且超乎常理的存在。 借由果冻球的能力让这百无聊赖的世界变得更有趣,抱持这种想法的人不只一个两个。 而且能看见果冻球的人类仅限于少数,自然会有人认为这些人是被选中的幸运儿。或许药师寺绘娜就是其中的这种人。 ——话虽如此,这世界仍旧没有任何改变,现在依然持续转动着。 当晓得果冻球对人类无害,也起不了什么帮助时,人类便对它失去兴趣。现在它不过是个软呼呼的东西而已。 当我回过神来,果冻球已经聚集到她的身边。 蓝色的、红色的、黄绿色的,甚至还有混合两种颜色的奇特果冻球。 果冻球并不会开口说话。 说起来它们是否拥有情感也是未知数。 至少以我工作的官方观点来看,果冻球并无具备情感。被当作是无生物的东西不可能拥有感情。硬要说的话,虽然它外表看起来似乎有一双眼睛,那单纯只是外型。 但在我看来,那些果冻球仿佛正安慰着药师寺绘娜。 「谢谢你们……」 药师寺绘娜向果冻球道谢。 「虽然很难过,不过我会加油的……一定会将大家的力量用在和平上……」 果冻球相当容易聚集在看得见摸得到它们的人身边。 啊,要是从以前就有这种经历的话,也有可能会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人。 噗、噗。 药师寺绘娜捉住果冻球。应该说,捏住。 「啊,果冻球大小真刚好,用手揉起来好舒服。」 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 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揉捏。 「你揉得太过火了吧?」 我看见药师寺绘娜的脸,顿时哑口无言。 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既快乐又享受。 「哈啊,像这样揉捏感觉好舒服喔……这是什么奇妙的感觉……」 吐出的气息也带着热度。 这该不会是用来这么玩的啊? 我可没听过这种事……而且这幅景象看起来不太好吧……见到女孩子露出这种表情该怎么讲……就伦理上来说不太好吧…… 「呼……像这样捏着果冻球,就能够忘掉所有烦恼……像是考试、数学、还有数列……」 「至少我明白你相当不擅长数学这门科目。」 即使感到有些踌躇,我还是将目光转向药师寺绘娜的胸部。 她没有什么胸部可言。刚刚我稍微目测过,已经知道那里很平坦,再一次确认果然没有胸部。 评价:a级。(罩杯的意思) 果然啊。 我知道某种人很喜欢揉搓果冻球。似乎那种行为能够让人感到安心。不可思议的是其中尤以苗条的女性居多。(个人调查结果) 看来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产生补偿心理。真的说出口的话,会成了性骚扰发言,因此我保持沉默。要是被人提告就太可怕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舒服……总觉得,这里多了自己本来没有的东西……」 答案正中红心。 「啊、啊……果冻球谢谢你们……啊,呼……啊、啊啊、啊!」 这完全是呻吟声啊……太不像话了。 「我建议你还是别在异性面前做这种事情比较好喔……不,也不要在同性面前做比较好。要的话就在自己家里或者洗手间做吧。」 「啊、啊啊………………咦?…………哇啊————」 药师寺绘娜终于察觉到我的视线,马上停止自己的举动。 「这、这……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只是普通的情感交流而已……像这样捏着果冻球就会不知不觉忘掉烦恼,变成那个样子……」 「根本没人问你这个。」 不过托果冻球的福,药师寺绘娜看来又重新打起精神了。 「各位,我稍微振作起来啰。」 药师寺绘娜露出微笑,并不是朝着我,而是对着果冻球。 好,如此一来工作的余韵变得好多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 「那我先回去啦,药师寺绘娜。虽然我无法在县内报告书写没发生过任何事,至少不会泄漏出你的名字。好好感激我吧。」 「嗯,谢谢你,公务员……」 她向我道了声谢。虽然是以公务员的名义,毕竟我没有报上自己姓名,这也理所当然。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我的裤脚被人拉住。 「等等,我想跟你要个东西。」 「你想要什么?发誓不说谎 的承诺书还是其他东西?」 「你的名片。」 我想自己的嘴角肯定抽动了一下。 说真的,我不想给她。 不,这种相遇只来个一次还能接受,但这女孩以后绝对会再惹出大麻烦的。她是这种体质的事实已经明摆在眼前。 【问题】可以在二次元世界触发,但是最好不要在现实生活触发的事物,是什~么? 【答案】与魔法少女相关的事件。 不可以在这里随意发放自己的名片。要如同坚守贞操般慎重以对。 药师寺绘娜在各方面实在过于粗枝大叶,是容易引发麻烦的体质。而我是个公务员,处于能够的话最好别跟麻烦扯上任何关系的立场。 这既不是动画,更不是游戏。是现实世界。 这条无忧无虑公务员人生的道路,可不能走岔。 「啊~抱歉抱歉。我忘记要带名片过来~」 「刚刚你从口袋掏出面纸时,我看到里面有名片盒。」 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原来她不是个粗心鬼吗! 我的确放在同一个口袋里。 出差时我总是随身携带名片。像来到废弃校舍时,附近居民怀疑我身分的话,就能将名片拿出来证明,可说相当方便。 但我没料想到竟有将名片交给可疑人士的风险。 还有机会,我还有朦混过去的方法。身为一个人,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我刻意打开名片盒,旋即又阖上。 「哎呀~名片盒是空的。我都忘记要补了~回到事务所后得记得再放一些进去才行呢~我真糟糕~」 这可是会后悔不去当演员太可惜的精湛演技。 「让我看看里面。」 为什么她老是在这种地方显得特别精明!既然如此就应该活得更踏实才对嘛! 我不得不给出名片。 埼玉县 箕原果冻球公共政策事务所 市民服务课 鹤见满流 「虽然上面写有市民服务课的电话号码,你可别打过来喔!绝对不要打过来!就算我退个一百步,你要打过来也行,但是别说出我的名字!」 「嗯~你的名字好奇怪。好像在玩文字重组游戏(注:主角鹤见满流的日文发音为つるみみつゐ,因此药师寺绘娜才如此形容。)一样。」 「要抱怨去跟我父母讲。」 回去算了。该做的事都已经完成。甚至连没必要的事情也做了一大堆。 「天色已经变得很暗,你也快点回家去吧。要是真的可疑人物来了很危险啊。」 「嗯,今天就到此结束。」 「是说你没有名片吗?」 我半开玩笑地问。要是魔法少女也有名片实在挺搞笑的。 药师寺绘娜似乎有些害羞,从衣服里沙沙作响地掏出名片来。原来真的有啊…… 市民团体 果冻球保护培育会 代表 药师寺绘娜 嗯?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魔法少女嘛。」 「要是名片写着魔法少女,别人会以为是怪人啊。」 「你果然对自己身为魔法少女的事没有自信?还是早点面对现实吧。」 「所以我才说公务员没用嘛。」 被人批评公务员很没用…… 「像你这种成年人马上就会叫人看清现实。可是你们也没看清楚现实不是吗!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知道魔法存在于现实里!」 她清澈的眼眸直视着我。那神情比我所原先以为的还要认真,而且充满热——现在我才感觉到自己真的说了不该讲的话。 「不过我现在无法施展魔法也是事实……」 药师寺为此叹了口气。 「喂,那种事情果然还是不可能——」 「那就让这孩子证明给你看。」 药师寺拿起一个果冻球。 那个果冻球仿佛被启动开关般,散发出光芒。 药师寺将发光的果冻球拿到我面前。 「你摸摸看。」 「嗯、嗯——」 我战战兢兢地将手放在果冻球上头。这动作稍微碰到了那家伙的手。 「好暖喔……」 说起来这大概是我初次体验到果冻球的温度。 「跟你说,这份温暖正是果冻球赐予我们的魔力——魔法的力量喔。」 我无从得知话中的真假。我只明白果冻球正在闪耀发亮,发生不可思议的神奇现象。 透过果冻球,药师寺露出笑容。 药师寺所讲的话根本毫无道理可言。逻辑支离破碎。 但是听到她所说的话,我竟然认为那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仅仅在那一瞬间,药师寺看起来是个真真正正的魔法少女。 不久后光芒消失,我也放开手。 「我一定能够施展魔法给你看的,你就拭目以待吧。」 「我才不管。想要的话随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可不干我的事……」 总觉得有点难为情,我将视线转向她给的名片。市民团体的代表啊…… 「你还在念高中吧?年纪轻轻就当起团体代表来啦?」 「你有意见吗?武田信玄在这个年纪就已经第一次披挂上阵出战了。」 「别拿自己跟信玄公相提并论。你口气还真不小。」 「再见啰!」 魔法少女奔出废弃校舍。当然,她并没有飞到空中。 回到事务所还没到七点。我的上司——六条课长辅佐不知是否去吃晚餐,人不在座位。 来到废弃校舍结果碰上好奇怪的人,实在好可怕喔——总之我先写了出差报告书。写完后立刻下班回家。 途中想到超市买个便当,便当却全部卖光光一个也不剩。 遇到那个魔法少女——药师寺绘娜,我想自己的好运大概都被她吸走了。 第二球 有关果冻球事务所例行的业务内容 八点七分。 这是我到果冻球事务所的平均上班时间。 只要没有碰上电车意外而迟到,通常都是这个时候。箕原市虽位于关东地区,但归类到北关东更为贴切,是个气氛闲适自在的城市。 事务所营业时间为八点半,不过市民服务课的柜台一到八点半的时刻,马上就得面对服务民众,因此得在这时间抵达事务所才行。虽然招牌写着市民服务课,即便人也能来我柜台咨询。 「早——安——」、「早安。」、「嗨。」、「——安」。 跟入口附近的同事相互道早后,我在自己位置坐下。 虽说是座位,同时也是服务柜台。 市民服务课的职员没有自己专用的办公桌。 由于空间的关系,实在没有放办公桌的地方,大多数柜台业务人员也会出外巡察附近地区,并没有像会计处理那种可称为行政作业的工作。 二楼设有置物柜,不过特地把东西拿到那里放实在太麻烦,便直接塞到椅子下方。虽然不大好看,民众根本看不到所以没差。 桌上有张纸被胶带贴着。 上头写着「小松町的案件已处理完毕。三好」的内容。 三好先生也顺利结束出差啦。 当初我跟三好先生两人用猜拳决定谁要去小松町还是废弃校舍。 我猜赢了,却不知哪根筋断掉,竟然选择看起来比较轻松的废弃校舍。在那边跟魔法少女以下省略。 目前我们部属的业务范围主要是柜台服务,不过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工作。 那便是驱逐果冻球,或者巡察通报有果冻球造成不便的地区。这工作常被称呼为「出外」或「出差」,依照顺序大约每周巡逻二次。因此由我跟三好先生两人轮流巡察。 正巧三好先生本人出现了,身上还带点烟臭味。 「啊,鹤见先生,小松町那边很轻松喔。只要用垃圾夹把果冻球夹走就好。十五分钟就结束工作了。」 「这样啊……我的话大概二十分钟结束吧……」 果冻球数量增加太多的话,会装进袋子丢到处分场所。出差也包含这个程序。 我负责处分工作的时候,会穿戴上手套,将果冻球不停地不停地往袋子里塞。某方面来说比服务民众还要轻松,但弯曲着身体工作还是相当腰酸背痛。 「废弃校舍那边状况如何?」 「别问了……之后你看到报告书就会知道。」 总觉得光是说明便会令人感到疲惫,而且我不太想讲道件事情。 我启动自己使用的终端电脑。 从上班开始到目前算是结束第一阶段。 接下来开始是第,二阶段。第二个阶段让人开始有些紧张。 「六条课长辅佐,早安!」 我向不知为何位置会在隔壁的课长辅佐道早。本来这个职位的人应该是高高在上才对,不过这位大姐似乎更喜欢在柜台现场坐镇。 「啊,鹤见,早。」 她从正在阅读的文件中抬起脸。 她还是一样那么漂亮。 而且一样可怕。 六条泷理,二十七。花样的单身女性。 她并非县市职员,而是隶属文部科学省(注:为日本中央省厅之一:王要负责教育、学术、文化、体育、科学等领域的事务。)特别派遣过来的人,身处的立场相当微妙。对某些人而言,她是国家中央派来的监视者。 我不太清楚国家组织的分布情况,她应该可以算是国家公务员吧。至少完全感觉不出她有任何想轻松度日的心态。虽然不太了解国家公务员的调派系统,她看起来会先在地方行政机关待上几年,掌握这里的运作情形后再回到中央去。至少这样不算降职。 若能以数值来判定一个人的能力高低,她大约有一般县立职员五倍的工作能力。意思就是相当有才能。而且很有干劲。不,基本上地方公务员也会有想努力工作这种想法,但这个人的干劲却非同小可。 只是如此有才干的人坐在自己身旁,会觉得压力沉重也是事实。毕竟我并不是那么有冲劲。 「对了,鹤见,我已经看完你昨晚写的报告书了。」 「是的,请问课长辅佐有什么意见吗?是否有哪边需要修改?」 「有。」 可恶,果然无法让我朦混过关吗! 「这里『在废弃学校的教室里,有位穿着像孩童品味的闪亮服装,年龄约莫十几岁的少女。少女宣称自己可以施展魔法,将装有果冻球的瓶子朝向我,咏唱起类似咒语的句子。虽然果冻球看起来发着光,但并没有出现其他变化。我判断这种情况不足以构成妨碍公务以及伤害事件,规劝少女尽量不要出入废弃学校后便返回事务所。』的部分有问题。」 (插图p41) 几乎是报告书的全文。 「那个,虽然内容看起来很像胡扯,其实是事实没错。果冻球看起来好像在发光也是真的……」 「我也认为鹤见并没有在说谎,因为你是个对上司很忠诚的优秀部下。」 为什么明明听起来是在称赞部下,您的眼睛却完全没有笑意呢,课长辅佐? 要是露出笑脸一定很可爱!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就算年纪比我大,事务所里也找不到像你这么有魅力的女性了,我是说真的。 这些话真要说出来,肯定会被指派谁也不想做的工作,所以我说不出口。有句话叫君子不履险地。 「但我对这一句『我判断这种情况不足以构成妨碍公务以及伤害事件』不太满意。」 「请问有何不妥呢……」 「这部分怎么会由你来做判断?应该要联络我才对。」 的确要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果然搞砸了。自己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太过天真,才招致这种悲剧。 可是向上汇报的话,眼前就能浮现出像药师寺绘娜这种令人看不下去的女孩惨遭教训的画面。虽然她令人受不了,要是事态搞得太严重,我也会耿耿于怀,因此才想要小事化无。 而且向上汇报的话,也很可能会增加我的工作量。 「然后呢,那个女孩子可爱吗?」 「啊?您是指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肯定出了什么状况,但因为那个女孩子落泪,便一时心软原谅她而选择不去报警,难道你要说没有这回事吗?」 六条课长辅佐果然可怕!她用性恶说看待这个世界。 而且她的话竟然跟事实相当吻合。 现在想想,也不能说那并非眼泪攻势啊……因为对方哭了,只好原谅对方才行……只要说声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就不需要警察,也不用开道歉记者会。 「怎么会,在下可是很理性的人喔。并没有发生那种事。」 在课长辅佐面前,很难使用第一人称的「我」,只能改成「在下」。下仆的「下」。 「是吗?看来是我个性太差的关系啰。」 我差点就要回答「是这样没错」,连忙止住自己嘴巴。 在这个社会,诚实说出真心话并非明智之举。日本的文化是透过表面工夫建立而成,我想维护这份文化传统。 「你别担心,我对自己个性不好这点有自知之明。」 就算对方如此认为,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对说着「我真是个笨蛋」的女性附和「对,你就是笨蛋」的男人八成不受欢迎。 「也就是说,这份报告书内容有疑点,会被像我这种个性吹毛求疵的人穷追猛打的。听好,你要懂得保护自己,这种写法行不通。回去把句子改 成『已经向课长辅佐报告事情经过』吧。」 「明、明白了!」 我恭敬地接下报告书。 先不管是不是很可怕的人,她的确是个愿意指导后人的可靠前辈。 「那你已经清楚关于那位神秘少女的来历了吗?」 哎呀!这个人总是切中要害…… 其实我手上有名片,总觉得要是交给她,便会连自己生而为人的重要事物给一并交出去的样子。 课长辅佐大概会以那双没有笑意的眼睛说出「我就是喜欢鹤见老实听话的地方」这句话吧。就为了听她不带感情的慰劳话语而出卖药师寺绘娜,让我心里感到不大舒坦。反正瞒着不讲,她绝对无从得知。 「没有,被她逃掉了。搞不好是诡异的团体在使用那间废弃校舍,您有听说过相关消息吗?」 「那里没有被使用过的实际纪录,不过倒是有麻烦的集团待在那附近。」 「麻烦的集团?您是指暴力集团吗……」 「不是有很多扬言要保护果冻球的团体吗?都是些杂鱼等级的无名小卒。」 根本不足为惧嘛。 不过提到保护果冻球的团体我倒是能料想得到,他们尽是一些烦人的家伙。 现在有关果冻球的舆论大致可以分为三种。 首先是认为果冻球看似无害就不用管它,这种意见占大多数。因为不关己事,怎么样都无所谓。虽然好像存在着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既然没有引起问题便不需在意。 其次是抱持着不太清楚果冻球情况,但感觉不舒服的意见,应该说正因为搞不清楚果冻球的真貌才令人感觉不快。这些人觉得要是果冻球对人类有危害会很麻烦,希望能够除掉它们。 站在县政府的立场,当然希望尽可能别花费太多预算,但也无法对居民的心声置之不理…… 正因如此,才会设立这间果冻球事务所。我们可说是发挥缓冲作用的行政机关。 最后则是认为果冻球是人类的好伙伴,应该要和睦相处的意见。 即使毫无理由根据,每个时代都有这种主张爱与和平的组织。虽然毫无理由根据,这一类团体通常对政府与地方行政机关采取搜索与歼灭(注:一种军事战术,曾用于越战。)的态度。拜托也分一点爱给我们好吗? 拿动物来举例,对于觉得可爱的人而言,它们看起来惹人怜爱,相反地对于觉得讨厌的人来说就并非如此,跟每个人对喜欢的长相各有所好是同一个道理。大概从觉得果冻球可爱的人的角度来看,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清除掉实在令人痛心,才会成立市民团体正面迎战。 嗯……市民团体? 记得药师寺绘娜的名片上似乎写着这名词。 「怎么样?你是否有什么头绪?」 课长辅佐没有错过我脸上的神情变化,简直就是真人监视摄影机。 「不,我什么也想不到。昨天遇到的那女孩,怎么看都只是个黄毛丫头,感觉不像是会参加这种团体或者参与集团行动的人。」 「黄毛丫头吗?不过呢,鹤见,女人可是会变身的。」 课长辅佐的脸上挂着犹如狐狸般妖媚的笑容。 「十年前的我也曾是这种黄毛丫头。」 「哈哈,您又开这种玩笑。唯有课长辅佐您,是绝对不可能的。」 …………完蛋,一时大意不小心说出口了…… 不要自己没事去树立敌人,这种行为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想过着轻松无虞的公务员生活,减少工作分量固然重要,但地理环境更加重要。即使工作有多轻松,要是两旁都是僵尸的话我就辞职不干。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2 内心话,说出口前,要再三斟酌。 您从十年前开始绝对就是个狠角色。像是暗地在学生会之类的组织背后操纵运作——虽然我还没讲到这边,但已经不慎讲出她并非黄毛丫头这种话。 「不准否定前辈的过去。笨蛋……」 课长辅佐稍稍板起面孔,脸颊也开始有点泛红。 不过,将感情表现出来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比平常更加可爱。这是既恐怖又可爱的崭新领域啊。 「对不起,今后我会多加注意。」 「如果你想活久一点,最好这么做。」 完全不明白课长辅佐所说的话到底是玩笑、是比喻,还是真心话。 「还有,选敌人也要看对象。要是没把握能赢过我,就别勉强出招。」 「看起来连玩手指相扑也赢不过您的样子呢。我非常明白。」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不然要不要来试试看?」 「那么我就接受您的挑——还是容我婉拒吧……」 总觉得课长辅佐紧紧握拳的那个动作,好像会被袭击重要部位,令人感到非常不妙。我从没有成功避开过这种类型的攻击。 这时候,远方传来跟目前气氛完全相反的开朗声音。 「早安!早安!您早!」 这位在上班时向所有同事道早,精神饱满的女性名叫初濑射鹿。今年二十四岁,单身。 尚未确认是否有男朋友。 「鹤见先生~早唷!」 「早安,射鹿鹿。」 射鹿鹿是她的绰号。 这个听起有点蠢的绰号,她本人似乎相当中意。 而且是她的第一人称。我没骗人。 「今天也要一起好好努力喔~射鹿鹿会加油的!」 「话说射鹿鹿,昨天请你提出的咨询者资料完成了吗?」 「啊,我忘记了~嘿嘿。」 射鹿鹿故作姿态地轻敲一下自己脑袋。现在才不是「嘿嘿」笑的时候。 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想要用甚于敲脑袋十倍的威力揍下去。不知是我宽宏大量,或者已经看开了,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心情。毕竟揍她只有一下子,处分可是影响一辈子。 射鹿鹿是约聘员工,意即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一个月上班二十天。 虽说射鹿鹿似乎已经考上了果冻球处理人员的二级检定,也负责处理柜台业务,但要是真让她站在柜台服务客户容易引起莫大麻烦,于是座位被安排到后方去。不过就算射鹿鹿在后面当内勤,也绝对说不上充分发挥她的长处。 一言以蔽之,就是没用的家伙。 老实说,大多数的人平时都很认真工作,就因为有这种扯后腿的人,社会大众才会认为公务员全都一无是处。要从公务员挑出毫无长才的人当然很容易,我常常想着那些人与其将矛头指向这点,倒不如去注意认真负责工作的人会更好。 话说回来,射鹿鹿现在当约聘入员,那将来她有什么打算呢?再过不久契约即将到期,未来她想要找个有钱的老公吗?不过有钱人家要将这种女孩娶进门前,想必会再三犹疑吧。 虽然我的说法不太好听,射鹿鹿也只有长得可爱这点可取而已。 这并不是歧视女性喔。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六条课长辅佐视射鹿鹿为毒蛇猛兽一般,对她百般厌恶。射鹿鹿个性迟钝并没有发觉,但课长辅佐在她面前从未摆过好脸色。顶多皮笑肉不笑罢了。 「射鹿鹿,那可以麻烦你今天打完这份文件吗?」 「耶~好麻烦喔~」 都已经超过期限了,竟然还敢讲出这种话……这一定是绐我的考验。只要淡定以对,我肯定能够达到解脱或开悟的境界。但是在此之前我会先压力大到得胃溃疡!这种肉体难以承受的苦行我办不到啊! 好歹我是个公务员,必须忍耐,必须跨越这项考验。 应该要这么 想才对。射鹿鹿正是所谓的上帝。 人类不能与上帝的价值观相提并论。上帝会在人类意想不到的地方欢喜,也会在出乎人类意料的地方发怒。以人类的观点去揣测上帝根本毫无意义。 因此现在采取这种应对方式最为妥当。 「我知道很麻烦,但还是要拜托你。下次我会买伴手礼回来的。」 「哇~我这就去打!」 应对的重点在于,不要明确说出具体的时间点。反正伴手礼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忘掉,也不会造成荷包的危机。 射鹿鹿和我讲完话后,转向隔壁座位。 「小泷理,早安。」 「早。」 课长辅佐可是能让嚎啕大哭的小鬼也闭上嘴巴的厉害人物,敢叫她小泷理的人,在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射鹿鹿一个。 一开始的时候,射鹿鹿当然被斥责过要看场合与身分立场说话,不过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课长辅佐只好无视她的举动。对我而言犹如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壮举,射鹿鹿轻而易举地办到了,我对她的勇气致上无比敬意。但仔细想想,就算登上珠穆朗玛峰也帮不了谁的忙,反倒是自我满足的成分更多一点。 「初濑小姐,希望你能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要是这点再不改善,恐怕下次续聘的可能性会很低。要是被解雇,你也会很伤脑筋吧。」 「哎呀~解雇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啦~」 不不不,如果是射鹿鹿的话很可能是真的!可能性很大! 「是吗?初濑小姐拥有高度的自我反省能力,我想肯定没有问题。」 课长辅佐,语中带刺太过明显了啦。 「是的,我会好好努力!」 射鹿鹿完全没有察觉。 唉,或许今年就是跟射鹿鹿共事的最后一年也说不定。要是没有新鲜人加入,职场平均年龄层就会拉高…… 鹤见满流,在这波澜万丈的职场中依旧坚强勇敢地活下去。 接受完一大早的洗礼后,八点半的铃声响起。 从现在开始是柜台服务的时间。 我们的工作便是负责倾听居民对果冻球的烦恼及咨询。虽说是抱怨,但居民不满的对象并非我们,压力也不会太大。问题的始作俑者是果冻球,我们则是站在解决棘手麻烦的立场处理这些事情。 我见到一位看起来不会太难应付的婆婆从机器抽出号码牌,便按下呼叫按钮。 在这边特别说明一下,无论在邮局或是银行,服务柜台人员都一定会注意客人们的动向。就算采用语音叫号,实际呼叫的人并非冷冰冰的机器。 要是对客人抱持着「这家伙看起来好讨厌啊」的想法,就会对呼叫对方这件事产生迟疑。与其如此,在服务柜台表现出认真正经的样子才不会引人非议,这是真的。 『来宾二号,请到七号柜台,谢谢。』 馆内响起熟悉的女性播音。 此外,要是客人等候时间超过五分钟,我们会说『让您久等了』。 若等候时间超过十分钟,为表示歉意则会说『非常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要是让客人枯等半小时之久,偶尔也会有人出口抱怨。 现在立刻就能叫号,对彼此而言皆大欢喜。 「您早,敝姓鹤见。请问今天您有什么样的问题?」 「你听我说~最近在我家附近的垃圾场啊~有好多好多果冻球聚集在一起。虽然我看不到,但听说情况是这样没有错~如果县政府能处理的话,想请你们帮帮忙~」 「我明白了,请问您住在哪里?」 「我住在长堀町三丁目。」 我在电脑输入地址,必须先确认具体地点在哪里。 「好的,在长堀町三丁目。嗯……您说的地方大概是在这一带没有错吧?我了解了。那么,请问目前是否已经出现任何明显造成您困扰的情况呢?」 「现在看起来是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啦……」 「这样子啊。先前县政府这边也再三强调过,我们并未收到有关果冻球大量聚集而造成任何危害的通报。果冻球不会害人生病,也不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不良影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但是呢,由于仅有少数人能够看见它们的关系,有可能会担心或感到恐慌。要是果冻球数量过多的话,将由县政府这边进行清除作业。不过基本上果冻球到处都有可能出现,因此要全数清除掉的话,预算实在不够,毕竟税收有限嘛。关于这点还请您谅解。」 「我懂了~那么,就拜托你啦~」 婆婆回去了。 这便是基本的柜台服务工作。 仅需重复对客人陈述同样的状况即可,习惯后工作就会很轻松。 但并非所有客人都能从容应对。 有些人会特地过来找碴,也有些奇怪的人会来抱怨都是因为果冻球害他变衰,或者找不到工作等等。偏偏就是这种家伙特别闲,占用柜台的时间特别长。要是在接近中午时分碰上,午餐时间就会泡汤。中午士一点去吃个饭,悠闲地休息到一点以前再回来,是最理想的午休型态。 所以十二点到一点这段午休时间,必须有人留在柜台,由我们数位员工轮流值班。轮到中午值班的人,午休则从下午一点半开始。 至于说到为何不干脆在下午一点开始休息呢?这是因为到了下午一点,只要遗有客人,值班的人仍然会在柜台继续进行服务,如此一来午休时间便会减少,才采取这种做法。只要有关休息的安排,都会尽量做到对所有人公平。 咨询处可说是柜台人员与客人之间的战场。既然是战斗,当然会想赢。刚才的阿婆算是等级较弱的敌人。 但我有时候会想,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危险? 人类并不了解果冻球,却对它的存在习以为常。对一般人而言,果冻球既着不到,也摸不着,叉不会引起任何危害,所以许多人毫不在意,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常生活。 又或者可能是这样,以前人们总是会将神秘现象归咎于狸猫或狐狸所引起的,而现在人们则把无法理解的事物归类到「果冻球」这一边呢?等过五百年后,人们谈起这件事时,「当时的人似乎把这种现象当成是『果冻球』造成的」,他们会不会这么说呢? 果冻球明明还存有许多疑点尚未被厘清,现在我们却靠目前仅有的知识进行这种工作,总觉得:心里有些疙瘩。话虽如此,我也无法赞同那些认为果冻球是外星人,或是老天爷显现的神迹等胡说八道的荒谬言论。 现今并没有视果冻球为生物的任何根据。既没有复制能力,也不具备dna。那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少数人类能够看见它? 我常会感到担忧,到底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 不过一个小职员所能办到的,只有尽力做好自己的业务而已。 「要是每个客人都像那位婆婆一样明事理就好了。」 隔壁的六条课长辅佐发出叹息道。要说这个人,就如同战场上的司令。 「对呀。不过这个咨询柜台本身就像防爆装置一样,遇到烦到要爆炸的人过来也无可厚非。虽然我并不希望他们过来。」 「正是如此,我们没有那么多金钱与时间去处理所有案件。要是花掉太多预算,那些对果冻球毫不在意的大多数人便会弹劾我们过于浪费。至少去倾听民众的烦恼,便是我们设立咨询窗口的宗旨。」 课长辅佐是在职员面前有话直说的人。 原本目的只有驱逐果冻球的话,根本不需要设立咨询处,仅需安排驱逐人手就好,言下之意便是这个柜台是 为了让居民接受现状所设置的。 世上只有好人的话就不需要警察,反过来说若永远有坏人在,当然警察就不会消失。只要有人抱持不满的意见,果冻球事务所也会持续存在下去。 话说回来,随着星期变化,柜台的忙碌程度也不一样。 礼拜六的时候,我们的确忙到不行。 所以轮到礼拜六值班的人非常辛苦。没有人想在这天上班。我们采轮班制来决定排班顺序,轮到那天要上班的人之后可以补休假。毕竟原本是周休二日嘛。 那么礼拜日呢?我们公休。亦请各位暂时将果冻球的事情抛诸脑后,好好地享受星期假日。 礼拜一开工,我们通常也忙得不可开交。 大概人们会在周末下定决心「好,来去咨询吧」,明明礼拜一也没有打七折的优惠价,人潮却相当多。 到了礼拜四或礼拜五,则是比较空闲的时段。 虽然原因不明,情况确实是如此。我们已经在人潮众多的日子时广播宣导过,等礼拜四或礼拜五再来人会比较少,状况却一直不见改善。 而今天是礼拜五,老实说真是轻松的一天。 像昨天那样安排去外面出差调查的话又另当别论,今天只要负责柜台业务就好,不用担心其他事情。 好,决定回家路上顺便去tatsuya书店买张cd吧!mano frank的新作品应该已经发售了。虽然我薪水微薄,身为他们的歌迷还是要以实际行动支持才行。 mano frank是目前的超人气吉他摇滚乐团。曲子很棒,歌词也不赖,演奏技巧更是没话讲。更重要的是,身为主唱的mano歌唱实力绝佳,今年才就读高中三年级,实在不容小觑。 对于那些没听过乐团作品,却宣称不过因为是高中生才红成这样的家伙,我只能说那些人愚不可及。如果光靠女高中生为卖点就能这么火红,那流行唱片圈早就到处都是女高中生主唱了。事情才没有这么单纯。 正因他们有着不输优质乐团的歌唱实力,mano frank才能以一个乐团的身分吃立不摇。要是曲子没那么好,反而会成为遭人攻击的弱点。他们周遭都是成年人士,却能发挥毫不逊于那些大人的潜力。希望批评的人别忘了这一点。 mano在唱歌的时候会展现出另一种风貌,散发出不似一般人类的气质。唉,要是职场上有更多可以一起讨论音乐话题的同事就好了…… 现在我的心思完全飞到九霄云外,也代表目前工作正是如此空闲。就算有其他人来,反正大家都一样闲着没事,不会怪到我身上来。 前线虽然一片安宁,后方部队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 应该说后面的行政办公桌很明显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一听声音就知道。 「初濑小姐,现在有空吗?」 六条课长辅佐走到后方,向初濑小姐(也就是射鹿鹿)说话。难道她又出什么纰漏了吗? 此时转过头查看的动作太引人注目,还是侧耳倾听情况好了。 「什么事啊~小泷理?」 「有关会计方面的文件,是鹤见那边交给你负责的工作对吧?」 「是这样没错~」 「放在碎纸机那边的废纸堆,里头夹有帐单的正本以及合约书。」 什么?我不禁转身。 心下暗叫不妙。 我当初因为太忙碌,并没有再次确认初濑小姐分类过的文件。 而且这种分类文件的工作,内容便是将果冻球事务所添购的物品帐单与文件等,分成「必须留下的归档文件」与「可处分掉的参考文件」两大类。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核准事务所能否采购物品的文件、批准事务所应付帐款的文件、合约以及厂商寄来的帐单。 没有确实做好这些程序,会招来我们是否杜撰申请采购的文书,或者造假文件等等质疑。 说得更具体一点,隔壁县市就发生过曾有人拿不到两百元的东西去报假帐,结果以侵占罪名被抓包的事件。恐怕那名被逮捕的人从此就没戏唱了,至少公务员身分会完蛋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两百块赔上自己的人生,怎么说都划不来。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3 犯罪是,自寻死路,非常危险。 就算不是公务员也不能犯罪啊……会被新闻报导出自己的职业,那样就更危险了。 好,先不论自己犯罪可能性的问题,绝对要将请款文件留下来,因为会有被怀疑触犯法规的疑虑。 我们不但会面对县府层级以上的审查。 同时也面临市民团体的督核。 因此我们的会计处理一律透明化,为了证明自身的廉洁清白,管理请款文件的作业显得非常重要。 看起来是初濑小姐不小心将那份重要的文件给丢到碎纸机的样子。←现在的状况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作业程序本身只是单纯的分类而已,我想不至于会搞错才对。 「弄丢合约的后果会如何,其中严重性不用我特别说明,你应该懂吧?」 「啊,是射鹿鹿太粗心了呢~想说最后鹤见先生会确认,所以应该没问题才对~」 射鹿鹿竟然若无其事地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真是了不起的处世之道啊……实在是可敬的对手。但在我听来,这种发言只能给负一百五十分。这时候应该坦率道歉才具有日本人的美德吧?还是我对日本人的观点太陈腐了? 「鹤见没有再次确认是事实,他身负管理责任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课长辅佐的发言一针见血。原则上来说并没有错。 「但是初濑小姐你也必须检查过才可以。有时候鹤见太忙碌没办法立刻做确认,若是文件不小心弄错被处分掉,事态可就严重了。」 不过,这次六条课长也站在我这边的立场为我说话。 课长辅佐,非常感谢您这次保护自己的部下。日后有机会再容我报答这份恩情。 「好的~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拜托你真的要小心啊,射鹿鹿……可恶,本来想让射鹿鹿分担一点累积起来的行政工作,看来没指望了。 风险实在太可怕。那就宛如跟恶魔签下契约,会失去自己重要的事物。具体来说,像是文件。 「我等等会告诉鹤见,初濑小姐也要记得去跟鹤见道个歉,事情才能顺利落幕。」 「耶?射鹿鹿有做错什么事情吗?」 我看到课长辅佐的背后燃起充满杀意的熊熊火焰。 主管的位置实在不好当…… 「就制度责任而言,初濑小姐的确没有错。但这是你粗心大意引起的过失,这点请务必切记。身为一个人,你可以将这件事当成测试自己是否具有器量。」 「朋友说射鹿鹿是大器晚成型的人!」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是吗?要是在你死前能成大器就好。我衷心期盼你能找到一个更符合自身实力的新职场。」 这发言完全是裁员预告啊。 人最重要的果然是具备沟通能力。要是沟通技巧不够好,可能会因此丢掉饭碗。实在太可怕了。 但射鹿鹿开的无双并非这点程度而已。 「话说回来,初濑小姐刚才在吃什么东西?」 「是『香菇山脉』跟『竹笋农村』喔!我好烦恼该买哪种才好,干脆两个都买下来了~」 竟然两种都买,果真厉害。那种巧克力点心价格可不便宜。 但问题不在这里。 「桌上放那种东西并不好。」 「可是点心很好吃喔?」 射鹿鹿没有听懂话中含意。无论怎么想,「不好」的意思并非指不好吃。 「虽然这边是后面的座位,但是坐在柜台的客人看得见这里的一举一动。要是让客人看见公务员上班吃点心,会有损公务员的形象。」 「射鹿鹿是约聘人员!」 「问题不在这里!」 课长辅佐直接吐槽了。刚才她的声音好像带点怒吼。 刚才的回答太过糟糕,我要是课长辅佐恐怕会理智断线,直接拿类似铁撬一样的东西挥过去也说不定。 「小泷理也要吃点心吗?」 在这种气氛请对方吃点心吗?射鹿鹿,你是女中豪杰!像张飞一样的英雄豪杰啊! 中间沉默了一下。 课长辅佐大概也冷静下来了吧。 「我不喜欢甜食……」 课长辅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上天跟她自己才晓得。但是以后最好尽量别请她吃『香菇山脉』跟『竹笋农村』会比较好。 要我来替课长辅佐说出现在的心声,大概会是下面这样。 (我不要求你能闻一知十,但希望你起码可以举一反三。我这边也忙得不可开交,没空陪你在这里瞎搅和。小心我拿跟铁撬一样的东西挥过去!) (插图p63) 我想差不多是这种内容。 「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是一般企业。最好别让其他人看见你津津有味吃点心的样子,要是被人投诉导致规定更严苛,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而且柜台人员要是吃零食就没办法好好工作,这点麻烦你也考虑进去。带点心过来没有问题,至少要放在客人看不到的地方,像是桌子下面的抽屉。懂了吗?」 「好~」 课长辅佐,您辛苦了。担任管理职真的不容易,幸好我只是一般员工。 「啊,鹤见。」 咦,课长在叫我…… 「要是你有空就过来。应该说我知道你现在有空,麻烦你来一下。」 「您叫我啊……要到校舍后方?还是屋顶呢?」 「这里既不是学校,屋顶为了安全问题也禁止任意进出。你过去小会议室那里。」 不知为何我被课长传唤出去。 偏偏又是课长辅佐被射鹿鹿惹火,明显脾气变糟的时候…… 顺道一提,会议室真的又窄又小,大概挤六个人就会占满整个空间。这里简直就跟侦讯室没两样……甚至有人称呼它为密室。 在这边谈的几乎都是不方便公开的事情。我替影印机补上影印用纸,做一些不必急着现在弄的杂事,拖延些许时间后才进去会议室。当然,抱着战战兢兢的心情…… 桌上已经摆好两个倒满茶的纸杯。 「课长辅佐,有什么事吗?」 「鹤见,有句话叫笨蛋也有用处。」 「是的。」 「鹤见,你对笨蛋的用法还不够聪明。」 是在说射鹿鹿的事对吧。我很清楚,我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课长辅佐说法比较委婉,其中明显意有所指。 「您说得对。对方的天兵程度远超出我想象……」 「说真的,我也没看过这么夸张的人,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想那是不能够用一般常理去推断的人。」 「鹤见,我有需要采购的物品,能帮我拟份草稿吗?」 「好,您要买些什么东西?我大概花十分钟就可以弄好。不过您该不会是想要申购类似铁撬一样的东西吧?」 「正确答案。」 「您到底想用在什么地方!」 「我想万一有喝醉酒的家伙闯进来闹事时可以拿来正当防卫,或者用在指导过几百遍还是听不懂我所讲的话的部下身上。」 「听起来完全是想用于后者嘛。」 「不管某个人是好是坏,对一个组织而言只要能干就行。可是遇到这种派不上用场的实在让人头疼。」 「我懂!我非常明白您的意思!请您千万要撑下去!」 您真的忍很久了对吧,课长辅佐!别一直把苦水往肚里吞呀,不然我也有可能惨遭波及的。 「看来只有一步一步地进行教育了。我在十年前也曾是那种糊里糊涂的小女孩啊。」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完蛋,我又说溜嘴了……话虽如此,课长辅佐您最近也太爱拿十年前的事情开玩笑啰。 虽然很难查证过去已发生的事情,内容未免也过于加油添醋。要是如此,我也可以讲自己十年前单手杠着圣剑去单挑过魔王啊虽然我不敢真的说出口。 「鹤见,你最近很常跟我顶嘴嘛。」 「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要是当事人认定你的言行是性骚扰,那便构成性骚扰。认定你并非开玩笑的话,就不能算是玩笑。麻烦你记住这点。」 哎呀,祸从口出……不过课长眼睛和嘴角都带有笑意,这次没关系吧?从过去的经验法则来判断,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们差不多该切入正题了,你先喝杯茶吧。」 让那么伟大的人替自己做这种事实在很惶恐,可是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桌上都已经准备好茶水,这也没办法。 「那我不客气了。」 「找你过来不为别的,正是有特令要交代给你。」 「咦,匿名?难道是要我化名成别人悄悄去投诉有名叫初濑的员工怠忽职守之类的任务吗?虽然我们的确设有意见信箱,但我实在做不出这种事啊!」 就算射鹿鹿问题再大,我还是办不到这种行为。坦白说,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也不被多余的罪恶感折磨!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4 暗地行动,可怕又危险,不适合我。 「……鹤见,不是匿名,是特令。指的是特别任命给你的任务。」 「什么啊,害我吓一跳……原来只是特命啊。耶,特命?」 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任命你为初濑射鹿的指导员。」 「请、请、请容我拒绝!」 因为口吃的关系,听起来就像讲不好绕口令一样,可见我有多震惊。 「这种像五人小组有三个人在职期间得了精神疾病,或者类似身处游击战队正中心的重责大任,叫我怎么接下来!这种另外增设的职位又拿不到薪水!」 而且这工作十分吃力不讨好。摆明了就是把不想做的事情丢给资浅菜鸟处理,实在太超过了。 「你刚才已经喝下我泡的茶啰。」 「咦!那杯茶是伏笔吗?」 「顺便跟你说,这茶在便利商店卖一百五十元,一公升纸包装的那种。」 「请一杯成本不过才二十元的茶,就想叫我点头答应吗?」 就算工资再怎么微薄,这也太廉价了吧!至少也请我吃个『竹笋农村』巧克力再说啊!虽然这样算起来它也挺便宜的。 「那我每个月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这次课长辅佐开的待遇大幅提升。 就工作劳心劳力的程度来讲,不晓得划不划算。我倒是非常好奇,课长辅佐会在哪种等级的店里用餐呢? 而且要是能有跟课长辅佐这样的美女一起吃饭的机会也不赖。 ——我正在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接下工作。而且大概也拒绝不了…… 「你必须遵从上司的命令才行。」 这次改用权力逼人点头啊。 「那您要带我去好一点的餐厅吃饭喔。不可以用连锁店的牛肉盖饭,或是快餐店的食物打发了事。」 「毕竟这能看得出我的 格调如何,就带你去不错的餐厅吧。」 喔喔,这真是令人期待的回答啊。我开始有干劲了。 「我明白了,我愿意接下这项职务。」 就这样,我升级成为初濑射鹿指导员(非县政府公认人事职位)。 「那等会就请你跟初濑小姐一起出差进行驱除工作吧。」 工作马上就来了。 连续两天都要出差啊…… 「哇~开车兜风!」 射鹿鹿只要能离开办公桌,情绪就特别亢奋。能够因为一点小事便感到雀跃不已的人生真是幸福啊。 车子当然就停在停车场。出差进行驱除作业峙,会开休旅车过去,车子后面的空间要用来摆放果冻球。 话说回来,好久没有跟别人一起去驱除果冻球了。 刚当上公务员的时候,还傻傻搞不清楚状况,起初会跟着前辈一起行动,习惯作业程序之后便改由独自作业居多。 要是一个地点有两个人同时出差,两个地方就会用到四名人手。如此一来,能留在柜台的人就会减少。 「话说射鹿鹿,你会开车吗?」 「我每天郁会骑脚踏车喔。」 「……还是我来开吧。」 「啊、射鹿鹿有驾照喔,第四次时考上的。」 「幸好你只有失败三次。」 「教练还跟我说『驾照就发给你,不过以后没事尽量别开车比较好。』」 「为什么驾训班还能让你通过啊!」 让射鹿鹿开车而我坐在副驾驶座,应该会比搭云霄飞车还要刺激好几倍。那种好像会真的出车祸的刺激感,搞不好会让人欲罢不能。但在上瘾之前,大概会有很多事物先迈向终点,比方说人生。 「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呢?」 「市内的超市。果冻球数量太多,看得见它们的人没办法好好工作,所以来拜托我们清除。像超市这种地方会优先列入驱除清单。」 旁边传来了巧克力的香味。 又开始吃起『竹荀农村』来啦?别让碎屑掉到车上啊。 其他都门的员工用到这辆车时,要是发现车上有脏污可是会跟我抱怨的……这样下去他们绝对会埋怨「车上都是巧克力的味道」。 「啊,『农村』掉下去了!」 「啊啊啊啊!马上就出事啦!回去记得用吸尘器打扫啦!」 「好好好~」 她回答得真轻松。我也好希望能像她这么悠哉。 抵达超市后,我们被带到后院的卸货区。 后方那边聚集了许多果冻球的样子。幸好是这个地方,比较不会引来侧目。由于现在还是营业时间不管哪里都有超市的客人,不方便我们进行作业。 我们过去看了看,仓库里有将近百个果冻球在那边,这的确会妨碍工作。 「情况比预期得还要棘手昵。」 正因为棘手,更该趁早进行作业。 我戴上便宜劣质的白手套,露出要一决胜负的表情。这个手套就像是开工前用来讨吉利的物品。 然后我从口袋掏出装有盐巴的袋子,拼命揉搓手套。 接着双手一口气抓住果冻球。 我看得见也碰得到果冻球。基本上事务所的职员全都跟我一样。 用比较剌耳的说法就是「受上天眷顾的人」。 要是我没有这种天赋,事务所也不会任用我。想当初县政府公务员考试,我的分数也是低空过关的样子——而且经济学那科分数超惨的…… 「好~不要乱动!」 之后便是用手套将果冻球压住并开始揉搓。 如此一来果冻球就会越变越小。 若是这项动作实行得更彻底一点,果冻球就会完全消失。但我们时间不多,没办法做到这地步。当它缩小到一定程度,我就会丢进袋子里。 虽然步骤很简单,不过对付一个果冻球需要好几分钟的时间。因此像这次有数百个果冻球的场合,将花费不少时间执行作业。我先前早有心理准备,需要两个人出差的任务肯定比较繁重,不过看情况确定非加班不可了。要是射鹿鹿的速度跟我差不多的话,至少需要两个钟头。 话说射鹿鹿是怎么进行作业的? 我还没仔细看过她如何驱除果冻球。现在她毫无任何准备,只是呆站在一旁。喂,给我干活啊! 驱逐果冻球的方法因人而异。 原本果冻球就充满谜团了,所以没有消除它的明确方法,更没有那种像杀虫剂一样简单好用的驱逐用品。 我不晓得射鹿鹿站在那边是否有什么理由,或是单纯闲着没事做,但我这边已经展开行动,毕竟不想要拖延时间弄得很晚才能回家。滩得今天负责不太需要加班的柜台工作,却因为临时出差延迟下班时间,谁喜欢这样啊。而且回家路上,我还要去买唱片呢。 唰唰唰。 我将手套的盐巴抹到果冻球上面。 不晓得为什么,果冻球看起来像失去了水分而逐渐缩小。虽不清楚当中的具体原因,也没有报告证明盐巴是果冻球的弱点,它应该不像蛞蝓会因为渗透压失去体内水分。 「喔~原来是用盐巴啊。」 射鹿鹿看起来觉得很有趣。现在她依然站在一旁动也不动。 「看起来有点像制作腌渍物对吧?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方法很有效。」 说起来这个方法好像是奶奶教我的,相当具有传统日本风格。 不过这数量还真多,感觉自己好像加工厂里的作业员阿姨。 我一个人肯定做不完,只能叫射鹿鹿帮忙。就某方面来说,这正是我这个初濑射鹿指导员好好展现自己魄力的机会。 而且约聘人员要是没有相符资格,也无法进事务所工作。射鹿鹿应该握有驱除士二级的证照才对,她绝对有驱除果冻球的技术。能拿到驱除士证照的人,起码都有一定的能力。 「射鹿鹿,来帮忙一下!只有我一个人吃不消啊!」 「好,我明白了~嘿咻!」 射鹿鹿将双手伸向身边的果冻球。 噗咻。 果冻球一瞬间缩小了。 「耶……刚刚那是什么绝招?」 我方才好像看到神乎其技的技巧……还是说那只是长得像果冻球的气球而已?虽然感觉很像,不过超市应该不会特地玩这种整人的把戏啊。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嘿咻!」 射鹿鹿两手抓住果冻球。 果冻球马上就缩得好小好小。 她以一秒处理一个果冻球的速度进行清除作业。 「太强了……」 我不禁出声感叹。 有时候我要清除一个果冻球都得花上十分钟之久,这种速度上的差别到底是? 难道射鹿鹿的手对果冻球而言带有致命剧毒吗?被她碰到的那瞬间,马上就会缩水…… 仔细一瞧,射鹿鹿不仅双手,连全身的力气也用上了。 她巧妙地利用体重压制住果冻球。那种手法感觉好像专门作和果子的师父一样。 「射鹿鹿,你好了不起!利用体重移动的技巧实在太厉害了!依你的资质去学武术绝对没问题的!」 这是她潜藏的天赋啊。 「这样很了不起吗?只不过是让它们缩小而已呀。」 「照道理说速度不可能这么快的。不是有人办过看谁在三十分钟以内可以清除多少果冻球的比赛吗?依你的速度绝对可以得奖。我想取得驱除士一级的证照肯定不是问题……不过为什么你只拿到二级?」 现今若持有一级证照,要 找工作可说易如反掌。拥有特殊技能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求职战争。若在民营的果冻球驱除公司工作,只要绩效够好,要拿比约聘人员好上三倍以上的薪水,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我在笔试落榜了~」 「原来如此。」 果然还是得具备应有的知识才行。对真正的职人来说,或许很难在目前社会生存下去吧。 「好,要做最后冲刺啰~」 她将变小的果冻球堆起来,再度用力挤压。原本缩水的果冻球又变得更小,甚至有一部分就这样消失了。 「这才是真正的专家啊。我不过是有点技巧的业余人士罢了……」 中途开始没有我出场的份,只能待在后面默默旁观。就算我想出手,也毫无意义。反而很可能会打乱射鹿鹿原本的步调。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嘿咻!」 射鹿鹿将身体往前倾,持续清除果冻球的工作。 好像还能稍微瞥见裙内风光。 总觉得内心升起了奇妙的罪恶感,我走到角落继续执行刚刚中断的清扫作业。 结果所需时间比原先预想的还要少很多。超市的人很讶异我们速度竟然这么快。老实说我也大吃一惊。 我将压缩过的果冻球放进袋子,摆到休旅车后面的空间。 接下来要将这些果冻球运送到山里面的处理设施。在那边会以更专业的技术进行压缩与消灭,果冻球会消失到我们也不知道的世界去。至少是目前人类的科学范畴无法探知的世界。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射鹿鹿。」 我将车子开往箕原市郊外方向。果冻球处理设施就在垃圾焚化厂隔壁,箕原市与邻近的萩谷市交界处的山里。暂且不论车站附近的风景,我在开车的时候才重新认识到箕原的田地其实并不少。 「所谓的刮目相看,意思是指你以前一直都觉得我很没用吗?」 不能直接回答她「没错」,我决定选择保持缄默。 「射鹿鹿很讨厌动脑筋喔~不过很喜欢活动身体,像那样清扫果冻球的感觉很畅快呢~」 太强悍了。感觉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她感到恐惧。 放眼望去,完全没有敌手。 「射鹿鹿,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事?」 「有什么东西会让你觉得害怕吗?」 「蟑螂~」 她马上回答我。 「原来如此,那确实很可怕。」 也有人会觉得果冻球比蟑螂更可怕,因为根本不晓得它的真面目,但我还是觉得蟑螂比较恐怖。 其实我也能理解害怕果冻球的人的心情。某一天突然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地球上,完全没有动静的「东西」,当然会令人感到奇怪。 车子接着来到爬坡道路,之后逐渐往山中深处前进。 「射鹿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我。」 「好呀好呀,什么问题?」 「你清除了那么多果冻球……都觉得无所谓吗?」 我的脑海想起药师寺绘娜的事情。 射鹿鹿能够毫不踌躇地清除掉果冻球,另一方面却也有别的女孩子把果冻球当作伙伴看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别呢? 彼此之间沉默了一下。 「其实啊,射鹿鹿的故乡在濑户内海那边喔~」 「嗯,我有听过。记得是港口小镇。」 「在那里,人们会捕很多小鱼来制作佃煮(注:一种传统日本家庭料理,味道咸中带甜,材料可使用海产、植物或菇类烹调。)~就算这样,无论渔夫或吃佃煮的人也 不会对佃煮有排斥的感觉呀。」 「何况果冻球就像害虫一样呢。」 「大概就是这样吧~不过,果冻球能算生物吗?」 「的确如你所言。」 果冻球并不算生物。我身为一个公务员,只是照规定执行职责而已。 我稍微瞄了一点射鹿鹿的胸部。 可说是波霸。 果然胸部有料的人,比较不会对果冻球产生执着。我的经验法则还满准的…… 「啊,你要不要吃『竹笋农村』?」 「好啊,给我一个。」 工作结束后来个巧克力,果然很美味。 「对了,回去以后记得要用吸尘器把这里吸一吸。别说碎屑粉末,已经有一整个巧克力掉下去了。」 要是其他部门的人来抱怨,我一定会很火大。 「课长辅佐,我们出差顺利回来了。」 回到事务所后,我交出报告书。直到提交报告为止,出差才算结束。 「喔?你对初濑小姐的评价很好嘛。」 通常报告书里头针对一起出差的同事,不会写出如此具体的称赞。 「就跟我所写的内容一样,射鹿鹿真的在现场大展身手,因此我也乐得轻松。」 「这样啊。你们年轻人之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呢。」 课长辅佐以略带不快的表情说道。 为什么每次话题都会聊到那方面呢?要是没有男朋友,自己去交一个不就行了。虽然我觉得这里并没有男性配得上课长辅佐。 「没有那回事,只有公事之间的交流罢了。而且我是专门监督射鹿鹿的人,毕竟接下初濑射鹿指导员的位子了嘛。」 「啊,的确有这回事。」 任命者,这么快就忘记这件事啦? 「可要好好请我吃饭当作报酬喔。」 「要是忘了再告诉我。」 这样下去酬劳好像会泡汤耶……在星期五傍晚我感受到这份危机。要是她说自己忘了,我就考虑去劳动联盟投诉。 「已经过下班时间,你可以走了。」 打报告书意外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六点。虽然柜台窗口还在营业,只有负责晚班的同事仍不辞辛劳地工作。 「那我先失陪了。」 我急忙从后门离开,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并不是从工作得到乐趣,而是因为明天放假。日本人对工作一向都很拼,不过我觉得像自己这样重视假日的想法反而刚刚好。我期待自己这种工作观会成为未来社会的主流趋势。 以上便是我在果冻球事务所一天的工作内容。接下来的工作希望也能够毫无任何阻碍顺利进行。鸵鸟政策万岁! 好,路上去tatsuya买张mano frank的新唱片再回家。 第三球 有关工作时碰到投诉者的应对进退 【问题】礼拜六之后接着是哪一天? 【答案】礼拜天。从早上开始进行名为光之美〇女与假面骑士的仪式,是个祈求世界和平的 重要日子。关于这点毫无任何疑问。 【问题】礼拜天之后接着是哪一天? 【答案】我不承认!我绝对不承认!我还活在礼拜天啦! 非常遗憾,答案是礼拜一。 有个名词叫忧郁星期一,是个表现出周一忧郁心情的词汇。我觉得这个形容真是太贴切了。 我们果冻球事务所在这一天也毫不例外,充满着郁闷的气氛。接下来的日子竟然还有礼拜二礼拜三礼拜四礼拜五,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呢?打倒一个敌人又会冒出新的敌人。我已经毫无斗志了。我只想尽量不用干活,充满和平地活下去。 悲痛的呐喊没有传达天听,又到了该上班的时间。而且礼拜一是一周的开始,感觉更讨厌。 因为礼拜一是最忙碌的日子。 讨厌程度仅次于轮班制的礼拜六。 我最痛恨礼拜六上班,平常不会来的人通通都挤在这一天上门。而且因为上班的人比平日少,情况更为混乱:。要是这时候遇到特别花时间的投诉者,甚至会让人涌起一股杀意。 退一百步来说,只有投诉的话我可以接受。要是从服务人员的角度来看,或许抱有这种想法不太恰当,也有其不周到之处,但我希望至少等人少一点再过来。要是选在我们分身乏术的时候上门,这边可能会过于慌乱而疏于应对,反倒会让客人更不愉快。根本是恶性循环。糟糕,再说下去就岔题了。 总之,礼拜一苦不堪言。 这样的情况对使用者来说也不好。无论是银行或者是大学医院,要是人潮众多时,会尽量减少分配给每个使用者的时间。要是有人认为此时就得比平常更认真服务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这样行政作业的品质只会不升反降。对谁都没有好处。 从我家公寓到北武电铁的笹舟车站要八分钟,等候电车需要四分钟,搭电车过两站到最靠近事务所的箕原车站下车共需六分钟,接着再花五分钟走到果冻球事务所,从出家门到办公大楼为止,总计需要:二十三分钟的时间。 比起那些要花上一个小时通勤去公司在于东京上班的人,我不用花那么久时间。要是上门的客人再少一点,我更乐得轻松。 走进办公大楼,一股阴沉的气息扑面而来。 「早啊!」、「大家早安……」、「早……」、「大家……早安。」 大家都很清楚礼拜一有多艰辛,才会如此毫无干劲。气氛实在好沉重。不知道当初是不是连这点也考虑进去,果冻球事务所一楼大厅还特别挑高,到了冬天感觉特别寒冷。 「早。你怎么了?一脸低血压的样子」 比平常还要冷静的课长辅佐一脸淡定。 「我缺乏能够跨过礼拜一难关的活力。」 「这种时候工作就别去看时钟,只要专注你手上的案件,这样不知不觉马上便会到午休时间,再不知不觉就可以下班了。」 「要是太在意时间,的确会觉得过得特别久呢……」 「你的话,又不会有常客特地点名要你服务,应该没那么辛苦吧?」 「是呀。像我这样子,不会有常客想指定我呢。」 所谓的常客,便是指某些经常光临果冻球事务所,指明特定柜台人员服务的客人。 那些老顾客觉得「因为比较容易交谈,所以想指定这个人」,会挑选特定的柜台窗口。 另外,虽然状况少见,也有人患有男性恐惧症或女性恐惧症。 为了照顾有这种需求的客户,我们设有指名系统。所谓的常客才因此应运而生。 这件事本来就跟我毫无关系。 我们的柜台人员,基本上分为好几种类型。 虽然负责的工作内容都一样,但会安排不同风格的员工同时待在柜台,借此灵活地应对客户各式各样的需求。人员安排可是有巧思在里头的。 第一种「公事公办型」 这种类型一切照程序来,机械式的态度也不会让对方感到不快。 能够应付大多数客户,但无法得到客户的强力信赖。 或许有人认为应该要仔细花时间处理案件,才能让客户更加信任我们。但是我们的人手没有多到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来,因此需要这种可以消化一定顾客人数的柜台人员,否则人潮永远没有散去的一天。 第二种「充满温情型」 这是站在咨询者立场,倾听对方问题的类型。 这种类型有时候深受顾客信赖,连无关果冻球的烦恼也会找他商量。可是忙碌的时候碰上就伤脑筋了。有的人甚至会反过来站在客户那一边。但我们毕竟身为公仆,并非咨询者,不能让同情心过于泛滥。 第三种「有话直说型」 是对自己说出口的话毫不掩饰的类型。回答对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这种直接否定的说词,有时候会引起莫大麻烦。 不过也有客户认为,这种直截了当的接待方式干脆爽快,比起客套应对,像这样坦诚相待的感觉让人更喜欢。不过这就看个人喜好了。 第四种「毫无干劲型」 公务员是不会被裁员的。只是最近待遇明显不如以往……虽说不至于差到让人考虑跳槽。打从一开始就无心向上爬的人,做事态度便不会那么起劲,只要能够交差了事就好。这种类型完全无法发挥消化人潮的效率,让人十分伤脑筋。 而我属于第一种类型,虽说对升迁毫无兴趣,也会做好最低限度的工作。由于专注应付咨询人潮的关系,我不会被常客特地指名。 课长辅佐是第一种与第二种的组合,也就是最强的类型。当然每种类型之间的差别,并不会夸张到像要是能使用火焰魔法却完全施展不出水系魔法那么极端。只要累积足够的经验,就能够配合客户做出不同的反应。 曾有人认为反正是咨询,当然想跟年轻女孩说话聊天,因此指定由课长辅佐接待,这听起来好像很蠢,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既然如此,连点台费用也一并付了岂不是更干脆? 前面花了相当长的篇幅作说明,不过这便是我跟课长辅佐对话中所提到的常客由来。 「虽说是星期一,我也已经有丰富的经验,抱持着过关斩将的精神做下去就对了。」 「交给你啰。我对你可是抱持着深厚信赖。」 到底该不该相信课长辅佐所说的话呢?感觉相当微妙。 「各位早安~小泷理、鹤见先生,早唷~」 呜哇,又用这种随便的口气对课长辅佐道早!以步步进逼的姿态惹毛课长!真不愧是射鹿鹿! 「啊,鹤见,(初濑射鹿指导员的工作也)交给你啰。」 不知为何这声「交给你」比刚刚的听起来还要沉重好几倍。有「这项工作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胜任,只有你可以托付」的感觉。 但又不是被恼人的投诉者纠缠不休,只要管好射鹿鹿一个人,我还是能好好掌握住局势吧。 一到八点半,便马上听见请客人移驾到柜台的广播声。 有人会在一大早过来这里咨询。又不是到大医院看病,等八点半再过来就好了嘛。而且开门后,最早要八点二十分才能从号码机取牌。在这之前只能站在办公大楼前面干等。 好,现在我要以制式化态度来进行柜台业务。管它什么妖魔鬼怪,通通给我放马过来!※除了投诉者以外。 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替客户进行咨询。到了星期一,不加把劲就会被接踵而来的人群压垮。 要充满干劲、作风明快、短时间内招架住所有攻势。 接着时间到了十一点。 我跟其他同事的状态绝佳,现在等候人数显示为「零人」。多漂亮的战果啊,星期一能有这样的表现可说是奇迹。 什么嘛,照这样看来还能轻松地去吃个午饭呢。好久没去附近的拉面店「凤凰」点麻婆豆腐与拉面的套餐(七百五十圆)来吃了。平常只能去便利商店买饭团加面包共三个当午餐,单价还得控制不能超出三百五十圆。 但我太天真了。 这里是战场。名为咨询者的敌人会设下圈套、展开奇袭。在我轻忽大意时,就注定要败北。 叮咚! 位在我座位上号码机终端的子机,亮起跟往常不同的灯号。 刹那间,我只觉得那颜色十分陌生。跟平常多增加一名等候人数的时候不一样,向来都显示橘色的机器,现在显示的是黄绿色。 这是……代表「咨询者特地指名服务」的颜色。 但究竟是谁? 我毫无头绪,自己并非会受常客点名服务的类型。难道是过去服务的客人之中,有前来要抱怨的人吗?我明明已经尽可能注意,不要让自己遭受客人误解,或让自己成了坏人才对啊。 或者对方是属于偶尔会出现,那种「必须向第一次咨询的人倾吐自己的内心烦恼」的类型。这种时候只要表明自己在入口旁边公布栏看到的员工姓名,就能指定特定对象服务。如果是这种人的话就好办了。 周遭的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 「咦,是女高中生……难不成是护育那边的女孩子?」 我听到内川先生(三十八岁·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么说。 「护育?我记得学生来这里观摩教学的日子应该还没到,没错吧?」 「唔,会不会是请假跑过来的……算了,你加油吧。」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摸不着脑袋。还有,护育究竟是指什么啊?某种暗号? 但我无法就这样放着不管。要是来投诉又让对方等太久,只会惹得对方更不高兴。还是赶快处理这件事比较好。 『来宾六十七号,请到七号柜台。』 是位长发飘逸的年轻女性。而且还穿着制服,很明显来人是女高中生。 看那身西装外套,是红燕高中的制服。这间学校距离箕原车站只需徒步十分钟。学校等级大约排在中上。箕原这里并没有等级太差的高中,也没有明星学校。 我不太清楚什么词汇适合用来形容女高中生,她非常漂亮。那头秀发一看就知道需要费心保养。要是弄不好,或许比用功读书还要花时间呢。 可是为什么要找我?她想要跟同年龄层的人说话的缘故? 「好久不见。现在是自习时间,我就跑出来了。」 「咦?我们见过吗?」 「啧。」 呜哇,这家伙刚刚发出啧声!现在的女高中生好可怕! 「这样你还认不出来吗?」 女孩两手握住头发,做出双马尾的样子。 在说出那是双马尾之前,我先注意到她是某位魔法少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出现啦!」 「你太大声了!」 啪。 药师寺绘娜轻拍了下桌面。虽说她态度恶劣,不过我声音太大也是事实,双方都有错。 「您今天有什么问题想要咨询呢?虽然这里不受理有关魔法少女的任何疑问……」 「别讲出魔法少女!(瞪)」 我被瞪了。 她的外表比上次看起来还要清秀许多(应该说上次打扮太过前卫),可是内在仍旧同一副德性。这样根本引不起所谓的反差萌嘛。 「那你来这里想做什么?我们并没有贩卖任何魔法道具。要是到车站前的古董商店,大概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找到你要的东西吧,我可以提供地址。反过来说,也就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而已。」 「就叫你别再讲这个话题了!」 该说我鲜少会用这种口气揶揄客户呢,或者是做了超出规范的举动,总之只要遇到药师寺,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在我心里,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客人看待。 「我明白了,就听听你想说什么吧。若是想要清除果冻球,我会列入清单的。」 我只要把自己的本分做好就行。 「我的要求很简单。」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通常要求的事情最麻烦。 「我希望你别再清除果冻球了。」 「啊?」 她在说些什么啊? 「要是你特地来这里只为了叫我不要清除果冻球,那可是毫无意义喔。没被投诉的地方,我不会去清除。我们的预算并没有多到能做这种事。」 「不对。我希望的是县政府本身停止清除果冻球这个行为。」 「你这种说法就跟叫拳击手不要向对手出招是同一种意思。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果冻球太可怜了嘛。」 「可怜?又不是生物,哪里可怜了?要是拿可怜当理由,叫你不要吃牛啊猪啊鱼啊青菜的,你能做到吗?」 「果冻球跟动植物又不一样,是更神圣的存在呀。」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解释? 难道药师寺所谓的果冻球,跟我所见的果冻球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吗?慎重起见,还是确认一下吧。 「你等等。」 事务所里刚好有果冻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我靠近果冻球,将它拿起来。重量非常轻。 接着往药师寺那边走去。 「药师寺,这是什么?」 「果冻球。」 看起来这家伙并不是以什么熊啊、鹿啊或者猪啊的词汇逻辑去称呼果冻球。 「这玩意哪里看起来神圣了?看起来不过就跟巨大的果冻或软糖差不多啊?还是说你对神圣的定义范围太广泛啦?就跟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你太马虎了。」 我压一压放在大腿上的果冻球。触感十分有弹性。 在夏天这么做似乎会很凉快,事实上并非如此。反过来讲,在冬天也没有保暖效果。 看起来软呼呼的。 药师寺也开始做出揉搓的动作。这家伙果然看到果冻球就忍不住想摸它。 「那晶莹剔透的身体,就是它拥有洁净内在的证明喔。」 「这么说你也会把水母当成神圣的生物吗?夏天去海边游泳被它刺一下试试看吧。虽然这里离海边满远的。」 「啊,其实我也很喜欢水母。」 「我记得山形那边有专门展示水母的水族馆。不对,别再讲水母了。果冻球这玩意,说起来其实到处都是。」 看起来软绵绵的。 我轻轻掐住果冻球。 当然,它并没有发出惨叫声,也不会做出抵抗,露出痛苦的模样。虽然外表看似有双眼,也不晓得那真的是不是眼睛。 「啊!啊!不要欺负果冻球!会遭报应的!」 砰。砰。药师寺像打击乐器般轻拍着桌面扬声抗议。 「我根本就提不起欺负它的兴趣。那你来好好爱护它一下啊。」 我将果冻球放到桌面。视野顿时被半透明的物体覆盖住。 「嗯!让我抱抱它。」 药师寺将果冻球放到自己腿上抱住。 「啊~好舒服……果冻球……哈啊啊啊啊啊啊!」 别在公共场合发出这种心荡神驰的声音比较好喔。虽然 我个人还满开心的。 「总觉得果冻球好像拥有我所没有的东西一样。遇到果冻球,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哈啊~」 「啊,是那样没错吧。」 绝对是胸部。她对自己所没有的,充满弹性的东西充满着憧憬。大概是这样吧。 「那样是什么?」 身为一个公务员,不适合在这时候讲出胸部这个词汇。 「那个,我是说反正你很瘦,应该是想要借着触摸果冻球来体会一下丰满的感觉吧?」 我很擅长隐藏真心话。毕竟是公务员嘛。 「原来如此~」 不行,话题很明显越来越偏离原来的主题了。谁管药师寺喜欢还是讨厌果冻球啊。这种事情就跟羚羊属于牛科动物,而非鹿科动物的冷知识一样无关紧要。 「所以说,果冻球有哪方面神圣到不可驱逐?」 「你读一读这张文宣。我想这样你就能了解果冻球有多么美好。」 药师寺递给我双面彩色印刷的传单。 建立与果冻球和平共存的社会,就是崭新的国际标准守则。 近年来,日本举国上下采取将果冻球拍出于社会之外的措施,此举动将招致非常严重的事态。 原因在于,果冻球是我们人类一桶生活在地球上最亲爱的伙伴。 我们的理由如下述: 1 可爱 郡充满弹性的外型,只有果冻球才有如此饱满的弹力,果冻球是能够 跟人类进行沟通的生物。 2 能跟人?灵相通 果冻球会举起在高兴或者悲伤的人们的案例,已经由东吉泽关东国际文化大学的西村教授等人研究证实,也就是说,果冻球是可以感动人?的动物。 3 果冻球可能是先祖? 虽然尚未得到证实,亦有许多人主张果冻球是祖先们的灵魂化身,若事实真是如此,驱除果冻球的行为无疑会伤害先祖们、害先祖们难过,必须立刻停止这种举动! 市民团体 果冻球保护培育会 看到最后署名的市民团体,我想起先前拿到的名片。 啊,名片上确实写着这名字…… 所以护育指的就是这个组织的「护」跟「育」啊……这个团体的确有时候会过来的样子……因为这案件并非由一般职员负责,所以我才没发觉。 「怎么样?这样就能了解我的主张吧?」 不知为何药师寺一脸得意。那份自信到底打哪来啊? 「我就以一问一答的形式,提出关于这份文宣的疑问啰。首先,这个东吉泽关东国际文化大学在哪里?从名字来看实在启人疑窦,这该不会属于f等级的大学吧?」 f等级大学,意思就是指会在考试出类似【请计算下列问题的答案。15+33=】、【请将正确的字填入□完成下列成语。弱肉□食 一石□鸟 □里雾中】等等,让人无法置信只要答出这种程度的问题,就能通过考试进去念书的恐怖大学。 「嗯,那所大学位于群马县的山里,好像还没有人曾过去一探究竟……」 「这种跟剑与魔法还有七龙珠的世界观没两样的大学教授讲出来的话根本不可信。应该说这教授很可能是不断发表内容可疑的学说,完全无法受到学会重视,然后论述只能被搜罗在情报网站上供人阅览的程度罢了。」 「咦……是、是这样吗?」 果然因为她一无所知,被名片头衔给骗了吗?而且这文宣的纸张品质也太烂了吧。拜托用等级更好的纸印刷啦。 「还有果冻球是祖先这个论点,具体而言是哪个人提出的主张?」 「东吉泽关东国际文化大学的西村教授。」 「又是同一个人!情报来源还是一样!」 难道这是想借由乱七八糟的咨询来妨害我们工作的菜鸟恐怖分子吗? 「你汉字也写错了。不是『供存』,是『共存』才对。不要在标题就写错字好吗!」 「啊……人家本来想做得更好的说……」 药师寺满脸通红。 看那副模样,文宣应该已经在不少地方发出去了。 「这个啊……是为了显示出人跟果冻球互相依偎在一起,才会加上人字边——」 「别用临时想出来的说明朦混过去。还有之前你给我的名片,上头写着市民团体代表,为什么高中生会成为你们组织的代表啊?」 「我在网路上宣扬理念后,对这件事情深表赞同的大人就协助我成立这个组织。大家说不定也参加了其他团体呢。」 意思就是抱持相同想法的成年人出手加入高中生的游戏之举吗?虽然她挂名代表,实际上大概是由其他成年人士负责团体运作。 「总之果冻球就是很可爱。这样足以证明我主张的正当性。」 这说法太强词夺理啦。 「不过我不会叫人别吃鱼跟肉喔。只吃蔬菜的话营养会不均衡,而且肉类又很美味。反正只是动物而已。」 「这方面你显得相当理性嘛。」 「但果冻球另当别论!本来就存在于世界上,到现在人类才看得见它们,但是看不到的人就是看不到,动物不能拿来跟果冻球相提并论!」 「这的确是果冻球特别的地方。但是对某些人而言,果冻球会碍事。」 「那是他们不懂。」 「实在很遗憾。」 「为什么?」 药师寺身体往前倾向我这边。 而且脸十分靠近我,让人有些心跳加速。 看起来仿佛要越过柜台做出亲吻动作一样。 「你叫鹤见吧?上礼拜四的时候,你明明觉得我很碍事,最后还是过来安慰我不是吗? 既然如此,你也照顾一下那些觉得碍眼的果冻球嘛。」 「虽然是这样,这件事跟果冻球又没有关系……」 「你能对敌人手下留情,要是果冻球的话,你肯定能更加温柔对待它们才对。这种事情会很奇怪吗?」 「什么温柔啊,我只是照县政府的规范行动而已……」 「县政府错了。国家也错了。至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驱逐果冻球实在太没道理。」 药师寺的脸更加靠近我。距离近到让我觉得她好像真的要亲过来一样。 恐怕她本人并没有发觉到我们如此接近。既不会察言观色,只有行动力异于常人…… 她个性直来直往且行事冲动。 虽然我能够将椅子向后退,但总觉得这种举动会背叛药师寺,所以动弹不得。 接着,发生了十分奇妙的现象。 药师寺腿上的果冻球,开始散发光芒。 到底是什么效果啊?第二次发生这种事,就无法称之为偶然了…… 「鹤见,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相信我。果冻球是活生生的、特别的存在,能够赐给我们神奇的力量。」 现在这种气氛,我说不出「就算相信你也毫无意义」这句回答。 药师寺的眼神有着不容分说的气势,会让人下意识认同她的想法。这种有魄力的眼神到底是……好像带有某种觉悟。 「不管我的素质如何,我只是县政府的职员……」 「别说这种话,一起帮我吧!」 「咦咦咦咦咦?」 「没错,这种工作take off掉就好了!辞职吧!」 「你对take off的用法也太自由了」 「啊……这是魔法少女的用语,还没变身前不能说出来的……」 这种自己随便定的规则是怎样啦…… 对方开口提 出不得了的要求。 竟然叫我辞掉公务员工作? 太蠢了……公务员待遇的确比我想的还要低,过几年说不定会被调到县内别的部门去, 未来可能会继续缩编人手也不一定,自己没办法说出未来很有前途这种漂亮的场面话。即便如此,待在这里仍然很安稳。就算是最低限度我也没关系!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5别太冲动,重新找工作,很艰难啊。 就算烦心的事情再多,下份工作肯定不会比目前这份还要轻松。况且加入市民团体,那里会付我薪水吗? 所谓的交涉,要开出相应的条件才能成立。完全没有好处,仅仅靠嘴上诚意就想要对方点头,根本不能称之为交涉。 药师寺绘娜做的正是这种愚蠢行为。 这家伙太纯真了……以坏的方面来说,太纯真了。 该怎么说呢,感觉她的生存方式就是把相信当成武器。 反正我已经被成年人的理论污染心灵,无论对方有什么突袭,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牵着鼻子走。成年人与小孩子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墙壁。 「你为什么非得这样煽动别人不可?就算说要保护果冻球,它又不会送你米或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报恩啊?」 「果冻球曾帮过我很多事。所以这次换我来帮助果冻球,就是这样。觉得它可爱只是其中一个小理由。果冻球是未来跟人类一起生活下去的好朋友,它们应该要成为我们的伙伴!鹤见,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很认真……」 「只有认真还不够吗?」 「没错,就像你说的这样。」 「鹤见,那你想要什么?」 药师寺带着寻求协助的表情问我。 「有什么东西是我能给的,全部都给你。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我差点失笑。她的发言听起来,就是这么像开玩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要是说出「我想要你」的话,你该怎么办? 你(应该)还有大好前途。别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 「那你先说说看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又不是得立刻决定。」 什么啊,好像照目前的发展,就算讲出「我想要你」也行的样子。话说回来,县政府职员对女高中生说出「我想要你」之类的话,照道理讲很不妙啊。 并不是指对话本身很下流之类的,我不过是基于对方要求做出回应罢了,这点程度应该可以被接受吧?反正她大概会讲「别说傻话了,白痴」接着揍我几下,就能结束掉这个话题。 「那我就直接说啰。我想要的就是————」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交谈。」 隔壁的人移动位子,切入我们之间的对话。 没错,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她刚登场就散发出一股气势。像我这种小角色完全无法与她比拟。 「敝姓六条,是这间事务所的课长辅佐,还请多多指教。」 口气虽然很有礼貌,却带着冷漠。 而且先前像军人一样严肃的语气已经消失不见,转为谦逊有礼的语调。 她的眼睛完全不带笑意,脸上更没有笑容。完全开启了修罗模式啊。 「啊,我是市民团体『果冻球保护培育会』的代表,名叫药师寺绘娜……」 药师寺也战战兢兢。 这是当然。只要是人,遇到课长辅佐都会吓得发抖。 「药师寺小姐所属的团体,经常光临本事务所,我们也了解过贵团体的意见。不过简单地说,无论贵团体对本事务所有何指教,县政府的政策并不会有任何改变。想要陈情或是投诉,麻烦您去找更高层的机关处理。」 「咦,啊……」 「我要对在一旁听你们两人的谈话内容这件事情致上歉意。但请特别注意,若在事务所里做出妨碍公务的要求,以及劝说员工辞职等行为,会妨害本事务所服务居民的业务,我们无法坐视不管。另外药师寺小姐的声音过大,已经对其他在场客人造成影响。若是您不打算就此离开,我们将通报警察前来处理,并联络您的家人及学校告知此事。」 虽然不晓得她的话是否合乎法律规定,听起来像煞有其事。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已经停止发光。难道是因为药师寺失去热情的关系? 「那个……嗯……这个……啊啊……」 我看见药师寺的脸流下汗来。而且是相当大量的汗水。 人一旦面临想逃又动弹不得的窘境,就会陷入语无伦次的状态。 「再提醒您一件事,敲击桌面这种行为也能够视为示威的举动,希望您能尽量避免。事实上,别的事务所亦曾发生过因此通报警察处理的案例。」 「那个………………」 药师寺已经超越语无伦次的状态,陷入沉默了吗? 如果我是她,肯定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吧。非但逃不了,更提不起勇气反驳,最后只能像块石头一样沉默不语。 「这并非否定药师寺小姐正在进行的活动。仅仅是针对您没有遵守规范,做出妨碍行政业务的行为而采取的应对措施。就算药师寺小姐一直继续坐在这里,恐怕对您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呢?您·打·算·怎·么·做·呢?」 「我、我要……回、回学校了!」 「非常感谢您的合作。」 课长辅佐扬起一个不怎么能令人相信的笑容回答道。 「才没什么好怕……才没什么……好怕的……」 药师寺绘娜仿佛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事物,跌跌撞撞地离开事务所。你要当课长辅佐的对手还太早啦,回去练练等级再过来,就先好好在学校用功念书吧。 「啊,课长辅佐,刚才……谢谢你过来帮忙……」 必须向对方说点什么,因此我先道谢。冷静想想,奇怪的投诉者就这样乖乖回去实在值得庆贺。 「她果然跟护育那边有关系。那个团体一直都是那副德性。因为他们会直接找上干部层级的职员,所以鹤见你才不太晓得吧。」 「是呀。或许这是我第一次直接碰上……」 「那个女孩是第一次过来这里吗?看样子,那团体大概是重视表面的缘故,才将那女孩推上代表的位置,也就是所谓的活广告。真可怜,都是因为成年人加入了小孩子的游戏才会这样。」 课长辅佐一针见血地说。想必这就是正确答案。 「那些人说什么果冻球是人类的伙伴啦,这种毫无道理根据的言论。要是果冻球算动物,干脆重新定义一下何谓动物好了。」 「您说得完全没错……」 (插图p106) 「话说回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是什么事情?」 我在这里有回答说不的权利吗? 「上礼拜那位药师寺小姐与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糟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是最恐怖的模式啊。 「您所说的,是指哪件事情呢……」 「我好像听到她说被你安慰之类的话,你到底是怎么安慰她的?关于你如何对待那个属于麻烦团体的女孩子,我感到相当有兴趣。请务必让我听听后辈的处理手法。还有,该不会她就是上次你到废弃校舍出差遇到的那个女孩?」 ……………… 用伪名古屋腔讲的话,就是这真素不得了。 用伪关西腔讲的话,就是代志大条啦。 我已经陷入窘境,开始借着恍神来逃避现实。 「那个 ,我只是以员工的身分……做出适当的应对措施……」 「小会议室现在没人,我们到那边谈。」 怎么这样……密室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人看得到啊…… 之后,我在小会议室,受到接近拷问程度的审问。 也就是说,课长辅佐察觉到我对上礼拜废弃校舍出差的事情隐瞒了一部分没谈,非常严厉地训斥我,感觉好像被正论之剑刺中自己身体一样。 这种时候,若以淡然口吻提醒我要注意,这种方式比较能让人接受。要是上司发起怒来,我可能会忍不住替自己辩护「但是对方也有错」。如此一来被上司痛斥的话,百分之百会演变成都是我的错了…… 「事情经过我了解了。至少我相信你是为了执行自己职责才这么做的,也没有其他根据来否定你的作为。」 课长辅佐真的愿意相信我?这实在是…… 「是的,这么晚才向您报告实在非常抱歉……但是我觉得不至于报警处理,弄得劳师动众也有点……」 「这点还轮不到你决定。」 「您说得对。」 我之所以做不出任何反驳,也是因为如此。 「但还真不可思议。」 「您是指什么事?」 课长辅佐竟然会有觉得无法置信的事情。 「果冻球竟然会发光。读你的出差报告书时,我以为是哪里搞错才会这样写,刚刚则是自己亲眼目睹了这种景象啊。」 「说起来的确满不可思议的。那到底是什么效果呢……」 对人类的感情产生了反应?不过未曾听闻果冻球具有这种性质,要真是这样,应该会有更多报告案例出炉才对。 「看起来不会出现任何危害,我们也不是研究机关,先别管它吧。」 没错,这才是果冻球事务所应有的态度。 总而言之,这样反省大会就结束了。回去工作吧…… 「啊,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好的,请问是什么问题?」 「刚刚那个女孩这么贴近你,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课长辅佐放松表情后,开口问我这个问题。看起来这个人跟自身年龄相呼应,相当喜欢有关恋爱的话题。但是一弄得不好,很容易变成性骚扰。 「老实说……只有一点点。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辞职啦。」 「我也想起以前高中时代的过往,有点开始心跳加速了。」 「不可能会那样吧。」 完蛋,我又不小心说溜嘴了…… 您高中时不可能会谈恋爱吧,张飞从高中开始就是张飞。别用那种仿佛猪长大以前也是只可爱乳猪的口气说这种话啦——虽然还没讲到这里,但我已经先开口吐槽了。 「难道你以为我是冷血动物吗?」 课长辅佐别说不高兴了,甚至表现出更不悦的态度。说出这种话,我未来大概无法出人头地了…… 「你别担心。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不过是这点小事。」 明明就在生气嘛。气氛都变了!充满了肃杀之气啊! ——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我是个胆小鬼。 要是我更白目一点,可能就已经被下锅油炸了吧…… 第四球 有关遇到魔法少女时候的教育活动 早上十一点起床。 并非因为我讨厌工作而辞职。我本来就不怎么热衷工作,倒还不至于辞职走人。今天礼拜六,是休假日。 若跟朋友约好要去哪玩,我就会出门。没有约的话,便一整天无所事事。今天也是闲着无事可做的一日。 总觉得这礼拜特别累人…… 理由相当简单,因为礼拜一的时候遇到药师寺绘娜。 虽说当时她差一点就要被赶出去,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但那种不晓得对方什么时候会再过来的感觉实在很可怕。而且果冻球事务所离箕原车站跟那家伙的高中距离都很近。 要是再见到她,虽然不用担心她会突然出手揍人,可是跟那家伙继续待在一起,人生八成会步向毁灭的路途。 至少六条课长辅佐对那个市民团体一向敬而远之,感觉两者之间的情况有点不妙。那个人看起来若能采取合法手段打倒对方,肯定会下手行动的样子。 都已经被课长辅佐见到我跟那个团体的人有所关联,说不定我同样也会被当成下手目标看待。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b级悬疑电影里,对着部下举枪说出「你知道得太多了」的黑手党老大那样……说真的,超符合课长辅佐的形象。 算了算了,假日还满脑子想着工作的事情实在太不健康。 出门去吃个午饭吧。 我离开对一个人独居而言空间相当宽广、约十块榻榻米大(注:一块榻榻米大小约3尺x6尺,两块榻榻米约等于一坪。)的个人租屋处,朝着笹舟车站前的大型超市方向前进。 这里虽然地属埼玉县,不过因为比较接近群马县的缘故,箕原市的公寓租金还满低廉的。而且笹舟离箕原有两站,比起住在箕原市中心要更便宜。 因此如果在这边租雅房,租金可以说超级便宜。但很有可能住进尽是些怪邻居的公寓里,贪小便宜容易惹祸上身,这样太危险了。 话说回来,虽然我要去超市,不可能在大中午买个便当就走,而且也不会买菜回家做饭。 超市那边近年来有许多不同类型的连锁店进驻,形成了复商业设施。目前也有乌龙面连锁店在那里开店。若不知道想吃什么,先过去那边就对了。 走到塑巾不用十分钟路程。我不骑脚踏车,因为车流量多骑车很危险。 只是人行道上也有果冻球,走路要当心。不小心踩到可是会摔跤的。 不过话说回来,果冻球的颜色究竟是怎么区分昵? 看到路上并列着红色与绿色的果冻球,我忍不住开始思考。 应该借由个性的差异,譬如说红色代表攻击,绿色代表爱护自然这种方式来区分颜色的不同。更何况根本不晓得果冻球能否算是生物,从个性方面去思考这问题显得毫无意义。那么红色是领导,绿色是在一旁营造气氛的跟班,这种宛如战队般的颜色分配呢?说起来也行不通,因为有透明无色的果冻球。 但我认为果冻球颜色各有变化,背后一定有某种原因。既非由其他人替它们选择要什么颜色,也不是基于时尚搭配的理由决定果冻球的颜色该是什么样子。 那么,到底是怎么样呢? 我伸手戳看看促销手推车上的一个果冻球。你别跑到这上面来啦。 软呼呼的。 果冻球仍然还有许多尚未解开的谜团。 我照这般慢吞吞的步调,抵达乌龙面店。 进到店里,我正打算如往常般点个乌龙面与天妇罗的套餐来吃—那家伙竟然也在。 她是上司六条泷理——并不是,那一位绝非会进这种连锁乌龙面店用餐的人。虽然不晓得能香如此断言,就形象而言,我并不想看到课长辅佐在这边吃饭,而是在欧式自助餐等级的地。而且,我无法开口呼唤那家伙。 她正是药师寺绘娜。 这次身上穿的并非魔法少女服装,也不是制服,是穿着便服。连帽上衣搭配热裤,一身极其普通的打扮,不会引起任何争议。 她住在笹舟吗?是说笹舟这一带盖了不少住宅,的确很有这个可能……何况这里又是车站前面。 她坐在店内的吧台座位。狭长的桌子弯曲成环绕起来的模样,座位中间立有隔板,大约可以坐八个人,浪适合安排让单独用餐的客人坐在这里。 「欢迎光临!请问只有您一位吗?」 别跟她的目光有任何交会,就这样坐到包厢座位去吧,我的拿手绝招可是装作视而不见。在良心不会遭受谴责的范围里,我要善加利用这项技能。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6 因为没看见,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以的话,我想坐在包厢位置」 「请您到那边的嗯台座位。」 完了!现在是中午,理所当然地被店员带到个人座位去啦! 更巧的是座位就在药师寺斜对面。 座位的隔板会遮盖住视线,对方应该看不到这边的动静才对。拜托她不要发现我的存在,就这样离开吧。 咯噔。 这是杯子被放到桌上的声音。啊,店员送水过来了。那个,我想要点乌龙面跟天妇罗的套—— 咚。 接着是乌龙面碗被放到桌上的声音。店员,就算我是常客,在还没点菜之前就晓得要把餐点送过来,你实在太厉害了吧。不不不,才不可能这样。所以现在情况是—— 药师寺坐到我旁边来了。 而且还一脸暗自窃喜的模样。 我则是摆出一副苦瓜脸。 「还真巧。」 「巧什么巧。不过是一般老百姓在平常会光顾的店里碰到罢了。要是这里是高级料亭才真的叫巧合呢。」 「果然,这只能解释成你命中注定要守护果冻球。」 「拜托你把别人的话听进去啦。为什么我命中注定要进行这种悲哀又莫名的任务啊?难道守护果冻球,它们就会变成人类回来报恩吗?」 「那你至少跟我待在一起嘛。」 药师寺毫不扭捏地说道。 咦……难道药师寺,真的对我有那个意思? 这个得回家好好考虑一番不可……啊,回家不是指带她一起回去喔。而且对方又是女高中生……年纪相差太多…… 「——喂,鹤见?你有在听吗,鹤见?」 「啊、啊啊,我正在听。可是你说在一起——」 「就算无法辞掉工作,至少今天陪我聊些有关果冻球的事情嘛。鹤见你是专业人士,所以知道很多果冻球的事情对吧?」 「耶?啊……是指那方面的『在一起』喔。」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拜托谁去挖个洞把我埋起来。 「可是我也没有那么闲……」 正想要说自己没空,结果发现其实还挺闲的。 而且又不像医生,有那种出现临时病患必须回去工作的情形。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已经中午了,要出门去玩的话也太晚啰。」 「我啊,等等得去空手道场报到才行。」 这是脸不红气不喘撒谎朦混过去的作战策略。 「告诉我道场的名字。」 「山田道场。」 「哼~我在网路搜寻看看。」 药师寺拿出智能型手机。 「啊!是假的,骗你的!我其实有空啦!你在这种地方真的特别敏锐耶!」 「看表情就知道你在说谎了。」 「我还得再多练练虚张声势的技巧才行哪……」 「你如果没事情,就陪陪我吧。」 这时候该好好思考一下…… 我该做 出什么回答呢? 1知道了……真拿你没办法…… 2就算我有空也不可能陪你。 3其实我是隶属歼灭魔法少女的组织『恶魔机关』的成员。 4虽然你可能不晓得,实际上真的有山田道场这个地方。 我没有勇气选择2与3与4。做出这个抉择对我来说过于沉重。 虽然许多方面她都在状况外,至少能够肯定她对这件事抱持很大的热忱。问题在于那份热忱与果冻球事务所的宗旨背道而驰。 这就表示,需要好好施予像药师寺这种人正确的教育不是吗?像她这种人成年以后出社会工作,对国家未来会有不好的影响,对我的将来也有不好的影响。 如果她来到果冻球事务所,不可能喷水又撒盐地要人家打道回府,也不可能放置装满水 的宝特瓶、在树上吊着不要的cd赶走她。对方与自己同样身为人类,得好好地进行沟通与交流,直到宛如两条平行线毫无交集的双方能够有共识为止。 想行动就要趁早…… 「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吧……」 「真的?谢谢你!」 答应要求后,对方显得很高兴。能够见到女孩子一脸开心当然是好事。就算对方是药师寺也一样。这份代价算起来挺值得的,不过感觉总是有点微妙。 「那我先吃完天妇罗盖饭的套餐,你等我一下。」 「嗯,我也要加点。阿姨,麻烦再来一碗酱油拉面。」 你吃太多了吧。而且为什么会在乌龙面店点拉面来吃啊…… 虽说这间店确实有卖义大利面既拉面啦。 「呼,吃得好饱,吃得好饱。只要花五百六十圆就能填饱肚子真划算。」 「我倒是还能再多吃一点呢。」 「你的胃袋是黑洞啊?」 既然祭完五脏庙,接下来要去哪打发时间呢? 完全没有任何计划。 「我说啊,鹤见是果冻球事务所的员工对吧?」 「要不要拿员工证证明给你看啊?我可是埼玉县的公务员。」 不久前我们才在服务柜台见过呢。 「这么说来,你知道很多只有内部员工才晓得的情报对不对?身为后辈,还想请你务必多加指点。」 「你对我纠缠不休的理由就是这个吗?」 就某方面而言,双方利害关系实在太分明,所以很容易让人看穿她的目的。 我的确比一般人更清楚有关果冻球的许多资讯。『月刊果冻球对策』、『果冻球文化』、 『人类与果冻球』、『果冻球都市』这四本杂志我都有读过,这不就代表我相当熟悉果冻球的时尚潮流吗?虽然果冻球本来就没有什么时尚潮流可言。 顺道一提,以上四本杂志跟普通人会买的轻松休闲杂志完全不同,皆走又硬又薄又高价的路线。要叫我自己掏腰包买是不可能的。由于杂志页数不多,很容易就能看完。 「不过我知道的程度也仅止于此,你可别抱太大期待后擅自感到失望喔。」 有时候会出现某些抱持着阴谋论的人,怀疑我们是否知道一般国民接触不到的果冻球情报,事实上根本没有这回事。 就算真的有,等情报传达到我们普通公务员阶层的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机密了。要是这样,绝对会出现大肆吹嘘「只在这边偷偷告诉你」的家伙。 「还有,公务员有遵守秘密的义务。因此能够告知你的资讯,真的是『不管告诉谁都没有关系』的程度而已。关于这部分希望你能明白。」 「嗯,这样就可以。要是真的很普通的话,我就不会再要求你了。」 「是啊。这样我也落得轻松……」 结果就这样跟她不知不觉聊开了……就年龄而言,我与大学生相差没多少,而且我们两人都穿便服,看起来大致上没有问题。而且由了解果冻球的人来介绍相关资讯,应该也算好事一桩。 「首先呢,我想知道哪些地点会聚集大量的果冻球。」 「那就是笹舟车站了。」 走路只要几分钟便可抵达,前往的路上已经有不少果冻球聚集在车站前面。 往剪票口上面的楼梯几乎要被果冻球占领了。 「哇,真的好多喔!应该有一百个左右吧?」 药师寺吓了一跳。 「看起来有那么稀奇吗?曾经有研究报告统计在车站的果冻球数量会特别多。其实萁原车站那边数量更惊人,不过你光看这边的情形应该就可以想象了。」 「是这样喔……为什么车站的果冻球比较多呢?」 嗯,这样下去可能不行。来测试看看吧。 「药师寺,现在我要出问题啰。放心,问题程度非常简单。」 「什么啊?这么突然。我又不是小孩——」 「果冻球面积产生率最高的都道府县是哪里?」 「咦,呃……呃……」 「答案是东京。第二题,现在全国共有几间果冻球事务所?」 「一百间左右?」 「大约有两百四十间。下一题,一般而言果冻球最常活动的时段是在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 「你连二选一的问题也会答错啊?是白天啦、白天……」 我稍稍「唉」地叹了口气。 「感觉好像被你当成笨蛋了……」 「嗯,答对了。太好了,你总算答对一题啰。」 「哇~太棒了——才不是呢!干么把我当笨蛋啊!」 「你本来就是笨蛋呀。」 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点常识都没有啊? 「那个,因为我不是理论派,是脚踏实地的类型……」 「你对『脚踏实地』这四个字诠释得太过火了吧?这就跟宣称除了数学家以外的人不用特地去学乘法的说法没有两样。」 虽然我们从事这领域的工作常会因此产生错觉,其实普通人对于果冻球几乎一无所知,本来以为这点程度的事情应该是常识,实际上知道的人却不多。说起来大家本来就不太关心这种事。 但是就这家伙的立场来看,对果冻球的了解程度至少也该有业余等级。明明看起来如此喜爱果冻球,还以为她至少会知道这些常识。看来是我对她抱的期望太高了…… 「难道你完全不了解果冻球的事情?」 「这是因为……」 「别找借口!爱的反面就是毫不关心!你嘴上说要守护果冻球,实际上对它们连一点爱也没有!」 我伸手指向她,要让她明白自己有多么无知。 「竟然说我对果冻球一点爱也没有……在家里我可是穿着果冻球睡衣,躺在果冻球枕头上睡觉的……」 「拘泥这些细节前,你应该多了解一点果冻球的常识。」 「呜呜……虽然被当成笨蛋让人很火大,但我没办法反骇你说的话,自己真的好笨……可是我还是很生气……」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当上那个团体的代表啊?」 「大家说我很引人注目,就拜托我当代表……说是愿意让他们使用我的照片露个脸就行了。」 课长辅佐,跟您说的完全一模一样。 「你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被推举成为代表,不会感到羞耻吗?」 为了激起她的斗志,我故意这么问。 「反正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只要脚踏实地就好啦。」 「你别对自己不利的情况就马上用『脚踏实地』四个字混过去……」 说明白一点,以社会人士的观点来看,喜欢拿自己很努 力这点来说嘴的人通常无能居多。这家伙只是个女高中生,想法还很天真。 「你的态度应该要更积极向上一点,这也关系到你所属团体的信用问题啊。」 「对不起……」 她低下头道歉。 「我会好好加油的,所以请你帮帮我……」 没想到她竟然会放低姿态拜托我。 这么坦率是件好事。这世上也有无论如何绝不肯认错的家伙……不过,会引起莫大悲剧的家伙,其实内心的本性应该都不坏……单纯只是因为无知,死守着自己的信念才会造成悲剧…… 果然应该在未来悲剧可能发生之前,先教导对方应有的知识才对。 我拍拍药师寺的肩膀。 「放心吧,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希望,我会帮你的。」 「真的吗……你愿意辞职加入我们吗?」 「少得寸进尺了,小丫头。」 原来她是那种打蛇随棍上的类型。 现在二十几岁的青年,最想追求的既非梦想亦非理想,而是安定。请务必记住这点。 「我可是会好好地灌输给你什么才叫做基础常识喔。应该说超出基础范围以外东西的话,你的脑袋八成无法消化。」 「嗯,我会加油的!鹤见,任何事情都尽管告诉我吧!」 ——就这样,果冻球教学课程开始了。 第一课 何谓果冻球? 我们换个地方,来到了笹舟车站。 有为数不少的果冻球聚集在这边。它们的行动模式看起来,仿佛就像群聚在车站前无所事事的地方不良少年一样。不过笹舟车站这里并无值得特别一提的地方,顶多只有连锁店vie de firenze而已。 我拿起一个果冻球。 「那么我先问你一道基本中的基本题。果冻球到底是什么呢?」 「可爱的东西。」 「没人问你的主观想法啦。弥觉得它是动物、灵魂或者是电桨之类的东西吗?」 「啊~原来如此。它大概是可爱的动物、可爱的灵魂或者是可爱的电浆。」 这家伙蠢得远远超乎我想象吗?她就读的高中,偏差值应该没有这么低吧…… 「就现今的科技水准来说,还无法明了果冻球的真正性质。但至少我们可以知道,果冻球不属于一般进化的系统树里面的生物。虽然人们常说果冻球不算生物,严格来说这种形容并不正确,因为我们仍无法断定这世上是否还存在着截然不同的生物。因此也有人说它是来自其他银河系的生命体,或者称它为外星人。的确,人们在大约十年前才突然发现到有果冻球的存在,可是我们不晓得它产生与消灭的机制是什么样子,无法明确定义它到底算不算生物。」 「那个,鹤见。」 「怎样?」 「可以睡觉吗?」 「给我听不准睡!」 「太难了,我听不懂。」 我是不是没有教人的天分啊…… 当初我念大学时,因为要考取教师资格所需的学分太多而作罢。而且教育实习光看起来就很累人…… 但毫无疑问地,药师寺绘娜并没有学习天分。要当老师还真辛苦…… 「就算困难你也要想办法跟上,我要接着讲下去啰。这个话题也常被拿来讨论,『为什么只有某些人类才能看见与触碰果冻球?』这点我们还不清楚原因。有人天生就能看见,有人后来因缘际会才碰得到。虽然我们曾试着从dna、生活环境、是否有抽烟喝酒习惯等等地方寻找这些人的共通点,仍然不清楚个中缘由。」 「…………」 「不过说起来也是理所当然。果冻球是偏离西方科学体系以外的东西,要用科学角度去解释它或许只是徒劳。」 「…………」 「也有学说认为或许人类永远无法理解果冻球。换句话说,人类头脑能理解的事物有其极限,而果冻球正是超出那条界线以外的存在。人类的构造并不完美,要他们能了解有全知全能的上帝存在这件事几乎不可能,大概是类似这样的理论。」 「…………」 「所以说,要是能够明白果冻球是否对人类有危险,或对人类有帮助的话,就能够更进一步研究它了。毕竟现在果冻球对我们而言可有可无,现在不大会对它进行研究,要了解它的真实面貌,恐怕还得等上好一段时日。」 「啊,那边有章鱼烧店耶。你要不要吃?」 「听人说话啊你!」 第二课果冻球的生态 场所不变,依然在车站前面。 现场有许多果冻球,说明起来很方便。不过其实果冻球到处都有,就像路上的麻雀或鸽子一样随处可见。 反倒是数量太多令人感到担心。 我们周遭聚集越来越多果冻球。 果冻球容易接近看得见它们的人身边。若是同时有两个人看得见它们,很可能就会靠过来。这情景仿佛我们正到处洒着饲料引诱它们一样。 「有好多果冻球聚在一起耶。真可爱~」 药师寺一个一个摸起果冻球来。 「感觉我们好像正被它们穷追不舍*就跟稍微打个盹醒来,却惊觉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的情况一样。」 「才不会那样呢。果冻球会赐给我们力量,不会袭击我们的。它们就是这么温柔。」 「要是你真的这么想,那就算是吧。对你而言啦。」 目前的状况看起来不会造成什么危害,我们继续往前进。 「刚才我说过,所有都道府县里,果冻球数量最多的地方是在东京都对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走在流行的最尖端。」 「你是日本教育的最佳负面代表吗!」 「我可是很认真的!不然它们会因为电波之类的缘故聚集在一起吗?」 「啊,确实有些人会提倡像电波这种荒诞不经的言论,其实根本毫无根据。」 「那……是因为果冻球会聚集在人口比较多的地方?」 「正是如此。果冻球常常出现在有人类活动的地点,因此人口集中的东京都更容易见到果冻球的踪迹。此外,果冻球在白天的时候比夜晚更活跃。某些地方城市与卫星城市到了夜晚后人潮散去,果冻球也会安安分分地待着不动,但这仅就一般情况而言喔。果冻球会出现在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也曾有研究指出果冻球会聚集在鹿或猪的栖息地,只是这种情形比较少见罢了。」 「也就是说,果冻球会出现在有人待着的地方?」 「报告上是这么说的,但原因并不清楚。果冻球也不会刻意靠近人类为非作歹就是了。 若是果冻球没有会接近人类的特性,也就没有必要驱逐了。」 「它们明明这么可爱!」 药师寺又因为个人的主观意见生起气来。 说不定她那份博爱的精神是来自于药师寺的姓氏。这样的话,六条课长辅佐是否应该改姓东大寺才对呢?要是真的说出这种话,恐怕我会葬身在某间寺庙的坟墓底下。 「鹤见,你果然也会去驱逐果冻球对不对?」 药师寺的表情有些不高兴。 她果真还是将果冻球当成生物看待啊。就跟对魔法深信不疑一样。 「嗯,会扔到山里去。要是一个地方聚集太多果冻球,对于我这种看得见的人会觉得很碍事。」 在那边,果冻球会经由专业人士压缩后消灭掉。三年前国家已经开始颁发果冻球驱除士的一级与二级认证。 「至少要确定它们是不是生物才能动手呀!它们又没有被断定 对人类有害!光凭会令人感到不安害怕这点就任意消灭掉果冻球,未免太自私了。」 「就算放任果冻球不管,对它们而言未必是好事喔。」 我将视线转向车站前数量越来越多的果冻球。 「你看,那边的果冻球像在玩推挤游戏(注:原文为おしくらまんじゅう,大家背靠背围成一圈互相推挤,为日本小孩的一种游戏。)对吧?」 「嗯,看起来像三球冰淇淋一样。」 「果冻球要是像那样堆在一起,有一些会缩小甚至消失掉。」 「咦……是这样吗?」 她果然不晓得。 能亲眼见到果冻球消灭的状况并不多,何况又仅限于看得见的人,机会就更少了。 「其实特定环境下,生物数量增加程度有它的极限在。比方说,将老鼠关进狭小的笼子里饲养,容易因为环境脏乱染上疾病而死亡,或者开始互相吃掉同类。或许果冻球亦会出现这种现象也说不定,山中的果冻球体型看起来比较大,表示这理论相当有可能发生。不过果冻球并没有被认定为生物就是了……」 「这样啊……可是我把果冻球放进瓶子里,它也不会消失呀。」 「你的确把果冻球塞进瓶子过……搞不好那是耐力特别强的类型喔?而且个体之间彼此又有差异……」 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还更有兴趣。让其他人更加了解果冻球,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话说回来,能够对麻烦团体的首领(虽说是形式上)展开怀柔政策,算得上是功劳一件吧?可以向课长辅佐好好夸耀自己一番。 但是让她知道我们私底下见过面实在太危险了吧……那个人总是看不惯别人与异性相处甚欢的场景……也许到了适婚年龄难免会心急焦躁,但如果是课长辅佐您的话,理想对象人选根本要多少有多少呀。 药师寺一直凝视着果冻球群聚的团体。观察也是很好的学习方式。继续好好加油吧。 「鹤见,我问你。」 「怎么了?」 「要不要吃章鱼烧?看到果冻球,我开始想吃圆滚滚的食物了。」 「好啦好啦!算我请你好了。」 接着(吃完章鱼烧后),我们来到车站前的vie de firenze。 顺道一提,餐饮连锁店里面我最喜欢的是星之客,与另一家hoctor相比,星之客店内气氛让人感到放松自在。然而笹舟车站没有这么多种选择,只有这间vie de firenze。箕原车站前则只有开houtor。拜托星之客也来这里开店吧。 「谢谢你,我学到不少事情呢。」 「想从零分进步到五十分很简单嘛。你起码要先了解果冻球,再来进行活动也不迟。」 「嗯,我会的。毕竟得多增加一些团体成员才行。」 咦……说起来好像有哪边不对劲,就好像看见一棵树上同时生长西红柿与小黄瓜一样不自然。 「药师寺,我问你,你参加的团体跟魔法少女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我直接表达自己的疑问,完全想不透两者之间有何关系。 「不要说出魔法少女的事情啦……与其说让别人知道会很糟糕,应该说其实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药师寺闹别扭似地将脸转过去。 看来我问了不该问的事。少女心跟魔法少女心都同样难懂啊。 「我并没有告诉其他成员有关魔法少女的事。反正一定会被他们嘲笑。要是笑我也就罢了,搞不好他们还会训斥我别胡扯一通呢。」, 「如果世上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地认同魔法少女,那才糟糕吧。」 「事情又不是你想的那样!」 碰到她的逆鳞了,是我说得太过分吗…… 「拜托别再开玩笑了。就算鹤见身为公务员,我也是信任你才会说这些话的。」 「抱、抱歉……」 现在气氛太尴尬了。虽然并非为了自己才这么说,但让人感到不开心就糟了。 「啊,只要你明白这点就好。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讨厌你的……」 「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像在喜欢我一样……」 「就说了不要开玩笑!」 她探出身子怒吼。对不起。 「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药师寺的表情有些不快地问着我。 原来药师寺多少也会顾虑他人心情啊,这可能是个大发现。跟发现霉菌能用来制造特效药一样惊人。 「嗯,问吧。要是我能够回答的范围就告诉你。」 「鹤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碰触果冻球的?」 这问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该怎么说呢,这个问题比起针对果冻球,更像是直接针对我提问。 「是天生的吗?或者是有什么契机才会这样呢?」 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不过也没必要隐瞒。 「我奶奶在我念国中的时候去世了。」 (插图p135) 「啊、对不起。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药师寺皱起眉头,似乎感到很过意不去。这家伙会顾及他人心情,这感觉还真新鲜。能对他人抱持同理心,光是这点就相当优秀了。 「你不用道歉啦。我觉得没关系,才会回答你呀。奶奶生前常常说自己看到了『球』,也就是说她看到的是果冻球。因为奶奶总是凝视着虚空的某一处,我还以为是她看见了前来迎接的死神,结果并非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那景象真是超脱现实。 「然后大约在奶奶去世一个月前的时候,她说要抚摸我的背,想给我看得见果冻球的力量。接下来大概等奶奶去世两个月后,我渐渐地开始能看见并碰触类似球状的物体了。」 「是奶奶给了你力量呢。」 药师寺带着仿佛感到钦佩且忘我的反应继续听下去。 这件事听起来的确挺像不可思议的童话故事,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就科学角度来看,并不晓得原因为何。而且也不知道看得见果冻球的能力是否能够遗传。该不会这是某种能够传承给别人的秘传绝招吧?不过中间隔了两个月的时间呀。要说这种能力是偶然出现,也很有可能。」 「鹤见自己觉得呢?」 药师寺的样子似乎对一般论点毫无兴趣,直接问道。 「我认为是奶奶的力量。」 虽然答案很不科学,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反正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从结果来看,拜这个能力之赐,果冻球事务所雇用了我。奶奶疼爱孙子,还帮他打点好将来的工作,这样一想就觉得奶奶真是伟大,她大可在天堂引以为傲。 「听起来真好耶。」 药师寺的语气听起来很羡慕。 如果女孩子能像这样得到看见果冻球的力量,的确很有童话的感觉。 「那药师寺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啊?」 「大概果冻球刚出现在世上时就看得见了,我还没上小学以前。」 「那你便是天生的了,大多看得见的人都是这种类型。」 「对呀,不像鹤见有那么感人的理由。」 「我的故事也没有感动到会让人流泪啊,那是泪腺有问题才会这样。」 感觉不太好继续聊下去,我决定在这里结束掉话题。 「那我们走吧,教学课程就到这边结束啰。」 带着她逛到那么晚也不太好,就在晚饭时间前道别吧。 「嗯,谢谢你今天教我这么多事。」 药 师寺低头道谢,教育似乎已经对她有所启发的样子。还是说其实她变成魔法少女时,脾气才会特别暴躁啊? 今天一整天都把时间花在药师寺身上了,现在回顾起来,这个假日过得或许比我想象中还要充实。 「下次见面时,拜托你手下留情啊。」 像这样跟麻烦制造者建立起信赖关系的感觉还不坏,要是她以敌人的身分天天过来事务所找我,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顺势伸出右手。 这种举动看起来虽然有点耍帅,但我希望以某个动作代表结束。在最后握手道别,对方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啊……鹤见。」 「如此一来课程就宣告结束,辛苦你了。」 「谢谢,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热心……」 「在说什么啊,是指我的帮忙让你很高兴吗?」 「你教得比我想得还要认真,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咦,这反应有点奇怪…… 「你说这么回事是什么意思啊?」 「握手就是决定加入我们团体的意思对吧?」 「才没有!」 我连忙抽回自己的手,速度之快可媲美金氏纪录。 「我干么非得加入你的团体不可啊!真要说的话,我参加老人会的太极拳社团可能性还比较高呢!」 「什么嘛!那你的意思是庆幸今天一整天毫无任何意外平安地结束,才跟我握手吗?」 「就是这样没有错。完全没有其他含意。」 「什~么~啊~亏人家还稍微抱着一点期待。我还以为你下定决心不当公务员,还以为你想奉献一生守护果冻球呢。」 「我说你啊,这种期待就跟散步时妄想走在路上能捡到里头装有一亿日圆的包包同样不切实际……为什么我才教你半天的课程就会成为自己辞职的契机啊?就算在居酒屋打工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动机辞职好吗?」 若是我要辞掉现在的工作,就算是跟课长辅佐吵架也不可能。应该说要是跟课长辅佐大吵一架,真心想该不该辞职时才会伤脑筋呢,之后的下场一定会非常恐怖。 「哼!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你做好觉悟吧!」 「咦……这是宣战?」 好不容易花了一整天教育她,换来的代价却是向我宣战?这种报酬只有被虐狂才会满心欢喜地接受吧…… 「好啦,掰掰。我要去书店找书了。」 「你要去商店街的箕原books啊?」 「嗯,那边有我想看的书。书名叫『果冻球的确是神』。」 「不要看这种偏门的书啦。」 我都费尽苦心教导你正确观念了,结果你还要去读这种可疑的书吗? 「个人的读书喜好旁人管不着吧?反正我有好好记住鹤见的教学内容!」 药师寺如旋风般消失无踪。旁边的各位,我们太吵了真是不好意思。一切都是「果冻球保护培育委员会」的错喔,我们果冻球事务所完全没有任何不对。 我没花多少时间,浑身疲惫地回家去。 会这么累一定都是跟药师寺争论的关系,肯定是这样没错。 只是我察觉到一件事。 跟当初遇到她时比起来,我们总算比较有像样的对话了。 等级从无法沟通,进步到能够交流。 一般而言,能够互相交流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特地提出来好像没有意义。 回家煮菜实在太麻烦了,于是我又到乌龙面店解决晚餐。 第五球 有关自称吸血鬼光临时的特别应对 【问题】你觉得警察忙碌不堪的街道与漏察闲着没事的街道,哪一边比较好呢? 我当然选后者。 像警察二十四小时(注:警察二十四小时:日本媒体跟在警察身边侧拍他们工作情况的实境节目。)那种实境节目,在电视上看看也就罢了,要是真的在家附近发生这种事就太让人伤脑筋。像打斗的漫画与动画,因为人待在安全无虞的场所观赏所以没有问题,但现实里我才不要真的处在那种揍人与挨打的环境之下呢。 所谓工作繁忙的时候,就代表一定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处理。既然我们并没有追求利润,就好的方面而言,根本不需要如此忙碌,闲到让人忍不住想打呵欠的情况最为理想。若是没有缩编人手,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好轻松喔。」、「客人很少嘛。」、「怎么还没到五点啊。」、「好想睡。」 过了中午,开始能够听见职员此起彼落的细语声。 大家都站在同一个立场,因此发言内容大同小异。 课长辅佐不发一语地对着电脑工作,这个人永远都如此忙碌,要是连课长辅佐都闲着没事做,那就百分百确定要裁员了。 而射鹿鹿正在后面的座位打盹。 这种行为太糟糕了。 睡着了可是会被认为是怠忽职守喔。这边该是初濑射鹿指导员登场的时候。 「起来,快起来,射鹿鹿。」 我悄悄对着后面喊,尽量不让课长辅佐听见我的声音。 但射鹿鹿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能叫醒,我只好采取别的强硬措施。 「勇者射鹿鹿,该是你觉醒的时候了。现在你正要上路冒险,请拯救我们的世界吧。」 我这次试着走rpg路线。 「射鹿鹿,你有没有听见?求求你从坏人的魔掌里救出『竹笋农村』吧。」 「没关系啦,才不会死掉呢……」 什么?她在说梦话吗?到底做了什么梦啊? 「射鹿鹿,射鹿鹿,现在是上班时间。」 「哈哈,这点程度射鹿鹿自己就可以……哇……」 看来她在梦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拜托救救我………………」 梦话说到一半就停住,看来射鹿鹿在梦里死掉了。话说回来,梦中死掉不就代表该醒了吗? 「啊,是阎王大人。咦,射鹿鹿跑到地狱来了?」 终于被带到被审判的地方啦。死掉还能继续展开地狱篇,不愧是射鹿鹿。 「这太奇怪了!射鹿鹿怎么可能会下地狱!我要回去了!」 射鹿鹿睁开双眼。地狱篇就到此为止啊…… 「哎呀,鹤见先生,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觉得射鹿鹿做的梦很有自己风格。」 「实在太过和平,所以不小心睡着了,嘿嘿。」 「别嘿嘿笑啦,要认真工作。至少装出一副专心工作的样子再偷睡。」 但是我们这里现在的确很和平。 我祈祷着目前的状况能够继续保持安稳,回到自己座位。虽然工作太忙会让人吃不消,但是一闲下来也不晓得该怎么打发时间才好。 突然之间,发放号码券的子机显示有人取票。 我按下呼叫钮。欢迎光临,今天人潮不多,所以我们能够提供更优质的服务喔。 来的是看起来大约十几岁的年轻少女。 那头经过细心保养的长发,在所有光临果冻球事务所的客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丽。而她下面穿着热裤,让人困扰该将视线摆在哪边才好。这就是年轻的本钱呀。 这时候员工通常会觉得「客人是年轻女孩真是太幸运了」。 这并非是基于男性特有的好色心态,虽然我不否认这多多少少有点影响,但这部分只能算是额外福利,不能算是核心要素。就算是女性员工碰到,也会觉得「好幸运」。 这是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没人想跟一身带着酒气与体臭的大叔讲话讲太久? 是不是因为没人想与歇斯底里的大婶讲话讲太久? 像这种公共的咨询柜台,常常会遇上奇怪的客人。如果到法律事务所咨询半小时就得付出五千块,换成公共设施的话就不必花一毛钱。 而且这些奇怪的客人里面,上年纪的大叔占的比例相对很高。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叔,职业若是一般的上班族,应该不可能会在平日过来;若是自己当老板,也同样不会上门。 也就是说那些会选在平日过来的大叔,有很大的机率是怪人。其中多半都是不晓得经历过何种生平的大叔。 对方如果是大学生,就算人有点怪,只要亲切地加以说明,对方或许还能理解。但是遇到年纪大的长辈,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很难直接向对方说「您有点奇怪喔」这种话。 所以真要说的话,年轻人比较好,尤其年轻女性会更让人感到安心。虽然花了较多篇幅说明,但我认为这是真理。当然凡事也有例外,比方说药师寺。 总觉得这位客人具有引领时尚风潮的独特个人魅力呢。 虽然形容得不够清楚,但在下并不具备描述具体时尚潮流的口才,请容我略过不谈。总之,她身穿黑色基调的服装,搭上手环与项链等配件,散发出一股价格不菲的氛围。那身行头所花的金额绝对很贵吧。 而且好像在哪里看过她…… 「咨询表已经填好了,接下来该如何办理?」 这位女性说话的语气与外表给人的感觉并不一致,她递出咨询表。 这种语调,是贵族吗?但是箕原市周围应该没有贵族才对啊。 不过她有确实填写咨询表呢,很多人没写咨询表就杀过来柜台。有人写好表格的话,之后要输入资料就轻松了。 先来看看表格的内容吧。 〇姓名:大土吕真乃odoro mano 〇年龄:十七岁 〇住址:箕原市村濑2丁目3145 〇联络电话:080-- 〇职业:音乐人:高中生 〇咨询内容:想要让自己的果冻球变强,或者让对手的果冻球变弱。 这是啥鬼。 我第一次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咨询问题。 什么是「自己的果冻球」啊?这个人有在养果冻球吗?还有什么是「敌人的果冻球」啊?这个人到底跟谁在战斗? 职业栏写着高中生与音乐人还真奇特……有些人会在上面写「晚上的工作」,只是这点程度的话还算普通。 可能来了个强敌也说不定……为什么高中生会在这时候过来呢?她跷课?已经有过前例,药师寺也是跷掉早自习过来的。 「您在上面写音乐人,请问是什么样的工作呢?」 「我是乐团mano frank的主唱。」 「原来是mano frank啊,还真巧呢。我常听这乐团的歌喔,还买了他们的新专辑呢……咦咦咦咦?」 这个人在模仿mano frank乐团吗? 但是她说团名是mano frank。说起来她跟主唱的mano长得挺像的。她的本名叫大土吕真乃,而且现在是高中生…… 难道在我眼前的正是本人? 「虽说是题外话,请问您是指那个mano frank乐团吗?前阵子刚出新专辑『超自然』,而且举办全国巡回演唱会的mano frank?」 「正是如此。就是那个两年前以单曲『歪斜』出道的mano frank。最近我们即将发行的新单曲『白空』也请多多支持,b面曲有『纯情偏执狂』 与『再见游戏』,完成的品质相当不错,我很期待现场演唱。」 「喔喔喔喔!」 我不禁从椅子站起身,倒退好几步。 这里可不是涩谷或新宿,可是箕原市啊。竟然能在这种地方遇见本人!原来真乃小姐(因为本人在场,便敬称小姐)是萁原市市民!而且我知道她住在哪了! 等等,这种时候更应该冷静下来。 要是真乃小姐在部落格写「果冻球事务所最差劲了」的话,会引起绝大的影响效果,让我们失去大家的信赖。现在得尽全力服务,让她有好印象才行。 必须做出最适当的发言。 鹤见满流,你一定办得到。 上吧! 「请问能不能在这本笔记上面签名呢?我想当成传家之宝留给子孙。」 我是白痴吗? 公私不分是最糟糕的……但是难得本人光临这里啊!她可是专业的歌手!而且乐团并非属于独立音乐或者冷门领域,只要有在接触流行音乐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字,是真正具有音乐本色的创作者。 「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这样就行了吗?」 真乃小姐手拿着笔在纸上利落地签名,看那模样果然已经很习惯这种事了。 「喔喔!今天真的超幸运!虽然早上没有看星座运势,但我肯定是好运排行榜第一名!」 「你太夸张了,只不过是签名而已。」 与我兴奋的表现相比,真乃小姐显得很冷静。虽然对真乃小姐来说这或许不过是个写下名字的行为而已,但受上天眷顾的天才的签名可是非常有价值的。 我听见其他同事传来「咦?是mano frank?」的问句,客人那边也开始引起骚动,甚至还有人开始对着手机不晓得在打些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就不方便进行咨询了。话说本来就是要求对方签名造成现场骚动的我不对…… 「说起来,大土吕小姐现在的讲话语气,比起跟在电视或现场演唱时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呢。」 真乃小姐在现场演唱时几乎不开口说话。 mano frank这乐团在歌曲之间完全没有过场的聊天时间(也就是me),这样反倒让人觉得很酷。 即使上电视的音乐节目打歌,也只会回答:「没错……」、「就是这样」、「我们会加油……」等话语。然而他们的歌曲爆发力很强,这种落差感也很棒。 「那只是表面对外的形象而已,唱片公司交代过要这样做。」 还真是直言不讳。 身为粉丝的我听到这种回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这情形就跟招待织田信长喝茶一样困难啊。 「那么接下来,有关于您想咨询的内容——」 我决定使出成年人士的高级技巧,也就是装作没听见。 「嗯,其实吾辈有个秘密。」 等等,现在应该没有人会自称「吾辈」吧? 我想除了虚构世界的猫咪以外,不会有人用得到这种第一人称。就算有人要使用,也应该是拄着拐杖的绅士才对,怎么会是女高中生呢。 但目前的状况不过是浅滩等级,在这之后还有深渊等着我。 「吾辈便是所谓的吸血鬼。」 不行啦,得赶紧换个地方说话。 求求谁去把白毛巾投到拳击擂台(注:拳击比赛时,若有一方意欲认输时,会将白毛巾丢到拳击台以示投降。)上吧,我撑不下去了,要宣告投降啦。 我到课长辅佐的位置报告,这个人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现在有演艺圏的客人过来柜台这里咨询,但其他客人似乎已经察觉到的样子,不晓得我们是否能改到小会议室进行呢?」 「这一次是特殊情况,我就特别允许你,快去吧。」 课长辅佐只要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都会尽快做出判断。 因此—— 「大土吕小姐,我们接着到里面谈吧,请跟我来。」 但是跟吸血鬼到密室瑞安不安全啊? 不对,身为一个粉丝能在密室和偶像交谈这才重要。 我们在小会议室重新展开咨询。 「……也就是说,大土吕小姐是吸血鬼?」 「嗯,吾辈是在五年前晓得这件事情。」 那还算不久以前嘛…… 「为什么您知道自己是吸血鬼呢?」 「吾辈受到了天启。」 越来越有中世纪欧洲的风格了……但这里是埼玉县箕原市啊。 「吸血鬼出现在吾辈的梦里告诉我这件事,对方说吾辈正是承袭了血脉的后继者,是吸血鬼中的吸血鬼。吾辈一时之间无法置信,于是反问『是指有当棒球裁判的资质吗?』,结果对方回答『那是umpire才对』。」(注:吸血鬼(vamure)与棒球裁判(umpire)英文发音相近。) 竟然可以在这边装傻,真不愧是演艺圈内人士。 「那后来怎么样了?」 「吾辈觉得必须先让全世界了解已经有贵族吸血鬼在日本复活的事实,但碰到了不少难关。」 「所谓难关的意思?」 「吾辈的出生地在埼玉县箕原市,向他人宣称这里有吸血鬼,无论怎么听都很可疑。要是吸血鬼沉眠在横滨、神户或者长崎等古老的外国人宅邸里,倒还有几分可信度。但偏偏是在箕原市,情况打从一开始就对吾辈很不利啊。」 「是这样啊……这样确实很不利呢……」 「而且当时吾辈才国中一年级,很可能会被人当成中二然后一笑置之。」 「这的确很有可能发生。」 而且这中二病也来得太早了吧。 「所以吾辈决定进入演艺事务所。」 「喔!这可是宛如成功做出完美转体三圈半姿势般的出道秘辛啊!」 「只要出道成名,再宣告大家自己是吸血鬼的事实,就能够扬名全国,给人更强烈的冲击感,这是吾辈想到的绝妙计策。」 我果然无法理解演艺圈……应该说,我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 「然后吾辈便向事务所表演宣示自己吸血鬼出身的歌曲,对方说吾辈很有才华,请务必组成乐团出道,mano frank就是这样成立的。只不过事务所表示吸血鬼的事情必须先保持沉默,否则被套上重金属音乐的框架,就会偏离原本要走的路线了。」 「这种应对方式真是有技巧啊……」 原本觉得能跟真乃小姐对谈真是无比光荣,现在我却开始后悔自己晓得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种感觉就跟名人一旦在推特上表露自己的本性后,就会渐渐失去偶像的美感很类似…… 「但是还没有在官方发表吸血鬼宣言,没有错吧?」 「之后吾辈重新思考过了。冷静想想,要是在电视上公开宣称自己是吸血鬼,很可能会被驱除。当初差一步就会走错路了。」 就某方面来说,真的就差那一步没错。 这要说是mano frank这个乐团的转捩点也不为过。 「那么您有咬过或吸过任何人的血吗?」 「没有,还没发现有哪个人类是值得吾辈咬的。」 希望就算她找到了那个人也别下手去咬啊。要是真乃小姐真的咬下去,很容易登上新闻 版面的。 嗯,这种体验真是少见啊——虽然这么觉得,但我们还没谈到重点。 「不好意思,请问这件事又跟果冻球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是果冻球事务所。 并非对抗吸血鬼的特别教会。 亦非支 持吸血鬼的不明组织。 「啊,没错。吾辈想表达的是,果冻球是吾辈的眷属。」 「眷属?」 「嗯,现在那些眷属应该正在房间外面等着,麻烦你开一下门。」 虽然不太明白她的要求,但对我而言只是小事一桩,我便打开了门。 「哇哇哇哇哇!」 门才一打开,就有橡胶状的东西先后移动进来这个小房间。 但那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只是果冻球罢了。大约有十几个。 说起来,门前聚集十几个果冻球的状况实在很不自然。 果冻球会接近少数人类,像我如果在车站前等人时,就会有好几个果冻球靠过来。不过果冻球事务所里面有许多像我这种体质的人类,对于果冻球而言,应该没有针对某些特定对象才对。 但是这些果冻球却飞快地集合到真乃小姐身边。 简直就像看见了自己的饲主一样。 「这些便是吾辈的眷属。」 「啊……大土吕小姐属于能够看见果冻球的体质。」 岂止能够看得见而已,甚至到还能进行(当事人自认的)种族间交流的程度。要说是眷属也能令人信服。 「正是如此,从许久以前果冻球就是吸血鬼的眷属。而能任意使唤果冻球,正是吾辈身为吸血鬼最强而有力的证据。事实上梦见吸血鬼给予启示后,吾辈渐渐开始能跟这些眷属进行沟通。以前从来看不见的事物,后来慢慢地能够看得见、碰得到了。」 很典型属于后天发觉的类型。 我也是这样,不过在后天发现者里,有许多人会感觉像接触到不可思议的神秘体验。 因此有少数人会认为自己是被神选中的宠儿,开始进行宗教活动,或者与其相反,认为自己受到诅咒而求助祈祷仪式等等,各有不同的极端举动。 说得简单点,这些人只是不晓得自己该如何是好罢了。 真乃小姐也接近这种状况,但她在妄想与现实之间有所折衷,反而没产生什么大问题。 虽然不晓得她在歌手与高中生的生活之间是否取得平衡,不过我想擅自解读成有。 现在也顺利弄清楚了吸血鬼事件的来龙去脉。 只要仔细想想,这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每个人都会希望自己是特别的,因此才会产生这种状况。虽然真乃小姐的思维有些荒谬,最后仍成了mano frank这个特别的存在,这不是一段很棒的佳话吗? 但事情发展并非说句可喜可贺就能划上句点。 「呜,吾辈开始想吸了。」 真乃小姐直接了当地说出奇怪的话。 虽然至今她所讲的都很不可思议,可是现在的发言危险程度向上飙高。 「难道您说的想吸是……」 自称吸血鬼的少女说想要吸→就是血液。 呃!要被吸血了!这可是伤害罪啊!很不妙的!但是其实我也有点想被吸!快住手啊! 这种冲动会毁灭自己的!还有公务员的地位也会不保! 「真乃小姐!请您务必忍住!说要吸这未免太……」 (插图p159) 「但是吾辈无法克制这种冲动。虽然想努力按捺住,头却痛到快要裂开……再这样下去,吾辈就无法保持自我了……呜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呜喔喔喔喔啊啊啊啊!」 好像发出了身为一名少女不该有的声音!这是死亡金属乐的声音!我该怎么办啊! 「再也忍不住了!吾辈好想吸!要吸了!」 我感受到轻微的恐惧感。果然因应这种场合,应该事先采购类似铁撬一样的东西进来才对?但是我不可能出手殴打真乃小姐,若是告诉警察差点被吸血鬼袭击,他们大概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先开溜吧。赶快逃出去吧—— 捉住。 真乃小姐开始咬了。 对象是果冻球。 「咦?原来您要吸的是那个?」 说起来她的确没讲过要吸血,只说想吸而已。 果冻球并没有因此缩小,看起来只不过是真乃小姐正在啃咬着它。虽然有很多种驱逐果冻球的方式,我倒不曾听过靠啃咬缩小它的办法。 感觉那样子好像在庙会大啃烤玉米。 但真乃小姐的眼神开始迷蒙起来。 她仍维持着咬住果冻球的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那表情仿佛已经飞到别的次元一样。 非常地性感。 砰。 真乃小姐倒向桌子,看来似乎已经站不住了。 「真乃小姐……您没事吧?那个……」 这该怎么办?是不是叫人过来比较好?可是让人看到这种场面没关系吗?而且我目睹了这种场面没问题吗? 我一边烦恼着,并没有采取任何举动,便这样过了大约三分钟时间。 「觉醒了!」 真乃小姐猛然起身!毫无疑问地清醒过来了! 从人畜无害的果冻球身上到底能够得到什么?碰得到果冻球的人类也能够啃咬它们吗…… 「您可以……吸取东西吗?」 「嗯。必须定时从眷属身上吸取力量,否则就发挥不出来。这样吾辈就能战斗了,现在感觉能够在演唱会上连唱几十首歌都没有问题。」 话说回来,真乃小姐的脸庞正散发着神采……果冻球是营养补给饮料吗?不,就算吸了果冻球也无法吸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才对……才不含什么牛磺酸呢。那真乃小姐到底吸收了什么啊…… 下次也来咬一次试试看好了?还是算了。总觉得好脏。 「喔喔!想到好歌词了!不好意思,请借一下纸笔,吾辈想趁灵感浮现的瞬间赶紧记录下来!」 「啊、是的!这是没有印任何横线的影印纸,您不介意的话请用!」 真乃小姐气势恢弘地写下歌词。有个比喻叫宛若鬼神,用来形容我眼前的场景正是如此。真乃小姐仿佛被什么给附身一样,或者真的是吸血鬼什么的依附在她身上也说不定。 「写好了!就拿来当单曲候选歌词吧!」 看来在三分钟内就写好一首歌词了。 「真是恭喜您……」 唔唔…… 我没办法直接说出自己的感想,不过真乃小姐现在的表现——不是很像吸毒的人吗? 虽然仅就一般的观点而言,不是有什么欧美的流行摇滚乐团成员,会在吸毒后获得灵感才做出曲子吗? 可是法律并没有规定不能吸果冻球,也没听说过吸了之后会产生什么不良影响。话说真的会有人想吸吗? 既然没有触法问题,也不会伤害身体,应该没关系吧?就算产生成瘾症状,反正这个人只是吸吮聚集在自己身边的果冻球而已。 「您应该没有看见幻觉之类的东西吧……」 「对吸血鬼而言,这整个世界就如梦一般虚幻。」 可恶!她的回答本身就很奇怪,根本无从判断! 「但应该不会有类似麻药的危险性。依赖那种不健康的东西会毁掉人生,要是身体不健康就没办法持续做下去,这样就没办法将音乐献给粉丝了不是吗?」 「您自己也知道这并非危险的药物啊,这样我就安心了。」 没错没错!对粉丝来说,要是真乃小姐身体变得不好可是会很令人难过的! 「更何况高中生必须遵守规范才行,就算在玩摇滚,怎么可以喝酒吸烟呢?吾辈一天睡眠至少要超过七小时,早起后也会去慢跑。」 生活方式听起来太健康,反而没有摇滚的味道,不过颠覆既 有观念才能叫做摇滚吧?总觉得所谓摇滚的定义,似乎要怎么随自己喜好解释都可以,我反倒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为了保险起见,吾辈之前曾让医生诊断过,健康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您态度其实相当慎重嘛……」 我稍微确认了一下她的胸部。 那里果然满平坦的,看来果然如此。 因为她吸吮果冻球这个举动,让我想起像这样对果冻球产生强烈执着的女性,几乎都是贫胸。这仅仅是身为专业人士的经验法则,并无实际数据,就算真的有也没办法对外公开啦。 话说回来,我们还没切入正题呢……面临吸血鬼的冲击,让话题完全偏掉了。 想要让自己的果冻球变强,或者让对手的果冻球变弱——到底是什么意思? 「请问您说『让对手的果冻球变弱』是指什么意思呢?难道说是像果冻球饲育家互相对决那样吗?」 「对方的果冻球看起来没有特定主人的样子,不过聚集在附近家庭餐厅的果冻球跟吾辈的眷属似乎起了争执。」 「起争执?」 这话还是第一次听到。什么争执的,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眷属在夜间离开吾辈的身边,与家庭餐厅那里的果冻球展开了争斗。某个夜晚,吾辈试着跟在眷属背后察看,发现确实是如此。果冻球会在夜晚战斗,等天亮后便会归来。当然,受了伤的果冻球会缩小或者消失不见。」 「这样啊……」 「看来是吾辈的眷属在战斗中取胜了,但是又出现新的敌人,每晚它们都跟不晓得哪来的集团互相争斗。这次的对手相当强焊,吾辈眷属的数量减少了许多,情况严重令人无法坐视不管。」 「所以您才想要让自己的眷属变强,或者令敌方的果冻球变弱呀。」 「就是这么回事。」 真乃小姐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她的眼神十分认真,毫无一丝欺瞒。 因为听过她的音乐,我知道这个人的本性很正直。 不管她公开的形象是否经过刻意营造,我从她的音乐中感受到真挚的情感,才成为乐团的粉丝。 但是这次的案件…… 「我好歹也算是专业人士,有许多处理果冻球的相关经验,所以就算您说果冻球会互相战斗,实在很难相……」 我不好意思直接说:这应该是您哪里有误会吧? 原则上,这种难以置信的案例,我们只要相信话语当中的五成就可以。果冻球事务所的主要任务是处理好现场状况,我们并非研究或调查果冻球的组织。 但我没有勇气直接回答她。 果冻球互相斗争?彼此争夺地盘?难道果冻球中也有社会政治之分?就算果冻球没有情感,也拥有集团意识? 虽然我对此抱持许多疑问……但还是把这件事情当成误会处理好了…… 「我明白了……那个……」 「谢谢!你真的帮了大忙!」 咦……我对这状况有不好的预感…… 「吾辈原先以为就算说出实情,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但是你回答『我明白了』,吾辈真的好高兴。」 药师寺也是这样,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做出对自己有利的结论啊…… 而且看到了这张笑脸。 我常见到真乃小姐斜穿着夹克,充满个性风范的模样,但还是头一次看到笑容满面的她。这近在眼前,实实在在的女高中生笑容……不行,虽说我身为一个公仆须克尽职责,仍然无法让这份笑容蒙上尘埃啊! 「我明白了,请让我助您一臂之力……」 「那就拜托你了!果然mano frank的粉丝都是好人!」 能够获得真乃小姐赞赏,该说觉得害羞还是觉得荣幸好呢。真是让人暗爽在心。 不过—— 「还请您先别急着称赞我。」 我想在这里先作保留的举动,很有公务员的风格。 「由于这次情况特殊,而且可能会在深夜出差,还不晓得上头能不能准许我进行调查。」 「你说的有道理。这并非警察取缔毒品,况且这里的组织也不会在深夜展开行动吧。」 「正是如此,所以被打回票的可能性相当高。虽然这种时候无法于台面上进行工作——」 这时候就要展现身为男人的骄傲。 「——但基于自己的兴趣,我能私下协助您。深夜调查果冻球的生态,并不会构成犯罪。」 真乃小姐突然握住我的手。喔喔! 「感谢你!吾辈能遇见像你这么好的人,实在好开心!都想请你加入吸血鬼的行列了呢!」 「我会加油的!但是吸血鬼的事请容我婉拒!」 我跟真乃小姐握到手了!好,今天就不洗手啦。 但是不洗澡会很脏,不然隔天就早起一点再洗澡吧。 于是,我向课长辅佐提案进行调查—— 「不行。」 马上就被回绝。 虽然我早就有觉悟,但直接被回答no,还是觉得有点沮丧。感觉仿佛连自己的存在也被否定了一样。 「果然还是行不通吗?」 「过去并没有深夜调查的前例,何况这内容属于研究机关的范畴。果冻球事务所负责的,只有驱逐造成妨碍的果冻球而已,虽然身为柜台人员也会碰到客人有其他需求,这时候考虑对方需要,介绍适合的机关,也是我们的工作。」 说到规范这方面,果然赢不了课长辅佐啊。或者说本来就不应该妄想跟课长辅佐争论。 精英跟地方公务员之间的区别,就如同大魔法师与刚出茅庐的小魔法使一样,中间有道无法跨越的高墙。 「——刚刚我说的,是身为课长辅佐的意见。」 课长辅佐直率地笑了。 啊,这代表或许还有转机…… 「听起来很有趣,虽然工作方面我无法给你许可,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兴趣。」 这是指如果我私下进行就没问题的意思? 「啊,你只要说自己晚上兴致高昂睡不着觉,所以白天精神不好想补眠就行了,特休就是用在这时候的。」 「非常感谢您!我能在课长辅佐底下工作真是太幸运了!」 真不愧是课长辅佐。能够好好用日文沟通,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啊。 「我没做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情呀。」 「就算是这样,先跟您道谢也是在社会上生存的处世智慧啊。」 「我很喜欢卖力工作的人。」 「咦?喜欢?」 我吓了一跳。这难道是若无其事的告白吗? 「你觉得跟无心工作的下属或同事在一起,能做得开心吗?」 课长辅佐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完蛋,是我会错意了,要认清现实才对啊。 「我明白了!那么就让我以个人兴趣着手调查果冻球生态!」 「等你以个人兴趣调查完后,希望你能告诉我全部的调查资讯,我会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向中央机关报告。」 课长平静地说。 「调查资讯?」 「我是指若有什么奇怪的状况时。要是没事的话就不用了。」 任何事情都跟工作有关呢。就某方面而言,身为一个员工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还有那个吸血鬼,有没有什么怪异举动?」 怪异举动,应该说那个吗?只要吸吮果冻球就会情绪高昂的行为…… 但是真的能说出口吗? 「看来真的有呢。」 一下子就被看穿了。既然是在课长辅佐面前那也没有办法……就算说出来,也不会对真乃小姐造成任何危害,应该没关系吧。 「那个人只要吸吮果冻球就会变得很有精神喔。」 「是自我暗示,这种情况很常见。」 课长辅佐立刻回答,好像还瞒着什么事。 「那你就为了自己的兴趣好好加油吧。」 虽然有点摸不清状况,总之我已经获得准许。 我大概要加入果冻球之间的「抗争」了。 第六球 有关深夜时针对吸血鬼的支援业务 夜深人静,连花草树木亦已入眠。 这句话越来越少人会使用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家越来越多间,就算花草树木会睡觉,人类也不会睡。虽然不晓得对身体健康有没有影响(八成应该有),但的确有昼伏夜出的人存在。 但这种生活型态的人绝对占少数而已,连白天拥挤的道路现在也一片空荡。 走在这道路上的人正是我与大土吕真乃——也就是真乃小姐。 这绝非密会。 我还没资格做这种事。 但这也无法称之为工作。 我并不是这么卖力工作的人,地方公务员也不会对工作有热忱——虽然如此断言不太好,毕竟没有多少人喜欢加班工作到深夜吧。 这是个人兴趣。所以我才会半夜不睡跑到这里。 「真是不胜感激,现在明明已经超过一般人工作结束的时间了。」 这并非时代剧出现的台词,而是真乃小姐平常就用这种口气说话。 「哪里,这是我明知会如此而承接下来的工作,请您不用介意。」 「要是你看见其他可疑的家伙就告诉吾辈,有可能是其他吸血鬼也说不定。」 恐怕真乃小姐本身的发言才是最可疑的,若现实之中发生这种奇幻战斗只会让人困扰。 「您在这附近有看过吸血鬼出现吗?」 「虽然没看过吾辈的同族,但有见过两次敞开大衣暴露自己身体的男人。」 「那是变态!请您要多加小心呀!」 「只是人类而已,不足为惧。吾辈用靴子狠狠踹向他的胯下,对方就逃走了。」 「还真的打跑对方了……」 「晚上吾辈已经吸过眷属才出门,体力跟力气当然都在绝佳状态。」 我跟着真乃小姐,步履蹒跚地走在道路旁的人行道上。 果冻球在我们前方弹跳着。 数量大概有七十个左右?这种密集的程度用眷属来形容确实很贴切。这就表示有如此多的果冻球聚集在大土吕家的真乃小姐身边吧。就会聚集到人类身边的数量来说,实在多到奇怪。 虽然这个论点很不科学,或许是她个人独具的魅力才会吸引果冻球聚集也说不定,这么一想就觉得很有道理。 「果然跟之前往家庭餐厅的方向不一样,它们这次似乎要去其他地方。」 「它们到底要去哪里呢?这条道路通往郊外,而且这里还挺暗的。」 路灯也很少。果冻球正朝着乡下那边前进。 虽然仍属于市区内,但仍充满着农村风味的地区。 另一方面,这附近以前曾建造过新兴住宅区,似乎因此引起过什么争执。而现在已经不能将已变得老旧的建筑冠上新兴这个名词了。 果冻球在这边开始横越马路。 虽然对它们而言理所当然,这可是无视交通信号啊。途中有一辆车经过,但果冻球毫发无伤。就算车子开过去,也只会穿过果冻球。 虽然我是公务员,还是要穿过这条没有设置红绿灯的马路,请原谅我。 「完全是往农村的方向前进呢。难道它们要参加收获庆典吗?」 我觉得果冻球根本不会有参加庆典的行为,不过为了配合真乃小姐,我试着提问看看。 「吾辈的眷属不可能会做这种牧歌里会出现的事,应该是在崇拜邪神之类的吧。」 看来与吸血鬼形象不搭的行为举止是ng的样子。 现在还不明了果冻球的目的。 它们只是以一定的速度前进,这种移动现象看起来真稀奇。 「咦?总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 因为四周有些昏暗而看不清楚,但有种被触动记忆深处的感觉。 「喔?原来你也会晚上在道路徘徊吗?难道你其实是食尸鬼?但是看起来并没有腐烂的样子啊。」 「根据去年健康检查的结果,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这样啊,但是那种报告可信度不高喔。吾辈接受过许多次健康检查,但诊断结果永远都是正常。」 「健健康康不是很好嘛。」 「为什么诊断不出吾辈是吸血鬼!」 「原来是那个意思啊……但若是诊断出是吸血鬼,反而会对您不利吧?这样不是很好吗?」 「……但是做血液检查要抽血好可怕,吾辈肯定是吸血鬼没有错。」 「就算是一般人,也有很多人害怕打针喔!」 跟真乃小姐聊了这么多,我越来越能肯定她是人类没错,可是我的工作又不是区别吸血鬼与人类,应该没关系吧。 「不是的,吾辈真的比人类还要更害怕打针……要是能够更快结束就好了,但是用棉花消毒过后,等待被注射的那段时间……该怎么说呢,感觉非常让人受不了……」 「我懂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等待被处刑一样呢。」 「第三张单曲『毒针』也是受那段等待注射的时间影响而写出来的。」 「到底是对音乐产生了多大影响啦!」 借由谜样的特权,我听到不少制作秘辛。 自从当上公务员,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大概比第一次领到薪水还要开心一百五十倍。 就这样,我们一面闲聊一面往前走,我开始察觉刚才之所以会有既视感的理由。 耸立在我眼前的,是一间废弃学校。 是我与药师寺绘娜相遇的地方。 那时候我开公务车出差,所以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因为徒步跟开车感受到的风景不一样的缘故吧,而且现在又是深夜。 真乃小姐的果冻球眷属毫不犹豫地朝着废弃校舍前进。 「喔,这里的氛围真适合吸血鬼的眷属,吾辈的眷属们真会观察气氛啊。」 「这里看起来很像会有妖怪出没……但究竟跟吸血鬼搭不搭啊……」 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就某方面来说,这里比坟场还更不祥。 果冻球进入废弃校舍,爬上阶梯。 它们进的教室——啊,果然是药师寺之前待的那间教室。 已经有果冻球聚集在那里了。 看来废弃校舍里,待在这间教室的果冻球比其他地方还要密集。 果冻球待在废弃建筑物的例子中,似乎也有群聚在特定房间的情况,至今还不晓得果冻球会待的特定房间是否具备某些特征。而这次的教室是不是也有哪些特别之处,我并不清楚。 但是现在我没时间去进行考察。 呜喵呜喵呜喵喵!(这是果冻球弹跳时发出的声音。只有看得见它们的人侧耳倾听才能听得见。) 真乃小姐的果冻球向校舍的果冻球「进军」了! 呜喵喵喵喵!(同样是果冻球发出的声音) 另一方面,校舍的果冻球也开始有些动作。 双方的果冻球在正中央展开对决。 呜喵喵~喵喵喵喵!(果冻球相互推挤的声音) 就这样,两边的果冻球混杂在一起,要说在争执看起来也挺像的。 而且果冻球如此大量群聚在一起的事情前所未闻。 这可能会成为非常珍贵的研究报告!课长辅佐想必也会称赞我吧。 「你们打算与这间废校的集团战斗是吧!吾辈的眷属们啊,尽情发挥你们的力量吧!哈哈哈,这是鲜血的飨宴!破灭的安息日啊!毁掉它们的圣殿吧!」 真乃小姐伸出食指大喊,这种夸张的动作看起来很有金属乐团的味道,而一点也不像走吉他摇滚的mano frank。 「把你变成稻草人 !」 「真乃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人偶的类型啦?」 她可能把稻草人跟蜡像搞混了。但是被变成稻草人感觉好像比较可怕。 「鹤见殿下,接下来是重头戏。」 真乃小姐清清喉咙后如此说道。 「这场鲜血的杀戮飨宴,希望你能助我军一臂之力赢得这场战争。」 我自从任职公务员以来,作梦也没想到会有协助这场鲜血杀戮飨宴的一天。但其实果冻球并没有血液。 「看来正面迎击让吾辈的眷属消耗得相当惨烈啊,拜托你务必协助那些眷属。」 「确实是这样呢,那我先确认目前的状况。」 「吾辈眷属的力量要是再衰弱下去,恐怕征服埼玉的梦想就越来越远了。」 「咦,您还抱持这种野心啊……」 而且这野心好弱啊。 就算目标不是征服世界,至少也设定成征服日本嘛。 「既然吾辈身为吸血鬼活在这世上,就必须完成这项志业。」 「我觉得您还是考虑征服乐团方面的活动比较……」 我一面回答着,一面将视线转向果冻球们的「斗争」。 考虑到果冻球的行动模式,现在的状况将会成为极为重要的观察资料。 到目前为止,果冻球袭击人类的例子——除了当事人可能产生被害妄想的案例以外——完全没发生过,但出现被害妄想的情形倒是挺多的…… 以前也未曾出现过果冻球袭击任何动物的案例,植物方面则以下省略。 正因为它们毫无危害,至都没有特别防治对策产生,果冻球一点一滴地渗透进这个社会,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恐怖事件,甚至遗忘它们存在的人越来越多。 果冻球仅仅存在于这世上而已。 若是果冻球有靠近其他同类的性质,而且还移动这么长的距离,这可以说是大发现。 的确,果冻球如果聚集这么多数量,有可能会受压迫而被消灭,这情况也能够用「斗争」来形容。 接下来,就是出手协助真乃小姐这边的果冻球了。 但是—— 呜喵呜喵呜喵喵喵喵~喵喵! 教室中央的果冻球正互相推挤。 偶尔还能听见果冻球消灭掉的声音。 听起来就像气球破掉一样。 不晓得算是凉爽还是闷热。 「不好意思,真乃小姐。」 「怎么了?」 「这样子我无法分出哪边才是我们的阵营。」 又不是红色果冻球vs蓝色果冻球,颜色没有统一,根本无法判别。 「说实在的,吾辈也看不太出来。」 「果然是这么回事……」 虽然我曾推测过,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这样我无法出手帮忙支持,而且话说回来它们真的在战斗吗?难道不是集体相亲?」 我渐渐失去了自信,要如何比喻聚集在一起的物体才好呢。 「那么就来试试看能辨认吾辈眷属的方法如何?」 「是什么方法?呼唤它们的名字吗?」 「虽然不晓得有没有效果,就让眷属们听听吾辈的歌曲吧。」 接着,真乃小姐深深吸一口气—— ——放声高歌。 「将毁坏掉的未来残骸?收拾起来丢到垃圾桶? 满是泥浆的闭锁区域?今天也响起你的声音?」 喔喔!这首是演唱会必定有的曲目「不开心冰淇淋」!我竟然有幸能听到现场本人演唱! 不愧是职业歌手,当她放声歌唱的时候,周围的气氛明显为之一变,感觉废校成了音乐表演空间一样。而且真乃小姐的音量完全听不出没拿麦克风,我真的欣赏到很棒的演出,就让我尽情享受身为粉丝的福利吧! 不过真乃小姐当然不是为了我唱歌的,是为了她的眷属。又不是听莫扎特音乐长大的番茄,我很怀疑这样真的有用吗,但这也算是一种加油歌吧。虽然说实话这首「不开心冰淇淋」的标题跟歌词都相当不吉利,并不适合拿来加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很明显有一部分的果冻球速度提升了。 从呜喵喵喵变成呜喵喵喵喵喵这样。 就时间点来看,只能将原因归于真乃小姐的歌曲。果冻球会对人类的声音产生反应吗? 「现在动得很厉害的果冻球肯定是吾辈的眷属没有错!就让那些展开攻击行动的果冻球令对方见识什么是名为绝望的黑暗吧!」 「这可以解释成让对手缩小对吧……」 「一旦战斗,吾辈眷属就无法避免伤亡!吾辈不想让它们遭受这种痛苦!」 真乃小姐的眼神充满热情。 没错,对真乃小姐而言这不是能够袖手旁观的事情。 自己的伙伴正拼上性命努力战斗。 我在手套上抹盐,以双手碰触看起来并非真乃小姐阵营的果冻球。 总觉得果冻球缩小的速度变快了,难道是因为先前受到压迫的关系吗? 我反复进行同样动作。 但事实上并不用我出手帮忙。 看来是因为歌曲的力量,真乃小姐的果冻球行动变得更活跃。而废校那边的果冻球因为这个缘故,有许多已经被消灭了。 如果用斗争来判断的话,真乃小姐的阵营已经快要取胜。 但是我不晓得该不该高兴。 是因为这关系到背负夺走果冻球的「性命」的责任吗? 可是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奇怪。 根本不晓得果冻球是不是活的,又如何能夺走它的「性命」呢? 而且就算果冻球是活的,我的工作是驱逐果冻球,根据人类的需求去控制果冻球的数量。那为什么我事到如今才浮现罪恶感呢? 这种不上不下的罪恶感非常让人不愉快。 而我现在的心境确实很复杂。 ——因为这里是我跟药师寺第一次相遇的教室。 我现在要消灭的,或许是当初药师寺哭泣时在身边安慰她的果冻球。 对药师寺而言,果冻球能够理解人类的悲伤并安慰对方。 而我现在正在消灭这些果冻球。 感觉好不舒服。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工作。 「很好!吾辈的眷属们啊,就这样称霸这间废弃校舍吧!然后征服埼玉的目标现在正要开始!吾辈会为了你们继续歌唱的!」 真乃小姐开始怀着真挚的情感一边唱起歌来,一边摆动着身体。 「被最喜欢你的这份心情支配 只要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所向无敌? 我那太过单纯明白的构造 比任何人都能蛊惑我的心? 看不见的事物太多太多 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啊? 但是这只手 那只手 相握的那瞬间 便能够觉得 这样子就好? 难受的心情宛如疾风的速度 向前奔驰 我开始奔跑? 虽然现在还追不上 但是前方有你在的话?」 喔喔喔!这首不是出道初期的名曲「post modern-hi-gain」吗!而且听起来超有感情的! 尤其是从b旋律「看不见的事物」以及副歌「难受的心情」那两段的旋律变化真不是盖的。 mano frank的歌曲实力表现恰如其分,不会企图制作超乎现有实力的作品,也不会故弄玄虚只想着要令听众吃惊,虽然也有人认为这样是否太没特色,但是在这种靠实力决胜负的乐曲面前,管它什么毁谤中伤都无所谓啦。 我只想沉浸在真乃小姐狂野的歌声里,就这样溺死也没关系…… 这就是真乃小姐的回应吗? 虽然她使用眷属这个词汇称呼果冻球,但其实更像是宠物。 谁会原谅伤害自己宠物的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至少要以真挚的心唱出加油歌曲,这点完全没有矛盾。 单纯是我钻牛角尖罢了。 胜负几乎已经底定。 废校阵营的果冻球突然间动了起来,往教室的角落移动。看起来像因为快要全灭了而撤退的样子,数量只有起初的一半左右。 但是这边的果冻球眷属并非静止不动,又继续在地板上呜喵呜喵地朝着废校阵营的果冻球前进。 我有点觉得差不多到这边就可以收手了。 「你们给我住手!」 气氛阴沉的教室里,传来一道高亢的声音。 我与真乃小姐受这道声音的压力驱使,不禁往教室入口看过去。 在那里的人,正是打扮成魔法少女模样的药师寺绘娜。 此时药师寺绘娜的装扮,可能是我第二次看到,却毫无任何不对劲的感觉。 沐浴在月光下,仿佛真正的魔法少女一样。 「不准对果冻球这么粗鲁!我可不会原谅欺负果冻球的坏人!」 「这女的在说什么傻话?吾辈的眷属不过是跟学校的果冻球进行夺得霸权的战斗而已,就算吾辈想阻止,果冻球彼此之间的争执也不可能会消失,果冻球渴求着血液。当然吾辈的眷属也是!」 「什么?眷属?你在说些什么别人听不懂的玩意啊?拜托别继续这种让人受不了的中二病好吗?」 你才别继续当这种让人受不了的魔法少女好吗?虽然我这么想着,不过真乃小姐也展开反击了。 「你才是,为什么做这种角色扮演的装扮?是在轻蔑吾辈吗?」 「你才是呢,那是什么古代人讲话的口气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以吾辈自称呢!」 「说古代人也不能算错,吾辈可是经过五百年又再度趣醒的吸血鬼。」 「啊?你说吸血鬼?难道我身为魔法少女,命中注定必须跟这种异形战斗吗……」 完了,魔法少女与吸血鬼之间的梦幻(而且是恶梦)战斗快要开始了。 「你刚刚说自己是魔法教宗(注:日语中僧正(そうじょう)与少女(しょうじょ)发音相近。)吗?」 真乃小姐听成奇怪的发音了。 「难道你是那个专门猎杀吸血鬼的鲜血本笃大教宗的转世吗?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极东之地遇上你啊!」 「这果然是命运呀。就用我的魔法把你化为灰烬吧!从这世上把你take off掉!我要把灰烬撒在海里!你就成为饲料被鱼吃掉吧!」 这是什么超奇特的文化交流啊!竟然还能彼此沟通! 我·该·怎·么·办? 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我该如何是好?干脆报警算了?我深夜偶然间去废弃校舍, 结果看到吸血鬼与魔法少女在打架,要是我这么讲——肯定会被挂电话。警察应该没这么闲吧。就算很闲也不会过来吧。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过来。 但是再这样下去,演变成激烈争执也不行啊,真乃小姐可是日本的实力唱将之一,要是受伤就不好了。 药师寺也是(先假设所有高中生都很有前途)未来一片光明的少女,最好不要跟人打架。 「咦……你是鹤见?」 我要开口之前,药师寺先反应过来。 话说回来,她到现在才发觉我的存在啊?毕竟是深夜嘛。 「你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之先打个招呼。 「哎呀~今晚月色真不错啊。」 我打算用这跟目前气氛完全不搭的台词朦混过去,请称呼这是村人a战略。 「是这样啊,你也是为了阻止吸血鬼的恶行来到这里对吧。不愧是公务员,我对你另眼相看了!」 「你把公务员当成什么啦!」 要是以为缴税就能叫公务员击退吸血鬼就大错特错啦。拜托这种事去请县警处理好吗? 果冻球事务所反对暴力行为。 「这话就不对了,小姑娘。他是为了保护吾辈的果冻球眷属才会来这里,也就是与吸血鬼并肩的存在,伟大的箕原市巫师!」 我什么时候成了箕原的魔法师啦……我只是个公务员而已啊!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鹤见才不会加入坏人那边呢!」 糟了,两个女高中生正为我争吵不休——嗯,看来无法这么形容呢。 「鹤见殿下,那个小姑娘是谁?看样子是吸血鬼的敌人啊。」 「鹤见,我真是错看你了!还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竟然出卖灵魂给恶魔!公务员果然都喜欢遮掩事实真相吗?」 双方从两边开始夹击我。 这进退维谷的情况可以用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来形容了…… 「你们都冷静一点……这时候更要好好沟通啊。」 一起高唱爱与和平吧。 无忧无虑公务员川柳7 此时要公平,若是招人怨,就吃大亏了。 「走吧,我们去便利商店买罐酒好好聊一下。」 「我未成年喔。」「吾辈还未成年。」 啊!我们之间还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年龄差距鸿沟! 「听好了,我可是公务员。公务员会回应居民的要求,提供行政服务。无论居民是魔法少女还是吸血鬼,都会一视同仁地提供相同的服务,这才是公务员应该做的不是吗?不管你想讲什么,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奇怪了,我所说的事明明很正确,为何听起来像在找借口呢? 「你为了所谓的行政服务,就算牺牲这些孩子也无所谓。」 药师寺的口气仿佛在责备我。 身为事务所员工的正确回答是「yes」。, 驱除掉果冻球也无所谓,我的行动毫无任何法律问题。虽然在半夜与高中生一起到这种可疑的场所不太好,但我没有犯法。 可是我却无法开口回答药师寺。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废校里的果冻球对药师寺而言有多重要。 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打算破坏学校里毫无艺术价值的壁画作品,如果有人说这只不过是处理掉没有价值的东西而已,何必感到难过呢?那么别人反驳说这个人的价值观与其形容空虚,不如说已经崩毁掉了,会被这么批评的话也没办法。 就算果冻球在规范方面既没有价值也没有意义,也无法因此否定发现它的价值所在的人的心情。 虽说此时不方便夹杂私情,身为一个普通人难免会顾虑到这些…… 「那是……」 「算了,我之前在咖啡店说过『下次见到你,我们就是敌人』这句话,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成真。」 「你要走之前还真的丢下这句话呢……」 「我要用魔法把你们通通轰走,坏蛋全都该死!」 药师寺取出装着果冻球的瓶子。 「——kick off」 打开瓶盖。 「大家把力量借给我吧!我要收拾掉这个可恶的吸血鬼!」 周遭被打倒的果冻球们开始聚集在她身边。 咦咦咦咦咦?为什么果冻球会对药师寺的话有反应啊?它们真的能解读人心吗?不对,果冻球根本不算生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除了瓶里的果冻球,周围的果冻球也开始散发光芒。 这跟以 前看到的数量远远不一样! 光芒太眩目,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 「什么!这个人真的是神的使徒吗?那是金色孔雀的使魔?」 「谁管你啊!爆发吧,分离吧,燃烧吧……」 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我的第六感如此显示。 再这样下去不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周围弥漫着一股仿佛连学校也要被炸开的诡异气氛,感觉明显跟上次的事件不一样。要是不赶快说服药师寺的话…… (插图p192) 「药师寺,别冲动!你现在做的事很危险!」 药师寺有些退缩,看来她还能听得进我说的话。 「什么嘛……你明明就不相信我能施展魔法啊……你根本就没看过我成功的样子……」 「你不能利用果冻球伤害别人,不然后悔的一定是你自己!」 「烦死了烦死了!通通炸掉啦!」 无法说服药师寺,她太顽固了。 要是真的发生爆炸,可一点都不好笑。 「啊啊……好刺眼!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吸血鬼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不行,这样下去真乃小姐也会遭殃的。 「真乃小姐!」 我立刻抱住真乃小姐,用自己身体护着她。 「你果然不支持我……你是吸血鬼那一边的人……」 药师寺的声音充满失望。 「那是你听不进别人的话吧!」 这时候状况又起了变化。 真乃小姐的眷属开始动起来,好像要围住我们。 「喔喔!你们这些眷属!要守护吾辈吗!没错,吸血鬼不会被打倒的!吾辈永远坚信这一点!神之使者啊,尽管放马过来吧!」 真乃小姐的声音充满力量,对自己身为吸血鬼之事没有一丝怀疑。 「呜……」 药师寺对那声音稍稍感到畏惧。 那表情仿佛看到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 「算了!爆发吧、分离吧、燃烧吧、消失吧!」 光芒变得更耀眼,我与真乃小姐都闭上双眼。 果冻球的闪光简直像宇宙开天辟地一样。 希望一切能够平安无事! ——还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眼睛开始习惯周围光线后,我发觉四周并没有产生任何爆炸或消灭等等变化,果冻球也不再散发光芒了。 我的第六感没有猜中吗?虽然也不算没猜中,但是这对心脏影响很糟啊,我还以为真的要走向悲惨的结局了。 「看来没事呢,鹤见殿下,吾辈要向你道谢。」 「谢、谢谢……」 彼此维持互相拥抱的姿势,真乃小姐对我道谢了,这是何等侥幸啊……虽然现在没时间去品味这份感动…… 因为现场还有另一个相关人物。 「我被鹤见开除了吗……竟然跑到吸血鬼那边去……」 药师寺的声音很失落。 「的确是这样呢,反正这种看起来像骗子的魔法少女所说的话,谁也不会相信。因为我没有施展过魔法,别人才不晓得我是不是真的魔法少女。」 药师寺面无表情。 那张脸似乎已经对一切感到灰心。 「我当然施展不了魔法,因为现在我根本不相信自己还能使用啊。要说信念——那个吸血鬼还比我坚定。」 「药师寺,只要你面对现实的话——」 「算了,我再也不需要鹤见了,我自己就可以面对。」 药师寺背对着教室。 「我才不要依靠什么国家,也不要依赖什么国家公务员。」 「就说了我不是国家公务员,是县府的员工……」 「都一样啦!跟狐狸与狸猫一样没什么差别!」 「狐狸跟狸猫差很多好不好!所以我才说你太马虎了!现实可不是这么马虎的东西啊!」 「我才不管!我才不管!我要回去了!才不要听你这个被科学污染的公务员讲话!」 接着药师寺飞奔离开学校。 这个大笨蛋!什么解释都不听就这样跑了…… 似乎是我那看起来像背叛她的举动,以及施展魔法失败的双重打击的缘故……而且她还在我要开口安慰之前跑掉了…… 「那家伙真的有够傻,至少经过这些历练后要成长一点啊……」 她想要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不可能的,总有一天会碰壁的。现在她还是高中生所以没关系,要是出社会就有苦头吃了。 能够因为天真无知被原谅,也只有这几年时间而已。 本来应该要由我这样的大人来教导她这种心态是不可取的。 可是却无法让她听进自己的建言。 一半的错在于那家伙,但另一半的责任在我。 因为身为大人的我,没能取得她的信赖。 我应该要告诉她,公务员也是很认真工作的,因为能从这份工作里获得乐趣才会继续下去。还有,我不该依靠制式的说明,应该要用自己的话去教她关于果冻球的知识才对。 「是不是吾辈害得你们之间产生龃龉了?」 连真乃小姐也在担心我。 「真乃小姐没有任何错。我们的感情一开始就没好过,那只是无法沟通又一直妨碍公务员工作的团体而已。」 「话说回来,你们之间的对话似乎已经相当习以为常了呢。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两个人共同创造出某种东西一样。」 虽然这形容相当模糊,却又准确地切入重点,我觉得不愧是真乃小姐会说的话。但是这种感想我说不出口。 「与其说创造,倒不如说是共同破坏的感觉吧。」 废弃校舍的果冻球聚集到教室的角落,而真乃小姐的眷属也回到她的身边。 所谓的结束鲜血飨宴就是指这样子吧。 结果,果冻球之间也进行了毫无意义的争执吗? 就跟人类一样。 第七球 有关当碰上紧急灾害时的魔法使用 课长辅佐给予我「做得很好」这句最棒的赞美。 并非是我任务成功的关系。 而是因为我提出了果冻球可能具有领域意识,会彼此争夺地盘,还有果冻球发光现象的相关资料。 「虽然到目前为此都还只是报告形式,不过我会将内容格式修改成论文在机关期刊发表,你觉得怎么样?运气好的话,就能够借此出人头地啰。」 「您说出人头地……我还是做现在这种普通的工作就好了。」 「你没兴趣吗?」 课长辅佐讶异地问道。 要是往上爬,要背负的责任只会越来越重,工作量也会增加,总之我不太想升官。虽然多少会加点薪,可是跟累人的工作量一比实在太不划算,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了。而且说会升官,程度仅止于在县政府以内而已,又不可能会当上国王。 ——但这些心声我说不出口。 「我喜欢直接面对客户。」 所以用这种听起来好像挺帅气的回答蒙混过去。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直接面对客户。 「鹤见,你的话听起来没什么气势。」 课长辅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哈哈哈,我是草食系男子,当然没有气势可言了。」 我敷衍地应付了事。 「您说得没错!我正为女性问题烦恼到不行!」要我怎么说出这句话啊。 说是女性问题不太好听,或者该说我太爱钻牛角尖呢,总之是个让人无可奈何的难题。 我很在意药师寺的事情。 那家伙擅自下结论、擅自心理受伤、又擅自跑掉了。 从那家伙的观点来看,她只知道果冻球是善解人意又可爱的东西。 虽然我的确稍微地缩小了废校里头的果冻球,但那是果冻球自己过度密集地群聚在一起,我只是介入处理而已。 就算当时药师寺对争执的果冻球喊话,要它们和平相处,恐怕也没有果冻球会听她的吧。果冻球才不喜爱和平呢。就算会对人声或声音产生反应,也不可能知道和平这个概念。 而药师寺都还没有确认这件事情,就自己离开了废校。 客观来看,是那家伙的错。那家伙不明白事实。她单凭印象去判断果冻球,才跟实际发生的事实产生了落差。 我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总是在脑海挥之不去,实在是毫无生产力的状态。 ——要是能轻易切割开来,我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我很了解药师寺的心情。 当初消灭掉废校的果冻球的时候,我察觉到自己心头的罪恶感。但是我无法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真乃小姐的眷属一个接连一个消失掉。 要如何处世,真是个难题。 虽然知道很难,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窘境。 我以为这份差事能够轻松简单地结束掉。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碰见药师寺,就这样度过了周末假日。 时间一天一天过得好快。 像这样的每日例行公事,跟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大概是因为再也没有像药师寺那样带来异常状况的人出现之故吧。所谓的柜台业务,就是每天几乎重复进行许多相同的作业,习惯了以后自然会觉得每天过得很快。 唔…… 眼前出现了「竹笋农村」的盒子。 「请品尝一个吧~看你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是鲁莽行事的高手——射鹿鹿。 「谢谢你,我拿一个来吃啰。」 虽然这种举动不太好,反正没有其他人看见,我赶紧将巧克力放进嘴巴。 「鹤见先生最近好像常常唉声叹气呢。」 竟然连射鹿鹿也这么说。我大受打击!连洞察能力这么低的人都看得出来,可见我程度多严重。 「是吗?我倒是没有发觉。」 「看起来很像是为相思所苦呢~好青春喔~」 从射鹿鹿的角度来看,果然有哪里偏掉了。怎么可能会是感情问题。 「并不是像恋爱那种浪漫的原因喔,射鹿鹿。」 只是被重视形象的市民团体代表耍得团团转罢了,应该用过去式,我曾被耍得团团转。 「如果我能跟某个人谈起恋爱,倒还比较轻松呢。」 「咦?鹤见先生,你刚刚的发言很大胆耶。射鹿鹿觉得有点讶异……」 射鹿鹿眨了下眼睛。 我讲的话有这么奇怪吗? 「可是射鹿鹿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好意思,请你去找别的对象吧……」 我有对射鹿鹿做出什么要求吗?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搞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样,我发呆发得太过火,被人拍了肩膀。 是六条课长辅佐…… 「过来小会议室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要说好事,还是坏事呢?」 「很遗憾,是后者。」 就算我不问也知道一定是这样…… 「简单地说,你的工作态度很糟。」 她一开口说的话就十分单刀直入。 课长辅佐的视线好锐利,而且完全没有笑容,是工作魔鬼的模式啊。 「真的很抱歉,总觉得脑袋好像有一团浆糊……」 「喔?难道你谈恋爱了?看起来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才不是恋爱。」 真是的,只要是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每个都喜欢扯到谈恋爱这方面来。 但我也没办法说出药师寺的事情,就讲得模糊一点吧。 「因为我错失了与客人诚挚交流的机会,才会一直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是说我现在很后悔……」 心里还有疙瘩。 在最重要的关头,她丢下我就这样逃走了。 虽然我不认为对药师寺说出真心话,她就会明白我的想法。那家伙还没长大成人,脑袋又笨。 如果双方沟通过还是无法彼此了解,我可以接受这种结果,因为之后只要各自朝着自己相信的路前进就好了。 但我连传达自己想法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我心中还傻傻的期盼着,无论对方是多么不明事理的人,只要好好沟通对方一定可以理解吗?要是这社会如此单纯,早就应该变得更美好了。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子。」 「鹤见,我身为前辈就给你一个忠告吧,你只要做到这点就可以了。」 课长辅佐伸出了食指。 「你就忘掉这次失败的咨询吧,因为那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这句话太过简单明了,我乍听之下差点要怀疑真的是不是从课长辅佐口中说出来的。 「你听到我这么说会觉得很无情对吧。但是如果对方还需要你的话,你们一定会再次相遇。所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什么道理。」 「听起来好像命中注定。」 实在太浪漫了,不像课长辅佐会讲的话。要是真的说出口,她一定会生气,所以我选择闭上嘴巴。 「因为对方知道你在这间事务所,真的需要见面时就会过来这里了。」 课长辅佐说得仿佛在确认再平常也不过的事情。 啊,她以为这是柜台业务的问题。 「即使如此,会见不了面也是因为对方觉得不想再看到你了。只要其中一方没有要相见的意思,交流便无法继续,这时候你就死心放弃那个案件吧。不过若是双方觉得彼此还有必要的话——」 ——绝对会再相见。 课长辅佐这么说。 「的确是这样呢,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一个人在这边闷闷不乐也无法改变情况啊。」 药师寺要是还有想对我说的话,她就会来这里。 如果她没有出现,那就代表她不想看到我,或者已经不需要我了。 「非常感谢您,让我可以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虽是这样说,我想你也没办法一下子转换自己的情绪,下午就去出差吧,一个人在外面,就算不愿意也必须采取行动。」 课长辅佐一面确认行程表一面说道,这个人可以预料之后的发展呢。 「山里面的非法丢弃垃圾区域里有果冻球出没的消息,麻烦你去调查一下,这大概没什么好查的,你就去做个森林浴再回来吧。有什么压抑在自己心里的话,去尽情大声吼叫后再回来。」 课长辅佐特地派给我其实没有必要出外调查的工作吗?竟然麻烦她替我费心,实在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我会努力回复到原来的工作状态的……」 「要是有什么想讲的就说出来吧,你愿意讲我就会听。」 「真是感激不尽……」 「人总会有沮丧的时候,你现在就像我当初念国中时一样,整天心思总是在放空状态。」 「您应该不可能会这样吧。」 「我也曾有过这种经验呢,喜欢上憧憬的学长之类的。」 「您一定想尽办法让对方逃不出自己的掌心对吧!」 哎呀,我一时不慎又做出这种失言的举动了…… 太奇怪了,是因为我状况不佳吗?竟然失去了隐藏真心话的功能…… 「虽然我是说过你可以畅所欲言,没想到你竟然敢回我这种话……哈哈哈……」 咦?虽然课长辅佐发出笑声,可是眼睛与脸上完全没有笑意…… 「你为什么老是要质疑我的过去啊?你实在是——我可是跟其他人一样有过青春也谈过恋爱的,虽然没有开花结果……」 「那个,其实我刚刚是为了双方更进一步的沟通交流才会故意这样讲,那个……如果您可以不计较的话……」 「你就在山里遇难算了!笨蛋……」 我急忙退出密室,照这样看来,我肯定无法升官了吧…… 能够一个人开车外出实在太好了。 独自一人的话就不用跟别人交谈。 独自一人的话就不必顾虑到对方。 柜台业务在脑袋一片空白的状态下无法胜任,这次的出差既可调适身心,又能到山里兜风实在很不错。课长辅佐,非常感谢您,还有刚才的失言真的很抱歉。 「非法丢弃吗?虽说并非不可能……」 果冻球容易聚集在人工建造的东西附近,会群聚在废校的那些果冻球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果冻球只要哪里人多就会到哪去,不过若是没有人但有人工建筑的地方,它们也会聚集在那里。 所以要是山里有非法丢弃的地方,那里会有果冻球也相当合理。但数量应该不多才对,就跟山里没有什么人住一样,山里也没有什么果冻球会待着。 而且我也不可能会跟非法丢弃垃圾的业者产生肢体冲突,这次出差可说相当轻松。 既然这里不方便驱逐果冻球,只要确认数量就能打道回府,把这次外出当作喘口气休息一下也不错。 我在要进入山路之前的地方停好车子,再怎么说,这里也不可能会有「非法丢弃专用停车场」之类的地方,而且这里只有遍地的垃圾,我打算徒步过去。 就算我运气差,刚好碰上那里有疑似可疑业者的人物,希望不要有什么麻烦才好…… 我走了一会儿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垃圾山。 那座山看起来堆满没:人要的垃圾,随着时间增长,体积越来越庞大,然后知道这个地方的业者又继续将垃圾丢到这里来,形成一个恶性循环。现在只能形容它是一个被默认可以丢弃垃圾的废弃场所。 只是现在正有不速之客在那里。 从声音听起来,对方不太高兴的样子。 难道是电视台取材小组在这边埋伏等待业者出现吗? 还是警察在这里监视,预备揭发嫌犯的恶形恶状呢? 依我贫乏的想象力只能想到这些可能性,毕竟不会有笨蛋情侣待在垃圾山旁边吵架,就算真的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马上就会分开了吧。如果是废墟迷,也不可能会有喜欢到非法丢弃场所的人。 但是我认识站在那里的人。 这是第几次遇上她了啊?跟我很有缘分的人,药师寺绘娜。 箕原市的人口果然很少,我太常遇见她了。不过若是前往果冻球出没的场所,会碰到对方并不算稀奇。 可是这个地点,这种情况下实在不适合说出「喔,好久不见」这句话。 看起来药师寺似乎跟其他几个人发生口角争执,偷偷躲起来观察情况好了。 但是他们在讲什么啊?虽然这个地方让人感觉气氛很危险,不适因为垃圾很多,会过来这边丢垃圾的人也不少,应该不至于会发生掩埋尸体这种危险的事情吧。应该说拜托千万不要做出这种事情,要真是这样我就伤脑筋了。 「事到如今,你应该要认清现实了。」 男人对着药师寺说道。 「你要我认清什么?我马上就会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 「什么果冻球是魔法的来源,无论怎么讲这都不可能。要是我们团体代表说出这种痴人梦话,就没人会愿意加入我们,大家会以为我们疯了!」 其他人似乎也同意男人的说法,甚至有人连连点头。 「什么啊!我可没想到大老远跑来这里,竟然只是要我们看你角色扮演!如果你对果冻球的事情再认真一点,我还打算要出手协助你呢。」 听到这里,我明白现在是护育会成员内部的意见产生了分歧。 看来当中身为社会人士的成员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才会发展成这种结果。 「这才不是角色扮演,是魔法少女!因为我没办法在街上打扮成这样,才会过来这里的!这里有果冻球,我本来想要让你们见识一下魔法……」 「别耍我们!不管怎么讲,你这是把果冻球当成魔法资源在使用,这样一来果冻球就变成电池了。身为『保护培育会』成员,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根本无心要保护果冻球!」 「就说了不是这样子!果冻球是我们的伙伴这点没有变!因为果冻球会赐予我们力量,所以我才想要好好地利用这份力量……」 「你打扮成这样完全没有说服力可言啊!」 确实是这样啊,因为「打扮成这样」,就常识观点来看没有错。 虽然我见到这种魔法少女的装扮已经是第三次,不会感到讶异了,但市民团体的成员大概是头一次见到,讲话之所以会这么尖酸刻薄也是这个缘故吧。 「药师寺小姐,将你从组织里除名。不对,应该相反,我们全员将退出『保护培育会』!」 接着,六到七名的成员各自离去。 药师寺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只是站在原地。 看来是说不出话的样子。 我犹豫着是否该过去。 我现在还有资格对她开口说话吗?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是我忽然想起了课长辅佐之前说过的话。 ——如果对方还需要你的话,你们一定会再次相遇。 会在这边遇见她,就代表她还需要我的意思对吧。要是我会错意了,到时候再做其他打算吧。 这就是命中注定。在我不小心给了那家伙名片的时候,就注定好会有今天的发展。 我擅自相信一定是这样,出现在药师寺面前。 「刚刚看起来很惨呢。」 「唉~大家根本就不想见识魔法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大家的脑筋这么死板呢,应该好好向果冻球看齐一下嘛。」 「欸,你这个忍不住揉搓果冻球的习惯,可不要在别人面前做啊。」 「可是只要摸果冻球就会放松心情啊,反正又没人看见——」 啊,她好像现在才发觉。 「哇!哇哇哇哇哇!为、为什么鹤见你会在这里!」 「因为非法丢弃垃圾场所有很多果冻球的关系,我是过来调查的。啊,还真的很多耶。」 仔细一看,这里到处都是果冻球,虽然比起车站,这里聚集密度没有这么高,不过山里面有这么多果冻球还真是少见。 「就是啊……我想要说服大家,结果却失败了。」 「嗯,我看到了。」 「因为觉得果冻球可爱所以要保护它们,我觉得光是这个论点还是不够,毕竟还有像鹤见这样没血没泪的人在。」 「为什么要在这里贬低我啊?我可是有血也有泪的人喔,捐过血这件事情足以拿来证明。」 「总之,有人可以若无其事地消灭掉果冻球,因此我觉得光是靠可爱这件事情行不通,才想着要是能够告诉大家,果冻球还有其他可以发挥的优点就好了。」 「到目前为止还满合情合理的。」 「所以我才想让他们看看,果冻球可以赐给我们使用魔法的力量。」 这发展太飞跃了,要证明果冻球有这种优点实在太不寻常了。 「你才会来到这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啊……」 「因为我知道这里果冻球很多。我可是以破釜沉舟的心情做这件事的。」 「还真的搞砸了呢……」 我忍不住抱头。 年轻人就是太心急,反而常常会坏了事。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呢?魔法这个概念,本身就很夸张啊……」 「因为我没有站在自己这边的同伴。」 我被充满怨恨的眼神瞪视。 「鹤见也是,抱着那个女吸血鬼……能够保护果冻球的人只剩下我了……」 老天爷啊,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可以解释误会。 「我跟你说,那可不是什么要消灭果冻球的计划啦……」 我保留了真乃小姐的原来个性没讲,趁这个机会向药师寺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要是果冻球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有可能发生如同字面上相互争执的行为。 「怎么可能……果冻球怎么会有这种事……」 「或许很难让人置信,但这是真的,所以状况才更棘手。」 见到那景象时,感觉果冻球被消灭掉的模样实在让人不舒服,这是因为看到生物彼此之间「竞争」的关系吗? 「所以说鹤见并非吸血鬼的同伙,是站在我这边吗?」 「不是同伴或是敌人的意思喔,我只是必须出手协助为烦恼所困的居民罢了。无论吸血鬼还是魔法少女,只要有人遵循正当程序提出申请,我将会尽力帮忙,就是这样。」 「公务员只能够做出这种回答啊,还真是一板一眼。」 药师寺将手交叠在脖子后方说道。 虽然理性上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但感性上又另当别论了,她正是这副表情。 我就是这个德性才会不受异性欢迎吧。要是刚刚回答「没错,我站在你这边」的话,或许我就能取得药师寺的信任了。虽说之后的发展可能会变得更麻烦。 「唉~想维持魔法少女的身分还真困难耶。」 药师寺的语气似乎带着坦然,她将身子靠向垃圾山。 「喂,如果靠太近可是很危险的,这可不是实际的山啊。」 话是这么说,我也将身体靠在垃圾山。 比起面对面,两个人的视线望向同一个方向的感觉要轻松多了。 「面对现实好难啊~还是说我会施展魔法这件事只是错觉而已呢?」 药师寺像要转换自己心情似地,踢起地上的小石头。 石头穿透果冻球,掉到了别的地方。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想当魔法少女啊?」 我还没问过她,为什么能碰触果冻球,为什么想当魔法少女。上次我谈到这些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很难说出口。 「当然是因为我会施展魔法啊。」 药师寺的目光看向远方——一定是望着自己的过去。 「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打扮成这么丢脸的样子呢。但只有形式上看起来像魔法师的话,果然还是行不通。是我不够相信自己,是我仍然在怀疑自己。」 「如果你不想讲,不用勉强说出口啦。」 这是我身为柜台人员的直觉。 到底可以讲多少,有许多人自己也搞不清楚,碰到这种时候,我就会请对方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吐露心声即可。 我并非顾问,也不是调查员。若是对方愿意说,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侧耳倾听,要是勉强对方说出口,之后通常也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没关系,反正我之前也问过鹤见,这次换我了。」 「那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隐瞒,你别勉强自己。」 「我早就已经勉强过自己了啊。」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 我想大概不能在这里逃避了。 「我知道了,你就说吧。我会以专业人士的身分听你讲的。」 现在是工作时间,就算对方是药师寺,我也会认真以对。 「鹤见果然是个好人,好认真喔。」 「公务员就是要认真才行啊。」 虽然也可以说我不敢懈怠,但最好还是认真一点。 「我想想喔,大概是七年前发生的事,当时我还是个小学生,班上有个男同学被人欺负了。」 「你是主谋吗?」 「什么嘛!我才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要是魔法少女以前带头欺负别人也太糟糕了!」 「我觉得还满适合你啊……」 「我要用魔法炸掉你喔!」 你已经开始在威胁人啦。 「然后啊,刚好我在那时候已经看得见果冻球了,常常在傍晚时跟果冻球一起玩呢。因为别人都看不见,所以得慎选场所才行。」 「也就是说你当时没有好朋友。」 「不要自己加上负面解释好吗!我还是有朋友的!名字叫爱理跟流歌跟小悠跟爱理!」 「你讲了两次爱理的名字,所以总计三个人是吧?你果然没什么朋友啊……所谓班上里总会有好几个怪人就是这个吗……」 我的脚被人踩了,以惊人的气势被踩了。 「非常抱歉,我不会再插嘴了。」 「然后啊,我觉得一定要想办法解决那个人被欺负的状况,就向果冻球许愿了。」 「许愿?」 果冻球可不是地藏菩萨也不是流星啊。 「请打飞欺负别人的人吧,请打飞欺负别人的人吧,我许下了这个愿望。」 「与其说改善欺负的状况,应该说是让主谋消失吧……」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案例。对许多小朋友而言,果冻球就像是神明一样,药师寺也是这种情形。 「之后回家的路上,我刚好看见那个人被欺负,我躲起来想着该怎么办才好,不知不觉间果冻球都聚集到自己身边来 了,这给了我很大的勇气。」 到目前为止都是常见的发展,果冻球的特征是会聚集到看得见它们的人类身边。 「于是我就许愿,『不准再欺负别人了,果冻球不会原谅你们的』这样。」 啊,这样一来自己就成了介入事件欺负别人的人了…… 「可是那些人根本不听我的话,所以我就说『果冻球啊,赶走那些家伙!take off!』」 「结果呢?」 「那些人被吹跑了。」 「咦?」 我可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欺负别人的,反而被欺负了? 「难道那一天风吹得特别强,还是敌人体型特别小之类的?」 「那时候可是一点风也没有的夏天,还有主谋者是个胖子。他就因为这样,升上国中后反而被人嘲笑『胖子去死』,结果再也不去上学了。」 「听起来好沉重!不可以嘲笑别人的身材啦!」 「总之那一天的天气很平凡,可是那些家伙却仿佛突然受到旋风的冲击一样被吹跑了。飞得最远的家伙大概有十公尺那么远,还嵌在墙壁上动弹不得,花了三个礼拜才痊愈。」 「这可是受到不得了的重伤啊。」 「所以我对此深信不疑,这绝对是魔法。」 药师寺的声调听起来十分有力,想必当时一定觉得很痛快吧。 「虽然发展挺曲折离奇的,但这故事有劝人改恶向善的效果不是很好吗?」 「就因为这样,别人认为我很奇怪。」 药师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沮丧。 「咦……是这样啊。」 要是发觉同班同学拥有异常的能力,会怎么样呢? 会将对方当成英雄一样崇拜不已吗——才不可能会这样。 大家反倒可能集结起来排挤这个人,这就是所谓的群众心理,就算在小学里也是这么回事,尤其小学里的情形可能更为明显。 「大家觉得我是会使用恐怖魔法的人,都很怕我……虽然没人欺负我,可是却被大家疏远了……应该说,要是欺负我的话会受重伤,才没人敢这么做。」 「如果你心里难受,还是别说下去好了。」 「笨蛋,我几乎将所有事都说出来啦!」 「也是啦。」 听药师寺的语气逐渐恢复成原先的样子,我想她心中的结或许已经打开了也说不定。 「所以你才会待在没有人会去的废校啊,因为要是别人知道了就会疏远你。」 药师寺很清楚,让人知道自己会用魔法这件事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嗯,就算被人疏远了,也不可能会永远过着黑白的人生嘛。我早就决定要默默地使用魔法,为世界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这个想法到现在都不曾有任何改变。」 「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特地打扮成魔法少女啊……」 「顺道一提这衣服是我自己制作,去年做出来的。」 「没人问你这个啦。」 「以前就是借由果冻球的魔力,我才能施展魔法,所以我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上天选中的人。」 「虽然光是想象就觉得你有点烦,不过要是你真的可以施展魔法,当然会这么想吧。」 但是现在听到这件往事总感觉不太妙。 毕竟药师寺现在无法施展魔法。 「可是我上了高中之后就施展不出来了……现在勉强能让果冻球发光而已。」 「所以你才会打扮成那样待在废校做练习啊……」 「就是这样。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问题不是出在没有自信这一点,而是当小孩子的时候才能使用魔法,高中生已经算是大人了。」 药师寺发出与平时大相径庭的叹息声,不过现在她仿佛已经释怀了。 「你这个样子感觉很像要退出团体耶。」 虽说她本来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那里。 「能理解魔法少女的也只有魔法少女了,虽然我可能无法再施展魔法,还是会尽力试试看的。」 我转头一看,药师寺若无其事般地笑着。 「可是实际上就变成再也没有人能了解你的事了喔。」 「没问题的,反正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是再回到从前的状况罢了。」 唉,药师寺,你这是用自己的方式证明已经振作起来了吗? 与其说这宣言是用来鼓励自己「没有问题」,更应该说是为了让我放心才表现的举动。 虽然你这个人有许多问题,但还是有一颗替他人着想的心啊。既然你都会关心果冻球了,这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若在这里被你说服的话,我充其量只能算门外汉。 毕竟我可是无名小卒这块领域的专家呢。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很容易变得垂头丧气,这样子不好喔。」 就由我来给予建言吧。 我绝对不会说出「是吗,那你一个人要加油喔」这种话。 有关果冻球的烦恼,特别不容易与他人共同分担。 对于看不见的人而言,根本无法深刻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因此很容易演变成自己闷在心里默默烦恼而导致最后被压垮。 这也是果冻球事务所会设置咨询部门的缘由之一。 当初有许多因为看得见别人看不到的奇妙物体,因此烦恼甚至动弹不得的人。 比起恐惧果冻球的存在,害怕自己会因此被孤立才是人们担忧的症结所在。 特别是希望身边的亲人朋友能够支撑自己,却得到「别烦恼啦」或「这又没什么」等不当一回事的反应,情况会变得很凄惨。" 如果果冻球是可怕疾病的发生来源?或者它们其实是来侵略人类的又该怎么办? 因为根本找不到答案,人们会将未来的事态想得很负面。如果完全找不到对象可以倾吐,只能独自一人为此烦恼,便会渐渐走向深渊,将情况设想得越来越糟糕,最后被自己的恶梦压垮。 所以别自己一个人将果冻球的烦恼藏在心底。 「你不要独自承担,去找个可以聊这件事的人吧。」 「谁会想帮一个自称是魔法少女的人啊!嘴上说说当然可以讲得很好听啊!」 我的左手抓住了药师寺的右手。 「我来当这个人。」 毕竟光是给出不负责任的意见,感觉还挺丢脸的。 「你说过只有魔法少女才能理解魔法少女,也许真的是这样没错。不过有关果冻球的烦恼,我可是很清楚的。」 因为我是专业人士啊。 「鹤见你愿意这样做?」 我总算见到了药师寺的脸。 那是很过意不去的表情。 若你觉得抱歉,拜托更早之前就要这么想啦。太慢了,实在太慢了。 「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你,我已经不敢再认为这是命中注定了。」 药师寺红着脸说。是不是我讲得太过分啦?不过已经为时已晚,就这样继续说下去吧。 「要是你需要协助,我很乐意帮忙。魔法少女小姐,你意下如何呢?」 「那、那就麻烦你了……」 「要是行不通就奋斗到成功为止吧。你还是高中生,失败了也没关系。这个时期失败的人将来都会成功的,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啊。」 「谢谢,你的鼓励让我觉得好像有点希望了。」 既然如此,话题就在这边告一段落吧,我心中的石头终于也能放下了。 就在这时—— ——头上好像有影子逼近。 都靠在垃圾山旁了,应该不会形成什么影子才对啊—— 我往上一看,非法丢弃的垃圾山正开始崩塌。 往药师寺的头上。 老旧的洗衣机、微波炉、电视——总之许许多多的垃圾与被绑在一块的巨大物体混杂着往下掉! 「药师寺!快逃啊!」 「啊!」 我用力地拉开药师寺的手,尽量往远处甩,这绝对不是暴力行为喔,我是为了从更可怕的暴力中救出药师寺。 我确认药师寺摔在离原处有段距离的地方时,身体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覆盖着。 我被压住了。 冲击似乎使得我的身体被强迫往奇怪的方向扭曲,之后视线一片黑暗。 这就是被活埋的意思吧。 看样子不仅是垃圾山崩塌而已,因为崩塌的关系还推动整座山往这边的方向移过来了, 我完全中招啦……原来如此,正因为山有崩塌的危险,平常才不会有人靠近,最适合用来非法丢弃垃圾。现在我才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已经太迟了…… 「鹤见!鹤见!你没事吧?」 我听到远方传来药师寺的呼喊,虽然实际上应该并没有很远,既然我会这么觉得就代表情况可能很糟糕……我大概有渐渐失去意识的危险吧。 「喂,你没事吧?鹤见,回答我呀!」 笨蛋,这种状态下怎么可能会没事啊……不过听这声音,药师寺看起来没事的样子,这样我就安心了…… 虽然我很想回答自己没事—— ——却发不出声音。 因为身体受到压迫的缘故?还是我已经没有体力了? 我希望至少让手可以活动,便勉强移动了自己的左手。 能够从被丢掉的电视机缝隙中看见些微光芒。 在那一边能够稍微瞥见药师寺的身影。 「啊,药师寺……」 我终于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但是声音细若蚊鸣,应该说都是那家伙大喊着「你在哪里啊?鹤见!」的关系,所以声音才被盖过去了。 噗。 背后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是果冻球吗? 这附近有很多果冻球的关系吧…… 但是要说它能否拿来当抱枕,很可惜是不行的。 果冻球能够穿透几乎所有的人工制品,因此无法派上用场。 我看到药师寺的脚在颤抖。 这种情况下,我能不能做点什么呢? 但我本来就不知道自己被埋在哪里,要是自作聪明反而会遭人践踏也说不定。 一个不小心,垃圾山也可能再度崩塌。 就算这样,要是报警等人来救的话……等待的时间太久了。 找不到正确答案真让人伤脑筋,我被分派到柜台的时候也很烦恼,因为完全没有教育手册啊,实际上前辈也说了「你亲身去体会」。不行啊,想着过往的事实在太不吉利了…… 「求求你们,帮帮鹤见吧……」 药师寺闭起眼晴,开始祈祷。 但你们是指谁啊? 啊,是在说果冻球。 可是就算果冻球能安慰你,也不能帮助人类啊—— 我的视线被一片光芒覆盖。 虽然不太想承认事实,是来迎接我吗? 感觉很像要前往天国,算了啦,这样也不坏…… 我会因为殉职在果冻球事务所追晋二个阶级吗?不过追晋二阶级以后也当不了系长啊……这也太不上不下啦。 但我还是不想死掉……要是死在遗里,课长辅佐想必会耿耿于怀……她为人那么一丝不苟,肯定会到我父母那边道歉吧……这样就太对不起她了。 话说回来,身体觉得有点暖暖的,这也是濒死现象吗?尤其是背后感觉暖呼呼的。 不对,这温度是——果冻球? 这份光芒也是来自果冻球。 是因为散发光芒的关系吗?总觉得好温暖。 药师寺又打开了装着果冻球的瓶子。 里面的果冻球发着光,而周围的果冻球仿佛受到感应一样,也跟着发出光芒。 「什么垃圾全都闪开啦!快帮帮鹤见!爆发吧、分离吧、燃烧吧、消失吧……爆发吧、分离吧、燃烧吧、消失吧!」 又让招啊。 药师寺,我知道你可以让果冻球发光,都巳经看过好几次了。我也隐约知道那大概是因为你很真心诚意的缘故。 我可没有一丝怀疑喔,因为你那么认真的讲有关魔法的事情,你说以前真的有魔法,还吹跑了坏蛋。 「爆发吧,分离吧,燃烧吧,消失吧,爆、爆发吧,分离吧,燃烧晒,消失吧……拜托了!快启动魔法吧!我相信可以!我相信绝对可以施展魔法的!就算非科学非常识我还是会相信到底!就算再也不是小孩了我也不会再找借口逃避!否则鹤见会死掉的!要是不能拯救尽力帮忙我的人,还算什么魔法少女!」 但是光靠咒语不能救人啊,肯定是因为你成了高中生——越来越接近成年人,才会无法使用魔法的。 成年人要面对现实,唯有使用现实而已。 成年人无法靠魔法创造奇迹。 当然你还不是成年人,在成功之前无论怎么失败都不要紧,我也是这么说过。但是这种状况,我想你也无法允许自己失败吧? 而且会更后悔对吧? 所以打110也好,拨119也行,虽然不晓得来不来得及,还是赶快去联络—— 「可恶——我可是魔法少女啊!就算上天不承认我,就算违背了魔法的原理,我绝对是魔法少女没错!这可是魔法啊!所以——」 药师寺的叫喊声连我的内心独白也盖过去了。 「果冻球,救救鹤见吧——将魔法之力借给我!快将讨厌的现实给赶走!take off!」 ————喀。 强烈的光芒。 震撼身体的冲击。 (插图p229) 令人不舒服的压迫感消失了。 背后空荡荡的,视线前方也没有障碍物。 这难道是……非法丢弃的垃圾被震飞了? 「太好了!魔法成功了!垃圾被炸开了!」 药师寺发出爆炸成功的宣言,她那开心得意的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明。 与其想成是垃圾山里偶然有可燃性的瓦斯与火种,我认为原因出自药师寺还比较合理。 我回头一看,连树木都受到波及被拦腰折断,露出了底下的泥土,而电视机与电冰箱都华丽地四处散落在地。 这副景象怎么看都像经历过爆炸。 幸好我没被卷进去啊……刚才真是千钧一发。 「啊!发现鹤见了!」 药师寺朝这里跑过来,看来我被救出来了。 虽然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被救了,但也可能是差一点就因爆炸而命丧黄泉,总之我先解读成这是对方的善意帮助吧。 「鹤见,你还活着吗?感觉怎么样?」 药师寺蹲在我面前拍着我的背,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让我感觉疼痛,不过意识还算清楚,应该没事吧。 「勉强算活着……」 倒是刚刚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呢。 「鹤见,我终于又可以施展魔法啰!刚刚还炸开了垃圾山!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个了不起的魔法少女对吧!」 到底是魔法少女,还是擅长爆破的女孩,我不晓得哪一种说法才贴切,只知道药师寺真的很危险。 我暗自决定以后要是 这家伙让果冻球发光,开始咏唱起咒语的话,立刻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我想之前跟真乃小姐一起面对这种状况时,自己所感受到的恐惧果然是真的。人类的第六感太重要了,虽然不明白个中原理,看样子药师寺能够用果冻球使出攻击系的魔法。 「可是为什么这次才成功啊?」 客观的环境条件跟之前并没有相差多少啊。 「那是因为……」 药师寺红着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也不知道。」 「是喔。」 「我觉得应该是因为这一次不容许失败……要是失败了鹤见就会死掉……所以我才会这么拼命吧?」 药师寺继续红着脸喃喃说道。 「谢谢你,药师寺。」 这时候不适合说其他话,直接道谢比较好。 「不、不客气……鹤见,你能站起来吗?」 「要麻烦你借我靠一下……」 我靠在药师寺身上,总算能勉强站起身来。 身体稍微感觉到柔软的触感。 咦?原来女孩子的身体这么软啊——我才刚这么想,中间就有果冻球夹进来,害我白白期待了一下。 女高中生的背很娇小,不过我暂时也只能依靠这纤细的背了。 「唉,我想总会有办法的,毕竟现在还能走路……」 保险起见还是去看个医生吧,虽然这点伤死不了人。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要是你出事了该怎么办呢……」 药师寺在哭泣。 我想用「紧绷的感情线终于断了」来形容也不为过。 说到底原因都在我。 「喂,这有什么好哭的,又没发生什么悲剧。」 「我很担心嘛!今天差一点就要成为我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了!我还想要你弥补我因精神上的痛苦所造成的损失呢!」 「那我下次再请你吃甜点吧。」 「是啦是啦,我知道你无法公私不分,真是个小气——咦?真的可以吗?」 「这点程度没关系啦,就算我薪水再低还是出得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乎意料,药师寺沉默了下来。 「总觉得好像只用食物就被你收买了。」 「别说这种讨厌的话。就算收买你,我也拿不到任何好处啊。」 「那你以后可别讲『之前我请过客了』之类的话,然后要求我做其他事情喔。」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讲这么卑鄙的话。 「那你打算请我几次?」 「只有一次好吗!这种分期付款的思考是怎么回事啊!」 这家伙想敲我竹杠吗?积少毕竟也会成多,我希望可以限制次数。 「既然这样,请客的事之后再说吧。」 「这是什么意思?」 「先当作你欠我的。」 射鹿鹿大概过一个礼拜就会忘掉,看来药师寺没这么好打发。 「随你便,不过我先声明不会有利息喔。」 「好啦好啦。」 忽然间我觉得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非法丢弃垃圾的业者……我战战兢兢地往后看。 结果并不是。 是果冻球围了过来。 「我想它们是来替我们送行的。」 「要是以前,我大概会说这种事太罗曼蒂克了,不过你说得对。」 果冻球依然有许多谜团尚未解开。 而药师寺也是。 那时候的魔法是来自药师寺吗? 还是果冻球的力量呢? 或者两边都是? 先不要对上面报告药师寺施展魔法的事情好了。 我得守住魔法少女的秘密啊。 尾声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会让人开始在意即将预定下班的五点十五分了。 这时候,座位上的终端子机亮起灯号,代表有客人指名我服务。 「啊,客人又光临了呀~鹤见先生真受欢迎呢~」 连射鹿鹿都在调侃我,不过我想事情早就已经传到连隔壁部门的人都知道了,职场里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啊。 我无精打采地按下呼叫钮,虽然来的人有可能是真乃小姐,但八成是那家伙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嘛。」 那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然,是药师寺绘娜。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家伙今天没有打扮成魔法少女,而是以正常的美少女姿态出现。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程度的正妹,而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女。 「唉~第五堂的体育课好累人,害我第六堂课睡死了。」 「那你就别来这里直接回家比较好吧?这里又不会请你喝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放学后会绕过来这里,可是这边又不是老爷爷们聚在一起的围棋俱乐部。 「鹤见你看起来比我还累耶,要是那么累,干脆请特休不是比较好吗?」 「事情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我看起来很累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你——」 「我跟你说,今天我想了有关于能让人们更加亲近果冻球的崭新策略。」 「如果是麻烦的策略会被喊卡喔……」 她说的崭新策略八成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现在药师寺似乎自己思考了许多有关让人接受果冻球的提案,虽然她还是「保护培育会」的活招牌,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维持运作,已经没有其他成员了。 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还开心,这样也不坏吧。难得的高中生活,最好能够高高兴兴地享受,一旦成年之后,会有更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得应付。 可我还是希望她别每天都带着「自己想到的最强战略」来找我,又不是新人漫画家提出企划案,要讨论新点子麻烦先推敲一下再提出来好吗。 「——就是这样,基于以上理由,这样是行不通的。就法律而言还有很多必须澄清的部分。」 「我说啊,你能不能也称赞一下我的优点?这样子我才会更进步啊。」 要是一直维持否定的态度,就会招来她的埋怨。 「谁理你,既然这样就拿出无可挑剔的提案过来啊。」 「哼!你这家伙明明连果冻球发光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还真是被你踩中我的痛处……不过这些话还是别到处宣传比较好喔……等一下人潮就会变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跟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在闲聊的样子,周遭咨询者传来的目光让我相当不自在。岂有此理呢,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好啦好啦,那先这样,明天再见啰。」 「你明天还要来喔!唉~我这么累,明天还是请个特休好了。」 「你给我好好上班。」 「这跟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好啦好啦,再见~」 药师寺挥完手便离开了。 跟她说话就跟接待完两位客人一样累,只要她一来我就会觉得很紧张。我明明是擅长应付许多客户的类型啊…… 不知不觉间,果冻球跑到我的桌子上。 虽然它总是神出鬼没,但会出现在这地方还真是稀奇。 我直盯着果冻球瞧。 毫无反应。 试着摸它看看。 软呼呼的。 它果然不是生物吧。如果是生物,应该会四处活动才对。我真的完全摸不透它。 我半开玩笑地对果冻球说起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从事这份工作了。」 也就不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这倒不算坏。 虽然我无法肯定每次碰到他人的经验都很美好,但所谓柜台人员的工作就是持续地与他人相遇,即使碰上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全盘接受,要是没有这种度量就无法胜任工作。所以我觉得连不愉快的经验都包含在内,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很有趣。 至于说到与药师寺的相遇是好还是坏——暂且先让我保留答案,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在我眼前的果冻球毫无任何表情,它或许会觉得我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及格。但总觉得凝视着它就会平静下来,能当公务员真好。 我再次摸摸它。 软呼呼的。 「抱歉,你在这里会妨碍工作。」 我将果冻球放在自己椅子边,接着按下呼叫钮。 下一位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番外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我有这么可怕的上司真是不幸。 是当初选错路了吗?或许我根本不该当公务员才对,进去私人企业还比较好也说不定…… 从今以后我的未来到底会如何发展呢? 第二集待续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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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我有这么可怕的上司真是不幸。 是当初选错路了吗?或许我根本不该当公务员才对,进去私人企业还比较好也说不定…… 从今以后我的未来到底会如何发展呢? 第二集待续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我有这么可怕的上司真是不幸。 是当初选错路了吗?或许我根本不该当公务员才对,进去私人企业还比较好也说不定…… 从今以后我的未来到底会如何发展呢? 第二集待续 晚上六点三十分。 我来到这间相当高级的日式料理餐厅。 要说看起来有多高级呢?这间餐厅的每个包厢都是铺着榻榻米的个室,这就代表这里有多高级了吧。照这样看来,绝不可能一个人消费七百八十圆就能了事。 而在我眼前的,是与当乐团主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恬静神情的真乃小姐。没错,自从上次的相遇后,我们俩便开始交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就没胆邀请女高中生在日式料理餐厅一起用餐。 但是我身为真乃小姐粉丝的其中之一,偶尔会跟她互通电子邮件,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坐在我眼前的,正是六条课长辅佐。 其实我们两人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现实才没有如此令人羡慕的情节。 虽然断定自己跟这种发展无缘实在很痛心,我觉得这差不多就像等级只有五的时候就跑去砍大魔王的情形一样。必须先脚踏实地提升等级以后,才能达成伟大的目标。我的思考越来越脱线了,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为什么我会跟课长辅佐一起坐在这里用餐呢—— 「初濑射鹿指导员,辛苦你了。」 「虽然我每天都在正面迎击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事情,不过还是努力到了现在。」 「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由我请客。」 ——就是这么回事。 我当初(中了课长辅佐的计)接下初濑射鹿,也就是昵称射鹿鹿的指导员这份麻烦工作。 交换条件便是每个月由课长辅佐请我吃一顿好料。 「但是来这么贵的餐厅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在慰劳辛苦工作的部属这种地方小气,可就不是什么好上司了。亏待自己的下属形同降低自己的格调啊。」 「这是课长辅佐的工作哲学啊……」 接着啤酒与两个玻璃杯被送了上来。 在这种高级餐厅送上来的酒,看起来比一般居酒屋连锁店里的还要好喝。 「那么,为你这位初濑射鹿指导员的活跃干杯吧。」 课长辅佐笑着将酒杯靠向我。 「啊、谢谢……」 我惶恐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相碰。 这样不就是气氛正佳的感觉吗? 或许对方真的对我抱有百分之十五的好感说不定呢。我要加油啊! 料理尝起来果然很美味,主餐的涮肉片更是好吃得不得了。世上竟然有这么软的肉,到底是什么秘诀才能让它这么好吃啊? 我只喝了一杯啤酒,毕竟自己不大喜欢酒精饮料,同时这也是为了突发状况做准备。 也就是这种发展。 课长辅佐:「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鹤见:「我来送您回家吧,这点小事让下属为您效劳。」 课长辅佐:「可以吗?我家离这里很远……」 鹤见:「我会搭计程车回家,没关系的。要是您倒在回家路上可就危险了。」(以下省略) 就如同在柔道世界冠军赛中无法漂亮地以一招定胜负一样,事情并不会像我所想得这么顺利才对,但事前应有的准备还是得做好,这才是所谓的运动家精神。虽然我不是运动家啦。 接着,料理终于只剩下甜点还没送上来。 「老实说我会选择这种有个室的地方,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谈。」 我吓了一跳。 「请、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非得在密室才能谈的话题,难道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吗? 尽管来吧,课长辅佐。我会全盘接受的。 「看你这么努力工作,我在想或许你能够协助我。」 看来是动真格啦。 她等一下是不是要说「能不能在私人方面也帮帮我呢」?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会尽力的。」 是男人这时候就要拿出自信点头啊。 「但这跟指导初濑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在公务时间以外也需要麻烦你协助。」 也就是说会用到私人时间啰? 听起来简直像要告白啊! 「我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嘛,您请说。」 「太好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您请。」 请跟我交往吧,课长辅佐!晚上就让我叫你泷理吧! 「我奉国家特别命令,以国家安全保障的级别进行果冻球的调查与研究。也就是国家机密计划的成员之一,这也是我会来到箕原市的原因。」 「咦…………?」 「我曾收到情报,说这边出现了有关果冻球的奇特现象,结果这阵子你也接连碰上奇怪的事情,照道理说常人应该无法接受,你却镇定地处理好这些状况,这点足以证明你适合加入成为机密计划的成员。」 「嗅……咦、机密?」 「鹤见,希望你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课长辅佐虽然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这代表她并非开玩笑。 「另外我已经在报告书上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共同研究者了。」 咦咦咦咦咦!「妹妹擅自替我报名了偶像征选,嘿嘿」像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那个,如此重责大任我无法——」 「必须遵从上司的指示。」 课长辅佐直接放话了。 「那个,能不能拒……」 「我想你最好选择接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怎么办,我得加入国家的秘密组织了! 「我、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我还有其他选项可挑吗? 「谢谢你,鹤见。我真庆幸能有像你这么优秀的部下。」 课长辅佐的笑容如此动人,但见到这份笑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后记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大家好,首次在ga文库与各位见面,我是森田季节。 我这个世代的人,从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会见到许多游戏或商品出现了类似史莱姆般软呼呼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曾在国小的自然科学社制造过史莱姆呢。我记得也出过史莱姆的扭蛋机。 也就是说,我的青春回忆里充满了类似史莱姆的东西,要是世界上充满了像史莱姆一样软呼呼的东西不是挺有趣吗?这便是写出这本书的源由。 此外有关介绍公务员的部分读起来特别有真实感,这是我进行取材的成果,请不要太过深究,本书纯属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和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 真的非常感谢osa先生,画出了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的女孩子。 而本书出现过的歌词,当中的世界观实在很适合大土吕真乃这个角色,因此我取得词曲创作人暨歌手「冲动的人」老师的许可,将歌词引用到作品里。能获得当事人的欣然允诺,我真的感到非常高兴。 那么让我们下一集再相见吧! 森田季节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