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人间》 第一章 少年钟顺 “喂喂喂,旺财,你慢点,把我磕到碰到了,以后就没人给你找媳妇了。”一名少年坐在一条大黄狗的背上,沖着身下的大黄狗喊道。 少年名钟顺,他今天早早地起床,带着自己的大黄狗以及为数不多的“宝贝”从黄山上走下,他要去很远的地方找自己的父母。钟顺回忆着自己与父母最后的对话。 “阿顺,我和你阿爹要走了,我们在凡间的日子已到,没办法再陪着你了。不要怪我们,修行路漫漫,大道何曾止。在你行完成年礼之前不要走出黄山,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 “阿娘,那我以后该怎么去找你们呢?”钟顺有些哽咽的问着眼前温柔的女子。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我和你娘又不是死了,别哭了!”女子身旁英俊的男子喝道。 “顺,你走出黄山后,去北阳山求道,只要你努力的修行,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眼下我们实在飞升在即,有很多事都来不及给你交代,你日后一定要修行。”女子说罢,来不及说更多,便和身旁的男子被一股力量牵扯着向天上飞去。 这里是云梦大陆,一个修道者的世界,强者为尊的地方。 钟顺坐在旺财身上,发着呆,北阳山在哪里呢,又该怎么修道呢,他长这么大还没走出过黄山呀。“旺财,我们一直往北走好不好,北阳山听名字应该是在北边吧,实在不行,见到人打听打听也行啊。” 一直向北走去,数日,钟顺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人,一袭白衣一柄长剑的女子,女子立于河水之上,走近一些,钟顺的眼睛亮起了光,无它,这名女子太过绝色,使得钟顺顾不得其他,大喊道“神仙姐姐。” 女子确实绝色,在河流之上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怪不得钟顺狼狈。钟顺更近一些,女子终于侧目看向这个脸上尚有一些稚嫩的少年,冷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直直地看着这个扰乱她思考的少年。 钟顺仿佛没有感觉到女子的高冷,从旺财身上跳下,小跑到河边,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冒犯,说道“神仙姐姐,你好漂亮啊!你是修道人吗?”女子看着这个毛手毛脚的少年,没有回答。钟顺继续问道“神仙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钟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神仙姐姐,你可以教我修道吗,我得修道去找我爹娘。” 神仙姐姐飘到岸边,来到钟顺身旁,说到“你要修道?” “对啊对啊,神仙姐姐,我爹娘飞升了,说让我好好修道,才能再见面。” “修道很苦的。” “很苦啊?但是我想见爹娘啊,神仙姐姐有没有不苦的修道办法啊。” 神仙姐姐没有回话,在钟顺旁边盘膝坐下,闭目养神。钟顺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神仙姐姐,心想,睫毛好长啊,皮肤好白,娘亲说神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不知道神仙姐姐是不是。钟顺伸出手想要触碰神仙姐姐的脸颊,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快速缩回来。 “神仙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书上说,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就是说的你。” 女子有些不胜其扰,终于睁开双眼,说“你这少年好会花言巧语,是不是对每个女子都这样说。” “才没有,我娘亲告诉我,碰到好看的女孩子一定要夸她好看,这样她才会开心。”钟顺撅起嘴说道。 女子漏出一丝微笑“那你娘亲还说什么了?” 钟顺笑嘻嘻“我娘亲还说,碰见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不要害羞,要大胆的说出来喜欢,不然就会错过了,到时候哭都没用。” 女子脸上的冷色少去几分“你这么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喜欢啊。”笑着摇摇头,“我要离开这里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去哪里啊?我娘亲让我去北阳山学习修道。” “北阳山?” “对啊,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这一路上都没碰见人。” “那你跟我走吧,我刚好也要去北阳山。” “真的吗,姐姐,你太好了!” 阳光撒落大地,映照在地上,多出了两人一狗的影子。一路上,少年叽叽喳喳,说着东南西北,时不时看向身旁略微比他还要高出一些的女子。女子收回来之前的笑意,脸上又变成了起初的冷意,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又是数日,俩人来到一座城池,下着连绵的小雨,俩人来到一家客栈,俩间房。钟顺坐在床上,捏着旺财的脸,兴高采烈的讲着“旺财旺财,神仙姐姐是不是很好,长得那么好看,就是娘亲说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种,还带着我们一起去北阳山,真的是太好了,以后见到娘亲,我一定要给她讲,嘿嘿。”慢慢的,小少年进入了梦乡,嘴中还是不是喃喃道“神仙姐姐真好”。 旁边屋子里,神仙姐姐盘膝在床上,闭目养神,听着旁边屋子传来的梦话,嘴角上扬多出了一丝笑意。这人间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险恶无趣吗。 夜幕降临,小城内行人少了许多,路人们都行色匆匆,也只剩位数不多的屋子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另一处遥远的地方,钟顺的爹娘看着手中的镜像,女人看着镜像,脸上有着几分心疼,欲言又止,男人则闭口不言,女人终于忍不住,“都怪你,当初非要去寻找那件东西,最后引来了注意,使得我们飞升的那么早,留下顺儿这么多年一个人。”男人终于开口“成大器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女人打断他的话“就你爱讲这些大道理,明明比谁都心疼顺儿,怕顺儿出事,还去找沐老求了这面水天镜,看着顺儿。”男人又不说话了。女人再次开口,“顺儿同行的这个女娃,长得真不错,就是我看不出深浅,你能吗?”男人沉默一会“我也看不出,应该是某位大人物的子女吧。”女人有些担心,最终没说什么。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醒了吗?太阳要晒屁股了!” 第二章 接过不真 钟顺吃着桌上的吃食,时不时偷偷摸摸的抬头看一眼对面的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察觉到他的目光,也不恼,继续发着呆。 “神仙姐姐,我吃好了,你不吃吗?”钟顺好奇的问着眼前人。 “我辟谷已久,早就不吃凡物了。”女子回答少年。 女子让少年跟着她,带着他来到小城内最繁华的街道,看着少年朴素的衣物,遮不住脚趾的草鞋。带少年走进一家衣店,只是摆摆手,对店家意思自己选。 天渐渐有些凉了,季节也从秋向东迈开了脚步,少年的衣物是不足以避寒的。店家看着眼前似从画中走出的仙人,细心的为身旁简陋的少年挑着衣物,一会试试这件,一会拿拿那件,像是怕少年不满意,又怕自己不满意。 从衣店走出,阳光有些炽烈,映照着二人,一人静若处子,一人动若脱兔。少年围着女子蹦蹦跳跳,“姐姐,你对我真的好好啊,穿上新衣服,我是不是变得更帅了。” 少年叽叽喳喳,穿上新衣服,似乎比以往更活泼。路旁两侧的行人看见这对姐弟,皆侧目相视,无它,女子的容貌太过出众,如现世谪仙人,只是因为女子太过冷漠,无形中有一股冷冽的气场,所以到现在也未有人上前搭讪。 “小娘子,生得这般模样,不如随我回家,翻云覆雨一番,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终于有一粗犷大汉,不识好歹的上前搭讪,只是言语太过轻浮,钟顺脸上生出几分怒色,怒目圆睁着这大汉。 大汉无视这少年,直瞪瞪的看着这貌若天仙的女子。女子未说话,眼神都没抬起看这大汉一眼。大汉有些恼怒,伸手向女子抓来,想要将女子搂入怀中。钟顺终于忍无可忍,甩出手,打开大汉的手。“收回你的脏手,再敢往前伸,我就剁了你。”钟顺边说边从胸口衣服里侧掏出一把匕首。匕首是钟顺爹娘离去时留给他为数不多的物品,一直被钟顺藏在衣服的胸口内侧。 粗犷大汉似有些被吓到,但更多的是被路边的行人指指点点,有些下不来台。“你们给我等着。”大汉留下一句狠话,逃也似的快速离去。 女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说话,少年有些被看的不好意思“神仙姐姐,我就是听他那么说,有些生气。”少年低着头,一只脚在地上画着圈圈。 女子被少年有些逗笑了“好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凶啊。本以为是只小奶狗,没曾想竟是一只小狼狗。”少年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女子果然没生气,又嬉皮笑脸起来。不过为什么把我说成狗啊,我这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这样想着,还踢了踢身旁趴在地上有些犯困的旺财。 “臭旺财,刚才我都快要被欺负了,你还趴在地上看戏。”少年想要踢起趴在地上的大黄狗,谁知大黄狗一个鲤鱼打挺,就躲过了这一脚,还汪汪两声,向前跑去。 少年与女子回到客栈,在少年屋子里,少年与女子面对面坐着,大黄狗趴在桌子下,懒洋洋的睡起了觉。“神仙姐姐,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想说什么。”少年看着对面古井无波的女子。女子思考了一下“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出身林氏单名一个应儿。” “神仙姐姐的名字是林应儿吗?好名字!”钟顺神采奕奕道。 林应儿不为所动“如果你真想跟我学修道的话,其实不是不行,只是我修的道法不适合你,效率太慢,还难达山巅。” 钟顺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如果能跟眼前的神仙姐姐学习修道的话,他就不用去北阳山了,可以一直跟着这个他喜欢的神仙姐姐。 林应儿看出他的失落,又慢悠悠道“虽然不能教你修道,但我可以教你练剑,我这里可有上好的剑招剑决。” 钟顺又高兴起来“真的吗?我可以学剑吗?”说着,手上还拿起一根木棍,在空中比划来比划去,好像还没有练剑,就已经是绝世剑仙了。 林应儿看着他的这副模样,也高兴起来,犹豫片刻说道“想学剑,怎么可以没有一把剑呢”说着,她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她看着这把剑,端详许久,递给钟顺,“这把剑送给你,剑名‘不真’你也可以叫它假剑。” 钟顺有些诧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神仙姐姐说这么多话,钟顺伸出去接剑的手停顿一下,收回接剑的手,他笑着说“哈哈哈,姐姐,算了吧,这把剑一定很珍贵,对你很重要吧。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 这一下林应儿有些震惊了,她看得出来,少年很喜欢这把剑,有几个少年能拒绝一把可以行走江湖的好剑呢。她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少年,思考片刻,她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钟顺有些看呆了,原来神仙姐姐笑起来这么美啊,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 林应儿察觉到眼前少年的异样,正正脸色,收回笑颜,严肃的对着钟顺道“这把剑以前的主人已经驾鹤西去了,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他叮嘱我,为这把剑找一个合适的主人,我觉得你可以,所以愿意把它赠与你,只希望你不要辜负它。” 钟顺看着眼前女子严肃的神情,郑重其事的双手接过“神仙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埋没这把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说罢,他双手抚摸着这把剑,将他别在自己背后。 林应儿看着眼前已经有些少年剑客神色的少年,她没有说出来,接过这把剑,也意味着少年接过了一桩大因果,不过无碍,若日后他承担不了这份因果,那自己替他受了又如何。她心中这般想到。 眼前的少年喜获灵剑,喜色已经难藏于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按掩不住的仰天长啸“我钟顺,自今日起,必行侠仗义,遇不平事,出鞘不真,不负剑客之名,不负假剑之意。必有一日,飞升上界,让不真重新闪耀出剑光,不埋没此剑。” 少年背后的不真,似有所感应,震动了两下,回应着现任少年郎主人的豪言壮语。林应儿看着眼前昂首挺胸,气吞霄汉的少年,大抵是有所触动吧,她摸了摸少年郎的脑袋,有些宠溺的说道“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剑法。” 夕阳西下,这座客栈在夕光有些闪烁,却不及少年胸中的凌云之志。 第三章 拔剑一式 清晨,钟顺站在郊外的山坡上,他期待的看着眼前的林应儿,这是他要学剑的第一天,林应儿说了,今天要教他绝世剑法。 林应儿转过身,背对着钟顺,将目光投向远方,她慢悠悠的说道“在教你学剑法之前,我想给你讲讲什么剑客,从剑客这个称呼出现起,就与侠义划上了等号,修道人修道,剑客呢,不只修道,更修心,剑客,文人骚客总是一件有数不尽的诗句赞美, ‘仗剑行千里,微躯感一言’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剑客,又叫修剑人,修的不只是剑,更是剑心,一往无前,仗剑行义。每一个修剑人,都曾鲜衣怒马,潇洒不羁。云梦大陆修道者千千万,但真正的剑客有几个,不足万人数,更多的只是带着一把破剑,打着剑客的名义,行鸡鸣狗盗狼狈之事的伪君子。” 说着,林应儿转过头,看着少年郎,眼神中亮起金光,直透人心,喝问道“钟顺,今日我传你不世剑法,你可敢保证以后做那堂堂正正,行侠仗义,拔剑直面不平事的修剑人!” 钟顺目光坚定,斩钉截铁“我钟顺,自出山以来,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谋财之意,今日我若得剑法,一人一剑平生意,负尽侠义数百年。” “好一个一人一剑平生意,负尽侠义数百年,今日,我便传你《十三剑》。剑法不同修道,平常武夫也可以修习,剑法,拢括了环环相应的剑招,每一招每一式相互递进转换,这门剑法是一剑夫所创,这剑法只有分前十剑与后三剑,前十剑有剑招,后三剑只是那剑夫想象的,他自己都没有练出来,从理论上讲,若真有后三剑的存在,是可以刺破虚空的,剑法并不是其中的剑招越多越好,这十三剑,那平凡剑夫仅仅会前十剑,六境凡修,便与九境修道者一较高下。” “九镜修道者?修道者有多少境界啊?” “修道者共有十境,修道者修的道亦是长生,三境修道者寿可一百五十年,七境便可上千年,更妄论九境,至于传说中的十境,少有听闻。可能已经绝迹于人间了吧。” “那我爹娘飞升上界,他们是九境吗?” “九境?你真当九境是大白菜吗,不提你现在所处的这片大陆,就算是你爹娘飞升的那所谓的上界吗,九境尚出来走动的也不过十数人,你爹娘应该是六境被人牵引走的,这片大陆不过是凡人大陆,大多数的修道人只是下三境,这类修道者,还属于凡人,比起凡人不过是精通了一些道法,远远做不到移山倒海,斗转星移,至于中三境,便属于不出世的山上神人。有太多的修道者终其一生,也踏足不了中三境。你懂我意思吗?” 钟顺思考片刻“姐姐,是希望我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走好眼下每一步吗?” 林应儿嫣然一笑“不只如此,我还希望你不要止步于下三境,不然有些太对不起你的豪言壮语,还对不起我对你的赠剑之意了。起码也要踏足上三境,才不算对不起你叫我的这声姐姐。” 钟顺嬉皮笑脸的“放心吧姐姐,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大剑侠的男人,我胸中充满了星辰大海。” “别贫,现在我就教你第一式剑招。”林应儿收回脸上的笑容,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青色的长剑。她一只手握紧手中剑鞘,另一只手握住剑柄,陡然拔出,长剑架在钟顺的脖子处,又一翻腕,长剑指向钟顺身后的小山,一道剑气,小山分两半,小山的中间多处一道渠沟,林应儿收剑,归鞘。一番惊天为的动静,仅仅用了数秒而已。钟顺扭过头,看着身后的小山,心中震惊,又扭过头,看着眼前的如天仙下凡的女子,不敢相信眼前纤巧的女子,竟有如此神通。 林应儿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实则内心翻山倒海的少年郎“刚才这一剑,名‘拔剑一式’,我只用了三境的功力。” “三境?这么大的动静就只是三境修士的功力?那上九境该有多么厉害?” 林应儿不语,她没有说出来,刚才这一剑她虽只用了三境修士的功力,但她毕竟是压制境界,这一剑的威力,绝不是寻常三境修士可以做到的。钟顺已经彻底被这一剑所震惊到了,他拔出身后的不真,学着林应儿刚才出剑一般,面前没任何反应出现。 “你现在还没有修道,体内没有修士的‘力’,所以没有出现剑气,现在你只需要不断的练习拔剑,将拔剑一气呵成,融汇于心中,你现在刚接触到剑,每一剑的出鞘都应该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即使面前站着真正的修士,你也要拔出这一剑,指向他,刺过去。”林应儿停顿下继续道“俢剑人修的不止是手中剑,更是心中剑。同境之中,少有修士能够击败俢剑人,不只是因为他们高超的剑招,更因为他们一往无前的剑心。” 钟顺眼中目光坚定,他不在看着不远处一分为二的小山,目光转向手中的假剑,他擦拭一下剑刃,收鞘,又转头看向正看着他的林应儿,赠剑,教剑,带着他一起去北阳山,他涉世未深,所以心中更是记得这些好,他是一个很偎慵堕懒的人,他其实不介意做一个庸庸碌碌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寻找爹娘,他也不会想要去北阳山修道,但是现在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眼前这个女子真真切切把他当作了弟弟的人,他不想辜负她,他想要成为很厉害的剑客。 “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害怕停止我出剑的,我不仅要出剑,我还要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剑客。因为是你送我的剑,教我的剑法,所以我一定要成为的。”少年郎满脸春风,好像从这一天,他开始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北阳山上,有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大殿内,对面前的青衫男子道“尧春,这片大陆真的要乱了,魔教肆虐,外来强者不断,三山七派都人心惶惶,这该如何是好啊!”青衫男子笑而不语,走出大殿,看着乌蒙蒙的天空“过了这个冬,就春天了。” 第四章 奇怪的掌柜,奇怪的读书人 次日,钟顺在太阳微微发亮的时候,从客栈偷偷摸摸的溜出来,来到昨日与林应儿站立的小山坡上,对着昨日林应儿劈开的小山,一剑又一剑的练习拔刀,随着太阳的慢慢升起,少年已经不知道拔出了多次剑,又收回了多少次鞘,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新买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少年将衣衫脱下,赤裸着上身继续拔剑,次数的增加,少年拔剑出剑也变得干脆利落,每一次出剑的信念也越来越坚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树下的林应儿,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练剑的少年,阳光把少年照耀的有些发光,那不算高大的身躯也伟岸了起来,这一刻的少年,就像是天地孕育出最大的宝藏。 林应儿看了看从远处跑到她脚边的旺财“怎么了,你家主人不理你,就来找我了吗?”说着,竟把自己逗乐,她飘到旺财身上,让旺财带着她,叫停下拔剑的钟顺,“别练了,你未辟谷,还要正常的进食。”说罢,让钟顺跟在她和大黄的身后跑着,她则坐在大黄身上悠悠然打起了盹,向城内行去。 两人一狗来到城内一座小酒楼坐下,小二来到近处“客官要点什么,我们这有上好的桃花酿,下酒菜也是有名的忘忧齑,碧涧羹,俏冤家,金齑玉鲙,拨霞拱,还有饭后水果青门绿玉房,最后吃主食有菩提玉斋……”钟顺有些傻眼“等等,店家,这些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都是什么啊?”小二掩口而笑“客官,你误会了,我们掌柜的是个读书人,取的菜名也都文绉绉的,实际上啊,这忘忧齑就是酱黄花菜,俏冤家就是猪耳朵,金齑玉鲙就是鱼刺身,拨霞拱就是刷兔肉,至于这水果青门绿玉房,和这主食菩提玉斋啊,就是那大西瓜和蛋炒饭。”说着,店小二自己便笑了起来。 钟顺乐了“你们掌柜的挺有意思,给我来壶桃花酿,配个下酒的俏冤家,主菜呢,要个清淡口味的拨霞拱吧,肉我可要鲜切的,菩提玉斋怕是吃不下了,那就来几块青门绿玉房溜溜缝吧。”说罢,少年郎像是被自己逗笑了,自己先乐了起来。 店小二“好嘞客官,现在就去给你做了,对了,客官若是胸有文墨,可以题诗一首,掌柜的说了,诗作的好了,酒钱掌柜的管。”说罢,小二退下。 片刻之后,钟顺看看这眼前桌上摆着的美酒佳肴“姐姐,你真的不吃点吗,卖相这么好”,坐在对面的林应儿摇摇头,钟顺无奈的道一声那真是太可惜了,说罢,便吃得大快朵颐。片刻后,桌子上的食物就只剩残羹冷炙了。 “店小二,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诗想好了。” 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伴随着酒馆内其他酒客的指指点点走来,男子有些秃顶,个子有些许的矮小,脸上却笑容可掬,似不在意酒馆内他人的指指点点“客官你好,在下贾尽意,是这小酒馆的掌柜,不知客官有何佳作。”中年男子对着钟顺作执手礼,脸上的笑容似要溢出脸庞。 钟顺打量着眼前秃顶个子矮的中年男子,眼中有些钦佩,回以执手礼。“先生之心胸,小子敬佩,不敢提高作,小诗一首”说罢,让店小二取来毛笔,宣纸,在纸上哗落落落下几笔。贾尽意看着纸上的的小事,不由读了出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好诗好诗,客官这般少年郎,竟有如此体会。实属不易。”钟顺脸一下子红了“这不是我作的诗,是我父以前在家里闲来无事题下的。” 贾尽意哈哈一笑“客官真是好生机敏,罢了罢了,客官愿意以诚相待,这酒我请了。” 钟顺看眼前的中年男子越发亲善“先生心胸宽广,待人,小子佩服。”话音刚落,又加了一句“菜名起得也真不错。”说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贾尽意摇摇头“哪是什么心胸宽广,不过是心中有一浮萍,摇摇晃晃,却始终没有倒下。”说罢,不在多言,向里屋走去,对酒馆内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物,明明在一座酒馆,他却好像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他们的言语也没进他的耳朵。 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钟顺有些摸不着头绪,不懂他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看向林应儿,林应儿并不看向他,把玩着手中不知从哪弄来玉佩 钟顺和林应儿终于离开了这座小城,走出城门,他就像放飞了自我,一会逗逗大黄狗,一会拔出不真刺向远方,少年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行出了好远,他看向身后,已经完全看不到那座城池的影子,他看着林应儿道“那真是个奇怪的掌柜。贾尽意,也是个奇怪的名字。?” “确实,是一个奇怪的读书人。”说罢,又接上一句“不过,这样的读书人不多见了。”语尽,不再理会少年郎,飘到大黄狗身上,打起了盹。 钟顺看着重新冷漠的神仙姐姐,吐出舌头,对着她做了个鬼脸,像是怕被发现,又赶紧收回,装模作样的练起了剑向前面慢悠悠的挪动。狗背上,闭上眼的林应儿漏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当然,这一切,钟顺是不可能知道的。 大概是离传说中的北阳山越来越近了,天空中偶尔会有人飞过,钟顺已经从前几日第一次看见的大惊小怪,瞠目结舌变得有些平静了,即便头顶不远处偶尔有人快速飞过,带动他头上的毛发,他都可以做到镇定自若了。 林应儿已经初步给他讲了,修道人的不同凡人,一般二境修士便可勉强腾空保持身形,慢吞吞的移动,三境修士则能进行短时间的飞行,一般三境修士会在抓紧赶路的时候才会临空飞翔,平常的飞行需要耗费大量的功力,三境修士只能勉强维持,至于中三境,则已经可以凭借雄厚的功力进行中距离的飞翔了。这里讲的四境,并不包括六境。 两人一狗继续赶路,在一片林子,钟顺偶遇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与钟顺年龄差不多的锦衣少年,同行的四五人皆携刀穿甲,看举止,应该是这锦衣少年的侍从保镖。 两行人在小林中偶遇,钟顺被锦衣少年阻停“这位公子,看你衣着,不知道是不是前往北阳山求道。”锦衣少年冲钟顺问道,眼神却在打量着狗背上的林应儿。 第五章 魔物来袭 林应儿察觉到锦衣少年的目光,扫视一眼,未做何反应,只是身上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气场,眯上眼睛,继续打盹。而钟顺却未注意到那么多,看着眼前的锦衣少年友好地打招呼,双手抱拳,脸上有几分意气风发,对锦衣少年回道“不瞒公子,在下钟顺,这是我阿姐林应儿。从黄山走下,奉父母之命,去北阳山求道。”钟顺虽才入世,却也知道人心险恶,在不知道眼前锦衣少年的用心的情况下,还是隐瞒了自己的父母已经飞升,没有一股脑把自己的底细全盘交出。当初对林应儿的一股脑的讲出自己的底细,也不过是因为少年初入凡事,见到了第一个人,难免有些激动,再者也是林应儿太过出众,看上去仙气飘飘,实在是不像坏人。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林应儿生得太过好看,钟顺有些喜欢上了这个神仙姐姐,这些话,钟顺自是不可能讲出,只敢藏在心底。 锦衣少年向钟顺的方向走进几步,回抱拳礼“那我们岂不是同道,在下赵龚,从赵国而来,也为求道而去北阳山。我们何不同行,彼此路上也有个照应。” 钟顺看向狗背上的林应儿,林应儿没有睁开美眸“你自己决定便可。”钟顺思考片刻,拱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和我阿姐这一路上就麻烦诸位照应了。” 赵龚哈哈一笑“相互照应罢了。”说着,又看了林应儿一眼。 钟顺察觉到赵龚的目光,不宜察觉的挡住了赵龚看向林应儿的视线,心中有些懊恼,刚才未察觉到此人的目的,竟一时同意了下来,眼下怕是不好再拒绝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行人合成一支队伍,向北方行去。路途上赵龚一直对着少年叽叽喳喳讲着话“钟公子,你们这一路上有没有碰见魔物啊,我给你说,我们赵国境内,近来不知是怎得回事,出现很多魔物,还好我父....王上派遣了许多将军带领部队去铲除,还有王宫内的那些修道的供奉们也出来寻找魔物,幸好魔物境界还不算太高,才没有引发大乱。我父怕国内动乱,就让我上北阳山求道,既能躲灾避难,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还能修成道法,成为那绝世仙人。这些穿甲的壮士,都是我父派来护送我前往北阳山求道的。钟公子,你背着剑,你是剑客吗?钟公子,你多大了,我今年刚行成年礼,已经十六了。钟公子,你怎么话这么少。” 钟顺一想起刚才赵龚一直看林应儿就心里来气,不愿意搭理赵龚,原本面对赵龚的叽叽喳喳,他还能敷衍两句,慢慢的有些不胜其扰,闭口不言,心里纳闷怎么有比我还话痨的人。 路途漫长,赵龚一直叽叽喳喳,钟顺到底是少年心性,最后好像是忘了之前心中的不快,与赵龚交谈起来,大概是俩人聊着聊着臭味相投起来,钟顺找个机会,拉着赵龚来到离林应儿稍远一点的地方,跟他说着悄悄话。 “老赵啊,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我阿姐了,我给你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阿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给我我们定了娃娃亲了。” “没有啊,老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别骗我了,刚才你一直偷看我阿姐,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我知道我阿姐很好看,但是,你真没机会了。” 赵龚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这同龄少年怎么会想到这些。 “老钟,你真想多了,我刚才一直看你阿姐,只是觉得你阿姐不像凡人,倒更像修道有成的仙子,不免多看了几眼,你放心,我绝不是那好色之徒。” 钟顺半信半疑的看着赵龚,最后像是相信了几分,拍着赵龚的肩膀“老赵,你早说啊,你早说了,我们早就是好兄弟了。” 钟顺说完,就和赵龚重新打闹起来,不过少年心中却想着,不管你有没有那个心思,我都不会让你有机可乘的。 俩人勾肩搭背的重新走回队伍,钟顺有意无意的看了林应儿一眼,发现林应儿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他,像是洞悉了一切。嘴里没有发出声音的对钟顺说着“娃娃亲”。 钟顺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林应儿,林应儿并未再多说什么,像是并不在意,闭上眼睛,重新打起了盹。钟顺抬头看林应儿没有生气,这才呼了口气,重新对赵龚嬉皮笑脸起来。 一行人继续北去,两名少年似乎因为解开隔阂,变得无话不谈,你追我赶,为这支安静的队伍,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距离队伍的不远处,有道黑影闪过,不远不近的跟着这支队伍,只是这一切,队伍的众人,除了狗背上的女子,并未有人发现。 这一天,夜幕渐渐拉了下来,众人停在了一处小林中歇息,赵龚安排两位侍卫生起了火,又让两名侍卫前去打些野味,两名少年打闹了一整天,疲惫的躺在火堆旁,这是他们结伴同行的第三天,不出意外,再有三四天,便可以抵达北阳山。 “啊!”小林中传来一声尖叫,本来昏昏欲睡的少年,一下子清醒起来,赵龚留在火堆旁的三名侍卫迅速做好警戒,观察着四周,林应儿依旧坐在狗背上打着盹,没有任何反应,不免让人觉得她是真的睡着了。 远处,一到人影窜来,侍卫做好进攻的准备,两名少年也仔细的看着那道从远处跑来的的人影,人影近了,竟是刚才被赵龚派去打野味的侍卫之一。“殿下,快跑,是魔物!”还未讲完,人影就被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黑雾吞噬。 “桀桀桀。”黑雾发出声音“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终于找到机会了。” 黑雾渐渐消散去,露出里面的人影,不,根本不能说成是人影,黑色的皮肤,头上长着两根触角,脸上坑坑洼洼,手臂上长着倒刺,漆黑的皮肤上散发着令人难受的气息。 看着眼前不像人样的物种,这就是魔物吗。钟顺有些骇然。 赵龚身边的三名侍卫,站在赵龚身前,将他保护在自己的身后。钟顺拔出背后的不真,护在林应儿身前。队伍中的众人严阵以待,防备着魔物的突然进攻,只有林应儿依然是在旺财背上打着盹。 魔物看着眼前做出防备的众人,像是被逗笑了,发出桀桀桀的声音“一群尚未修道的凡人,若不是怕距此不远的北阳山发现我的踪迹,你们早就进我的肚子里化作食物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你们还是要被撕碎,进入我的肚子。”说罢,便朝天哈哈大笑起来。 转瞬间,魔物向前袭来,朝着赵龚袭去。三名侍卫化作肉墙,举着手中的长刀向前砍去,魔物扫开三人,“砰”三人化作血雾消散在空中,两名少年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作呕,魔物竟将血雾吸入嘴中,咽了下去。 赵龚害怕起来,朝着钟顺这里集合,魔物视若不见,像是不在意蝼蚁的行为。钟顺和赵龚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魔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钟顺看着身后的的林应儿,他不知道身后的女子有没有与魔物一战的实力,眼下,女子似乎是陷入了昏迷,怎么样都没有反应。 钟顺看着身旁的赵龚“你跑吧,带着旺财一起,保护好旺财和我阿姐。我断后。”说着,他举起手中的不爽,观察着眼前的魔物,寻找进攻的机会。 第六章 迎战魔物 赵龚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心中生起退意,招呼着旺财离去,旺财不为所动。不远处的魔物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边的三人,看破了赵龚的内心,等待着赵龚抛下这两人一狗,上演一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好戏。 旺财的不为所动,让赵龚想要逃跑的想法迟迟没能实现。远处的魔武有些不耐烦,这人类怎么如此磨磨蹭蹭,终于还是被消磨了最后的耐心,朝着三人扑来。钟顺举起自己手中不真,“砰”不知是不是钟顺这段时间练习拔剑一式有了效果,竟是挡住魔物一瞬。可惜人力有时穷,钟顺终究只是个还没有修道的凡人,钟顺向身后倒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吐出一口鲜血。 钟顺用剑支撑着自己,尽管有些勉强,还是重新站了起来。钟顺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重新举起剑“呸,你这长得不堪入目的妖孽,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啊。一击居然没办法打倒小爷。”说着,还朝地上狠狠吐上一口痰,神色中有几分不屑。 赵龚看着被打倒的少年重新站起,心中的犹豫终于下了决心,他不逃了。“操,老子不跑了,跑了的话,倒是被你这愣头青比了下去,以后我怎么行走江湖,怎么上山求道,别人提起我赵龚,都会说我是一个丢下兄弟求生的小人。”说着,赵龚还笑起来了,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赵龚向前走了几步,与钟顺并肩站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张黄色符纸,上面有几道红色墨迹。 察觉到自己身旁少年好奇的目光,赵龚解释道“这是我家里为我准备的护身符,是山上修道人画出的符,里面封印着道法,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用一张少一张。”说完,心疼的抓起一张黄符扔向魔物。“轰”符纸消失了,出现了一道火柱向魔物飞速撞去。魔物看着向自己攻来的火柱,有几分忌惮,变出一道魔气迎了上去,片刻之后,魔气竟没有挡住火柱,魔物实打实被火柱撞在身上,火柱变成火焰,在魔物身上燃烧起来。两名少年露出喜色“你有这么厉害的宝贝,怎么不早点用出来。”钟顺有些纳闷的问赵龚,赵龚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刚才不是被吓到了吗,猛一下没有想起来,刚才想留下来和你并肩作战,才想起来我还有几张这样的符纸。” “桀桀桀,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被火焰烧起来的魔物发出声音,两少年看着魔物,脸上生出几分震惊,魔物身体上浮出一层魔气,将那火焰熄灭了,火焰熄灭,魔物身上竟是毫发未伤。 魔物身上重新涌出滔滔魔气,魔气覆盖住这片区域,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两名少年这次没有半点退缩,脸上充满战意,刚才的一击,让他们明白魔物并非不可战胜。赵龚悄悄的跟钟顺说“你能不能再挡他一击,我一会趁他和你交手的时候,找机会再放出两张符纸来进攻他,我这里还有四张,尽可能的吓跑他。” 钟顺没有回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再挡一下,会不会直接命丧黄泉,但是他不能退宿,他要尽可能的为赵龚寻找机会。钟顺眼神语法坚定。身上涌出了剑气,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剑气,在这生死压迫之间,他没有退缩,终于修出了剑气。 钟顺举起不真,向魔物飞奔而去,这次,他要主动进攻,这样才能更好的为赵龚创造机会。钟顺来到了魔物面前,手中剑劈了下来,魔物不屑的抬手相击,与此同时,赵龚甩出两张黄纸,又是两道火柱,同时向魔物的侧面袭来。尘土飞扬,遮住赵龚的视线,他什么也不清楚。 尘土渐渐消散去,露出里面的场景,魔物一只手抓着钟顺的不真剑,一只手覆盖着魔气以拳为状与火柱对抗着。只是,他胸口处,漏出些许红色的液体,像是被两人的攻击伤到了。 钟顺有些狼狈的从魔物手中拔出不真,后退两步,重新刺出,这一剑,携带着剑气,有了几分剑客的神韵,刺向魔物的胸口流血的伤口。 魔物怒吼一声“两只蝼蚁一般的存在,真是没完没了。”他的身上重新溢出滔天魔气,骤然加速,扑向出剑的钟顺,“唰”魔物轻而易举的躲过钟顺的剑跳到空中,直直的向地上钟顺扑去。 钟顺意志坚定,他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拉着这魔物一起下地狱。“赵龚,别犹豫了,朝我剑上扔符。”说着,钟顺面对魔物的扑来,不退返进。他将剑格挡在身前,与魔物的攻势抵挡在一起。 赵龚看着主动迎向魔物的钟顺,他果断的将最后的两张符纸甩出,召唤出最后两道火柱,顷刻之间,不真剑上附满火焰,带着剑气,钟顺放弃格挡,使出拔剑一式,钟顺被魔物的手刺穿腹部,钟顺的剑也成功的刺入了魔物的胸膛,魔物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他惨叫出声,似痛不欲生,火焰,从他的伤口内部烧向外部,他跪倒在地上,在地上翻滚“啊!啊!啊!” 钟顺直直的倒向身后,没有倒在地上,他被疾步奔来的赵龚接住了,钟顺费力的睁着眼眸,他想看着魔物的死亡,这是他拿生命换来的成功。赵龚抱着伤痕累累的钟顺,泪流满面。 不远处的魔物没了声响,钟顺费力的看向魔物,魔物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成功了吗?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死了,钟顺心中有些怅然。 突然,魔物身上重新涌出了魔气,他重新站了起来“你们这些凡人还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啊,差点若不是没有伤到致命要害,说不定我真要在这里翻车了。”说着,魔物慢慢悠悠的走到俩人面前。 赵龚看着来到面前的魔物,他放弃了斗争,他已经将保命符纸用完了,他紧紧抱着怀中的钟顺,最后一刻了,那就二人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吧。钟顺绝望的闭上了眼,还是不行吗,到最后也没能成功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一战之力了。钟顺扭头最后看向身后的旺财和始终闭着眼的林应儿一眼,他眼中有些不舍,大喊道“旺财,跑!” 魔物看着眼前两人,哼出一口气“你们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就安心上路吧。”魔物手中重新汇聚出一团魔气,凝聚成型,向二人砸来。 第七章 一指 魔气在距离钟顺不足十公分的时候突然消失,两人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气突然消失有些愕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魔物突然良心发现了吗?两人看向魔物,发现魔物也有点不知所措,四处张望,想要找到魔气消失的原因。 魔物打量四周,心中警惕起来,附近绝对有高人,不然不可能在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就直接让这魔气消失。四周没有其他人影出现,也感觉不到一点道气,魔物向后速退几步,他找不到那人在何处。他手中重新凝聚出数道魔气,向四周砸去,魔气从魔物手中飞出,眨眼间,再次消失。 魔物依旧没有感觉到道气,魔物眼中多出恐惧,他要跑,再不跑,等那人戏耍够他了,他必死无疑,绝对没有一丝还手之力,一念至此,魔物身上重新凝聚出魔气,他要遁去,就现在,一刻也不能停留。 就在魔物即将从原地消失的时候,狗背上的林应儿缓缓睁开的眼睛,女子眼睛中没有一丝感情,看向即将遁去的魔物,伸出一指,不见任何异象,魔物化作一团血雾,消失在空中。女子看着灰飞烟灭的空中,转过头,从狗上飘下,落在地上,迈开长腿对着钟顺走来。 赵龚看着缓缓走来的女子,有些拘谨,抱起钟顺,恭谨的看着女子,不敢言语。对于赵龚的恭谨,林应儿并没有理会,从赵龚手中接过已经遍体鳞伤的钟顺,抱在怀中。钟顺虚弱的躺在林应儿温暖的怀中,有些柔软,钟顺抬起眼睛看向林应儿的明眸,这个父母留给他的姐姐,尽管已经朝夕相处了好长时间,但他依然看不透她,他知道她很强,但依旧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一指就可以让那魔物化作血雾,消逝在人间。 林应儿对上怀中少年的目光,眼中带着些许温柔,察觉到他的疑问,却并未作答。将少年抱到已经熄灭的火堆旁,一挥手,火堆重新燃了起来,给少年残破的身躯带来温暖。 林应儿手中凝聚出白色的道气,将手中的道气慢慢磨炼成温和的能量,输送到地上的钟顺体内。 钟顺感觉到能量在自己体内游动着,体内暖洋洋的,能量在体内修复着自己残破的身躯。大概是体内的能量调动了少年的惰性,他竟然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看着已经睡去的少年,林应儿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微笑。赵龚可没林应儿那么高兴,心底大骂着钟顺,你个不仗义的家伙,你自己倒好,直接睡了,你留我自己一个人面对你这不好相处的姐姐,我咋办啊,她一不高兴把我也给灭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赵龚已经被林应儿的雷霆手段所吓到,他知道眼前这不好相处的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真正的修为有成的神仙,翻手之间,妖魔灰飞烟灭。赵龚抵着自己的头,不敢看向女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到女子。 林应儿并未在意赵龚的小举动,或者说,她根本无所谓除了钟顺之外的一切凡尘俗物。 天朦朦的亮了,钟顺睁开眼,他看向四周,林应儿坐在旺财背上闭着眼睛,赵龚在不远处还熟睡着。周围只有地上的血迹证明着昨晚并非是一场梦。 钟顺悄悄地走到旺财身旁,他仔细端详着狗背上的人儿。女子有着如雪的肌肤,青丝轻束,一身简单的白衣,让她即使闭上眼,也有着让人不忍亵渎的仙气。她也拥有着精致的五官,俏丽的脸上的找不到一丝瑕疵,即使钟顺跟她已经相处已久,此时依然不免有些痴了。 钟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手快要触碰到女子的脸颊时,女子睁开双目,明亮的目光看向钟顺,钟顺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着,收回的双手挠挠脑袋,眼神躲避着林应儿。他逃也似的跑向赵龚,踢了一脚“老赵,你咋这么能睡,赶紧起来赶路了!” 林应儿重新闭上眼睛,嘴角勾起若隐若现的向上翘了一点。座下的大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好像是错觉,它竟也有一些笑意。 赵龚被钟顺打搅了美梦,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想要进行报复,眼角扫过狗背上的林应儿,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昨晚的噩梦,举起来打钟顺的嗯手又放了下来,讪讪的笑着“该赶路了吗?那咱们走吧。”说着,一人跑到队伍的最前端,想要躲避身后的女子。 钟顺猜到赵龚的异常是为何,不惊反喜,觉得自己平白少了个情敌,心里美滋滋的。 一行人重新上路,赵龚始终跟林应儿保持着距离,害怕触到林应儿的眉头,也没有再敢偷偷看林应儿了。钟顺依旧是每天练习着拔剑一式,其实林应儿已经把《十三剑》的剑招全部教给了他,只是林应儿告诉他,在踏入修道之前,不要想着去练习后面的,所以目前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练习拔剑一式。和林应儿说的一样,《十三剑》只有前十剑,后三剑需要自己日后独创。 数天后,三人来到北阳山的山脚。 “老钟。” “嗯?怎么了?” 钟顺听到身后的赵龚的声音,扭头看着面带异色的赵龚。 赵龚看着带着笑容的少年,犹豫片刻说道“其实,我来自赵国皇室。” “哦。然后呢?” “啊?你就哦?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什么啊!”赵龚看着面前平静的少年,有些好气道。 “我知道啊,我早就猜到了。”少年笑笑,确实,早在赵龚的侍卫叫赵龚殿下的时候,赵龚拿出珍贵的黄纸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只是就像他也隐瞒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点破赵龚。 “你早就猜到了?行吧,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赵龚顿了顿,继续道“我父皇希望我来山上避难,等国家安定了,我就回去了,到时候,我就是太子。这一路上多谢你的照顾,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死在路上了,等以后,有任何难处,就去赵国找我,我绝不推辞,我发誓!”说着赵龚一脸正色的伸出三指,朝天空立誓。 “好了好了,干嘛弄得那么认真,咱们赶紧上北阳山吧,我还不知道修道人的地方是什么样呢。”钟顺拉下赵龚立誓的手,拉着赵龚向北阳山上走去。 赵龚看着拉着自己的钟顺,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却暗暗记下自己立下的誓。 狗背上的女子抬起眼瞳,看了这赵国皇子一眼,心中想过什么,又重新闭上眼睛。 第八章 北阳山上 一行人来到半山腰,这里出现了北阳山的山门,山门内人影幢幢,每一人身上都有着些许仙气,或显或隐,但无疑,这应该就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了。 “黄山钟氏携赵国皇室赵龚前来北阳山求道,还请道长代为通报。”钟顺对山脚北阳山山门门口值守的几名年轻道长行了一礼。 为首的年轻道长看着风尘仆仆的三人,两名少年他并未在意,看到少年身后狗背上的女子,心神震荡,女子肌肤如玉,鼻如锥,虽未睁开双瞳,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刘师兄,我去向长老们禀报吧。”身后一名少年唤醒了发愣的刘凌,刘凌点点头。身后少年退去,向山顶上跑去,刘凌向身前的两名少年说道“你们先进来吧,在敬灵碑等候长老们消息吧” 所谓敬灵碑,就是北阳山山门内,弟子们练武的的武场正中央的一块石碑。钟顺和赵龚在几位道长的带领下向敬灵碑走去,旺财则背着林应儿跟在身后,突然来到修道圣地,大黄狗并没有像它的主人钟顺一样充满好奇,相反,更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缓步走在这山门之内。 钟顺和赵龚从山门一路走来,如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这就是修道人的山门吗,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到处都是修道的痕迹。突然,一道人影从天上砸下,重重的砸在地上,人影显漏出来,毫发无伤,是个看样子还没钟顺年龄大的一个男童,小童披头散发,骂骂咧咧“老东西真不要脸,不过是偷用了几棵药材,就这样报复我,等我修为有成了,我一定要把他的胡子全拔光了!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臭不要脸!” 男童对着少年迎面走来,看向这个一直注视着他的钟顺,“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头发也给拔了!”钟顺摇摇头,回以歉意的笑容,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索性,男童并未计较,擦擦自己布满灰迹的小脸,向山上走去。至于旁边目瞪口呆的赵龚,像是一直不曾进入到他的眼帘中。 “刚才那是我们大长老的弟子,跟大长老学习炼丹,别看他年龄小,已经是炼丹的好手了,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刚被大长老收拾了,整个山上,也就大长老能压住这个混世魔王。”旁边一个道长为两位少年解惑。 众人在敬灵碑下等待着山上的消息,刘凌一直偷偷踹视这狗背上的女子,眼中的亵玩的之意越来越重,他走向旺财,旺财冲他叫唤,似不许他靠近,旺财的叫唤引来了钟顺的注意,钟顺来到旺财身前,脸上本来温熙的笑意隐在脸上,面无表情的伸出手,阻断了想继续向前走来的刘凌。 他已经看出来了刘凌的意思,但他并不在乎,他知道身后的女子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但他也不在乎。刘凌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脸上多出几分讥讽之意,嘴上却说道“钟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我看这位与你们同行的女子一直未曾睁目,觉得可能是昏迷了,想帮你们看看。” 话虽这样说,刘凌向前的脚步并未停下,他绕过钟顺,想要继续走向林应儿,钟顺拔出身后长剑,他什么废话也没有,直接指向刘凌。赵龚来到钟顺身后,他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还是站在了钟顺的身后,刘凌身边的同门师弟们看着这幅景象,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自是知道刘凌对林应儿生出了歹意,但刘凌是他们师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上山上山通报的少年回来了,少年像是察觉不到诡异的气氛,冲刘凌喊到“刘师兄,长老们让你在着他们上大殿”。 刘凌停下抬起来的脚步,钟顺也收回了拔出的长剑,刘凌身后的同门也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他们并非害怕钟顺,只是要是看着刘凌在山门内闯了祸,他们也要承受责罚。全场围绕着林应儿发生的没有硝烟的明争暗斗,只有林应儿座下的旺财,如无事人一样,像是感觉不到刚才的凶险。 一行人重新向山顶走去,只是这次,钟顺与前方带路的刘凌拉开了长长的距离。钟顺已经感觉到了,眼前带路的刘师兄绝非善类。 大殿是北阳山山顶的“正阳殿”,平常北阳山长老掌门等人有什么事情,或重大会议,都是在这里进行。 一行人来到正阳殿,刘凌的同门师弟们已经离去,只剩他带领钟顺几人进来,大殿内金碧辉煌,大殿中央的屋顶有着一个圆轮,看样子有点像是太阳的模样。 大殿内有三个气宇非凡的中年男子居于正堂,为首的男子一身正气,脸上眉目紧凑,面无表情,有几分不怒自威,其余两人一人身上有几分邪气,另一人则心不在焉的扫视着三人。“拜见三长老,六长老,七长老。”刘凌对着正堂的三位中年男子行弟子礼。 三人为首正是那不怒自威的男子,男子点点头朝刘凌说道“退下吧。”刘凌又行一礼,转身走出大殿,走之前还朝钟顺挑衅的挑挑眉。 “就是你们三人想要来我北阳山求道?”带有邪气的男子朝钟顺说道。钟顺抱拳“不是,弟子来自黄山,来北阳山求道,这是我阿姐,不放心我一个人来,就陪我来到了北阳山。只是路上碰见了魔物,所以才陷入昏迷,无法向三位长老行礼,还往三位长老不予追究。”说着,他还指了指身后狗背上的林应儿。 “弟子来自赵国皇室,赵国魔物造乱,我奉父皇之命,来北阳山修道避难,恳请三位长老收留。”赵龚更为夸张,向眼前的三人弯下腰,抱拳鞠躬。迟迟没有直起。 那看似心不在焉的长老摆摆手说道“你也退下吧,你父皇给我们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殿外找刘凌吧,让他安排你的居舍。” 赵龚直接腰,再次鞠了一躬,向身后的大殿外退去,退出之前,还担忧的看了钟顺一眼。钟顺向他使了个眼神,表示自己会成功的,赵龚才退出了大殿。 第九章 长老们的刁难 赵龚走出大殿,殿内的三位长老打量着钟顺,时不时还悄悄传言。钟顺看着眼前三位长老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渐渐的,有些沉不住气了。 “三位长老,我是诚心想要求道,恳请长老们收下弟子。”钟顺再次抱拳行礼,炯炯的有神的看着三位长老。 “钟顺是吧?我门弟子下山游历归来时,说路上有魔物的痕迹,根据时间来算,你们来的路上的应该是遇上了吧?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在遇到他之后,还四肢健全的来到我们北阳山呢?”三人中为首一身正气的男人虎目灼灼看着钟顺,不怒自威的气势宛若化作形体压在钟顺身上。 钟顺感觉到压迫,身上冒出冷汗,他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不想暴漏出林应儿是修道者的身份。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钟顺身体渐渐底下,他已经有些受不了男人的身旁气势的压迫,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弟子在路上确实遇见了魔物,赵龚的五名侍卫也死在他手中,只是我们刚好被一位路过的仙人救下,所以才看起来无碍!”钟顺张口说道,男人的压迫少了几分,突然比之前更猛烈的压迫向钟顺笼罩而来,钟顺受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莫不是把我当成傻子!在察觉到那魔物踪迹的时候,我就派人下山追捕他,最后在小林中发现战斗的痕迹,但是我北阳山方圆百里之内,没有找到其他修士的踪迹。你跟我说有修为高深到让我门一众弟子都找不到踪迹的高人出手救下了你们?你当我们三人是傻子吗?” 钟顺低下头,不知道如何言语。 “又或者你在隐瞒什么?你再不实话实说,我有理由怀疑你已经被魔物附身,或者是你身后的女子被附身!”男人大喝道,比先前更重的气势压在钟顺身上,钟顺有些顶不住,感觉四窍出血,他转头看向林应儿,发现她依然没有出手的准备。钟顺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伸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却越擦越多。 钟顺镇定下来,这一路上经历的种种,使他明白,他不会出事的,林应儿会庇佑他平安,但只要还没有到生死之间,全当作对他的磨炼,不问不顾。 钟顺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男人的瞳孔微微缩着,眸底有道杀意闪过。钟顺打了个寒颤,给自己壮了几分胆色,向男人走去。“弟子却是被仙人相救,绝无隐瞒,更没有如长老你说的那样,被魔物附身。若长老真不想要收留弟子,那弟子离去便是!”说完,钟顺转过身,想要向林应儿走去。 “竖子何敢!你当我北阳山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若不交代清楚,你今日就留在这里好了!”男人怒道,又言“老六,带他们下去,不交代清楚,我看他们今天怎么走下这北阳山。” 那身带邪气的男人邪魅的一笑,他就是六长老,只见他伸出手,不见任何异象,钟顺竟从地上飘起,漂浮在空中。“何须带他们下去,现在,我就让他老老实实的交代。”六长老面带邪气,看上去竟不像一个修道有成的长老,更像是邪教修士。 “啪啪” 钟顺身上发出异响,就像是身体在被别人用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挤压,钟顺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差不多可以了,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被魔物附身,这样有些过分了。”那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男人说话了,他在那为首男人左侧,与带有邪气的六长老分别在为首男人的两侧,他应该就是先前刘凌所说的七长老了。 六长老看了开口的男人一眼,邪笑更胜,举起的手也没有放下,钟顺依旧痛苦不堪的浮在空中。“老七,你就是太心软了,就算他没有被魔物附身又如何,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再说,一个没有背景的凡人而已。”说着,手掌微微紧握,钟顺更加痛苦。 七长老不发一语,也举起了手,钟顺感觉到紧握他的大手像是消失了,不对,更像是被人掰开了! 六长老生气的看向破坏他手段的男人,闷哼一声,收回了举起的手。七长老看向为首不怒自威的男人“三长老,差不多可以了,他刚才已经处于生死一线了,依然没有还手之力,足以证明他没有被魔物附身了!” 三长老看向七长老,七长老对上那双像是老虎的眼睛,眼睛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让人看不透里面有些什么。 三长老突然露出和善的微笑,摆摆手“老七,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不知道还以为我故意为难他一样,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让他们离去好了。” 钟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看向七长老,不发一语,拱手弯腰,两手在胸前合抱,头向前俯,额触双手,行以拜礼,表示自己的感激。对着七长老行完拜礼,钟顺转身走向林应儿,来到大黄狗旺财身边,拍了拍旺财的耳朵。旺财看上去像大黄狗,却比寻常大黄狗高大了许多,比寻常的大狼都要更加雄伟高大,与狮子老虎这种百兽之王的身躯大小才差不多,狗耳朵已经与钟顺的持平了。 钟顺拍完旺财的耳朵,就向大殿外走去,旺财背着身上的女子跟在他身后。 一人一狗来到大殿门口,钟顺叹了口气,伸出腿,想要跨过大殿的门栏,向外面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道雄厚的道气,钟顺尚未被砸到,就已感觉到道气的强大,道气凌厉极快,钟顺根本没有时间躲避。 “砰”道气在距离钟顺几尺的地方像是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慢慢的消磨至尽。 殿内中央气度威严的三长老冷哼一声,刚才就是他出的手,他料定这个时候出手七长老绝对来不及去阻拦,却不曾想,一个他惹不起的存在出手了。三长老朝殿外拱拱手,“幸好仲先生及时出手,不然我就酿下大错了。”说着,还假惺惺的叹气。 大殿外没有人影,却传来一道醇厚温声“小院虽小,却还能容纳两三人。这名学生,我收下了。” 钟顺听到这道温和悦耳的男声,本就受伤摇摇欲坠的身躯倒在地上,大殿外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眼帘中,一位先生从远处走来,身影沐浴在阳光中,远远望去,恍若神人。 男人被阳光照耀,看不清楚五官,一袭青衫,来到钟顺身前,蹲下身子,双手温柔的抱起昏迷的钟顺,向来时的路走去。 从大殿望去,那位先生抱着钟顺,迎着阳光而行,身后一条大狗背负着身上的女子紧紧的跟随着先生的脚步。 一众身影迎着阳光渐渐消去,金光包裹着他们,好像天地执笔,在人间撒墨,世间皆黑白,唯独在以他为中心的几丈之内撒下了色彩,绘成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