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挂药师的异世界之旅》 一章 异世界新生活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天承 录入:天承 修图:didi6169 校对:uspilon 1 转移前 「把灵魂给我。」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面对眼前身穿类似古代罗马人服装的男子,年龄正处于从少年转变至青年阶段的男性,以困倦的声音说道。 这名在睡得正好时,被叫醒的青年名为泽边裕次郎,是个随处可见的高中二年级学生,目前正过着被父母催着提升成绩或决定考哪间大学的每一天。 他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往窗帘的缝隙间看去。天空仍漆黑一片,看起来距离黎明还很遥远。他看了看时钟,刚过凌晨两点,大约睡了三个小时。他还困得要命,很想直接倒回床上。 裕次郎意识不清的头脑,猛然对不认识的男人在自己房间之事产生了疑问,于是他迅速地转过脸,睡意也飞到了九霄云外。房内没有半点照明,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能将男子的外貌看得一清二楚。可因为裕次郎被男子出现在他房内的事情吓了一大跳,因此没有想到自己为何能够清楚地看见他。 「你是谁啊!?小偷吗!?」 他像是要求救似地大叫,完全不管深夜做出这种举动是否会给别人添麻烦。 「我名叫巴奇诺,不是小偷,而是有事拜托你才来的。」 「被抓到就从小偷变成强盗了吗!?有没有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裕次郎环顾房内,寻找能够将人赶出去的东西,显然他只把巴奇诺的话听进去一半。在他伸手抓住映入眼中的低音直笛前,微微叹气的巴奇诺便采取了行动。 「你冷静点。」 巴奇诺边说边打了个响指。 裕次郎熟悉的房间突然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纯白空间。 「好痛!!」 裕次郎从相当于床上的高度跌到应该是地板的位置,摸了摸撞到的屁股。 「发、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裕次郎环视周遭,也看不见半样眼熟的东西。 「从你们的常识来看,应该很难以置信吧。我将空间暂时变质,消除了多余的物品。虽然房间的位置并没有移动,但是,其他人却无法进入或察觉到这个房间的存在。」 「我、我在做梦?」 过于脱离现实的现象令裕次郎忘记疼痛,只想着这是不是一场梦。 而巴奇诺则是摇头否定了裕次郎的想法。 「不,你不是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不是梦啊!」 「我不是说了吗?按你们的常识来看,这种事应该很令人难以置信。」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找我又有什么目的!?」 「什么人啊……以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宇宙外的生命体吧。」 「宇宙外?我倒是有听过地球外的生命体。」 生疏的词语让裕次郎讶异地歪起头。 「那个词指的不是存在于被称为地球的这个世界以外的生命体吗?而我是被称为地球所在的宇宙之外的居民。」 话虽如此,裕次郎却觉得这个人的外貌与人类非常相似。说到宇宙人,自己会联想到※小灰人,也认为这种存在的外观大概跟地球的生物相去甚远。(译注:目前最广为人知的外星人种类,又称罗斯威尔外星人。) 「我只是为了配合你们才会变成这副模样,这样你们才能冷静地跟我交涉吧?」 巴奇诺似乎看穿裕次郎的疑问,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外表。他本来的面目与现在完全不同,透明的身体,可以看见体内的红色神经从头部一直延伸到四肢,另外还有触手。这种样子,说是水母变成人形可能会比较容易理解。 裕次郎点头同意,比起这种宛如外星生物和捕食者的外表,用人类的外貌确实更好。要是巴奇诺以那个类似怪物的容貌出现,自己不是立刻逃走,就是当场昏迷。 「那连衣服都换成现代风格不就好了?」 「这样不是比较符合气氛吗?」 「气氛?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我姑且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了,那你的目的呢?」 尽管心中还怀疑着自己或许是处在十分具有现实感的梦境之中,裕次郎还是先询问对方前来会面的理由。 「我不是说过是来交涉的吗?就是一开始说的那样,我是来拜托你给我灵魂的。」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裕次郎害怕地后退几步,但他也产生了半放弃的心态——面对把自己带入这种情况的人,他怎么可能逃得了? 自己该如何逃走?即使脱逃成功,这个空间里一片纯白,而且空无一物,又能怎么样?在饿死或渴死之前,自己就会先发疯了。尽管裕次郎并不想死,但与其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看到裕次郎恐惧的模样,巴奇诺连忙挥挥手。这种充满人性的举止稍稍减轻了裕次郎的不安,而这也是巴奇诺做出这个举动的目的。 「不是不是,就算我现在得到你的灵魂也没有意义,我是想在你死后再接收。」 「你不会为了早点拿到灵魂而来杀我吗?」 「正好相反,我希望你能寿终正寝,最少也要活五十年。」 「这样的话,你在我死后自行拿走就好啦……为什么要特地过来跟我说?」 「因为等你死后再行动就太迟了,这必须事先得到你的许可才行。」 「你为什么会想要我的灵魂?」 「对你来说,是个规模很庞大的话题喔。」 当巴奇诺再次打了个响指,一个巨大的视窗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上头映照着裕次郎房间的俯瞰影像,接着景色愈拉愈远,从泽边家的屋顶、周遭房子的屋顶、居住的街区到整个城市和整个县,最终连地球都逐渐转小,再也看不清楚。即便如此,影像仍没有停止缩小,直到画面上的影像变成闪着白点的黑球才停下。 「这东西我们称为黑星珠、cee或宇宙能量引擎,也就是你们所在的宇宙整体画面。从这颗球发出的波动会变成能源,对我们的生活十分有用,不过我们只能将波动转变为能量来利用,无法产生新的黑星珠,也无法消去它,黑星珠只会自然而然地产生,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消逝。而目前黑星珠共有五颗,我们自其中得到的能源还有些微剩余。到这边都能够理解吗?」 「就像是将太阳光转变成电力那样吗?」 裕次郎搞不清楚现在的话题跟自己的灵魂有何关连,因此只开口确认自己能够理解的部分。 巴奇诺查询地球的情报,得到答案后点头肯定。 「很类似,但黑星珠能取得的能量更多。那我继续啰?」 裕次郎颔首同意巴尼诺的提议。 「最近我们发现这颗黑星珠有些异常,以地球的时间来算,如果放着不管,它会在约一百三十年后崩毁。」 而黑星珠毁灭,巴奇诺他们便会陷入能源不足的困境,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才会来见裕次郎。 「……咦?崩毁!?意思是包含地球在内,这整个宇宙都会消失吗!?」 即使知道自己在那时早已死去,但突然听到宇宙破坏的宣言,裕次郎还是相当惊讶。 「没错,经过调查,我们明白了造成崩毁的原因,因为这个因素而毁灭的黑星珠并不少见。这颗黑星珠的基干核星生病了。」 「基干核星是什么?」 裕次郎一问,视窗上便映出一颗混杂了各种色彩的星。 「在黑星珠内,都会有颗起源 的星,即使距离遥远也会对其他世界产生影响,那就是基干核星。那颗星就是那个宇宙的一切,当中包含生死有无,甚至连矛盾也有,充满各种元素,且不会被其他事物所干扰。」 「我是不清楚有无是什么意思啦,但既然不会被干扰,那这个宇宙不就只能毁灭了吗?」 「总会有例外嘛。黑星珠当中有某种生物拥有特殊的灵魂,而这个灵魂能够进入基干核星。只要将这种灵魂加工制成疫苗,注射进基干核星,就解决所有事了。」 「我就是那个特殊灵魂?」 「没错,这种灵魂连你在内共有两百七十五个。」 「……这不是很多吗?」 这个数字令裕次郎很失望。 因为对方用「特殊」二字来形容,他还以为数量在十以下,想不到竟然有三位数,虽然以宇宙这样的规模来看确实算是少了。 「我们只需要一个灵魂,所以这个数量的确很充足。包含备用的份在内,有三个就够了。」 「会来我这里只是碰巧?」 「不,我只是按照顺序一一拜访而已,你是第九十七位,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半个许可。」 「没有人答应吗?」 裕次郎本来以为既然有这么多,总会有个人同意吧,没想到居然没有。裕次郎认为无所谓,毕竟那是死后的事情。即使用轮回转生的观点思考,来生也不会有记忆,因此他无法理解别人执着灵魂的理由。 「有人不想弄脏灵魂,也有人是不想无法转生,还有人是因为想继续跟家人在一起而拒绝的。不过要是有人要我在那时结束人生,我肯定不会点头。」 「说什么结束,明明人生在死亡的那一刻就终止了。」 「嗯?你在说什么?啊,对了,地球人对灵魂的了解并不详细。」 巴奇诺注意到两人的认知有些落差,露出歉疚的笑容。 「因为我也不晓得灵魂是不是真的存在啊。」 「真的有喔,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在那个世界中,拒绝提供灵魂的人们,都很清楚灵魂的事。 如同肉体大概只能支撑百年,灵魂也有寿命,这个宇宙中的生物灵魂寿命平均为五千年。 在地球,肉体一旦腐朽,灵魂便会环游世界,或是离开宇宙进入其他星球的生物体内。大部分的灵魂都会在寻找身体时逐渐失去记忆,形成崭新的人格。 但理解灵魂之事的人们,不是将自己的灵魂移植到复制人身上,就是拥有保护灵魂的办法,能维持自我活到灵魂的大限来临。 裕次郎对灵魂的了解不及他们,想法不同也是当然的。 附带一提,巴奇诺的灵魂有十万年的漫长寿命,他已经活了两万年。到了这个岁数,替换肉体已经跟换衣服没什么区别了。 「两万岁……活这么久是要干嘛?」 「我充分体验了各种事物。」 「你是体验了什么?怎么体验的啊?算了。如果我接受你的要求,会变成怎么样?反正是死后的事情,同意也无所谓。」 「你若接受,就要从这颗星球转移到其他星球去。」 「……为什么?」 裕次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要自己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搬家。 「在这里无法进行疫苗加工前的阶段调整,要送你过去的星球是我的同类为了消磨时间而创造的世界,最适合用来调整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有人用不想跟家人分开的理由拒绝啊。」 「你也是拒绝的那一方吗?」 「嗯……可以问问那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吗?」 巴奇诺要送裕次郎前往的行星与地球不同,外型并不是球状,陆地是位于球体对半切开后的平面处。人工太阳会在这个世界的周围绕行,而月亮则是保持着满月的模样一直在空中,不会移动,与地球和这里的月球的状态都不一样。 裕次郎在心中怀疑物理法则之类的在这种世界是否有所作用,不过巴奇诺他们拥有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技术。 巴奇诺表示,那里是个剑与魔法的世界,与人类接近的种族共有四种。和裕次郎最为相似的是平原住民。另外就是精灵那样的森林住民、矮人的山地住民以及人鱼那般的海洋住民,其他还有动物和许多魔物居住于此。 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后已经过了八千年,每逢千年便会发生动摇整个世界的大地震,许多人死去,文明也遭受毁坏。上一次的地震发生在两百多年前,因此在裕次郎接下来的人生中将不会再度出现。这些地震并不是刻意制造的,而是在创造世界时出了错误,对创造者来说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创造出这颗星球的创造者早已不在那里,而人们将自然等事物当作架空的神明来崇敬。由于毁灭地震造成了记录丧失,没有任何人知晓创造者的存在。 「剑和魔法的世界啊,稍微刺激到我的好奇心了呢。」 因为裕次郎喜欢rpg,所以心中涌起想去那里看看的念头。他天生就有浓厚的好奇心,对未知的事物非常有兴趣。只是这次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令他的恐惧心比好奇心早一步跳了出来。 「可是假如我忽然消失了,会引起大骚动吧?有办法让我在这两边来往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一直待在那里。何况要是断断续续地调整,也就不晓得会出现什么样的缺陷了。不过相反地,我可以删除你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记录和记忆,这样就算你消失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混乱吧?」 「……总之,能让我考虑一个礼拜吗?」 巴奇诺点头,表示可以接受后,便离开了房间,他接下来还要去见其他世界的候补者。 被独自留下的裕次郎躺在床上,最终陷入沉睡。 起床后,裕次郎觉得那果然只是一场梦。自己是多么厌恶现状,才会做这种梦啊?裕次郎一边讶异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一边思考要是真的可以去,他该怎么做才好。就在这时,母亲前来叫醒迟迟不起床的裕次郎。因此他中断思绪,展开与以往相同的日常生活。 接着他前往学校,在和朋友聊天时突然想起了这场梦,于是他试着询问他人。 「可以去其他世界的梦?」 「这是什么梦啊。」 你都已经这种年纪了,怎么还会做这种怪梦——两个朋友这么笑道。 「不要笑啦,我也觉得自己怎么会梦到这种怪梦。好啦,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你们会怎么做?」 裕次郎的问题令两人沉思起来。 「……我会想去吧,在未知的世界冒险令人热血沸腾。」 「我也是,虽然对那世界一无所知会让人不安,但要是有其他支援,或许意外地会有办法混下去吧?」 「何况即使继续待在这边,考试跟就业感觉也很辛苦,还不晓得景气会不会好转。如果再这样继续不景气下去,倒不如去异世界尽情地为所欲为也不错。」 原来如此——听到两人的想法,裕次郎点点头。他们是以假设有这样的选项为前提,说出自己的看法,若实际听过巴奇诺的说明,或许又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尽管只是这样的意见,却足以让裕次郎心中,不断摇摆在去与不去的天秤,有了些许倾斜。 然后他与朋友转换话题,继续过着一如既往的生活,却也拨出了那么一小段时间,想着倘若那不是梦的话,自己很想过去看看。 就像朋友说的一样,逼近的考试让他很心烦,况且比起平凡的日子,能够刺激自己好奇心的生活更吸引他。 应该有许多人有想把考试读书 之类的事丢开,随自己喜好生活的想法吧,能够做到上述所说的选项如今就摆在裕次郎面前,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和与朋友之间的对话更是推了他一把。 不久,约定的日子到来,过了一个礼拜后,巴奇诺在裕次郎即将入睡时再度出现。 「……原来不是梦啊。」 裕次郎睁大眼睛,对眼前的巴奇诺投以惊讶的视线。 「你以为是梦吗?」 「老实说是的,毕竟这太不切实际了。」 「所以你还没决定好啰?」 「……不,我去,那边好像很有趣。」 「既然你同意,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无所谓。那我们开始准备吧。」 巴奇诺一打响指,周遭便转为跟之前相同的纯白空间。 闭上眼睛,巴奇诺动了动右手的食指,然后又睁开双眼。 「这样有关你的记忆记录就删除完了,接着来决定你在那边的设定吧。」 不光是人类的记忆,连区公所的记录与相簿内的照片等等,都在短时间内消逝。看到巴奇诺游刃有余的模样,裕次郎再次领悟地球人与他们之间的技术落差。 虽然家人也会忘记自己,但裕次郎现在一点都不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未知的世界。等到他累积更多人生经验后,才会感到寂寞。可是,他也没有后悔做出这个选择。 「设定吗?我还以为你会突然把我送过去呢。」 「我是可以这么做啦,如果这是你的希望,但我也说过想要你活得久一点吧?所以最好还是准备一下。若过去时只有身上的衣服还身无分文,困扰的会是你自己。」 「我的确想拒绝身无分文的状况。」 「对吧?不管什么设定都可以喔,无论你是想当国王、有钱人还是绝对强者都没问题,也可以变成人类以外的生物。」 「人类之外的选项就免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怎么当个国王之类的,就设定出自于某个村子吧,只是目前离开了出身的村庄,这样我要到处游历才不会不自然。」 因为巴奇诺还提出「绝对强者」这个词,所以强度应该也能调整吧,那么自己在旅途上也能更轻松——裕次郎想道。 「年龄和性别呢?」 突然改变年龄只会让自己觉得诡异,更别说是性别了,因此裕次郎决定维持原状。 等得知自己去了那里时会出现在哪一块大陆后,他随意地将出生地选为与此处不同的大陆。 「才能等项目也可以变动喔。」 「这正合我意,不过要选什么呢……可以列出一定的范围,然后从中随机挑选吗?」 因为想着自己来选太过麻烦,裕次郎提议将一切交给运气决定。 「可以啊,要顺便看看你本来的素质吗?」 「是很想看啦,可是也有点犹豫……算了,让我看看吧。」 「我列出高的那三个喔。」 视窗出现,并显示出格斗、穿针及方言理解这三个项目。 「我没跟人打过架,所以格斗方面不太清楚。方言理解也是,我没跟讲话带着地方口音的人接触过,也没什么感觉。穿针倒是满顺手的,原来是因为我有这个才能吗……」 裕次郎觉得自己有些悲惨,虽说这些素质都能够派上用场,但他也想要那种——该说是更帅气吗?总之就是可以获得赞赏的才能。 「乱数决定吗……嗯,那就用那个办法吧。嘿咻。」 在离两人有些距离的位置,一个宽一公尺的标靶,随着巴奇诺的喊声一同出现,细密的字从上写到下,不靠近就看不清楚。 「我会转动那东西,你用飞镖射过去就行了。你要扔几次?」 「既然我好像在格斗有点天分,那一次就够了。只是如果中了什么奇怪的选项,可能还会再来一次。」 「知道了,那我转啦。」 巴奇诺一打响指,标靶便自动以飞快的速度转动起来。 「这时候就会想听到叫着※『帕杰罗!帕杰罗!』的加油声。」(译注:为三菱汽车出品的越野车款,而此句话的典故出自于日本综艺节目『东京友好乐园』,射飞镖的最大奖为汽车。) 「为什么?」 「我们这边有这样的电视节目,不过我说了你也不懂吧。话说回来,要是射不中,就表示没有才能了吗?」 「只要再扔一次就好了吧?」 巴奇诺并没有限制投掷次数,将写好的才能移到标靶上,并不需要特别费什么功夫,要给裕次郎五个十个都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那裕次郎就能以轻松的心情投掷飞镖了。划过一道弧线的飞镖刺中标靶,发出细微的声响,接着标靶的转动速度开始变慢。 两人靠近标靶,看着射中的位置。 「制药?」 「这个可以吗?选中这项天赋,我就会给你制药的技巧、与药品相关的知识和能够携带的工具,而知识当然是指那边的知识。只要是可以称为药品的东西,什么都能做出来喔。」 「那样好像很有趣。」 那里是剑与魔法的世界,感觉也会有药品具有在地球看不见的效果,这令裕次郎很满足,觉得自己抽中了一项不错的选择。 「这个在现实中也很有用吧,毕竟你的身体虽然很强壮,也具有不死的特性,可是某个部位损伤时也无法自我再生。」 「不死是什么意思?既然我把灵魂给了你,那不就确定寿命尽了就会死吗?」 说是不死,那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于是裕次郎产生,这样巴奇诺所说的话,不就会自相矛盾的疑问。 「反过来说,就是你在寿终正寝前都不会死。将灵魂的寿命进行压缩,就可以让身体变得强壮,也不会死亡。你的灵魂寿命还剩下三千多年,直接舍弃太可惜了,我也不想让你早死,所以预定要压缩这些寿命,这代表你在接下来的八十年间,可以使用三千年份的灵魂寿命,灵魂变浓也会对身体产生影响,就是强化肉体、不死及减缓老化。」 「……这样的话,就算我不选才能也有办法过活吧?不过我不会还你就是了。」 「你只要想成自己很幸运地可以活得更轻松就好。既然年龄、性别和出生地都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只剩下出发点之类的吧?还有持有物品等等。」 「持有物品请给我适合旅行的东西,还有约半年的生活费,出发点就选个中等规模的村庄附近。」 巴奇诺露出稍稍陷入思绪的模样。 「……那就选位于拉莱德亚大陆东部,叫做圣杰特的村子好了。这是约有七百人的大村落,位在男爵的领地内,气氛平和,没出过什么特别的意外。」 「就是那里了。」 「决定好设定,就剩调整了吧。我要让你稍微睡一下喔?等你醒来后就会在村子北方的平原。那里离村庄步行约十五分钟,你可以在那边收集当作药品材料的药草再前往村子。」 「我会的。」 为了使裕次郎入睡,巴奇诺用食指戳了下他的额头。 裕次郎受到轻微的冲击,失去意识,差点就要倒下,却被巴奇诺固定在半空中。 「那就开始吧。」 巴奇诺叫出十个以上的视窗,逐个展开操作。 一结束一次指令,视窗便会缩小进入裕次郎的体内。这些视窗有些是要加工疫苗用灵魂的程式,有些是能够让裕次郎读懂、会写那里文字的常识。 当裕次郎的身体装进近百个视窗时,巴奇诺的调整便结束了。他将裕次郎搁置整整一天,让他的躯体习惯装入里头的东西。 「应该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了。」 确认完毕后,巴奇诺暂时封印了仍然没有意识的裕次郎,然后去跟在裕次郎犹豫期间找到的另外一人交涉。这个人并不是地球人,而是其他星球的居民,和裕次郎一样是男性,年纪比他稍稍大上一点。 那个人也允诺在自己死后,将灵魂给予巴奇诺,因此他和对待裕次郎时,同样用乱数决定要给对方的能力,并逐步进行处理。 「转移的准备完成了。」 巴奇诺看着沉睡的两人,结束最后确认之后,为他们愿意接受要求之事道谢,接着动手将两人传动至人工世界。 裕次郎是在指定的村落附近,至于另外一人,巴奇诺将他转移至一个名为赛基安德的王国,好实现他想在近处看看,宛如故事主角般的人物之愿望。 接下来就只要注意自己为了预防出现异常状况,而放进两人体内的警报程式了。 2 制药 感觉到身体遭受微弱的冲击,裕次郎恢复意识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于四肢着地的状态。 他站起身环顾周遭,此处是一片宽广无际的平原,没有任何类似电线杆等物品的存在,这景象在日本难得一见。鸟鸣声自某处传来,吹抚头发与身体的风中带有花草的香气。这里正值春季,阳光暖得恰到好处。 「喔——终于到了!好期待这里会有什么啊!」 即使在这个世界中没有半个认识的人,裕次郎也没有不安,他现在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想好好享受这个世界的念头。 感觉到背上不算太重的重量,裕次郎才发觉自己正背着行李。 他放下一看,发现那是个自己在前几日背起来会脚步不稳的大背包,这令他有些惊愕。 「背着这么大的背包居然不觉得重,我的身体能力真的提升了啊。」 裕次郎先是握拳又松开,接着轻轻跳了跳,确认身体的情况。然后他一面赞叹自己好得出奇的身体状况,一面确认背包里的物品。包里除了换洗衣物、粮食及水壶,另外还备有整套的制药工具,他很自然地理解了每样物品的使用方法及保养方式。 他了解的程度,如果要以汽车来打个比方,就等于不光只知道如何驾驶车子,还可以在某处出现故障时,立刻想起修理方法并加以实行。 「原来拥有知识就是这种感觉啊。」 裕次郎一边为知识感动,一边确认代替钱包的小袋子,确定里面的金钱是否是自己要求的金额,袋中放着两种金币与银币。 方孔的金币有三枚,圆孔的十枚,方孔的银币则有二十枚,一枚方孔金币足够支付一个月的生活费。 除了这些硬币外,里头还有一种圆形银币和两种铜币。另外有一种只送给在战争中有所表现、取得巨大成就之人的特别金币,普通人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裕次郎将钱币装回袋里,高兴地思考该怎么由此处前往村庄,然后便自然而然地想起村子所在的方向。 他的脑中浮现出这一带的地图,自然得犹如要描绘出自己走惯的场所般。 「明明是第一次来的地方却像这样出现在脑海中,感觉还真是有点奇怪——虽然刚才的工具知识也是。」 裕次郎咯咯地笑了几声后,便立刻踏出脚步想要前往村落。不过他想起了自己要边走边捡拾药品材料的打算,于是停下步伐。 「有什么东西呢?」 他以作为药师的目光观察地面,每当看到生于地上的草,脑中便会逐一涌现这是什么植物、该怎么采摘,还有如何加工会成为哪种药品材料等等的情报。 这些草能够制成的药物中也有与魔法药有关的材料,「魔法药」这三个字令裕次郎的心情更加亢奋。 「真的没有叫做杂草的草耶,每个都能在某处派上用场,好厉害——」 裕次郎再次放下背包,将组合式的小篮子组好,按着知识将药草一一摘起。 他想着先从简单的药物开始做起,便无视了制作困难的药品材料。 裕次郎拔草拔了约三十分钟左右,突然看到草丛有不自然的晃动。当他将目光投往那处时,一只体长约五十公分、浑身圆滚滚的毛虫出现在离他五公尺远的草丛间。 「呜喔!?」 他被吓得不由得后退几步。 根据脑内的知识,他知道这是种名为扭扭虫的魔物,有能够吃下任何东西的坚硬下颚,但动作迟缓,是用剑攻击就能打倒的小角色。这种虫会结蛹羽化成名为大毒蛾的魔物,洒出足以融解皮肤的有毒鳞粉,所以人们一旦发现它,大多都会将其消灭。 「反正它很弱,就试试看吧。」 裕次郎拔出腰间的短剑,迎向第一场战斗。虽然自己似乎有着格斗方面的天赋,可他不想伸手碰触那个东西,才拔剑应付。巴奇诺给了他一把铁制铸剑,是随处可见的普及品。 他身上穿着适合旅行的衣物——附有许多内袋的外套、长袖衬衫、茶色长裤还有牢靠的膝下靴——材质结实,是平民所穿的。 「先绕到旁边,往头和眼睛挥剑。」 之所以会把行动说出来,可能是因为即使对手非常弱小,他还是会为初战感到紧张吗? 裕次郎绕至毛虫的侧面,挥下手中的剑。由于他是第一次拿剑,因此剑法并不熟练,不过扭扭虫毕竟是种弱小的魔物,他很简单地就杀掉它了。扭扭虫的头与身体分家,淌出体液,传来的臭味令裕次郎皱起眉。 「这种体液可以当作魔物驱逐药的材料啊,虽然最好要收集起来,但还是等我习惯这种恶心感和臭味再来吧。」 现在自己不想碰这种东西——这么想的裕次郎挥落沾在剑上的体液,用草擦拭干净后收入剑鞘。他带着背包与篮子,像是要从臭味逃开似地离开现场,前往村庄。 正如巴奇诺所说,裕次郎走了约十五分钟便能望见村落。 那是个被木头围篱与沟渠围绕的村子,东西方各有一个入口。入口处站着几位不晓得是男爵的兵还是自卫团的人,他们身穿皮制的铠甲,头戴木制头盔,手中持有长枪,在地球上早已看不见这样的人了。 村子的南方与东方都有农田,田里可以看见好几位农夫。 裕次郎一靠近,站在入口的其中一位士兵便叫住了他。他握着长枪的手多了几分力道,明显处于警戒状态。 「停下来,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旅行的药师,收集与制作药品材料,并卖掉,好赚取旅费继续游历。」 士兵稍稍往篮内瞥了瞥,然后微微点头,似乎接受了裕次郎的说词。 「你是独自旅行吗?」 「我对自己的力量还挺有自信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只要逃走就好。」 「说得也是。可以让你进去,但不要乱来啊。」 「嗯,我明白。对了,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安全的旅店吗?」 裕次郎的知识说——便宜的旅店会有小偷来偷行李,无法让旅人安心入眠。 「旅店啊?我们村里有两间。」 士兵用手指着,告诉裕次郎那两间旅店的所在位置。 在问完哪一处的料理较为美味后,向对方道过谢的裕次郎便迈向旅店。 他属意的是位于村子西边,名叫「两只狐狸」的两层楼旅店。这里不愧为兼做餐厅的店家,料理似乎非常美味。 这栋旅店好像开了很久,到处都可以看到修理过的痕迹。 还能够隐隐见到,后院有位二十多岁的女子与十岁左右的少女,正在井边洗涤衣物。 「你好。」 「欢迎光临。」 听到裕次郎在入口处的叫唤,一位年约三 十多岁,正在清扫餐厅地板的女性转过了头,她用一条红缎带,将自己明亮的茶色长发绑成了一束。 「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好好好,没问题,请过来这里。」 女子拿着扫帚走向柜台,取出帐簿。 「你想住单人房还是大通铺?预定要住几天?」 「请给我单人房,先住个五天吧,不过我想应该会住更久。」 「住十天以上的话,会打点折扣喔。」 「那就十天吧。」 「感谢你,住宿加早餐一天是一千五百米雷,十天是一万三千米雷。」 裕次郎拿出一枚金币加上三枚方孔银币,放到柜台。 女子一面拿起住宿费,一面询问他的名字,裕次郎直接报上本名。 「磋边·裕次郎吗?我在村里从未听说过这种名字。」 「不是※磋边,是泽边。我来自雷夫泰特大陆,并不是这块大陆的人,所以名字才会跟你们有些不同。」(编注:两者日文读音相似。) 雷夫泰特大陆位于裕次郎目前所在的拉莱德亚大陆西侧,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两块大陆,而拉莱德亚的面积较大,雷夫泰特只有它的一半。 会跨国旅行的人并不多,只要说自己来自别的大陆,大部分的人都会直接把这当作名字听起来很奇怪的理由。 女子接受了裕次郎说明,没有继续追问,并将他的名字写进住宿名簿中。 「你是从雷夫泰特来的啊?真亏你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女子似乎是初次接待来自那么远的地方的客人,她佩服地看着裕次郎,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他。 「六号房位在二楼,门上都有写着房号,又大又清楚,一看就会知道。二楼没有洗手间,要使用的话还请你到一楼来。洗澡请到外头的澡堂,需要清洗的衣物可以放进篮里,我们会处理。另外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那个篮子是?」 「里面放的是我为了制药而采来的药草。」 「你是药师吗?」 「嗯。」 「那么有件事要请你注意一下,气味重的药品会在房里留下味道,请不要制作。若真的要做,请到院子里。」 「好的,那么暂时要受各位照顾了。」 「请放松地休息吧。」 裕次郎走上二楼,房门正如那位女子所说,写着大大的房号,很容易分辨。 房间的面积不到三坪,但若只用来睡觉,也足够了吧。裕次郎拉开镶着边框的窗户,让风与亮光能够进入房内。 他将行李和篮子放到地上,在床上坐下。 「好像有点硬?」 床铺的触感令裕次郎疑惑地歪起头,但想想这或许是现代日本与幻想世界的相异之处,也就不那么在意了,毕竟睡在这张硬床上,还是远远好过于睡地板。 「那就赶快来试作药品吧。」 要先做些什么药呢——他看着采来的药草,选择轻易就能制成的药物。 「就做外伤用药膏、解热剂和醒酒药之类的吧。一开始要把药草洗干净去除脏污,那就得去水井那边了。」 既然要洗,那就全部一起带去洗吧——裕次郎拿起篮子,锁上房门走下一楼。 他前往在进入旅店前看到的水井处,只剩下那名少女还在清洗衣物。 「你好,我可以使用这口井吗?」 或许是被自己出的声音吓到,少女的身体因吃惊而晃了晃,目光转向裕次郎,轻轻点头后,立刻再度展开手里的工作。 少女长得与刚才在餐厅打扫的女子有些相似,裕次郎认为她们大概是母女吧。 当少女的视线移开后,裕次郎将水桶扔进井底,再拉上来。 (虽然是第一次使用水井,不过这种复古的感觉还真不错,让人有来到异世界的实感。) 裕次郎朝着篮子啪沙地泼了两次水,最后将药草个别放进水桶里,洗去脏污。 (好了,接下来是……除水的魔法吧。这是我第一次使用魔法耶!能不能顺利施展啊?) 为了将附着于药草上的水滴全部去除,裕次郎才决定使用这个魔法,不然把湿淋淋的药草就这么带进房间,可能会给旅店造成困扰。 想到自己即将迎接有生以来,初次施展魔法的场面,心中的紧张与兴奋交杂在一起。裕次郎咏唱起简短的咒文,紧张到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个简单的魔法,专门用来弄干洗过的盘子与衣服等物,应该不会失败吧。 他目前使用的魔法,属于平原住民所操作的系统,在这个世界算是相当简单的系统。这类简易魔法只要有魔力与咏唱就能发动,因施展容易,所以效果很低。 魔法即刻发动,沾在药草与篮子上的水滴全都落到地面上。 (哦——我做到了!) 好厉害——裕次郎抓起药草,正为它一点也不湿的事情感到佩服不已时,才发现少女正看着自己。 (是我太激动了吗?) 「有什么事吗?」 「那些草是用来做什么的?」 裕次郎手里的药草在少女眼中只是杂草,因此她很好奇为什么要清洗这种东西。 「这可以当作药品的材料,我想拿来做外伤用药膏、退烧药和治疗宿醉的药物。」 「看起来都一样耶。」 「也是。」 若是没有关于药物的知识,裕次郎也会说这些东西是杂草。 「那我回房啰。」 「拜拜。」 向少女挥手致意后,裕次郎回到房里,自篮中取出今天要用的药草。 接着他又从背包里拿出工具。 「研钵、研杵、刀子、砧板、锅子、木制深皿、小碟子、小瓶子、油和折叠架。最费工的是药膏吧,那就把这个放到最后。」 看着在理科实验中也会用到的架子,裕次郎感叹地想着,自己好久没看到这种东西了 他将锅子放到四脚架上,用魔法注入清水,又用魔法让锅子下方产生比烛火更大的火焰。即使没有燃料,这个凭空出现的火焰也能持续燃烧。 「如果还有酒精灯,看起来就跟理科实验一模一样了。不对,还是更像烹饪?在水沸腾前先来做药粉吧,解热剂和醒酒药用的药草是这个、这个跟这个吧。」 裕次郎将四种药草放到砧板上,使出去除药草中水分的魔法。 这种魔法源自于先人的别出心裁,是为了不要让可以成为药物的成分,跟水分一起除去才发明出来的。 裕次郎能够施展的魔法尽是这种可以帮助制药,或是在私生活能派上用场的类型,对攻击、治愈或辅助战斗这类的魔法一窍不通。想要学会其他魔法,就只能请别人来教,或看书自修,但与裕次郎相似的平原住民,在四个种族中魔力最弱,也缺乏强力魔法的知识,要想学习可能会很辛苦。 由于灵魂被压缩过,裕次郎的魔力相当于四个种族中魔力最高的森林住民。他的魔力量是平原住民的六倍,要使出魔法应该不困难。 即使是森林住民的魔法,裕次郎大概也能毫无问题地施展出来,问题在于要请人教授这点。因为每个种族,都不愿意将自己族内的魔法传授给其他种族。 这些都是毁灭地震所造成的后果,由于每千年就会面临种族灭绝的危机,为了跨越难关,同伴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与其他种族的和谐都会成为次要。 因此这个世界对混血儿的非难很多,他们被人厌恶,既同时属于两个种族,却又不容于族人。 「呃,首先是……将这个跟这个的根切开,然后把叶子 和茎分开磨碎。」 裕次郎把不会用到的部分放到另一边,分别将材料细细磨碎。幸亏他的身体能力获得提升,材料顺利地全部磨成了粉末,手腕还感受不到疲累,他把粉末一个个放入小碟子里。 接着裕次郎用汤匙测量粉末的份量,放进一个瓶子里,用软木塞塞住,均匀地混合药粉。多亏了巴奇诺赋予的本领,让他测量混合各种粉末的手法,不见半点生涩。最后再施以延长保存期限的魔法,药就完成了。这个魔法能将药品十天的使用期限延长三倍,也能使用在食材上头。对旅行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魔法。 成品有两小瓶,使用时一次只要一小匙,总共能用二十次。 「这样应该就完成了,可是不晓得可以发挥多少效果,难道我要去喝酒喝到宿醉吗?不不不,我可不想刻意让自己有这种痛苦的回忆啊。」 裕次郎决定免费将药提供给可以当作实验品的人后,开始制作药膏。 他按着脑中浮现的步骤动作,等药完成时,时间已经到了午后。钟塔的指针指着下午两点半,也就是说他花了四个多小时在制药。因为初次的制药非常顺利,让裕次郎忘了时间,一心埋头作业。 「一集中精神,就不会感觉到肚子饿了呢。」 裕次郎收拾起工具,想着到外面吃点东西,顺便看看村子。他把要洗的物品收集起来,到水井处将它们快速地清洗干净。 把东西弄干放回房间后,裕次郎走出旅店。 这个村子的主要干道是以石板铺成,其他部分则是泥土。路上看到的马车除了使用马匹来拉外,还有种自己没看过的四脚动物,另有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人在街上走动,一切都给人一种身处幻想世界的感觉,即使只是走路也不会厌烦。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以平原住民为主的村落,裕次郎并未看到其他种族的身影,这令他觉得有些遗憾。 「算了,只要我到处旅行,总有一天就能看到吧。」 就当作是之后的乐趣吧——裕次郎点点头后,走进一间摆着咖啡馆招牌的店面。因为已经过了用餐的尖峰时间,所以店里几乎没有客人。 「欢迎光临,你看得懂字吗?」 「嗯,没问题,请给我三明治和咖啡。」 「好喔。」 裕次郎点了轻食,避免吃太多而吃不下晚餐。 在裕次郎望着窗外出神之际,服务生端着放在木盘里的三明治和咖啡上桌。他将食物送入口中,觉得在日本吃到的料理比这美味,但这里的东西并不难吃,所以他毫无怨言地吃得一干二净。 餐费为一百五十米雷,他拿出银币付帐,接过找回来的八枚大铜币及五枚铜币后,走出店外。 「为了帮助消化,接下来就去散个步吧。」 裕次郎四处游荡,一下两眼放光地探头看着武器店,一下入迷地听着锻造铺传出的作业声,亦或是远远地眺望男爵的宅邸。 他印象最深的是教会与介绍所。 教会里并没有摆出将神化为实体的塑像,而是在墙上装饰着如毛毯般的厚重织品,上头还绘有令人难以理解的图样。 平原住民主要信奉法神与自由之神,法神的信徒多是官吏,而自由之的信众则偏向商人。 若要选,裕次郎应该会选择信仰自由之神吧,不过他很清楚神并不存在,所以也不会对此抱持多少热情。他从在日本生活时就不是个虔诚的信徒,无法对不存在的事物燃起激情。 虽说名为自由之神,但这个宗教的教典里并不提倡犯罪,而是要信徒抱持着能够约束鲁莽意念的心,并以教导他们互相竞争为主。 森林住民则信奉大地之神及植物之神,山地住民信仰火神与石神,海洋住民敬奉水神和鱼神。 介绍所类似职业介绍所,等于过去日本的※口入屋,这里收集了各种长期工作及简单委托,替找工作的人斡旋。(译注:日本于江户、明治时期存在的职业介绍处,别名桂庵。) 规模中等的村庄中会有一个介绍所,可这类生意拓展的规模并不会遍及世界,最多也只是以一国为单位,因此即使在自己的国家内颇富盛名,在邻国或许还行,但在远方的国家的话,那名声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裕次郎本来认为介绍所可能会有制药的工作,才去看看的,可惜目前似乎没有,于是他只是参观一下就离开了。 委托除了保护运货马车或农田、打倒某处魔物的工作外,也有帮忙照顾农田与清扫沟渠,这类无论大人、小孩都能做到的工作。 「有那么多工作,怎么就偏偏没有制药呢?是因为需要专业,所以难以委托旁人吗?」 裕次郎想了想,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做些经营上的努力,比方说到店里兜售药品。而若是制药无法维持自己的生活,那他也得考虑其他像是采药草来卖这类的生活方式,正好介绍所内也有几个收集药草的委托。 裕次郎一面思考这些事情,一面将村子绕过一圈之后,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旅店。 他拿着换洗衣物走出旅店,想在晚饭之前去澡堂洗澡。 (虽然我是第一次去澡堂,但礼貌上来说,在进浴池前是要先洗身体的吧?) 裕次郎一边回想着自己似乎在某处听过这样的事情,一边寻找洗发精和肥皂。 「没有?」 他还以为只是没有放在附近,便看了看周遭,却注意到每个人都没有使用肥皂,只用布巾擦拭身体。 「……如果做出肥皂或类似的东西,应该卖得出去吧?」 裕次郎庆幸自己想到了很好的赚钱方法,不过今天他仍和大家一样,只用热水清洗了身体。 心满意足地在比老家浴缸还要宽广的浴池中泡过澡后,回到旅店的裕次郎开始搜寻脑中的知识,想找出肥皂或与其类似的物品,却发现这个世界的肥皂很微妙。虽然这里的肥皂会起泡,也能将身体洗得干干净净,但很容易使皮肤粗糙,每天用的确对肌肤不好。 「想办法改良的话,或许能卖吧。」 裕次郎顿时明白这项点子无法立刻转换为收入,幸好目前并不缺钱,因此他决定慢慢琢磨。 当晚,裕次郎思考着这个世界的肥皂材料有何不妥,还是作法出了问题,就这样进入梦乡。 这里其实有个能够把身体清理干净的魔法,只是裕次郎施展不出来。这种魔法的使用者主要是贵族和王族,若不是非常爱干净,平民基本上不会用,没有多余魔力当然也是原因之一。所以裕次郎认为只要能做出安全的肥皂,可能就会有商机。 裕次郎并没有因为换了枕头就睡不着,反而睡得很沉,隔天神清气爽地醒来。 「我竟然能够自然地早起了。」 明明以往都是多亏了闹钟,才能勉强在七点起床。是因为这里没有电视及网路等诱惑,自己得以早睡之故吧。 裕次郎前往水井处,想要打理自己的仪容,却在那里碰见了一位脸色不佳的男子。 「早安,你不要紧吧?脸色看起来很差呢。」 「早。哎呀,我因为昨天喝得太多,宿醉了。老婆也常骂我,要我学会节制。」 「我有可以治疗宿醉的药,是我自制的,有需要吗?」 裕次郎认为这是个好时机,便试着自荐。 「有效吗?」 「我不喝酒,所以并不清楚。况且我是第一次做这种药,完全不知道有多少效果。」 「还真让人有些不安啊,不过我的药也正好用完了,可以给我吗?」 「等我一下,我回房间去拿。」 裕次郎将取来的小瓶子和小汤匙递给对方。 「只要服用一小匙 就行了。」 「好。」 男子将药含在口中,搭配井水服下。 「等等请你告诉我药有没有效,还有效果有多少。话说回来,大叔也是旅店的客人吗?」 「大叔啊……我都三十多岁了,的确是大叔了。我是旅店老板娘的丈夫,担任店里的厨师。」 认为自己还算年轻的男子,露出微微受到打击的模样回答。 「啊,是这样吗?那早饭过后可以去问你啰?」 「那个时间的话,我应该也不忙了,没问题。」 整理好仪表后,裕次郎与男子道别,回到房内。 在考虑过今天要做什么后,他决定试做魔法药。 魔法药与一般药物的不同,在于制作过程中是否有注入魔力,或是会不会立即有效。 比方说像是自己给刚才那个男人的药,若是对方喝了,当场就出现效果,应该就会被看作是魔法药。 「做什么好呢~果然还是选那个吧,马上就能治好伤口的药,地球绝对不会有的离奇药物。」 裕次郎认为要做的话,这种药是最佳选择,便去寻找材料等物,然后他得知治疗药还分为两种。 一个是裕次郎立刻想到的药,另一个则是治愈促进药。 一般为人所知的都是后者,原因在于制作前者的技术难度,还有避免技术外流的因素。 效果较好的那方,价格自然也比较贵,因此继承或是成功研发出即时回复药作法的人们,都会隐瞒这些技术,做得出成品的人有限,价格就会因数量的关系水涨船高。 一剂回复药的价格最少也要三枚金币,也就是三万米雷,效果约略只有能够瞬间治愈骨折或割伤的程度,目前还没人研发出效果在这之上的回复药。如果出现能够将断手接上的回复药,最起码也值三枚方孔金币。 会研发不出高效果的回复药,就是因为大家都独占技术,让此类研究难以有所突破。若做出回复药的人们互相交流,马上就能做得出更上一层楼的药了吧。虽然这类药物统称为回复药,但使用的材料和作法仍然有所差异,只要参考那些配方,研究就能够有进展。 在这样的前提下,裕次郎是唯一有办法做出高等回复药的人类。他脑中有古今中外的药品知识,可以随自己的意思组合。 其实之前由于毁灭地震而佚失的技术中,也有高等回复药的配方,他只要参考那个就行了。 而且靠着各种知识的配合,不光是回复药,他还能开发出各种新药。 光是卖出这些知识,就能赚得一辈子所需的金钱,但能在脑中找出必要知识对裕次郎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可是成为有钱人并不是裕次郎的目标,所以即使他注意到了,应该也不会化为实际行动。 「一开始就先做治愈促进药好了,反正材料好像也很容易收集。」 决定好计划的裕次郎,带着贵重物品与篮子前往餐厅,做好在吃过早餐后,要去收集材料的准备。 他一边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一边坐到吧台的位置上。 「决定好要吃什么了吗?」 昨天打扫此处的女性来到裕次郎眼前。 「请给我b套餐。」 「好哟。另外我老公想跟你道谢,他说药很有用。」 「你是那个人的太太,那就是老板娘啰?」 「嗯,我是这间旅店的老板娘琳德,我老公叫做巴尔。」 「请多指教,药是马上就出现效果了吗?」 「对,他是这么说的。喝完过了十分钟,疼痛突然就停止了,他看起来很高兴,你这个药师还真厉害。」 「我还只是新手呢。」 琳德边表示「我说的是事实,你是在谦虚吗?」边拍了拍裕次郎的肩膀,接着就离开去将他点的餐点告知丈夫。 端给裕次郎的面包、汤和沙拉明显比其他客人还多,那似乎是药的回礼。 裕次郎心怀感谢,又抱着一抹自己能否吃完的不安开始用餐。 「嗯——吃太多了。」 裕次郎抚摸鼓胀的肚子走在路上。他想一大早肚子果然还是装不太下将近两人份的餐点,之后也来做做胃肠药等等。 买好中午吃的面包后,他朝着村外走去。 「嗯?你是昨天的药师?已经打算离开村子了吗?」 「啊,是昨日的那位先生吧。」 叫住他的是站在村子出入口的士兵。 「我还会再待一阵子,今天只是要去收集药的材料。」 「这样啊,独自一人很危险的,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些最好别靠近的地方?」 「说得也对,为了以防万一,请你跟我说一下。」 虽然自己脑中也有简单的地形,但在地人对这方面应该比较熟悉,因此裕次郎还是问了出口。 「南边的丘陵有大蚁怪,你听过这种魔物吗?」 「大概可以预想到是很大只的蚂蚁吧。」 「没错,这种魔物体长最大可达一公尺,有宛如树干般的坚硬外壳及强韧的下颚,并有团体行动的习性,杂食性,会袭击人类,特征大致上就这些。菜鸟佣兵在一对一的状况下,也能获胜只是会受点小伤,但它们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地行动,不是菜鸟能够应付的对手。」 「哦哦,那里还有其他要注意的魔物吗?」 「那一带是大蚁怪的地盘,其余只有一些动作快的小动物。要说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锁雀盘据的西边森林了。」 无法想像锁雀模样的裕次郎,疑惑地歪着头。 「看样子你不知道,锁雀体型约有一般麻雀的三倍大,行动间时常彼此合作,肉食性,会袭击侵入地盘的人类。它们联合行动的轨迹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衣带,只是遭到攻击时的创伤,根本不像是衣带会造成的,所以才会以『锁』来命名。」 「原来如此,我会记得不要靠近南边与西边的。」 「那样最好,那你要小心喔。」 「你也是,工作加油。」 昨日裕次郎所在的平原位于北方,他想着今天就去东边看看,于是往那个方向迈开步伐。 往东悠闲地走了约二十分钟后,裕次郎发现了河川。他将那一处当作目的地,一边哼歌一边前进。今天天气晴朗,阳光舒服得恰到好处,是个适合散步的日子。 抵达河边之后,他以此为中心开始采摘药草。 「哎呀?」 裕次郎注意到摘药草时,看见的石头也能当作材料。 「这么说来,以前的人好像也把水银之类的东西当作药物吧?我还认为材料只有药草而已。现在想想,我不是早就晓得昨天的魔物,也可以作为药品的材料了吗?」 嘟囔着失败失败的裕次郎放宽角度,明白此处的虫和蜥蜴等物也能成为材料,要收集的物品清单也逐渐增加。 他收集的药物材料,除了能够做出本来就打算要做的治愈促进药,还有能够治疗头痛腹痛的感冒药,以及解除麻痹性等各种毒素的解毒药,更甚者还可以制作暂时提升能力的药。 「大丰收!」 能在中午前采集到这么多材料,令裕次郎非常开心。 他将各种材料确实地清洗干净,去除水珠,做好保存处理。 裕次郎一边想着吃完午饭后,就马上回村制药,一边吃着掺入果酱的面包与加了起司的面包。 他向自己渐渐熟悉起来的士兵打过招呼后,回到旅店做起制作魔法药的准备。 魔法药的作法跟一般药品相同,只是还需多加一道手续。 裕次郎从背包中取出三块布,在地上摊开,每块布上都以金线绘着图样。这种布被称为属性布,是制作魔法药时用的魔法道具。在开始制药前,先将材料放在布上,使魔力流动约一个小时后,就能赋予材料属性。 虽说还有这一步骤,但给魔法药材料赋予的属性其实并不需要多强。倘若换成魔法道具或魔法武器,属性布赋予的魔力太弱,因此无法使用,需要在房间地板刻出巨大的图纹,要使用的魔力也更多。因为这个缘故,平原住民没有人能制造出魔法道具,山地住民勉强能够办到,而森林住民及海洋住民则游刃有余。 「黄、蓝和绿……嗯,就是这样。」 裕次郎看了看布的图样,确认属性后放入材料,接着把手放在布上,让体内的魔力移到布中。即使要使用魔法,他丝毫没想过转移魔力的作业会失败,直接采取行动,也一举取得了成功。 「在等待的这一个小时,就来加工其他材料吧。」 之后,不断研磨药草等材料的摩擦声,和水沸腾的咕噜声在房内响了好一段时间。 「差不多了吧。」 等体感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钟头时,裕次郎拿起放在黄属性布上的一根草,看着它。 将那根草放到布上时,裕次郎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却可以感受到丝丝的温暖。根据知识,他判断这代表成功,开始做起制作治愈促进药的准备。 他先将各种材料磨成粉,并先将一次的量,放进做过杀菌处理、冷却过的水里。 此时水变成了浅浅的乳白色,不是粉末混进水中而缓缓变色的那种改变,而是一口气染上了色彩。 「这算是高等的吧。」 药品的色彩变化共有六个种类,从最低等开始,依序是红色、黄色、绿色、白色、天蓝色及紫色。 这样的变化就跟月亮颜色的转变相同。这个世界的月亮和地球不同,它没有盈亏,也不会移动,一直维持满月的外型,高挂在南方的空中。另一方面,它在一年之中会变换六次颜色,日期的数法也根据这种变化决定。一年始于红月,终结于紫月。以日本的历法来说,今天是四月十三日,在这里就变成黄月的第四十三日。 这里的月球变化之所以会跟地球不相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月亮并不是由岩石构成,而是灵魂的集合体。此处的生物在死后会升上天空,过段时间会再度回到地上展开新的生命,这里的轮回便是如此。 「这个颜色……大概五天就可以治好骨折了吧?真不愧是冠上魔法之名的药。」 裕次郎以赞叹的目光,望着装入小瓶里的治愈促进药。 最高等的紫色只要一天就能让骨折痊愈,最低等的红色则需要十天,价格大概是一千到一万米雷。 这种药不需要每天服用,只要喝过一次,就会按照药品等级相应的回复速度痊愈。只是万一伤势太重或是伤口太多,就必须多喝几回。 裕次郎将剩下的粉末也溶入水里,做出六份治愈促进药。由于他施展了保存魔法,这些药约可保存十五天。 「除了自己摆摊以外,就只能拿去药房或道具铺卖了吗?去看一下吧。」 裕次郎把六个小瓶子放进袋中,走出旅店。 3 贩卖、阅读、使用 裕次郎前往昨天在村里走动时发现的道具铺,由于那间店昨天似乎很忙碌,因此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头眺望。 他找到写着柏特道具店的招牌,打开店门,响起的门铃声告知店里的人有客人光顾。店内立着四排货架,上头置有各种商品。柜台位于深处,放置贵重商品的架子,则位于更里面的地方。 「欢迎光临。」 坐镇于柜台、看起来超过五十岁的男子对他说道,他有着一头混杂了银丝的深茶色头发,隐于镜片后方的黑色双眸正看着裕次郎。 「我是来卖治愈促进药的,请问你能买下吗?」 「先让我看看东西。」 裕次郎把带来的药放到柜台上,男子看到药的颜色,露出佩服般的表情。 「哦,是白色啊!这是你做的吗?还是别人做的呢?」 「是我做的。」 「明明还这么年轻,手艺却很高明呢。你确认过是否真有效果了吗?」 「不,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所以完全不清楚。」 两人的想法在此出现了一些分歧,裕次郎的意思是,自己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制作魔法药;店主听了,却误以为他是初次制作出白色的魔法药。虽然双方的谈话是在误会的前提下进行,但这对他们并无不便,也许两人直到结束,都不会注意到有什么不妥。 「既然这样,我就无法立即买下了。必须先取其一进行尝试,若是真有效果才能再谈。」 「我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要用在谁身上呢?我并没有受伤,店长也没有吧?」 「只要找个在那边到处走的佣兵就行了。」 店长这么说完,便往店的内部叫道: 「贝斯,贝斯,出来一下。」 「干嘛啊?爷爷,人家睡得正好的说。」 有位年约十五、十六岁的少年走了出来,他的眼睛与发色都和店长一模一样。 「我要试试治愈促进药的效果,去找个佣兵来。」 「知道了,那是大哥哥做的吗?」 贝斯稍稍指了指药。 「对啊。」 「你还真强,居然能做出白色的,下次要便宜点卖喔。」 「喂,还不快去!」 「好好好,那我就跑一趟吧。」 贝斯走出柜台,跑出店外。 「那小鬼实在是……不用便宜卖也没关系,他一直说想当佣兵,偶尔会负伤,所以才会想要药。」 「是吗,那孩子叫做贝斯吧?他的实力强吗?」 「谁知道呢?他母亲是很强的佣兵,但他在受母亲启蒙时,似乎没得到好评。」 「既然带领的人有经验,应该就不会让他乱来了吧?」 「若真是这样就好,可是年轻人总是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莽撞举止。」 「是这样吗?」 与贝斯差不多年纪的裕次郎,还不太能理解店长话里的意思,而且他舍弃地球来到这个世界的举止也算是胡来,因此可说是早已付诸行动了。 的确就是如此——因为他自己也有经验,只好露出苦笑。 贝斯在约五分钟后,带回了位受伤的佣兵,让他喝下药,并请他明天来报告恢复的状况,便让他离开了。 「就等明天的结果了,你今天就先将这些药拿回去吧。」 「我知道了。」 「再见啰——」 贝斯挥着手跟裕次郎道别,裕次郎挥手回应后,走出店外。 太阳西下,街上开始染上黄昏的色彩。旅店内的餐厅也变得热闹不已,裕次郎把药放回房之后,也悠闲地边倾听这份喧闹边用晚餐。 等细细倾听过强劲的魔物在远方某处大闹、勇者为了打败魔王而踏上旅程,或是春天蔬菜的收成情况等街谈巷议后,裕次郎前往澡堂,脑中思考该如何改良肥皂,一直想到他回房躺上床睡觉。 黎明到来,即使嘴里咬着早餐,裕次郎仍想着关于肥皂的事情。他在午前离开旅店,想去吃午餐,顺便到柏特道具店去看看。 「你好。」 「哦——你来啦。我已经从佣兵口中听到结果了,他说的确有出现效果,也没有副作用。这样我买下就没有问题了。」 「那就麻烦你了。」 「嗯。」 店长仔细地逐个看过药瓶。 「一瓶四千五百米雷,总共两万两千五百米雷,你接受吗?」 「好,就这个价吧。」 如果与店长交涉,卖价说不定能稍微再提升一点,可这些药的成本是免费的,因此裕次郎认为这样就够了。 他收下两枚金币、两枚方孔银币和五枚银币,放进钱包。 「我想要五个可以装药的小瓶子,请问这里有卖吗?」 「有啊,可以去那边的架上拿。」 店长所指的货架上放着小瓶子,跟裕次郎所用的一模一样。 他趁着拿取小瓶时顺便看了看店里。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商品吗?」 「没有……啊,肥皂在这里卖得出去吗?不是以往的那种,而是经过改良、不会对皮肤造成伤害的肥皂。」 「这样啊,应该可以吧,毕竟如果真有这种肥皂,就不用每次都要使用魔法了。你做出来了吗?」 「我是想试着做做看,难道还有可以代替肥皂的魔法吗?」 裕次郎回答店长的疑问,接着询问自己感到疑惑之处。他觉得要是真有这种魔法,就算不做肥皂也无所谓。 「你不知道吗?那明明是个满普遍的魔法。」 「我晓得的都是能够帮助制药的知识。」 裕次郎的发言令店长认为,他从小就一心一意地对制药倾注所有的热情,也理解他为何在这种年纪就能做出白色的药。 「是吗?那你可以去书店查查看。」 「我会的。」 这个世界的书店性质近似图书馆,只是需要付费。店里收集、放置了各种书籍,虽然不能借出,却可以自由抄写内容。 由于纸张的价格偏高,连带书本也跟着涨价,如此一来,利用书店比买书更加便宜。 裕次郎买下小瓶子,询问过书店的位置后,离开道具铺,直到吃完午餐,才走进书店。店内的空间约等于小学的一间教室,并不算宽敞。如果是更大的城镇,一定也会有更大的书店吧。这里也存在着没有书店的村子,所以光是能够使用书店,就已经很幸运了。 「欢迎光临,进场需要五百米雷,抄写用纸一张为一百米雷。」 「请给我五张纸。」 裕次郎付出一枚方孔银币,取得长二十公分、宽十五公分的纸张。这种纸的品质稍不如自己在日本使用的那种,用手指抚摸还能感受到些许粗糙。 「请问关于魔法的书放在哪里?」 「就在入口处的右手边,架上有标示放置的书籍类别,马上就能够找到。」 「谢谢。」 裕次郎按接待人员所说的往右走,找到刻着「个人魔法用」的两个书架。 个人魔法指的是独自一人便能施展的魔法,除此之外还有协力魔法,但相关书籍一般不开放民众翻阅,想阅读的话,就必须提出确实的身分证明,因此身为旅人的裕次郎无法阅览。 平原住民为了弥补低下的魔力,开发出以多人使出一个魔法,以求高效果的协力魔法,来对抗其他种族,另外也致力于研发魔法道具与魔法药。 被送来这个世界的裕次郎的身分为平原住民,所以可以毫无阻碍地进入这里的书店,若是位于其他种族的领地,他们就会以保护技术为由拒绝他进去了。即使变装闯关,施在门上的辨别魔法也会有所反应,届时警卫会立刻集结而来。 就像平原住民的魔法特色是协力魔法一般,其他种族的魔法也有各自的特点,像是森林住民擅长水、植物和土魔法,海洋住民则擅长变化魔法。山地住民擅于一种类似魔法、名叫澪木的格斗术,他们也擅长与火相关的魔法。 平原住民也试着模仿各个种族的魔法,却因为魔力的关系,施展出来的成果都比正版还弱。 「和生活相关的魔法……有了。」 他找到明显和生活魔法有关的书名,拿起那本书。 裕次郎在个人座位上坐下,先大略浏览内容。书里记载约五十种魔法,像是测量长度的魔法、测量重量的魔法、把握方位的魔法,还有用空气膜来保护手的魔法。 他从当中找出自己想要的清除脏污魔法,寻找可以用来抄写在纸上的东西。 桌子一角放了个木杯,里面有好几根用布卷起的细棒。 裕次郎拿起其中一根,目不转睛地看着,布里卷的是和铅笔芯同材质的粗棒子。杯子里也放有锉刀,应该是用来削笔尖的。 「嗯,这个可以用。」 他试着在纸的一角画了个圈,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开始抄写书里的内容。只要将抄下的魔法施在布上,就能用来擦拭身体、清理身上的脏污,不过这没有考虑到保持肤质和发质。平民只需这种程度就心满意足,而贵族则是使用药品来保养头发和皮肤。 「要是做出便宜的头发皮肤保养药,就算品质比较差,女性应该还是会有兴趣吧。」 裕次郎思考过这些后,也看了看其他的魔法,将自己觉得方便的几个抄了下来。抄完之后,他的中二病受到刺激,拿起写有攻击魔法的书来阅读。这些攻击魔法几乎都是用来对付单个敌人,多数对付复数敌人的魔法的作用,与其说是给予其打击,不如说是阻挡敌人。 由于平原住民的魔力低落,一个人施展不出对抗复数敌人的魔法,协力魔法就是为此才存在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书里并没有记载强力的治愈魔法,平原住民无法用魔法恢复严重的斩伤。 当裕次郎抄完炎之矢、掷岩和飞天冰石的魔法后,营业时间结束的铃声便响起。由于自己做得出回复药,就没有抄治愈魔法了。 「欢迎回来,你今天去哪啦?」 琳德叫住太阳下山后,才回来的裕次郎。 「把药卖掉以后,我去书店抄了些魔法。」 「你擅长魔法吗?」 「没有,只是为了弄清楚不懂的事情才去的。」 「原来如此。」 「我想立刻用餐,请问今天的推荐餐点是什么?」 「炖煮汉堡肉。」 「那我就吃那个吧。」 「我知道了,还要点些别的吗?」 「这个嘛,还要马钤薯沙拉和面包。」 裕次郎先点好菜,才把东西放回房间,之后回到吧台。 因为这些都是已经先做好的东西,所以他点的食物很快就送来了。在裕次郎拿起叉子准备开动时,琳德又向他搭话。 「我有点事想拜托你,可以吗?」 「什么事?」 裕次郎一边回答,一边用叉子叉起配菜的温热蔬菜,沾取酱汁。 「你之前不是让我老公喝过药吗?我想问问能不能再给我一些。」 「可以啊,不过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那个人又说要去喝酒,我想说先准备好。」 「等我吃完饭就去拿。」 「谢谢,我该付你多少钱?」 这种药做起来并不费工,因此裕次郎告诉琳德可以免费送她。 「但还请你若无其事地帮我向客人宣传药的效果有多好。提高评价,我的药才能热销。」 裕次郎提议以宣传费代替药钱,琳德也点头同意。 裕次郎充分享用了不愧为推荐菜色的美味汉堡肉,连酱汁和面包也一起吃光,结束这顿晚餐。他回房间一趟,在前往澡堂时,顺便把药交给琳德。 「今天也要去澡堂吗?你还真是喜欢洗澡。」 「因为我觉得这样可以消除一天的疲劳。」 他在日本时每天都会洗澡,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尽可能地维持这个习惯。 裕次郎 二章 相遇与同行 6 清醒 等村子恢复平静后,与蒂克等人亲近起来的裕次郎也觉得难以离去,开始考虑定居于此。他带着一颗被这个想法深深吸引的心,前往东方的平原收集材料。 裕次郎只有哥哥,亲戚中也没有年纪比他小的女孩,因此很疼爱仰慕自己的蒂克。 一抵达平原,眼前的光景令他不禁叹息,这并不是感叹,而是与那相反的叹息——以前的平原宛如一张漂亮的绿色地毯,现在却成了一片荒土。 「是被大蚁怪狠狠蹂躏过了吧。」 裕次郎姑且试着找了一下,却只找到一些品质差的材料,也就对这次的采集不抱期待了。 他迈步走着,想说到更远的地方看看。走了约一个小时后,他发现一个长有绿草的场所,那种草长约八十公分,看起来像是茅草。草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该怎么说呢,真是令人平静的声音。」 裕次郎伸手摘起摇晃的草,从脑中翻出知识,得知这种草可以使用在大蚁怪讨伐战的驱除剂材料。 「那还是不要摘这个吧。要回去吗……该怎么办呢?」 考虑到草根或许还长着其他的药草,裕次郎踏入草丛,拨开长草往前走。 缓缓前进了约十五分钟,裕次郎找到一个预料之外的东西。 「女人?她没事吧?」 身穿旅行装束的女子趴倒在地上,宛如将草地当作睡床。仔细一看,她的服装到处都有破损,身上带着伤,周围还有五只大蚁怪的尸体。那些都是自讨伐战中逃走的大蚁怪,它们袭击了这名女子,想把她当作饵食。 这位女性和裕次郎一样被包围,无法逃走只能应战,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裕次郎把她转为仰躺,想要确认对方是否还有意识,却突然像是被电流窜遍身全身似地当场僵住,然后他犹如忘记呼吸般,出神地望着她。 从这名女子的外表来看,她的年纪应该和裕次郎相同或是稍大一些。她有一头长至后背、有如白雪般的柔顺直发,光滑且润泽的象牙色肌肤。看起来纤瘦的身体,但一摸就能知道她身上还有一层恰到好处、没有丧失柔软触感的肌肉。那张粉红色的双唇重覆着浅浅的呼吸,胸口也随之上下起伏。 她是个美女,还是个正中裕次郎喜好的美女。那双闭着的眼眸会有多么美丽呢?他很期待她睁开眼睑的时刻到来。 「她是森林住民吧?」 看到对方的长耳朵,裕次郎疑惑地歪起头。这种看似精灵的外貌虽与森林住民的特征一致,发色却和巴奇诺给的知识不符,耳朵感觉也稍微短了一点。根据知识显示,她或许是个混血儿。 森林住民的头发及双眼不是绿色、蓝色就是黄色,并没有白色。会出现这种特征的,就只有跟其他种族之间生下的孩子。 「算了,就别去管这个了,必须先治好她的伤。」 裕次郎放下篮子,从口袋中取出回复药。 「虽然嘴对嘴喂药这个选项十分吸引人,但我还是自重点吧。」 尽管这算是治疗行为,可是要是真做了,曝光的时候可能会引来对方的厌恶,因此裕次郎选择忍耐。他将女子的头部放到膝上,推开下颚让她张嘴。因为想着把药一次全倒进去可能会让人呛到,他像是要让她的舌头习惯般,花时间一点一点地把药注入她的口中。 他花了十分钟来做这件事,可是由于边看着对方的脸边做,让这段时间感觉好像变短了。 女子身上的伤消失,使他得以确认药确实发挥效用。 「能不能赶快醒来呢?」 裕次郎维持着让对方枕在自己腿上的姿势,拨弄她的头发。 只是期待着女子清醒的裕次郎没有察觉,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不认识的男子腿上,肯定会感到惊讶及产生警戒。 「你说她有平原住民的血统?」 ……啰嗦。 「哎呀,那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啊?」 吵死了吵死了! 「跟这个家真不相配。」 既然你这样想,为什么不放着我不管! 「家主也是,把他们扔下不就好了。」 把一度被赶走的爸爸硬带回来的不是你们吗! 「她好像老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真希望她能一直都不出来。」 「也不和蔼可亲,混血儿就是这样。」 「她能不能离开啊?我不想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家里。」 只要跟爸爸在一起,我随时都能离开,所以别来管我们…… 「是我拖累了你。」 这不是爸爸的错,身为爸爸和妈妈的孩子是我的骄傲,我没有半点不满。 「对不起啊。」 不要道歉,不要认同混血儿就是坏东西的观点,不要否定我。 「我爱你。」 我也是,爸爸。所以我们总有一天再跟妈妈一起生活吧? 我明明只靠这点期待而活啊…… 过了一个小时,当裕次郎正在思考药的事情时,感觉到女子有些微的动作,因而垂下视线。 同时,女子也睁开眼睛,目光对上裕次郎俯瞰的视线,那双眼眸的颜色是祖母绿,有如刚冒嫩芽的绿草。 她浮现不可思议神色的澄澈双眼,立刻被一层警戒心所覆盖,转为可怕的眼神。 女子快速地撑起身体,与裕次郎拉开距离,瞪着他。 (虽然呆愣的表情很可爱,但锐利的眼神也很帅气呢。) 对方明明瞪着自己,裕次郎却毫不在意地看她看得入迷。这应该可以算是一见钟情吧,不管对方做出什么动作,都会给自己良好的印象。 见裕次郎以佩服的视线回应自己的瞪视,女子仍维持警戒,尽管困惑却没有表现出来,并查找着记忆,想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然后她发觉自己是跟大蚁怪战斗时倒下了,可是身体却没有半点痛楚,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昏过去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那原因就是眼前的男人──女子开口问道: 「我应该有受伤才对,是你治好我的?」 因为她还很警惕,所以语气听起来很生硬。 比想像还要悦耳的声音传入裕次郎的耳里。不对,实际上应该没有这么好听,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上她而被美化了。 「嗯,我给你喝了回复药。」 「回复药?这样我就能理解伤口为什么会马上痊愈了。」 她以强烈的视线望着露出笑容的裕次郎,想着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没有人会把回复药用在偶然路过的人身上,他应该是有某种企图才对。 「你在打什么主意?」 「打主意?不,我没有任何企图,也没有在想如果有机会,要跟你培养好感情,甚至是交往喔,真的!」 他根本把真心话给完全暴露了,只是女子并不相信。怎么可能会相信呢,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感受到别人的好意了。 「不用再说谎了,你的真心话是什么!」 「因为你是美女,我才救你的。」 「因为我是美女?那就是觊觎我的身体啰!」 女子抱着身体,又后退了一步。若是平常,她可以断定绝对没有人会以这种目光看自己,但是刚睡醒与性命面临危机的状况让她产生动摇,才没有想到。 「总有一天……不对,要是我觊觎你的身体,在你醒来前早就先做什么了啊,你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一点异样吗?」 女子的表情转为深思,她观察身体的状况,确认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女子深呼吸冷静情绪,又开始思考。这个男的只因为自己是个美 女,就用了那么昂贵的药,若自己是平原住民那还能理解,可是自己是混血儿,这个原因应该无法用在自己身上。因此,女子没办法了解裕次郎在想什么。 女子知道自己一个人再怎么想也没用,就直接开口询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名叫泽边裕次郎,是旅行的药师,然后我对你一见钟情!」 他用力地指着女子。除了父母以外,女子还是初次面对这么直接的好感,脸颊微微泛红,却随即回到冷漠的神情。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女子会如此否定是有理由的,因为这个世界的恋爱和地球有些不同。 虽然只跟同种族谈恋爱的这点原则与地球相同,但不同的种族之间基本上不会产生恋爱的感情。就算觉得对方漂亮,也只会停在这一步,不会有想跟对方交往、结婚或做爱的想法出现。 不同种族的人只有在彼此一见钟情的情况下,才会成就恋情,不是单方面的单恋,而是双方之间的互相吸引。 然而女子是混血儿,她当然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尽管她曾试着否定过,可她体内有一半和裕次郎相同的平原住民血统。因此女子也涌起一股想法,认为两人的关系应该也不算不同种族之间的恋爱。 只是她至今都挂着混血儿的身分,不属于任何种族,且同时被平原住民和森林住民厌恶,这跟外貌漂不漂亮无关。她无法相信除了父母以外,还会有人说喜欢这样的自己。 女子的脑里被「或许有可能」和「这怎么可能」的想法搞得一团乱,困惑的她想要远离裕次郎,只要离开并遗忘,这样的想法就会消失了。 女子悄悄地瞥了瞥周围,确认行李的位置。她的行李在裕次郎身旁,离她有些距离,想要取回显然有困难。但她也无法选择放弃,没有行李就继续旅行是笨蛋才会做的事,何况她正在送货的途中。 她开始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趁机逃走。 即使女子正在思考这种事,裕次郎却丝毫不受影响地开口说道: 「说傻也太过分了吧,我明明是第一次一见钟情。」 「居然会对混血儿一见钟情,你还真是个怪人。」 「你果然是混血儿啊,嗯嗯,这样我就知道你一件事了。话说回来,一直你啊你的也很奇怪,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要。」 她倏地转过脸,表现出拒绝的态度。 裕次郎一边想着「她这种态度也好可爱」,一边张口说道: 「虽然这种说法有点卑鄙,但我应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要是你继续倒在这里,伤口可能会恶化,也有可能被其他魔物袭击而死。告诉恩人名字也没关系吧。」 「……赛莉耶。」 听见裕次郎的话,皱起眉头的赛莉耶简短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她舍弃了父亲的姓氏,也不晓得母亲的姓氏,就只剩下赛莉耶这个名字。 听到她的名字,裕次郎微微颔首。 「赛莉耶……嗯,我已经刻进心里了。赛莉耶的同伴不在吗?我本来想说如果还有其他人倒下,就要帮忙治疗的。」 「没有,我只有一个人。」 「没有吗……若像这次一样被魔物袭击,不就糟了吗?」 「这次……对,只是凑巧!我之前都能逃得掉!」 「但有时也会逃不了吧?不过从今天开始就没问题了!我会跟你一起走!」 看到裕次郎像是这件事已经确定般断言,赛莉耶呆呆地看着他,等这番话渗透脑中后,她终于理解了裕次郎的意思,表情转为震惊。 「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走!?」 「因为我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啊,而且要是赛莉耶在某个地方腐朽,那不就是全世界的损失吗!」 「不要!我至今都是一个人想办法应付的!所以接下来我也有办法一个人继续旅行!」 「你今天不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应付才倒下的吗?别看我这样,大蚁怪对我而言就跟杂鱼一样。而且我制药的手艺也相当厉害,还能制作回复药,就算你受伤也能立刻治好。我觉得自己跟你一起走的提案,还是很不错的。」 「你给我喝的回复药是你亲手做的!?这样的话那的确、不,可是……」 能时时备有强力的回复手段,对冒险者来说是很有魅力的一件事。何况既然裕次郎能做出回复药,那她也就能期待他制作其他魔法药的能力了。加上若他说大蚁怪对自己来说就像杂鱼一样的话是真的,那么他作为战力的实力也值得期盼。 不想继续困惑下去的想法,和获得这位同行者的想法,在她脑中拉扯。 裕次郎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断烦恼的赛莉耶,一饱眼福。 在烦恼了十分多钟后,赛莉耶不情不愿地表示允诺。她会答应裕次郎同行,是认为倘若自己不答应这个要求,他就会对平原住民散布自己不好的传闻。光是混血儿的身分,就已经被其他人厌恶成这样,要是在此时又出现不好的传闻,那自己就更难生存了。她不相信对方是因为对自己有好感才想跟自己同行,还以为他只是为了调侃混血儿,才会说这种话。既然这样,等他厌倦自然就会离去,虽然心中不快,但赛莉耶还是决定,陪裕次郎玩玩这场恋爱游戏。 「要是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不过我就是期待会发生那个奇怪的事情耶。」 面对毫不掩饰自己企图的裕次郎,赛莉耶的嘴开开阖阖,脸也跟着涨红。裕次郎话中的感情,让她难以相信这份期待是演技,不由得满脸通红。裕次郎是打从心底说出这些话,因此会包含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裕次郎在地球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开放——还是该说积极?或许是一见钟情让他抛去了身上的枷锁,只要踏错一步,他就有可能变成跟踪狂。 「我必须回村子去拿行李,你要跟我来吗?」 「不去,这附近的村子的住民大多是平原住民。」 她不想特地跑去会让自己感觉不自在的地方。 根据脑中的知识,裕次郎也知道混血儿不受欢迎,因此他没有强迫赛莉耶。 「那我去拿行李,你不要自己先出发喔。另外我给你回复药和补强药,补强药是土属性和风属性的,可以吗?」 「我无法使用土属性魔法。」 赛莉耶看着裕次郎递来的回复药和补强药。 以赛莉耶的财务状况,根本买不起绿色的补强药,这是她第一次把这种药拿在手里,更别说是回复药了。 对赛莉耶来说,这些都是高价的物品,而裕次郎这么简单地就把它们给了自己,就表示这些东西对他而言,都是能轻易送出去的东西吧——这令赛莉耶明白自己与裕次郎的价值观有多么不同。 「补强药也是你做的吧?」 「嗯,如果有更好的材料,我就能做出更好的药。以这附近的材料而言,这种程度就是极限了。啊,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买的吗?」 「我的食材少得有点危险。」 「我知道了。」 为了慎重起见,裕次郎再次提醒赛莉耶要等他后,便奔回村。看到他那种喜不自胜的模样,赛莉耶吐出忧郁的叹息,疑惑这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一想到之后旅行的事,她的心情变得更加阴郁。 「要是他能够赶快厌倦就好了。」 她对着远去的裕次郎的背影,吐出这句话。 看着草草了结对话便冲回房间的裕次郎,琳德满脸疑惑。 裕次郎急忙收拾好行李,下到一楼告诉琳德自己要出发了。 「你走得还真急啊。 」 「嗯,我突然有件很紧急的事情要办。」 「能不能稍等一下?我去叫老公和蒂克来,他们两个应该会想跟你道别。」 裕次郎本来也打算跟那两人打声招呼再走,便点了点头。 过了五分钟左右,两人来到餐厅。巴尔看起来十分遗憾,蒂克也一脸要哭的样子,抱住裕次郎的腹部要他不要离去。 虽然她这么亲近自己让裕次郎很高兴,可对如今的他来说,赛莉耶更重要。 「哎呀哎呀,她真的很喜欢你呢。」 「是因为你会跟她玩吧,要不要再多留一段日子?」 「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打算最近要离开。」 「这样啊。」 「蒂克,过来这边。」 尽管琳德试着叫了一声,蒂克仍紧抱着裕次郎的腹部。 「怎么办?」 「真为难啊。」 「小蒂克,我会再来见你的,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放手呢?我一定会再来的。」 当裕次郎边摸蒂克的头边说时,她抬起脸,用盈满泪光的湿润双眼仰望着他。 「真的吗?你还会再来?」 「嗯,我一定会再来见小蒂克的。」 「约好了?」 「约好了。」 蒂克会这么懂事,是因为她生活在旅店里。 身为旅店老板的女儿,蒂克总是看着在此出入的客人,也学到了人是无法一直在一起的。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裕次郎,搂住琳德。 「我还会再来的。」 「嗯,我们随时都欢迎你。」 「还要再来喔,我会准备美味的料理给你吃的。」 裕次郎在他们的目送下离开旅店,回头一看,还能望见蒂克不断朝他挥手。 裕次郎买了肉和蔬菜,放入篮中施展过保存的魔法后,本想直接离开村子,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和赛莉耶都没有带帐篷吧?」 裕次郎从赛莉耶的行李量判断她没有带帐篷,于是走向柏特道具店。 「你好——」 「欢迎光临,你今天带的东西还真多啊。」 「我等等就要离开村子了。」 「啊,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是个旅行的药师嘛。」 「有两人用的帐篷吗?」 「有啊,你有旅伴啦?」 「是的!」 听到裕次郎精气十足的回答,店长露出微笑,想着裕次郎应该是有了不错的相遇吧。要是他知道裕次郎的旅伴,是平原住民与森林住民的混血儿,也许会皱起眉来。 店长口中一面说着「有能力的药师要离开真可惜」,一边从库存仓库中取出帐篷,嘿咻一声把它放上柜台。 裕次郎付了钱,拿起帐篷。 「会不会很重?」 「还可以。」 「你真有力气。」 大背包、装了食材的篮子和帐篷——这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颇具重量,裕次郎却轻松地拿起来,目睹此景的店长露出羡慕的表情。 「那么,后会有期。」 「哎呀?你还会再来这个村子吗?」 「因为我跟旅店的小女孩约定好了。」 「我会期待与你再会的。」 做好准备的裕次郎这回真的离开了村子。 当天傍晚,博鲁兹派出的使者来到两只狐狸旅店,想请裕次郎吃晚餐,并劝他留在村里,却得知他已经出发的消息,知道自己晚了一步的博鲁兹因此消沉不已。 「啊,还在还在,赛莉耶——!」 裕次郎奔向正挥着短军刀的赛莉耶,他本来还认为她会先稍稍往前走一段距离,没想到她却仍在原地等着,这份喜悦令裕次郎漾起了笑容。 停止挥刀的赛莉耶,毫不掩饰像是想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的神情。 「那个大行李是什么?」 赛莉耶以惊异的视线,望着自己应该拿不动的大行李。 「我买了你要的食材和帐篷,你应该没带帐篷吧?」 「是没有,可是我不会付帐蓬的费用喔,我没有多余的钱。」 「这点钱我还付得起,我身上还有半年以上的生活费呢。」 「那还真是令人羡慕。」 「从今天开始这些就是我们共同的财产了,只要不要太奢侈,你可以不用客气尽管用,如果能让你变漂亮,奢侈些也可以。」 「……我考虑考虑。」 宛如要逃离这份无条件投注给自己的好感般,赛莉耶转过身,拿着行李迈步而去。即使她认为裕次郎对自己的好感是在演戏,却无法习惯,也不太晓得该有什么反应。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玛提露特。」 「玛提露特?我没听过耶,距离这里多远?」 「距离……从这里往南徒步走去大概要十天吧。」 「只要把货物送到那里,委托就结束了?」 「嗯。」 虽然裕次郎看着赛莉耶,可是她回答时的目光,都笔直地固定在前方。 尽管对方的态度冷淡,但裕次郎只要跟赛莉耶在一起就会感到开心,因此心情很好地向她攀谈。 两人的旅行就在这种感觉下开始了。 赛莉耶毫不在意裕次郎步行的速度,只以自己的步调行走。赛莉耶的行李比较轻,也习惯了旅行,因此步速很快,但裕次郎连大气都不喘地跟着她走。 看到裕次郎悠闲地跟着自己,燃起对抗心的赛莉耶一点一点地提高速度,裕次郎却一点也不介意地跟着。他只是疑惑这趟旅行是不是很急,完全没想到赛莉耶是因为不服输才加快脚步的。 由于体力维持不了这样的速度,赛莉耶逐渐减速。 「没事吧?如果累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你不用在意。」 就算步速下降,赛莉耶也没有停下脚步。她无法忍受在裕次郎露出疲累的模样前停止步伐,便以意志驱动着双腿。 两人以这种状态行走,令赛莉耶疏忽了要对周遭保持警惕,而裕次郎并不那么擅长警戒,没注意到有魔物跟踪他们。 当赛莉耶察觉到有异变时,魔物已经包围住两人。 看到赛莉耶咂着舌拔出军刀,裕次郎也领悟到有异,将双手拿着的东西放到地上。 几只狗立刻从两旁的草丛现身,体型比秋田犬还小,毛色有黑色、灰色和藏青色。在场的狗共有七只,它们粗壮的四肢牢牢地踏着地面,朝着两人低吼。 「这也是魔物吗?」 「你不晓得吗?它们叫齿刃犬,会使出伴随物理冲击的咆啸攻击猎物。」 两人背靠着背窥视着齿刃犬。 「它们跟大蚁怪哪边比较强?」 「它们。虽然硬度是大蚁怪胜出,但速度及体力是这边更胜一筹。」 「有弱点吗?」 「没有算得上弱点的地方,它们要发出咆啸时都会有那么一点点蓄积的时间,看清时机避到旁边就好。这么做的话,就只有耳朵会因为声音太大而发疼。」 「了解。」 赛莉耶没在这些情报中加入半句谎言,要是在这时让裕次郎产生困惑,说不定也会害到她自己。 「话说回来,你的战斗方式是?」 「踢击和魔法,赛莉耶呢?」 「剑、弓及魔法。」 「魔法是森林住民用的那些吗?」 「不是。」 如果她的魔法是以森林住民的为主,就不会把土属性补强药还给裕次 郎了。 两人能够说话的时间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他们必须对抗因为无法忍耐而袭来的齿刃犬。 「炎之矢。」 裕次郎以炎之矢反击朝自己扑来的齿刃犬,将它打落地面。 另外还有两只齿刃犬往这个方向跑来,裕次郎先往离自己近的那只头部踹去,而这个动作也顺便让他避开了另一只齿刃犬的前进路线。 被踢飞的齿刃犬发出悲鸣滚倒在地,裕次郎无视它,踢向鼻头烧伤的另一只齿刃犬的下颚。 他依然不去管高声惨叫的第二只齿刃犬,瞪着它们剩下的同伴。想要袭击裕次郎的最后两只齿刃犬输给了他的瞪视,逃进草丛之中。 被踢中的那两只齿刃犬头部骨折,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裕次郎见自己的战斗结束,便往赛莉耶那边看去,她也正好斩杀了第三只齿刃犬。 赛莉耶能够胜过齿刃犬,却输给大蚁怪的原因就在于魔物的特性。她不擅于应付坚硬的魔物,既没有能够劈开硬壳的力气,也没有可以砍开壳的本事。 「你没受伤吧?」 「只有擦伤。」 「这不是很糟吗!?得快点使用回复药才行!」 看到赛莉耶柔软的肌肤受伤,裕次郎慌张地叫道「糟糕」。 「你也太夸张了,这点程度的小伤用不着回复药。比起这个,你真的很强耶。」 「别管我的事情了,先治疗吧!」 「啊,等等!」 赛莉耶受伤的手被裕次郎拉了过去,不愿被别人碰触的她想把手抽回来,只是两人的力气相差太大,赛莉耶被拉住的手纹风不动。 在她想办法要让裕次郎放手的期间,裕次郎施展魔法叫出水把血冲走,然后用浸泡过治愈促进药的干净绷带,快速地卷起伤口。 「好了!」 当抓着自己手的力道一放缓,赛莉耶便抽回手,后退了几步死死地瞪着裕次郎。 「我都说不用管了,这种程度的伤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小伤也会成为大病的根源,最好不要不管它。」 赛莉耶本来以为裕次郎会出口抱怨,自己连一句道谢都没说的事情,可他看起来却毫不在意,令她满脑子疑惑,而裕次郎反为手中的触感露出笑容。 「这么说来,大蚁怪的壳可以剥来卖钱,这些家伙的毛皮也可以剥下来卖吗?」 「……或许可以吧,但金额不会很多。」 对收入微薄的赛莉耶来说,毛皮也能够成为不可小觑的收入来源,然而她是个混血儿,不会有人愿意跟她收购的。不,或许会有店家因为价格便宜而收购,可这附近并没有那种店。 「是吗。」 齿刃犬的肝与心脏可以当作药的材料,不过也不是没有东西可以代替,因为裕次郎觉得很恶心,所以没有将其取出的念头,便决定将它们放着不管。 「往前进吧。」 「不休息吗?你明明就已经很累了,经历过战斗就更累了吧?」 「其他魔物可能会因为血的气味而聚集过来,想休息的话还要到更前面去。」 「原来如此,那走吧!」 再次迈步前进的两人放慢脚步走着。赛莉耶不想再因为疏忽而让魔物包围,才减低步行速度,裕次郎只是配合她而已。 两人就以裕次郎提出各种话题,赛莉耶回以简单回答的模式往前走,直到太阳开始西落。 从这些对话中,裕次郎知道赛莉耶今年二十五岁,如果换算成平原住民的寿命,就是跟裕次郎同年的十七岁。 平原住民的寿命约六十岁,森林住民可以活到大概三百岁,两族的混血儿大略能活到一百岁多一点。附带一提,山地住民和海洋住民则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左右。 这个顺序就和魔力的多寡相同,在这个世界中,基本上魔力愈多的种族就愈长寿,能活得最久的应该就是龙或魔王了吧,只是这两者都无法跨越每千年就发生的毁灭地震,就这么殒落了。 「差不多该开始准备露营了吧。」 「了解。」 赛莉耶决定了设立帐篷的位置,在那里搭起帐篷。 「你会做……晚餐吗?」 「没办法。」 裕次郎没什么料理的经验,只有在学校的烹饪实习课上做过泡面而已。他能以目前有的材料炒个菜,却没有自信可以做得好吃。 「居然说没办法,你既然在旅行,至少也做得出简单的东西吧?」 「我都是靠囤积面包和水果来解决。」 裕次郎一说出这样的理由,赛莉耶便理解般地点点头。因为有保存魔法存在,这样的事是可以做到的。 「算了,我来做吧。」 「太好了!赛莉耶要亲手做菜!」 赛莉耶以惊讶的表情望着开心地高声欢呼的裕次郎。 「你该不会是因为想吃我做的东西,才说自己不会做菜的吧?」 「不是,我是真的不会做,如果你愿意教我,或许就能够学会了吧。要是你能教我,我们就能一起做了。」 「我不会教你的。」 赛莉耶果断地说完,看了看放着食材的篮子,想着能做些什么。 不会做菜就能够一直吃赛莉耶亲手做的料理,裕次郎表示这样没问题。他接着打开背包,取出制药工具与材料。 「我就在这附近收集药的材料跟制药。」 「知道了。」 裕次郎收集周围的草与虫等物品,一一做好保存处理。由于停留的地点改变,能够制作的药品种类也有所变化。 他暂时不制作新药,先做起快要完成的肥皂粉。一想到把这东西拿给赛莉耶用,或许就能看到泡沫覆盖在她裸体上的模样,裕次郎便觉得干劲十足。 周遭充斥着风声、裕次郎哼出的歌声和赛莉耶做饭的声音,这种可算是平静的时间过了约十五分钟,空气中开始飘出料理的香味。从味道可以得知赛莉耶做的是咖哩,裕次郎原本以为是咖哩饭,结果是咖哩风味的鸡汤,晚餐就是这道汤和可以长期保存的硬面包。 「嗯,好吃!是因为里面加了爱情吗!」 「我才没有放那种东西。」 「一点也没有?」 「嗯。」 「那放了爱情进去就会更好吃吧,真期待能够吃到。」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就好。」 尽管回应的口气冷淡,但赛莉耶并不是对这番对话感到不快,反而还有了些许温暖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跟其他人一起用餐了,而且对方还释放善意,敞开心胸地赞美自己,这样的状况实在令人难以产生厌恶感。赛莉耶深信裕次郎的这些举止都是在演戏,便小心地不让自己放松戒备,集中精神用餐。今天的料理放了比平时更多的调味料,照理说应该很美味,赛莉耶却因为警惕,无法好好享受。 「感谢招待,餐具由我来洗,你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在帐篷内把身体擦一擦?」 「……那我就不客气了。」 赛莉耶稍稍考虑过后,便进入帐篷之中。 裕次郎边洗餐具边目送赛莉耶,然后开始烦恼。 「好想偷看,我超想偷看的啦。喜欢的人的裸体就在那里,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去偷窥?可是一旦我这么做,本来就不高的好感度就会下降了吧,要挽回会很辛苦啊。好了,我该怎么办呢?是要失控,还是要自重?真令人烦恼啊。」 裕次郎一面低吟一面沉思,手中还不断地清洗餐具。洗完并把上头的水清掉后,他还在烦恼。在裕次郎陷入沉思的期间,快速结束擦澡的赛莉耶走了出来。 「我还 以为你会来偷看呢。」 要是裕次郎真的过来偷看,赛莉耶打算以这点为由离开他。 「我正烦恼的时候,赛莉耶就出来了。下次我会去偷看的,毕竟我真的很想看。」 「不要偷看。」 「我会努力不要暴露的!」 「不需要你这种努力。」 「那就反过来想吧!你来偷窥我如何?」 裕次郎张开双手,像是要将一切展示在赛莉耶面前。 「我对你的裸体没有兴趣。」 「反正你将来也会看到。」 「随你怎么说。」 看着彻底开放的裕次郎,赛莉耶叹了口气,当场坐了下来。 「让我们换个话题吧,我收集来的材料可以做出提升能力类的药,力量、速度和动态视力——这三种当中你想要哪一种?」 「三种都要。」 无论哪种能力赛莉耶都不足,因此她三种药都想要。 「我知道了。既然都要做,那还不如就让一种药拥有复数的效果,等做好肥皂粉后就来研究这个吧。」 「肥皂?你做肥皂这种东西要干嘛啊,那不是很难用吗?」 「你知道肥皂这东西啊?我现在正在制作不会让皮肤粗糙的改良版肥皂,几天前做的那个版本,只延后了皮肤变粗糙的时间,希望这次可以成功。」 「哦——」 赛莉耶没什么兴趣似地应和着,并立起膝盖望着营火。 被摇曳火焰照耀的美女还真不错——裕次郎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制作肥皂粉。 沉默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不久,赛莉耶睡着的呼吸声传进了裕次郎的耳里。 「啊,睡着啦?去帐篷里睡不就好了。」 裕次郎犹豫着要不要把赛莉耶抱进帐篷内。 「感觉只要我靠近,她就会有反应,还是叫醒她好了。」 他停下正在作业的手,靠近赛莉耶。 当裕次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为一公尺时,鼾声停止,赛莉耶抬起脸来,用有些凶恶的视线仰望着他。 「……干嘛?」 「想睡的话去帐篷里睡吧,我本来想说如果我靠近,你还不醒,就把你抱起来搬过去,真想享受一下你柔软的身体。」 若是有消除气息的技能,自己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了——听到裕次郎遗憾似地这么说道,赛莉耶用冰冷的目光望向他。 「是吗,那我先睡了,到了守备换班的时间,再从外面叫我。」 「了解。」 赛莉耶慢慢地站起身,走进帐篷中。 一确认赛莉耶进入帐篷,裕次郎再次全神贯注地开始制药,不久,便被睡意侵蚀,坐着睡着了。 因为过于疲累,赛莉耶睡得很熟。正巧当晚没有魔物靠近,因此她没有半途醒来,就这么熟睡到天亮。 等营火熄灭、山脊棱线渐渐转亮的时候,裕次郎因感到寒气而醒了过来。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但在这种季节里,没有外套及毛毯就在外头睡觉也实在难熬。 「……啊,我睡着了吗!?糟了,我完全没尽到守备的责任啊。」 他一面嘟囔「好危险」,一面环顾周遭,确认没有异变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会生气吧,明天开始要好好守备才行。」 领悟到自己闯了祸,裕次郎抓了抓头,低喃着「失败乃成功之母」,点燃营火等待逐渐到来的黎明。 在周围完全转亮时,赛莉耶醒了过来,走出帐篷。 裕次郎一看见她,便立即跪在地上磕头。 「你在干嘛?」 这个世界并没有磕头的习惯,因此赛莉耶看了只感到疑惑。 「这个姿势在我的故乡是表示谢罪的意思。其实是你交代我要守备,结果我却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 「所以才摆出这种姿势啊,要是没有守备,可能会被魔物袭击而死,这些你知道吧?」 「嗯,非常清楚。」 「……那就算了,明天开始小心点。」 「赛莉耶?」 裕次郎仰望赛莉耶,为了她没有斥责自己之事,感到不可思议,但赛莉耶已经准备要去整理仪表了。 他以为赛莉耶不开口责备,是因为她很温柔,却不晓得原因在于赛莉耶也曾经历过相同的失败,而且她认为熟睡到没有醒来的自己也有责任。 何况这件事也顺便满足了赛莉耶的自尊心,既然裕次郎睡着,就表示他应该也累了。一想到累的不是只有自己,裕次郎也一样,赛莉耶的心便平静了下来。 不过实际上,裕次郎并不是累得睡着,而是作业太过单调,让他忍不住打起瞌睡。 因着这次的误解,让赛莉耶避免让自己变得偏执。对裕次郎而言,这件事没有成为赛莉耶对自己好感度下跌的主因,实在是非常幸运。 吃完早餐后,两人便往玛提露特出发了。 7 混血儿的待遇 在抵达玛提露特前的这十日间,裕次郎将肥皂粉完成了。这种肥皂粉在长达八天的实验中没有使皮肤产生粗糙感,给赛莉耶使用也没有问题。 只能够提升一种能力的提升能力药也完成了,裕次郎把它平分给了赛莉耶。 直到到达城镇为止,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裕次郎单方面地向赛莉耶表示好感,而赛莉耶不愿接受。因为时间还很充裕,所以裕次郎并不焦急,只打算跟随赛莉耶到天涯海角。 附带一提,裕次郎趁着赛莉耶沐浴时实行了偷窥的计划,结果被警惕的赛莉耶施了一记没有用补强药提升过的魔法。见裕次郎正面遭到魔法击中,却连一块瘀青也没有,赛莉耶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 第十天的中午过后,两人终于能在视线前方望见玛提露特这个城镇。 这个镇的人口总共有一千五百人,规模比圣杰特村还要大,周遭被高四公尺的围墙环绕,北边和南边各有一个入口。 玛提露特的主要产业为制作棉花与麻等布匹的材料,织品业相当发达。 想前往北方入口的裕次郎,向不打算往那里去的赛莉耶问道: 「这条路已经偏离入口的方向了喔,你不进去吗?」 「我是混血儿,怎么可能进去啊。」 「那你的货要怎么办?」 「收件人就在外面,我会交给他。」 两人前往像是依偎般耸立在外墙旁的破烂小屋及帐篷前。 这里聚集了缴不出税金和觉得镇外住起来更方便的人们,他们每个都是平原住民,一注意到赛莉耶是混血儿,便用凶恶的眼神看着她。 已经习惯这类目光的赛莉耶不以为意,仍自顾自地朝目的地前进,因为她知道理会这些人也没有意义。 反倒是裕次郎为这些视线感到不快,无论是谁,那些对赛莉耶投以轻蔑目光的人,看起来都比她还要下等,幸好在他产生「不要用那种脏得要命的眼神看赛莉耶」的想法前,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让裕次郎得以暂时先稳定情绪。 赛莉耶站在看起来和其他房屋一样残破的小屋前,用等间隔的节奏敲了敲门。 过了约十秒后,房门敞开,一位外表比周遭其他人更加整洁的男性走了出来。这名男子的目光也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表情却在看到站在她身旁的裕次郎时转为惊讶。 「干嘛?」 「我送东西来。」 赛莉耶粗鲁地将放入货物的袋子递了出去,男子当场确认过袋里的内容物后,开着门,回到室内取来金钱。 「这七千米雷是你的报酬。」 「怎么跟我听 到的报酬不一样?预定应该是两万米雷。」 「我现在只有这些钱,你的事办完了吧?滚回去。」 男子说完后,立刻就把门关上。 赛莉耶瞪着门一会儿,接着小声叹息,步行离开门前。 「等等,赛莉耶,这样好吗?他绝对是在说谎!」 「没办法,这种事常常有。」 「你说常常,意思是你的报酬常常被人欺瞒苛扣吗?」 「这就是不属于任何一边的混血儿的待遇,我也差不多习惯了。」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对待混血儿的,只是在以平原住民、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为中心的场所,会正常对待混血儿的人非常少,几乎可说是难得一见。 在个世界中还是有几个混杂各种种族一同居住的混合都市,那里对待混血儿的方式还比较好一点,但也真的就只是好一些而已,并不是完全没有差别待遇。 大部分的混血儿在遇见对自己一视同仁的人之前,性格就已经变得扭曲,无法直率地接受别人的善意。 裕次郎也从知识得知了混血儿的待遇,但实际亲眼目睹仍让他受到相当大的冲击。 裕次郎陷入沉默,赛莉耶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打算远离城镇。就在这时,有道声音叫住了他们。 「那边的两人,给我停下。」 两人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一齐转过头,那里站着一位穿着打扮与镇民差不多的男子。他年近四十,以有些锐利的目光看着两人。 「有事吗?」 他看着回应自己的赛莉耶,皱起眉头。 看到男子的反应,裕次郎感觉自己的怒气又加深了一层。 「关于你们运送物品的地点,我有些事必须问问。」 「我们只是根据委托把东西送到,什么都不清楚。」 「闭嘴,你们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那可以请你快点问吗?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男子听到裕次郎带刺的话语,露出恼火的神情,但在做了几次小小的深呼吸后,他继续开口道: 「你们送了什么东西过去?」 「不知道,我根本没看过里面。」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场所吧。」 「那里的男子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送货员和收件人。」 赛莉耶淡淡地回答,这些情报显然不是男子想要的,他为不符期待的现实轻声咂舌,随即又摆出一副想到什么的脸孔。 看到对方表情转换的赛莉耶,只觉得这会是件麻烦事。 「你们来协助我吧,不然我就制作你们的通缉令,在国内发布。」 「啥?别说蠢话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用那种高人一等的口吻讲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在赛莉耶询问原因之前,裕次郎先开了口。 「我是直属子爵家的警备队成员。」 「你表现得好像很伟大,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人物,结果不过尔尔。走吧,赛莉耶。」 裕次郎那仿佛在说「没什么了不起」般的断言语气,让男子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知识也说贵族很伟大,但日本并没有贵族,因此裕次郎还不太能理解贵族的厉害之处,就算对方表明自己是贵族的下属,也难以吓住他。老实说,如果子爵本人出现在裕次郎眼前就另当别论,可是换做子爵的下属来耀武扬威,实在很难让他有什么感觉。 倘若对方是这个国家的士兵,那只要离开这个国家就没问题了吧——裕次郎这么想。 「等一下,虽然我不晓得你为何摆出这种态度,但我要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对方可是贵族的部下喔,别把麻烦闹大不是更好吗?」 「可是——」 「你不要的话就自己离开,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 「……我知道了,接就行了吧。」 见裕次郎面露不满地留在现场,赛莉耶没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心里却觉得有些意外。男子会以高压的态度对待他们,是因为自己是混血儿,若是只有裕次郎一个人,对方应该会更加平和地与之应对。 即便裕次郎在这里当场抛下赛莉耶离去,男子也会因为两人身为同族的情谊,以及证据不足的原因放过他吧。只要裕次郎独自旅行,就可以不用牵扯上任何麻烦事。但他却特意拒绝和自己分开,让自身陷入麻烦之中,这点令赛莉耶十分惊讶,毕竟演到这种地步根本没有意义,男子显然也抱持着和她差不多的想法。 「我们该做什么?」 被心情恶劣的裕次郎张口催促,男子即使满心疑惑,仍开口说道: 「……嗯,你们送东西过去的那个地方,有这个镇上的暴力分子潜伏其中,我们就是为了打倒他们才行动的。只是他们都认得我们的脸,因此相当警戒我们,也没露出什么空隙,所以我才想到要利用你们。我刚刚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们的报酬似乎被苛扣了吧?你们就用对此感到不满,基于想要报复的心理而查探他们的情报为由,展开动作。虽然我不晓得他们会想要牵制你们的行动,还是干脆除掉你们,但总会有所动作的,总之你们就是诱饵啦。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查明他们的根据地,一举歼灭他们。」 无论身在何处,一定都有阴暗的地方,男子想要摧毁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所吧。若是规模很大的地方,这类的暗区就会统合暴力分子,起到维持治安的效果。只是以这个城镇的规模来看,这里并不需要这样的存在,只要有男子他们的警备队维持治安就够了。男子也清楚这一点,才会想要击溃他们。 「你要我们查探情报,可是按你们的反应来看,我不认为混血儿进入镇里,能收集到什么正经的情报。」 「那就用变装还是其他办法混过去。」 「你做得到吗?」 裕次郎看向赛莉耶,她点点头。 「要是我们要长期滞留就没办法,但如果是短期,还可以试试看。」 非得要进入城镇的时候,赛莉耶会戴上兜帽或帽子进去。她的身体特征最显眼的是耳朵,只要藏住这个部位,因为她也拥有平原住民的特征,所以会让别人在看到她时,最多只觉得有些怪异而已。 只是万一真面目穿帮,就会被周围的人追赶。事实上这种事还真的发生过,可赛莉耶仍没有积极变装的打算。 「那你们就随便行动吧,我们会监视你们的。」 裕次郎叫住正准备离去的男子。 「我们不晓得该怎么收集情报,如果毫无根据地乱来,大概只会让你的主意落空,而且我们也只会被怀疑不是吗?请教我们基本——不,应该说是在某种程度上会被怀疑的调查方法。」 尽管裕次郎的态度并不恭敬,但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于是男子开口说道: 「比较简单的就是在酒馆告诉别人那个男人的特征,然后四处打听。其他还有像是以醒目的方式,监视刚才那间破烂小屋;或是找出情报商,问他们那男人的消息,而且只付情报费不付封口费,这样情报商就会流出消息给那些男人,说有人正在找他们。」 「那位情报商在哪里?」 男子不清楚这是否可以告诉他们,因而有些犹豫,然而他必须让身为诱饵的这两人努力工作,因此将情报商的所在地告诉他们后才离去。 男子消失之后,裕次郎像是要表达自己的痛快般,用鼻子呼出一口粗气,接着转向赛莉耶。 「赛莉耶。」 「干嘛?」 「下 次选个更正经的委托吧。」 「要是能选的话,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这次的运送货物委托是赛莉耶在混合都市接下的,虽说混血儿在那里待遇较好,但委托人还是会找出各种理由,让她接不到较为正派的委托。结果,赛莉耶就只能接取一些乏人问津的委托来赚取金钱。 「哦——果然还是因为你是混血儿?」 「嗯。」 「所以说,你隐藏真面目就能出入城镇,那不就代表你只要藏起真面目,就能接到正经的委托了吗?」 「可能吧,但是按我的变装水准肯定会被看穿的。」 「我知道的药里有可以转变身体部位的药,如果用那个把你耳朵的形状改掉,效果或许会出乎意料地好?」 恶作剧用的魔法药里有这类的药物。 「……这样看起来也不像是变装,应该没问题吧。」 「那要做吗?」 「……」 赛莉耶很迷惘,她讨厌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因为那感觉就像是在逃避。变装也一样,所以她刚刚才会完全不隐藏耳朵就靠近城镇。可是生活艰困毕竟是事实,若是用了那种药可以稍微轻松一点——这样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涌现。 「……姑且做一下吧。」 烦恼一会儿后,赛莉耶语带保留地说道。裕次郎露出笑容点头,令人疑惑他刚才的不愉快都跑到哪里去了。能帮上赛莉耶的忙,让裕次郎十分开心。 为了进入城镇,赛莉耶从行李中取出一顶大尺寸的白色报童帽戴在头上,并把头发塞入帽中好藏住耳朵。 「虽然你头发放下来也很好看,可是这种感觉也很棒呢!」 裕次郎竖起大拇指,表示「做得好」。赛莉耶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后,便迈步走向城镇。 站在入口的门卫看到赛莉耶时面露些许的疑惑,然而他还必须注意其他人,马上就转开了视线。旁边有裕次郎这个平原住民在,也是门卫不在意赛莉耶的主因之一,平原住民怎么可能跟混血儿待在一起,还不表现出半点厌恶感呢? 因为没有穿帮,赛莉耶放心地吐了口气后,光明正大地前进。 「总之,先找个旅店吧?」 「就这么办。」 裕次郎观察周遭,看看有没有好的旅店,然后往自己看到的旅店走去。赛莉耶本来想阻止他,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其实是想去住便宜的旅店,可是虽然被扣除了一点金额,但自己今天还是有收入,住住普通的旅店也不错。 旅店的主人似乎也觉得赛莉耶有些异常,却以和门卫一样的理由作罢。 「房间是要单人房、双人房还是大通铺?」 「要选哪个?」 「双人房。」 裕次郎一问,赛莉耶便即刻回答。 「我知道了。」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说单人房呢,这算是告白吗?算吧?太棒了!」 「才不是。」 扔下一句话,否定一切的赛莉耶接过钥匙后,就先行提步离去。 旅店主人目送裕次郎追着赛莉耶的背影,心想这两人的感情真好。 两人进入房间,把行李放到地上。 「你选择双人房的原因是?」 裕次郎询问正在脱帽子的赛莉耶,她摇了摇头,让塞进帽里的头发散开。 裕次郎不由得伸出手,想去捕捉正轻轻舞动的发丝,而赛莉耶一脸不可思议似地看着他。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既然我们是诱饵,那他们也有可能闯进这里。所以为了在发生这种状态时,我们可以立刻一起移动。」 「也就是说,你想跟我睡在同一个房间啰?」 「才·不·是!」 赛莉耶瞪着边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边挥手的裕次郎。 「然后呢,要马上行动吗?」 「真是的!对,然后顺带去买必要的东西。」 「我没有特别需要的东西,赛莉耶有什么要买的吗?」 虽然食材快要没了,但那些在离开城镇时再买就好,而药的材料,目前只要有在那些地方采来的东西就够了。想到这里,裕次郎想起了变化药的材料,决定在街上看到的时候买一下,并带上想顺便在这里卖,才制作的治愈促进药。 「调味料快没了,然后还有其他东西,不过我不打算说。」 赛莉耶指的是生理期用药等,专给女性使用的药,难得进了城,她想买来预备。 倘若对裕次郎坦白,他应该会干劲满满地做出品质良好的药吧,可是赛莉耶尽可能地不想去拜托他,还有就是这种事太过羞耻,她才不想说。 「那我们出门吧。」 「真不该脱掉帽子的。」 因为戴着帽子很拘束,赛莉耶才把它脱下来。她再次将头发塞进帽里,走出房间。 「啊,话说回来——」 一出旅店,裕次郎立刻想起了某件事,从钱包中拿出一半的钱来。 「我说过要共同持有,所以一人一半。」 「……你是认真的?」 「认真到不能再认真了,而且调味料我也有用啊。」 赛莉耶战战兢兢地收下裕次郎递出的钱。 她手里的钱在这间旅店中住十天就会花个精光,现在却多了许多额外的收入。 如果这是基于同情,赛莉耶就会直接挥开手,可根据她的推测,裕次郎的举动都是出自善意与好意,因此她的心没遭受到负面的刺激,才能收下这笔钱。经此一事,赛莉耶也差不多开始认为裕次郎并不是在演戏,只是即使认同这点,她也没打算跟这个人和睦相处。 「一开始就先把东西买齐吧,如果先去探听情报,说不定就没有时间购物了。」 「这样的确比较好。」 两人走在贩售食材的大街上,逐一买下需要的东西,接着进入药房,裕次郎被赛莉耶用话赶开,于是他点点头,走向柜台。 「不好意思,请你买下这个。」 他将白色的治愈促进药放到柜台上。 对方与西托夫一样,询问是否有效果和保存期限到何时等问题,裕次郎便说明西托夫当时如何使用及收购治愈促进药的事。 「一瓶四千如何?」 「我之前卖的价格是四千五耶。」 「你当时有好好确认过效果吧?因为今天没有这个过程,价钱才会比较低。」 「嗯……那就算了,麻烦你了。」 「好的,十瓶是四万米雷。」 裕次郎接过四枚金币,并询问变化药需要的材料。必须的材料共有四种,其中有两种生长在附近,有一种可以使用保存的物品,不需现摘。 「寇玛赫德根?有啊,保存期限最长到半年的有十根,一根三百米雷。」 「请给我十根半年的,还有五根三个月的。啊,那有贝基鲁粗根吗?」 贝基鲁粗根可以当作疲劳回复药的材料,裕次郎想做一些在赛莉耶疲累时给她使用,才买下它。想回复疲劳,其实是山地住民的密药最为适宜,但因为材料不足,他决定这次就先做别的。 「我记得的确是有……嗯,有了,有五根。」 「请给我五根。」 「总共是五千五百米雷。」 裕次郎将方孔银币交给对方,接过按照期限、用布分别绑起的寇玛赫德根和贝基鲁粗根,还有找回的零钱。 结好帐后,赛莉耶也拿了商品过来付钱。 两人出了店门,为了收集情报而展开行动。 「一开始到酒馆去打听就好了吧?」 「反正也没必要认真,我认为这样就可以了。」 「那么流程就是先去酒馆探听,再去情报商那边问问,最后是监视?」 两人悠闲地走着。进入看到的酒馆。目前还不到傍晚,里头没有客人,但店似乎是开着的。 看到进入店中的两人,店主思考他们是不是把这里跟餐厅搞错了。 「这里只卖酒和下酒菜之类的东西喔,想用餐的话请到其他地方去。」 「不,我们正在找人,想说来这里问一问。」 裕次郎想着顺便买药酒用的酒,便点了一桶酒精浓度低的小桶酒类。 也不知是不是将此判断为情报费,店主一面准备酒,一面催他继续往下说。 「对方是男性,身高约一百七后半,体格还算不错,有一头深绿色的短发,一双茶色的双眼,而且眼神锐利,右手背有道抓伤,年龄超过三十。」 「……抱歉,我没印象。」 店主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他将准备好的酒放到吧台上,并告知商品金额。 两人付过钱后,走出店外。 「去下一个酒馆吧!」 赛莉耶毫无干劲地回应「也是」后,稍稍往周遭瞥了瞥。因为那个警备兵说过会跟踪他们,她便试着朝自己感觉到的视线方向看去。 「你在看什么?」 「我在找监视的人。」 当裕次郎问道「有吗」时,赛莉耶回以肯定的点头。 「我都不知道呢。」 裕次郎虽然能力很高,却因为经验不足,在察觉气息这方面很迟钝。相反地,赛莉耶一直是独自旅行,因此对气息的感觉很敏锐,不然她在露宿时就会遭到魔物偷袭了。 之后两人前前后后换了四家酒馆探听情报。 他们判断问到这种程度就够了,便前往情报商所在的咖啡厅。这间咖啡厅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普通得随处可见。 他们坐进桌席,对前来点单的店员说出从警备兵口中得知的暗号。 「两杯特制咖啡和巧克力豆饼干,咖啡请装进马克杯,温度微温,再配上银汤匙。」 店员点头,从口袋中取出卡片放在桌上。裕次郎拿起那张卡,阅读写在上头的文字。 上面写要他们拿着这张卡,绕到咖啡厅的后方,把卡片塞进门的缝隙里。 他也将卡拿给赛莉耶,两人享用完送来的咖啡和饼干后走出咖啡厅。 两人绕到咖啡厅后方,按照指示将卡片塞进缝隙间之后,便听见锁打开的声音。打开门,映入眼中的是约一坪半左右的狭窄单人房,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个全身都被布盖住的人,露在外头的只有眼睛与手脚。 「坐下吧。」 隔着布料传来的嗓音听起来是女性,但声音模糊得令人无法清楚判断她的年纪。 两人以视线探询谁要坐下,不想坐下的赛莉耶后退了一步。 「你们想问什么?」 等裕次郎一坐上椅子,女子立刻询问道。 「我们在找人。」 除了告诉酒馆主人的情报外,赛莉耶还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你们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家伙吧?即使这样,你们还是想要情报吗?」 「因为我们稍微帮忙处理了一点工作,他却苛扣那些工钱,不还以颜色的话谁做得下去啊。」 「你不是会长命的类型呢。」 「像我这种人其实意外地长寿喔。」 裕次郎嘿嘿地傻笑,试着演绎一个过度自信的男子。 先让情报商把自己是个容易掌控的笨蛋,这件事流出去给对方,要是那个人因此大意,就赚到了。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 「订金是五枚金币。」 「不能便宜点吗?」 面对立即这么回应的裕次郎,女子再度叹气,裕次郎和赛莉耶总觉得,隐隐约约听见了对方认为裕次郎是笨蛋的心声。 「三枚金币,不能再低了。」 「果然是说出口才有好康啊。」 封口费是两枚金币吗——裕次郎一边思考,一边将金币放到桌上。 「可以现在就告诉我情报吗?」 「调查是需要花时间的,最快也要三天,你们等这个时间后再过来一趟吧。」 女子说完,将卡片放到桌上。 裕次郎将卡片塞进口袋,和赛莉耶一起走出小房间。 他们离开后,有名男子从另一扇门走出,跟女子说了些什么,才一脸若无其事地离开。他前往暴力分子聚集、偏离大街的酒馆。 「好了,这样就只剩下监视小屋而已了,你觉得明天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 今天做的这些行动已经够了吧——如此认为的赛莉耶点点头。 两人回到旅店,赛莉耶在保养武器防具和整理行李,裕次郎则在加工材料的时间中度过。 晚餐是在旅店附设的餐厅吃的,两人都没有去洗澡,只在房间里擦澡应付过去。 到此时为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有裕次郎问「要不要帮你擦身体」,然后被赛莉耶拒绝,这种一如往常的光景。 等夜晚来临,赛莉耶阻止了想要躺到床上的裕次郎。她并不是想跟裕次郎同床共枕,而是想跟他商量从今晚开始,要守夜的事。 「守夜?」 「我们做了那么多动作,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这点我是知道啦,不过会不会太早了?明天开始也行吧?」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裕次郎点头,他不可能对赛莉耶所说的话有异议。于是今晚他们决定裕次郎先醒着,赛莉耶去床上睡觉。 裕次郎坐在床上,思考能让能力提升药拥有复数效果的方法,来打发时间。 当晚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翌日两人前往已经去过的酒馆,再度打探过后,便在离破烂小屋有些距离的位置进行监视。他们一直站在那里,毫无掩饰,甚至露出一部分的身体使对方发现。 「他再不快点有什么行动,我就要闲到发慌了。」 听到裕次郎小声的抱怨,赛莉耶也点头同意。 赛莉耶也曾做过像这样必须等待的工作,但目前的感觉和当时的紧张感不同,那时候她激励自己不能失败,根本没空觉得闲。不过这次即使曝光也无妨,也不会赚到钱,因此赛莉耶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劲。 两人在此处监视到中午时分,才因为饥饿而停止并离开。吃完午饭后,他们回到监视的场所,再次开始监视。 当然,被监视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他在昨天就得到了情报,也找人监视了他们。赛莉耶无法察觉到那些视线来自于谁,她只发觉监视的人增加,却不晓得是监视的警备兵增加了,还是有人在提防他们。 在监视两人行动的期间,也有别人去查探两人的幕后主使,他们怀疑裕次郎和赛莉耶也许是其他城镇的暴力分子送来的精兵,目的是想要扰乱他们的地盘。 结果,他们的确得知了裕次郎及赛莉耶第一天和谁见过面,但两人在那之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行动,因此他们判断这两人应该就跟情报商流出的情报一样,只是两个笨蛋而已。 他们决定明天包围裕次郎与赛莉耶,把两人打得体无完肤好结束这件事,也就没有继续收集更多的情报。 翌日,裕次郎及赛莉耶再次为了监视走出城镇。他们沿着墙壁行走,却被一群男子给围住。 周围的人们看到此景,判断这是件麻烦事,便急忙进入帐篷或破烂小屋中,这种迅速的应对,令裕次郎吐露出佩服的声音。 赛莉耶拿出放在口袋中的速度提升药喝下,裕次郎则指着某个眼熟的男人开口道: 「想不到是你先出手了!支付苛扣的报酬,还是被我们揍,你选一个吧!」 「上。」 男子无视裕次郎的话,对包围两人的手下们发出指示。 八名男了一同展开行动。 由于对手没有携带武器,裕次郎便也空手对抗,赛莉耶则挥舞尚未出鞘的军刀攻击。 「真是爽快!」 那些朝向赛莉耶的侮蔑视线,令裕次郎进城至今累积了不少压力,他就像是要将压力发泄出来似地,殴打那些男子。裕次郎从未打过架,却完全不觉得互殴这种行为可怕,虽然有部分是因为他正在发泄压力,而不在意,但主因还是他在无意识间察觉到那些男子比自己弱。 裕次郎以毫不啰嗦的气势压过那些男子,至于赛莉耶,她竟然也是技压群雄。 赛莉耶已经习惯与魔物战斗,即使遭到流氓威胁也不会害怕。她仗着提升的速度穿过男人之间,用军刀击打手臂、小腿和喉咙这些防御薄弱的部位。 赛莉耶应该也累积了不少压力,在攻击时毫不犹豫,男子们的骨头被打裂,人也滚到了地上。 一将四人打倒在地,赛莉耶就飞快地靠近那位苛扣报酬的男子,用军刀击向他的腹部。 「撤、撤退!」 不到十分钟,战况便一面倒,按着腹部的男子,借助其他伤患的支撑离去。 然后几位陌生的男子追了上去。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痛快地流过一场汗的裕次郎用舒爽的声音问道。 「他们说的事情我们都有做到,我觉得可以了。」 「那就赶快离开这个城镇吧。」 为了避免再过上什么麻烦,赛莉耶也点头同意,两人在当天就离开了那个城镇。 警备兵们达成目的,察明了暴力分子聚集的场所,几乎逮到了所有的人。 而逃出的数人当中,也包含了那名被赛莉耶狠狠打中腹部的男子,他企图报复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祸首——赛莉耶与裕次郎,可是那时两人已经出了城,根本找不到踪迹,因此他只能先将逃出城这件事列为优先。 8 爆增的蜥蜴 离开玛提露特的两人选择往南前进。 赛莉耶不需要再戴帽子,整个人显得十分轻松。 「接下来要去哪里?」 「没有目的地,总之先往南边去。」 「意思是随遇而安吗?」 裕次郎觉得这样也不错,但其实赛莉耶是有目的地的,只是没说出口。她会前往南方并不是有什么事要办,而是有正在寻找的场所与人。那是个无法取代的重要之人,赛莉耶不知道那个人身在何方,总希望能有些线索就好。 如果没有和裕次郎相遇,赛莉耶大概就会北上,回到自己作为根据地的混合都市吧。为了赚取生活费,她都是在那里接取委托的。不过因为遇见裕次郎,让赛莉耶在生活上多了些许从容,还得到了变装的方法,令她终于可以为目的采取行动。 两人就这样移动了约二十日,期间在小村落进行补给,最后抵达了一个规模和玛提露特差不多的城镇——伊兹。 在这二十日间,裕次郎觉得背着背包,双手提着篮子移动,很不方便,便买了推车,改把背包等物品放到里头推着旅行。装食材的篮子则换成了木箱,他还做了冷却的魔法药放入箱中,让食材的保存期限可以延长。 伊兹位于赫普辛密王国的最南端,更往南走就是他国的领土,那个国家是森林住民的国度,国内是一片辽阔的森林,两国中间还隔着魔物的领域。 在来到这里之前,裕次郎完成了变化药,拿给赛莉耶试用,结果她不像森林住民那样长的尖耳,化为与平原住民同样的圆耳。 进城之际,赛莉耶没有戴上帽子,站到入口处。即使是以平原住民为主的城镇,门卫也只是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便放她通行了。 即使进了城,周遭的人们也没有对赛莉耶投以轻蔑的视线,只有摆出感觉怪异的表情,然后立刻就将视线转开。 「明明只是耳朵的形状改变了而已。」 赛莉耶轻轻地吐露出觉得奇怪的嘟囔。 只是这样,人们的反应就改变了。赛莉耶觉得自己至今的忍耐与容忍仿佛都被否定,眼角发热,却使劲地握紧拳头,不让自己软弱的一面显露出来。 「怎么啦?」 「没什么。」 「你的眼睛好红,怎么可能没什么啊。」 「没什么,你别烦我。」 赛莉耶像是要盖过裕次郎的话般重覆强调。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我明白了。等选好旅店后,你要不要独处一下?我会趁那段时间去卖药。」 「那就拜托你了。」 裕次郎表示自己了解后,选择了跃入视线中的旅店。 这回选了单人房的赛莉耶,立刻进入房间。 裕次郎也走进房间,解开行李,拿起自制的治愈促进药和剩下的能力提升药,离开旅店。 留下的赛莉耶把行李扔在地上,倒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中笑了出来。 那并不是因为高兴,她的笑声中反而包含了嘲笑,针对的对象是至今侮蔑自己的人们,还有忍耐过来的自己。 本来决定绝不流下的泪水不知何时溢出,她又哭又笑了十分钟,就这样进入梦乡。 不晓得是不是多少吐出一些陈年情绪的关系,赛莉耶睡着时的表情没了凶恶的感觉。 「好了,要去的是道具铺还有药铺。」 独自外出的裕次郎环顾周围寻找店家,他悠闲地走着,然后进入找到的药铺。 里头早已有了客人,对方从架上取下了治愈促进药。裕次郎瞥了瞥那人后,走向柜台,像以往那般拜托店主买下自己制作的药。 他在路上取得了比较好的材料,因此这回的二十瓶治愈促进药不是白色,而是天蓝色。 「哦,这里已经十年以上,没收购过天蓝色的药剂了,这是你做的吗?」 「嗯,因为在来这个城镇的途中,得到了不错的材料。」 「即使材料好,能做出这些药,就表示你确实是有实力的。价格的话……一瓶五千五百如何?」 店主预想裕次郎会抬价,因此这么提议道。 「没有问题。」 「……可以吗?」 见裕次郎干脆地点头,店主露出败兴的表情。 「就算价格有些低,但一次有十一万的进帐还是很可观的。」 「这对我来说算是赚到了,你说好就好吧。」 这件事令店主认为裕次郎真是无欲无求,然而其实是因为这种程度的药,他想做多少就做多少,所以就算被砍了一点价也不放在心上。裕次郎并不是很急着用钱,也就没有贪多的必要。 「等一下。」 在店主准备货款的时候,听见两人对话的客人靠了过来。 「把那些药卖给我吧,天蓝色的药一瓶只要五千五百米雷实在太诱人了。」 「你在说什么,这些药已经被我买下了喔?」 「被你一说就放弃也太可惜了,这些摆出来卖一瓶起码要八千吧?我可不想放过能便宜买到的机会。」 「先与他交涉并决定买下的人是我,你的主张是行不通的。」 天蓝色的治愈促进药肯定能够完售 三章 药师的本领 11 契机的城镇 一行人按照预定,在八天后抵达梅尔摩利雅。 这个城镇坐落于男爵的领地中,人口约有一千人,特产是陶瓷器,但特产里的佼佼者——使用特制釉的制陶法在三十年前佚失,造成这座城镇逐渐丧失优势。男爵也提供协助,设法让这里恢复过去的荣光,却没有显著的成果。制陶的师傅们也想做点什么力挽狂澜,但觉得这里已经无法起死回生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里就是雷多西亚佣兵团的根据地,我们以这里为中心活动。」 「那你们为什么会去伊兹?」 「是去送货的,顺便去那边买我们要的东西。」 在他们为了送货前往介绍所时,知道这些人会使用协力魔法的职员,便委托他们打倒巴奥多罗蛙。 「跟我来,我想让你们见见需要药的那个人,对方也是我们的赞助者。」 「啊,在那之前可以去一下道具铺或药铺吗?我想卖自己做的治愈促进药。」 「这点小事当然无妨。」 于是伊夏为裕次郎和赛莉耶带路,笃托亚等人则先去告知对方,他们带了药师回来的消息。 裕次郎做的二十五瓶绿色治愈促进药,卖了十万米雷,这样就有一段时间不用担心生活费的问题了。他做出的药其实有三十五瓶,但那十瓶是伊夏等人要的,因此裕次郎便将那些药,连冷却的魔法药一起以低价卖给了他们。 离开药铺的三人稍微走了一会儿,停在一间大店铺前方,店里摆的商品全是陶瓷器,无论是盘子、杯子和瓶子,从实用的物品到装饰用的装饰品,全都应有尽有。 「这里就是我们那位赞助者的店,进去吧。」 伊夏对他们招了招手,三人一起走进店内。 「欢迎回来,哥哥!」 「哟,我回来了。」 有位年约二十五岁的女性,像是等得不耐烦似地呼唤伊夏,她和兄长一样有一头黑发,长度及肩,还用发带把浏海束了起来。 「你真的带了会做巴茨妥里的人回来了?」 「就是这家伙。」 「这些就是材料,可以请你确认一下吗?」 莉莎把放在桌上的托盘推到裕次郎面前。 裕次郎逐一确认过材料,发现当中有一项不足。 「这里头没有主要材料,就是在去掉伊斯多拉的涩味时,要用的拉托尼香木炭。你们是忘了放,还是不晓得需要这项材料?」 裕次郎的回应让玛兹尔及莉莎笑了起来,莉莎从口袋中取出被布包起的香木炭,放到桌上。 「失礼了,我们刚才是在测试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会不会制作巴茨妥里。」 「哦……」 裕次郎询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身旁的赛莉耶认为原因大概是他太年轻了吧。 「以前我们曾出过高额报酬来募集药师及医师,当时聚集的尽是些不负责任的人,之后出现的人们不是没带来真品,就是连制法都不清楚,我们才会做出这种试探的行为,抱歉。」 莉莎说出原因,认真地低头道歉。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你能接受真是太好了,以前我们一表明原因,有的人就开始抱怨,令我们很为难。」 当时真的很困扰呢——玛兹尔边说边露出苦笑。 「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把他们交给男爵的士兵了,之后应该会被处以罚金或其他的刑罚吧。」 会这么处置也是当然的,这是诈欺,自然是要罚的。 「你的实力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如果制作时需要除了这些材料以外的物品,请尽管开口,我们什么都能帮你准备。」 玛兹尔能相信裕次郎,不光是因为他看穿了材料不足,还有一点在于他表现得很自然,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为了报酬而来的欲望。 「……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工具用我手边的也就够了。两位可能也很清楚,药得到明天晚上才能完成。使用方法为一天三回,在早上起床、中午过后及晚上睡前各滴一滴在眼中,然后闭起眼睛一分钟以上,过后还要再稍微清洗一下。以上步骤持续七天就能痊愈,不过我想大概在第五天就会有效果出现,请记得不要中断用药。」 「嗯,我知道,那就麻烦你了。」 「现在开始动手的话,我就必须晚点吃晚餐了,能请你们把我的那份交给赛莉耶吗?」 「我会转告的。」 玛尔兹和莉莎低头行了礼后,离开了房间。 「好啦,那就开始制作吧。赛莉耶呢?你要看吗?」 「就算我看了也什么都无法理解,我去庭院练剑。」 「我知道了。」 赛莉耶走出房间后,裕次郎立刻从行李中取出器材,摆到地上。 他一下烧起热水,一下加工材料,不断地进行准备。等到准备结束,太阳也开始沉入地平线的另一端了。 裕次郎测出正确的份量,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看准投入粉末的时机,逐渐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虽说他的意识完全专注于作业上,但房间转暗时,他仍暂且停下手来,等到将房中的照明点亮才继续制作。 东西是在将近晚上八点的时候,才大致完成。 「接下来就只剩下放个一天,让材料融合了。」 在类似装着治愈促进药的小瓶子里,浅黄色的液体正微微晃动着。只要放置一个晚上,颜色就会变得清澈,这样就表示成功了。 为了防止药被打破或弄丢,裕次郎准备了两瓶药水。他将药水放进口袋里,走出房间。 裕次郎敲了敲赛莉耶的房门,虽然感觉得到里头有人在,门却迟迟没有开启,于是他在原地等了约三分钟左右。 出来应门的赛莉耶带着一头湿发,可以看出她正在房里附设的浴室洗澡,肥皂的气味淡淡地飘了过来。 「抱歉,你是急着从浴室出来的?还有你刚洗好澡的模样很诱人喔。」 「我本来就打算要出来了,无所谓。」 她没有针对后面那句话作出回应。 「可以进去吗?我想吃饭。」 赛莉耶点点头,让裕次郎进入自己的房间,桌上放着即使冷了也没问题的料理。 裕次郎一边看着赛莉耶擦拭头发,一边将料理送入口中。 「你在这个镇上也要找东西吗?」 「要,不过在这之前应该会先去接工作。」 「虽然我没办法帮你找东西,但可以帮你处理工作,何况这样还能跟你待在一起,真令人开心。」 赛莉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弄干自己的头发。 这种反应跟以往没什么不同——裕次郎点点头,吃完桌上的料理。 「他们有说餐具要怎么处理吗?」 「我没有特别去问,放在房间前面他们应该就会来拿了吧。」 「就这么做吧。」 裕次郎表示自己要回房洗澡后,便离开了赛莉耶的房间。他将餐具放在自己的房门旁,进入房中。 多亏了那个只要加水,就会自动变成热水的魔法道具,裕次郎能直接享受久违的热水澡。他怀着放松的心情进入被窝,眨眼间就进入梦乡,深深地熟睡。 他在早上六点过后醒来,一面想着早餐会怎么样,一面走向赛莉耶的房间。放在门旁的餐具已经不见了,不晓得是不是被人取走的。 「他们说七点半过后会来叫我们。」 「赛莉耶昨天是跟玛兹尔先生他们一起吃的吗?」 「嗯,那顿饭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 地方,然后他们说那个叫莉莎的人的丈夫半夜才会回来。」 另外就是莉莎的孩子,因为孩童特有的纯粹与残酷,他直接指出赛莉耶有些地方很奇怪。 赛莉耶是以祖先曾混入森林住民的血统,到了自己这一代特征突然变得相当明显为由,骗过众人,但她没有对裕次郎说这件事。只是被人指出来而已,跟以前比起来实在好上太多了。何况那个孩子也被母亲警告,对方也没有深入追问,反而开始说起其他话题,没有引起任何问题。 「哦——那我就在这里一起等吧。」 「随你高兴。」 感觉到自己似乎得到了允许,裕次郎坐到其中一张椅子上,眺望着整理仪容的赛莉耶。 裕次郎度过了对他而言算是愉快的等待时间,两人一起前往餐厅。 那里除了玛兹尔和莉莎外,还有一位七岁左右的男孩和二十五岁左右的茶发男子,应该就是莉莎的孩子与丈夫了。 那名像是莉莎丈夫的男性一注意到裕次郎,便靠了过来。 「早安,你就是莉莎说的那位药师吧。我是莉莎的丈夫,叫做赫兹。」 「初次见面,我是旅行的药师泽边裕次郎。」 赛莉耶也简单地报上名字,低头致意。 「非常感谢你能够帮我们制作治疗父亲的药,我晓得父亲一直很遗憾不能好好看清孙子的模样,他能够完全治愈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喜事。」 「这样啊,药在今天傍晚就会完成,请再稍等一段时间。」 赫兹高兴地点头。他的气质沉稳,个性感觉跟莉莎完全相反。他们应该是被彼此都没有的特质给吸引了吧。 在裕次郎与赫兹说话的期间,料理已经被人摆上桌,完成了早餐时间的准备。 众人平静地享用餐点,饭后裕次郎还让他们看了还未完成的药。之后玛尔兹等人前去工作,裕次郎及赛莉耶则回到客房。 赛莉耶和昨天一样以锻炼度过这段时间,裕次郎则一面望着她锻炼的模样,一面思考制药的事情。他想的除了能力提升药外,就是润发乳及洗发精。 等太阳下山,药水变成了清澈的黄色,显示它已经完成。 裕次郎见了满意地点点头,带着药走出房间。 「就随便抓个人,请他去叫玛兹尔先生吧。」 裕次郎一边这么说,一边在长廊中走着,结果遇见似乎是刚洗完澡的莉莎。 「啊,找到了,药完成了喔。」 「真的吗?我带你去父亲的房间。」 莉莎招手示意裕次郎跟着自己,便迈开步伐,裕次郎跟在她身后,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莉莎敲过门,等听到回应后才带着裕次郎进去。一确认来人是裕次郎,玛兹尔的神情转为明亮,像是明白药已经完成了。 「我完成了,这就是你想要的药。」 裕次郎轻轻地把两瓶药放到桌上。 「两瓶?文献里好像没有记载,这种药需要分开使用啊。」 玛兹尔把视线转往莉莎,向她确认,也得到了莉莎肯定的点头。 「啊,会准备两瓶是让你们把其中一瓶保留着以防万一,像是打破的时候,不需要两瓶都用。」 「这样啊,的确是有可能会不小心打破,谢谢你的帮忙。」 「使用方法和时间就跟我早上说的一样,你今天就可以开始用了。」 「谢谢,报酬可以等我的眼睛完全痊愈后再支付吗?」 「我认为这样很妥当,毕竟要是没有效果,我就是诈欺犯了。」 「我并不是在怀疑你,只是凡事总有意外。在等我完全治好的这七天里,你就在我们家放松休息吧。」 「要受你们照顾了。」 将药交出去的裕次郎回到房间。 翌日,裕次郎与赛莉耶吃完早餐后,来到大街上。 「哎呀,你们要出门吗?」 手持扫帚的莉莎叫住走到外头的两人。 「我们想去介绍所接点工作,不然在这七天里一直无所事事就太无聊了。」 「也对,出门要小心喔。」 两人在莉莎的目送下前往介绍所,途中看到武器店的裕次郎唤住赛莉耶,拜托她稍为绕个路。 裕次郎询问店主有没有使用踢击的人适合穿的靴子,对方便从仓库中取出一双长及小腿的黑长靴。 「我觉得这双不错,脚尖、脚跟、脚背和小腿的部分,都以坚硬又坚固的魔物表皮补强过,鞋底还装了薄薄的铁板。其他部分则使用其他魔物的皮,结实又柔软,不会妨碍关节的动作。制作者也针对穿起来的舒适度做了细心的调整,所以平常也可以穿。缺点就是不大通风,容易觉得闷,不定期清洗可能会长足癣。」 「我是觉得很不错啦,但也不晓得有没有我能穿的尺寸。」 「敝店还备有另外两种适合成人的尺寸,你可以试穿确认看看。」 「麻烦了。」 「好的。」 正好有适合自己的尺寸,裕次郎穿着它试着稍稍地跳了几下。这双靴子把他至今所穿的那双还要重,脚踝也有些难以动作,不过由于自己的身体能力得到过提升,因此裕次郎并不是很在意这一点。他抬起脚轻轻地敲了敲,确定过触感后,决定买下它。 「价格是?」 「九万米雷。」 店主回答的价钱令裕次郎惊讶得表情大变。 就算是他,也没想过这双靴子的一只脚,竟然要一般家庭将近一个月的生活费,赛莉耶也一脸诧异地张大眼望着那双靴子。 「这双靴子就是好到值这个价啊。」 「错过这次,也不晓得哪一天才能再遇到这么好的东西,我买了。」 「谢谢惠顾!」 裕次郎当场就换上这双靴子,然后在在前往介绍所途中买了块布,把之前的那双鞋包起来。这双旧靴子还能穿,他打算在位于镇里等安全的场所时再穿它。 一抵达介绍所,两人便去看看需要战斗能力才能做的工作。为了配合裕次郎的行程,赛莉耶跳过那些需要花上十天的送货工作,寻找五天内就能结束的委托。 「我要接这个。」 「收购矿石?」 裕次郎先是看了看赛莉耶指着委托纸的漂亮手指,才将目光转到委托纸上。 这项委托需要去采集,做陶瓷器所需材料的矿石,这个城镇的东方有座小山,要到那里需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山腰处有个裂缝,里头就能采到这种矿石。但那里有魔物出没,普通人难以前往采集,因此想要的人便会委托冒险者或佣兵。 报酬视收集回来的矿石种类及数量而定,最便宜的是一公斤三千,贵的还可能喊到一公斤十万。 既然赛莉耶说要去,裕次郎自然没有二话,两人一起前往受理处。 他们说出委托的编号,告知职员自己想要接下的委托。 「如果愿意多付三千米雷,我们可以给你洞窟内的地图,和里头出现的魔物的相关文件,请问需要吗?」 「……」 「麻烦了。」 明明已经不缺钱,但赛莉耶还是无法摆脱以前穷困的感觉,仍然会对付钱这种行为产生犹豫。在她身旁的裕次郎拿出方孔银币,接过文件。 两人移动到长椅处,开始阅读内容。 目标的洞窟内有自然形成的洞穴,也有采集矿石者挖出的洞穴,因此里头的空间等于混有天然与人工两种通道。洞窟最深处有个雨水累积而成的水塘,偶尔会出现请人把这些水引出外头的委托。 挖掘点共有五处,能够采集的场所会以〇做上记号, 全部走一次的时间不到一天。 洞里似乎有些地方的地面较为松软,这类场所也都做了记号,还写上必须注意的字样。 会出现的魔物共有四种——长一公尺的蜈蚣,一旦被咬到,便会浑身疼痛三十分钟;下一个是体型如小型犬般的老鼠,它们即使在黑暗中也看得很清楚;第三个是排球大小的※木虱,外壳硬到可以与岩石媲美;最后是有如※一斗铁罐那么大的海葵,这种魔物住在池中,通常不需要与之交战。(编注:木虱为小型甲壳类节肢动物;一斗为十升。) 只要跟位于城镇入口的士兵说一声,就能借到挖掘工具和搬运的推车。 文件最后还有一件注意事项,就是不要在指定地点以外的地方挖掘。职员听从专业矿工的意见,在标示地图时避开了有崩塌危险的场所。 纸上写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最便宜的采个一公斤回来应该就能回本了。」 「只有回本就没有意义了吧。」 「我的意思是最少也要采到这个量啦,你今天就要去吗?」 「嗯。」 两人回了一趟波塔利陶瓷器店做好准备,告知莉莎等人他们要去洞窟挖掘矿石后,前往城镇的入口处。 一告诉入口的士兵自己要去洞窟,除了挖掘工具,对方还拿出矿石的样本给他们看。两人记住每种矿石的特征之后,离开城镇。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一起行动了,不只是裕次郎看起来很高兴,赛莉耶也隐隐流露出放松的感觉。她已经渐渐不会对和裕次郎自己待在一起的事,感到不自在了,只是这种感觉的进展速度相当缓慢。 没有遇上任何意外的两人,顺利地到达位于小山山腰上的洞窟,立刻进入其中。裕次郎没有使用火把或油灯,而是施展照明魔法,他们边看地图边移动。 前进一会儿后,有种「喀滋喀滋」的声音从洞窟深处传来。 「好像有人在呢。」 「这似乎是常驻性的委托,就算有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两人打算从最近的挖掘点开始,于是往那一处走。 他们没有遭遇魔物就到达第一个挖掘点,挥舞起十字镐。两人以裕次郎挖,赛莉耶挑选的模式收集矿石。 裕次郎一使尽全力挥下十字镐,木制的长柄便发出刺耳的悲鸣声,因此他稍微放松力道后,才逐一敲起岩壁。一旦损毁工具就得赔偿,而且他们也没有可以替换的十字镐。即使放松力气,裕次郎的力量和速度也比普通人更大更快,岩石不断地被他敲下。 「先停一下。」 「好喔——」 等到敲了二十分钟的岩时,赛莉耶出声阻止。裕次郎挖掘的速度实在太快,她挑选的速度跟不上。 「这里的矿石状况如何?」 「连倒数第二名的都凑不满一公斤吧。」 虽然挖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没有用。 目前他们可说是几乎回本了,一般来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本,根本不可能。这都多亏了裕次郎异常快速的挖掘速度,这平常是更花时间、更加辛苦的作业。 「要去下一个地点吗?」 「走吧。」 他们把不需要的石头放到一旁,前往下一个挖掘点。这些等同垃圾的石头会每个月雇请冒险者一次把它们清出去,也会从中寻找挖掘者漏看的矿石。 赛莉耶在下一个挖掘场的入口停下脚步,当裕次郎想要开口问她原因时,赛莉耶伸手捣住了他的嘴。这是赛莉耶第一次主动碰触自己——这件事令裕次郎的内心兴奋莫名。 感觉到裕次郎的呼吸变得粗重,赛莉耶皱起眉头将自己的手离开他的嘴巴,悄悄地窥视挖掘场。虽然亮光照不进里头,但从黑暗中的黑影来看,待在挖掘场里的魔物或许就是娱蚣。 赛莉耶告知裕次郎魔物的种类和位置后,进入宽广的挖掘场。 照明魔法的光芒照耀在四只大娱蚣身上,双方都无法展开奇袭,战斗就这样展开了。 裕次郎一口气靠近蜈蚣,由下往上地往它的头部踹下去。 「喝啊!」 为了试试新靴子,裕次郎这次的踢击下足了力气,将大蜈蚣的头部踢个粉碎。失去头部的大蜈蚣倒在地面上,只能不断地蠕动自己的脚。 见到威力比自己预料得更强,本来以为只能踢下敌人头部的裕次郎有点吓到。 这时另外一只大蜈蚣悄悄接近,张嘴想要咬他。 「好险!?」 裕次郎不由得伸出脚防止它咬上来,虽然还是被蜈蚣咬到了小腿,却只感觉到冲击及咬合的压力,没被咬出伤口。 他挥动自己的脚把大蜈蚣甩开。 「真是坚固啊,不枉我花了那么多钱。」 裕次郎踩烂滚在地面上的大娱蚣头部,感慨地嘟囔。 他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状况,发现赛莉耶还在跟剩下的两只大蜈蚣战斗。她在战斗时十分慎重,不知是不是在提防娱蚣咬伤自己。 裕次郎靠近大蜈蚣身后,想替赛莉耶分担一只。他先以不会踩烂尾巴的力道,用左脚踩住其中一只蜈蚣,封住它的动作,趁着蜈蚣弯过身体想来咬他时,抬起右脚把朝自己伸来的头踢碎。 打倒了一只后,赛莉耶战斗起来也容易许多,眨眼间就砍飞了最后一只大蜈蚣的头。 「剑用起来的感觉好吗?」 「比以前用的那把好很多。」 赛莉耶挥落沾在剑上的蜈蚣体液,把剑收入鞘中。 「然后……你的支援帮了我大忙。」 赛莉耶转开脸,用像是低喃的音量道谢。尽管她看起来冷淡,但感谢之意仍传达给了裕次郎。 「虽然我很高兴能听到这句话,不过还是请你用吻来表达感谢吧!用拥抱也可以!」 「不要。」 「果然还是不行,我们开始挖矿吧。」 裕次郎是抱着约百分之十的期待请求的,因此对于赛莉耶的拒绝,也只是理解地点点头。不过总有一天一定要完成这个心愿——他一边抱着这样的想法,一边挥舞十字镐。 他们在这里挖出的最低等矿石,约有一公斤,这样就代表肯定会有收入,即使立刻返回也没有问题。但因为两人都还有余裕,便决定继续挖掘。 在前往第三个挖掘点的途中,两人停下了脚步。 「这是……」 「表示有人挖过这里了吧。」 通道的墙上开了个小洞穴,被敲碎的岩石就这么散在各处。 「刚才的声音就是来自这里吗?」 「这就不清楚了,我在挖掘这方面等同于新手,所以不知道这是不是刚刚才挖出来的。」 「我也是,而且这里也有崩塌的迹象,还是赶快离开比较好。」 赛莉耶点头同意后,踏出步伐。 过了一小时后,两人身处地图上没有记载的空间中。 「哎呀——碰上这种既突然又没有预兆的意外,也只能认了吧。」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自暴自弃的关系,裕次郎开朗地笑着说道。 在两人要从第三个挖掘点移动到别处时,想不到脚下的地面竟忽然崩塌。那条通道中也有挖掘过的痕迹,所以让人搞不清楚这就是塌陷的原因,还是因为地面松软之故。 虽然两人都在掉落时受了伤,不过已经喝回复药完全治愈了。 「出口在上方,离这里约六点多公尺,稍微努力一些应该就能出去了,运气真好。」 赛莉耶拍开沾在发上的岩石碎片及尘土,仰望那个洞。 墙上也有许多突起的部分,看来要爬上去不需费 多少工夫。 「总之,要不要先探索这个横洞?」 「我也想稍微调查看看。」 他们看着墙上的龟裂,好奇心似乎被稍稍刺激到了。 两人敲了敲墙壁,确定过坍塌的危险性后才迈步前进。脚下的立足之处是倾斜的,非常难走。这里从未经过人类雕琢,有相当多狭窄和容易被绊倒的地方。 「没有魔物的气息。」 「所以这条路完全不会通到任何地方啰?」 「我是这么认为的。」 赛莉耶无法完全地掌握此处的气息,因此无法肯定地说。 「说不定我们还有可能发现遗迹呢。」 这个世界上也有几个被毁灭地震掩埋住的古老建筑,还有人曾经从那种地方发现过以前文明的道具。 山地住民在前一次的文明中,站到了荣华的至高点,他们是能够做出精良武器及防具的民族,所以发现的文明遗物,也大多是这类的物品,当中甚至有现代无法再现的梦幻逸品,能高价卖给追求精良武防的佣兵,或是想要解析其中技术的山地住民。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发展啊。」 「果然是这样吗。」 两人一边说着这种事情,一边不断地往前走。就跟赛莉耶预料的一样,这条路没有通往遗迹,而是变得愈来愈狭窄,最后无法再向前进了。 「这条是没有岔路的直线道路啊。」 「只能到这里了,回去吧。」 「要不要稍微挖挖看墙壁?如果可能会造成坍塌就算了。」 「……或许能挖到什么东西,值得一试。」 裕次郎用十字镐轻轻敲了敲岩壁,确定没有崩塌的危险后,敲碎石壁。他挥着十字镐,内心却很纳闷。 两人在稍稍敲开的石壁的另一边,看到了蓝黑色的矿石,而且他们都对那个矿石有印象。 「我记得那是第二高价的矿石吧?」 「嗯、嗯……大概不会有错。」 这种矿石一公斤值五万米雷。他们略扫一眼,发现这个量远远超过一公斤。 没想到竟会碰上意想不到的宝山,裕次郎继续挥舞十字镐,想尽可能地多挖一些。结果他得意忘形地敲得太过用力,导致岩石的碎片开始从天花板落下。 「啊,看来再敲下去会很糟喔?」 「看样子最好还是停手。」 收集回来的矿石总共约有五公斤,这样也足够了。若想继续挖,只能等到职业矿工做好防范崩塌的准备后再来,可是裕次郎还想再挖一会儿。 当他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赛莉耶时,她询问了原因。 「透过十字镐感受到的触感有点怪怪的,在上面挖时只会有种被堵住的感觉,但在这里敲出来的声音很响亮,就像是对面还有个空间似的。」 「你是想实现刚才说的遗迹之事吗?」 「不过考虑到坍塌的危险,还是不要再挖会比较好吧。」 该怎么办——裕次郎对赛莉耶问道。以裕次郎的立场来看,他的好奇心受到强烈的刺激,自然是想继续挖的。可裕次郎不愿意让赛莉耶陷入危险,也没有先让赛莉耶离开,自己不顾危险接着挖的打算,毕竟他不想在这种地方跟赛莉耶死别。 「还要挖多久才能接通另一边?」 「有点不太清楚,不然我再挖一下下,感觉危险的话就停止?」 「……也好,就这么做吧。」 赛莉耶也认为自身安全比遗迹更重要。 下了决定后,裕次郎慎重地挥着十字镐,一点一点地敲开石墙。很幸运地,他没过十分钟就打通了两边之间的障碍。 「哦——通了……?」 裕次郎抱着「遗迹就要亮相了」的兴奋心情,让光照进另一边,往内窥视,说话的音量却在看到里头的情形后愈来愈弱。 「好狭窄啊。」 正如赛莉耶所说,对面是个连三坪都不到的狭窄空间。由于天花板毁坏,土石灌进房间里,被卷入其中的书桌与衣橱也都坏了。这里没有类似出入口的地方,应该也被土石埋住了吧。 「有没有什么东西呢?」 裕次郎把洞穴敲得更开,进入里头。因为两人都进去会很挤,所以进入里面的只有裕次郎。 这里没有多少能够调查的地方,因此裕次郎很快就调查完了。他只是约略瞥了下地板,将书桌和衣橱的抽屉拉开来看。倘若这里是在上回的地震中被埋住,那时间也过了两百年以上,物品早已脆化的缘故,抽屉被裕次郎一拉开就坏了。 抽屉里放的都是老旧的衣物及装饰品,看来这里不是什么重要的场所,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家。从衣服的种类和尺寸来推测,这个房间的主人应当是不满十岁的少女。 裕次郎把衣服留在原处,只拿了木制的发饰、胸针和笔等物品就离开房间。 「有的就是这些和衣服而已。」 「哦——」 赛莉耶拿起裕次郎递出的物品观察,虽然这些东西乍看之下,都只是些日常用的小东西,可她还是逐一观看,想确定是否有什么特别的物品。不过很可惜地,这些东西几乎都是些平淡无奇的小玩意儿。 「有价值的大概就只有这个了吧。」 赛莉耶边说边抓起设计相同的一对徽章,它们有着稍圆的形状,直径约一公分,上头画了狗的侧脸。徽章的边缘是蓝的,底层是白色,狗则涂成银色。 以前赛莉耶的父亲曾说过,这东西是从遗迹中找出的流行物品。 这种徽章是为了寻找迷路孩子而制作的魔法道具,两个为一对,只要毁坏其中一个,残骸便会朝天空发射笔直的光柱。那道光只有另一个徽章的持有者能够看见,而且会持续一整天。即使远在十公里以外也能看见。纵使东西位于室内,光也会穿透天花板及墙壁,往空中延伸。 「如果要卖的话,可以卖多少钱?」 「我没有听过这方面的事情,不过应该不便宜。」 「如果哪天为钱所困,再把这东西卖了吧。反正目前也不缺钱,我们就一人拿一个,然后一起别上成对的徽章,让大家知道我们有多恩爱!」 「我不会别的。」 果断拒绝的赛莉耶,把收下的徽章放进镗甲的内袋里避免遗失,接着往出口走去。 裕次郎遗憾地垂下肩膀,把徽章别在衣摆后,拿着收集的矿石追上赛莉耶。 赛莉耶看着上方的洞穴,开口说道: 「给我力量的能力提升药,我对腕力没有自信。」 「嗯,要我在下面撑住你吗?」 裕次郎一边抱着一半的不安好心和一半的亲切之情问道,一边忍着维持自己的表情,不然一想像赛莉耶大腿和臀部的触感,他的脸好像就会松懈到露出马脚。 「总觉得你不怀好意,所以不用了。」 「真是敏锐啊,那我先上去吧。」 见赛莉耶眯起眼,用不快的目光望着自己,裕次郎露出苦笑。他拿着矿石和工具,爬回上方的通道。 瞥了瞥洞内,裕次郎看到赛莉耶也正在往上爬。 「没问题吧?」 「没问题。」 既然可以从容回应,那应该不要紧吧——想到这里,裕次郎便离开洞口,赛莉耶也很快地就探出身来。 「回去吧。」 两人轻轻拍掉沾在衣服上的脏污,往出口走去。 离开洞窟后,他们在日光中发现于照明魔法的亮光下注意不到的脏污,于是再度拍了拍衣物。 两人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回到城镇,先将工具还给士兵,再让他买下矿石。他们带回的 量让士兵吃了一惊,这几年还没有人能带回这么多的矿石。 「你们挖得还真多啊,该不会是跑到指定以外的地方挖的吧?」 「要说的话,还真的就是指定之外的地方。」 「好奇怪的说法。」 「不晓得是不是有人挖了通道的关系,我们走在通道时,脚下突然崩塌,掉了下去。」 裕次郎将地图递过去,指着被人擅自挖过的场所。士兵一脸严肃地看着地图,开口说道: 「这种擅自乱挖的人好像偶尔会出现,你们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然后啊,我们掉落的地点前方也有个洞,朝那边一挖,就挖到了这么多矿石。」 「虽然对你们很不好意思,但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不,那个地方对门外汉来说很危险,我挖的时候还有碎片从天花板掉下来。」 裕次郎表示如果一不小心挖到错的地方,就大事不妙了,这个情报让士兵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是吗,那还是禁止冒险者进出此处吧。无论如何,辛苦你们了。」 「我们还有一件事要报告。」 士兵疑惑地歪起头,问他们还有什么事,裕次郎便把遗迹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么窄的地方居然还有遗迹吗?」 「就我大略观察一下的成果,看起来应该只是普通的百姓家。不过要是再往前挖掘,或许可以了解得更加详细吧。」 「是吗,辛苦你们报告了,我再补给你们情报费。」 士兵经过判断后,将追加的报酬交给他们。裕次郎和赛莉耶有着找到新的候补挖掘场等等的巨大贡献,因此要不要多给报酬这点,可以只靠士兵定夺。 两人在士兵的目送下离开,回到波塔利陶瓷器店。 「这次赚得满多的,你还要再接工作吗?」 「不了,我要开始找东西。」 「这样啊,那我就看书或制药度过这段时间吧。」 「好。」 两人自隔日开始分头行动。 过了五天后,药确实地发挥效果,令玛尔兹发出喜悦的声音。 然后在开始用药的第八天早晨,玛尔兹眼中的风景又有了色彩。 玛尔兹在用早餐时拉住裕次郎的手,拼命地诉说感谢之情。 「我想要开个庆祝自己完全痊愈的宴会,请你们务必参加。」 「要开宴会也太夸张了吧。」 「不不不,兄长也很感谢你这次的帮忙,他说要盛大地庆祝。」 「兄长?」 「嗯,其实我的兄长就是管理这个城镇的男爵,他也为了治疗我的病而煞费苦心。」 「男爵吗?可是我没有参加过宴会,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啊。」 「不用紧张,只是换个衣服去男爵家用餐而已。」 赫兹表示不需要担心。 因为男爵也会替他们准备换穿的衣物,所以裕次郎和赛莉耶只要在傍晚前回到店里就好。 两人点头同意后,便离开了陶瓷器店。裕次郎在吃完早餐,正要走出店面之前,收到了六十万米雷的报酬。他还是第一次仅凭一种药物就赚到这么多钱,这也让他实际感受到了男爵亲戚的力量。 到了黄昏,裕次郎一行人前往男爵的家。因为沾了玛尔兹的光,裕次郎和赛莉耶得以进入男爵的宅邸本馆,而不是像博鲁兹那时一样的别馆。 一走进玄关大厅,正前方便能看到一个翡翠色的大盘子。盘子闪着平滑的光泽,盘面还有类似漩涡的图案。 「你很在意那个盘子?」 赫兹向正看着盘子的裕次郎攀谈。 「因为它正好被我看到啊,这是很好的东西吗?」 既然能装饰在贵族家中的显眼之处,裕次郎认为这东西应该价值不斐,而赫兹也点点头。 「嗯,这应该也可说是这个城镇的象征,不过还要加上『以前』二字就是了。三十年前镇上曾发生过火灾,釉的制作者全都在那场火灾中丧生了。」 赫兹像是要凭吊那些死去的性命般,表情变得有些阴暗。那些人可说是除了男爵外,支撑过去这座城市的重要人物。赫兹不只是感叹技术的佚失,也在为失去自己尊敬的人们而感到惋惜。 「全部的人都是吗?」 「因为他们刚好集合起来商量事情,火灾就是在这时发生的,所以没有人幸免。」 「应该会有人把制法写成文章留下吧?」 「有一部分是这样没错,但没有留下全部。也有人正努力地想要用残存的资料来复兴技术,却没什么成果。」 「那种釉有名字吗?」 如果属于药的范畴,那自己脑内的知识中或许会有——于是裕次郎试着询问。不过他并没有期待巴奇诺会给予自己这么广博的知识,没有的话就算了,他也不会在意。 「并没有特别取名,硬要说的话,就是叫梅尔摩利雅的釉吧。」 「是吗。」 裕次郎试着搜寻这个名字,结果真的有。由于巴奇诺当初只说要给予自己关于药的知识,他还以为都是有关医学的范围,想不到巴奇诺居然做到这种程度。尽管不能表现在脸上,裕次郎还是很讶异。 釉的其中一项材料,包含了裕次郎他们卖掉的矿石。 裕次郎没有开口表示自己知道釉的制作法,因为要说明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很麻烦。 为了更换衣物,男性与女性被各别带领至不同的房间。 裕次郎等人被带进的房间内,早有女仆在此待命,她询问过每个人的尺寸后,立刻逐一准备好一种名叫燕尾服的礼服,而男性只要换好衣服就没问题了。 裕次郎用类似定型液的东西整理头发,并打上白色的阿斯科特式领带。 女性的房间里也有女仆在,她们不只要换装,还需要化妆和挑选装饰品,非常耗时。 裕次郎等男性先行进入大厅,与男爵会面。男爵看起来将近五十岁,感觉和玛尔兹有些相像。男爵的儿子就站在男爵身旁,他已经确定将是下一任的男爵,再过一年便要接棒。男爵也有孙子,但他目前正离家到王都求学。 大厅中除了男爵一家还有几人,都是这个城镇里有权有势的人物。还有执事及女仆穿梭其中,做着各种杂事。 「你就是治好玛尔兹的药师吗!谢谢你,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看见他忧郁的表情了。」 男爵拉起裕次郎的手向他道谢,与玛尔兹相像的脸上一脸笑意,可以看出他是真心为了弟弟的康复而感到喜悦。 不过因为他的声音很大,人们都对负责治疗的裕次郎投以关注。 「你这么有能力,还到处游荡真是太可惜了,要不要来我这里工作?」 「啊——不好意思,我还想去各种地方看看。」 「是吗……要是你改变心意,随时可以跟我说。」 男爵边笑边拍了拍裕次郎的肩膀后离开,抱起玛尔兹的孙子对他说「长这么大了」。 裕次郎望着他们家族对话的景像,感觉有道视线从某处传来。他往那个方向一看,发现一位年约四十几岁的男子,正以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裕次郎无法了解他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疑惑地歪着头,但对方随即将目光移开。 裕次郎开始狩猎摆在桌上的料理,过了约十五分钟后,女性也终于进场。 他对门打开的声音产生反应,往那里一看,结果身穿礼服的赛莉耶令他看呆了。旁边也有其他盛装打扮的女性,可是谁都没有映入他的眼帘。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礼服,头发挽起,并用仿照羽 毛制成的发饰固定。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讨厌浓妆,她脸上的妆明显比较淡,但散发出的感觉与平时完全不同,裕次郎觉得这样的赛莉耶也非常漂亮。 不过她不知为何似乎很习惯这样的打扮,这令裕次郎感到困惑。 「算了,无所谓。」 现在马上传达这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裕次郎靠了过去。 「赛莉耶!请你跟我结婚!」 裕次郎说出这句话时的音量很大,因着不同的原因再次成了众人的焦点。对于他这番直接的告白,众人露出各式各样的反应——像是佩服、微笑或是惊讶。 「要说梦话等睡着了再说。」 面对以几乎快要抱过来的气势靠过来的裕次郎,赛莉耶只抛下了这句话。 看到赛莉耶的反应,周遭的人们都以同情的目光望向裕次郎,毕竟她这样的应对明白地让人知道,裕次郎是没有希望的。 「哎呀,我刚才可能太性急了,不过那个意思其实是,你漂亮到让我无法忍耐的地步。」 「是吗。」 「真是盛大的求婚啊,怎么样?要不要干脆就这样结为夫妻,留在这里啊?」 男爵漾起笑容走近,再次对裕次郎发出邀请。 「我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我可不会因为被拒绝一次,就放弃你这么厉害的药师。」 「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不,况且赛莉耶应该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思。」 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吗——男爵这么说完后便又离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 「男爵邀请我到他们家工作,而我拒绝了。」 「为什么?一旦被贵族雇用,生活就能安定下来。应该有很多人都希望得到这样的邀请喔。」 「如果我接受了,就没办法跟赛莉耶在一起了,赛莉耶也还不想一直停留在同一处吧?」 赛莉耶诧异似地问「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而裕次郎肯定地点点头。 「对我来说,能跟赛莉耶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生活费的话,只要一个月卖三十瓶白色的治愈促进药就够了。至于权力嘛,看到过着这种生活的人,我也没有半点好感,所以这样的生活在我眼里缺乏了魅力。」 「……」 「怎么啦?」 裕次郎询问陷入沉默的赛莉耶,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待在似乎开始思考某些事的赛莉耶身旁,把心思放在用餐上。 向裕次郎攀谈的人其实不少,无论是到自己家工作的邀请,还是询问自己还会做什么药的问题,他都只给予敷衍的回答。 宴会在和谐的气氛下进行,不久后迈向闭幕。因为病情痊愈感到高兴的男爵与玛尔兹喝了太多酒,在宴会的最后被执事送回房了。 参加者今晚都要住在宅邸里,等换好衣服后,众人便各自被领到自己的房间去。不知道是不是房间不够的关系,还是男爵基于好心而做的多余安排,裕次郎和赛莉耶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 目前还在沉思的赛莉耶反应迟钝,裕次郎趁机戳了戳她的脸颊,结果换来赛莉耶不太严厉的瞪视,他则以「洗澡要怎么办」的问题蒙混过去。之后两人没再有过什么对话,洗完澡后双双睡了。 12 不需要魔法药与侦探 隔日早晨,两人不是被佣人叫起来的,而是被远处传来的佣人惨叫声吵醒的。 「什么事啊?」 「谁知道。」 两人维持就寝时的轻便穿着,来到了走廊上。其他人似乎也被吵醒,现身在走廊。 没有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是一脸疑惑。 这时,一位女仆慌慌张张地前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女仆支支吾吾,似乎难以启齿,询问的客人便又问了一次。 「男爵大人、男爵大人过世了!」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愕的叫声。 「他直到昨天为止看起来都还很有精神啊,是得了急病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们并没有被告知详细的经过,现在医生及警备兵正在调查。我是来转告各位,请不要走出房间。」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杀害男爵的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吗?」 「再强调一次,我也不清楚详细的经过,只是被吩咐来转告的。早餐等等会由女仆送到房间去,请各位回房。」 女仆数度低头请求众人。 「如果知道了详细的前因后果,会通知我们吧?」 「这个要求我实在无法承诺。」 看着歉疚地再次低下头的女仆,大家都判断她是真的不知道详情,在这里继续追问她也没有意义,便回到房间。 裕次郎和赛莉耶也回到房间,想着总之先洗个脸,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为什么会挑在我们在的时候出这种事啊?假如是毒杀,那最先被怀疑的就是身为药师的我了。」 「是啊。」 「你肯定得还真干脆——我感受不到爱啊。要是我被怀疑,你会袒护我吗?」 「谁知道,要是被人问起,我打算实话实说。」 爱果然还是不够啊——裕次郎一面想着,一面找寻是否有可以证明清白的魔法药。 然后在时间过了七点半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一给出回应,推着餐车的女仆便走了进来。 「这是早餐,吃完后请放到房间前,我们过一会儿会来收。」 「谢谢,可以问点事情吗?」 「只要是关于男爵大人死亡之外的事情就没问题。」 女仆的语气变得有些僵硬。 「虽然我也很在意那方面的事啦,但我想问的是我们还得在房里待多久?」 「不好意思,这我也不清楚。至少今天一整天,各位都不会被允许离开宅邸的。」 「意思是可以在宅邸内走动啰?」 「是的,禁止进入的场所会有士兵站着,也会张贴告示。」 「有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 「没有,顶多只能出去庭院转换心情。」 裕次郎谢谢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女仆行过一礼后,便离开了房间。 「总之先吃饭吧。」 他们将放在餐车上的面包及培根蛋等料理移到桌上,开始用餐。 料理的份量看起来比两人份还多上一些,这是因为佣人们认为与其发生食物不够吃的这种事,还不如多准备一些。 用过早餐后,他们将餐具放到房间外。赛莉耶再度开始思索,因此房里一片寂静。为了预防万一,裕次郎也再次搜寻药品,静谧的时间就这样逐渐流逝。 等过了一、两个小时,赛莉耶才有了动作。当她开口想要跟裕次郎说话时,有人敲响了房门,于是她又闭起了嘴。 「请进。」 「打扰了,我是来转告两位,请到昨天的大厅集合。」 「是所有客人都要去吗?」 「是的。」 对于裕次郎的提问,女仆点头。 倘若这是戏剧,接下来不是个人的侦讯时间,就是找出犯人的场面了——裕次郎边想边走出房间。 大厅中不只有客人,除去男爵儿子的男爵一家、波塔利一家及佣人也在。 失去兄长的玛尔兹非常憔悴,得靠着赫兹和莉莎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着。 此时,脸色难看的男爵儿子走了进来。因为男爵过世,他比预定的时间更早继承爵位。继承之事必须在对国王发出通知后,才能得到认可,但若过上像这次这样的情况,为了让处 理流程更加地流畅,便允许即便暂时没有报告也可以继承。 他的身旁多了那位瞪视裕次郎的男子,和另一位着铠甲的男子。 「各位,感谢各位前来集合,我接下来将会说明父亲过世的经过。」 在那之前,他先介绍了站在自己两旁的男子,身穿铠甲的是警备兵的领导者,瞪人的男子则是服务于男爵家的医生。他昨晚会瞪着裕次郎,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工作可能会被抢走。 「虽然这件事难以启齿,但医生判断父亲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杀害的。」 『被人杀害!?』 大厅内响起惊愕的叫声,而男爵点了点头。 「没错,死因是头部遭到重击,根据血液干涸的程度,事情可能发生在比黎明更早的半夜。我们认为凶手恐怕使用了安眠药,让父亲无法发出悲鸣并杀害他。」 听到了「药」这个关键字,众人的视线便集中在裕次郎身上,也有少部分人往医生的方向看去。 裕次郎从包含在视线中的感情可以看出,有人是听到药就不禁看过来,也有人是很快就产生怀疑的。 由于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只是维持着听取说明的姿态。丝毫没有动摇。 「目前还不清楚详细情形,请各位不要过早就开始揣测。」 男爵一这么说,聚集过来的视线便消失了。 (果然被怀疑了,幸好男爵不是光凭一个疑惑就下决定的人。) 裕次郎在心中吐出放心的叹息。 「根据警备兵表示,因为目前宅邸里也有客人,所以才加强戒备,而且当时似乎没有人目击到有人出入宅邸。若警备兵没有漏看,那就表示是位于宅邸内的人杀害了父亲。」 男爵一宣告,大厅中便弥漫起吵嚷的气氛。 其中一位客人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你是在怀疑我们吗?」 「虽然说起来很失礼,但就是这样没错。因此为了洗清各位的嫌疑,希望大家能到特别室协助侦讯,侦讯的对象是包含我在内的所有人。」 「意思是我也需要配合吗?」 玛尔兹向男爵问道,而男爵也以点头做为回答。玛尔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立刻垂下视线,闭起了嘴。 男爵、警备兵的领导,还有可能是担任辅佐的执事走进特别室,一位警备兵站在入口,然后在场的人被一一叫进去。 一开始被叫进去的是男爵家的人,接下来是波塔利家,再来就是客人。 裕次郎也被叫了进去,他进入房间时,男爵就坐在椅子上,执事及警卫兵的领导则站在男爵的身后。 「请坐到那边的椅子上。」 裕次郎一坐下,男爵立刻开始说话。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凯因兹·哈伯里,站在我身后的是执事艾拉斯,还有警备兵乔治。」 「我是旅行的药师泽边裕次郎。」 「是你治好玛尔兹叔叔的眼睛的,没错吧?」 裕次郎点点头。 「那我们立刻开始吧,请问你昨天夜里做了些什么事?」 「被带到房间后,我就洗澡睡觉了,而且是一觉到天亮。」 「有办法证明吗?」 「很难吧,就算睡在我隔壁床的赛莉耶可以证明,但她是我的同伴,也难以做为参考。」 「你说得没错,你对父亲是否心怀怨恨?」 「我跟他是初次见面,在产生怨恨等情绪之前,我目前对他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裕次郎只能这么回答,不过他也认为对方相信的可能性很低。 果不其然,男爵看起来没有完全相信这番话。 凯因兹不可能知道父亲的所有事,因此他想着父亲或许过去跟凶手曾有过一段自己不清楚的缘分。他无法舍弃裕次郎跟这段过去有所关联的可能性。 「我有一个提议。」 为了赶快恢复自由,裕次郎决定制作他找来证明自己清白的药。 「什么提议?」 「在魔法药中,有种可以看见过去的药。要不要做出这种药,拿来看看案发现场?这种魔法药叫做怀念的水滴,虽然制作起来非常花钱,但若是能知道杀害男爵的凶手,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它的价格。」 「有这种东西吗?」 凯因兹询问身后的两人是否听说过这个魔法药,两人都摇头否认。 「他有可能是为了脱罪,才说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况且这种提议本身就很可疑。」 「或许是吧。」 男爵尽管烦恼,却也露出同意艾拉斯建议的样子。 「当然啦,我不会要你完全信任我所说的话,或是允许我制作这种药。你可以请别的人,最好是与这间宅邸没有关系的第三者,来调查这种药是否存在。」 「你会要求请第三者调查,是因为担心若我请凶手来调查,就算有这种药,他也会报告没有是吗?」 「是的。」 「那就由我来安排吧。」 「不了,我还有事要出去,还是我来吧。」 凯因兹摇头拒绝艾拉斯的提议,表示他要自己来。 「我还有另一项提议。」 「请说。」 「我希望你能把可以使用这种药解决的办法宣布给大家知道,我认为这样多少能抚平他们的不安。」 想安抚其他人这句话其实是个谎言,虽然他也有想要除去赫兹的儿子——卡尼斯心中不安的念头,但裕次郎基本上不会担心赛莉耶以外的人 裕次郎是想借着昭示有解决办法的消息动摇凶手,才说出这项提议。要是有人消失,那个人就会被断定为逃跑,并成为凶手候补。对方或许会做出将罪行嫁祸给他人的举动,也可能会对能够提供解决之策的裕次郎下手。 就算凶手看穿自己是为了让他动摇才宣布这项消息,可是即使他不行动,等药完成后,一样可以知道凶手是谁。 当裕次郎得知有怀念的水滴这种药时,便想到可以使用双重的计策。 「嗯——」 凯因兹稍稍思考过后,眼底闪过察觉的光芒,他和裕次郎想到了一样的事。 凯因兹身后的两人并没有看见他脸上露出的微笑,只有裕次郎看到了。 「好吧,等问完所有人话之后,我就马上请人调查是否有这种药。但是就算这样的药真的存在,也不代表你已经被排除在凶手行列之外。」 「我明白了。」 「侦讯就到此为止,在所有人的侦讯结束前,请你在大厅等待。」 等裕次郎离开,趁着下一位被叫到的赛莉耶还没进来前,男爵对乔治下达了指示。 「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让任何人外出。」 「是!」 「男爵大人,那其中也包含了佣人吗?」 凯因兹点头回应艾拉斯的疑问。 「嗯,所有人都是。」 「这样不就无法补充食材了吗?」 「食材不够吗?」 「看起来有些吃紧。」 「那么我会趁外出时一起处理的。乔治,你去转告警备兵,要他们好好调查当时出入的商人。」 「我了解了。」 赛莉耶一进来,他们便停止谈话。 侦讯进行得很顺利,目前初步看来并没有出现可疑的嫌疑犯。 等侦讯结束后,凯因兹等人来到了大厅。 「各位,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有件事要在这里宣布给各位知道,我们决定接受泽边先生的提议,除了这些调查外,同时还会使用名为怀念的水滴这种魔法 药来找寻凶手。这种药似乎可以让人看到过去发生的事,一旦药制作完成,应该就能找到凶手了。在我们用这种手段查明凶手,或是直到逮到凶手之前,请原谅我们必须再把各位限制在宅邸里一段时间。」 「那种药真的存在吗?」 「为了调查此事是否为真,我会出去一趟。」 「如果不给下属下达指示,我的工作可能会出现损失啊。」 「请把你的指示写在信里,等我检阅过确定没有可疑之处后,就会请警备兵送出去,当然我们绝对不会说出信里的内容。」 即使也有人认为男爵的做法非常蛮横,可是现在被杀害的是前任男爵,他会如此强硬也是无奈之举。 在凯因兹询问是否还有问题时,没有人再举起手,于是众人便就此解散。 裕次郎与赛莉耶也回到了房间,等一进入房中,赛莉耶马上开口问道: 「真的有可以看到过去的药吗?」 「是真的,虽然材料很贵,但对贵族来说应该不痛不痒吧。」 「无论是什么过去都能够看见吗?」 「嗯……更准确地来说,这种药不是能看见过去,而是可以看到那个场所过去所发生的事。比方说,把魔法药洒在这次的案发现场,就有可能看见凶手,可是无法得知是凶手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杀人。能看到的只有立体影像,无法听见对话。」 由于赛莉耶不知道立体影像这个词的意思,他解释那是种描绘在空中却无法触碰的精密图画,然后以此为前提继续说明。 「反正不是能清楚回想起以前事情的药就对了?」 「如果你要这种药,我可以在自己的记忆里找找看。」 「有的话我想要。」 「了解,那我找找看。」 在短篇小说集中也出现过这种药呢——裕次郎一面想,一面搜寻记忆,找到了一种能够梦见回忆的药。 当裕次郎把这件事告知赛莉耶时,她表示想要付钱请他帮忙制药,裕次郎立刻答应制作,而且不收任何费用。裕次郎不可能拒绝赛莉耶的请求,更不可能跟她收钱。 「不过我没办法马上就做喔,因为还需要一种特殊材料。」 「那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去找那个材料。」 「我知道了。」 看着点头的裕次郎,赛莉耶露出有些迷惘的模样,好几次张口欲言,却又在中途停了下来。 她是在犹豫什么呢——裕次郎疑惑地歪着头。最后赛莉耶像是下定决心般,张嘴说道: 「感——」 一个字从赛莉耶嘴里轻轻吐了出来,然后又再度停止。 「感?」 「感、感谢你……裕次郎。」 「不客气……嗯?感觉好像不太对……」 裕次郎左思右想,却迟迟想不到原因。 「啊!名字!你刚刚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以为自己听错的裕次郎紧盯着赛莉耶,而她微微红着脸撇过头去。 赛莉耶的反应让裕次郎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哦哦——!你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呜哇呜哇——!再叫一次!我想再听一遍!」 裕次郎从椅子上站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欢呼过一轮后再次请求。 「我、我只是叫了你的名字而已!别那么激动啦。」 「不不不,那么冷淡的赛莉耶居然会叫我的名字,这可是能排进我人生前十名的一大喜事喔!」 赛莉耶用微妙的目光看着,高兴地宣称「现在的我连龙都能踹死」的裕次郎,因为他吵得太过火,让住在附近房间的人困惑地想到底出了什么事。 会用名字称呼裕次郎,就表示赛莉耶的心境产生转变,想试着稍微去信任他。在至今的旅途中,她已经非常清楚裕次郎对自己的好感。但赛莉耶没想到裕次郎喜欢自己的程度,已经到了他情愿拒绝男爵邀请的地步,这件事令她的心开始动摇。「可以相信他吗?可以倚靠他吗?」,自从听到裕次郎拒绝邀请后,赛莉耶就一直在想这两个问题,而能够梦见回忆的药则推了她一把,让赛莉耶决定往前跨出一步靠近裕次郎。 虽然已经决定要相信他,但赛莉耶并没有把裕次郎当作恋爱对象来看待,目前她光是把他看做同伴就已经是极限了。就她产生自觉后的情形来看,自己对裕次郎并没有恋爱的情感。 「先别管名字的事情!我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你的要求我都会听的。」 「就是这个。」 「这个?」 裕次郎露出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想着这个到底是哪个。 「你、不对,裕次郎太纵容我了。」 「你又叫我的名字了!这说不定只是场梦。」 「这不是梦,所以听我说啦!」 赛莉耶对神情恍惚的裕次郎发出怒吼,接着裕次郎像是恍然大悟似地转变神色,端正坐姿摆出要听自己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只教养良好的狗。 「我再说一次,裕次郎太纵容我了。我至今对待你的态度应该不值得被称赞,你却什么都听我的,还给我药跟钱,虽然我还没有能说这种话的资格,可是同伴之间的相处不应该是这样吧?不正是因为彼此地位对等,才会被称为同伴吗?」 「我觉得你那种态度也挺不错的,所以没有任何不满。」 裕次郎能不假思索地说出这种受虐狂发言,是因为他完全接受赛莉耶的一言一行。如果是其他人对他做出相同的言行举止,他也只会感到不快。 「老实说我讨厌这样,我想跟你处在对等的位置上。所以你有什么意见就说,有什么希望就说。」 「请跟我结婚。」 裕次郎立刻把自己的愿望说出口。 「不是这种愿望,而是做为一个同伴,在接取工作时或是决定目的城镇方面的事。」 「目前还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说的,不会瞒着你。」 「真的?」 「嗯,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以同伴的身分,一起相处并走下去对吧?既然我们之后也要一起行动,那我非常欢迎。」 即使如此,今后两人也还是会以赛莉耶的意见为优先吧,因为裕次郎的愿望就是,把赛莉耶摆在最为重要的位置上。 说着「太好了」的赛莉耶失去了力量,坐在椅子上。 在这之后,两人也没有突然要好起来,时间还是一如往常地流逝。 虽说只是被赛莉耶称呼名字,和得到她的些许信任,对裕次郎来说却已经是极大的进展了。他向虚空发誓,要趁这时一股作气与赛莉耶成为恋人,然后她把坐垫扔向裕次郎,不过一切都还在玩闹的范畴,应该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两人吃过午餐,等太阳落下再吃过晚餐,最后就寝。 裕次郎和赛莉耶在黑暗的房间中轮班守备,他已经告诉赛莉耶自己制药的意图,两人便一同警戒凶手的行动。 而事情果然被裕次郎料中,凶手行动了,但他采取的不是逃走或是针对裕次郎的动作。 在这一晚,宛如能够划破黑夜般的惨叫响起。 为了警戒而保持清醒的裕次郎,自然立刻察觉到,刚才还睡着的赛莉耶也起来望着他。 「刚刚那是惨叫?」 「我想没错。」 一来到走廊,就能发现其他人也出了房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吵闹声传来的方向是凯因兹等人所居住的私人区域。 裕次郎使用照明魔法,打算去那里看看,赛莉耶和其余客人就跟在他的身后。 以凯因兹的家人为首,有许多人聚集在骚动发生的地点。 「发生什么事了?」 「啊,吵醒各位了吗?」 女仆转过身,歉疚地低下头。 「这么大的骚动,会被吵醒也是当然的。」 说得也是——女仆同意似地点点头,接着说起事情经过。 「艾拉斯先生拿着刀去砍玛兹尔大人,玛兹尔大人的惨叫声引来警备兵聚集,艾拉斯先生就被捕了。」 「他为什么要砍玛兹尔先生?」 「不知道,艾拉斯先生目前还在昏迷中,他被绑着由警备兵看守。玛兹尔大人目前正在接受治疗,男爵大人也正在问他为什么会被袭击。」 「这表示杀死前任男爵的就是执事啰?」 「还不清楚,详细的经过我想男爵大人会出面说明的。各位,请回到寝室,这里应该不会再出现更大的骚动了。」 受到女仆催促,裕次郎等人纷纷回房。 抱着「若是事件能够就这么解决就好」的思绪,裕次郎进入梦乡。在裕次郎等客人都回到被窝里之后,凯因兹仍醒着想要从玛兹尔及艾拉斯嘴里问出情况,但没问出半点消息。他也拷问过艾拉斯,却仍旧撬不开他的嘴。 趁着早餐之际,女仆将这些情报告诉了裕次郎。 「没让他喝自白剂吗?」 「他似乎坚决不肯喝。」 「可以请你帮我转达男爵说,自白剂也有燃香型的吗?」 「我知道了。」 在三十分钟之后,凯因兹和女仆一同前来。 「你说有燃香型的自白剂,那是真的吗?」 「真的,只要备齐材料,我就能做得出来。」 「我马上就能把材料收齐,能请你帮忙制作吗?」 裕次郎点点头,将所需的材料告诉凯因兹。中午过后材料便备齐送来,他在下午三点左右完成了燃香型自白剂。 裕次郎拿着完成的自白剂,和赛莉耶一起去见凯因兹。无法直接晋见的他们见到佣人,把事情告诉对方后便被要求在原地稍候,而凯因兹过了约十分钟就来了。 「这是自白剂,一点火就会马上起烟,记得离开房间避免吸到。烟大约十五分钟过后就会消失,可以从那时开始询问。」 「谢谢你,只要确定艾拉斯是凶手,我就会放所有人自由,请再稍等一段时间。」 凯因兹低头道过谢后,快步离去。 裕次郎和赛莉耶回到房间,两人讨论着要是凯因兹的动作快一点,晚上就能离开这里了。另一方面,凯因兹已经在这时使用了自白剂。 身为前任男爵的家人,被袭击的玛兹尔及赫兹等人也同在审问现场。 而凯因兹等人就在那个时候,知晓了父亲他们犯下的罪。 裕次郎等客人和第一天一样被叫到大厅去,那里早已备好晚餐,凯因兹他们也在,只是不见玛兹尔的身影。 在开始用餐前,凯因兹简单地告知众人事件结束的事。 「各位,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们查明凶手就是这个家的执事艾拉斯,因此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是自由之身了。各位可以在这个家中留到明日,我会诚心诚意地招待你们到最后一刻,请各位自由度过这段时间。」 「能否告诉我们,执事为什么要杀害男爵吗?」 「非常抱歉,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的家丑,我不想将其宣扬出去。」 「只要简单地解释一下就好。」 「执事对前任男爵及玛兹尔叔叔心怀怨恨,以他们所做的事来看,会被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只能说到这里。」 凯因兹闭上嘴,就算有人继续追问,也不再提出更深入的解释,玛兹尔的儿子赫兹也神情紧绷。 如果全都是艾拉斯的错,他应该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才对。 当大家抱着或多或少的不满回到房间时,凯因兹叫住了裕次郎。 「泽边先生,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 「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这些,所以请你跟我来。」 看着随即打算要走的凯因兹,裕次郎便询问赛莉耶可否一起前往。 「可以的话,我希望只有泽边先生过来。」 「裕次郎,我在房间等你就好。」 「不好意思,请把泽边先生暂时借给我一下。」 凯因兹对赛莉耶低头道歉,而赛莉耶点头回应之后,便自行回房去了。 凯因兹走进昨日使用过的小房间,赫兹与乔治也在那里,另外还有被绑在椅子上的艾拉斯。 「首先,感谢你提供了自白剂。多亏了它,我才有办法得知那么多事情。」 由于裕次郎也是凶手的候补之一,凯因兹并没有天真地直接使用自白剂,他甚至认为裕次郎或许会为了嫁祸,而将和自白剂相似的幻觉剂交给自己。 为了测试效果,凯因兹让一位警备员和艾拉斯一起留在房内,然后先询问那位警备员一点比较私人的情报。接着他又把这份情报拿去问其他的警备员,藉此实验弄清楚效果。 「能帮上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因为你知道很多的药方,所以即使明白或许是徒劳无功,我还是想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和梅尔摩利雅使用的釉类似的东西?」 「大概知道吧。」 听到裕次郎的回答,在场的四人都显得相当惊讶。正如自己一开始所说的,凯因兹认为裕次郎对这方面多半不清楚,但要是他知道有什么类似的材料,那就太幸运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东西等同于我们家的秘传之宝!自从父亲他们过世,就没有人知晓制法了!」 艾拉斯边说边尝试着想站起身,却被乔治阻止了。 「既然那东西这么好,会有人想仿制也是当然的,而且秘密也不会永远都是秘密。」 比起「别人给我的知识里就有它」这种理由,裕次郎认为这番话应该更有说服力,于是说谎骗了艾拉斯。 「话说回来,为何艾拉斯会知道釉的事情?你该不会是过世的师傅的孩子吧?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要杀害男爵呢?」 裕次郎自己解答了脑中浮现的疑问,于是问了另一个出现在脑里的问题。 「就是男爵和玛兹尔引起火灾,把老爸他们杀死的!我要报当年的仇!」 裕次郎以目光询问凯因兹这些话的真实性,而他一脸苦涩地点点头。 凯因兹先请裕次郎绝对不要泄漏这些事后,才开始游说当年之事。 三十年前,男爵的领地陷入了经营的危机。当时的主要产业和现在相同,都是输出陶瓷器,特别是使用这个土地采集的土,及梅尔摩利雅的特制釉制作的陶瓷器皿非常受欢迎。 师傅们也很高兴作品能够受到认同,于是不断地做,制作的劲头十分猛烈,让许多各地的贵族都拥有了使用特制釉的陶瓷器,使得价格比当初卖出时还要低。 东西的数量稀少才会有价值,价格才会上升;只要数量增加,价格便会下跌,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按照当时的经营状况,市场出现这种波动对他们来说相当严峻,于是男爵便提出限制制作数量的政策,想维持陶瓷器的价值。 而提出反对的就是当时的师傅们,他们主张自己想要把陶瓷器提供给想要的客人,好让他们高兴,结果与经营团队这一方僵持对立。 最初双方都想商量该怎么解决,但不管经过多久,彼此仍像是平行线般没有交集。 当年国内的农作物产量下跌,要经营食物大部分都得仰赖进口的村子,就更加困难 附录 药的故事1 回复药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倘若向人询问有名的药剂是什么,应该有许多人会举出回复药的名字吧,其他就是治愈促进药、伤药或感冒药等等。 这种药是可以瞬间治愈割伤、骨折和内脏破损等伤势的奇迹之药。 只要身为药师,每个人都曾幻想过自己制作这种药的过程,也有不少人梦想破灭而放弃。要是制作成功,除了能赚进大把金币,甚至还有可能得到贵族的地位——它就是这种充满欲望气息的药剂。 就算是新手药师,也能准备好制作回复药的材料和工具,但由于制作时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新手和大部分的人都很难做得出来,为它哭泣的药师并不在少数。 这种药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世界被制作出来时的那段时间被称为『初始年代』,接着在千年后因为毁灭地震而终结;下一个『实验时代』也是过了千年就遭遇毁灭地震,宣告结束——而回复药就是源自于再下一个的『决定时代』之物。 由于发生了第二次的毁灭地震,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锐减,而魔物也变得更加强悍。为了与之对抗,人类也增加肉体的强度,结果整个世界的住民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都能够使出超能力。 决定时代便是决定这个世界应有样貌的时代,而且是个有人和魔物,所有住民凭借超能力在世界中活下去的时代,而这点在之后的时代也没有改变。以这个时代为基本,后头的时代也都按照这个定律发展下去。 或许世界上曾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类的,同理可证,当中可能也有没有魔物的时代,或者曾和地球一样筑起以剑和火药为中心的文明——但这一切也仅是假设罢了。 回复药是在决定时代开始一百多年后诞生的。 当时的大陆上有个名为洛·纳尔正国的国家,那里的王命令国军专用的药师,要他做出比治愈促进药更有效果的药。 原因在于比上一个时代更加强悍的魔物。这时超能力还只有部分人士能够使用,一旦无法对付变强的魔物,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居于劣势。因此治疗理所当然地进行得相当频繁,还使用了大量的治愈促进药。可是治疗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国家总是处于人才不足的状态,为了打破当时的状况,也为了让人才能够早点痊愈投入战场,王命药师研发出新药。 药师们一开始以治愈促进药为基础进行研究,想着强化他们至今所用的药,好得到更有效果的药物。结果他们制造出了高品质的治愈促进药,却没有做出王渴望的药剂。 会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在于药师们误解了王的意思,治愈促进药与回复药两者的确都能治愈伤势,虽说结果是相同的,治疗过程却有所不同。治愈促进药是强化身体本来就有的自然治愈力,可说是跟加强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同属一种系统的药。另一方面,回复药瞬间就能治愈伤口,用药再现魔法与超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不对,或许效果还在这两种力量之上。 这两种是不同类别的药剂,只要这些药师还抱着回复药就是治愈促进药的进化版,就不可能成功制作出回复药。 这点连现在的药师也会弄错,要制作出回复药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把治愈促进药屏除于考虑之外。 由于隐匿各自的技术及知识的方针,反而使药学的进步受到阻碍,回复药的制法也无法传播开来。 洛·纳尔正国的药师们虽是数个人一同研发,但他们与现代的人不同,是在不晓得回复药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从王下令到完成共耗了二十年之久的年月。 然后研发出来的药在世界中广为人知,成了在和魔物的战斗中,能多少还击的一大助力。 与这种药相关的故事有好几个,像是《骑士与回复药》、《拉克连家的灾药》、《叶姆巴尔迪风波》等等,不过当中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是《奇迹之药》吧。 由于各地的法神神殿和神官,都会在各种地方传述这个故事,使得它的知名度愈变愈高。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某回战争时,因为物资不足,现场没有半瓶回复药。协助战争事宜的法神神官,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救助痛苦的士兵,却迟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把治愈促进药伪装成回复药喂给他们。神官们为着自己只能撒谎一事感到苦恼万分,依旧继续照顾士兵,尽可能地让他们舒服些,另外也向神祈求士兵们的平稳安康。不晓得是不是神官的祈祷传达给神,被他们喂了药的士兵们展现出不像是治愈促进药效果的恢复力,精力十足地回到战场,赢得了胜利。 于是奇迹之药一事,便以神将治愈促进药变成回复药做结,被留在记录中。 因为这个故事,「该将回复药当作神所赐予的物品,交给神殿管理」这种想法,有段时间广为流传,引起药师与神殿的对立。 附带一提,如果不去深究,那个故事的确是段佳话,偏偏真相却不是这样。 战争展开、有法神的神官协助与物资不足这几点都是真的,但那时现场是有回复药的。可是那些回复药都被保留起来给高位者使用,无法用在一般士兵身上。神官们欺骗渴求回复药的重伤士兵,让他们喝下治愈促进药,没有半点苦恼的样子。而被骗的士兵当中有三成左右,展现了惊人的恢复力,等到他们勉强能够动弹时,便又被招回战场上去了。 战争结束时,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的高位神官们,认为这可以当作不错的宣传,便捏造了故事传播出去。 这个故事经过漫长的岁月,不仅被人当作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还记载在教典上传诵至今。 附录 药的故事2 补强药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对冒险者与佣兵来说,必需品应该就是武具及药剂吧。而被许多冒险者仰赖的药有治愈促进药、能力提升药和补强药。 在此将会介绍其中的补强药——正式名称『魔力行使补强药』这种药剂。 补强药对平原住民来说应当是种可贵的存在,由于魔力量低,这支种族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也很差。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没有那么需要补强这项短处的药,但这种药在战争及工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种药是在第四个时代,也就是『多样性时代』被研究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之前、顺位第三的决定时代中,人们适应了遍及大陆的超能力,身体也因为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结果诞生了森林住民、山地住民及海洋住民这三个种族。产生勇者和魔王等存在的,也是这个时代。 一开始,森林住民和山地住民的祖先离开了平原住民,移居到适合自身的土地。他们在那些地方住下后,在这个时代的后半期,转变成了与平原住民完全不同的种族。海洋住民为了追求能从毁灭地震中避开的安全场所,离开平原住民,定居于海洋。最初他们是住在海边的,在那时学会在水中居住的魔法,便在时代的后半期变成了独立的种族。 他们借着凸显自身的特征,力量变得更强。相对地,平原住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尽管更能适应各种状况,却无法得到像其他种族那么强的力量。 补强药诞生于多样性时代的后半期。这时候多了三个种族,掌权者知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开始摸索追赶的方法,补强药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 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衰退的平原大国,开始对增加实力的其他种族抱持着危机感。为了使其他种族服从自己,大国使用刚做好的补强药,向周遭展示自己的力量,并引发了战争。因为一开始的奇袭,那个国家取得了优势,却没经过考虑就将军队分为两边,分别攻击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再加上补强药的量产体制还未整顿好,这两点让大国逐渐遭到他族压制,在战争发生的第五年时,以大国的落败画上句点。 大国以最后的潜力发起战争的举止,宛如蜡烛最后激烈燃烧般,所以这次的战争也被称为「蜡烛战争」。 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的力量,也因这场战争传遍他国,也让掌权者认为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在交流方面的应对也转为慎重。 由于居住环境的不同,大国并没有与海洋住民打仗,但这场战争也提高了他们的警戒程度,开始控制与平原住民的接触,最终逐渐不再交流,这也成了影响目前局势的原因之一,国与国之间没有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以村为单位。 补强药并没有相关的有名故事,这种药无论在哪里、任何人都能使用。正是因为它的万用,所以没有可以成为故事主角的话题性。 不过有一点关于制作的秘史。 其实这种药完全是源自于偶然。回复药有治愈促进药做为范本,虽是不同的药剂,却可以成为制作方面的灵感来源。可是补强药并没有可以当作范本的药,该做成口服药还是药膏?若是前者要做成药水还是药锭?这些通通都没有头绪。 大国的研究者们踏实地努力研究,比方说要强化火属性魔法,这些人首先注意到油,在魔法展现出火焰时,把容易着火的油加进去就是一种强化方法。这方法的确让火焰魔法提升了威力,却有人会在倒油时失误引发自爆,而且还有魔法射程短的问题,于是众人改变了着眼点。 接下来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不耐烦的研究者把几瓶样本摔在地上。如果是在户外直接放着也没问题,偏偏是在室内,而研究者想在打扫前抽根烟变换心情,因此用魔法点出一小搓火花。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研究者发出比自己想像中还大的火焰,甚至烧到了自己的浏海。呆愣住的研究者急忙调查起摔在地面上的样本,想要立刻理解发生的事情。 以此事为契机,他们知道补强药需要事前洒在周遭使用,也得知了药的成分,补强药的研究因而取得了进展。 附录 道中记1 裕次郎和赛莉耶两人刚开始旅行的时候,赛莉耶还十分提防裕次郎,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裕次郎从自己拥有的知识中,寻找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找到感觉不错的东西后,裕次郎趁着移动的空档捡拾需要的材料,想到这次或许能看到她微笑的表情,便开始哼起歌来,让赛莉耶讶异地望向他。 在这样的旅途中,太阳也开始一如往常地西下,两人做好了露宿的准备。 趁着赛莉耶做饭的时候,裕次郎也开始进行制药的作业。他这次做的是药丸,有好几个种类,每种各一个。共通的材料是炒过且弄碎的草,和同样弄成粉末的炭。裕次郎将这些材料混合,再分成好几等份,接着加进火结晶与地结晶的碎片,然后混入少量的油,制成小圆球的形状。虽说是药丸,但也不需经过压缩,只要用手做出圆球的形状就好。这项药品本来就需要费点工夫,可是即使品质不好也能达到目的,所以裕次郎便迅速地完成它们。 「好,完成!」 看着面前的六颗圆球,裕次郎满意地点点头,并准备好数堆篝火。 「你在干嘛?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火堆。」 面对以愕然视线望着自己的赛莉耶,裕次郎只是毫不在意地说着「没关系没关系」的话安抚她。 「就算你要我别介意,这样也只是在浪费而已。」 「为了一点表演,这是必要的,你就好好期待吧。」 「不用做这种事也没关系。」 反正小树枝想捡多少就有多少,赛莉耶便放弃规劝,没什么兴趣似地继续完成正在煮的料理。 「能够维持毫无兴趣的样子也只有现在啰,等一下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两眼发光!然后想给我一个奖励的亲吻的!」 「才不会。」 赛莉耶对骄傲地挺起胸膛的裕次郎,扔下这句话。 今天的赛莉耶也跟往常一样地冷淡啊——裕次郎满足似地点点头后,把药丸放到旁边,等待料理做好。 「吃饭——吃饭——!」 「马上就好了,你安静点。」 「这是赛莉耶心怀爱情做的料理,我怎么可能安静下来呢。」 「才没有包含爱情。」 「那包含着什么啊?」 「……硬要说的话,就是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的无奈之类的。」 赛莉耶本来以为裕次郎多少会感到不快,想不到他却完全没有在容忍的样子。 「不管你加入了什么感情,对我来说都是奖励。」 赛莉耶对裕次郎夸耀的态度叹了口气,并将做好的料理装入木盘中。 快速地吃完饭后,等到太阳完全下山的裕次郎,逐个在微微叠起的树枝上点火。 「来来来,各位乖宝宝,要开始啰。」 「你不需要弄这个。」 「啊哈哈,谢谢你宽容的声援。那么,马上就放进去吧!」 裕次郎迅速地将自己制作的药丸一个个放进火堆中。 即使嘴上说不做也没关系,但还是有些许兴趣的赛莉耶,想着可以打发时间,便也望着篝火。 过了一分钟左右,篝火便出现了变化。 「嗯,成功了。」 裕次郎边说边看着转换成各种颜色的篝火,没放药丸的篝火是橘色,其他则是红色、蓝色、绿色、紫色、银色和天蓝色,变成其他色彩的火焰在空气中摇曳。 眼前的景象让他联想到了灯饰,但裕次郎看向赛莉耶,想着光是改变颜色或许难以吸引她的兴趣。 赛莉耶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 「这是?」 「是能够避开特定魔物的魔物驱逐药,因为颜色不同,好像也会当作信号使用。这次我是想说能够欣赏它的外表才做的,喜欢吗?喜欢吗?」 裕次郎一脸骄傲地询问,但赛莉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摇晃的火焰。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不喜欢——裕次郎点了下头后,考虑下次用积层式做药丸,或是制作会让火堆随着时间流逝而变色的药丸。 篝火在约十分钟后慢慢地变回橘色,因为没有追加树枝,只要不去管它,火应该马上就会熄了。 这段小小的惊喜也就此告个段落,接着裕次郎便想和之前一样来制点药,赛莉耶却在这时捕捉到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脚步声。这附近的平原只零星长了几处草丛及树木,难以躲藏,所以赛莉耶很快就注意到了变化。赛莉耶把手放在武器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看;裕次郎也往同一个方向看,想着到底有什么东西在。 过了约二十秒左右,裕次郎的耳朵也能够听到脚步声。从声音来判断大概是一个人或两个人,他将身体使力绷紧,让自己能够随时行动。 不久,照明无法到达的另一边终于出现人影,可以看出是两个人。 「谁?」 赛莉耶简短地询问,她带着警戒的声音让人影暂时停下脚步,从原处向他们说道: 「我们是旅行的神官,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因为看到了诡异的火光,这才过来调查。」 已经可以算是中年的男性嗓音回应赛莉耶。 他们说的应该是刚才的火焰吧,不晓得原因的话,会觉得怪异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赛莉耶能够理解,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这可能只是他们想接近这边的借口。另一方面,裕次郎已经相信他们的说词,完全解除了警戒,这部分应当是两人至今的生活方式所造成的差别。 「那只是用了点药改变了火焰的颜色而已。」 裕次郎说了药的效果及用途,也表示这并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原来还有这种药啊。」 另一个人很有兴趣似地点点头,从说话的声音能够听出是个年轻的女性,年纪恐怕还在裕次郎之下。 「我们也有问题,既然你们能看到火,那就表示从这边应该也能看到你们的火吧,可是我们没看到类似火光的东西。」 「啊,从这边看的话会刚好被马车、树木和草丛挡住。」 「这么说来,我好像有看到马车。」 既然有这么多东西挡住,那自然会被遮蔽——赛莉耶点点头。 他们会注意到裕次郎两人,是因为那边没有效果好的魔物驱逐药,所以爬上树木想从高处提防周遭的危险,然后就注意到了裕次郎他们的篝火。 「我也通晓药学,若是方便,可以让我听听关于这方面的事吗?」 听到少女这么问,裕次郎看向赛莉耶,以目光征询她的意见。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赛莉耶点点头。 得到允许的两人靠近篝火,经过火光的照耀,裕次郎与赛莉耶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这两人分别是体格结实、年过四十岁的男性,和留着一头鲍伯头、年约十五岁的少女,他们都穿着相同的绿色贯头衣。虽然他们表示自己是神官,衣着却不像是平原住民间,主要信仰的法神或自由之神神官。 男子似乎注意到两人朝向衣服的视线,开口解释道: 「这一身是协和之神的服装。」 「协和?」 有这种神吗——裕次郎和赛莉耶都疑惑地歪起头。至少在裕次郎脑内的一般知识中,并没有这样的宗教,可这也不代表他们在说谎,也可能只是巴奇诺没有给他这部分的知识而已。事实上巴奇诺也认为这个宗教的信徒不到千人,就算不晓得也不会造成问题。 「因为我们并没有太多信徒,毕竟教义是要大家超越种族的隔阂,和平相处。」 「这不可能吧。」 赛莉耶身为混血儿,虽然明白教义实现后的结果,但是也因为长期于平原住民 及森林住民之间生存,知道这是件很难的事。基本上各种族都以增加居住于自己地盘的同伴为优先,对与其他种族积极交流并不感兴趣。综观至今的历史,种族间的交流大概都是在新时代开始约一半——也就是五百年左右时展开的。再那之前,所有种族都将时间用在增加人口与扩大领土。目前新时代开始才过两百年,正是蓄积力量的时候,自然就没空去管交流了。 (关于混血儿,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裕次郎虽没问出口,心中却抱持着疑惑。 协和之神的神官对待混血儿的态度并不坏,他们认为若是有混血儿被虐待,那就接受对方加入自己的群体,帮助他们能够过上普通的生活。只是假如太过关心,也会让混血儿产生与遭到虐待时,不同的微妙想法。有很多混血儿会因为被人接受前后的生活差距太大,结果自己瞎猜而变得疑神疑鬼。 协和之神的信众中,自然也有平原住民以外的种族,不过他们并不会频繁地与其他种族通婚。尽管双方不会互相敌视,可是彼此果然还是会有各自的喜好,大多都是与同族的人结婚生子,生下混血儿的机会并不多。 「嗯,我们也明白这很困难,我们四处旅行,跟不同种族的人见面谈话,不过大家给我们的赞誉并不多。但我们也不打算就此放弃,我们会以很久以前存在的某个国家做为目标,每天努力的。」 「以前有过超越种族隔阂的国家吗?」 听到赛莉耶问出口的疑惑,对方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但神殿里有留下确实存在过这种国家的记录,大概就是『很久以前有个国家,最初只有两人,然后许多人聚集起来,逐步地从村落、城镇转变为国家。众人在女王的统治下,齐心协力地过着日子』这种感觉吧。」 尽管裕次郎心中有种「只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若他实际看过史料,就会因为它的古老而接受这样的说法了。从被虫啃食及褪色的状况来看,能得知那份史料自被写出来后,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岁月。何况现存的史料并不完整,某些教义也由于时间过了太久而佚失。 男子他们没有打算从史料的古老中得到确切的证据,因此也不在意这方面的问题。他们追求的不是自己的教义是从何时开始存在,而是想传播宗教,实现平稳世界的理想。 (既然以前有现在却没有,不就表示那个教义是无法实现的吗?) 裕次郎这么想道,不过为了不让两人不快,他没有说出口。 其实这世上不光是协和之神,连自由之神什么的也不存在——由于心底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裕次郎对宗教没有兴趣,却也不会去否定它们。 「嗯,传教要加油唷。我虽然没有兴趣,但也不会去否定。」 「很遗憾你没有兴趣,但是能否让我听听你不否定的理由呢?你的回答或许能够成为我们传教给其他人时的参考。」 听了少女的提问,裕次郎点点头,一边回想在故乡听到的事情,一边游说: 「这个理由其实不是只适用于协和之神的宗教,不否定是因为我认为世上仍有人被宗教所救。或许宗教会变成一种敛财的手段,可是不是所有宗教都这样,一定也会有人是打从心底想要成为其他人的助力,而且肯定也有人被这样的人帮助过,所以我不打算否定这些行为。」 两人注意到,这句话其实也讽刺了自由之神及法神这些宗教,但他们自己的想法也差不多,就没有刻意指出来。 基于或许可以得到当作参考,他们也参加过一些主流宗教的聚会。由于信徒众多,自然就会需要宽广的讲堂,可看到高位神官身上装饰的宝石及昂贵金属,他们也很疑惑这是必要的吗? 在协和之神这个宗教团体里,没有这样的事,要说原因是他们没有奢侈的余裕,他们也无话可说,可是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宗教的人数少,才能够做到想法上的统一。想要过奢侈生活的人不会加入这种宗教,应该也是他们不会腐败的理由之一。要是协和之神信仰扩散,组织规模也扩大,或许也有可能如自由之神等信仰般腐败。 附带一提,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地球会发生的那种宗教冲突。不仅是因为有些不同宗教的信徒是分栖共存的关系,他们各自的圣地也大都多在毁灭地震中消失,不会演变成抢夺的局面,更何况在人类自己起争执前,就会被魔物阻挠或是受到毁灭地震影响而不了了之。不过让两个宗教相互争夺,信徒彼此敌视的圣地还是存在的。 协和之神这条「超越种族的隔阂,和平相处」的教义,其实并不符合人类的感性,而这个宗教没有受到排斥,只是因为规模实在太小。况且他们也不是在犯罪,最多就是在演讲时会遭到士兵瞪视而已。 尽管规模很小,但根据历史来看,协和之神的信仰是现存最为古老的宗教。以年代久远为标准排列的话,顺序是协和之神信仰、法神信仰、自由之神信仰。协和之神已经过了最繁盛的时期,状况低迷得不像话。 这个世上最古老的宗教就是创造这里的巴奇诺同类,由于他会干涉居住在地上的人们,所以被人类当作神明崇敬。他会听取人们的愿望而改变地形或天候,因此会被当作神也是无可厚非。 随着时间流逝,巴奇诺的同类逐渐断绝与人们的接触。在他离去之后的『独立时代』以后,创世神信仰便遭到其他宗教取而代之。 协和之神的历史正如神官所言,其实并不明确。而法神与自由之神起源于上上个时代,发源的时间及历史都还很短,不过说短,也有将近一千五百年左右。虽然在上上个时代中称霸世界的是森林住民,但平原住民仍有自己的国家,而整理出能够统合这个国家的国法之人,便被当作法神崇敬。 这个人十分有才能,知名的程度超越国境,死后甚至因为世上再也没有人于整备法律方面能超越他而留名,受到众人信仰。 自由之神则是以类似排斥法神信仰的形式诞生的,觉得什么都需要模式化很死板的人们,自称自由信徒开始活动。尽管刚开始时品性不良的成员很多,但是他们依旧顽强地持续活动,因而聚集了不少信徒。从这点可以看出,觉得法神信仰拘束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自由之神完全是人们凭空想像出来的神,不像法神有作为形象原型的人,神像也只是无脸的简单造型,甚至有人认为神像没有一定的长相这点是在昭示自由。其实会变成这样,只是一开始在制作神像时,制作者在这方面没什么造诣,才用简单的东西蒙混过关。 「不会随便否定他人,你的想法跟协和之神的启示有重叠的部分呢。」 对方没有提到裕次郎讽刺的部分,只对与自己相关的事作出回应。 「不过我认为只有不否定,是无法超越种族隔阂的。」 「你认为该怎么做?」 少女询问说出自己所想的赛莉耶。 「嗯,该怎么做呢……或许必须要有某种强烈的契机吧。」 赛莉耶兴趣缺缺似地回答。 这个宗教不会因为有混血儿在,就完全没有发展的余地。可是他们没有扩展个人与个人以上的连结,便可得知团体里或许是有某种问题。如果有可以无视那个问题的契机,或许就有可能跨越那一条线。 听到赛莉耶回答的男子与少女开始沉思,而裕次郎突然想到—— (所以才会有毁灭地震吗?) 裕次郎的想法是这样的:毁灭地震是为了将一切全部破坏,制造出无法再去管什么种族差异的状况,才会定期发生。不过这只是他突然想到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因此对这个想法没什么自信。由于情报太少,他的思考也无法再继续拓展下去。 老实说,裕次郎的想法并不正确。毁灭地震并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是创造者基于什么目的才引起的。但这个推论也不是完全不对,实际上协和之神的根本就源自于此。 一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接着男子像是回过神似地抬起脸。 「不好意思,想得太入神了。」 「不必介意,你应该是在思考对你们来说很重要的事吧。我换个话题,你的体格还真不错,是因为教义才锻炼的吗?」 裕次郎询问自己总觉得很在意的问题,男子听了露出浅浅的笑容。 「要有健全的灵魂,就必须从锻炼身体做起——我只是在实践这一点。」 因为地球上也有「健全的精神来自健全的肉体」这种说法,因此裕次郎对正在贯彻类似信条的男子产生了佩服之情,但少女却摇了摇头。 「这只是他的兴趣,教义里没有这一条。毕竟旅行很危险,把身体锻炼到某个程度,要从魔物手上逃跑时也很有帮助,不过这个人锻炼的程度,早就超过最低限度了,还会去问其他信徒要不要一起,害我很担心总有一天身边会有一堆肌肉人。」 不知是不是联想到了那种景象,少女厌恶地皱起眉头。 少女连忙摇头把这个想像抛到脑后,询问他们的目的之一——关于药的事。聊了片刻后,两人的同伴前来看看状况,于是话题就此打住,他们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四章 巡回北上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化物语 扫图:风 录入:化物语 修图:伊织 13 新的旅伴 离开梅尔摩利雅二十五日后,两人来到一个名叫卡帝古拉提的城镇。 目前正值盛夏,高挂于晴空上的太阳降下灿烂的阳光。与近年的日本比起来,这里的气温最高也只有三十二度,还算可以忍受。因此裕次郎颇为适应,赛莉耶却受不了。 看到这样的赛莉耶,裕次郎怎么可能不打起精神努力?他结合冷藏保存食物的冷却药与化妆品,开发出特制化妆水,可以降低体感温度约四度左右。一开始做好的成品效果太过显著,令人必须在盛夏中穿着厚质的长袖上衣及外套。裕次郎拿自己做人体实验后,打从心底庆幸没马上把东西交给赛莉耶。 虽然裕次郎做这种药没花多少时间,却迟迟无法完成复合型能力提升药,陷入瓶颈。他苦恼不已,想着这下或许还得再花上一段时间。 卡帝古拉提位于子爵的领地内,人口将近一万人,是裕次郎至今去过的地方中规模最大的。赛莉耶以往作为根据地的混合都市,人口从五到十万人都很普通,所以面对这种规模也不会产生赞叹的感觉。 在来到这里前,他们曾经到过两个城镇,不仅没有查出是否有梦回药的材料,也没找到拉古斯葛犬虎,因此判断或许需要前往规模更大的城镇。 「卖掉药以后,我要去书店。」 「那我去介绍所看看,之后就去找妈妈跟故乡的景色。」 守卫的双眼可以靠药物蒙混过关,但书店会使用魔法调查人的身体。即使药的效果再好,应该也无法完全骗过魔法,所以赛莉耶不能去书店。 两人在旅店前兵分二路,迈开脚步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裕次郎向路人问了路,终于抵达一间两层楼高、占地有四间学校教室宽的书店。 「真大啊。」 裕次郎在日本时见过比这更高的建筑,不过在这里住了约四个月,对于这种事物的感觉也逐渐转为这边的标准。 既然有这么多书,应该也会有我想要的情报吧——裕次郎抱着期待走进去。 裕次郎付了使用费和纸钱,并问到关于药草书的位置后,穿梭于书架间寻找。他站着浏览书本,翻到第二册时就找到想找的药草。 这种药草名叫夜阴水草,生长于水存在浓厚的场所。长在地面上的部分是流线形的三瓣叶,茎与根则生在地底。梦回药会用到的部位是叶片,书上还说把地下茎磨碎做成的调味料很好吃。 「水存在浓厚?」 不清不楚的说明令裕次郎心生疑问,幸好书页上有注解—— 『水为水,水量多的场所』就是水存在浓厚的场所。 即便看过注释,裕次郎仍疑惑地歪起头继续读下去,看到药草生长的场所,才大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药草生长的地点位于源源不绝涌出清水的清泉或河川的源流。代表雨水聚集外流之地,或地下水转为涌泉之处,正是水存在浓厚的地方。 这句话是这个世界的普遍说法呢,还是只是一种表现方式? 注释中也有写明,想加工叶片的话当场动手比较好。毕竟一把药草拔离水中,便会开始劣化,仅一天就无法使用。虽说放在水里搬运可以维持一小段时间,却也只有五天,因此这种药草很难摆在店面贩售。 若想用来制药,最好是当场立刻做好。 「源流吗——来这里前有看到一条河,沿着它找应该可以找到吧。」 裕次郎决定到介绍所或其他地方问出水源附近的魔物情报后,就出发去找药草。 之后,他将其他贵重药草的情报抄在纸上,回到旅店。 「我查到夜阴水草的所在地了。」 「真的?在哪里?」 「说是长在河流的源头。这附近也有河川,沿着走大概就可以找到。明天我想先去介绍所问出这一带出没的魔物情报再出发,你觉得呢?」 「这样就好。」 两人隔天前往介绍所时,才明白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那个地方禁止进入吗?」 「是的。那附近有许多魔物出没,还有会散发毒气的沼泽。因为很危险,所以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子爵大人有赋予介绍所代为判定实力的权限,让我们来判别对方是否能够前往。只有介绍所判断有实力的冒险者,才可以接到采集委托。」 「采集委托很常有吗?」 「约是三个月一次吧,上次的委托是一个月前。」 「要怎么样才能获得介绍所的认可?」 「只要接下三项稍嫌困难的委托,就可以了。」 该怎么办——两人面面相觑。他们谢过职员,走远后开始商议。 「我认为不需要在这里勉强自己。」 「你不是想赶快做梦确认吗?」 「心情上是这样没错,但也没必要去危险的地方。源头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其他地方说不定会比较安全。」 「那我们先问问魔物的事情吧。要是无法应付,就去别的地方;如果是很弱的魔物,也可以试着研究一下在这里活动的可能性?」 话虽这么说,裕次郎也没有勉强自己前去的打算,只是想姑且问问看。 结果是,有几只相当于巴奥多罗蛙等级的怪物在那里徘徊,于是两人打消念头。 若裕次郎已经做好药、有万全的准备,冲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他们能不能在药失效前回来是个问题,有没有做梦回药的时间也是未知。即便扛着水槽过去,要是药草因为激烈的动作而掉出来,就毫无意义。 因此他们决定去找其他水源地,不要勉强自己。 两人离开介绍所,出发去购买马车。 他们向居民询问可以购入马车的地点,听闻位于郊外的牧场也兼卖马车,便朝那里走去。牧场里的动物按照种类用栅栏隔开,或许是为了不让它们争吵受伤,里头也有看起来像是拉古斯葛犬虎的动物。 他们朝似乎有人在的厩舍喊了一声后,一位年约三十岁的女性走了出来。 「欢迎光临~」 「我们想买拉古斯葛犬虎和马车。」 「啊~好的好的,我们的孩子很有精神喔。马车要怎么样的呢?」 他们说出之前在梅尔摩利雅告诉马商的条件。 女子点点头,回想起现有的马车。 「嗯……我们目前没有符合条件的车款,但可以把现有的车辆按两位的要求改造,这样如何?」 「价格多少?」 「大概是四十二万米雷,就算需要追加,也只会再多两万左右吧。」 「那就麻烦你了。」 这种程度的价格还在裕次郎的接受范围,他立刻点头同意。 「两位先选拉古斯葛犬虎吧,请跟我来。」 女子一走进牧场,便敲响牛铃。原本悠闲地横躺在地的拉古斯葛犬虎们动了动耳朵,站起来靠近女子身旁。 它们的身形与小马相同,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力量比马大上数倍的动物。 这三只拉古斯葛犬虎的毛色分别是与老虎相同的黄、和白虎一样的白,以及带有蓝色的灰色。像是老虎的那一只眼睛是黄色,另外两只是蓝眼,而像白虎的那只眼睛颜色较浅。 除了它们,厩舍里还有其他只怀孕的拉古斯葛犬虎。 还住在地球时,裕次郎光是靠近这种体型的野兽就会害怕,但现在的他曾几度与魔物交战,面对这种体型庞大却没有敌意的野兽早已能够不为所动。 他以充满兴趣的目光看着这三只动物,心想它们抱起来的感觉应该不错。 「这些孩子们真的很有力气吗?」 听到赛莉耶的疑问,女子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那边不是有辆载货马车吗?我们曾在那上面堆几包沙袋让它们拉过。三袋的重量大概等于一个大人的体重,即使放上三十袋,它们拉起来也十分轻松。」 裕次郎及赛莉耶佩服似地望向拉古斯葛犬虎。 女子继续说拉古斯葛犬虎的性格及喜好。 大略听过说明后,裕次郎询问它们是否有名字。 「嗯,姑且有取名字。黄色的那只叫瓦纳,白色的叫梵恩,蓝色的是道恩。前面两只是公的,道恩是母的。如果两位想取别的名字,只要用那个名字呼唤它,它就产生反应。」 「名字照旧就可以了吧。赛莉耶觉得哪只好?我会选毛色跟赛莉耶发色相同的梵恩。」 「我嘛……」 赛莉耶目不转睛地凝视三只拉古斯葛犬虎,并试着伸出手。三只拉古斯葛犬虎对她靠近的指尖表示出兴趣,纷纷把脸凑了过去。梵恩用鼻尖轻碰赛莉耶的手指,它的举动令赛莉耶露出浅笑。 「我也选梵恩。」 「那我们就买梵恩吧。」 裕次郎感叹美女与动物的接触画面简直美得如画时,决定购买梵恩。 「谢谢惠顾,请两位好好疼爱它。请跟我去一趟事务所,我会在那里把文件交给您们,并说明照顾的方法。」 女子摸了摸三只拉古斯葛犬虎的头,让其解散,它们各自散了开来。 两人被带往事务所,接下并阅读过拉古斯葛犬虎的文件后,没有任何异议,便付了款项。 「拉古斯葛犬虎是杂食性,因此饮食上并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不管是喂肉、蔬菜或水果都可以。但要小心味道过重的食物,否则它的身体会出状况。」 「味道过重的标准是?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吗?」 听到裕次郎的发言,女子摇摇头。 「基本上都没问题,只是太辣或太苦的食物不能吃。比方说普通的咖哩还可以,超辣的那种就不行了。」 「也就是说,人类也难以下咽的东西就不可以吗?」 「是的。」 「那身体的清洁呢?需要每天帮它保养吗?」 「只要带去有水的地方,它会自己清洁。如果没有这样的场所,每隔五天用沾湿的布替它擦拭全身即可,梳毛的频率也一样。要是发现异常,可以带到附近的牧场,或是参考我等等给您们的纸,上头会有关于那些孩子们的资讯,请按照那些进行确认。」 女子说完其他拉古斯葛犬虎讨厌的行为等注意事项后,把话题转往马车。 她再次确认两人的要求,并一一记下。 「马车大约需要五天的改造时间,两位可以趁这期间与梵恩接触,让它早些亲近您们。我刚刚也说过了,这孩子很喜欢梳毛,这么做的话,它就会非常开心喔。」 「这里有卖梳毛用品吗?」 「我们会附赠,里面还有洁牙布,请两位定期帮它清洁牙齿。最后是关于操纵马车之事,我们已经教过它,应该是不会碰到什么困难。」 拉古斯葛犬虎的控制方式和马一样,只要把车系在它身上,用缰绳做出指示就可以了。出发时轻拉缰绳,想提升速度就轻拉两次,全速前进则是三次。转弯是轻拉其中一只手的缰绳,想停下来是一边用力拉住缰绳,一边喊出「停下」这两个字。 假如路只有一条,它会自行沿着道路行走。万一碰上魔物,便会低吼提醒主人警惕。 要让它跟魔物战斗时,只要将马车拆下,拍拍它的背脊两次,它就会按自己的方式战斗。如果只是松开缰绳,基本上它只会采取自卫。 「大概就是这样子吧,接下来就请两位与它相处,让它习惯。」 「我知道了。」 从这一天起,他们每天都会来这里一次,借着喂食或梳毛的动作加深与梵恩的感情。 马车在第六天改造完成。两人把梵恩系在车前,并在车内堆放行李,做好离开城镇的准备。 完成的马车完全符合他们的要求。车篷防水性佳;车轮覆盖好几层魔物皮,即使走到荒野小路也没问题;车体还加上名为板簧的弹簧悬浮装置,能够大幅抑制晃动。 两人在牧场前让梵恩稍微试拉了一下马车,它拉动车子时的模样看起来一派轻松。 「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它可是我们骄傲的孩子呢,祝两位旅途愉快!」 女子朝准备出发的裕次郎和赛莉耶行了个礼,回到牧场。 两人对梵恩发出指示,驶离城镇。他们没有特别决定目的地,只是一面找寻河川,一面北上。 离开卡帝古拉提后过了三天,两人与梵恩的关系进展得很顺利。虽然粮食的消耗量增加,可梵恩吃的量换算下来还不满三个人类,因此没给他们造成太大的负担。 他们在路上也曾遭遇魔物,不过梵恩拥有轻易击退齿刃犬的实力。裕次郎试着对它使用力量的能力提升药,结果梵恩连红狼这种比齿刃犬稍强一点的魔物也能瞬间打倒。 魔法药中有两种能让脑袋变聪明的药物,一种是强化记忆力,另一种是能使头脑变得更灵活。前者不管在收集材料或制作上都比较容易,后者若不踏足国外就可能做不出来。看到能力提升药确实在梵恩身上出现效果后,裕次郎认为既然有机会,或许能试着给它用用这些药物。梵恩的脑筋不笨,但若再加以强化,应该可以成为赛莉耶的好保镖。 在这三日间,裕次郎他们找到一条河,沿着它来到一个名为欧洛兹的村落。此处是他们到访的村庄中规模最小的,人口只有约三百人。根据赛莉耶的说法,村子最少也要有这样的程度才算安全。数十人规模的村落如果没有非常好的条件不会出现,因为在魔物眼中那就像是难得一见的肥羊。村庄愈小,就表示这里的魔物愈弱;即使很强,大概也不会离开巢穴。 两人在村子里补充粮食,并收集关于河川的情报。这条河是靠着地底涌出的泉水,以及位于湖旁的丘陵流下的雨水保持水量。水源处并没有禁止人进入,周遭也没有非常危险的魔物,两人于是立即赶往该处。 「马车能够通过这座森林吗?」 「不试看看不会知道。感觉不行的话,就先回去把车子寄放在村里吧。」 在能见范围内,这座森林的树木并不密集,应该能通过。可是他们不晓得前方的状况,对能否穿越森林充满怀疑,但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由于马车在森林内行驶速度不快,车身的摇晃幅度也变大许多,因此他们双双下了马车。赛莉耶走到梵恩身旁,裕次郎移动至马车后方,一边警戒周遭,一边走在小河旁。 走了约十分钟左右,梵恩做出了动作,十分在意前方动静。 「前面好像有什么,梵恩也很在意。」 赛莉耶抚摸梵恩感谢它告知此事,把这件事告诉后方的裕次郎。 在这一路上,裕次郎已经理解到梵恩的感应能力比赛莉耶强,也就是说这份情报是能够相信的。 「知道是人还是魔物吗?」 裕次郎也移动到梵恩身旁问道。 「不清楚,但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裕次郎点头同意后转头做准备,以便随时可以把车从梵恩身上卸下。赛莉耶则把弓箭拿在手上。 一行人继续前进,没多久就出现一名男子的身影。对方似乎也有所察觉,先转过身来举起手对两人打声招呼后,又继续往前走去。 「不是接了委托的冒险者,就是盗贼吧。」 「嗯,大概就是这两者之一。」 会来这种地方的人若不是这两者,就是来采药草的,只是很难想像会有人独自前来有魔物出没的场所摘采药草。如果是盗贼,他的伙伴或许潜伏在更前面的地方。 男子的步行速度缓慢,因此他们马上就追上他。 「你们好。」 男子朝靠近自己的两人低头问好。他看上去年过四十,留着一头带红的茶色短发,头上还绑着头巾。对方的容貌以及散发出的沉稳氛围,乍看之下跟粗暴之事无缘,但从短袖中伸出的一双手臂肌肉紧实。精通格斗术的人一看到男子的步伐,应当就能发觉他身怀某种战斗技巧。男子走路时背脊挺得笔直,姿势漂亮到足以令人察觉他身手不凡。 裕次郎并未锻炼过这方面的观察力,而赛莉耶的战斗方式自成一派,所以在这部分的眼光跟裕次郎差不多。 「你好,你是来采集委托的药草的吗?」 裕次郎一问,对方便笑着点头回应。 「我大概七天会来这座森林里采一次药草。你们呢?是接到扑灭魔物的委托吗?」 「不,我们也是来采药草的,是种只生长在水源处的药草。」 「是吗,我可以问问那种药草有什么效果吗?」 裕次郎望向赛莉耶,询问意见。想要这种药草的人是赛莉耶,裕次郎觉得她或许不想被别人知道,才会用视线征求她的意愿。 赛莉耶表示没问题,得到允许的裕次郎才开始说明。 「因为她想要回想一些事情,这种药草就是可以梦见这类回忆的魔法药材料。」 「哦,有这种药啊。我村里的药师都是做治愈促进药,这种能够在日常生活发挥作用的东西,不会做这种药水,所以我都不知道。」 男子以佩服般的目光望着他们。 对方的目的地是泉水处,因此裕次郎他们便与他一同前往。男子表现得相当自然,看不出提防两人的迹象。 他们一边走,一边互相自我介绍,两人在此时得知男子名叫兹亚·沙鲁玛。 裕次郎问出兹亚需要的药草,一面在路上指出品质良好的此类药草,一面前进。过了约三十分钟,便抵达泉水处。 泉水的直径有十五公尺,水边和树木间隔大概两公尺。水里没有鱼的影子,却可以看见虫子以及叫做蚬的贝类。 「如果那本书说得没错,应该就在这一带。兹亚先生,我们可以进入泉水里吗?」 「只要别乱来,我想是没关系的。」 听到这番话,裕次郎脱下鞋子,踏入水中,泉水的水深过膝。今天天气炎热,因此冰凉的泉水感觉非常舒服。 「赛莉耶要不要也泡一下脚?凉凉的很舒服喔。」 「我必须要保持警戒吧。要是这么做,万一魔物出现就无法迅速应对了。」 「我来守备,赛莉耶小姐也去凉快一下吧。」 听到兹亚的提议,赛莉耶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摇摇头,决定继续保持警戒。相对地,她放开梵恩,将它往泉水的方向轻轻地推了推。 梵恩立刻进入水中,把整个身躯泡进水里,模样看起来十分舒服,令赛莉耶有些羡慕。 「有了。」 在泉中绕行的裕次郎找到夜阴水草,将它拔起拿出水中。 「我马上来做魔法药。」 「泽边先生是药师吗?」 「嗯,我主要是贩卖治愈促进药在过活。」 裕次郎用魔法去除沾在脚上的水珠,进入马车边摊开工具边回答。 「能够指出优良的药草,就是因为身为药师的知识吧。」 原来如此——兹亚点点头,收集药草。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梵恩也站了起来。 「有魔物。」 「咦?啊,梵恩也注意到了。」 赛莉耶疑惑似地说道,身处警戒状态的她根本没有察觉异状。 兹亚与梵恩注视相同方向,所以裕次郎跟赛莉耶知道那一处确实存在魔物。 四只黑底白斑猿猴从树木对面现身,赛莉耶握剑摆出迎战姿态,梵恩发出低吼,裕次郎也做好使出冰魔法的准备。 当猿猴们打算行动时,裕次郎等人一起看向兹亚。从他身上释放出的氛围忽然变成某种强烈的感觉。 他散发的氛围骤然一变,从刚才的平稳转为侵略,侵蚀周遭的气息如同激烈燃烧的火焰。这种实力差距让赛莉耶的背上淌下冷汗,梵恩也垂下耳朵,仿佛就要当场趴下,裕次郎则被强者施放出的气息震慑。 被兹亚盯住的猿猴瞬间僵住,立即往树木另一边逃逸。草木摇晃的沙沙声逐渐远离,最终完全消失。 「只要威胁一下,它们就会逃走了。」 收回强者气息的兹亚爽朗地笑了笑。他的笑容明明与刚才相同,两人却觉得当中有种魄力及威严。 「……兹亚先生很强吗?」 「有在锻炼倒是事实。别看我这样,我的名声也是挺响亮的。只是太过乱来,把膝盖弄坏了。自那之后,我就退出前线,过着收集药草、教导村人战斗方法的生活。」 「你说把膝盖弄坏了,症状是什么?」 「像这样走路还无妨,一旦剧烈运动就会非常疼痛。」 是与神经有关吗——裕次郎预测。他是药师,并非医生,只能做到简单的诊察,不太清楚神经方面的治疗方法。 他所能想到的对策,只有同时使用麻药及减轻负担的药物。即使无法恢复全盛时期的状况,但也差不远。 「顺便问问,你有去看医生吗?」 「看了,好像要针灸才能治疗,当中需要使用一种以回复药作材料的局部治疗药普拉卡。虽然会针灸的人并不多,不过会做普拉卡的人比这更少。膝盖受伤后,我大略找了三年都没找到,就放弃了。」 裕次郎立刻在脑中找到普拉卡的相关知识。由于到目前为止,他制作知识里有的药从未失败,因此判断自己也能成功制造普拉卡。可是裕次郎并未把这件事说出口,他不打算公开自己能够制作回复药。 会跟赛莉耶说,是因为裕次郎喜欢她;会帮助巴尔,则是因为他与自己很亲近。如果没有什么好处,他是不会告诉才刚认识的兹亚。 好处啊——裕次郎边思考,边再次着手制作梦回药。 在他开始制药一个小时后,兹亚背起篮子。 「你要回去了吗?」 裕次郎停下手问道。 「嗯,再不回去的话,抵达村子前太阳就下山了。」 「要是你不介意明天中午前再回去,我们可以送你一程喔。」 裕次郎他们打算等药完成后立刻使用,因此要在这里滞留一晚。 「我自是求之不得,不过可以吗?」 「赛莉耶,没关系吧?」 赛莉耶有些踌躇,却仍是点头同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兹亚把篮子放到地上,自己也坐下悠闲地放松。他一下眺望风景,一下看着挥剑锻炼的赛莉耶,度过这段安稳的时间。 接下来又过了一个小时,药水接近完成状态,之后只要再放两个小时等它作用完毕。 「结束了吗?」 「嗯,再放两个小时左右就完成了。」 因为无事可做,裕次郎从马车中取出金属制的梳子,想替梵恩梳毛。梵恩注意到裕次郎的动作,便摇起尾巴靠近他。尽管赛莉耶在三十分钟前也替它梳过,但看来它似乎并不嫌多。裕次郎让梵恩宛如小狗般蹲坐在地,替它梳理毛发。 看着张嘴打起呵欠的梵恩,兹亚露出微笑。 「真是可爱。」 「嗯,它是个既可靠又可爱的好孩子。跟梵恩一起旅行后,赛莉耶露出笑容的次数也增加了,我很感谢它。」 「喂,别说多余的事情。」 赛莉耶捡起脚边约有小指指甲大的石头扔向裕次郎。 石头呼地打中裕次郎的头发,他笑着道歉。 「你们的感情真好,希望这段关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兹亚察觉到赛莉耶并不是平原住民,其气息与森林住民相仿,因此推断对方应该是混血儿。他不在意这一点,也不打算戳破这件事把情况弄糟。 兹亚也不是没有偏见,只是他跟裕次郎他们不是敌人,才能轻轻地带过此事。这也跟兹亚的判断标准有关,他的重点都摆在对方是强是弱,而非种族差异。 「是,我也这么希望,总有一天我要跟她结婚!」 「这、这样啊。」 看到裕次郎干劲十足,兹亚有些退缩,同时感到疑惑——裕次郎是早已发觉赛莉耶为混血,才说出这番话的吗?他有点担心,倘若裕次郎没发现,那赛莉耶总有一天可能会受伤。 但这是他们两人的问题,兹亚不会过问。 「你说自己有在锻炼,武器是剑或枪吗?」 裕次郎边梳边问道,纯粹只把这当作一个话题,并不是想试探兹亚。 「不,我用的是格斗魔术。虽然我对山地住民所使的澪木也有兴趣,但他们是不会教给平原住民的。我有看过几次他们的动作,并试着模仿,却也只有表面,无法仿出内涵。那时的锻炼也是使膝盖恶化的其中一个原因。」 想起锻炼时的事,兹亚露出苦笑。当时他体内对「强」的渴望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不但没有熄灭,还推动自己去锻炼。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慢慢练就好,那时他却认为辛苦严苛的修行才是通往强悍的捷径,硬是坚持了下来。如今他仍渴望着「强大」,心态却转为平静,不会强制自己蛮干,应该说只是学乖了吧。 「是武术啊——」 「泽边先生看起来也是使用踢击吧。」 「看得出来吗?」 「因为在你所穿的衣物中,只有靴子很高级啊。以旅行用品来说太过昂贵。从动作也可看出你的踢击自成一派。」 即便裕次郎也带着剑,不过剑柄没有频繁使用的痕迹,因此一眼就能看出他并非剑士。 「没有厉害到可以自成一派啦,就只是踢出去而已。」 「你愿意的话,梳完毛后要不要我稍微教你一些动作?就当作你送我回村的谢礼。」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可是你的脚没问题吗?」 「只是一些基本,不是什么正统招式。这种程度不会有问题。」 「那就麻烦你了。」 裕次郎停下动作,低头道谢。 尽管知道自己有格斗的才能,裕次郎却不认为这足以自成一派。就算有参考电视及漫画,也可能只流于表面,就像兹亚无法完全再现澪木一样。若是兹亚能给自己一点启发,今后万一发生什么状况也能派上用场——考虑到这一点,裕次郎决定向对方请教。 不过他还是先花了二十分钟细心地替梵恩梳毛,没有半途而废。 「好,结束。」 裕次郎拍了下梵恩的背,它便摩擦裕次郎的手后走远。 在途中,对看着裕次郎站起身的兹亚低下头。 赛莉耶似乎也对兹亚会教裕次郎什么很感兴趣,站在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望着两人。 「那么,麻烦你赐教。」 「嗯,你先随意踢踢看。」 随意啊——这么低语的裕次郎一一使出自己知道的踢击,像是下段踢、流氓踢、回旋踢及不算漂亮的下劈。 他停止动作看向兹亚,对方点点头。 「柔软度不够,根据动作来看,你似乎并不清楚有效的使用方法。」 「我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有点硬啦,但使用方法这部分我听不太懂。」 「举例来说,你刚刚有使用这种踢击吧。」 说完,兹亚做出流氓踢及侧踢的动作,并维持踢出脚的姿势停住。 「这些招式的用意与其说是要给予对手打击,更多用于推开对方。等把人推开之后,再继续使出其他攻击。」 他把停在半空中的脚放下,以其为重心,用另一只脚使出下段踢。 接下来,兹亚陆续做出裕次郎示范的踢击。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很流畅,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熟练。他身体柔软,脚都是沿着原本的攻击轨道在动作,因此踢中的位置也与裕次郎不同。 「就是这种感觉吧,如果能让你作为参考就好。」 兹亚用有些痛苦的表情说,应该是膝盖在犯疼了。 「对我来说非常受用。」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把能放软股关节等处的方法教给你吧,持续做下去的话,脚能活动的范围也会变大。」 裕次郎请兹亚稍等,拿了纸与书写的物品回来。 他一面听取说明,一面记下,然后依序实践。 在裕次郎活动身体的期间,赛莉耶也低头请求兹亚教她放松全身的柔软运动。她的魔法师傅是父亲,剑术则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所以不懂怎么放松身体。要请教至今一直歧视自己的平原住民,她心中有些不满,但为了不让这个可以多少变强的机会溜走,低头这种程度的事情她还能忍受。 兹亚爽快地点头,表示这种小事没有问题后,两人开始运动。 时间不断流逝,在吃完晚餐、赛莉耶沐浴过后,接着便是就寝。 「祝你有个好梦。」 「谢谢。」 裕次郎边说边将药交给赛莉耶,她珍惜似地用双手捧着药水进入马车。 赛莉耶一口喝下木制容器中宛如抹茶的药水,苦味在口中扩散。虽然她认为这药可能会影响睡眠,但不知药中是否加了安眠药,等她铺好被褥、裹好斗篷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兹亚先生也可以去睡喔。」 裕次郎指着架给兹亚使用的帐篷。 「我等等再睡,现在还太早。」 目前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过后,小孩子也许会在此时就寝,但对已是成人的兹亚来说还太早。 「泽边先生打算守夜一整晚吗?」 「今天是这样没错,一个晚上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因为年轻吧,真羡慕。」 「毕竟体力多到用不完嘛。」 之后两人闲聊了约一个钟头,兹亚才进入帐篷。 梵恩躺在马车附近的地面上闭着双眼,裕次郎看过它感受到异样而立刻醒来的样子很多次,所以神经没有那么紧绷。 独自醒着的裕次郎取来生长在周围的草以及草丛里的虫子,做起药剂。 他想做点麻药及减轻负担的药物,作为兹亚教自己柔软运动的谢礼。幸好这些药品靠手上及周边的材料就可以制作,因此他悠闲地进行作业。 也许是兹亚的威吓起了效用,这一晚没有魔物靠近,使裕次郎得以整个晚上都在制药。在只剩一个小时就要天亮时,马车内传出细微声响。五分多钟后,赛莉耶下了马车。 「早安。」 「早。」 因为天色昏暗,裕次郎并未看见赛莉耶充血的双眼。能够鲜明地想起母亲模样的喜悦及怀念,令她哭了一场。 「想起来了吗?」 「嗯,也知道她居住的村落名字。」 那个村子的居民虽以平原住民为主,但大多是 些温和的人,即使隶属其他种族的赛莉耶父亲,住在村里也没有曝光身分的问题,他大概也认为不要引人注目才是最好的吧。 「这样就能去见你母亲了吧,太好了太好了。」 「只不过我还不知道村子在哪,必须去问人才行。」 只要知道对方在这个国家的何处,就不用像以前一样不断流浪。与至今缺乏情报的状况相比,这在是个很大的进步。 「好期待能说出『我是您未来的女婿』那一刻。」 「但我不承认就是了……我打算说你是我仰仗的伙伴。」 赛莉耶把视线从裕次郎身上转开,说出第二句话,要坦率地把这种事宣之于口令她很不好意思。 多亏了裕次郎,这段寻母之旅有了大幅进展,他当然值得这样的评价。 赛莉耶的话语及害臊的样子让裕次郎很满足,觉得看到一幅美丽的画面。光是这样,他就能断言今天会是个好日子。 等太阳升起时,兹亚看到心情愉悦的两人,疑惑地歪起头。根据两人气息的动静,兹亚知道裕次郎及赛莉耶在黎明前就已经醒来,他判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决定不去询问。 14 魔术 吃过早饭后,三人出发离开森林,并于早上十点多左右抵达村庄。 村人们注意到下马车的兹亚,纷纷靠了过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老师!我们都很担心您!」 「虽然觉得以老师的身手应该不会被魔物打倒,但又怕您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受伤,无法动弹……」 「让大家操心了,我昨晚跟那两人待在一起。话说回来,大家的脸色怎么都不太好看?」 兹亚稍微动了动身体,向聚集而来的村人表示自己毫发无伤后,问出在意的问题。 「因为今天早上开始,突然有很多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我们是只有感到恶心,但情况严重的人还产生呕吐及发烧的症状。」 「就是这样,我们才没办法去接老师。」 村人们歉疚地低下头,兹亚挥挥手示意无需在意,并问起出现这种状况的原由。 「昨天不都还很有精神吗?」 「大家有讨论过会不会是水的缘故,奥鲁康小姐也说恐怕就是这样。」 奥鲁康是这个村子的医生兼药师,负责管理村民的健康。她目前正在替村人看诊,忙得不可开交。 「水?」 「井水从昨天中午过后就有些奇怪,可是煮晚餐时必须用水,我们都以为是错觉,结果……」 「现在也还是这样吗?」 「应该是。」 兹亚前往附近的水井,打算调查一下。 他把脸凑近打起的水,闻闻味道。井水的确传出些微异臭,却不是鱼的那种腥味,也不是金属味,而是如同草般的味道。 「你们现在也在用这些水吗?」 「目前是用魔法产生和从河中打来。」 「河水的水源应该跟泉水与井水相同,这样没问题吗?」 「大概是因为混杂雨水、或是有在流动,河水并没有异臭。」 「是吗。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去调查看看。」 在兹亚一行人昨日到达的泉水另一头有座丘陵,底部有个天然洞窟,里面有条通过地底的河川,他觉得去到那里或许能够查到什么。 略微思考过后,兹亚看向旁观的两人,低头请求道: 「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我会支付报酬的。」 由于无法带着身体不舒服的村民到处跑,兹亚认为只能拜托健康状况良好的两人。 裕次郎及赛莉耶面面相觑征求彼此的意见,因为两人心情不错,便接下了兹亚的委托。 「谢谢你们。泽边先生昨晚没睡,应该累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下再出发。」 「我还好啦。」 「身体要好好管理才行,不然就会变得像我一样。请到我家休憩吧。」 往这里走——兹亚上前带路,两人跟在他身后。聚集起来的村人们则一一回去照顾家人。兹亚的家不是道场,而是一间很普通的独栋房,他要教导村民时似乎都是去村外。 他家旁就是医生的住所,里头传来吵杂声。 「不好意思,我家没有客房,你们就将就一下在客厅休息吧。我去隔壁一趟。」 「啊,既然这样,请把这个拿给医生。」 裕次郎从侧背包中取出疲劳回复药。 「这是可以回复疲劳的药水。我想她要忙这么多事,应该很累了,算是我给她的慰劳品吧。」 「不好意思啊。」 兹亚说「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接过药水,走出家门。 「我稍微睡一下吧。」 「睡吧,我去照顾梵恩。」 「真希望你唱首摇篮曲给我听,开玩笑的啦。」 「没有也没差吧。」 你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在经过裕次郎身旁时,赛莉耶以一种像是有碰到又像是没碰到的感觉摸了下他的头后,便离开了。 裕次郎把手放在被她摸过的地方,露出笑容。 「是好感度上升了?不过她好像觉得有些麻烦耶,就当作是有所进展吧。」 毕竟她以前也不会做这种事——裕次郎点点头,在小小的沙发上躺下。 一闭上眼,他便自然而然地入睡。等兹亚回来时,他已经发出熟睡的呼吸声。 裕次郎就这样睡了约两个小时才醒来,除了头脑变得更清醒外,身体状况与睡前没什么差别。 「你已经醒啦。」 察觉到裕次郎的动作,待在房内的兹亚走了出来。 「赛莉耶怎么样了?」 「好像是在玄关前面挥剑。奥鲁康小姐托我向你道谢。」 「这样啊。我已经不要紧了,要不要出发?」 兹亚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么说的裕次郎,点了下头。 「看来你已经没问题了,我们走吧。」 裕次郎走向玄关,想要通知赛莉耶这个消息时,她跟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陌生女子一起走进房中,女子手中还端着放了三明治的大盘子与锅子。 「老师,我做了午餐,一起吃吧。客人们也请用。」 「你不是还忙着替患者看病吗?」 「多亏您拿来的药水,使我没那么疲劳,这种程度的事情没什么啦。」 奥鲁康把盘子等物放到桌上,露出可靠的笑容,一发现裕次郎,便为了药的事情低下头向他道谢。 「出发前先填饱肚子吧。」 「你们打算出发了吗?我拿来的时机到底是好是坏啊……」 「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听到兹亚的回应,奥鲁康说着「是吗」,露出喜悦的笑容。 四人一面讨论现状,一面用餐。根据奥鲁康的诊断,所有人的症状似乎都没有马上致死的可能,但持续八天还是很危险,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在这段时间持续饮用井水。 「意思是不需要急着解决吗?」 「对,所以请不要太过勉强。」 「嗯,泽边先生和赛莉耶小姐也会去,只要不是特别危险的情况,应该不会有问题。」 解决午餐后,裕次郎等人走到屋外。 他们本来还犹豫是否要乘坐马车,最后因为怕车停在洞窟前会被魔物破坏,便决定放在村里。梵恩也一起留在村中,由奥鲁康代为照顾,并提供它魔法产生的水及作为饵食的粮食。 裕次郎顺便把推车卸下马车。虽说此事不需着急,可处理得太慢也不妥 ,他于是打算拉着推车,让兹亚坐在上面。 一开始兹亚还考虑到会消耗裕次郎的体力,谢绝了这项提议,却反被裕次郎以「我有力量及速度的能力提升药,所以不会造成负担」为理由说服,答应坐着推车移动。 「你的魔力没问题吗?接下来还要调查呢。」 奥鲁康看着装满水、高约八十公分的水瓶,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对自己的魔力量有自信,没问题的。」 奥鲁康怀疑地看着赛莉耶,见到她毫不担心地点头,才认为应该不要紧。 三人在奥鲁康的目送下离开村子。 两人按照兹亚的指示,以稍快的步调前往丘陵。裕次郎及赛莉耶分别喝下力量与速度的能力提升药。其实裕次郎不喝也无所谓,但他在说服兹亚时说过会喝,所以只能喝了。 他们以飞快的节奏走过要花上半天的距离,并在晚上八点左右抵达洞窟前。因为兹亚负责警戒,于是两人只要想着前进就好。即使觉得累也有疲劳回复药可用,因此行进速度快也没有问题。 「先休息一下再进去吧。」 「我知道了。」 赛莉耶感到有些疲惫,坦率地点头。尽管裕次郎也点头同意,却不是想要休息,而是为了兹亚,他需要这段时间。 「兹亚先生,可以请你把这个仔细地涂在膝盖上吗?涂好以后再用这个。」 「这是?」 「先涂的是麻药,另外这个是可以减轻负担的药。并用这两种药的话,我想应该能像以前那样战斗一小段时间。」 「真的吗?」 兹亚惊讶地看着这两种药剂。 「这并不代表痊愈,只是类似欺骗自己的身体,若像全盛期时一样行动,可能会让膝盖伤得更重。也不晓得会出什么问题,你还是先稍微动动看吧,等等再试试可以做到何种程度的动作。」 「我会的。不过我的体能早已衰退,应该做不出全盛时期的动作。」 即便如此,兹亚或许依然很高兴能够再次活动,他接过这两种药剂,仿佛那是珍贵的宝物。 他立刻卷起裤管,在双膝涂上麻醉的软膏。 「这该怎么涂?」 「一边的膝盖涂四分之一,时间是三分钟。然后用手指敲一敲,等到没有感觉的时候,过五分钟再涂另一种药。这个药剂也是一边的膝盖用四分之一,涂的时间是十分钟,接着再等十分钟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兹亚按着指示涂药。 赛莉耶一面休息一面警戒,裕次郎也提防着四周,收集药剂的材料。 过了四十分钟后,兹亚觉得时间差不多到了,便看向裕次郎,而裕次郎也点头表示没问题。 兹亚站起身,轻轻跳了几下,然后流畅地使出上半身往前、弯腰打出的直拳,回过头再来个反手拳,呼呼作响的侧踢,用力踏稳地面的掌打,跳起来的回旋踢等动作。 这回快速且连续的动作,仍然散发出之前他缓慢动作时的流畅感,让人感觉到他重复修练累积起的成果。 等兹亚停下动作后,裕次郎用力拍手,赛莉耶也投以感佩的目光。 「好厉害!超厉害的耶,赛莉耶!」 「嗯,是段能让人感觉到花了不少时间锻炼的表演。」 「谢谢你们。不过身体果然变迟钝了,没有以前的爆发力。」 「那样还没有吗!?」 裕次郎认为自己看到的招式已经算是非常、甚至是超级精彩。如果现在还算不完全,那等到他膝盖痊愈又是多么可怕?裕次郎犹豫起要不要帮兹亚制作普拉卡。 能够把膝盖治好,兹亚也会很高兴,只要以此当作交换条件请他保密,大概就没问题了吧。 「能动动身体果真舒服,总觉得长年累积下来的郁闷都散光了。」 兹亚边说边以比刚才更缓慢的速度动作,宛如在回想以前记得的姿势。 「话说回来,这可以维持多久?」 「最长应该有六个小时,时效愈近效果就会愈不明显,所以在失效前,动作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那把能够战斗的时间看作五小时会比较好吧,这已经很够了。」 兹亚一脸迫不及待地邀请两人出发。 他散发出的氛围如同喜悦的小孩,让那张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年轻,之前的沉稳不晓得跑哪去。 一行人以兹亚作为前锋,不断在洞窟内前进。因为兹亚似乎已经进入警戒状态,裕次郎及赛莉耶只要跟着他走就行了。 这个洞窟是自然形成,不是有人基于某种目的挖掘出来。为了让洞内的路好走一些,前人有稍微加工过。地上只有魔物的足迹,没有人类的脚印,看样子现在没有任何人在使用这里。兹亚突然停下脚步。 「有魔物。」 兹亚脸上的笑容愈来愈深,没有半点警戒的感觉,可以清楚看出这场复出战令他非常雀跃。 「呃,兹亚先生要独自战斗吗?」 「如果你们能全权交给我,我会很高兴的!」 听到兹亚欣喜的回应,两人对彼此点了点头,决定保持警戒就好。 不久后,耳边传来细微的摩擦声,魔物在魔法照明的光芒下自洞顶及阴影中现身。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身上到处都有蓝线的四只黑蜘蛛,高约三十公分,头部到腹部约有一公尺。为了不让它们逃走,兹亚压抑自己,以免放出面对猿猴魔物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裕次郎的知识中并没有这种魔物,便询问赛莉耶,但她也摇摇头。 「这是刷毛蛛,在这种洞窟里很常见。」 兹亚为两人说明,头依然没有转过来。 「这种魔物并不强,就算是新手冒险者也能应付,只是会受点伤而已。要注意的地方就是——」 蜘蛛在解说途中吐丝,丝线有五根以上,兹亚移动数步就避开了这次的攻击。 「像这样一次吐出多数丝线。不仔细观察躲开的话,身体一下子就会被缠住,使动作变得迟钝。」 目前还只有一只吐丝,一旦有好几只一起,大概无法完全躲开吧。 这回蜘蛛们摆出动作,似乎打算吐丝。兹亚察觉到它们的行为,立即靠了过去,在丝线扩散到极限前,避到吐丝范围以外的位置,然后直接踩烂蜘蛛的头部。东西被踩扁的声音响了三次后,兹亚借着墙壁跳起,踢落天花板上的蜘蛛,直接在半空中扭动身体,踢飞蜘蛛。 兹亚着地吐出一口气,转向裕次郎和赛莉耶。 「这些家伙的丝可以卖钱,你们需要吗?」 回收方法是使用棒子的前端黏住丝线,把它卷起来,再浸入药剂中。这样蛛丝就会失去黏性,可以细致地织成牢固的布料,主要是用来制作冒险者用的斗篷及衣服。 「不了,我们用不到,也不缺钱。」 「这样啊,那就放着吧。我们继续往前走。」 兹亚一面说「能不能再出现更多魔物呢」,一面迈步走去。 「他果然很强。」 「虽然裕次郎的踢击很乱来,但这个人在技术上也很乱来呢。」 倘若裕次郎的踢击可以击碎岩石,兹亚的踢击就拥有可以削下岩石的锐利及爆发力。 「泽边先生的踢击是哪里乱来了呢?」 兹亚转过头来问道,这只是出于好奇,并不是什么对抗意识。 「你知道长舌蜥吗?」 「是南方有的蜥蜴吧?那种蜥蜴挺大的。」 兹亚露出回想的模样说道,应该是有看过吧。 「他把那个踢到飘起来了。」 「那、那的确是挺乱来的,你的脚没问题吗?」 「感觉有点痛,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 「还真顽强,是喝了什么魔法药吗?」 赛莉耶并不记得这一点,便将视线转向裕次郎。裕次郎也记不清楚,疑惑地歪起头。 「不管怎么样,还是别太乱来吧,万一像我一样弄伤哪里就惨了。」 「也对,我会小心的。」 看到裕次郎点头,兹亚转回前方往前走。 之后,兹亚又打飞双手变成黏膜翅膀的猿猴,踢开大蛇前进,持续高速进击。 差不多要抵达河川时,兹亚再次捕捉到魔物的气息。他们稍微往前走了点,看到地面上有个苔绿色的水洼。整个水洼微微蠕动,像是在彰显自己是个生物。 裕次郎和赛莉耶都知道这种生物。 这是种名叫拜恩果冻怪的魔物,它不是在普通rpg中被视为废物的史莱姆,而是类似古典rpg中会出现的史莱姆。拜恩果冻怪捕食的方式为绞杀猎物并吸收腐肉,而非融解猎物。 拜恩果冻怪没有算是核心的要害,所以物理攻击基本上对它无效,一般的处理方法是洒上油点火烧掉。 「我不擅长应付这种无法使用踢击攻击的敌人。」 「是吗?那我让你看个好东西。」 话一说完,兹亚缓缓地靠近拜恩果冻怪。拜恩果冻怪也展开行动,想要吞没接近自己的猎物。 兹亚用拳头击中犹如触手般延伸而来的拜恩果冻怪。 只是用拳头攻击啊——在两名观众这么想的瞬间,拜恩果冻怪的身体先是颤抖,紧接着破裂开来飞散在通路深处。 「你不是只有揍下去而已吗?」 赛莉耶呆愣似地说道,兹亚转过身来摇摇头。 「我用了格斗魔术,这招叫激流波动。以最简单的说法来解释,就是把魔力狠狠地打到对手身上,对付这种身体柔软的敌人效果非常好。」 拜恩果冻怪受不了流进自己体内的魔力势头,身体崩解开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格斗魔术。」 「魔术大多要使用武器。刚才的魔术能应用在踢击上,因此我想应该足以拿来应付物理攻击难以作用的对手。如何,你要不要学学魔术的基础和这一招?相对地,我希望你能把我使用的药教给奥鲁康小姐。」 兹亚会将方才的激流波动展示出来,也是为了作为交换条件。 这对裕次郎来说是个很划算的交易,反正他也没有隐瞒那些药剂的意图。它们与回复药不同,公开也没问题。虽然材料比一般的药物还难收集,但只要去城镇就有可能找到。尽管制作上不简单,但只要愿意练习,就应该可以做出一定品质的药。 「也能把魔术的基础教给赛莉耶吗?」 为了预防之后也许会遇到的危机,裕次郎认为培养实力也没有坏处,因此试着问出口。 「可以啊,可是我不太擅长要用武器的魔术,能教给她的东西不多。」 「不会,只要基本就很好了。」 赛莉耶感激似地说道,能学总比连基本都不懂的现在要好。 以前她也有过想要学习的念头,但愿意与混血儿扯上关系的好事之徒毕竟是少数,所以她未曾遇过这样的机会。 兹亚只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在意赛莉耶混血儿的身分。 「交涉成立,我会把材料及做法告诉奥鲁康小姐的。」 「我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生活了。」 想到之后又能确实地锻炼及战斗,兹亚露出爽朗的笑容。 他们在这里止住话题,踏过拜恩果冻怪的尸骸继续前进。 之后三人又与刷毛蛛战斗了一次,才抵达河边。 「光在这里看,除了有臭味之外也没有其他异样啊。」 这股臭味比井水还重。 三人用布掩住口鼻,瞧了瞧这条并不深的河川。反射魔法光芒的水异常清澈,一点也不混浊,却看不见泽蟹及小鱼等生物的踪影。 「这里也有臭味的话,原因或许在更上游的地方。」 这条河并不宽,但足以让他们沿着河岸逆流而上,三人于是踩着被水花沾湿的鞋子走向上游。由于沿路都是平缓的上坡,地面又湿,十分容易滑倒。 考虑到异臭有可能是毒气,他们便决定若是不舒服就立刻折返。 大概是因为魔物也难以在这种水里生存,河里并未出现魔物。 他们愈走愈深入,最终发现一个场所。一丝月光自洞顶洒落,光芒照耀水边,还有草以那一处为中心生长。 「原因就是那种草。」 一看到那种草,裕次郎便从知识找出了以它作为材料的药剂。 「那个吗?」 「那种草可以当作毒之类的材料喔。」 这种草名为艾尔多吉亚,误食有可能会发高烧导致死亡,是种挺常见的植物,能够成为产生剧痛的毒药材料。 由于花粉或枯萎腐烂的艾尔多吉亚成分溶入水中,才会带给饮用者不好的影响吧。效果没有那么显著,会不会是由于大自然的净化作用? 这些艾尔多吉亚并不是被人刻意栽种在此,而是偶然长在这里。当时洞顶碰巧坍塌,原本生长在地面上的艾尔多吉亚掉落地下,持续成长,结果增加到会带给人类不好影响的地步。或许是离地面有段距离,落在洞里的光芒并不强,但这么少量的光要促进艾尔多吉亚增长已经足够了。 「只要把那个拔掉,问题就解决了吗?」 「大概是,不过我认为等等有必要堵住那个洞,去除艾尔多吉亚生长的条件。」 「那东西可以碰吗?」 裕次郎点头回应赛莉耶的疑问。 「只是碰到的话,皮肤仅仅会稍微有点红肿。但不能舔碰过艾尔多吉亚的手,也不能用那只手吃东西。即使手摸到,只要用肥皂的魔法仔细地清洗过就没事了。」 「既然这样,就赶快拔掉吧。」 兹亚靠近艾尔多吉亚,将它们一一拔起。裕次郎与赛莉耶也在旁帮忙,三人花了二十分钟把草清干净。 「拔掉的这些要怎么办?」 兹亚望向一大堆艾尔多吉亚。 放在这里的话,草枯萎腐烂所产生的成分有可能再次溶入水中,引发异变。即便在此烧光,灰烬或许也会引起同样的状况,因此有必要把它们统统搬走。 三人分成两趟把艾尔多吉亚搬到河岸边,接着又再往前走段路,把它们烧掉。 花了两个小时完成这项作业后,一行人回到河边,发现光是这样做,臭味就淡了些。 「这里应该这样就可以了。接下来只剩洞顶,那个位置大概不是丘陵,而是平原的某处吧。」 「我并不清楚这一带的地理环境,无法评论。」 「我也是。」 兹亚理解似地点点头。 三人一边确认角度,一边走出洞窟,确定那个洞所在的方位。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药效再过不久也要消失了。」 其余两人点头同意裕次郎的提议,这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 他们生起火,决定轮班看守,在此处休息到早上九点。还有体力的裕次郎负责中间的那段时间,让其他两人有完整的睡眠时间。多亏如此,他们的身体状况还算良好。 「出发吧——」 裕次郎让兹亚坐上推车,这么说道。兹亚本想再抹一次药,可是那种药一旦涂了,就必须等效果消失后,过十二小时再涂才会有效,因此他才搭上推车。 一行人往睡前确认过的方向 前进,走下丘陵。 「按照移动时间来看,那个洞果然在平原吧。」 兹亚一面望着平原,一面歉疚地说道。 一片广大的平原在三人眼前展开,草丛与露出的地面比例大概是三比一。 「虽然好像比在沙漠寻找沙金轻松,但感觉还是会很辛苦。」 「别在开始找之前,说那种让人气馁的话啦。」 裕次郎向疲累不堪的赛莉耶道过歉后,再次迈出脚步。 三人先前进十公尺探查周遭,又再前进十公尺以地毯式搜索,终于在四小时后找到那个洞。裕次郎把耳朵靠近洞口,听见里头传来微弱的水流声。 「就是这里。」 裕次郎肯定地说道,使两人吐出庆幸的叹息。他们手边没有可以堵住洞的道具,不过只要知道位置,兹亚就能和村民一同前来处理。 三人拔除遮住洞的草,让洞穴变得更加显眼后回到村里。他们抵达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太阳早已西下。 负责看守的人注意到有人影接近村子,一手拿着火把靠了过来。 「啊,老师,欢迎回来!结果如何?」 「查到原因了。地底长了毒草,我们已经清干净了,井水应该再过一下子就会恢复原状。」 「这样啊。」 「改天我想跟大家一起去个地方,必须让草无法再在那里生长才行。」 兹亚说明完经过,村人们似乎松了口气,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告知要休息后,回到兹亚的家。 睡在马车旁的梵恩察觉裕次郎及赛莉耶归来,站起身用身体摩擦他们,此举令嘴上说着「我回来了」的两人获得治愈。 裕次郎与赛莉耶进入马车,兹亚也随即进入家中。 等到了早上六点多,醒来的两人各自开始动作。赛莉耶在马车上擦拭身体,裕次郎则去梳理梵恩的毛发。 跟他们差不多时间起床的奥鲁康走出家门,靠近裕次郎。 「您们回来啦。」 「是的,昨晚大概十点左右回来的。问题几乎都解决啰。」 裕次郎说明水源处长了艾尔多吉亚与要堵上洞口之事。 奥鲁康也知道那种草,点头以示理解——既然长了那种东西,当然会产生异变。 「症状严重的人只要使用对艾尔多吉亚有效的解毒药,应该就能治好了。」 「是啊。啊,对了对了,我跟兹亚先生商量过,要教给奥鲁康小姐两种药剂。」 「是怎么样的药?」 「一种是麻醉药,另一种是减轻动作产生的负担的药品。」 裕次郎对奥鲁康说明详细状况。奥鲁康也晓得麻药,效果却比裕次郎知道的那种还弱,减轻负担的药剂她倒是不晓得。 「用这两种药,可以让兹亚先生负荷一定程度的战斗。他希望奥鲁康小姐能够学会做这些药。」 「这样啊。」 她点头表示了解,答应学习制法。能学会这两种药物的做法,对奥鲁康来说求之不得。村里也有上了年纪、腰与脚逐渐退化的老人,这两种药对这些人应当也有效果。 当两人交谈时,打理好自己的赛莉耶也下了马车。 奥鲁康立刻说要去做早餐,便回到家中。跟上次的午餐一样,兹亚的三餐都是由奥鲁康打理。 众人用过早饭后,奥鲁康回到患者那里。 为了教导裕次郎与赛莉耶魔术,他们在客厅谈了起来。 「先从基本理论开始吧,这并不是那么难的东西。」 「麻烦你了。」 「嗯。想使用魔法,需要想像、魔法名和魔力。相对地,魔术则需要意志、魔力及控制魔力流动。」 「意志和控制……真的跟魔法完全不同。」 赛莉耶之前也曾有样学样地试着用过魔术,这下裕次郎终于了解为何那次没有成功。她是按照使用魔法的方式施展魔术,当然不会成功。 「我还以为意志和想像很像,是哪里不一样呢?」 裕次郎询问两者的不同。 「在使用魔法时的想像,不是会在心中清楚浮现想要引起的现象吗?意志不是在心底描绘影像,而是要强烈地定下想做的事。以激流波动来举例,它需要的是打入魔力的决心,而不是魔力流入的想像。」 换成之前贝斯所用的豪闪突刺,就是决意贯穿的意志;若是佣兵们所使的命中射击,就是决意刺穿的意志。 「接下来就是控制魔力流动的部分。攻击时要让魔力在体内流转,然后在攻击的瞬间将猛烈的魔力流入拳头或武器中。」 「流转是要怎么做?」 裕次郎想像出来的是像圆球往前后或左右旋转的动作。 「每个人的做法不尽相同。有人认为跟血液的流动一样,也有人认为这就像是在身体内,从胸口到腹部之间画圈,还有人是让魔力在腹部及背部间前后转动。我是有听说一开始怎么想像,魔力的流动就会固定以那种形式。」 裕次郎的是球体在腹部一带胡乱转动的感觉,赛莉耶则是血液的流动。 「要用在防御上时,就是遭受攻击的瞬间把魔力输到那一处。防御魔术比攻击魔术还要难,能使用的方式也不多,因为防御需要更俐落的决断。还有,无论多优秀的防御魔术都无法减轻身体受到的伤害。」 「那还有使用的意义吗?」 裕次郎问起防御魔术的益处,赛莉耶也颔首表示赞同。 「防御魔术的作用是减轻负担。比方说,我用戴了手套的手挡剑时,受到的冲击会留在手上,说不定会让手麻痹。用了防御魔术,受到的冲击就不会只集中在手套的部分,而是会分散到整只手和全身。麻痹及疼痛减缓,就可以战斗得更久,但受到伤害是不变的事实。」 因此使用防御魔术时,需要的不是「挡下攻击」的意志,而是「架开攻击」的意志。 山地住民所用的澪木,就是借由将含有冲击与伤害的魔力放出体外,达到减轻伤害的目的。因为需要消耗魔力,平原住民很难用出这一招;反过来看,防御魔术大多不需要消耗魔力,虽然很难掌握,却值得学习。 「来复习看看吧。要使出魔术的做法是,先让使用的魔力在体内转动,然后在攻击的瞬间,把猛烈的魔力及意志输入拳头或武器中。你们先从让魔力慢慢转动的部分开始练习,只要会用魔法就能够操纵魔力,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接下来就要配合攻击的时机输入魔力,这必须要练习好几次。最后是加上意志实践,用揍或砍的简单方法练习就好。不过魔力的流动方式不同,攻击的效果也会有变化,所以不要光是输入魔力,还要进行各种尝试。在输入魔力时加上波长,就可以让拳头或武器在攻击时,产生细微震动。理论大概就这样吧。」 魔术除了攻击与防御,也能用在辅助行动上,只是这部分又更难了。比方说,有种做法是用双脚喷出魔力提升移动速度,但只要搞错时机,整个身体就会当场颠倒过来。困难的不光是调整喷射的魔力量,还有掌握脚踩上地面的喷射时机,有人就是边跑边想,导致注意力不集中撞到东西。 为了避免上述状况,兹亚并没有把这些教给还不熟悉魔术的两人。 裕次郎及赛莉耶立刻按照一开始想像的驱动方法催动魔力,虽然裕次郎能让胡乱转动的魔力缓缓地流向双脚,却还是难以使魔力在一定程度的速度下动起。 熟练魔术之人可以立即用自己所能驱动的最快速度转动魔力。两人暂时只能慢慢地提升速度,最初大家都是这样的。 等他们能以一定程度的速度驱动魔力后,姑且暂停练习,来到庭园, 开始边转动魔力边做出各种动作。 由于两人必须一面确认一面活动,因此动作相当缓慢。兹亚在旁观看,并一一指出奇怪的地方。尽管兹亚不晓得该怎么使剑,不过步法及身体动作的部分,他还是能做到某种程度上的指正。 或许是在看两人活动的期间心痒难耐,兹亚也涂了药开始锻炼,顺便确认自己在不硬来的状态下可以做到哪种程度,洞窟的魔物还不足以让他判断界限。 「老师,您这样动没问题吗?」 做好午餐的奥鲁康走出家门,看到做出激烈动作的兹亚,露出忧虑的表情。兹亚曾找过她商量双腿的事,经过诊断,她也明白对方的脚恶化到何种地步。 「嗯,因为药很有效。」 「您现在使用了啊,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像是要观察药的效果有多好般,奥鲁康用身为医生的眼光看着兹亚的动作。过了约三十秒,她才想起自己是来叫大家吃午饭的。 「哎呀,现在不是看的时候,来吃午饭吧。」 「已经到这个时候啦,我很高兴能够再次活动身体,导致完全没注意到时间。」 「您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好像返老还童一样。」 面对笑得一脸愉悦的兹亚,奥鲁康也回以笑容。 「确实像找回以前的心情。」 兹亚边说边翻了个筋斗,最后双脚着地。靠着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他大概捕捉到自己的界限。 他已经明白自己无法做到全盛时期的动作,却还是可以与一流战士打得平分秋色。只要别太勉强,要应付更强的对手应当也不是问题,可是之后膝盖或许会恶化到再也无法走路。若是演变成这样,就只剩把双腿切除,使其再生的治疗办法了。 吃过午餐后,他们在不使用魔术的前提下进行一对一切磋,这一天就在锻炼中度过。 隔天,兹亚乘着马车,与村人一同前去堵住坑洞。马也受到水的影响,喝了解毒药才有办法动。 这段时间里,裕次郎把药的做法教给奥鲁康,并用手边的材料实际操作给她看,还顺便教了她其他的药剂知识。赛莉耶则是跑去锻炼,或是照顾梵恩。 又过了一天,他们透过实际操作魔术,捕捉到魔力流动的感觉。 当晚,裕次郎及赛莉耶在吃过晚餐后,告知兹亚等人他们差不多要离开了。 「这样啊,真是受了你们不少照顾。明天要出发时,我会把报酬交给你们的。」 「好的。另外我有事情想问问两位,你们听过名叫菲兹那的村子吗?我们正在找它。」 赛莉耶问起自己回想到的村落名。 奥鲁康摇摇头,应该是没有印象。兹亚记得自己以前到处旅行时,曾经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有听过……听说位于这个国家的北部。我已经不记得详情了,抱歉啊。」 「不会,即使只知道大致位置也很有帮助。」 语毕,赛莉耶低头道谢。 翌日,两人做好离村的准备。兹亚给了两人各十万米雷的报酬,他以前做过很多工作赚了不少,即使花费二十万也不痛不痒。再加上,只要住在这个村子里,做做教导村人之类的事,就能获得蔬菜等物品,因此没有用钱的机会,就算减少一点也没有问题。 兹亚与奥鲁康目送乘坐马车的两人。 「下次再来啊,我们随时欢迎你们。还有记得好好锻炼,可别偷懒喔。」 「要保重身体喔。不过有泽边先生这个药师在,应该不需要担心吧。」 「这段时间谢谢两位的关照,我们会再来看你们。」 裕次郎低头道谢,赛莉耶也垂下头,嘴里说着「感谢照顾」。 一向梵恩打了信号,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在这之后,兹亚为了取回迟钝的直觉,开始接消灭魔物的任务。他在两个月里约有十天会前往周边的村子或城镇击退魔物,也因此声名大噪,以前就知道兹亚的人甚至传出他复出的传闻。 拳斗王及踢神这两个别名再次广为人知,兹亚还不知道,这个传闻总有一天也会传到王都,促成他与裕次郎再会。 15 寻母 离开兹亚等人所在的村子欧洛兹后,他们到访好几个北部的村庄及城镇,终于在第十八天让赛莉耶回到了故乡。 菲兹那的规模比欧洛兹还大一些,人口约有四百人,并不是什么繁盛的村落。 眼前的风景与至今去过的村子没什么差别,却与赛莉耶在梦中想起的景色重叠,使她确信这里就是自己的故乡,眼睛深处泛起一股酸涩的感觉。 寄放好马车后,裕次郎跟在宛如于梦中漫步的赛莉耶身后。她偶尔会停下脚步,用怀念的目光望着道路与建筑。每到这种时候,裕次郎就会在脑中幻想当时还很年幼的赛莉耶游玩的身影。 赛莉耶在一栋房子前停下脚步,表情就像是获得想要物品的孩子。 她缓缓走向玄关,伸手敲了敲门。房内传出有人靠近的脚步声,赛莉耶一脸期待,引颈期盼着对方把门打开。 「来了——」 随着一道嗓音响起,门也同时打开,一名将近三十的女子走了出来。 有一瞬间,裕次郎还想「真是年轻的母亲」,却又立刻以「这也太年轻了」为由否定这个想法。 他瞧了瞧赛莉耶的脸,发现她满脸错愕。 看到赛莉耶只是望着自己的面庞一言不发,女子疑惑地歪起头。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裕次郎代替浑身僵硬的赛莉耶上前说道: 「这位是……啊,我不知道姓氏。我想请问一下,你有没有听过赛莉耶这个名字?」 「赛莉耶吗?没听过呢。」 对方讶异地愣了愣,接着摇摇头。她的举动十分自然,看得出来是真的不晓得。 「不好意思,请问你在这里住几年了?」 「你的问题还真奇怪。呃~已经十年了吧。」 「你知不知道前一位房客的事?」 「不知道,我只听说过这栋房子曾经空置了好几年。」 「这样啊,谢谢。赛莉耶,走吧。」 裕次郎拉着茫然的赛莉耶的手,离开玄关。赛莉耶没有挥开裕次郎,就那么被他牵着迈出步伐。那位住民边疑惑地歪头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边走回家里。 裕次郎往旅店走去,打算把赛莉耶留在那里,自己出来收集情报。 结果在被半路上被一位老婆婆叫住,对方看起来年过六十,手里拄着拐杖。 「若是弄错了,我先跟你们道歉。她该不会是赛莉耶吧?」 「这个人的名字的确就叫赛莉耶,难道您是她孩提时代的熟人吗?」 听到裕次郎的回答,老婆婆满脸怀念地点了好几次头。 「果然,虽然耳朵的形状不一样,但外表还残留着一些相似的轮廓,我才想说是不是。我就住在她家斜对面,常常看到他们全家和乐融融的样子。」 「其他种族和混血不是被厌恶的存在吗?」 看到老婆婆若无其事地说起自家附近住着混血儿的事,裕次郎心底产生疑问。老婆婆发现裕次郎知道混血之事还一脸坦然,也在内心大吃一惊。 「嗯,我不否认有这种人,赛莉耶当时也没交到朋友,不过也有人像我一样,只要对方别添麻烦就不会在意。这个村里的人大多都是这样,所以赛莉耶和她父亲才能定居在此。」 老婆婆瞥了眼赛莉耶被裕次郎握住的手。 「你应该也是这样吧。」 「嗯,是这样没错。」 「看到她身边 五章 流浪寻母 18 线索 几天后,预约占卜的日子到来。裕次郎在这期间寻找要给蒂克的礼物时,找到一个镶有小颗宝石做装饰的发饰。金钱观已经有些混乱的裕次郎用三万米雷买下,拿到介绍所去。因为会经过无管理地带,因此运费为五万,这种与以前相差太多的金额令裕次郎花不下手,决定等回到赫普辛密再委托介绍所。 让门卫看过卡片后,两人走过桥面,从正面进入神殿。里面不像私有区挂着风景画,而是放着如雕刻等散发出严肃气息的装饰品。每个人都一脸认真安静地行走,当中只有裕次郎显得满不在乎。 「这边是长这个样子啊。」 「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来过两次。」 「我那两次都是从后门进来,那边的气氛跟这里不一样。」 这里的敌意较淡也是其中一样差异。 两人遵照看板指示在建筑内移动,抵达占卜师所在的房间。 关闭的门前站着一位女性警卫兵。 「是客人吗?」 「是的,我们是按看板指示过来的。」 「名字是?」 「赛莉耶。」 对方确认手中的纸,点点头。 「占卜师目前正在休息,能请两位稍等二十分钟吗?可以坐在那边的沙发休息,也可以在神殿里到处走走看看。禁止进入的区域会有警卫看守,我想应该很容易分辨。」 「怎么办?」 「等吧。」 赛莉耶立刻回答裕次郎的提问,在沙发上坐下。裕次郎也没有游览的兴致,坐到赛莉耶旁边。 赛莉耶坐立不安且望眼欲穿地等待休息时间结束,光是看到她这副模样,裕次郎就很愉快。警卫兵看过好几个与赛莉耶相似的人,因此没有特别在意。 经过对赛莉耶来说十分漫长的二十分钟后,警卫兵打开了门。 「请进。」 赛莉耶马上站起来走进房间。 房内约有三坪,放着一张桌子及两张椅子。桌上摆着大陆地图,却不是那种详细的地图,而是简略版本,只看得到海岸线等。地理部分也只记载了各国的王都、规模较大的城镇、大湖、高山及河川之类的。 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过三十的男性,衣着与菲娜相同。他的手上不像地球的占卜师那样拿着水晶或塔罗牌,而是一本精装书。 男子沉默地指着椅子,等赛莉耶坐下后,他才开口道: 「请出示卡片与占卜内容。」 赛莉耶把拿到的卡片放在桌上回答: 「我想知道母亲的下落。」 男子问了赛莉耶母亲的名字及年龄,直盯着赛莉耶的眼睛后,才又将视线移到书本上。他把书打开,里面一片空白,连一句话或一个字都没有。赛莉耶本来以为他翻到空白页面,想不到其他页也是全白。 这本书是让男子集中精神的道具,其他占卜师也各自持有这类东西,其中也有人拿裕次郎想像的水晶球。 男子望着洁白的页面约五分钟后,啪地阖起书本,用手指指着地图。他指的是一条溪流,位于蒂克等人居住的圣杰特村的南南西方,坐马车约需三天。因为地图上并未标示出圣杰特村,他们于是推测这个地方要从王都往东南方徒步约八日才会抵达。 「我看到生长许多树木的溪流,还有住在那里的人们。或许你的母亲就在这里,也可能是有她下落的线索。」 「只有溪流这个线索也太少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像是那里的人口有多少,居民有没有拿着什么具有特色的装饰品之类的。」 听到裕次郎这么说,男子稍微思考了一下,才又开口说道: 「我看到溪流深处有道大瀑布。住在那里的人们都穿着相似服装,颜色是各式各样的绿色,没有显眼的装饰品。人口感觉并不是那么多,应该是个小村落吧。我能看见的就这些了。」 「瀑布和迷彩服吗,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裕次郎对着男子低头致谢。 为了避免遗忘,赛莉耶把情报深深记在脑里后,站起身向男子道谢。继续待在这里也毫无意义,因此她立刻离开房间。 裕次郎急忙追上赛莉耶,走在她身旁。 两人离开神殿,在过桥时与一群人擦身而过。当中最醒目的是一名红发男子,颜色如同由绿转红的枫叶。 但吸引裕次郎目光的却是另一名背着鲁特琴、一头浅到近乎白色的蓝发男子。对方也注意到裕次郎,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他们望着彼此,眼眸中都带着觉得不可思议似的感情。斜眼瞥向那群人的赛莉耶停下脚步,牢牢地盯着红发男子。 「怎么了?」 裕次郎把目光从蓝发男子身上移开,转向停下双脚的赛莉耶。 「总觉得很在意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你变心了!?」 裕次郎像是受到打击般地后退几步。 赛莉耶用冰冷的目光望着裕次郎,她已经很久没露出这种眼神了。 「我们根本就没有交往,说什么变心。而且我对那个男的也不是那种感情,只是觉得很在意。」 「在意什么?只要知道这一点,我也能吸引赛莉耶的注意!」 裕次郎刻意用力地说出这句话,但赛莉耶只叫了他一声,继续往前迈进。 走出门,听到人们的谈话,他们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勇者,而他身边的人似乎是他的伙伴。 赛莉耶会在意他,是因为要是没有裕次郎的介入,她本来会与勇者相遇。在败给大蚁怪倒下后,负伤的她会在差点遭到别的魔物杀害时被勇者救起。之后,两人一起旅行,然后赛莉耶将在旅途中逐渐被他吸引,现在的异样感就是源自于那份依恋。由于未来走向偏移之事只有卡特路娜等异能者知道,赛莉耶认定这不是什么大事,便踏出脚步遗忘此事。 卡特路娜会感谢裕次郎,是因为他替自己扫除了情敌。裕次郎介入后,赛莉耶就从伦达的未来中退场。 「既然知道目的地,要马上回去吗?冬天快要到了。」 目前紫之月过了一半,在日本就是十一月八日左右。在黎明时吐出的气会变成白烟,无法再穿上短袖衣物。 「走吧。」 「是吗。那么,等做好过冬的准备再出发吧。还有请老天保佑,让我们在积雪前进入赫普辛密。也得问问牧场的人在雪路上行驶的注意事项。」 这世界应该也有防寒药,必须做出来预备——裕次郎考虑起众多事情。 即使自己任性妄为,裕次郎还是会紧跟而来,赛莉耶心中对他充满感激。尽管嘴巴上说想与他站在对等立场,行事却总不一致,赛莉耶觉得这样的自己十分难堪,但仍决定找到母亲后,一定要还裕次郎这份恩情。 两人花了两天准备,才离开索尔宾那。在抵达莱道尔汀国境前,都由赛莉耶负责驾车,好让裕次郎集中精神制药。等越过国境一带后,雪花开始从天上纷纷落下。他们在国境附近的村子打探消息,得知积雪及暴风雪的情形,大概要十五天左右才会出现,于是继续前进。 亚斯摩莱鯙暴动的地方仍遍地坑洞,而它早已被其他魔物吃得精光,只剩骨头暴露在野地。裕次郎在此停留了一会儿,捡拾骨头,这些也可以作为魔法药的材料。他本来想要是运气够好,还可以像巴奥多罗蛙那时一样捡到地玉,可事情并未发展得如此顺利。地玉不晓得是被魔物吞掉,还是被人捡走,那个地方真的就只剩下骨头。 他们在归途中也遭遇魔物袭击,不过只有一次是与巨体种交战。 与战斗机差不多大的蝙蝠趁着黑夜袭击两人,但由于梵恩对 着天空低吼,他们并未被奇袭所伤。两人喝下力量的能力提升药,使用掷岩与弓魔术对抗,毫发无伤地就打倒它。裕次郎获得了品质不是很好的风玉、牙和黏膜,其余的就留着成为魔物的食物。 村人说得没错,在这十五天里雪都是断断续续地下,等来到离赫普辛密国境还有五天的地方时,才开始变多,转眼间就堆积起来,阻碍通行。 由于视野变差,两人必须减速。虽说积雪还不满一公尺,马车依旧难以前进。他们只好偶尔使用火属性补强药,一边以炎之矢融雪一边往前走。即使雪已经停下,两人也不认得路,完全不晓得在行进时有没有偏移方向。受到大雪影响的不光是裕次郎及赛莉耶,还有魔物。魔物的袭击减少,算是为数不多的好事。 本来只需五天就到的距离,因两人前进的方向有些往东偏,结果花了八天才进入赫普辛密。看到位于国境的城镇,他们才注意到已经越过国境。 「终于到了啊。」 裕次郎吐着白烟,欣喜地望向前方的外墙。 「今天就住在那边吧?」 「嗯。」 赛莉耶也像是松了口气似地点点头。 即便赶路的心情急切,但两人在穿越无管理地带期间累积了不少疲劳,难得有机会放松,他们都不打算放过。 寄放好梵恩与马车,并以慰劳梵恩的心情替它仔细地梳毛后,两人进入城镇。他们入城后立即走进旅店,暖和的空气使僵硬的身体获得缓解。要是能泡个澡,想必会更加放松吧。 暖和的空气、温热且正常的料理,以及温暖的澡堂——两人享受着疲劳回复药也无法相比的全套服务,舒服地消除掉疲劳后,扑到床上。梵恩也在被窝中深深地沉睡,今天不管有谁靠近,其气息想必也无法惊醒它。 隔天一早,裕次郎心情舒爽地醒来。 裕次郎打理好仪容,敲了敲赛莉耶的房门。尽管没得到回应,但他总觉得自己能感应到房内的气息。 「还在睡吗?算了,让她睡吧,毕竟她这一阵子都没好好睡过。」 裕次郎独自前往餐厅,抢先一步享用了早餐之后,发觉外头正刮着大风雪,便判断今天无法出发,决定悠闲地度过一整天。 当裕次郎准备回房时,心想赛莉耶也差不多该醒来了,再次敲了敲她的房门,却仍没得到回应。 「她还真会睡——」 目前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多,不过裕次郎今天也睡得比平常久了一点。 裕次郎回到自己房间,想着若赛莉耶过了一个小时还不起床,再去叫她。在这一个小时间,赛莉耶完全没有动静,裕次郎觉得应该出事了,便向旅店老板借了备用钥匙,进入她的房间。 满脸绯红的赛莉耶还躺在床上。从她听见开门声,就睁开眼睛的举动来看,应当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裕次郎靠近床铺,把手放在赛莉耶的额头上,斩钉截铁地说: 「你感冒了吧。」 「大概是。」 赛莉耶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或许是喉咙很疼,她微微皱起眉。 「你可以点点头,用不着说话啦。」 裕次郎一一询问感冒及知识里有的病症,赛莉耶也逐一用点头或摇头回应。 做过简单的诊疗后,裕次郎判断大概就是感冒。 「你原本就快要感冒,只是因为紧张让精神亢奋,才抑制住了症状吧?但在抵达城镇时松懈下来,就一口气恶化。为了以防万一,我去找医生过来。」 赛莉耶摇头拒绝。 「你不是想早点治好吗?否则不仅是跟母亲的重逢要延期,身体也有可能持续恶化,而且这说不定是跟感冒很相似的某种疾病。」 听到裕次郎这番话,赛莉耶才不甘不愿地点头。 裕次郎用拧干的湿布擦拭赛莉耶脸、脖颈及手上的汗水,替她变回原样的耳朵涂了药,才离开旅店。因为他在擦汗时没有显露出任何企图,赛莉耶就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裕次郎前往诊所,一边向医生说明热度及喉咙肿胀的症状,一边带对方回到旅店。 一进入房间,医生立刻开始看诊,最后判断是由于疲累及寒冷引起的感冒。听闻两人在这个时期穿越无管理地带,医生一脸惊讶。 「需要开药吗?」 「不用了,我是药师,可以自己做。」 只要经过确实的诊察,裕次郎就有办法处理剩下的部分。 「这样啊。她的症状不严重,就算不吃药,也会在后天痊愈,前提当然是她不要乱来。」 「只要补充水分、保持身体温暖和擦除汗水就可以了吗?」 「是的,这样就行了。那么,请多保重。」 医生向赛莉耶微微行过一礼后,裕次郎和他一起走出房间,付清诊疗金。 裕次郎目送医生离开,接着向旅店员工要了点柳橙,把它榨成汁,加点水缓和酸味后,拿给赛莉耶。 「我拿果汁来了,你要喝吗?」 「要。」 赛莉耶用沙哑的声音回应,并从棉被下伸出手。为了不让果汁翻倒,裕次郎跟赛莉耶一起拿着杯子凑到她嘴边。 赛莉耶只喝了一半,裕次郎把剩下的果汁放到桌上。 「有食欲吗?」 赛莉耶摇头。 为了怕打扰赛莉耶睡觉,裕次郎表示一个小时后再来看看她的情况,便走出房间。 赛莉耶闭起双眼,听着门静静关上的声音,逐渐失去意识。 「中午的时候准备一点碎苹果好了,毕竟赛莉耶喜欢水果嘛。」 裕次郎回到自己房间,点点头决定这么做,接着又开始思考复数能力提升药。他一点一点地解决各种效果混在一起就会相抵消失的问题,药剂终于逐渐成形,大概不出半年就可以完成。在刚开始设计时,他没有想到居然会花这么多时间。 过了一个小时,裕次郎悄悄地瞧了下赛莉耶的房间,看到她正熟睡。裕次郎甩开想要一直看着她睡脸的欲望,决定不进房打扰她睡觉。 时间来到中午,裕次郎走出旅店弄碎冰过的苹果后,走进赛莉耶的房间。 裕次郎把苹果放到桌上,替赛莉耶擦拭浮现的汗水,她没多久就被这个动作刺激到醒来。她表示渴了,裕次郎便先让她喝柳橙汁,才询问要不要吃碎苹果。 「嗯。」 赛莉耶微微地点头回应。裕次郎把椅子拿到床旁坐下,用汤匙舀起苹果,送到她嘴边。 「啊——」 大概是连动都嫌麻烦,赛莉耶坦率地微微张开嘴,含住眼前的汤匙。看到离开赛莉耶嘴巴的汤匙空空如也,裕次郎确定她有把东西好好吃下去后,又把下一匙苹果送到她嘴边。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等苹果剩一半时,赛莉耶摇头表示吃不下了。 剩下的苹果被裕次郎一口气吞下肚,这时他注意到自己与赛莉耶间接接吻,就这么僵在原处。赛莉耶困惑似地看着他说: 「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 「嗯、嗯,我知道了。」 脸有些红的裕次郎离开房间,看来他也是有纯情的地方。 若是平常,裕次郎大概就会说要帮忙赛莉耶换衣服,所以见他如此干脆地离开,赛莉耶也隐隐有些疑惑。只是她目前头昏脑胀,不想继续思考,慢慢地取出替换的衣物。 赛莉耶脱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穿上舒适的衣物后,又钻进被窝,立刻发出熟睡的呼吸声。 离开房间的裕次郎,则带着半是喜悦半是害羞的心情,在走廊手舞足蹈。无论是谁看到此景,都会觉得诡异而退缩吧。 激动了 数分钟后,终于冷静下来的裕次郎归还餐具,快速地吃了点三明治,回到房间。这时,他陷入被害的妄想中,觉得那些热闹的人声都是在讨论自己的传言。 平常明明就能言善道,事到如此才感到羞耻也很奇怪。他并不只是嘴巴上说说,而是真心想与赛莉耶在一起,口头表达和实际接触依旧不同。对牵手和躺大腿没反应,反倒对间接接吻感到害羞,就表示裕次郎还很年轻。 在太阳西下前,裕次郎数度确认赛莉耶的情况,每次都会想起那件事,因而脸红。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让赛莉耶觉得可疑,不过幸好裕次郎在日落前就习惯这种状态,恢复平常的模样。黄昏时,赛莉耶的身体也好了许多,甚至可以前往餐厅吃些轻食。 「后天再出发可以吗?如果感冒复发就糟了。」 「没办法,虽然我很急,没想到却被自己绊住了。」 「好了,幸好在演变成大病前及时休养,这不是很好吗?我会做好出发的准备,你明天好好休息。」 裕次郎还想着要顺便去寻找送给菲娜的礼物。 「麻烦你了。还有谢谢你的照顾,等裕次郎感冒时,我也会把这份恩情还给你的。」 裕次郎不由得差点说出「有间接接吻当作回礼就好得不能再好了」,但最后还是紧闭着嘴点点头。 翌日,赛莉耶不但退了烧,连喉咙也几乎不会痛。到了晚上喉咙好得差不多,出发当天感冒就痊愈了。 两人坐进马车,往圣杰特村前进。裕次郎打算在那里询问溪流的事情,顺便送送礼物。 受到雪的影响,本来只需二十天的距离却花了二十五天,两人在新年期间才抵达圣杰特村,几乎算是绕了赫普辛密一圈。 他们是在去年五月离开这里,已经过了半年以上。除了多了层雪,村子的景色基本上没有变化。 裕次郎在令人怀念的路上行走,进入两只狐狸。 「欢迎光临!啊,这不是裕次郎吗!」 位于柜台的琳德立刻注意到他,露出笑容。 「你好,好久不见。」 「真的,有半年了吧?谢谢你的礼物,巴尔跟蒂克都很高兴。」 「有确实送到啊,太好了。」 「嗯,我们有收到。」 这时,琳德注意到赛莉耶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旁,觉得不能一直聊天,便换回服务业应有的表情。 「你们要投宿吧?要住几晚?」 「一晚吧。这样够吗?」 裕次郎回斗询问赛莉耶,她也点头回应。 「这么快就要离开啦?积雪的路可不好走。」 「因为之后还有要去的地方。」 「是吗,真遗憾。房间要怎么安排?」 裕次郎要了两个房间,接过钥匙。 把行李放到自己房间后,裕次郎带着礼物进入赛莉耶的房间。 「我去向认识的人问问溪流的资讯,补充粮食之类的事就麻烦赛莉耶了。」 「知道了。如果这里没有情报,就要去王都看看对吧?」 「毕竟位置处于王都的东南方嘛。从那里出发并收集情报,找起来也会比较容易。」 王都就位于圣杰特村西方,徒步约十天左右。若是两人知道位置,应该就不会特意前往王都,但他们没有地图,于是决定按照显眼的目标前进。 确认完今后的预定,两人离开房间。赛莉耶直接走出旅店,裕次郎则去找蒂克等人。 巴尔就在他负责的厨房内,因此裕次郎很快就找到人。 「哦,这不是裕次郎吗。」 「好久不见。」 「谢谢你的礼物。你之前都去哪里旅行啊?」 「绕了赫普辛密一圈,还去了莱道尔汀。」 「比我想像的多呢。」 当裕次郎说起所到之处的见闻时,带帕格散完步的蒂克从后门走了进来。裕次郎十分疑惑,总觉得蒂克好像比上次看到时又长高了些。 「蒂克,欢迎回来。」 「啊,大哥哥!?你来啦!」 蒂克露出喜悦的笑容冲了过来。虽说琳德和巴尔也很欢迎自己,但蒂克表现得如此激动,依旧令他感到高兴。 「我有带礼物喔,这次是这个。」 裕次郎把放在口袋中的发饰拿给蒂克。 「好漂亮。」 蒂克伸出双手接过发饰,举到头上,看着它的眼神闪闪发光。 「这东西挺好看的,应该不便宜吧?」 「大概三万米雷吧。」 「什么?」 巴尔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次,裕次郎给出相同的答案。裕次郎觉得是有点贵,但在巴尔眼中,如此昂贵的装饰品并不适合送给十一岁的少女。 「这也太贵了吧!」 「咦,会吗?」 「这金额可以在我们这里住上将近一个月喔。」 「这么说来,这的确会让人觉得有点贵呢。」 「那么贵的装饰品,琳德也只有一个。」 那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下手的金额,琳德也是努力地存了一年的钱才买下来。 「对蒂克来说有点太早了吗?可是过个几年,就会很适合吧?你就引颈期盼那时候到来吧,我也很期待呢。」 「你该不会是在追求蒂克吧?」 不论是殷勤地送礼,还是刚才的发言,都足以令巴尔产生误解。但钟情于赛莉耶的裕次郎并没有那个意思。 「不不不,我完全没那意思,只是想看到仰慕自己的孩子露出高兴的表情,而且我也有意中人了,她现在正跟我一起旅行。」 「这样啊。其实仔细想想,我觉得让蒂克嫁给你说不定也挺好的。」 巴尔随时都能教他旅店的工作。裕次郎不仅能应付需要动手的场面,有人受伤或生病时还能好好表现,更何况蒂克也很亲近他,搞不好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把十一岁的小孩看作恋爱的对象啦。」 「只要过个五年就没问题了吧。」 「到时候蒂克也会有一、两个恋人吧?」 「是有可能啦,但不需要两个。」 的确是——裕次郎点点头,跟蒂克他们聊了约一个钟头。在这期间,因为怕蒂克平常戴着高价物品会被强盗盯上,因此巴尔交代她只有在特别的日子才能戴,令蒂克很失望。 聊完天的裕次郎离开旅店,前往柏特道具铺及贝西鲁赛的家。 他在柏特道具铺没获得什么情报,只买了几样药剂的材料。 裕次郎敲了敲贝西鲁赛家的门,维亚娜立刻出来应门。 「……啊,泽边先生!」 维亚娜露出诧异的表情,表现得像是已经忘了他,却又马上想起来的样子。 「我想见见贝西鲁赛先生,他现在有空吗?」 「有,里面请。」 两人似乎正在念书,桌上放着书与纸。 「哎呀,这不是泽边先生吗,好久不见。」 「是啊,贝西鲁赛先生看起来也很有精神。」 两人对彼此低头问好。 「你今天只是来跟我打招呼的吗?还是有什么事情呢?」 「一半是想打招呼,但另一半是有想要询问的事情。」 裕次郎说起有着瀑布的溪流及住在那处的居民之事。 「在王都的东南方,表示位于这里的西南方吧。」 「原来这个村子的位置在这啊。」 「从这里前往王都,要往西徒步走个十天左右。话说回来,身穿相同绿衣的人啊,我是听说过有这样的居 民存在啦。」 「真的吗!?」 裕次郎忍不住探出上半身。 「是在哪里听到的呢……啊,是谈到盗贼时听说的。那些人很像盗贼,会袭击旅行商人,或收高额佣金保护委托人不受魔物伤害。我也听士兵抱怨他们熟悉地形,所以抓不到人。」 「盗贼啊。」 赛莉耶的母亲是被那些人捉住,强迫劳动吗——裕次郎一脸为难。 「有听说他们的规模大概多大吗?」 「没有呢,若是小型集团应付魔物会很吃力,要是再加上非战斗成员,人数应该不少。不过我想规模不会太大,如果真有那么多人,应该会有更多传闻。」 「是吗,这些情报非常有用。」 之后,裕次郎和贝西鲁赛谈了会儿肥皂粉目前的进展,才离开房子。在两人聊天的期间,裕次郎还问了应付盗贼时或许会需要的药剂材料情报。 回到旅店后,裕次郎被琳德告诫别再买太贵的礼物,这不光会造成他的负担,而且就跟之前说得一样,戴上这种高价装饰品会有遭小偷盯上的风险。裕次郎也能理解此事,警告自己以后别再买太贵的东西。 在回房前,裕次郎敲了敲赛莉耶的房门,确认她回来了没。 房内有人活动的气息,裕次郎借此晓得她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啦。怎么样?」 「我得到大概可称为情报的消息。」 「说给我听。」 裕次郎进入房间后坐到椅子上,赛莉耶则坐在床边。 「说是西南方有穿着类似服装的盗贼。」 「盗贼?」 「嗯,就是盗贼。我在想你妈妈会不会是被他们抓起来了,赛莉耶觉得呢?」 「不知道,但我觉得妈妈没有协助那些人。」 赛莉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在约莫二十年前,离开故乡寻找母亲,从故乡经过王都再到溪流的路线,即使徒步也花不到一年,若母亲真的被抓,应该也不是最近的事。跟盗贼待在一起几年,肯定不会没事。像是要甩开这种想法般,赛莉耶摇了摇头。 「你没事吧?」 「老实说并不是没事,但你不用介意。」 「怎么可能不介意,那我继续说啰。我想说既然要去那种地方,鲁莽地冲进去也不是办法,打算做有些变化的麻痹毒。毕竟假使同伴被伤害型毒药害死,他们也会发狂,就什么都不用谈了。」 裕次郎也想过要制作迷惑型毒药,可是用了可能会使他们互相残杀,于是决定别做。 「也对,我没有异议。你有材料吗?」 「我有跟认识的药师买到一点,不过有些要离开村子去采,位置就在西边的森林。」 「这样就要延长停留时间了。」 「没错。对不起啊,没想到要这么久。」 赛莉耶摇摇头,示意裕次郎不用放在心上,她也因感冒而浪费时间,与那时相比,这次算必要的准备期,裕次郎根本不需要道歉,她也没有半点想责备他的意思。 「要马上去找吗?」 「旅行造成的疲劳还有些许残留,今天就悠闲地度过吧。裕次郎也可以再跟那些人多聊一下。」 「赛莉耶不会觉得无聊吗?」 「我会午睡来打发时间,不要紧。」 「那我就谢谢你的体贴啰。」 裕次郎离开房间后,赛莉耶仰躺在床上,祈求母亲平安无事。终于能见面的期待、母亲是否平安的不安,以及母亲或许已遭遇不测的不祥预感混杂在一起,让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赛莉耶在晚餐时也提不起精神,还引起跟他们一起吃饭的蒂克关心。 翌日,两人将梵恩留在村里,前往森林。他们需要的是青苔与树皮,冬天也能采到。 裕次郎手拿着盾,篮里放了平底锅。 「为什么要带锅子?」 「这里有种叫做锁雀的魔物,那些家伙对声音没辙。我是想说用盾挡住它们的突击,或是把它们打下来;要是没用的话,就用锅子敲出巨大声响应付。」 锁雀在这个时期仍会袭击人类,不会前往他处或躲在窝里过冬。 赛莉耶听闻锁雀特征时,想到了其他的对应办法。 「用龙卷风魔法应该可以应付。」 「啊,的确没错。」 方法增加,相对会变得比较轻松。 两人进入森林,往深处走了一会儿,周遭便响起吵杂的叫声。裕次郎像是拿球拍似地握住盾牌两侧。赛莉耶也拔出剑,做好随时都能使用魔法的准备。 锁雀马上往两人的方向飞来,裕次郎预测出它们的飞行路线,以斜挥的角度挥舞盾牌,产生的风使地面及草上的雪花四处飞散。 「感觉不错!」 裕次郎看准时机,把飞在前头领军的锁雀打回森林深处。 赛莉耶同时对另一列锁雀使用魔法,将它们卷入龙卷风中。锁雀被龙卷风强迫不停旋转,一只只被刮飞四散。赛莉耶则依序刺杀掉落地面的锁雀。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锁雀似乎学会别再靠近两人,纷纷逃走。直到离开为止,他们都没再听见锁雀的叫声。 「好了,来采材料吧。」 「好~不过不是什么难找的材料,马上就可以找到啦。」 在找到材料前,他们还遭遇狐狸魔物与狼的袭击,却反过来打败了它们。狐狸毛皮是鲜艳的红色,感觉可以卖到不少钱,因此两人决定把皮带回去。 他们剥下找到的树皮,刮下附着在岩石上的青苔后,结束寻找材料。 裕次郎这次要做的是能够产生雾的魔法药,用法是先到水边或准备大量水,把药扔进去,就会生成雾气。这种药的用途本来是让人趁着烟雾弥漫时移动,裕次郎却想在药中混进麻痹毒,让整个溪谷被雾气垄罩。只要事先喝下解毒药,他们就能自由行动,不受任何影响。若是计策成功,即使对手熟知地形也逃不了。 「既然材料都收集完,就只剩制作与实验啦。」 「大概多久可以完成?」 「不会太久,只是给既有的制品追加效果。做出几个,实验过后就可以结束了吧。实验完采用效果最好的那个,就算完成。」 裕次郎打算准备好解毒药,由自己亲自来试。反正他不会死,可以轻松地做实验。 「一回到村子,我就马上制药,后天应该就能出发了吧。我预定一边收集溪流的情报,一边做实验。」 「速度再放缓一点,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更好?」 赛莉耶认为裕次郎或许是想弥补延长停留而耗掉的时间,才想在移动时做实验缩短日程。 「不,我并不觉得赶喔,只是觉得这么处理也不要紧。」 「那就好。」 既然已经理解裕次郎的想法,赛莉耶便跨出脚步,准备回村。 裕次郎把狐狸交给赛莉耶负责,自己则立刻投入制药。他首先做出雾魔法药,再与麻痹毒结合,试着让房内产生一点雾来测试组合是否顺利。结果效果弱到裕次郎感觉不出来,只好换赛莉耶来试。赛莉耶表示有种麻麻的感觉,代表组合成功,接下来只剩下强化效果。 「那么,再会。」 「再见了,大哥哥,大姊姊!」 在蒂克等人的目送下,裕次郎与赛莉耶离开村子。因为赛莉耶是裕次郎信赖的对象,所以蒂克也对她表现出某种程度的亲近。就算觉得赛莉耶散发出的氛围有些怪异,但她更相信裕次郎。 即使对蒂克的举动感到不解,赛莉耶仍轻轻地挥手回应。离开前看到那张毫无恶意的笑脸,让赛莉耶对于母 亲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一点。 19 第二条线索 两人离开圣杰特村,按照预定在路途中收集情报,不断重复实验药剂的效果,在约十天左右抵达目标溪流。 这一带村落都对溪流地区的住民有一定程度的理解,收集情报也变得较容易。那些人已经在那里住了百年以上,也不晓得他们为何会定居在那种地方。也有人说他们受毁灭地震的影响,想找个比较容易居住的住所,才流浪到那里。 此时,裕次郎做出具有一定效果的魔法药成品,也准备好了耐毒的药,接下来就只剩实行。两人决定趁着夜晚前往河川上游,从那里下药。 把梵恩及马车寄放在附近的村子后,他们前往溪流,就连赛莉耶也散发出紧张的氛围。 两人一面提防周遭是否有人看守,一面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于树木间前进,不久便越过瀑布,抵达上游。目前还不到凌晨三点,天空遍布一层薄薄的云,周围昏暗。 「有躲着的人吗?」 听到裕次郎小声询问,赛莉耶摇摇头。 赛莉耶喝了提升听觉的药,一般人即使躲起来也会被她发现。 「立刻来用药吧。」 裕次郎做出三瓶药,他把其中两瓶一滴不剩地倒入河里。离两人五公尺的水面开始出现雾气,逐渐往下游移动。 他们坐在附近的石头上,等待药品发挥最大效果。在裕次郎与赛莉耶愣愣地眺望下游的期间,雾愈生愈多,视野一公尺外只能看到影子。 过了一个半小时,两人觉得差不多可以了,便爬下瀑布,往下游走去。为了不要走散,照明魔法正在他们头顶上发光。只要麻痹毒产生效果,即使被发现,那些人应该也动不了,所以裕次郎及赛莉耶觉得点亮照明也没关系。 裕次郎准备的耐麻痹药也起了效果,就算在雾中到处行走,也只是有点麻麻的。他们花了大概一个小时,按照获得的情报寻找盗贼的基地。尽管没有基地的情报,但前去采摘药草的冒险者曾在无意间走到另一条路,目睹盗贼集团。 「停下来。」 走在前方的赛莉耶小声地提醒。裕次郎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赛莉耶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有人在。」 「哪里?药有发挥效果吗?」 赛莉耶用食指指出方向,她指的并不是前方,而是右边。对方所在的位置似乎很远,裕次郎感觉不到,所以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在。 「有好几个的气息,每个都一动也不动,我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效。」 「发动奇袭的话,应该可以让他们昏倒吧。」 「他们至少有十人以上,会有漏网之鱼吧。」 「如果没被察觉,也可以略过。要直接前进吗?」 「前进吧。要是药没效果,他们也有注意到我们,就会派人出来侦查。」 倘若人数少,应该可以反过来回击——两人抱着这种想法,再次迈开步伐。 气息的主人们完全没有要行动的样子。无论是在提防,还是毒已经起了效果,两人仍怀着警戒心继续前进。 结果他们未遇见气息的主人,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在前方发现一个巨大的影子,其附近也有气息,他们往散发气息的方向看去,看到趴在地上的小小影子。 那个影子没有动弹的迹象,两人于是试着靠近。 「他的表情看起来好痛。」 年近四十、没有意识的男子倒在地上,皮肤还渗出汗水。 「该不会——」 赛莉耶边说边抬头往上看,看到粗得足以承载人类的树枝,上头还有布袋。这个人是吸到混入麻痹毒的烟雾,从树枝上摔下来了吧。 「要是他死掉的话,会让人很困扰的。」 裕次郎把回复药随便灌入男子的口中,根本不管会不会流到气管里。 确定男子这样就没事,两人把视线转向那个庞大的影子。地面上微微隆起一块,那里被挖了个洞,洞里有道平缓的坡道,暗得看不见前方。大概是为了预防雨水灌入,入口稍微高起。「有足迹。」 蹲在地上查看的赛莉耶发现好几道足迹。 「这个人应该是门卫,盗贼们很有可能就躲在这里啰。」 「大概吧。」 「把最后一瓶灌进去吧。」 裕次郎不知道流入洞中的雾够不够,便决定把药灌进去。 他们把洞前的土搬到坡道上,围起土墙做出可积水的空间,再用魔法灌水进去,立刻把药放进开始崩塌的土墙内,再追加一次水,让水源源不绝地流下坡道。为了确保安全,他们还用风魔法把雾吹进洞窟深处。 两人等了三十分钟,进入洞中。洞里的通道高约两公尺,宽度让两人并肩行走还绰绰有余。他们前进了一定距离后,坡道到了尽头,出现十字路口。这里四处都有人的气息,明显到裕次郎都感觉得到,却没有任何动静。 「不太可能是所有人都睡着了,这表示药有发挥作用吧。」 「我认为是。」 「就随便唤醒某个人好了。」 两人在十字路口处选择笔直地往前进,进入一个以布挡住入口、看上去像是房间的洞窟。里面总共有约十名孩童,再加上似乎是负责照顾他们的三个女人,他们睡得正熟。 两人把一位年约四十五岁的女子搬到通道上,喂下一点解毒药,把她叫醒。 女子立刻醒来,看到两个陌生人,惊讶地开口道: 「拟们速谁!?身体没办画动!?」 「呜哇,好难听懂。」 赛莉耶对女子口齿不清的事毫无反应,拔剑抵住她的脖颈,使女子发出小声的悲鸣。 「我不打算对你做出什么粗暴的举动,请回答我的问题。」 接收赛莉耶冷漠的视线与话语,女子头部小幅度点了好几次。每当她点头,冰冷的刀刃便会碰触到颈部。 「你有听过博莉雅这个名字吗?她是位大概快满五十岁的女性。」 女子稍微思考过后,摇了摇头。赛莉耶询问「真的吗」再次确认,对方露出回想的模样,却还是摇摇头。 「在这里待比较久的人是谁?那个人现在在哪?」 「是长劳,她住在更深促。」 「你来带路。」 语毕,赛莉耶收起剑,让女子起身。可是因中毒的关系,女子的脚步非常不稳,感觉随时都会摔倒。 裕次郎让女子靠在自己肩上,赛莉耶则负责警戒四周,一行人就这么在通道上前进。靠着女子带路,两人抵达似乎是长老居住的房间。赛莉耶查探过气息后,进入里头。这里也遭到雾气入侵,所以即使三人进入其中,里面的居民也没有反应。 一对五十岁左右的男女在房内睡觉,女方好像是长老。 裕次郎让带来的女子坐到椅子上。在这期间,赛莉耶用剑抵住长老的脖子,把她叫醒。 「怎麻回事?」 对方丝毫没表露出胆怯的模样,该说能令众人遵从于她的这份胆量真是不容小觑吗?但由于口齿不清的缘故,她显露出的威严可说是白费了。 赛莉耶认为这样很难询问重要的事情,于是维持用剑抵住对方的姿势,再让长老喝下一些解毒药,使她恢复到只有身体轻微麻痹的程度。 「我们侵入这里是想问件事,你认识一个快满五十岁,叫做博莉雅的女性吗?」 「博莉雅?」 长老闭起眼睛回忆,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她的模样使赛莉耶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清晰。如果她的母亲就在这里,对方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不花点时间就想 不起来,表示母亲有可能并不在这里,也或许是这些人毫不在意被他们捉来的人的名字吧。 「我想起来了,她的确曾经在这里待过。」 「曾经?那现在人呢?」 「已经死了。」 听到对方干脆地说出母亲的死讯,赛莉耶的表情当场僵住。 「你、你骗人!」 赛莉耶威吓似地喊叫,把剑刺进长老的皮肤里。要是再前进或后退个一吋,伤口便会立即淌出血来。 即便如此,长老仍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反而冷静地回望赛莉耶说: 「我没有骗你,也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赛莉耶宛如丧失力气似地瘫坐在地,手里的剑也离开长老的脖颈掉到地上,发出声响。尽管她也曾料想过有这个可能,可是真正听到时内心还是免不了受到巨大冲击。 裕次郎靠近赛莉耶,抱住她的肩鼓励她。赛莉耶放任裕次郎的举动,用小到谁都听不见的声音低喃。她把自己封闭在内心深处,连裕次郎的声音都听不到。 看到赛莉耶的样子,神情悲痛的裕次郎转头望向长老。 「她确实过世了吗?」 「嗯,大概是二十年前,我也是目睹她死亡的其中一人。她说过她一直在找自己的孩子,难道就是那女孩吗?」 「嗯,她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这里。是说,人该不会是你们杀的吧?」 赛莉耶对这番话也毫无反应,只是缩成一团,仿佛在拒绝外界所发生的任何事。 「我们虽是盗贼,却尽可能不去伤害人命。博莉雅在追寻女儿及丈夫的旅途中患病,穿越森林时病倒。为了获得看护她的礼金,我们才把她带回来,也喂了药,但她还是因为一直以来过于逞强而离世。」 精神上的疲劳、硬要旅行的疲累,还有持续工作赚取旅行资金等一连串的勉强之举,对博莉雅的身体产生严重的影响。 「有她的墓地或是遗物吗?」 「我们有将她的头发埋入这里的公墓,遗体已经烧了。遗物的部分,我们在她死后保留了约五年才处理掉。毕竟我们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女儿还会出现。」 裕次郎也认为对方会这么做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女儿在过了二十年还会出现呢。不过对方身为盗贼,却仍将遗物保留了五年,让裕次郎感到很诧异。 「墓在哪里?」 「在更下面的地方。你在入口处的十字路口右转直走,就可以看到前往更下方的坡道。」 问完想问的事情后,裕次郎把剑收回鞘里,抱起赛莉耶。 「你们要走了吗?」 「反正也没有继续待着的理由。」 「离开之前,能否请你说明现状?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把麻痹毒混入产生雾气的魔法药,并洒到溪流与你们的住处,药的影响使你们无法动弹。既然我们不想杀人,不让你们无力反抗是问不出任何事情的。」 「为什么你没有什么都不做,直接来问的选择呢?」 「在没有任何对策的情况下跑来,你们这些盗贼怎么可能愿意认真跟我们谈话呢,肯定会要求巨额金钱。既然如此,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这的确有可能——长老与旁观的女子双双点头。 她们询问效果会持续到何时,得到约六小时的答案。他在实验中对赛莉耶使用低效果的试作品时,药效持续了三个小时。这次用的药比试作品更强,持续时间当然比较长。 「洒在溪流的药效果大概还剩三小时,这边应该是五小时以上。外面的魔物也陷入麻痹状态,不用担心会被它们吃掉,更何况还有十多个无法抵抗的人类做饵呢。」 「等一下,十多个?我们是有派人看守,可是没有这么多啊。」 「是赛莉耶说有大概十个人都僵在原处不动。」 「这是……你快点帮我治疗,带我到那些家伙的地方去!」 长老似乎知道那十人是何来历,慌张地命令道。 「咦,为什么?你自由了以后铁定会袭击我们,我才不干呢。而且我想赶快让赛莉耶在好一点的地方休息。」 「我以至今以来的长老之名发誓,绝不会袭击你们!」 「就算用盗贼长老的名义发誓,我也无法信任你。」 裕次郎认为这种名义就是她会背叛自己的证据,他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相信对方的要素。 「好了,快点帮我解毒!」 「总之,你先告诉我原因。如果我能接受,就会给你解毒药。」 「简单来说,那些家伙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之前就来威胁过我们,说想把我们纳入旗下,但我拒绝服从,他们就不耐烦了吧。大概是在打算发动猛攻时,中了你们的毒浑身无力。我想趁现在把那些家伙捉起来,让他们吐出情报或利用这些人进行交易。」 「我个人是不想和盗贼间的纠纷有牵连,不过又不能不还你们照顾赛莉耶母亲的恩情,没办法了,但我准备的量不够所有人用喔。」 「只要让能强壮的人恢复到一定程度就够了。」 裕次郎判断「只是这样倒还没问题」,便在长老的指引下前往那些男子的所在之处,喂他们解毒药及耐性药。 能够动弹的男子用警戒的目光看向陌生的裕次郎,长老却催促说「现在不是提防他的时候」,最后裕次郎及长老带着约五人走出洞穴。 裕次郎在雾中回想起赛莉耶所指的方向,往前走没多久就发现倒在地上的男男女女。长老在这些人中找到威胁自己的男子,指示族人把他们带回根据地。 「啊,先等一下。」 「怎么啦?你的事情不是办完了吗?」 「有件事我很在意。」 裕次郎靠近被抱住的男性,看着对方胸前因被抱起而露在外头的项链,涂黑的兽牙不停摇晃。裕次郎改用一只手抱住赛莉耶,翻找其他人的胸口或口袋,果然都出现了相同的项链。 「果然是这样,这些家伙都是群集影犬的成员啊,我们真是诡异地有缘。」 「你知道这些家伙吗?」 「我们做过不少事情,因此他们曾对我们出手过一次。他们的根据地已经曝光,我还听说有国家或许会想办法处理。」 自从靠着占卜得知他们根据地等情报后,已经过了约两个月。若国家的动作够快,组织目前应该毁得差不多了。考虑到时间点,这里的组织成员应该不是逃过来的,而是本来就在这个国家活动,所以没察觉到组织的危机。 「他们做的事已经足以被国家盯上了吗?也就是说我们平安地生活至今全是运气好的关系吧。与其笨拙地去威胁组织,倒不如先从这些家伙口中问出情报后,再灭口更好。」 「这就随你们喜欢了,跟我无关。」 长老指示族人把组织成员搬回住处,听到裕次郎说项链内藏着毒后,她决定把项链全都收起来放在自己房内。 裕次郎带着失去力气的赛莉耶前往公墓,那里有块巨大的石碑,石碑后则是个深深的洞穴,这里的人似乎会把一部分的骨头或毛发扔进洞里。 即使来到墓前,赛莉耶也没有任何反应。裕次郎代替她告知博莉雅孩子平安的消息后,离开盗贼们的住所。 他们回到寄放梵恩的村子,住进旅店。裕次郎让宛如人偶般的赛莉耶躺在床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思考她变成这样的原因。 (也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就是知道一直以来不停寻求的母亲去世,力气就一点不剩地全都消失。与母亲再会是她活下来的动力,她不是受到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 现的打击,就是不想相信事实吧。) 要是赛莉耶死了,自己或许也会变成这样——裕次郎推测起赛莉耶的心理。 赛莉耶曾因中毒一度陷入危机,因此裕次郎很简单就能推测出来。光是想像,他心里就阵阵发冷。 「假设这就是原因,要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只能交给时间了?不可能吧。我成为她心中等同于母亲的存在?这对我来说当然最好,但又不可能马上实现。那么,去寻找她从来没提过的父亲?我只知道他是和赛莉耶一起被带离故乡,现在没跟她在一起,是有什么原因吗?要是两人不合,让他们再会或许只会造成反效果。也有可能是父亲过世他们才分开。」 裕次郎一面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面继续思考。 看到她如同死去般没有生气的双眸令裕次郎难受,而且再这样下去她也无法进食。因为把饮料倒入口中她会自动咽下,制作营养剂让她喝下应该可以撑一阵子,却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处于这种状态的赛莉耶丝毫没有顾虑自己的意思,搞不好连排泄都会直接解放。 「最好的办法只有让她再见到母亲,但这不可能吧。如果有灵媒之类的……嗯?说不定有喔?这个世界有魔法也有超能力者,或许也有真正的灵媒。」 裕次郎的表情宛如找到光明般转为明亮,却又立刻一脸为难。 他在想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赛莉耶。要是给予她新的希望,等发现没有灵媒时,是无法用玩笑混过去的。倘若再次受到打击,赛莉耶搞不好会自杀。 但让她一直维持人偶般的状态也会产生问题。 「这里应该不会有这类情报,得去大一点的城镇调查。不过总觉得让她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到那时候……好像会有问题。」 裕次郎并不讨厌照顾赛莉耶,但她大概不喜欢任人摆布吧,而且带着这样的赛莉耶旅行会很困难吧。如果能再多一位旅伴,事情也许就会不同,可现在讨论原本就不可能的发展也没有意义。雇用看护或护卫说不定会让赛莉耶混血儿的身分曝光,裕次郎认为这办法不可行。 「虽然我不想这么做,但也只能暂时封住或者替换她的记忆了,不然就是控制她的行动,只要用药就可以……」 烦恼过后,裕次郎依旧决定这么做。他要做操纵人或魔物的药。万一赛莉耶的记忆因为药的关系无法复原,即使被她杀死裕次郎也不会说什么。不,他自己也这么希望。 他打算使用操纵药,让赛莉耶自己处理生活琐事,战斗、用餐及警戒就由裕次郎及梵恩负责。要把赛莉耶当作人偶摆弄,让裕次郎心里涌起数不清的罪恶感,然而她维持这种状态,他也无法去找解决的办法。 「之后得跟她道歉才行。」 怀抱着沉重的心情,裕次郎离开旅店去收集材料。 由于光是这里无法集齐材料,裕次郎只好一边照顾赛莉耶,一边带着她旅行到附近的村子。在这期间他曾帮赛莉耶擦拭过身体,心里不由得蠢蠢欲动,但裕次郎认为抱着不当的心思去碰触此时的赛莉耶太过龌龊,结果使得精神受到强烈打击。 收集好材料,把药做出来并使用过后,裕次郎前往位于附近的王都——这个国家最大的都市,那里的书店拥有丰富情报,应该也会记载关于灵媒的事情。 药剂确实地发挥出效果,尽管动作迟钝,但赛莉耶能自己处理生活起居了。 对赛莉耶用药的罪恶感,还有从无论怎么压抑都会冒出的邪恶心思获得解放的轻松——裕次郎抱持着如此复杂的心思抵达了王都。 他寄放好梵恩及马车后,拿着行李,牵起赛莉耶的手穿过门。失去感情的赛莉耶散发出的诡异的氛围,这让两人变得相当引人注目,但目前的他们没有在意这种事的余裕。 或许是两人看起来太可疑,警卫兵还是走了过来,姑且问问原因。由于裕次郎的表情也很消沉,对方推测他们并不是什么罪犯,只是因为失去同伴才会变成这样。 「我们很消沉的原因吗?」 「嗯,我想还是暂且问一下。不好意思,能否请你告诉我?」 「这女孩得知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母亲已经亡故,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处于丧失情感的状态。我也受到她的影响心情低落。」 「这样啊。」 虽然裕次郎没有坦白所有的事,却也没有说谎。士兵获得足以接受的理由,尽管知道只是一时的安慰,却还是出声鼓励裕次郎几句后才离开。 在前往旅店前,裕次郎卖掉事前做好的治愈促进药后,往旅店走去。他要了一间双人房,并命令赛莉耶别让自己以外的人进入房间,这才走出旅店。 裕次郎来到书店,问清记载关于异能者的书的所在位置,一一找出来阅读。书店里并没有详实记载异能者的专业书籍,只有几本当中有稍微提到类似的情报,因此裕次郎也没得到什么详细的消息。 「虽说去索尔宾那应该就能得知,可是我又不想让那种状态的赛莉耶穿越无管理地带,如果有人类死而复生或是跟幽灵对过话的情报就好。」 他询问店员是否有记录这类轶闻的书籍,结果听到了一个传说。 「灵峰鲁马特菲利亚?」 「是的,听说去那里就能与死者对话。」 「在哪里!?」 这份情报比他想的好上太多。裕次郎气势十足地询问店员,对方被吓得后退一步摇摇头。 「我只知道有这种传闻,并不清楚详细的情形。」 「这里的书有记载这方面的情报吗!?」 「我并不清楚所有书本的内容,如果有的话,大概会在记录有名地点的地理书或传说相关的书籍里找到吧。」 裕次郎问完那些书的位置后,向对方道了谢,赶紧回到店中。 他站着大致浏览那些书后,尽管还不知道地点,却找到一本写有其传说的书籍。 传说中,献上供品给位于山顶的祭坛后,光芒从天落下,那个人见到死去的祖父。除此之外,裕次郎还找到了两个类似的故事。 这项传说是从因毁灭地震而毁坏的建筑中获得的,所以作者也不清楚地点等详细资讯。 「这个办法可行!解开操纵后,把这件事说给赛莉耶听,她应该就会恢复力气了!」 找到一丝光明的裕次郎露出笑容,赶忙把书放回书架,回到旅店。他解开操纵药,用力抓住赛莉耶的肩膀。或许是感到疼痛,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听好啰!我找到能与死者对话的方法了!在叫做灵峰鲁马特菲利亚的山上有个祭坛,有好几个传说说在那里可以与死者对话!只要去那里,就能和博莉雅小姐说话!」 裕次郎大声告诉赛莉耶,确保自己的话能传进她心里。 过了一会儿,赛莉耶无神的目光一点一点有了光彩,表示裕次郎的话语确实传达给她。 「……真的?真的有那种地方吗?」 「目前还不晓得正确位置,不过只要去索尔宾那占卜就能知道了。」 「可以再见到妈妈吗?」 听到赛莉耶用稚嫩的口气说出这句话,裕次郎点点头。 「虽然不能一起生活,但还是能聊聊的。」 听到裕次郎的话,赛莉耶哭了起来。泪水淌下脸颊,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赛莉耶抱紧裕次郎持续哭泣。裕次郎战战兢兢地把手环到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一直哭的赛莉耶被喜悦及安心填满心房,逐渐进入舒适的梦乡。 裕次郎把睡着的赛莉耶放到床上,在一旁窥看她的睡脸。她已经不像刚才一样面无表情,而是一脸柔和地发出熟睡的呼吸声。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裕次郎终于放心地吐出一口深深的叹息。 「果然还是有表情比较好。」 裕次郎心情愉快地说。为了让赛莉耶醒来时不至于饿肚子,他到餐厅拿了一些能立即食用的简单食物。赛莉耶在两个小时后醒来,此时太阳早已西下。裕次郎一边和赛莉耶吃着水果与三明治,一边和她说起从盗贼住所来到这里的期间发生的事。 「王都?途中的事情我有微薄的印象,却不知道这里就是王都。」 「你都记得啊?」 「真的只有一点。感觉被某人带着走,不过会做这种事的也只有裕次郎了……」 赛莉耶似乎想起了什么,双颊变得通红。 是想起了自己帮她清洗身体的事情吧——裕次郎轻易地推测出答案。 「啊,嗯,反正我也不能动,嗯,这也没办法。不要去在意感觉会比较好。」 「你愿意看开真是太好了,但这与我需要道歉的事并不冲突。」 「你有做什么吗?」 难道裕次郎趁自己不知道时性骚扰自己吗——想到这里,赛莉耶紧张得浑身僵硬。不可思议的是,她虽然觉得羞耻,却未感到不快及排斥。 「我对赛莉耶用了可以操纵人或魔物的药,因为要一面照顾你一面旅行实在有点难。」 「……这也没办法,我觉得你没有舍弃我就已经很好了。」 「我是不会舍弃赛莉耶的。」 会这么做的大概就只有你了——赛莉耶露出无力的浅笑。 「你有对我性骚扰吗?」 「是有点蠢蠢欲动啦,但除了帮你擦身体以外什么都没做!」 「你还真老实。」 既然裕次郎什么都没做,就没问题,于是赛莉耶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要怎么做?雪还没融化,这样不能移动吧?」 「有两个选择,一是在这里工作等春天来临,二是在国境城镇做一样的事——我是哪边都可以啦。」 「两边都可以吧。这里的优点是不会找不到工作,那边的优点是可以早点出发,不过我们也没有必要赶路……就先在这里过几天,如果有什么问题,再去国境城镇吧。」 「那就这么决定了。」 确定要暂时滞留王都后,两人一同出发前往介绍所。 由于这里人口众多,工作五花八门,光是要找出适合的委托就是一大考验。也有几项在圣杰特村没有的药剂相关工作,因为士兵们会击败魔物作为训练,讨伐类的委托反而比较少。裕次郎并没有坚持一定要找制药相关的工作,目光便移向其他委托,想找点别的。 「有什么不错的工作吗?」 「这个如何?」 听到裕次郎这么问,赛莉耶指着眼前的纸。 委托内容为送货到位于王都南方的村落,坐马车去的话约需两天。这项工作只是普通的运送物资,不像赛莉耶以前做的那般危险,需要运送的东西也只有包含药剂在内的生活用品。路途中的餐费由对方买单,报酬为三万。若不需要租马车,还可以再加五千。 「反正我们有马车,距离也没那么远,我认为很适合。」 「嗯,就选这个吧。」 虽然报酬比制药还低,不过他们也不缺生活费。赛莉耶觉得这个委托作为工作的起头正合适,所以才选了这个。 赛莉耶撕下写有委托的那张纸,拿到柜台。 「请帮我们申请这个。」 「好的,是运送货物吧,需要租借马车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 「我明白了。」 职员在文件上填写报酬追加五千的字样。 「请填上两位的姓名。」 赛莉耶写上自己与裕次郎的名字。 「是赛莉耶小姐与裕次郎先生对吧,委托人的店就写在这上面。」 职员递出一张纸,上头写着发出委托的商店住址。 职员称呼裕次郎时叫的是名字不是姓氏,是因为赛莉耶就是这么写的。她一直都用名字称呼裕次郎,写字时写的也总是他的名字,结果养成了习惯。 接过纸的两人离开介绍所,一面跟行人问路一面走向商店。 抵达店后,他们让店员看了委托的纸,请对方把店长带来。双方的谈话进行得很顺利,三人说起商品毁损或遗失时的注意事项。 「若是有实力过强的魔物于国内出现,确定无法通行时,也可以直接折返。规定应该就只有这些吧,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商品损毁的部分,会不会发生包装不完全,造成货物损伤的情况?这样我们需要赔偿吗?」 曾接过这类工作好几次的赛莉耶提出在意的地方。 「假使发生这种事,就是我们的责任。为了不要造成这种情形,我们会在搬运时进行最后检查。」 「我知道了。」 「还有其他问题吗?」 「送货的最晚期限是?」 这次换裕次郎提问。 「拖太久会造成问题,不过考虑到碰上意外的可能,在六天内送到就可以了。」 结束发问后,两人决定立刻出发。他们回到旅店整理好行装,接着又返回商店。 对方正把货物装入木箱中,运上推车。看到货物的状况,两人微微露出苦笑。 「忘记问货物的数量了。」 「对啊,我们大意了。这数量是放得进去啦,只是里面大概没空间可以睡觉了。」 「要轮到久违的帐篷登场了吗?算了,反正才两天。」 货物也不会一直占据车里的空间,两人判断没问题后,带着搬运货物的店员前往寄放马车的郊外。 在店员检查货物的期间,他们让梵恩喝下力量的能力提升药。 「话说回来,我之前还想过要让梵恩喝变聪明的药,在王都应该可以集齐材料吧。」 裕次郎一边想着回来后就去找材料,一边抚摸梵恩。 马车内大部分空间都被用绳子固定住的大量货物占据,不过起码还留有坐的位置,令两人松了口气。 送走结束确认的店员后,两人驾车出发,为了不让货物在行进间毁损,稍微减缓速度。 尽管途中曾遇上魔物,还遭遇暴风雪,却没有迷路或停滞不前,顺利地在第三天的早上九点前,抵达目的地。这是个平凡无奇的农村,除了种植两种冬季蔬菜外,没有其他作物。 两人向看守村子的人表明工作内容后,得到驾着马车入村的许可,移动至交货的店家。他们把货物交给老板,等对方确认完商品,就拿到表示工作结束的纸。 两人没有碰上什么意外就完成委托,返回王都,等悠闲地休息一个早上后,中午才开始寻找下一个委托。 裕次郎趁着早上跑了几间店,却仍然没有找齐变聪明的药剂材料,只能等下回有机会再制作。 他们无意间避开要与他人合作的护卫委托,以及寻找失物的日常类工作,只接两人就能完成的运送货物委托。 裕次郎及赛莉耶接取工作的情形令介绍所十分不解,他们并不是觉得不满,而是认为应当还有更适合他们的工作。 凯因兹为了传达男爵家当家变更的消息来到王都时,曾经向人提过裕次郎的事,不过知晓裕次郎名号的人不多,也只有介绍所的主管,以及有人脉的贵族晓得。由于裕次郎的名字很少见,介绍所的人也记得很清楚,因此看到文件上的署名,还疑惑这人是否就是本尊。 若他就是本人,介绍所想委托他制作几种药剂——都是介绍所与贵族谈话时 ,对方表示想要的特别药剂,并未正式经由委托公开对外征求。他们想获得那种药,以此给贵族一个好印象,却又怀疑裕次郎或许只是在模仿『泽边裕次郎』的名字,决定暂时观察一段时间。可是裕次郎所接的委托都与制药无关,令介绍所完全无法判定。 裕次郎曾经贩卖过治愈促进药的事倒是能够当作判断依据,不过能做出白色治愈促进药的人也不只他一个。介绍所认为既然要模仿裕次郎,能做出这种程度的药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介绍所考虑要直接向本人询问时,裕次郎及赛莉耶没有留下足以让介绍所做出判断的依据,就这么离开了王都。他们认为积雪在抵达国境城镇时,也该开始融化,才再度展开旅程。 20 巴葛斯诺德 两人来到之前越过国境前寄宿的城镇等待融雪,直到能够看见地面时,朝着无管理地带前进。由于曾经来回过一次已经习惯,也因为这次没遇见亚斯摩莱鯙这类的超大型魔物,他们抵达莱道尔汀所花的天数比上次更短。 上回他们离开索尔宾那时,季节还是初冬,而在早春的三月初,两人又回来了。 「又得去登记预约了。」 「啊,不用登记也没关系,我有这个。」 在赛莉耶困惑地歪起头时,裕次郎把放在自己这里的项链拿给她看。 「只要有了这个,就可以自由进入神殿。对方好像靠着预知知道我们会再来,就说先不用还。」 「他们早就知晓今天的事了吧。」 两人在订房前先去了趟神殿,让门卫看过项链进入里头,再到警卫室请对方通知菲娜前来。 在等待的期间,裕次郎先准备好买给菲娜的礼物——香水。经历过再三地烦恼:买太贵的东西怕让人误会,可太便宜也不好,裕次郎最后选定了这个。香水材料是购买地才有的树木开出的花朵,因此香味与那种花的香气很相近。对于憧憬外面世界的菲娜来说,恰好能让她感受到此地没有的事物,作为礼物再好不过。 「好久不见。」 菲娜听到有人找,便立刻出现。 裕次郎也回了句「好久不见」,并于此时把礼物送给她。 「啊,您真的带来啦。谢谢。」 裕次郎说起香水的特征,知道他意图的菲娜高兴地低头道谢。 看到两人的样子,赛莉耶的心中起了一丝波澜,但她自己没有察觉。赛莉耶有些不高兴,然而这种变化只比两人刚刚相遇那时还要明显一点,因此裕次郎也没有注意到。 他们在菲娜的带领下进入神殿。 「这种气氛是怎么回事?」 初来的赛莉耶感受到与裕次郎前两次来时相同的敌意,疑惑地歪起头。 「非常抱歉,我已经劝过他们了,但还是有孩子无法接受。」 「怎么回事?」 菲娜向不清楚事情原由的赛莉耶解释他们之前看不清未来一事。 「给预知带来影响?区区一个人能做到这种事吗?」 「有能够改变预知之事的人,但那是在得知预言后采取行动才会有的状况。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改变预知,这种人十年出现一个都算多。而泽边先生是一次就影响了好几个未来。」 「关于这一点,裕次郎知道原因吗?」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心里有数。」 「您知道吗?」 菲娜诧异地看着裕次郎的脸,她与其他人都没想到裕次郎竟会晓得原因。 「不过我说了你们大概也不会相信,而且是件早就没有意义的事,所以我不太想说。」 「是你隐瞒的其中一件事吗?」 「算是吧。」 菲娜凝视对着彼此点头、似乎心灵相通的裕次郎及赛莉耶,心想他们感情真好,带领两人来到会客室。 卡特路娜似乎正在处理占卜的工作,请人前来告知还要一点时间才能过来。 在等待卡特路娜的期间,菲娜询问两人有关外头的事情,想像起那些情景。看到她这个样子,赛莉耶才察觉到她喜欢那份礼物的理由。 在三人闲聊了约一个小时后,卡特路娜走进会客室。 看到不在预知景象中的赛莉耶,卡特路娜吃了一惊,但她早就知道关于裕次郎的未来都相当不稳定,因此立刻冷静下来。 「好久不见,泽边先生。初次见面,赛莉耶小姐。」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啊,是我作为客人来的时候得知的吧。」 赛莉耶认为对方是看到自己与裕次郎待在一起,调查过帐本才知道的。可卡特路娜对她摇了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在泽边先生未改变的未来中,您跟我原本是有交集的。不过这件事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吗。」 因为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赛莉耶只能给予简短的回应,更何况她也没有兴趣。 赛莉耶对没兴趣的事情表现得很淡然,就跟卡特路娜在观测未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令她露出苦笑。 「两位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呢?」 「我们又遇到了一件事,想请你们占卜,就是灵峰鲁马特菲利亚的地点。」 卡特路娜睁大了双眼,看起来有些惊讶。 她的反应使裕次郎跟赛莉耶更加紧张。 「两位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呃,这地方该不会根本就不存在吧?」 「不,我知道在哪。」 听到卡特路娜这么说,裕次郎与赛莉耶打从心底松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从以前到现在,想再看死去之人一眼的人一直很多,您们也是其中的一员啊。灵峰就位于本国——莱道尔汀西方的无管理地带。我会告诉两位详细的情报,能不能请您们听听我的请求?」 「我本来就没想过可以免费获得情报,说吧。」 如果不是什么很难的要求就好——裕次郎边想边说道。 「在东边的村里有位身怀异能的孩子,我想请两位保护他前来神殿。」 「卡特路娜?只是护卫的话,请这里的士兵去不也可以吗?」 菲娜疑惑地问道。 「若只是要把那孩子带来,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士兵前去接他时似乎碰上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他们好像无法解决。」 「能解决问题的就是这两个人吗?」 「恐怕是。我还看到了魔物的身影,是种人的上半身紧黏在甲虫身体上的魔物,不知这件事是否能成为解决问题的线索。」 「那种外表的确就像是魔物耶,只要击退它就可以了吧。」 下半身是异形这一点倒是很接近海洋住民,但裕次郎也知道海洋住民在陆地上的外观并不是这样。 「在我观测到的未来中,那魔物非常警惕,却好像有话想跟您们说,所以我想应该不需要立刻击退它。」 「哦——算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做点对虫类魔物有效的毒的。」 裕次郎认为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做好准备会比较好。 卡特路娜点头同意。虽说根据预知,对方并未表露出敌对的意图,可裕次郎想要保障自身安全也是理所当然之举。 问过村子的地点及孩子的年龄特征后,两人接过在领回孩子时需要的神殿委任状,上头写着带回孩子之际的条件等等。 「只要把这个拿给村长看,把孩子带走也不会产生问题。」 「已经跟他的双亲谈过了吗?」 「不,完全没有。但孩子跟他们很生疏,我想是不会有问题的。」 说出这番话的卡特路娜及菲娜显 勇者之章1 勇者的轨迹 「伦达你在这种地方啊,我找你找了好久。」 「穆露,找我有什么事?」 结束剑术锻炼后,伦达在村子旁的小河泡脚休息。被青梅竹马的少女一喊,立刻回过头。 她和伦达一样是十四岁,有着一头亚麻色长发及藏青色的双眸,身穿天蓝色上衣与无袖连身裙这种常见的衣服,长及后背的头发用缎带分成两束。她的长相甜美,伦达知道村中的少年们有不少人喜欢她。 「是关于田的事。」 「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喔。」 「嗯,我知道。伯父是请我来问你工具放在哪里。」 「老爸也真不要脸。」 这种程度的事干嘛不自己来问——伦达心想,擦干双脚、穿上鞋子,并拿起放在身旁的木剑站在穆露身旁。 两人一同并肩向田地走去。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伦达,穆露扬起笑容。 「你已经比我高了。」 「终于啊,我接下来也会愈长愈高的。」 「伯母说修改衣服很麻烦,要你别长太高耶。」 「她怎么不为孩子的成长感到欣慰啊——」 看到伦达假装生气的样子,穆露轻声地笑了起来。 「说到成长,你的剑练得怎么样了?」 「我被老师称赞了!他说我应该不输给习惯战斗的士兵。」 「这算是很厉害的事吧?」 穆露从未拿过剑,因此也不是很清楚。 「我已经厉害到绝对不会输给以前追着我们的野狗了。」 「那这次你就能好好保护我,不会让我哭了吧。」 「嗯,当然!」 两人回忆起伦达拿起剑的起点。 那时两人还只有七岁。他们前往村庄附近的草原游玩时,被饥肠辘辘的野狗追得到处跑。当时两人握着彼此的手,哭着回到村里,野狗则是由大人们赶跑。 在伦达幼小的心灵中,一直很后悔自己没能保护最喜欢的穆露,于是跑去请引退后回到村子的士兵教自己剑术。他的资质似乎很不错,如今已经成长到可说是村中第一的程度了。 「穆露的料理功力成长得如何?」 「我也被称赞啰,虽然还不到村中第一的程度,但已经比妈妈厉害了。」 「那煮点什么给我吃吧。」 「可以啊,我刚学会做欧姆蛋,就吃这个吧?我做来给你当明天的午餐。」 「我会期待的。」 「嗯,我会做出好吃到让你吓一跳的菜!」 说着说着,穆露握住伦达的手。伦达也反握回去,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和睦地走着,仿佛没有人能介入。村人们也含笑看着他们这个模样。 接下来又经过两年,伦达迎来了转机。那位指导他剑术的前士兵,推荐他可以参加武斗大会试试自己的实力。因为他也到了足以出门旅行的年纪,家人也赞成前士兵的提议,要他尽自己所能去做。 「你想怎么做?」 更有女人味的穆露,询问又长高了的伦达。他的体格也练得更加健壮,已经能感觉到一丝强者的气息。 「我想去,想试试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样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伦达搂住一脸寂寞的穆露。穆露的脸涨得通红,却没有离开,反而满脸喜悦地回拥伦达。 「如果说我不会寂寞,那就是骗人的。而且我一直很喜欢穆露,这是我第一次要跟你分开。」 「我也喜欢伦达啊,可是我又不想束缚你,你就按照自己喜欢的去做吧。然后要毫发无伤地回来,我会等你的。」 「约好了。」 两人像是不愿忘记对方的体温般,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然后才分开。 穆露刻意开朗地说「要带礼物回来喔」,伦达也笑着回答「包在我身上」。 她在伦达的脸上吻了一下说是饯别礼,回到家里。 翌日,伦达离开了村子。他身上穿的铠甲,是老师送他当作饯别礼的旧物,剑则是村里的锻造铺送给他的,说是试作品。这把剑似乎使用了某种贵重的矿石,也就是对方的饯别礼。伦达知道用在剑上的矿石是对方十分珍贵的东西,而对方用如此宝贵的矿石铸剑,也让他充满感激。 伦达离开位于拉莱德亚大陆西方、赛基安德王国中的偏僻乡村,来到王都。他在途中遇见与自己同年的少年枪使·欧罗斯,并与他一起参加大会。欧罗斯在决赛的第一回合就被淘汰,伦达却打倒老手佣兵及骑士,晋升至冠军战。 舞台上充斥嘈杂的加油声,而伦达正与对手对峙。 经过几次交手,伦达已明白对方是个不可轻忽的对手,目前正在评估能再次行动的时机。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结果先发制人的竟是对方。 「喝!」 赛基安德王国近卫兵中以最强闻名的骑士,使出锐利的一记斜斩,伦达略显艰难地接下这一击。力道十足的武器对峙还在继续,对方的气息也非常急促。战斗已经开始二十多分钟,在这段期间,两人都卯足全力。 伦达使了记侧踢,想要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近卫兵看穿他的意图,退开拉开距离。 近卫兵又立刻鼓起劲冲了过来,逼近攻击落空、脚步有些不稳的伦达。伦达毫不惊慌,当场稳稳地拿好剑迎击。 「哦哦哦!」 「哈啊——」 近卫兵乘势往下砍去,而伦达累积了全力把剑往上挥去,两人短兵相接。 木剑一边飞到半空中一边旋转,最后落在地面上,剑掉落的清脆声响响彻会场。伦达的手中握着已经裂开的木剑,而骑士手里空无一物。 发现局势已定,骑士便放松了警戒。 「我输了。」 「胜负揭晓——!有谁能预想到这个结果呢!?由于西勒德选手投降,优胜者就确定是、第一次出场的、伦达选手了——!」 司仪用充满狂热的声音通知观众伦达获胜的消息,比赛会场可说是欢声雷动。 人们送上祝福及慰劳之声,回报年轻剑士精彩的活跃表现,还有即使输了比赛、却仍展现出高强实力的老练骑士。 在一直没有停止迹象的拍手声中,伦达与西勒德握了手。两人回应观众的支持一段时间后,见到加油声有转小的趋势,才走下舞台。 「你这次的表现非常地精彩!」 国王的声音在接见之间响起。 被叫进城里庆祝优胜的伦达,用临阵磨枪的礼仪跪在王的面前。王与贵族们事前早已知道伦达的状况,也不在意他那拙劣的礼仪。 「给你这份奖励,是希望你能继续活跃及钻研技术。望你今后也能好好努力。」 「非常谢谢您。」 其中一位大臣,从王手中接过装有两百万米雷钜款的袋子和代表优胜的项链,递给伦达。伦达接过东西后,把袋子放到自己身旁,再次低下头。 「伦达。」 「是。」 「朕听说你今后打算到处旅行,好测试你的实力?」 「正是如此。」 王曾问过伦达要不要从军侍奉自己,但他以想自由归乡,以及继续钻研向上为由拒绝了。 「嗯,各种经验也是可贵的宝藏。要是你在旅途中心血来潮,也可以考虑要不要成为这座城堡的士兵。」 「呃,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之后会怎么样。」 「这样啊,也对。你就先享受旅行吧。」 王快活地笑了起来,伦达老实的回答似乎博得他的好感。 优胜典礼结束后,立餐式宴会随之展开。 伦达在宴会上被各种贵族攀谈,他们都希望他能前往自己治理的地区一趟。伦达结结巴巴地回覆这些人后,翌日就离开了城堡。 伦达飞也似地逃回旅店,途中还数度被人包围,显示他目前受欢迎的程度。 他和约定好要一起旅行的欧罗斯快步离开王都,先回故乡一趟,告知穆露及村人自己获得优胜的消息。当天村中举办了宴会,从以前认识到现在的人们向他道贺,听起来都非常高兴,让伦达也得以愉快地享受宴会。 伦达与欧罗斯滞留了三天左右,就在穆露等人的目送下出发旅行。 他们慢慢增加同伴,一边到处走走看看,并打倒各地的魔物,解决各种问题。伦达一行人的名声逐渐在赛基安德传开,现在已经十分有名,在冒险者和佣兵们之间无人不晓。 即使变得有名,伦达也没有忘记和穆露的约定,总是会定期回村。每到这个时候,穆露就会做伦达最喜欢的欧姆蛋。穆露也很喜欢伦达津津有味地吃着欧姆蛋的表情。 就这么过了两年的岁月,有个委托找上回村休息的伦达。 「里面写了什么?」 穆露一面给读信的伦达上茶,一面问道。 「你知道南边有种被称为大黑鬼的魔物吗?」 「我是听说过那里有可怕的魔物啦。」 穆露像是在回忆般,微微抬头望着半空说道。 「大黑鬼好像是半兽人这种魔物的变异种,有超越两公尺高的巨大身体,很深的褐色皮肤,实力似乎强到可以轻易打倒巨人,这样的家伙居然把半兽人整合起来,信上说它们有些奇怪的行动,问我能不能调查。」 「你要去吗?」 「嗯,如果放着不管,这一带的半兽人或许就会变得肆无忌惮。要是事情变成这样,让穆露受伤就糟了。」 穆露探出身体,吻了吻伦达的脸颊,伦达也回吻她。两人已经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所以双方看起来都很习惯。 「虽然我说过好几次了,但还是记得别受伤了喔。」 「半兽人那种程度的魔物,我还能应付,更何况还有大家在呢。」 伦达在当天就收拾好行李离开村子,前往同伴们等着的附近城镇。 「你来啦,信也寄到你那里了吧?」 一进入房间,欧罗斯出声叫他。那封信也有寄到这里,而且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伦达的同伴目前共有三人,一位是从一开始就与他组成这支队伍的欧罗斯,另外两位是被盗贼捉住、获得解放后却无处可去的一对兄妹。 欧罗斯的实力又获得提升,现在强到几乎能够闯进武斗大会的冠军赛。他也换上一批品质优良的武具,够格自称是一流的冒险家。而被盗贼捉住的那对兄妹,哥哥名叫卡尔玛德,今年十七岁,称呼伦达及欧罗斯为大哥,非常仰慕他们两人。他身材轻盈,擅长使用两柄短刀四处逃窜扰乱对手。十五岁的妹妹叫做蕾拉,拥有一头及肩长发,发色和哥哥一样是深紫。她的身型在四人当中最为娇小,力气之大却仅次于伦达,可以挥动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长剑。蕾拉喜欢伦达,所以每次一见到穆露就会燃起对抗意识。 「伦达哥,你要接这项工作吧?」 「嗯,要接。」 见蕾拉撒娇似地抱住自己,伦达也没露出任何动摇的神情,只是边摸她的头边回答。这完全是对待妹妹的举动,蕾拉顿时面露不满,却不讨厌伦达摸她头的动作,便随便他摸了。 「大哥,我们准备好了。」 「每次都很谢谢你。」 「没关系啦!」 卡尔玛德露出得意的笑容。 既然已经做好准备,众人决定马上出发。他们在为某位贵族训练私兵时,曾获赠一辆马车作为报酬,一行人坐进那辆马车,朝南方出发。 抵达当地后,四人从远处使用望远镜观察半兽人的行动。望远镜是非常贵重的东西,这也是他们处理好委托时拿到的报酬。 「它们这样是不是会立即行动啊?」 欧罗斯的脸色很难看,与他意见相同的伦达也沉默地点点头。 「看来没时间回去通知了,那就只能由我们来处理啰?」 「哥哥,那样会不会太鲁莽了?」 听到兄长这么说,蕾拉以些许不安的声音问道。这群半兽人光看也将近一千只,也难怪她会这样。 「做得到吗?」 「你觉得呢?」 听到伦达这么问,欧罗斯露出大胆的笑容回问,这时伦达的嘴角也勾起一个果决的笑容。 「卡尔玛德,蕾拉,你们两个回到附近的村庄去召集增援过来。我跟欧罗斯在这里负责捣乱,好争取时间。」 「这怎么可以!就算大哥你们再强,这样也太乱来了!我也要去!」 「就算四个人一起突击,结果也一样。要是不想让我们死,就赶快出发去通知那些人。」 拜托你们啰——欧罗斯说完还拍拍两人的肩膀。 看着做好觉悟的两人,卡尔玛德及蕾拉从这段日子的相处中,也领悟到他们绝不会改变意见,于是一面祈求他们平安,一面坐进马车。从这里往返附近的城镇要花一天以上的时间,再怎么赶,也只能缩短五个小时左右。即便如此,卡尔玛德他们还是让马车一直保持最快的速度,好让其他人早一刻知道这些消息。 伦达目送着离开的马车,开口说道: 「好了,虽然我那样说,但我还是不想在毫无对策的情况下就冲进去。」 「我也是。要先暂时观察它们的情况,等它们要开始行动时再上前吗?」 伦达觉得这点子也不错,但又询问「若要击败首领该怎么做」。 「失去统领的半兽人们在行动上都很随性,但我觉得,这比它们被统帅起来冲进村子要来得好。」 「那就得寻找可以无视小卒,一口气直达首领那里的地方。又或者是我们其中一个去当诱饵?」 「诱饵就拿来当作最后的办法。先找地方吧。」 「哦。」 决定好要怎么行动后,两人也展开动作。 在两人一边斩杀落单的半兽人,一边寻找地点时,太阳已经落下,半兽人们的动作也变得不太稳定,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很简单就能想像得到它们打算早些出发,而我方已经没有余裕的事。 「虽然我觉得还有更好的地方,但也没时间找了。」 一脸为难的欧罗斯抓了抓脸颊。 「那就上吧。」 「没办法了。」 在两人视野的远方,可以看到被部下围绕的大黑鬼。想抵达那里,就必须斩杀好几只半兽人。尽管对两人来说半兽人不过是些小卒,但要是它们想以数量压制,他们也难以应付。 两人换上一张充满干劲的表情,冲出去不断砍杀半兽人。 他们在半兽人的惨叫声及飞溅的血滴中突破重围,抵达大黑鬼的所在之处。幸运的是,两人在过程中只是消耗了一些体力,没受半点伤,魔力也依旧保留。 「我的实力应该很难应付它。」 欧罗斯一眼就看出自己与大黑鬼的力量差距,知道赢不过它。欧罗斯的背上渗出些许汗水,却不是因为运动而流的。 「那就由我来做它的对手。」 「我负责处理小卒。」 两人对着彼此点头后,分头履行自己的职责。一对一及一对多,他们明白双方的任务危险度其实差不多。 战斗开始的三个小时后,两人狼狈不堪。不过大黑鬼也处于满身疮痍,只能单膝跪着的状态。这时伦达跑了过去,用剑刺进它的心脏。 即使发出惨叫,大黑鬼仍发起狂来,伦达见状放开了剑,先行退开。 大黑鬼拔出伦达的剑,把它折成两半,接着仰望天空高声咆哮后,直接仰躺在地上。 首领的死令半兽人们陷入动摇,还分裂成逃走派及发狂派。 伦达及欧罗斯一边应付攻击自己的半兽人,一边支撑到增援前来。对于用尽体力和气力的两人来说,光是对付半兽人就已经很吃力了。 等卡尔玛德和蕾拉回来时已是中午过后,这时两人带的药都已见底,正处于避开战斗、不停逃跑的状态。 「大哥,你们没事吧!?」 「终于来啦。」 「总算能够休息了。」 前来支援的冒险者们前去追逐半兽人,伦达与欧罗斯则瘫坐在地上。 伦达的战果是一只大黑鬼及三十只半兽人,欧罗斯是约一百五十只半兽人。 这块土地算是属于半兽人,而他们将半兽人们驱逐出去。平原住民在其他魔物靠过来前就在此建了个城镇,扩张了自己的领土。 多亏这项战果,伦达等人的名声变得更加响亮,在国内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久不见,伦达。然后欢迎你们前来,伦达的同伴们!」 伦达等人和优胜典礼那时一样,排成一列跪在国王面前。四人全都穿上礼服,一脸紧张。 「你们这回的活跃以及拯救许多人的功绩,实在令人赞赏!朕就将这把自古与勇者称号一同传承下来的勇者之剑,赠予讨伐大黑鬼的伦达。」 和上次不同,这回王自己拿着剑靠近伦达。王的手中拿着一把无鞘的剑,虽说是自古传下来的,这把剑却没有古老的感觉。剑身是混绿的银色,上头没有半点伤痕。刀身根部镶了颗蓝宝石,宝石看起来有些混浊。 伦达恭敬地接过这把剑。 接着,一位上了年纪、与王一同靠近伦达的女神官,用镶着大颗宝石的锡杖轻敲伦达的肩膀后又举起。她所穿的神官服,是手艺精湛的师傅用最好的绢布制成的最高级品,身上还戴着闪闪发光的装饰品,显然并非泛泛之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是这个国家的自由之神神殿神官长,地位在她之上的,只有大神殿的最高神官。 「自由之神啊!请赐给今日在此诞生的勇者祝福!」 神官长话一说完,通知祝福的钟立刻大声响了起来。这口钟让王都的居民们知道,新的勇者已经在这个瞬间诞生,便欢声雷动地祝福。 勇者诞生的消息不光只有国内知晓,还会在国外广泛流传。 「欧罗斯,朕也赐予你奖赏吧,就是这件斗篷。」 「非常感谢您。」 欧罗斯和伦达一样恭敬地接过赠物。这是件施过魔法的红色斗篷,只要注入少量的魔法,就有耐火、耐刃及耐魔等效果,是最高级的物品。 众人知道欧罗斯的功绩足以获得这件斗篷,因此没有任何人反对。 伦达获得了「勇者」这个别名,而跟在他身旁的欧罗斯也被赐予了「断枪」的称号,里头包含了持枪砍断眼前魔物的意思。 「朕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把奖励交给他们后,回到玉座上的王看着伦达等人说道。 「拜托?是什么事呢?」 「你们知道世上有魔王这种存在吗?」 「是的。」 就像勇者这样的存在众所周知,大家也都知道有魔王这种存在。 大人会把魔王的所作所为当作床边故事说给小孩听。通常会是一个城镇、甚至是一国遭到剿灭,且魔王注定会被勇者讨伐的故事。 孩子们就是听着魔王的狠毒与勇者的高尚长大的,等他们成为大人,也会向自己的孩子述说魔王及勇者的故事。 伦达他们当然也是听父母说这些故事长大。 「朕想请你们消灭魔王。这次的魔王,对活着的所有生物都有害。你们也知道,他不光是被人敬而远之,也因为这点被魔物们视为麻烦吧?」 「那的确很棘手,但魔王并未采取什么显眼的行动啊?」 他们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地方遭到毁灭。 「那是因为各国的王都隐瞒了这些情报,而且魔王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什么行动。」 「那是不是别去管他会比较好?要是随便刺激他,对方可能会发狂。」 「话也不能这么说。根据只传承给王的传闻轶事来看,魔王一到某个时期就一定会变得狂暴,这与他自己的意志无关。在变成这样之前,趁着魔王还算平稳时先打倒他是最安全的。」 这样啊——不光是伦达等人恍然大悟,贵族们也露出理解的模样。听了王这番话后点头的,只有神官长及事前知道事情经过的亲信而已。 「为了查出魔王的所在之处,你们可以先行前往莱道尔汀的王都。先在那里晋见莱道尔汀王,并告知你们要前去一个叫做索尔宾那的城镇,他应该会给你们一些方便。」 「索尔宾那吗?」 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国家的伦达,并不晓得索尔宾那在哪里,因此疑惑地歪起头。 「那是个以占卜闻名的地方,占卜准确度是百分之百。」 「那可真是厉害。」 「嗯,朕也很希望我们这里能有些占卜师,但他们的规定,就是不能离开索尔宾那。」 王似乎深深地感到遗憾般,如此低语道。这个国家也会有异能者诞生,可大多都会被索尔宾那的关系者以保护的名目带走。 「等等朕会给你们一封朕的亲笔信,以及旅行需要的资金,你们愿意去吗?」 「……我们接受这项任务。」 虽然不太想离开赛基安德王国,不过一旦魔王发狂,穆露也有可能会受害,于是伦达最终还是点头了。 伦达的回答令王高兴地点头,嘴里说着「是吗是吗」。 「除了费用以外,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都可以提出,朕会命人准备。这会是趟漫长的旅行,你们的马车应该也需要改造。」 「之后我会跟大家商量这件事。」 「嗯,典礼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宴会,你们好好享受吧。」 从接见室移动到大厅后,四人就遭到贵族包围,劝说他们与其子女定下婚约,使得一行人无法从容地享受宴会。 那一天四人就住在城堡里,告知需要与文官讨论的必要物品后,又在王都滞留了约五天将装备换新,这才出发。 一行人离开王都后,伦达又绕到故乡一趟,告知村人自己成为勇者、以及需要前往莱道尔汀的事。听穆露表达过她的佩服与寂寞,参加过村民举办的宴会之后,伦达带着其余三人从故乡出发。 他们没有从赛基安德走直线前往位于东北方的莱道尔汀,而是稍微绕了点路。在这一条直线上,有一处从大陆中心微微往斜上方延伸的山脉,被称作绝壁。那片土地上有着强劲的魔物,与深渊森林、虚无沙漠这两个地方合称三魔域。深渊森林位在赫普辛密的西南西,虚无沙漠则位于大陆的最南方。绝壁与深渊森林都极端危险,甚至令山地住民和森林住民都放弃居住,尽管有着丰富的资源,却无人敢对其出手。 从赛基安德出发的一行人,一面旅行一面帮助他人,花了两个月以上的时间才抵达莱道尔汀。他们又自边境前往王都,总共花了三个月,才得以站在莱道尔汀王的面前。 读过亲笔信的莱道尔汀王把信递给大臣,然后看着四人。 「朕已明白一切的经过,就协助你们吧。索尔宾那的占卜神殿没有经过预约是进不去的,但只要有朕的许可,占卜师便可随时为你们占卜。朕等等会将 那个证明交给你们,你们今日就悠闲地消除旅行的疲劳吧。」 「非常感谢您。」 王让一位文官带领四人前往客房,自己回到办公室,把背靠上做工精良的椅子。 「赛基安德王,你认为那些人可以打倒魔王吗?又有一颗珠子被注入了力量。如果有机会的话,勇者的力量也……力量满出的时刻总有一天会到来,若是能赶上这回的毁灭地震就好了。」 一想到会发生在遥远未来的毁灭地震,王陷入沉思。 过了一段时间,王结束思考,写起让伦达等人能在国内更容易行事的文件。 翌日,四人拿到了文件及能进出占卜神殿的项链。那是条在青银金属上加了小颗红宝石的项链,代表来自王的推荐。 离开王都、抵达索尔宾那的一行人马上前往占卜神殿。多亏了项链及王所写的信件,他们被带到接待贵客的房间,在这里与卡特路娜相遇。 「欢迎您的光临,勇者大人。我是在这个神殿中负责占卜的卡特路娜,这位是和我一样同为占卜师的柯贝尔。」 因为神殿已透过信件得知了占卜的内容,因此来到这里的不光只有负责预知的卡特路娜,还有负责找人的男性占卜师。他随着卡特路娜的介绍,对四人低头致意。 「初次见面,我叫做伦达,请多指教。」 看到伦达露出的微笑,脸有些红的卡特路娜回答「彼此彼此」。 介绍完同伴后,伦达立刻进入正题。 「你们是想知道魔王的所在地吧。柯贝尔,麻烦你了。」 「是。」 为了集中精神,柯贝尔翻开书,寻找起魔王的所在地。 阖上书后,柯贝尔在摊开的详尽地图上指着一点。那里是位于莱道尔汀及赫普辛密之间的无管理地带,大大偏离了联结两国的行道。这个地方位于索尔宾那的东南方,路程遥远,有座湖可作为地标。 「接下来就由我来看看战斗的情况。」 这样一来,或许能看到避过危机的线索——伦达等人这么心想,便低头致谢。 卡特路娜请伦达伸出手,并轻轻握上,接着闭上双眼。其实即使不握手,卡特路娜也能看见未来,但握着手的话,要使用力量会比较轻松。 看到的影像让卡特路娜的表情有些扭曲,她放开了手,难以启齿似地开口说道: 「……我看到各位倒下的样子。」 「意思是我们会输吗?」 伦达用紧张的声音问道,卡特路娜却摇了摇头。 「魔王直接离开了,没有给各位最后一击。」 这是怎么回事——伦达他们满心疑惑。 是心血来潮?还是因为打起来没什么感觉,而感到愕然呢?又或许是从容的体现? 「我也不清楚原因,只能说……若是各位不采取任何对策,就会出现相同的结果。」 「我想先过去一趟,用这双眼睛亲眼看看魔王。因为不先见过,也不晓得实力相差了多少。」 「我这边也会找找看有什么对策。能否请您偶尔拨空来神殿一趟?这样或许能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 「那真是帮了我们大忙,麻烦你了。」 「好的。希望各位旅途平安。」 与伦达做好再见的约定,卡特路娜露出欣喜的笑容。她的笑脸令蕾拉灵光一闪,眼神变得有些锐利。 离开神殿后,做好旅行准备的一行人,朝卡特路娜他们所说的东南方湖泊出发。 离开索尔宾那约一个月后,四人抵达湖边,一边警戒一边探寻湖泊周遭。 「未免也太萧条了吧。」 「没有半点风,感觉空气不太流通。」 卡尔玛德与欧罗斯各自说出自己对风景的感觉,其他两人的意见也和他们相同。 地上没看到半根草,连树木都尽数枯萎。湖中也没有生物的身影,极度清澈的湖面被风吹起阵阵涟漪。这个地方一点也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让四人想起赛基安德王那番「魔王是生物的敌人」的发言。 「如果这种景色扩散到整个世界,那就麻烦了。」 「为了不要变成那样,必须尽快打倒魔王。」 蕾拉用僵硬的口吻说道,欧罗斯也点头赞同。即使是他们弄错了,也不能让魔王发狂——一行人打起了精神。 在探索约三十分钟后,枯萎的树林深处传出一股气息,同时四人也开始感到难以呼吸。这就是魔王的气息吗——四人淌下了冷汗。 「那就是魔王?」 伦达惊讶似地低声说道。一位只比十岁再大一点的少女,出现在心生警惕的四人面前,她有着一头及臀的黯淡银发,浏海很长,浏海后方的一双血红色双眼隐约可见。乍看之下,她的外表甚至会让人觉得可爱。只是她的表情目前不是很好看,使得魅力跟着减半。她穿着一件破烂的斗篷,还有同样破烂的衣服,长相看起来跟凶恶实在沾不上边。只是呼吸的困难度正逐渐增加。 魔王缓缓地步出树林,当她察觉到有人在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在她展现出灿烂笑容的同时,四人被再次碾压过来的气息削弱体力,当场倒地。 就连撑到最后的伦达,也在魔王冲过来时到了极限,失去了意识。 等四人醒过来时,太阳已经下山,四周早已找不到魔王的踪影。 「感觉还是很恶心。那就是魔王一部分的力量吗?想不到居然连打都不能打。」 「如果不能忍住那股气息,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只能束手无策倒卧在地的伦达和欧罗斯,正在互相商量。在他们身旁的兄妹则筋疲力尽,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认为挑战几次后就会习惯了吗?」 「下次也不晓得她会不会放过我们,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卡特路娜小姐也说她会寻找对策,应该可以期待吧。在这期间什么都不做也很奇怪,我们就巡回各地一边锻炼,一边找寻克服的方法吧。说不定变强以后就可以撑得住了。」 「就这么办吧。」 定下今后的方针后,两人把兄妹搬上马车,并轮流看守。虽然这里没有半点魔物的气息,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决定要站岗。 隔天早上,两个负责看守的人疲累地在马车中休息,一行人逐渐远离湖泊。魔王一面叹息,一面远远地看着四人的样子。 他们就这么花了三年,从莱道尔汀、赫普辛密,最后又移动到了赛基安德。 在这三年间,伦达他们有了一次奇妙的邂逅。 地点位于赛基安德的城镇,伦达在出门取回修好的铠甲时,于回程中被人叫住。 「你就是勇者伦达吧?」 一回过头,伦达就看到一位年约二十左右、背着鲁特琴的蓝发男子。他在过去也曾遇过几次这样的接触,因此毫不紧张地回答: 「是这样没错,你有什么事吗?」 「我叫做巴修鲁特,希望能加入你的旅行行列。」 突然向伦达攀谈的这名男性,是和裕次郎一样的存在,他们都是因为拥有能够成为疫苗的资质,才被送到这个世界的。为了习惯这个世界,他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悠闲地过活。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差不多可以接近勇者,于是前来与伦达见面。 「我们的人手已经够了。」 跟伦达一同出门的欧罗斯立刻回答。 「哎呀哎呀,别这么说嘛,我不会妨碍你们旅行的。」 「我们接下来要离开这个国家,与危险的魔物战斗,实在不能让你加入这么险峻的旅程。」 伦达不晓得能不能把打倒魔王 的事情告诉他人,便用含糊的方式说出他们的预定。 「国外吗?不错啊——我也差不多想去国外看看了。」 「如果你是要我们以护卫的身分带你去莱道尔汀,那倒是无所谓。」 对此,巴修鲁特只是摇摇手指,表示否定的意思。 「我刚刚也说了,我只是对勇者的行动感兴趣。而且这一带的魔物都不是我的对手,只让你们保护我,并非我的初衷。」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挺有自信的,那我就加个条件吧。请你跟我们的人进行模拟战,你能否加入我们,就交由结果来决定。」 「喂,欧罗斯。」 「这不是很好吗,伦达。只要让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累赘,他就会放弃的。」 这样比和他讨论更快——见欧罗斯这么说,伦达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点头。 两人并不认为巴修鲁特没有实力,他们从巴修鲁特的行为举止,就已经看出他的战斗能力有一定的水准。可是他们也认为以巴修鲁特的实力,大概敌不过像大黑鬼那样的强劲魔物。两人会做出这样的推论,是因为巴修鲁特持有的剑没什么使用的痕迹,手也看不到像是茧之类的锻炼证明,衣服更是没什么脏污。 三人回到旅店后,立刻在庭园中展开巴修鲁特的模拟战,对手为卡尔玛德。 「哥哥,打爆他——!」 蕾拉发出干劲十足的加油声,她会如此激动的原因,在于巴修鲁特的自我介绍。那时他感叹蕾拉发育不全,还说如果她再长大一点,自己就会搭讪她。 蕾拉很在意自己略显娇小的身材及不大的胸部,因此巴修鲁特的发言演变成挑衅,刺中她的心房,这才让她喊出令人振奋的加油声。 听到加油声的兄长正与巴修鲁特面对面,感觉似乎有些提不起劲。 卡尔玛德拿起尚未出鞘的爱用短刀,摆好姿势;巴修鲁特则是摆出要演奏鲁特琴的架式,与卡尔玛德对峙。 看到巴修鲁特的动作,卡尔玛德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好像被小看了。他的知名度没有伦达和欧罗斯那么高,说不定巴修鲁特因此认为自己的实力不足。一想到这里,他便决定要给巴修鲁特一点颜色瞧瞧,并在握着短刀的手上使力。 「你接下来可是要战斗呢,这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担任裁判的欧罗斯像是在确认似地问道。 「没问题,这就是我的战斗风格!」 说完,巴修鲁特还拨了下鲁特琴。既然本人都这么说,欧罗斯也不再多言,直接宣布模拟战开始。 卡尔玛德立刻展开行动。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缩短与巴修鲁特之间的距离,并挥起短刀。卡尔玛德观望着情况,举起右手的短刀由左挥到右,而巴修鲁特沉着地向后退,避开了这些攻击。这时卡尔玛德利用自己挥动短刀的势头,对巴修鲁特来了记回旋踢。巴修鲁特仍是主动退开,闪过了这次的攻击。 巴修鲁特没有从自己闪避时所站的位置离开,而是观察起卡尔玛德的样子。 伦达等人佩服地看着两人战斗的样子。卡尔玛德的实力在这三年里也获得了提升,连这一带的士兵都难以掌握他的动作,巴修鲁特却轻易地就避开这些攻击,令伦达他们心生佩服。 「他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呢。」 「是啊。」 在伦达与欧罗斯交谈的期间,卡尔玛德又有所行动,结果仍持续地被巴修鲁特避开。从他们的攻防战中,看得出巴修鲁特的回避技术相当出众。 卡尔玛德逐渐燃起斗志,动作也转为只差一步就要认真起来的水准。战况发展至此,巴修鲁特也很难完全躲过卡尔玛德的攻击,身上的衣物甚至偶尔会被短刀擦过。 「我要一口气攻下你!」 在如此宣言的同时,卡尔玛德也提升了速度。听到宣言的巴修鲁特也看出他的动作与刚才不同。 「在这种状况下演奏?」 蕾拉像是感到不可思议似地嘟囔道。 问题点还不只如此,鲁特琴发出的音色、与巴修鲁特吟唱的歌声,也小得很不自然。 还有,巴修鲁特一开始演奏,卡尔玛德的动作就转为迟钝。见身体不听使唤,卡尔玛德一脸不快地皱起眉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蕾拉望着伦达及欧罗斯,想看看他们是否略知一二。但两人也不清楚原由,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的攻防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卡尔玛德扔下武器、塞住耳朵,结束了这场模拟战。 「到此为止——话虽如此,但你是怎么回事?在我们看来,你就像放弃了这场战斗似的。」 听到欧罗斯这么问,卡尔玛德一边捡起短刀,一边回答: 「听到那么大的声音,我要怎么一决胜负啊。」 「声音?我们只听见了小到几乎会让人忽略的鲁特琴音啊。」 听妹妹这么回答,卡尔玛德便惊讶地回应「骗人的吧」。众人一齐看向巴修鲁特这位始作俑者,而他微笑着回答道: 「这就是我的演奏魔术!」 「这魔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什么效果吗?」 巴修鲁特没有回应伦达的问题,而是先问自己合格与否。如果他能成为伦达等人的同伴,就可以告诉他们;若是不行,那他也不打算昭示自己的本领。 「虽然还有些疑虑,但你赢过卡尔玛德,就证明了你不是个累赘。对了,接下来我还想了解你的品性。你可以在我们离开这个国家前跟我们一起行动,在这期间我会给你答覆,这样如何?」 「也就是试用期啰。嗯,毕竟我是突然拜托你们的,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那么,就请你们多多指教啦!」 即使是暂时,也算是加入了——因此巴修鲁特接受了这项条件,并将一只手举到脸旁,要众人多多指教。 伦达等人也回答「请多指教」,蕾拉的表情却很复杂。 「这样会糟蹋你可爱的脸喔。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就算被你说可爱,我也一点都不高兴。」 蕾拉与靠近自己的巴修鲁特拉开距离,躲到伦达背后。 有了新同伴加入的一行人离开王都,又绕到伦达的故乡一趟后,才前往莱道尔汀。 巴修鲁特最后还是获得了加入队伍的许可。他在途中的战斗并未出现差错,尽管个性轻浮,却不会伤害他人,因此得到了众人的接纳。蕾拉在队伍绕到村落城镇休息及补充物资时,曾看过巴修鲁特搭讪女性的身影,对此感到有些不满,但因为他从未强硬地逼迫女性,所以其他人也不当一回事。 在这三年间,不光是卡尔玛德,伦达等人的实力也更上了一层楼,不过他们还是没把握耐得住魔王的气息。他们一边烦恼着该怎么办,一边来到数月不曾到访的索尔宾那,而他们将会得知一个好消息。 附带一提,巴修鲁特这回是第一次来到占卜神殿,却不像裕次郎那样遭到西萨找碴。这是因为预知到巴修鲁特会一同前来的卡特路娜,一在影像中看到他的身影,便事前警告过西萨的关系。即便如此,一行人还是感觉到了些微的敌意,伦达等人纷纷疑惑地想着怎么回事。 「我们找到对策了。」 「真的吗!?」 伦达等人发出惊讶的叫声。他们在这三年里寻访各地,仍没发现半点线索,甚至开始想就别管体力减少的问题,直接采取用实力硬拼的办法。 「是的,这是为此而制作的药,是由一位旅行药师所制。各位知道北方有种被称为恶臭狸的魔物吗?」 「知道啊,因为我们曾被阴过一次。」 蕾拉皱起眉头,仿佛是想起 了那股臭味。他们曾经在不知那种魔物就是恶臭狸的情况下,与其交战过。由于是从正面受到恶臭的攻击,他们的身体状况一整天都不是很好,也没能消除臭味。 「这个魔法药似乎可以完全抵挡那种魔物的恶臭。会让身体状况恶化这一点和魔王是一样的,我想效果应该值得期待。」 「可以抵挡那种臭味啊,真让人拭目以待。」 伦达露出笑容,拿起药端详过后,把药递给了欧罗斯。 「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位药师?我想向他道谢。」 「这大概很难。他们也有自己的目的,不会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对方有将药剂的配方交给我,因此就算他不在,也能做得出这种药。」 卡特路娜知道裕次郎还在这个城镇里,但她怕伦达见到赛莉耶后或许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回答自己并不清楚。 她会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害怕伦达具有优势的未来,会因为见到裕次郎而产生变化。裕次郎曾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改变了许多未来,自然有极高的可能性会带给伦达影响。 只是造成另一人身体抱恙的巴修鲁特也在,她做出这个判断的时间点或许已经太晚了。但伦达即便与巴修鲁特在一起,也只有细微之处有了改变,未来的大方向还是不变的。 关于这一点,应该跟巴修鲁特的立场有关吧。他并非主要角色,而是偏向辅助角色或观众。他对伦达的行动很感兴趣,才会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意见阻碍到伦达的行动。 巴修鲁特这样的心情,很像是在最前排观看出现在现实中的故事主角,享受一切过程的感觉。 不明白个中缘由的卡特路娜,只觉得也许是裕次郎和巴修鲁特有什么个人方面的差异,只是能当作线索的情报太少,她也无法判断。因为这样,卡特路娜决定不去询问巴修鲁特详细的经过,而是维持这种状态,观望事情发展。她已经认知到「给予情报就会改变未来」,要是伦达等人在魔王战被歼灭,无论是站在个人还是神殿的立场,都会令她感到困扰。在未来趋向不祥的征兆出现之前,卡特路娜打算维持现状。 伦达等人没有察觉到她这种想法,而是继续对话。 「知道他的名字吗?」 「他叫泽边裕次郎。」 伦达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即使看向另外三人,他们也是摇摇头,只有巴修鲁特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伦达等人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巴修鲁特只说:他只是觉得这个陌生的名字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事实是他听不惯这个名字,因此在想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巴奇诺口中「最好的候补」。 伦达把这个名字记在内心角落,想着总有一天要为药的事向裕次郎道谢。 后来裕次郎和赛莉耶确实和伦达等人见到了面,只是当时的状况及场所都超越了伦达的想像。 闲聊过后,伦达和依依不舍的卡特路娜做好再见的约定,接着和其他四人一起离开了神殿。 如果现在出发,抵达湖畔的季节正值冬季,想以万全状态和魔王战斗的五人,便决定在这里过冬。由于这回获得的药剂可以量产,一行人在与恶臭狸战斗时试着使用了药,想测试药剂效果。 确定过药的奇效后,众人对这完全感受不到异臭的药深感佩服。做完实验的五人回到索尔宾那,然后在沉浸于自我锻炼、接受委托、被叫至神殿或贵族宅邸、搭讪成功等情况下,度过这个冬天。 在积雪开始消融时,他们离开索尔宾那。 除了巴修鲁特外,四人来到令人怀念的湖边,看到丝毫未变的风景,便想起自己只能束手无策被击倒的事。 一行人先事休息等待魔王。过了一段时间后,从树林间传来一股极为特殊的气息。 与三年前只有衣物不同的魔王在此时现身。一认出她的身影,伦达便洒出药剂,掩盖住那股和上次一样的灾厄之气。尽管不是完全感觉不到,但跟之前一比算是轻松许多,他们终于得以对魔王采取战斗态势。 五人认为药之所以无法完全挡住这种气息,是因为魔王很强,实际上却不只是这样。还有一个原因是,量产品的品质比不上裕次郎所做的药。 看到这五个人拿起武器瞪着自己,魔王露出胆怯似的表情,却没有停下靠近他们的脚步。由于会削减体力的气息遭到压制,五人也没有那种体力减少的感觉。 「……啊。」 靠近到某种程度后,魔王张开嘴试图出声,却无法组织成句子。五人展开行动,打算先发制人。魔王的话语无法传达过去,主要是因为巴修鲁特开始弹奏音乐。 其实五人看到魔王的样子,都觉得她一点也不邪恶。可是不管有什么理由,他们还是要打倒她。所以他们想在彼此交谈、对她产生感情前就先杀掉她。 魔王完全没有表现出半点受不了演奏魔术的样子。见状,巴修鲁特即使不明白演奏魔术无法奏效的理由,却也知道再这么弹下去也没有意义,便改变了演奏。他至今所用的都是第一次见到伦达等人时所用的招式,接下来要使出的,则是以有节奏的音色促使敌人情绪高涨的旋律。因为这一招,魔王所放出的气息就更难影响到他们了。 由于害怕逐渐进逼的武器,魔王脸色大变,也不再抑制自己施放的气息。令人不快的风吹过五人之间,让他们察觉体力又开始减少。不服输的巴修鲁特鼓起劲弹奏鲁特琴,却难以和魔王对抗。 为了在体力消耗完前打倒魔王,五人的攻势愈发激烈。可是在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势前,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撑到最后的巴修鲁特也发现无力回天,便放弃了坚持,因此全军覆没。巴修鲁特毫无任何有效的攻击手段,再加上他感觉不到魔王的杀意,便很干脆地昏倒了。 「被她逃走了吗?」 从昏厥中清醒过来的伦达轻声叹气。他在昏倒前瞥见的魔王虽然浑身是伤,却没有一道可称得上是致命伤,但也不是那种可以放着不管的轻微伤势。 「只要让她无法逃走,下次或许就能够打倒她了。」 伦达心中对讨伐有了确切的自信,接着把同伴一一扛回马车上。 五人一边讨论战斗方式,一边探索湖泊周围。可是他们完全找不到魔王的踪影,大概是又移动到其他地方去了。 已经请卡特路娜等人先行占卜目的地的五人坐进马车,准备回到索尔宾那。 五人都有种魔王讨伐之旅即将告终的感觉。 〔《外挂药师的异世界之旅3》待续〕 附录 药的故事3 怀念的水滴or不需要侦探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良善的佳话,便是靠着这种药见到没能替其送终的死者,并借由解读嘴唇的动作得知对方的遗言,使遗族获得活下去的希望。甚至还有掀出已经死去的名盗贼的行动,并获得藏宝地点线索的冒险剧。 充满血腥的故事,则是掀出获得王信任的贵族暗中所做的坏事,使得许多人死于血海当中。为了消除坏事的证据,贵族们把成为罪孽温床的村中居民,以及暴露出这件事的士兵统统杀光。表面上是说发生了恶疾,为了不使病情扩散,已经事先让平安无事的村民逃走了。但事实上,被放走且证实村中出现疾病的人们都是贵族所准备的,真正的村人全都死了。 还有人因为抖出了盗贼组织所做的坏事,因而被杀。 为了探查这些暴露坏事的人们,所用的也是这种药剂。因此众人都认为,虽然这种药会令人感到困扰,但方便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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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这种药的效果,就是将过去的风景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简直可说是魔法之药。 此药剂非常难调制,不仅是新手药师无法应付,连一般的药师也做不太出来,但确实拥有高度的便利性。这种药一被发明出来,使用者立刻急速增加,事件的解决数量也等比提升。但仅仅过了数年,它的制法便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这是因为这种药碍到了某些人的缘故。由于这些人的关系,连药的存在都被抹去。采取行动想要抹消它的人当中,甚至有位及大臣之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光是这点就能够证明,行事不正当的人何其多,它也许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嗯,不过这种药无论诞生在哪个时代,结果或许都会是相同的。优秀的药物不一定会获得许多人的好评,真是讽刺。 这种药诞生于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地住民迎来繁荣的山之时代。但做出它的人是平原住民,这种药和时代及时势也毫无关联。 某位平原住民在偶然间把森林住民从魔物手中救了出来,因而获得一本药学的书作为谢礼。而这位平原住民把书卖给了他认识的药师,药师又靠着从这本书学到的知识提升制药技术。药师认为「要是有了能够看见过去的药,应该会很方便」,于是潜心研究,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把药完成。 药师把做好的药分给了身旁的人。人们用这种药来怀念死者,不然就是寻找失物。这种方便的药物很快就传开了,使用者跟着增加,配方也随之公开。之后使用者变得更多,甚至连士兵都开始使用它。 以往一发现可疑人物,士兵只能追逐对方的踪迹,不然就是从周边居民的口中收集情报,借此判断这位可疑人士的动机,或断定他清白与否。因为一靠近对方,身分就会曝光,所以士兵通常都只能远远观察。可是一旦用了这种药,等可疑人物离开后,士兵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确认对方的长相,也能从嘴巴的动作推测这个人是在和谁说话。要是对方做了什么交易,士兵也能清楚看见那个东西,能够获得的情报增加了数倍。 结果,被捕的犯罪者也跟着增加。这不仅理所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有人把这种现象视为一大问题,身为当事人的犯罪者自是不必说,对于驱使那些犯罪者的人也是,像是做着违法生意的商人、与这种商人交易的贵族、从这种贵族手中获取金钱,且地位更高的贵族等等。 落网的犯罪者增加,就表示牵连到上位贵族的机会也会增加,有些有力的贵族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药的坏处。 这样的报告零星地自各地传出,难以在暗处行恶的人们,也开始把这种药的绝佳效果视作问题。 考虑到敌对贵族可能会使用它掌握自己的把柄,这些人在事情发生前,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手抹消了这种药的存在。 一开始他们想向用药的士兵施压,不过这样就像是在宣告自己很可疑,所以这些人又采取了别种方法。 贵族及犯罪者们从风评下手。于是在清一色都是好评的传闻中,开始出现这种药也被用于犯罪的差评。实际上就与贵族所想的一样,这种药也能用在犯罪上,所以传闻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因为传闻的关系,原本这种药任何人都能使用,现在变成需要增加限制。然后这些人又流出士兵滥用这种药、或以此威胁他人的传闻,并准备真正受过刑罚的士兵,让庶民认为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增加限制的条件也遭受质疑,众人对于需要控制使用情况的现象,也已不再存疑。 接下来就是偷走配方烧掉,让制法也消失无踪。而他们还会杀掉记得制法的人,再佯装成是意外或是被强盗所杀。发明这种药的创始者,也是像这样没了性命的。 这种药物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还被认定成危险的药剂,再也无人使用。 对创始者来说,这只是个有点方便的药,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但对心怀恶念的人来说,是种极度危险、必须被抹煞的药物。 因为这种药的往事,围绕着它的故事也分为两种极端的走向。一种是良善的佳话,一种则是血腥残忍的剧情。 附录 道中记2 为了找到灵峰鲁马特菲利亚,两人在无管理地带前进,想要前往索尔宾那。他们曾经来往过这里,因此也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并不觉得辛苦。可是再怎么样,他们仍敌不过天气。看到突然涌向西方的黑云,赛莉耶从风向预测到会下一场雨,便提议寻找能够躲雨的场所,他们都不想淋到冬天才刚结束时降下的冰冷雨水。 「有没有洞穴啊?这是奢望吧。只要有个林子,状况应该可以好很多。」 坐在驾驶座上的裕次郎一边说,一边看向右方。赛莉耶则是在马车后看着左方。 「那个怎么样?」 「嗯?你发现什么了吗?」 「嗯,远方有个类似遗迹的场所。」 在哪在哪——裕次郎把脸转往赛莉耶所看的方向,眯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果然也看到了类似建筑物的东西。 「好像是耶,去看看吧。梵恩,拜托你啰。」 裕次郎把缰绳拉往建筑物所在的方向,梵恩便乖乖地改变行进路线,朝着那里前进。后方的乌云逐渐逼近,裕次郎又发了次信号给梵恩,指示它稍微加快速度。 过了约一分钟,两人来到能清楚看见建筑的距离。零星的墙壁支撑着原本是建筑的遗迹,当中有栋设有两个屋顶、规模较大的建筑。这栋建筑也是到处都有破损,不过他们只是想避雨,这种程度已经非常足够了。建筑物的规模约比小学或国中的体育馆还要小一点,也不是由砖头和采集而来的岩石堆盖而成,而是与似是水泥墙的墙壁结合。与其说是宅邸,更像是某种公共设施。 「没有冒险者的气息,是已经荒废的遗迹吗?」 「与其说是遗迹,我倒觉得这只是座废墟。」 裕次郎一面让马车在遗迹的区域内前进,一面说道。在马车抵达建筑前时,天空开始一点一点地降下雨水。由于没办法连同马车一起躲进去,裕次郎便急忙松开系在马车上的梵恩,一行人进入里头。因为外面很暗,屋内也相当昏暗,他便使用照明的魔法。 房屋内部也有崩塌,地板的缝隙间还长出了杂草。 「里面也好破旧,不过这也是当然的。」 「外面都坏成那样了,里面自然也荒废得差不多啊。」 虽说在这个类似玄关的地方休息也可以,但两人又继续往里头走,想暂且探索一番。 他们穿过入口左侧的洞口,那里有条宽敞的通道。 「这是画吗?」 右边的墙上空空如也,左边却描绘着某种东西,看起来像是褪色的画作。一举起照明靠近墙壁,就可以看出上面画了人物与建筑,还有其他的各种事物。他们边看边往前走,只见画作在某处被分隔开来,然后又在下一区继续延伸。就算来到折返的转角,画也一直持续着。 「这幅画是在描绘森林住民吗?耳朵画得很长。」 「好像是,前面的画所描绘的恐怕是山地住民。」 「会是介绍种族的画吗?」 两人心想:看了后续的画应该就会知道答案,因此继续往下走。他们本来以为下一幅画的主角会是平原住民或海洋住民,结果预测错误,上头画着各种种族。 「感觉好像不是为了介绍而画的。」 听到赛莉耶这么说,裕次郎也点头表示同意。在下一个区域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画作仍未间断,却没有任何说明,两人也不知道这是作者在什么意图下所绘的作品,因此他们并不是太在意。然后两人又经过第二个折返的转角,来到差不多可以看见尽头的位置。这时,梵恩把目光朝向通道前方。 「怎么啦?」 赛莉耶一面抚摸梵恩的背,一面询问。很快地,赛莉耶也听见有类似脚步声的声响从深处传来。 「有人在吗?还是魔物?」 裕次郎压低声音,询问赛莉耶知不知情。 「应该是人,但别大意了。」 赛莉耶轻声回应后,把手放在腰间的剑上,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通道前方。 对方没有掩饰自己明显的脚步声,等到他出现在两人面前,他们才发现是个长了一脸邋遢胡子的山地住民男性。对方的外表看起来不满四十岁,但和赛莉耶一样,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 「总觉得有人的气息,所以我才过来看看,想不到居然是平原住民和森林住民。不对,是混血儿吗?不管是哪一位都很稀奇。」 对方似乎只是感到惊讶,就算看到正处于尖耳状态的赛莉耶,也没有表露出不快的情绪。 「如果你们以为这里是遗迹才来的,就是白费工夫,这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们不是为了出土物品来的,所以无所谓。」 「是吗?那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啰?」 对方仿佛感到不可思议,说这种地方不太有人会来。 「因为外面下雨,我们是来躲雨的,才想说顺便探索一下。」 「下雨啊,我都在地底下,所以没有注意到。」 「你住在这里吗?」 由于男子身上穿的衣物不像旅行所用的装束,裕次郎开口问道。 「嗯,没错。」 「是犯了什么罪,所以逃跑躲起来了?」 裕次郎无意间想到的理由就是这个,要说还有没有其他理由,那就是寻找隐藏的密室了吧。 闻言,男子笑着挥挥手,嘴里还说着「不是不是」。 「我住在这里是想找到一些历史的史料。这里以前似乎是个类似博物馆的地方,虽然对冒险者来说一无是处,对于像我这样的学者来说却是宝山。」 「墙上的画也是类似史料的东西吗?」 见赛莉耶这么问,对方也点点头。 「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说明。」 跟我来吧——男子朝着出口迈步前进。 说到他们目前要做的事情,顶多也只有用餐准备,因此时间上还很充裕。心想可以听来打发时间,两人及一只拉古斯葛犬虎便跟在男子身后走着。 「雨下得挺大的,这应该会下到晚上。」 看样子晚上会很冷——抵达入口后,男子听见从外头传来的沙沙雨声,直接就把心里想的事情脱口而出。他在这里独自住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自言自语成了他的习惯。因此,尽管裕次郎及赛莉耶和他是不同种族的人,能和别人说话还是让他有点高兴,这也是他看到赛莉耶却没有表露不快的原因之一。 「好了,那我就开始说啦。在这之前,先来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我叫哈里亚斯,是山地住民,也是研究历史的学者。」 「我听说山地住民在战斗方面有很多专家,没想到居然还有学者啊。」 听到赛莉耶这么说,哈里亚斯以点头作为回应。 「的确是很多,但城镇与村庄不是光靠战斗专家就能成立的。里头当然也会有官员、厨师及医生这些职业的人,也有像我这样成为学者的人。」 这么说也对——赛莉耶接受了哈里亚斯的说明,马上就了解这只是自己的偏见。 在平原住民眼中的森林住民也差不多,很多人都认为森林住民里有许多魔法使及猎人。 「我的介绍结束了。你们呢?」 要从谁先开始?两人交换过视线后,裕次郎先开口说道: 「我是裕次郎,职业是药师,目前正在前往索尔宾那的旅途中。」 「占卜都市啊,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裕次郎回答「就是这样」。哈里亚斯对此并不是特别地感兴趣,没有继续问下去,反倒提出了要求。 「我有些药不够了,能不能卖给我一些?」 「好啊,等一下告诉我要什么。」 「接下来是我吧。我是赛莉耶,混血儿,这一看就知道了。」 由于身分已经曝光,赛莉耶也就没再隐瞒,老实地坦白。她会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信任哈里亚斯,而是判断三对一的话总会有办法的。这里也刚好位在无管理地带,即使有人死掉也不奇怪。 「嗯,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还是请你们多多指教啦。」 面对这么回答的哈里亚斯,裕次郎露出像是觉得高兴、又像是感到不可思议的神情。 「知道她是混血儿,你的反应也没变耶。」 「我也不是对混血儿没有想法,只是在这时表露不快的情绪,与你们敌对的话,输的也是我啊。我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虽有一定程度的实力,但碰上三对一也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哈里亚斯所想的事与赛莉耶一模一样,可是他想说的还不只这样,于是接着说了下去: 「还有啊,尽管是为了研究,我也是个独自待在这里的怪人。混血儿这种程度的事情,我根本也无所谓。比起这个,说明比较重要。」 只要不会对赛莉耶差别待遇,即使你是怪人也没差啦——裕次郎点点头后,准备聆听哈里亚斯的说明。 在某种意义上,赛莉耶算是被他接纳了。接纳自己的人当中,哈里亚斯自然是个怪人,然而其实裕次郎也不遑多让。她感到有些烦恼,想着自己是不是只能被这种人接纳,而自己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吗? 「首先要说明这栋建筑物本身吧。这里是上一个时代由山地住民所建的博物馆,很幸运地撑过了毁灭地震的破坏。从建筑样式,以及因为一文不值而被残留下来的废弃家具,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我家也留有一些上个时代的东西,所以更容易了解。」 「你的老家是收藏家或古董商吗?」 听到裕次郎这么问,哈里亚斯摇摇头,表示以上皆非。 「我的祖先是熬过毁灭地震考验的家具师傅,技术代代相传,因此保管了上一个时代的家具作为范本。我看到那些东西,不会想去制作它们,而是想知道这些东西存在的时代。」 「于是这份好奇心,就从那些地方扩展到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了?」 赛莉耶的发言让哈里亚斯点点头。 「说完建筑,接下来终于来到画的部分。你们从入口看到分隔处,有注意到什么吗?」 「我是有跟赛莉耶说上面画了山地住民啦。」 「嗯,很容易就可以察觉到啊。这个部分画的是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山之时代。上头大致上都有画出他们会做什么样的东西,进而发展成那种规模的。」 「哦——」 见哈里亚斯看出了图画的意图,赛莉耶不禁发出佩服的声音。 「山之时代是个怎么样的社会呢?」 「那个时代中,强者及做得出好东西的人会获得赞赏。基本上,如果是特定种族抬头的时代,该种族的色彩便会广为流传。整体来说并非华丽,而是偏向把素材的优点给引出来。不光是制作物品,就连人的生活方式也是。」 打个比方来说,料理的时候并不会使用好几种香料,最多只会放三种调味料;妆容部分,也偏向素雅。当时的风潮就是如此。哈里亚斯的老家在做家具时,也不会涂上厚厚的油漆,而是活用木头的颜色来进行制作。 要用颜色来表示的话,说好听点是感觉沉稳,说难听点就是不起眼。 人的生活方式也变得重视基础,许多人选择了失去多样性及创意、却极为安定的生活方式。多亏了这些人,山之时代才能一步一步地累积起来,慢慢地发展起来。 「就是因为这些先人,我的研究也进展得很顺利。毕竟情报的方向性是固定的,当中的联结也很确实。」 只要弄懂一个情报,就必定会有与其相近的情报。要是发展时突然跳过好几个程序,就难以找出当中的关连性,研究起来也很费事。 「原来如此。」 应该是个勤勉且进步确实的文化吧——裕次郎思考。 「那么从这边开始,就是更前一个时代了,也就是森之时代。」 哈里亚斯指着分隔区的前方。 「这个时代的特征就是魔法。如果说山之时代是重视基础,那森之时代就是重视创意了。两边都有好有坏——山地住民太过慎重,所以欠缺发展性。如果事情顺利还算好,要是撞上一次瓶颈,就会花上很长的时间原地踏步;森林住民则是一碰上瓶颈,就会寻求其他能解决的办法,便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因为太注重额外的解决手段,正统性的发展反而会慢了好几拍,之后就会出现很多困扰。」 「就像你说的,不管哪一边都有好有坏嘛。」 「是啊。这两个时代的差异,也表现在道具制作上。要做剪刀的话,山地住民会从材料就开始坚持,也会完善制法,让剪刀本身的品质获得提升;相对地,森林住民做了一次剪刀后,就会想刀锋不够锋利,便加上魔法让刀锋更加锋利一些。其他还有像是为了预防刀刃损伤,加上可以自我修复的机能等等,总之就是加了一堆剪刀本来没有的功能。」 在出土文物中,山之时代的东西感觉使用上较为顺手,因为山地住民就是把它们做成直接使用也不会有问题的样子。而森之时代的东西里有很多不晓得使用方法、就会将其错认为陈旧日用品的物品。反过来说,只要弄懂使用方法,生活就会一口气变得轻松很多。 「之前我曾在某个小型遗迹里找到一个施加了魔法的徽章,按照我现在听起来的感觉,那个遗迹很有可能就是森之时代的东西。」 「没有实际看过的话,我也无法清楚判定,但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你拿的也或许是更前面一个时代的文物。」 是说,你是在哪里发现那个遗迹的——听哈里亚斯这么问,赛莉耶也不打算隐瞒,老实地回答。 「赫普辛密南部吗?好远啊。不,可是——」 哈里亚斯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一趟。那个时代已经经历了两次毁灭地震,史料实在不多。他很想去那里看看,以便获得情报,即使只有一点也好。 「算了,等等再来想吧,先说明接下来的这幅画。这个时代似乎是以平原住民为中心,而且还是平原住民至上主义。」 你们看看这里——在哈里亚斯所指的地方,可以看到脚被锁链链住的山地住民及森林住民。 「前面两幅画都大量描绘了各个种族,却都没有奴隶吧?」 被哈里亚斯这么一说,两人试着回想,的确没有像是奴隶之类的图画。 「刻意把这一幕画出来,就表示奴隶的数量应该很多,不过这终究只是我的推测啦。这个时代的特征大概就是战乱频繁吧,人民遭受虐待就会有所反抗,更何况里面也有标示战争的图样。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的画了。」 「这是最后的话,那就表示,这个时代就是世界的起源啰?」 「不是喔。」 沉默,不说任何多余的事情。 要是哈里亚斯想透过遗迹以外的事物去了解历史,那从以前他们遇见的协和神信徒方面开始调查,或许会是个好方法。被那个宗教当作女神的人物,就活在第一次毁灭地震发生之后。由于这个教派的历史悠久,协和神神殿里可能会藏有一些意外的史料。 不过,毕竟这两人不知道这件事,裕次郎也没办法如此提点哈里亚斯就是了。 「关于这个前前前前时代的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就跟我刚刚说的一样,实在不清楚详细情形。从画的内容看来,应该没有哪个种族特别突出。各地偶尔会找到不属于山之时代、也不属于森之时代的文物,那恐怕就是这个时代或平原时代的东西吧。看了那些东西,我只能说那个时代的技术虽然比现在还要发达,却逊于山或森之时代的终期吧。这些就是我目前能够说明的历史,关于这之前的时代,就完全没有史料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话题。」 裕次郎一边说还一边拍手。 「嗯,以打发时间来说,这是段很愉快的时光。」 「那你们就用热呼呼的饭菜来报答吧。」 听到赛莉耶的发言,哈里亚斯非但没有感到不快,还刻意戏谵地回应。赛莉耶也觉得这报酬很合理,于是点点头回到马车上。哈里亚斯一脸欣喜地目送赛莉耶离去。 「幸好我开口了。毕竟我的拿手料理很少,所以偶尔也想吃吃不同的东西。」 「那我也去拿药吧,你需要什么?」 「啊,对对对。」 哈里亚斯回想起自己不够的药剂,便告诉裕次郎必备的几个品项。因为种类很多,他也没指望可以全部集齐,只是以「能有几样就算赚到」的心态在列举清单。 面对这样的哈里亚斯,裕次郎却做出保证,表示只是小菜一碟。隔日裕次郎就用周边的草做齐了哈里亚斯想要的药剂,让他吓了一跳。 离开这里之后,裕次郎等人就与堪称「森之时代活字典」的巴葛斯诺德相遇了。对哈里亚斯来说,这场奇遇应该会令他羡慕得不得了吧。 裕次郎及赛莉耶后来也再度造访这座遗迹,想要把巴葛斯诺德的事告知哈里亚斯,但那时他已经离开了。由于这回错失了机会,哈里亚斯要到数年后才能得知巴葛斯诺德的存在。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