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华舞姬》 序曲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幻夜煌鑫 扫图:yoyo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那一天,少年遇见了一位女神。 这位宛如女神的少女拥有一头彷佛烈焰,如瀑披肩的红色秀发。 并且还有一双散发出坚定意志的红色眼瞳。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胸甲,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 不知是否因为注重机动性,她只穿著基本所需的甲胄与偏短的裙子,还能够从腿甲的缝隙间看见健康的丰腴大腿。 这名宛如从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正朝著刚登基为国王的少年伸出一样东西;遗憾的是,那并非祝福的鲜花,而是一把与其优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剑。 「你好,亚尔托斯王,虽然我们才刚见面,但是得麻烦你死在这里!」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用轻松又宛如歌唱的嗓音如此说著。 明明身处飞沙走石的战场,但是少女那凛然的身姿,却令少年剎那间有了吹拂著清爽微风的错觉。 虽然少年很想继续欣赏少女的风采,但是眼下的状况与自己的立场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 现在,邻国芙蕾雅正派遣两千名将士,前来攻打他所统治的国家?亚尔托斯。 「你是『舞姬』吗?」 手持大剑的红眼赤发美少女。 「呵呵,你觉得呢?倘若当是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呢?」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当少年在如此低语的同时,他的视线与其说落在眼前的剑尖,不如说是为少女那悦耳的嗓音,以及傲气十足的红色眼眸所吸引。 「我是不是舞姬都不重要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在这里啦!」 少女一脚蹬向地面的同时,以宛如翩翩起舞的优雅动作挥起了大—— 「你的项上人头……」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太迟了。 「我收下了!」 与少女身高差不多的大剑划破大气,发出彷佛庆祝胜利的呼啸声,从上方直直劈了过来。 面对直逼眼前的恐惧,少年不禁僵硬地吞下口水。 结果——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任谁都会联想到少年将身首异处……不过—— 锵! 当大剑砍中少年的身体剎那,却因为一股隐形的力量错开了轨迹。 「咦————!?!?!?呀……」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一剑没有砍中目标呢? 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少女,眼看就要牵连眼前的少年一起跌到地上。 「……啊!危险!」 其实少年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反射性地收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看结果,简直就像是少女主动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 「………」 静默。一阵风波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寂静。 虽然此处是被称为战场的特殊场合,不过相比之下,年轻男女互相贴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更为罕见。 少女在被抱进怀里之后,脸颊逐渐染上了樱花色——彷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腮红。 「你快点放手——」 当少女重新恢复冷静,瞪向少年的眼神也愈来愈犀利时,她忽然惊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被人抱了一下,却觉得全身开始发烫,并且有一种……)」 少女从尚未习惯的感觉中逐渐找回神智,不过她还是感到纳闷。 这是她至今不曾体验过的未知感受。 接著少女终于回过神来。 「啊……!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在几乎能碰到彼此鼻头的极近距离下,她大声吐出内心的疑问。 「咦……?那个……我担心你会摔伤……」 少年在看见少女的反应之后,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而且……你快点放开我啦!」 满脸通红的少女扭动腰部摆脱了少年的双手之后,便以俐落的身手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红眼少女重新架起大剑,以意志力压下了刚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反观身为亚尔托斯王的少年丝毫不理会与自己对峙的少女,反而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少女背后升起的黑烟。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红发少女气呼呼地嘟起嘴巴,不甘心地瞪著少年。 「公主!我军补给部队遭到敌军突袭,大部分物资都遭人夺去,甚至连带来打杂的奴隶们也全数逃跑了!」 一名芙蕾雅士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少女才正准备一刀劈死目标,这名从森林绕路赶来的传令兵,一看见她便立刻扯开嗓门报告著。 「释放……奴隶……」 「没错!虽然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要释放全大陆所有奴隶!」 对一脸困惑的少女,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们随即派军追击,不过所到之处皆有亚尔托斯的伏兵,结果就让奴隶们逃走了……」 少女一边压抑住心中的困惑,仔细聆听著士兵的报告,恶狠狠地瞪向少年的眼眸看起来凶悍却绝美,魅惑得令少年不禁忘了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我明白了……全军撤退!」 少女把剑收回剑鞘之后,以既平静却又凛然的嗓音下令。 接著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再次瞪向应当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国王。 「你别以为自己胜利了!下次我绝对会取下你的人头!」 少女飒爽地转过身去,便率领部队开始撤退。 「虽然长得很漂亮,不过也未免太泼辣了……算了,反正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她吧……」 少年露出惋惜的眼神目送少女离去的背影,并且抱持著这样的想法——这时候,他尚如此认为。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幻夜煌鑫 扫图:yoyo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那一天,少年遇见了一位女神。 这位宛如女神的少女拥有一头彷佛烈焰,如瀑披肩的红色秀发。 并且还有一双散发出坚定意志的红色眼瞳。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胸甲,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 不知是否因为注重机动性,她只穿著基本所需的甲胄与偏短的裙子,还能够从腿甲的缝隙间看见健康的丰腴大腿。 这名宛如从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正朝著刚登基为国王的少年伸出一样东西;遗憾的是,那并非祝福的鲜花,而是一把与其优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剑。 「你好,亚尔托斯王,虽然我们才刚见面,但是得麻烦你死在这里!」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用轻松又宛如歌唱的嗓音如此说著。 明明身处飞沙走石的战场,但是少女那凛然的身姿,却令少年剎那间有了吹拂著清爽微风的错觉。 虽然少年很想继续欣赏少女的风采,但是眼下的状况与自己的立场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 现在,邻国芙蕾雅正派遣两千名将士,前来攻打他所统治的国家?亚尔托斯。 「你是『舞姬』吗?」 手持大剑的红眼赤发美少女。 「呵呵,你觉得呢?倘若当是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呢?」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当少年在如此低语的同时,他的视线与其说落在眼前的剑尖,不如说是为少女那悦耳的嗓音,以及傲气十足的红色眼眸所吸引。 「我是不是舞姬都不重要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在这里啦!」 少女一脚蹬向地面的同时,以宛如翩翩起舞的优雅动作挥起了大—— 「你的项上人头……」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太迟了。 「我收下了!」 与少女身高差不多的大剑划破大气,发出彷佛庆祝胜利的呼啸声,从上方直直劈了过来。 面对直逼眼前的恐惧,少年不禁僵硬地吞下口水。 结果——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任谁都会联想到少年将身首异处……不过—— 锵! 当大剑砍中少年的身体剎那,却因为一股隐形的力量错开了轨迹。 「咦————!?!?!?呀……」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一剑没有砍中目标呢? 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少女,眼看就要牵连眼前的少年一起跌到地上。 「……啊!危险!」 其实少年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反射性地收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看结果,简直就像是少女主动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 「………」 静默。一阵风波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寂静。 虽然此处是被称为战场的特殊场合,不过相比之下,年轻男女互相贴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更为罕见。 少女在被抱进怀里之后,脸颊逐渐染上了樱花色——彷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腮红。 「你快点放手——」 当少女重新恢复冷静,瞪向少年的眼神也愈来愈犀利时,她忽然惊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被人抱了一下,却觉得全身开始发烫,并且有一种……)」 少女从尚未习惯的感觉中逐渐找回神智,不过她还是感到纳闷。 这是她至今不曾体验过的未知感受。 接著少女终于回过神来。 「啊……!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在几乎能碰到彼此鼻头的极近距离下,她大声吐出内心的疑问。 「咦……?那个……我担心你会摔伤……」 少年在看见少女的反应之后,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而且……你快点放开我啦!」 满脸通红的少女扭动腰部摆脱了少年的双手之后,便以俐落的身手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红眼少女重新架起大剑,以意志力压下了刚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反观身为亚尔托斯王的少年丝毫不理会与自己对峙的少女,反而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少女背后升起的黑烟。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红发少女气呼呼地嘟起嘴巴,不甘心地瞪著少年。 「公主!我军补给部队遭到敌军突袭,大部分物资都遭人夺去,甚至连带来打杂的奴隶们也全数逃跑了!」 一名芙蕾雅士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少女才正准备一刀劈死目标,这名从森林绕路赶来的传令兵,一看见她便立刻扯开嗓门报告著。 「释放……奴隶……」 「没错!虽然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要释放全大陆所有奴隶!」 对一脸困惑的少女,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们随即派军追击,不过所到之处皆有亚尔托斯的伏兵,结果就让奴隶们逃走了……」 少女一边压抑住心中的困惑,仔细聆听著士兵的报告,恶狠狠地瞪向少年的眼眸看起来凶悍却绝美,魅惑得令少年不禁忘了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我明白了……全军撤退!」 少女把剑收回剑鞘之后,以既平静却又凛然的嗓音下令。 接著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再次瞪向应当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国王。 「你别以为自己胜利了!下次我绝对会取下你的人头!」 少女飒爽地转过身去,便率领部队开始撤退。 「虽然长得很漂亮,不过也未免太泼辣了……算了,反正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她吧……」 少年露出惋惜的眼神目送少女离去的背影,并且抱持著这样的想法——这时候,他尚如此认为。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幻夜煌鑫 扫图:yoyo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那一天,少年遇见了一位女神。 这位宛如女神的少女拥有一头彷佛烈焰,如瀑披肩的红色秀发。 并且还有一双散发出坚定意志的红色眼瞳。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胸甲,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 不知是否因为注重机动性,她只穿著基本所需的甲胄与偏短的裙子,还能够从腿甲的缝隙间看见健康的丰腴大腿。 这名宛如从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正朝著刚登基为国王的少年伸出一样东西;遗憾的是,那并非祝福的鲜花,而是一把与其优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剑。 「你好,亚尔托斯王,虽然我们才刚见面,但是得麻烦你死在这里!」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用轻松又宛如歌唱的嗓音如此说著。 明明身处飞沙走石的战场,但是少女那凛然的身姿,却令少年剎那间有了吹拂著清爽微风的错觉。 虽然少年很想继续欣赏少女的风采,但是眼下的状况与自己的立场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 现在,邻国芙蕾雅正派遣两千名将士,前来攻打他所统治的国家?亚尔托斯。 「你是『舞姬』吗?」 手持大剑的红眼赤发美少女。 「呵呵,你觉得呢?倘若当是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呢?」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当少年在如此低语的同时,他的视线与其说落在眼前的剑尖,不如说是为少女那悦耳的嗓音,以及傲气十足的红色眼眸所吸引。 「我是不是舞姬都不重要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在这里啦!」 少女一脚蹬向地面的同时,以宛如翩翩起舞的优雅动作挥起了大—— 「你的项上人头……」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太迟了。 「我收下了!」 与少女身高差不多的大剑划破大气,发出彷佛庆祝胜利的呼啸声,从上方直直劈了过来。 面对直逼眼前的恐惧,少年不禁僵硬地吞下口水。 结果——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任谁都会联想到少年将身首异处……不过—— 锵! 当大剑砍中少年的身体剎那,却因为一股隐形的力量错开了轨迹。 「咦————!?!?!?呀……」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一剑没有砍中目标呢? 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少女,眼看就要牵连眼前的少年一起跌到地上。 「……啊!危险!」 其实少年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反射性地收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看结果,简直就像是少女主动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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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露出惋惜的眼神目送少女离去的背影,并且抱持著这样的想法——这时候,他尚如此认为。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幻夜煌鑫 扫图:yoyo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那一天,少年遇见了一位女神。 这位宛如女神的少女拥有一头彷佛烈焰,如瀑披肩的红色秀发。 并且还有一双散发出坚定意志的红色眼瞳。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胸甲,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 不知是否因为注重机动性,她只穿著基本所需的甲胄与偏短的裙子,还能够从腿甲的缝隙间看见健康的丰腴大腿。 这名宛如从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正朝著刚登基为国王的少年伸出一样东西;遗憾的是,那并非祝福的鲜花,而是一把与其优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剑。 「你好,亚尔托斯王,虽然我们才刚见面,但是得麻烦你死在这里!」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用轻松又宛如歌唱的嗓音如此说著。 明明身处飞沙走石的战场,但是少女那凛然的身姿,却令少年剎那间有了吹拂著清爽微风的错觉。 虽然少年很想继续欣赏少女的风采,但是眼下的状况与自己的立场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 现在,邻国芙蕾雅正派遣两千名将士,前来攻打他所统治的国家?亚尔托斯。 「你是『舞姬』吗?」 手持大剑的红眼赤发美少女。 「呵呵,你觉得呢?倘若当是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呢?」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当少年在如此低语的同时,他的视线与其说落在眼前的剑尖,不如说是为少女那悦耳的嗓音,以及傲气十足的红色眼眸所吸引。 「我是不是舞姬都不重要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在这里啦!」 少女一脚蹬向地面的同时,以宛如翩翩起舞的优雅动作挥起了大—— 「你的项上人头……」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太迟了。 「我收下了!」 与少女身高差不多的大剑划破大气,发出彷佛庆祝胜利的呼啸声,从上方直直劈了过来。 面对直逼眼前的恐惧,少年不禁僵硬地吞下口水。 结果——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任谁都会联想到少年将身首异处……不过—— 锵! 当大剑砍中少年的身体剎那,却因为一股隐形的力量错开了轨迹。 「咦————!?!?!?呀……」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一剑没有砍中目标呢? 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少女,眼看就要牵连眼前的少年一起跌到地上。 「……啊!危险!」 其实少年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反射性地收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看结果,简直就像是少女主动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 「………」 静默。一阵风波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寂静。 虽然此处是被称为战场的特殊场合,不过相比之下,年轻男女互相贴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更为罕见。 少女在被抱进怀里之后,脸颊逐渐染上了樱花色——彷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腮红。 「你快点放手——」 当少女重新恢复冷静,瞪向少年的眼神也愈来愈犀利时,她忽然惊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被人抱了一下,却觉得全身开始发烫,并且有一种……)」 少女从尚未习惯的感觉中逐渐找回神智,不过她还是感到纳闷。 这是她至今不曾体验过的未知感受。 接著少女终于回过神来。 「啊……!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在几乎能碰到彼此鼻头的极近距离下,她大声吐出内心的疑问。 「咦……?那个……我担心你会摔伤……」 少年在看见少女的反应之后,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而且……你快点放开我啦!」 满脸通红的少女扭动腰部摆脱了少年的双手之后,便以俐落的身手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红眼少女重新架起大剑,以意志力压下了刚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反观身为亚尔托斯王的少年丝毫不理会与自己对峙的少女,反而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少女背后升起的黑烟。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红发少女气呼呼地嘟起嘴巴,不甘心地瞪著少年。 「公主!我军补给部队遭到敌军突袭,大部分物资都遭人夺去,甚至连带来打杂的奴隶们也全数逃跑了!」 一名芙蕾雅士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少女才正准备一刀劈死目标,这名从森林绕路赶来的传令兵,一看见她便立刻扯开嗓门报告著。 「释放……奴隶……」 「没错!虽然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要释放全大陆所有奴隶!」 对一脸困惑的少女,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们随即派军追击,不过所到之处皆有亚尔托斯的伏兵,结果就让奴隶们逃走了……」 少女一边压抑住心中的困惑,仔细聆听著士兵的报告,恶狠狠地瞪向少年的眼眸看起来凶悍却绝美,魅惑得令少年不禁忘了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我明白了……全军撤退!」 少女把剑收回剑鞘之后,以既平静却又凛然的嗓音下令。 接著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再次瞪向应当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国王。 「你别以为自己胜利了!下次我绝对会取下你的人头!」 少女飒爽地转过身去,便率领部队开始撤退。 「虽然长得很漂亮,不过也未免太泼辣了……算了,反正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她吧……」 少年露出惋惜的眼神目送少女离去的背影,并且抱持著这样的想法——这时候,他尚如此认为。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幻夜煌鑫 扫图:yoyo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那一天,少年遇见了一位女神。 这位宛如女神的少女拥有一头彷佛烈焰,如瀑披肩的红色秀发。 并且还有一双散发出坚定意志的红色眼瞳。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胸甲,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 不知是否因为注重机动性,她只穿著基本所需的甲胄与偏短的裙子,还能够从腿甲的缝隙间看见健康的丰腴大腿。 这名宛如从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正朝著刚登基为国王的少年伸出一样东西;遗憾的是,那并非祝福的鲜花,而是一把与其优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剑。 「你好,亚尔托斯王,虽然我们才刚见面,但是得麻烦你死在这里!」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用轻松又宛如歌唱的嗓音如此说著。 明明身处飞沙走石的战场,但是少女那凛然的身姿,却令少年剎那间有了吹拂著清爽微风的错觉。 虽然少年很想继续欣赏少女的风采,但是眼下的状况与自己的立场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 现在,邻国芙蕾雅正派遣两千名将士,前来攻打他所统治的国家?亚尔托斯。 「你是『舞姬』吗?」 手持大剑的红眼赤发美少女。 「呵呵,你觉得呢?倘若当是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呢?」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当少年在如此低语的同时,他的视线与其说落在眼前的剑尖,不如说是为少女那悦耳的嗓音,以及傲气十足的红色眼眸所吸引。 「我是不是舞姬都不重要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在这里啦!」 少女一脚蹬向地面的同时,以宛如翩翩起舞的优雅动作挥起了大—— 「你的项上人头……」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太迟了。 「我收下了!」 与少女身高差不多的大剑划破大气,发出彷佛庆祝胜利的呼啸声,从上方直直劈了过来。 面对直逼眼前的恐惧,少年不禁僵硬地吞下口水。 结果——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任谁都会联想到少年将身首异处……不过—— 锵! 当大剑砍中少年的身体剎那,却因为一股隐形的力量错开了轨迹。 「咦————!?!?!?呀……」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一剑没有砍中目标呢? 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少女,眼看就要牵连眼前的少年一起跌到地上。 「……啊!危险!」 其实少年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反射性地收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看结果,简直就像是少女主动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 「………」 静默。一阵风波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寂静。 虽然此处是被称为战场的特殊场合,不过相比之下,年轻男女互相贴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更为罕见。 少女在被抱进怀里之后,脸颊逐渐染上了樱花色——彷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腮红。 「你快点放手——」 当少女重新恢复冷静,瞪向少年的眼神也愈来愈犀利时,她忽然惊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被人抱了一下,却觉得全身开始发烫,并且有一种……)」 少女从尚未习惯的感觉中逐渐找回神智,不过她还是感到纳闷。 这是她至今不曾体验过的未知感受。 接著少女终于回过神来。 「啊……!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在几乎能碰到彼此鼻头的极近距离下,她大声吐出内心的疑问。 「咦……?那个……我担心你会摔伤……」 少年在看见少女的反应之后,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而且……你快点放开我啦!」 满脸通红的少女扭动腰部摆脱了少年的双手之后,便以俐落的身手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红眼少女重新架起大剑,以意志力压下了刚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反观身为亚尔托斯王的少年丝毫不理会与自己对峙的少女,反而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少女背后升起的黑烟。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红发少女气呼呼地嘟起嘴巴,不甘心地瞪著少年。 「公主!我军补给部队遭到敌军突袭,大部分物资都遭人夺去,甚至连带来打杂的奴隶们也全数逃跑了!」 一名芙蕾雅士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少女才正准备一刀劈死目标,这名从森林绕路赶来的传令兵,一看见她便立刻扯开嗓门报告著。 「释放……奴隶……」 「没错!虽然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要释放全大陆所有奴隶!」 对一脸困惑的少女,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们随即派军追击,不过所到之处皆有亚尔托斯的伏兵,结果就让奴隶们逃走了……」 少女一边压抑住心中的困惑,仔细聆听著士兵的报告,恶狠狠地瞪向少年的眼眸看起来凶悍却绝美,魅惑得令少年不禁忘了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我明白了……全军撤退!」 少女把剑收回剑鞘之后,以既平静却又凛然的嗓音下令。 接著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再次瞪向应当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国王。 「你别以为自己胜利了!下次我绝对会取下你的人头!」 少女飒爽地转过身去,便率领部队开始撤退。 「虽然长得很漂亮,不过也未免太泼辣了……算了,反正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她吧……」 少年露出惋惜的眼神目送少女离去的背影,并且抱持著这样的想法——这时候,他尚如此认为。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幻夜煌鑫 扫图:yoyo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那一天,少年遇见了一位女神。 这位宛如女神的少女拥有一头彷佛烈焰,如瀑披肩的红色秀发。 并且还有一双散发出坚定意志的红色眼瞳。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胸甲,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 不知是否因为注重机动性,她只穿著基本所需的甲胄与偏短的裙子,还能够从腿甲的缝隙间看见健康的丰腴大腿。 这名宛如从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正朝著刚登基为国王的少年伸出一样东西;遗憾的是,那并非祝福的鲜花,而是一把与其优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剑。 「你好,亚尔托斯王,虽然我们才刚见面,但是得麻烦你死在这里!」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用轻松又宛如歌唱的嗓音如此说著。 明明身处飞沙走石的战场,但是少女那凛然的身姿,却令少年剎那间有了吹拂著清爽微风的错觉。 虽然少年很想继续欣赏少女的风采,但是眼下的状况与自己的立场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 现在,邻国芙蕾雅正派遣两千名将士,前来攻打他所统治的国家?亚尔托斯。 「你是『舞姬』吗?」 手持大剑的红眼赤发美少女。 「呵呵,你觉得呢?倘若当是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呢?」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当少年在如此低语的同时,他的视线与其说落在眼前的剑尖,不如说是为少女那悦耳的嗓音,以及傲气十足的红色眼眸所吸引。 「我是不是舞姬都不重要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在这里啦!」 少女一脚蹬向地面的同时,以宛如翩翩起舞的优雅动作挥起了大—— 「你的项上人头……」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太迟了。 「我收下了!」 与少女身高差不多的大剑划破大气,发出彷佛庆祝胜利的呼啸声,从上方直直劈了过来。 面对直逼眼前的恐惧,少年不禁僵硬地吞下口水。 结果——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任谁都会联想到少年将身首异处……不过—— 锵! 当大剑砍中少年的身体剎那,却因为一股隐形的力量错开了轨迹。 「咦————!?!?!?呀……」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一剑没有砍中目标呢? 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少女,眼看就要牵连眼前的少年一起跌到地上。 「……啊!危险!」 其实少年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反射性地收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看结果,简直就像是少女主动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 「………」 静默。一阵风波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寂静。 虽然此处是被称为战场的特殊场合,不过相比之下,年轻男女互相贴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更为罕见。 少女在被抱进怀里之后,脸颊逐渐染上了樱花色——彷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腮红。 「你快点放手——」 当少女重新恢复冷静,瞪向少年的眼神也愈来愈犀利时,她忽然惊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被人抱了一下,却觉得全身开始发烫,并且有一种……)」 少女从尚未习惯的感觉中逐渐找回神智,不过她还是感到纳闷。 这是她至今不曾体验过的未知感受。 接著少女终于回过神来。 「啊……!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在几乎能碰到彼此鼻头的极近距离下,她大声吐出内心的疑问。 「咦……?那个……我担心你会摔伤……」 少年在看见少女的反应之后,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而且……你快点放开我啦!」 满脸通红的少女扭动腰部摆脱了少年的双手之后,便以俐落的身手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红眼少女重新架起大剑,以意志力压下了刚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反观身为亚尔托斯王的少年丝毫不理会与自己对峙的少女,反而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少女背后升起的黑烟。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红发少女气呼呼地嘟起嘴巴,不甘心地瞪著少年。 「公主!我军补给部队遭到敌军突袭,大部分物资都遭人夺去,甚至连带来打杂的奴隶们也全数逃跑了!」 一名芙蕾雅士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少女才正准备一刀劈死目标,这名从森林绕路赶来的传令兵,一看见她便立刻扯开嗓门报告著。 「释放……奴隶……」 「没错!虽然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要释放全大陆所有奴隶!」 对一脸困惑的少女,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们随即派军追击,不过所到之处皆有亚尔托斯的伏兵,结果就让奴隶们逃走了……」 少女一边压抑住心中的困惑,仔细聆听著士兵的报告,恶狠狠地瞪向少年的眼眸看起来凶悍却绝美,魅惑得令少年不禁忘了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我明白了……全军撤退!」 少女把剑收回剑鞘之后,以既平静却又凛然的嗓音下令。 接著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再次瞪向应当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国王。 「你别以为自己胜利了!下次我绝对会取下你的人头!」 少女飒爽地转过身去,便率领部队开始撤退。 「虽然长得很漂亮,不过也未免太泼辣了……算了,反正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她吧……」 少年露出惋惜的眼神目送少女离去的背影,并且抱持著这样的想法——这时候,他尚如此认为。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幻夜煌鑫 扫图:yoyo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那一天,少年遇见了一位女神。 这位宛如女神的少女拥有一头彷佛烈焰,如瀑披肩的红色秀发。 并且还有一双散发出坚定意志的红色眼瞳。 她的胸部丰满地贴著胸甲,与之对照的是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 不知是否因为注重机动性,她只穿著基本所需的甲胄与偏短的裙子,还能够从腿甲的缝隙间看见健康的丰腴大腿。 这名宛如从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正朝著刚登基为国王的少年伸出一样东西;遗憾的是,那并非祝福的鲜花,而是一把与其优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剑。 「你好,亚尔托斯王,虽然我们才刚见面,但是得麻烦你死在这里!」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用轻松又宛如歌唱的嗓音如此说著。 明明身处飞沙走石的战场,但是少女那凛然的身姿,却令少年剎那间有了吹拂著清爽微风的错觉。 虽然少年很想继续欣赏少女的风采,但是眼下的状况与自己的立场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 现在,邻国芙蕾雅正派遣两千名将士,前来攻打他所统治的国家?亚尔托斯。 「你是『舞姬』吗?」 手持大剑的红眼赤发美少女。 「呵呵,你觉得呢?倘若当是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呢?」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当少年在如此低语的同时,他的视线与其说落在眼前的剑尖,不如说是为少女那悦耳的嗓音,以及傲气十足的红色眼眸所吸引。 「我是不是舞姬都不重要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在这里啦!」 少女一脚蹬向地面的同时,以宛如翩翩起舞的优雅动作挥起了大—— 「你的项上人头……」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太迟了。 「我收下了!」 与少女身高差不多的大剑划破大气,发出彷佛庆祝胜利的呼啸声,从上方直直劈了过来。 面对直逼眼前的恐惧,少年不禁僵硬地吞下口水。 结果——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任谁都会联想到少年将身首异处……不过—— 锵! 当大剑砍中少年的身体剎那,却因为一股隐形的力量错开了轨迹。 「咦————!?!?!?呀……」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一剑没有砍中目标呢? 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少女,眼看就要牵连眼前的少年一起跌到地上。 「……啊!危险!」 其实少年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反射性地收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看结果,简直就像是少女主动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 「………」 静默。一阵风波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寂静。 虽然此处是被称为战场的特殊场合,不过相比之下,年轻男女互相贴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更为罕见。 少女在被抱进怀里之后,脸颊逐渐染上了樱花色——彷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腮红。 「你快点放手——」 当少女重新恢复冷静,瞪向少年的眼神也愈来愈犀利时,她忽然惊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被人抱了一下,却觉得全身开始发烫,并且有一种……)」 少女从尚未习惯的感觉中逐渐找回神智,不过她还是感到纳闷。 这是她至今不曾体验过的未知感受。 接著少女终于回过神来。 「啊……!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在几乎能碰到彼此鼻头的极近距离下,她大声吐出内心的疑问。 「咦……?那个……我担心你会摔伤……」 少年在看见少女的反应之后,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而且……你快点放开我啦!」 满脸通红的少女扭动腰部摆脱了少年的双手之后,便以俐落的身手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红眼少女重新架起大剑,以意志力压下了刚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反观身为亚尔托斯王的少年丝毫不理会与自己对峙的少女,反而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少女背后升起的黑烟。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红发少女气呼呼地嘟起嘴巴,不甘心地瞪著少年。 「公主!我军补给部队遭到敌军突袭,大部分物资都遭人夺去,甚至连带来打杂的奴隶们也全数逃跑了!」 一名芙蕾雅士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少女才正准备一刀劈死目标,这名从森林绕路赶来的传令兵,一看见她便立刻扯开嗓门报告著。 「释放……奴隶……」 「没错!虽然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要释放全大陆所有奴隶!」 对一脸困惑的少女,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们随即派军追击,不过所到之处皆有亚尔托斯的伏兵,结果就让奴隶们逃走了……」 少女一边压抑住心中的困惑,仔细聆听著士兵的报告,恶狠狠地瞪向少年的眼眸看起来凶悍却绝美,魅惑得令少年不禁忘了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我明白了……全军撤退!」 少女把剑收回剑鞘之后,以既平静却又凛然的嗓音下令。 接著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再次瞪向应当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国王。 「你别以为自己胜利了!下次我绝对会取下你的人头!」 少女飒爽地转过身去,便率领部队开始撤退。 「虽然长得很漂亮,不过也未免太泼辣了……算了,反正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她吧……」 少年露出惋惜的眼神目送少女离去的背影,并且抱持著这样的想法——这时候,他尚如此认为。 第一章 两位新娘 1 「婚约……吗?」 击退芙蕾雅军数天后,于亚尔托斯王城的办公室里。 为了进行战后处理而忙到焦头烂额的新任国王?阿尔诺亚正在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他的姊姊?瑟希莉亚忽然拋出了一件出乎他意外之外的话题。 「嗯,虽然我赞成同盟,表示反对婚约,不过……」 瑟希莉亚以食指将她那头符合王族身分的金色长发卷成一束把玩著,接著以她那双流露阴郁神情的碧蓝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向阿尔诺亚。 「为何又忽然提起这件事呢……」 阿尔诺亚的父亲——亚尔托斯前任国王?魔法王,不但擅长各种魔法,并且曾多次平息与邻国间的各种纠纷,但是很不幸地于一年前因传染病过世了。 不久之后,亚尔托斯对于邻国的牵制力便大幅下降,不过身为本国舞姬兼王位第一继承人的姊姊却不愿继位,甚至忽然宣布要成为国内的神官。 也因为这样,身为王位第二继承人的阿尔诺亚便顺理成章地当上国王。 到头来—— 可能因为前任国王的影响力不复存在的关系吧。 先前效忠于本国的大臣、将军们皆瞧不起平庸的新任国王?阿尔诺亚而纷纷离去。不只如此,甚至连主要的大贵族们也纷纷挟带自家财产逃出亚尔托斯。 到最后,当阿尔诺亚继位时,还留在国内的人只剩下没钱逃走的市民们,以及被贵族遗留在此,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奴隶们。 曾一度被誉为在不久之后将会与列强诸国并肩的亚尔托斯,如今却重新变回当初的弱小国家。 亚尔托斯国内现今极度缺乏能让国家运作的人才,甚至连担任神官的瑟希莉亚现在都被迫要来负责外交事务。 居然会有他国国王打算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这种小国国王,就连身为当事人的阿尔诺亚也不禁怀疑对方是否疯了。 「简单说来,就是我国于日前与芙蕾雅一战之后,邻国的芙蕾雅与沙布黛拉,便纷纷向我国提出同盟的意愿。并且让象徵国家的舞姬以王后候选人的身分送至我国,以作同盟的证明。」 瑟希莉亚如此解释的同时,也顺手倒了一杯红茶轻轻地放在弟弟的面前。 所谓的舞姬,就是继承了战女神之力的七名少女。 相传于过去阻止了魔王毁灭世界的战女神,虽未能杀死魔王,但她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将魔王封印。并且为了让后人能够阻止魔王复活,于是将自身力量与圣遗物分送给七位臣子,而她们就是所谓的舞姬——至于瑟希莉亚便是其中一人。 相传舞姬十分奇特,不仅是隔代遗传,而且每个时代里一定只会有七个人。 只有能够操使代代相传、被称为圣遗物的武器之人,才会被承认为舞姬。 由于受到战女神保佑的舞姬们都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因此她们分别在这个大陆上建立了七个国家,而这种能媲美一支军队的力量,目前皆由王族的女性所继承。 正因为她们全都是神明的直系子孙,因此现在都被当成是各国的象徵,很少会亲临战场…… 尽管直到现在尚未听见关于「为什么这两个国家会想要与我国联姻」这个最重要的理由,但至少阿尔诺亚已瞭解事情始末。 瑟希莉亚露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开口说道: 「这两个国家的舞姬将各为期一个月,轮流来到我国作客,被你所看上的那位女孩就能够成为王妃……」 对于目前听到的消息,阿尔诺亚的嘴角生硬地上扬。 理由非常简单。 条件对亚尔托斯来说太过有利,芙蕾雅与沙布黛拉两国的意图显而易见。 「反正阿尔你都已经有我了,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王妃嘛。」 瑟希莉亚一如往常以昵称呼唤著自家弟弟,并且脚步轻盈地走到了正在思考的阿尔身边,温柔地将他的头拥入自己的怀中。 「皇、皇姊?再怎么说我也已经长大啰……」 阿尔反射性地绷紧全身。 这位女性魅力与日倶增,由不同母亲所生的义姊,经常会对他做出过度的肌肤接触,这对如今已年满十六岁的阿尔来说太刺激了。 「居然还说明天就会让舞姬来到这里,真搞不懂这些邻国的国王,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瑟希莉亚面露满足,以炙热的眼神看向正不断挣扎的阿尔,继续说道: 「哎,反正这些国王们应该也都有各自的考量吧,我认为只是见见舞姬应该也无伤大雅。」 「皇姊,请你多少也听听我的意见嘛。」 阿尔一边提出抗议,一边把自己的脸调整到勉强能够呼吸的位置。 不过从姊姊的表情来看,阿尔明白这件事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既然皇姊都这么说了,只是与对方见面的话倒也无所谓……」 瑟希莉亚在放开阿尔之后,先是用食指抵在阿尔的嘴唇上阻止他的话,接著凑近自己的脸说道: 「哎呀哎呀,阿尔这辈子不必结婚也没关系喔,因为你已经有我了嘛。」 阿尔不清楚自家姊姊这番话究竟有几分认真,应该说他怕到不敢问。 当两人的脸接近到几乎鼻间相抵时,瑟希莉亚忽然眼神转变,温柔地告诫阿尔: 「但是我认为你应该要更积极去接触其他人喔。」 瑟希莉亚露出美得犯规的微笑,把阿尔准备的反驳封在嘴巴里。 2 隔天早上,在一片和煦春阳的照映之下,穿著正装的亚尔托斯年轻国王站在城门前。 他的模样与其说是「君王」,反而像是努力饰演国王的「演员」。 阿尔努力扼杀内心的昏昏欲睡,眼巴巴地等待著新娘候选人的到来。 自阿尔继任王位以来,这是他首次迎接外国的来宾。 不知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城里的百姓们此刻为了一睹他国舞姬的风采,已将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简直就像在进行举国欢腾的大规模游行。 「真是的,居然只因为有其他国家的公主要来,就表现出这副模样……」 阿尔虽然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还是泄漏了稍稍扭曲的表情,不过他看向民众的眼神却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根据瑟希莉亚所言,首先来访的新娘候选人,将会是魔法强国『沙布黛拉』的舞姬。 沙布黛拉是与亚尔托斯仅相隔一座山脉的邻国。 毕竟该国的魔法技术特别先进,也充分应用其特有技术制作魔道具,是个专门出口魔道具的商业国家。 该国城堡甚至运用其过人的技术飘浮于半空中,因此也被世人称之为浮游要塞都市。 听说他们昔日还能以飞行作为交通手段……但是其传闻的真伪终究没有得到证实。 至于沙布黛拉的目标,可能是这个国家的土地,又或者是国王(阿尔)的性命……也可能两者皆是。 虽然阿尔对于此次会面感到十分无奈,不过身为魔法王的儿子,他确实也对于这个国家感到好奇。 接著—— 「沙布黛拉国蕾丝菲娜公主的马车已经抵达了!」 城墙上的瞭望兵如此大声喊道。 群众听见之后,纷纷躁动不已。 「哎呀哎呀,居然迟到了一分钟,像这种不守时的女孩,个人认为不太适合成为我国的王妃喔……你不觉得吗?不,你也这么认为吧?阿尔。」 「皇姊,你这副模样与其说是担心自家弟弟的大姊,反而更像是坏心眼的小姑喔。」 阿尔发出彷佛在说「皇 姊你又来了」的叹息声,如此说道。 「哎呀?有这回事吗?」 瑟希莉亚装作毫无所觉地问著。 就在两人斗嘴时…… 一辆由好几名骑士护送,以黑色为基调的豪华马车也慢慢地停在众人的面前,接著随从十分恭敬地拉开车门。 哒……哒……哒…… 瞬间—— 从马车里走下来的少女,她的身姿令阿尔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甚至无心在意周围十分吵杂的喧嚣声。 「……我是沙布黛拉的『恋慕』舞姬?蕾丝菲娜……请多指教……」 少女拥有一头及肩的蓝色秀发。 穿在她身上那件简约的礼服,更是突显本人宛如白雪晶莹剔透的细嫩肌肤,加上那双与发色相同且带有一丝忧愁的眼眸,简直像是蛊惑众生的梅杜莎。只要与她四目相交,最后便会对她深深著迷,无法移开视线。 或许是十分紧张吧,舞姬一脸僵硬,以制式化的句子与阿尔打招呼。 反观被对方的美貌给迷得浑然忘我的阿尔—— 「嗯……请多指教……」 他勉强把自己的视线从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移开,并且略显冷漠地回应对方。 然而沙布黛拉的舞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有些意外且纳闷地歪著头说道。 「……居然能够……正常地跟我打招呼?难道说我的魅惑咒语……没有生效吗?」 「咦?你说了什么吗?」 面对同样歪著头提问的阿尔,蕾丝菲娜先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火球。」 接著她轻轻地将手掌伸向前方—— 当她以坚定的音调说完这两个字之后,朝著阿尔的脚边毫无前兆地放出火球。 「咦…………!?」 阿尔赶忙退了开来。 「你做什么啊!?」 阿尔露出责难的眼神瞪著蕾丝菲娜。 「……虫。」 「咦?」 预料之外的回答,令愣住的阿尔只能反覆思索著「虫」这个字。 「刚才……那里有一只虫。」 看来自己并没有听错对方所说的话。 但他完全无法理解少女的举动,因此只能随口敷衍过去。 「这样啊……」 阿尔并不清楚刚才是否真的有虫跑到自己脚边。 原因就在于少女所射出的红色火球,直接把地面炸得宛如巨木被连根拔起般,形成了一个大坑。 即使那里真的有虫,想必也被那颗致命的火球烧成灰了。 说起来,若是一个不小心,她未来的夫婿也会被轰成瘸子……… 不知为什么,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阿尔神情认真地来回注视著被火球所轰出的大洞,以及蕾丝菲娜的脸庞。 「……请放心……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就不会让任何坏虫子……接近你。」 看在阿尔的眼里,理应面无表情的蕾丝菲娜似乎显得有些得意。这会是错觉吗? 「啊……嗯,谢谢你……」 虽然阿尔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依然勉强从嘴里说出了感谢的词句。 照这么看来,这位公主似乎挺特立独行的。 「哎呀哎呀,没想到沙布黛拉的舞姬虽然话不多,但是身手还算不错呢。」 瑟希莉亚似乎又在嘴里说了什么,但是阿尔并没有听清楚。 「总之很欢迎你来到我国。虽然这里是个不值一看的乡下小国,不过你在此停留期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莉莉希雅,你来带公主回房间歇息。」 阿尔顺利回想起当初排练好的台词,维持住应有的体面。 他开口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莉莉希雅——这位神秘女子虽然看似与阿尔年纪相仿,但其实从父亲那代就一直担任女仆长。 「遵命。」 身穿女仆装的少女随即恭敬地鞠躬行礼。 「这一位是城内的女仆长——莉莉希雅。如果你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都可以尽量问她。」 「……那就拜托你了。」 蕾丝菲娜面无表情地打完招呼之后,便将行李交给莉莉希雅。 虽然对方是个让人摸不著头绪的女孩,不过自己应该是有好好表现出符合王者的风范才对。 「……(这下子总算能喘口气了)。」 正当阿尔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 「芙蕾雅国夏蓉公主的马车已经抵达了。」 城墙上的瞭望兵喊出了令人意外的消息。 「啥?」 内心已经松懈下来的阿尔,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呼声。 「哎呀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瑟希莉亚的脸上仍维持著笑容,歪著自己的小脑袋瓜。 在众人尚未搞清楚状况时,一辆高贵华丽的马车已经迅速穿过城门,并且在阿尔等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别开玩笑了,这情况)该怎么办才好……」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明明另外一位新娘候选人应当在一个月之后才会来访…… 如今却是……两人同时抵达!? 完了,完了,完了。 但是时间并不会因此而暂停—— 叽—— 命运之门缓缓开启。 「「…………」」 ——完蛋……了!? 等了很久,都没看到有人从马车内走下来。 不对,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咦!?公主……不见了!?」 正当芙蕾雅的随从也百思不得其解时,众人的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亚尔托斯王!」 清脆悦耳的嗓音,让阿尔觉得十分耳熟—— 「你这次给我乖乖受死吧!」 这句桀敖不驯的台词也令人印象深刻。 「你是之前那一位……」 但是阿尔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身穿鲜红色礼服的少女已高高地举起手中大剑,一脚蹬向马车的车顶,直直朝著阿尔的头顶一跃而下。 「你的首级我收下了!」 现场尖叫声四起。 状况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附近的护卫无人来得及动作。在场众人皆因为即将发生的惨剧而倒吸了一口气。 面对快速逼近的少女,阿尔根本完全无法做出反应。 但是—— 锵————! 「咦……!?又来了!?这是为什么!?」 虽然红衣少女不懂个中原因……但是她能明白眼前的状况。 ——她的剑……居然砍不中目标!?不对,正确说来是被弹开了!! 当大剑即将砍中阿尔的身体时,随即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就像是磁石同极相斥一样,阿尔跟少女都都被推飞出去。 「唔……你突然这样做什么啊!」 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尔,以不符合君王风范的粗暴语气大声抗议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他完全忘了保持外交的端正态度。 不过这个时候—— 抬起头的阿尔,却目睹了令他难以置信,甚至无暇顾及体面的光景。 「咦……」 少女被吹飞的距离远超出阿尔的想像,直接朝著后方的马车飞了过去——但是她并没有一头撞上马车,反而是以垂直的角度,双脚踩在马车的门板上施力—— 「不会吧?」 一道毫不掩饰杀气的鲜红色光芒 ,就这样直直朝著阿尔射了过来。 「喝啊——————!」 少女的攻击尚未结束。 当她如此大喝的同时将双脚一蹬,随之整辆马车大幅度地摇晃。 攻势更加凌厉的红发少女再度挥起大剑飞身而来。 死定了。 阿尔深信自己这次肯定会惨死刀下。 「得手了!」 「……我要……保护国王。」 就在此时—— 阿尔听见了在场另一位新娘候选人的声音。 「我不会让坏虫子……接近国王的。」 是蕾丝菲娜。 「喂,这里很危险喔,你跑过来真的不要紧吗?」 蕾丝菲娜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好歹也是魔法国的舞姬。而且……若是让阿尔王死去的话,计画将会被打乱。」 阿尔未能听清楚蕾丝菲娜最后那句话的完整内容。 但是,现在根本没空问她到底说了什么。 因为手持大剑的少女已经来到眼前了。 「喂,你打算怎么做?」 「没事的……只要我张开防护罩…………啊!」 「怎么了?」 「我把魔杖……交给刚才那位女仆小姐保管了。」 「…………喂。」 「……没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蕾丝菲娜放弃施展魔法,决定改用肉搏战。 不过阿尔在看到她那格斗菜鸟般的门外汉架势之后—— ——嗯,接下来肯定大有问题。 「你在做什么!?这样很危险喔!」 阿尔情急之下冲上前保护蕾丝菲娜,直接将她搂进怀里,以自己的背部朝向来袭的大剑。 「得手了——!」 少女的大剑挥向阿尔的身体…… 锵————! 但是又再一次被弹开了。 ——究竟是为什么砍不到他? 「呜啊啊~~~~!」 红发少女使尽浑身解数的攻击再次被隐形墙壁挡下,她也跟著失去了平衡。 「咦?」 阿尔先放开了蕾丝菲娜,当他重新转身时,表情既错愕又困惑的少女已近在眼前。 「呜哇!」 在阿尔开口说话之前,已经跟少女撞在一起,两人就这样双双倒地。 这是(虽只是乍看之下)两人未经多少时日即迎来的第二次拥抱。 「痛痛痛……!!」 正当阿尔想要挪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而伸出手时…… 他忽然感受到一种柔软的触感。 「呀!」 阿尔的右手握住了某种既有弹性又柔嫩的东西。 接著他立刻就明白自己搞砸了……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即使是不曾实际体验过的自己也十分清楚。 这种情况大叫「我不是故意的!」,当真有办法息事宁人吗……不对,肯定是不可能的。 阿尔希望能够有人告诉他正确解答。 并且不断祈求。 他甚至开始诚心祷告,希望女神可以帮他化解眼前的尴尬。 「哎呀哎呀,阿尔也真是的……」 「………………」 阿尔反射性地瞄了一眼出现在视野角落的瑟希莉亚与蕾丝菲娜,但他感觉到……※盖亚正对自己低喃著「现在千万别找她们说话」的气息。(编注:典出日本男性流行杂志『men-sknuckle』二〇〇七年十一月号的一句宣传标语。) 就在此时,阿尔的意识重新被拉回现实之中。 「你这个大色狼!」 当他定眼看去,发现少女此刻整张脸都红通通的。 接著他把视线向下移去,便清楚看见自己的手正一掌抓在对方的胸部上。 「那个,这是不可抗力!」 「……既然如此??」 「先、先等……」 「你是要抓到什么时候!」 今天的天气风轻日暖,不过此时亚尔托斯王城前却传来了十分响亮的巴掌声。 群聚于城门前的亚尔托斯国民们,擅自把方才的暗杀当成一场余兴节目,于是大家在城门关上的同时便鸟兽散了。 「你这个家伙,居然敢对初来乍到的新娘候选人做出那种下流的举动!」 「像你这种还没自我介绍过就先动手砍人的家伙,根本没资格批评我吧!话说你果然是芙蕾雅的舞姬啊。」 「哼哼?你吓到了吗?」 「不,完全没有。」 两人一鼓作气从地上起身之后,宛如被一起扔入格斗场内的野狗与泼猴那样怒目相视著。 看起来实在不像婚约者(候补)之间的相会。 「你好啊,阿尔诺亚国王,我是芙蕾雅第一公主?夏蓉。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还请你多多指教。」 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几分钟,芙蕾雅的舞姬彷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地向阿尔打招呼。 打完招呼之后,还挤出一张十分做作的笑容。 夏蓉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淑女风范,不禁令阿尔觉得她刚才一边大喊著「受死吧!」一边挥刀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场梦。 老实说,明明才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现在却能表现得如此泰然,真是令人钦佩。 而且夏蓉应当是以新娘候选人的身分来到此处,却完全以一个月之后就会分道扬镳的口吻来问候。 看来她还真的是很好懂呢。 「哎呀哎呀,虽然说起内乱不断的剑之国?芙蕾雅,便会让人不禁误以为该国的舞姬会是个外表宛如大猩猩般且毫无气质的小姑娘……不过居然一来就故意以肢体接触来吸引阿尔的注意……还真是有一套呢。」 瑟希莉亚喃喃自语地说出了这段意喻不明的话。 浑然不知一旁的小姑正在评断自己,拚命在脸上挤出假笑的少女,此刻发现阿尔等人正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是大有问题啊。 不过,无论是夏蓉歪著头的迷人举止,或是突然动手砍人的暴行,对于阿尔来说都不重要。那点小事完全不算什么。 他们之前在战场上见过,甚至还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她肯定就是芙蕾雅的舞姬。虽然这件事情无庸置疑,不过比起这些…… 「你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后才会来我国作客吧?」 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提早了一个月前来亚尔托斯。 「啥?」 夏蓉在听完阿尔的提问后,环视周遭,接著当她看见站在一旁的沙布黛拉舞姬之后,立刻「啊!」地惊呼出声……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从我先开始吗?」 夏蓉不解地歪著自己的头。 她的眼神充满困惑,没有一丝不自然。 如果她是在装傻的话,其演技实在高超到不当公主,也能够直接投入戏剧界了。 「…………」 夏蓉将双手交叉于胸前,稍加思考。 「算啦,我人都来了也没办法……对了对了,就当作是我『很想早日见到阿尔诺亚国王,因此不小心提早来了?』这么一回事吧。」 「这样当真没问题吗!?」 以一国的公主而言,这样的态度实在有点太过轻率了。 不过拥有一双红色眼眸的少女?夏蓉,却认为自己想出了十分完美的藉口,得意地挺起她令人难以忽视的胸部。 虽然她的笑容完美无瑕 ,不过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太随便了。 「哎呀哎呀,这主意不错喔?反正你们迟早都要见面嘛。」 当姊姊为了圆场而如此说完后—— 「就是说啊,反正我也想尽快搞定这种麻烦事。」 夏蓉彷佛理所当然地开口附和著。 麻烦事? 这家伙刚才是在嫌麻烦吗?阿尔尽管歪著头眯起双眼看著夏蓉,不过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失言放在心上。 总之继续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办法,因此阿尔便将两位舞姬带到了会客室。 当然夏蓉的大剑则是交给莉莉希雅代为保管。 这么一来,她应该不会再对自己出手吧……但是阿尔也没有几分把握。 「话说回来,也难怪世人会分别将她们尊称为剑之舞姬与魔法舞姬呢。」 当一行人走在通往会客室的石板走廊上时,阿尔将带路的工作交给瑟希莉亚与莉莉希雅负责,自己则是跟在最后面,并且以无人能够听见的音量如此喃喃自语。 芙蕾雅的舞姬,其剑上带有女神的魔力。而沙布黛拉的舞姬则是即使不经过咏唱,也能够施展各种魔法。 此时,阿尔忽然想起一则有待查证的情报。 直到亲眼看见当事人之前,阿尔一直觉得那只是喜欢嚼舌根之人的夸大其辞,但是等他实际遇见夏蓉之后,却觉得此消息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既然如此,蕾丝菲娜也一样非常…… 「话说回来,她们确实一如传闻,拥有不输给皇姊的美貌呢。」 被战女神所看中而继承力量的舞姬们,不知为何似乎全都美若天仙。 而且这个谜团到现在尚未解开。就在阿尔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些事情时—— 「……你是在看什么!」 走在前方的夏蓉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并且露出十分不悦的眼神盯著阿尔。 那副眼神简直就像是正在瞪著色狼一样。看来她对于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有啊……我只是看著前面而已。」 由于阿尔是正在思考事情时被人搭话,因此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适当的说词,眼神也游移不定。 「是吗?看在你是初犯就先不计较,不过下次胆敢再盯著我一分钟以上的话,我就一剑劈了你喔?」 「………」 这名无论再怎么思考,前来的目的除了暗杀别无他想的芙蕾雅的公主,气呼呼地瞪著阿尔。 这个时候,蕾丝菲娜忽然介入了他们两人之间—— 「……无论你想看我多久……都可以。」 她露出一副咬紧住下唇的模样,拚命将声音从嘴里挤出来。 身为纯情男儿的阿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夏蓉看了一眼莫名开始脸红的蕾丝菲娜(情敌)之后—— 「她的脸好红喔……我说你啊,没对人家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她眯起双眼冷冷地瞪著阿尔。 夏蓉果然把自己当成色狼来看待啊……反正如今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从我遇见你们到现在,根本还不超过一小时喔?」 虽然阿尔以根本没时间与蕾丝菲娜独处来为自己辩护,不过—— 「那种事情很难说吧!」 夏蓉气呼呼地当场转过身去。 蕾丝菲娜的表情看不出变化,不过仔细一看,她的脸色的确是有点红润。 「我愿意原谅你刚才去勾搭其他女生……因为书上有写……若是女性被男性抱过的话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站在一旁的蕾丝菲娜,忽然说出了出人意表的发言。 「……因此……我已经是……阿尔诺亚王的妻子。」 她明明看起来面无表情,不过脸颊却已经染上了一片绯红。 「不不不,虽然就某种角度上来说,我是能够理解那本书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过……该怎么说呢?我刚才并没有勾搭其他女生,就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而已。」 「喂,你说『不幸的意外』是什么意思!?真要说来是我……」 正当两人即将再度爆发口角时—— 「哎呀哎呀,就在这里。」 瑟希莉亚出声打断了夏蓉的话语。 定眼一看,这才发现瑟希莉亚已经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并且笑脸盈盈地站在该处。 「……好的……义姊大人……」 蕾丝菲娜似乎感到十分害羞,她先是与阿尔稍稍四目相交,接著便迅速地朝著瑟希莉亚的身边跑过去。 「你们是什么时候……下流!你这个禽兽!」 夏蓉先是以充满杀气的口吻朝著愣在原地的阿尔破口大骂,随即跟著快步走进会客室。 一行人就这样来到了城中数一数二豪华的房间——会客室。 该处放置著亚尔托斯先王在生前基于兴趣,从大陆各处收集而来的珍品。 比方说由一流工匠制成的暖炉、基尔戈尼产的沙发。 所有摆设都布置得恰到好处,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更加光鲜亮丽。 「大家就随便坐坐吧。」 阿尔在招待两位公主坐下之后,自己也坐在对侧的沙发上。 「……谢谢你……我的达令!」 瑟希莉亚默默关注过每一个人之后,便著手帮大家冲泡她最近感兴趣的红茶。 阿尔一边看著优雅地冲泡著红茶的姊姊,一边心不在焉思考著该跟两位公主聊些什么话题时—— 「有机可趁!」 「唔啊————!」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把银白色的刀刃。看来夏蓉又出手了。 明明武器应当都已经交由莉莉希雅保管了吧…… 阿尔反射性地把头往旁边一歪,刀刃也在同一时间划破了他的脸颊 「…………啐!」 「…………」 两人又再一次互相瞪视著彼此。 接著夏蓉把她右手中不知从哪取出的短刀轻轻地转了一圈,然后在脸上露出「哼,你以为刚才那样就结束了吗?」的得意笑容。 「你、你怎么会有短刀啊!?」 阿尔在出声抗议的同时,也躲至自己原先所坐的沙发后方。 「麻烦你…………」 「少说废话!」 「呜哇!」 阿尔勉强以沙发当作盾牌躲过了攻击。 夏蓉实在是太嚣张了。 「别开玩笑了!不要以为我就只会逃跑而已!」 正当阿尔准备反击而站起身时—— 「你太慢啰。」 早料到阿尔的动作而蓄势待发的夏蓉,脸上露出了确信会取得胜的得意笑容。 「得手了!」 「唔……」 来不及对此次攻击做出反应的阿尔,完全失去平衡倒在了沙发上。 这次肯定—— 锵! 不过…… 夏蓉使出浑身解数所刺出的小刀并没有碰到阿尔,刀身甚至当场断成两半。 「又来了!?为什么!?为何我会砍不到他呢!?」 怒气冲冲的夏蓉粗暴地将手伸进自己的胸口,从中取出了第二把短刀。 虽然阿尔曾听人说过,女性的身体里充满了各种不可思议,但他万万没想到原来也藏有如此致命的谜团。 「你别再做无谓的抵抗,老实地束手就擒……!?」 难掩焦躁的夏蓉,再次拿著短刀往阿尔身上挥去。 锵———— 这次的阻碍有别于阿尔身上 那股神秘力量。 而是从旁飞来一颗冰块打掉了夏蓉的短刀。 「……身为一国公主,而且还是一名舞姬,居然做出如此毫无气质的举动……丢人现眼。」 先前不曾采取行动的蕾丝菲娜,此时已举起她手中那把不知何时取来的魔杖,静静地站在原地,并且还在眼前描绘出魔法阵。 「……而且那东西……那位男性将会成为我的……夫君,因此如果被你杀死的话……会让我有些困扰。」 她刚才根本把我当成了物品吧!而且我被杀死也只会让她感到有些困扰而已——阿尔不禁在心底如此吐槽著。 两位舞姬无视阿尔责难的眼神,露出杀气腾腾的神情相互对视著。 「你们都先等一下!若是你们在这边大打出手……」 「……放心,书上有写过……自己与夫君的性命……都要靠自己亲手来保护。」 「别理书上写些什么!拜托先听我说啦!」 阿尔的叫声空虚地回荡于气氛已是剑拔弩张的室内,蕾丝菲娜此时轻轻地将手向前一伸。 在传来一阵轰隆声响的同时,她的手中也射出了一颗火球。 看来传闻所言不假。 在亲眼看见有人无需咏唱就能够使出魔法之后,阿尔不禁冒出了如此想法。 这位少女果然也是舞姬……而且她似乎有拿捏分寸,没有将整个房间直接轰成灰烬——阿尔在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哼!你以为那点程度就能够吓到我吗!」 不知为何,遭到攻击的夏蓉居然露出开心的笑容。 「舞姬之间的战斗,这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遇到呢!」 她如此说完之后,便轻轻松松地用手中的短剑将火球反击回去。 「一般而言,有人能够像这样使用武器将魔法打回去吗?」 阿尔呆若木鸡地看著眼前颠覆常理的战斗方式,火球飞向他脚下的地板…… 轰隆——————! 火球以十分猛烈的方式炸了开来,阿尔也被炸飞至半空中。 「(咦?咦?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完全没有感受到高温或任何痛楚。 明明那些堪称威权象徵而摆放整齐的收藏品在这场爆炸之中,全都融化得面目全了…… 「唔喔!我国最昂贵的座钟!」 「……无妨……只要阿尔诺亚王毫发无伤……也就不要紧了。」 被炸飞至半空中的阿尔,看见了正直直盯著自己的蕾丝菲娜。 那个座钟也算是国宝,至少也稍微心疼一下吧…… 「即使我毫发无伤——噗呼!」 阿尔还来不及把整句话说完,就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老实说,直接摔在地上的痛楚,还比刚才的爆炸更为强烈。 「你不要紧吧?那个……刚才你是……直接被魔法给击中了喔?」 不知为何,原先想暗杀阿尔的舞姬,此刻却出言关心。 「哎呀哎呀,我正在帮各位泡茶,请你们安静地稍微再等一下喔。」 阿尔忍住痛楚回头看去,发现瑟希莉亚正雀跃地使用自己张罗好的茶具组泡茶。 在这种状况下,姊姊仍然继续维持著自己的步调,这果然是因为她身为舞姬的缘故吗……?阿尔不禁觉得某种程度上,瑟希莉亚确实是胆识过人。 「总……总而言之,那我就继续暗杀你啰!」 「你不觉得像这样光明正大做出暗杀宣言,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阿尔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因此他从小就被一、两个杀手……不对,大概用十根手指头都不够数的人觊觎。 基于这样的经验,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暗杀是某种更加卑鄙又龌龊的行径。 「我、我也没办法啊!谁叫我是第一次执行这种暗杀任务嘛!」 夏蓉气呼呼地嘟起嘴巴,并且将脸撇向一旁。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会听见杀手的傲娇发言—— 像这种毫不掩饰到堪称胆大妄为的行径,似乎就连夏蓉自己也觉得继续坚称这是暗杀有些牵强。 「……我也是第一次……并且也决定要将第一次献给阿尔诺亚王……」 蕾丝菲娜则是从旁嘟嚷著这段意义不明的发言。 「你指的第一次是什么啊?蕾丝菲娜……算了,你不必回答我。」 这是为什么呢……比起肉体的痛楚,阿尔反倒觉得精神上更加疲倦—— 「阿尔诺亚王……请直呼我……菲娜就好。跟我比较亲近的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嗯,我知道了。那么,你也直呼我阿尔就好。」 「阿尔……我知道了。」 虽然菲娜的表情变化很不明显,不过她此刻忸怩的模样,倒也让她看起来像是个符合少女年龄且楚楚可怜的公主。菲娜看上去可称开心地点头同意。 接著她露出有别于看向阿尔的眼神,以冰冷的视线瞪著夏蓉。 「……至于那边的野蛮人……你可要尊称我为……蕾丝菲娜大人!」 语毕,菲娜便挺起她那正在发育(本人是如此坚信著)的胸部。 「喂!你说的野蛮人是谁啊!」 夏蓉用那双红色眼眸与菲娜对视著。她现在的表情,宛如一头龇牙咧嘴的猛兽。 「……抱歉……我说错了,应该叫你……魔鬼畜生?」 即使看见夏蓉可怕的表情,菲娜依然不动声色地如此开口回嘴。 「是吗?之后即使你到时哭著求饶,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夏蓉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表情狰狞到彷佛能够听见牙齿相互摩擦的声响。 也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愤怒的关系,她的身上甚至散发出了红色的灵气。 「喂喂,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吧……」 「……阿尔……你快退后……」 菲娜在发现对方散发出杀气之后,像是想守护阿尔般地挡在他前面。 现场气氛紧绷到几乎是一触即发。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帮各位泡好茶啰!」 就在此时,瑟希莉亚毫不客气地打破了眼前这股凝重的气氛。 她先是笑脸盈盈地看著阿尔,迫不及待地把阿尔带到位子上。 阿尔在看见瑟希莉亚的笑容之后,不禁松了口气,不过—— 「皇姊,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吧!」 此时他绷紧了神经,出言警告瑟希莉亚。 「我能够理解各位初次见面总是会感到有些紧张……大家何不坐下来喝杯茶放松心情呢?」 完全没有搞懂现场气氛的瑟希莉亚,百思不解地歪著头,露出一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的模样。 也不知她是生性如此还是刻意装傻,但阿尔是真心觉得自己国家的舞姬是一名胆识过人的优秀策士。 「那么,来自芙蕾雅与沙布黛拉的两位舞姬,也请来喝我泡的茶吧。」 瑟希莉亚完全没有将夏蓉所散发出来的杀气看在眼里,直接站在两名舞姬之间,分别递给两人一杯红茶。 「吵死啦!我又不是来这里喝茶的……啊!」 锵! 此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明显能够看出夏蓉应该不是故意的。 但她所挥出的短刀却稍稍划过了茶杯。 下个瞬间,瑟希莉亚手中的茶杯便溅出了几滴茶。 「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夏蓉见状后,立刻显得手足无措。 难 道她对于脸上仍然保持笑容的瑟希莉亚感到害怕吗? 嗯?情况有点不太妙——阿尔心里如此想著。 「……义姊大人。」 菲娜随即帮忙出面缓颊。 「我会乖乖……啊!」 锵啷! 一阵东西打破的声响传入耳里。 「啊……对……对不起。」 菲娜的脸色立刻刷白。 瑟希莉亚的脸上依旧维持著微笑,并且默默地注视著菲娜。 菲娜看穿了现场的气氛。 但是因为她似乎看透太多事情,所以紧张到超乎自己的想像,不小心让伸手准备接下的茶杯滑了出去,当场把红茶洒了一地。 ……这情况当真非常不妙——阿尔的脑里立刻闪过这个想法。 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 这是什么声音? 是空间裂开的声音。 照理说不可能听见的幻听,加深了三人心中的恐惧。 房间内充斥著极为可怕的强烈杀气,完全不是先前那种紧张感所能比拟的。 身处在让人不禁想立刻转身逃走的气氛之中,率先做出反应的人是瑟希莉亚。 「哎呀哎呀,老实说你们弄坏了父亲的收藏品是无所谓,不过你们现在对我的茶具组做了什么呀?」 在场三人看著瑟希莉亚脸上的温柔笑容…… 心中都只有大感不妙的念头而已。 数分钟之后—— 「哎呀哎呀,红茶还剩下很多,你们可以尽管喝喔。」 看著脸上依然保持著微笑的瑟希莉亚,阿尔、夏蓉以及菲娜先是分别喝了一口红茶,然后挺直腰杆异口同声地回答「真是太好喝了」。 不知为何他们三人的表情都很僵硬,简直就跟走在钢索上没两样。 「由于听说今日有贵宾来访,因此这些红茶是用我亲手栽种在城内中庭里的茶树树叶所冲泡而成喔……请问各位还满意吗?」 面对瑟希莉亚那温柔的笑容—— 「这……这味道真是令人眼、眼、眼睛为之一亮呢。」 夏蓉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张生硬的笑容。 「……这……这这这红茶……十分美味。」 菲娜则是说起话来不知为何一直颤抖著。 「真、真、真不愧是皇姊亲手泡的红茶,简简简直是好喝极了!」 三个人分别以不同的方式拚命称赞瑟希莉亚。 「我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非得跟你们一起活受罪不可啊?」 阿尔看准了瑟希莉亚转过身去的瞬间,立刻如此小声抱怨著。 「这也没办法啊!话说你为何不先提醒我一下,你姊姊生起气来时这么可怕呀!」 「你这个一走进房间里就大开杀戒的人,根本没资格抱怨吧!」 阿尔压低音量如此反驳之后,气呼呼地回瞪夏蓉…… 「哎呀哎呀,你们还想要再来一杯吗?」 当姊姊一转过身来时,三个人立刻又挺直腰杆。 「话说你当时的招式究竟是什么呀!」 在目送丢下一句「我忘记拿茶点过来了呢」而走出房间的瑟希莉亚之后,夏蓉先确实地数了十秒,才如此提问。 「嗯?什么意思?」 阿尔转动了几下因为紧张而开始发僵的脖子,歪著头如此反问。 他并没有在装傻。 毕竟两人在见面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他才会无法理解她这个并未明确指出时间与地点的问题。 不过阿尔也对自己产生了些许疑虑。 那就是无论在战场或刚才,夏蓉的攻击全都无法伤及自己一事。 还有当自己接触到夏蓉时,她的身体忽然产生变化一事。 搞不清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不过他却有个十分单纯的想法—— 「我说你啊,明明之前那样玩弄我的身体,难道你以为没有给个解释,我就会放过你吗!?」 ——阿尔觉得夏蓉之前明明都差点杀了自己,但她只因为不可抗力地被人抱了一下,还有稍微摸到一下胸部,相比之下根本算不上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吧。 「啊……我对于这件事……也很好奇。」 唯独此时与夏蓉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菲娜如此说道。 「能麻烦你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吗?」 站起身来的夏蓉,把脸逼近到阿尔的面前。 面对那双不容许有任何虚言与谎话的清澈赤瞳,阿尔反射性地别过头去。 「哎呀哎呀,或许这跟舞姬与魔王有所关系也说不定喔?」 不知不觉间回到众人身边优雅地喝著茶的瑟希莉亚,在看见弟弟被新娘候选人逼得说不出话时,代为开口回答。 「皇姊!那件事——」 但是瑟希莉亚却伸出食指将阿尔想说的话打断了。 「哎呀哎呀,我想应该无所谓吧。毕竟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们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话,反而会有所不便吧?」 虽然阿尔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而且身为神之代言人的我,也会要求两位发誓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 语毕,瑟希莉亚便面向两位舞姬,并且宛如歌颂般地开始咏唱咒语。 瑟希莉亚既是亚尔托斯国的舞姬,同时也是这国家的神官。 虽然她小时候也有调皮的一面,不过于某天之后,她的脸上便总是维持著微笑。 时至今日,无论贵族、文武官员以及国内百姓都一致尊称这位既优雅又美丽的舞姬为「微笑舞姬」。 当然,所有人都认为下任国王肯定会是瑟希莉亚公主。 不过在两人的父亲死后,瑟希莉亚却忽然表示她要成为神官。 尽管舞姬加入信仰战女神的教会并非是什么特例,不过对于瑟希莉亚而言,却是有著非得成为神官不可的理由。 其中一个理由——当然就是想让阿尔继承王位。 但是瑟希莉亚舍弃王位成为神官的真正理由是—— 「(只要成为神官的话,所谓的血缘关系也不复存在,这样我就能够以一名女性的身分与阿尔结婚了!)」 因为即使是贵为王族,成为神之使徒也必须放弃原生的血缘。 附带一提,为了达成增加神之使徒的目的,这片大陆上的神官是能够与人结婚的。 当时阿尔在看见与自己不再是姊弟而显得十分落寞(演出来的)的瑟希莉亚之后,便立刻开口说道: 「请放心,皇姊,纵使这是天神的规定,我们依然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是吗!?所以我永远都是皇姊的弟弟喔!」 而瑟希莉亚的野心,因为这句话而粉碎了…… 但她现在以此当作前车之鉴,暗地里不断想办法制定出姊弟也能结婚的法律,而且这件事只有莉莉希雅一个人知道。 将此秘密深藏于心底,终于将咒语咏唱完毕的瑟希莉亚,举起左手以十分严肃的态度将誓词说出口。 「我乃神的代言人,不可有人违背接下来与我订下的誓约——」 此时,瑟希莉亚的左手开始发出圣光。 她超凡脱俗的姿态,让所有人都不禁以为自己正身处于神圣的教堂内。 接下来只要对神发誓即可结束。 不过脸上露出本日最灿烂笑容的这位姊姊—— 「假如胆敢违背与我最宝贵!最重要!!的阿尔所做下的约定,就让这些骯脏的乡下小姑娘们给○○,再被灼热□□□□的◎◎给☆☆,就此△△△,并且是说到做到?」 将现场气氛完全搞砸了。 「…………咦!?」 「…………义姊……大人……?」 夏蓉与菲娜皆露出难以置信的错愕眼神,看向未来可能成为自己小姑的瑟希莉亚。 「皇姊!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话说你信仰的究竟是什么神明啊!」 「哎呀哎呀,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要她们乖乖信守约定就没事啦。」 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不久前才刚见识过小姑堪称言行不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模样之后,内心大感动摇的夏蓉与菲娜便立即点头同意—— 「有意思!我这就发誓给你们看!」 「…………我明白了。」 于是两人都完成了对神许下的承诺。 「那么,阿尔。」 立誓魔法结束之后,瑟希莉亚便扭头看向阿尔。 「……好啦,只要告诉她们就行了吧!」 无法看穿自家姊姊到底有何用意的阿尔,不甘不愿地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你是投胎转世后的魔王!?」」 阿尔在看见两位舞姬惊讶的表情之后,不禁在心中咂舌。 一面告诫自己要多多与人接触,一面又逼迫自己说出最不能外传的重大秘密,阿尔实在不懂姊姊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难道是希望藉由曝光自己的身分,能够吓跑这两位舞姬,让她们赶紧回去吗? 「你们应该都有听过魔王与战女神的故事吧?」 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阿尔,说起话来也显得不太客气。 「那当然啰,过去有一名国王为了从敌军手中保护自己的国家,便让魔王附身在自己的体内。不过后来这位国王却失控暴走,最后是十分敬爱国王的七位美丽的部下献出自己的生命召唤出战女神,才藉此将魔王封印起来对吧?」 虽然解释得十分草率,不过基本上都没有错。 夏蓉在说完之后,便挺起她那傲人的胸部。 正常来说,这情况让人一饱眼福,不过也令人不知该将视线放在哪里。 但是对于此刻的阿尔而言,他已经没有余力在意这种事情了。 「……女神为了防止被封印的魔王复活……便将自己的意志与力量……分给了七位少女。而这就是我们舞姬的由来。在这片大陆上……即使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这个故事。」 菲娜以平淡的口吻接下去继续解释。 「说得没错,不过你们知道魔王被封印在哪里吗?」 阿尔宛如老师在指导学生般地将双手交叉于胸前,先是看著地上,接著又把视线移到了两位舞姬的身上。 「难道说……」 菲娜稍稍地倒吸了一口气。 「没错,就是这里!」 阿尔彷佛做好觉悟般地叹了一大口气,接著伸手指了指脚底下的地板。 「就在这座城堡的……底下吗!?」 「(虽然我也不曾亲眼看过啦。)」 阿尔觉得这种事不提也罢,依然维持著脸上的表情—— 「至于我就是被魔王所选上的容器。」 他对著一脸惊讶的两位舞姬继续说出了骇人的事实。 「没错!我最爱的弟弟与这名传说中的国王有著同等资质!」 相较于神色哀伤的阿尔,瑟希莉亚却不知为何得意地挺起自己的胸部。 「既然舞姬的力量会遗传给后人,魔王的肉体(容器)会投胎转世也不足为奇,是吗?」 夏蓉用手指抵住下巴,似乎已经接受这个说词。 「没错,我就是被魔王所选上的依附之物。不过因为魔王之力被封印的关系,所以我也只能施展出其中的一小部分,另外意识也没有遭到魔王所支配。」 「既然如此,难道说……!?」 夏蓉露出了锐利的眼神看向瑟希莉亚。 「你误会了,皇姊跟你们一样都是舞姬,与魔王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们这对姊弟……分别是舞姬与……魔王吗?」 依照机率来说,这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菲娜稍稍皱起了眉头如此说道。 「哎呀哎呀,你这句话就有点不太对啰,其实我跟阿尔是同父异母的姊弟。」 瑟希莉亚优雅地轻抚金色的秀发。 「皇姊是前王妃的女儿,而我则是继母所生的儿子。」 「正是如此!因此我也能够和阿尔结婚喔!」 「……没这回事吧。」 看著兴奋到双眼发亮的自家姊姊,阿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瑟希莉亚愈来愈偏激的发言,让人渐渐觉得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但阿尔依然认为这只是瑟希莉亚为了缓和现场气氛的玩笑话而已。 肯定是这样没错。 希望…………是这样啦。 「不要紧的!天神也说过在爱情的力量之前,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爱情的力量无所不能,或许天神真的有此一说。 对于天神的教诲,解读方式也会因人而异。 但是天神应该万万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这句话拿来解释成姊弟也可以谈恋爱并传教吧。 阿尔不知该对这种扭曲的爱情力量说些什么,用手指轻轻地按著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此时—— 「比起这种事情,我比较好奇你先前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夏蓉硬是将跑偏的话题给拉了回来。 「关于这部分……我也不太清楚。」 举起双手的阿尔耸了耸肩。 对于阿尔来说,与他距离最近的舞姬就是他的义姊?瑟希莉亚。 不过瑟希莉亚的恋弟情结严重到即使有人语带威胁说出「牺牲阿尔的性命就能够拯救全世界」,她也会笑著与全世界为敌。 因此她绝对不会拿剑指向阿尔,甚至未曾对阿尔抱持过一丝杀意。 不对,事实上只有一次而已。 那是在还是小孩子的瑟希莉亚,揪住阿尔的衣领,然后问著「你很喜欢姊姊对吧?很想跟姊姊结婚对吧?」的时候。 「(我记得我当时哭著回答『姊姊的表情好可怕!』之后,皇姊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放开我了……咦?话说皇姊好像在那之后,脸上就一直保持著笑容了。)」 「我说你啊!真的有想要回答问题吗?」 「呜哇!」 阿尔的意识随即被近在面前的红眼舞姬拉回了现实。 「应该是阿尔体内被战女神封印的魔王,对于身为舞姬的夏蓉小姐的攻击产生了反应吧……要不然就是……」 笑脸盈盈的瑟希莉亚代替阿尔开口回答著,并且不知为何顺势靠在阿尔的身上。 「这是因为召唤战女神的七位美女的灵魂,并不想攻击自己所敬爱的国王(魔王)吧?毕竟这样比较浪漫嘛。吶?你也是这么认为吧?阿尔。」 「……我们舞姬平常是借用战女神的力量……才能够使用武器或魔法应战。但是战女神此时却对封印住魔王的肉体……产生反应?」 菲娜完全没理会瑟希莉亚,露出确信的眼神看著阿尔。 「所以我的剑…才会无法砍中你吗!?」 夏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我的魅惑魔法……未能生效……」 菲娜以任谁都听不见的音量如此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当我被你摸到时……那个……」 不知为何脸色染上薄红的夏蓉,看著阿尔露出一脸困惑 的表情。 「哎呀哎呀,难道你们做过让魔王与战女神之力合而为一的【叛神行为】吗?」 「【叛神行为】?」 满脸问号的夏蓉扭头看向正在喝红茶的瑟希莉亚。 「……没想到芙蕾雅居然落后到……就连关于『圣魔之力化作混沌之处,将会产生足以控制世界的力量』等内容的异端圣书都没有吗?」 「啊?!我记得那本圣书出现于一千年前吧,老实说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面对菲娜刻意挑衅的发言,阿尔随即上前缓颊。 话说她怎么好像有点在生气耶? 「……阿尔不知道没关系,等晚点我们两人独处时再讲给你听……」 反观菲娜对阿尔就以十分温柔的语气开口回应。 「你的态度也未免相差太多了吧?」 夏蓉气呼呼地瞪著一脸害羞的菲娜。 ——总觉得气氛还真尴尬。 「那么,【叛神行为】到底是什么呢?」 为了避免房间继续遭到破坏,阿尔迅速改变话题。 「这句话就是指圣魔之力合而为一。大概是因为这股魔力极为强大,几乎可与众神匹敌。换句话说,就是阿尔的魔王之力流入了夏蓉小姐的体内吧。」 瑟希莉亚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一边探索著脑中记忆,一边如此说著。 受到「战女神」庇护的夏蓉所做出的攻击,没办法对体内封印住「魔王」的阿尔发挥作用,反倒是对于阿尔的「魔王」之力毫无抗性的夏蓉受到了影响。 「咦……这么一来,我不就没办法攻击他了!」 确实如夏蓉所言。 这情况就跟自己在猜拳比赛中只能出剪刀,然后去挑战可以出剪刀与石头的人没两样。 就在此时,瑟希莉亚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忽然瞪了夏蓉一眼。 「——不过,相传这种时候,战女神之力为了避免舞姬遭受魔之力污染而发挥作用,便会跟著产生类似性冲动的感觉。」 「咦!?你怎么会知道……没事,什么都没有!」 夏蓉对这句话立刻产生反应。 「哎呀哎呀,你因为【叛神行为】而感到十分舒服吗?」 「……好色夏……色胚蓉。」 「什么!?」 夏蓉听见菲娜毫不避讳的污蔑之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再继续这样贫嘴的话,我就把你的嘴巴切下来喂马喔!」 也不知是基于愤怒还是羞耻,脸红到快要喷出火来的夏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明显十分动摇。 「……马是草食性……你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笨蛋?笨蛋?!」 「气死我了!」 总觉得……听得到理性之线断裂的声响。 因遭受多次挑衅而再也按耐不住怒火的夏蓉,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喂喂,她还在里面藏了什么吗!?这样与其说充满神秘,不如说是变魔术了吧。)」 有别于默默在心中佩服著夏蓉的阿尔—— 「……先下手为强!」 菲娜则是从座位上起身,拿起魔杖摆出战斗架势。 夏蓉与菲娜正面互相对峙著。 现场宛如风雨欲来般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两个人相见至今只有短短一个小时,但是期间已不知出现过几次这样紧张的场面,当会客室内陷入如此一触即发的气氛之中时—— 「哎呀哎呀,那就稍微来实践一下吧?」 即将来袭的台风立刻转变成热带性低气压。尽管阿尔希望两人不打不相识,打完之后就能雨过天晴成为好朋友,不过现在光是能使这场风波平息就已经足够了。 瑟希莉亚优雅地走过即将大打出手的两人之间,一把握住了阿尔的手。 「那就开始实践啰。」 「皇姊,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呵呵。」 下个瞬间,瑟希莉亚已将阿尔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胸部上。 「等等!皇姊!」 但是瑟希莉亚却将阿尔的抗议当成耳边风——不对,她明明都有听进耳里,但却彷佛为了避免错失良机般,紧紧地把阿尔的手抓来压在自己的胸部上。 「呀嗯!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足失态的惨叫声回荡在被烧得黑压压的房间。 「你、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呼?呼?哎呀哎呀,这只是在实践【叛神行为】喔!」 「既然如此,应该用不著要我抚摸你的胸部吧!」 虽然阿尔拚死抵抗,但是依然摆脱不了自家姊姊的手。 而且还文风不动。 面对瑟希莉亚那即使压扁也能立刻弹回来的柔嫩丰胸,阿尔不禁挺直了腰杆。 虽然阿尔露出不断诉说著「皇姊你当著两位新娘候选人的面前在做什么啊?拜托你快放开我好吗?」的求饶眼神……不过瑟希莉亚却魂不守舍地浮现心满意足的笑容。 「皇姊,请你快点放开我啦!」 「……目前还没有验证完毕。」 「拜托你快放手。」 「不行?我不放。」 「皇姊!!」 「呵呵!」 「……义姊大人……看起来有点可怕。」 面对脸上依然保持著笑容,但却完全没有把阿尔的抵抗放在心上的瑟希莉亚,菲娜小声地如此说著。 「可……」 瑟希莉亚立刻对这个音节产生反应,放开了阿尔的手。 接著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所有人都很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先脸颊染上樱花色的瑟希莉亚,此刻却显得愈来愈苍白。 「咦!?咦!?」 手忽然被人放开的阿尔也不禁发出了惊呼声。 其实瑟希莉亚自从以前在听见自家弟弟满脸是泪地说出『姊姊的表情好可怕!』之后,这句话就成了她的心理创伤。 「可、可怕……」 「皇姊?」 「我、我一点都不可怕喔?阿尔。」 「皇姊,你忽然之间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 就在此时……阿尔忽然感觉到另外一道视线。 就是先前最为吵闹,但此刻却最安静的人—— 夏蓉。 阿尔即使不看也知道,她此时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当他以「拜托请别误会」的眼神胆颤心惊地看向夏蓉时—— 「居然还对自己的姊姊伸出魔掌,你这个人真是太下流了!」 「……我真的有办法嫁给这种人吗?」 先前还怒目相向的两位舞姬,在看到眼前这对姊弟的行为之后,现在却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地退避三舍。 到头来,刚才究竟验证了什么呢? 也不知是因为方法不对,或是单纯只是瑟希莉亚在开玩笑,总之阿尔与瑟希莉亚两人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于是事情就在什么都没搞懂的情况下落幕了。 「哎呀哎呀,亏我们刚才都进行【叛神行为】了。」 当心情平复下来的瑟希莉亚感到十分扼腕时,夏蓉与菲娜不知为何都露出了十分冷淡的眼神看向阿尔。 阿尔不禁觉得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难道不可抗力这四个字已经从世上消失了吗? 看来无论身处在哪个时代,男性都是吃亏的一方。 「总而言之!你接下来都不准碰我!」 这就是夏蓉所得出的结 论。 虽然阿尔能够理解个中原因,不过年龄相仿的少女当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终究还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嗯,你放心吧,即使到时你拜托我碰你,我也不会照做的。」 「唔……是吗?那就这么说定啰。」 阿尔默默地喝了一口红茶。虽然他表面上装得很平静,但其实内心很想逃回房间躲在角落耍自闭。 反观夏蓉,她对于阿尔的挑衅抽动著嘴唇,不过仍勉强回以微微一笑。 「哎呀哎呀,那就得赶紧再准备一间客房才行啰。莉莉希雅,请你去帮夏蓉小姐备妥房间吧。」 「遵命,其实属下先前已经准备好两位贵宾的房间了。」 阿尔不禁怀疑自家女仆到底是何时做好这些准备的。 站在会客室入口附近待命的莉莉希雅如此答覆。 「真不愧是莉莉希雅。那么,夏蓉小姐,蕾丝菲娜小姐,在带两位前往各自的房间之前,也请顺便参观一下我们亚尔托斯国的王城吧。」 瑟希莉亚说完之后便走出了会客室,莉莉希雅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那么,从今天起这一个月内请多指教啰,阿尔诺亚陛下!」 虽然夏蓉笑脸盈盈地如此说著,语气却十分冷淡。接著她优雅地从座位起身,迅速地跟上瑟希莉亚的脚步。 「…………」 菲娜则是面无表情地鞠躬行礼完之后,也一起走出了房间。 会客室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刚才的喧嚣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一种有如台风离境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呼????累死我了……」 一个人被留在房间里的阿尔先是用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双脚跷在桌子上。 感觉上完全应证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句谚语。 到头来还是顺水推舟地接受两位舞姬同时待在国内的事实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阿尔万万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放松心情之后,不禁开始一个人发著牢骚。 如今回想起来,一切都始于日前亚尔托斯军对芙蕾雅军的那场攻防战。 亚尔托斯军颠覆世人的预测拿下胜利。 周边各国的君王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由一名小鬼所率领的亚尔托斯军所打败吧。 但是芙蕾雅军却吃下了败仗。 ——这个消息颠覆了芙蕾雅王与沙布黛拉王的想法。 他们即使到现在,肯定依然不觉得即便开战,自己的军队会输给亚尔托斯。 不过万一战况陷入拉锯战,导致自国损失太过严重的话,即使后来打赢了亚尔托斯,终究会让他国有机可趁。 ——因此他们得出了以下结论。 那就是——【透过战争以外的手段得到亚尔托斯国即可】。 两国国王为了让损失降到最低,将万夫莫敌的舞姬送到亚尔托斯。 另外指派给舞姬的任务也各有不同。 ——一位是来拉拢亚尔托斯国王(阿尔诺亚)。 ——一位是来暗杀亚尔托斯国王。 至于两人之所以会同时来访,为的就是避免被他国取得先机。 这种事情根本就只是给人增添麻烦。 倘若当真如此,直接开战反而轻松多了。 「唉~~~~」 面对如此四面楚歌的状况,阿尔再度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桌上放凉的红茶一饮而尽。 3 隔天早上。 正当全国上下因为国王相亲一事而闹得沸沸扬扬时,身处于事件中心的阿尔却在专心地整理资料。 自从两位新娘候选人来访后,阿尔就忙得不可开交……真要说来是被另一种忙碌追著跑。 即便是相亲,终究是不同国家的两位公主同时来访。单就这种情况来说,阿尔便非得尽快以书信向芙蕾雅与沙布黛拉进行解释不可。万一让对方先发现了这件事,很可能会招来「这个小鬼才刚当上国王不久,就嚣张到想藉由同时占有两国公主来坐享齐人之福」这类误解。想当然耳,调度两人在滞留期间所需的物资也是当务之急。阿尔非处理不可的事情可说是堆积如山。 「阿尔,现在方便打扰一下吗?」 来者完全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尽管此处被称为办公室,不过实际上更像是阿尔的寝室。这里除了有他小憩用的床铺外,甚至还堆满了他的书籍与资料,简直像是一间私人工作室。 「有什么事吗?夏蓉。」 「我正在考虑……自己乾脆别再暗杀你,而是真的嫁给你算了。」 这位突然来访的客人正是夏蓉。 虽然她穿著与昨日差不多的礼服装扮,但她静静走入房间的模样,却散发出宛如千金大小姐般的清新气质。 不对,她确实是一国的公主。 不知道夏蓉的心境出现了什么变化,总之她有别于昨天,开始对阿尔展现出自己的魅力。 话说回来,她直接表明自己是来进行暗杀的,这样没问题吗? 唉,反正依照昨天一连串的事情,任谁都知道她是芙蕾雅派来杀死阿尔的刺客了。 「……」 阿尔屏息默默注视著夏蓉,并且不由自主地提高警觉。 他的直觉正不停地发出警告——自己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被卷入某种麻烦之中。 另外阿尔也注意到夏蓉对自己的称呼,不知不觉中从「阿尔诺亚陛下」变成了「阿尔」。 虽然阿尔可以询问夏蓉为何会改口这样称呼自己……不过他相信这是个好现象,所以决定不去深究这件事情。 「……这是真的吗?」 「嗯。」 「你不会再攻击我了吗?」 「…………嗯。」 「是吗……虽然我很高兴听到这些,不过……你背后藏著的东西……是什么呢?」 「秘?密。」 阿尔不禁心想,假如这确实是夏蓉的真心话,那他应该会非常开心吧。 不过藏在夏蓉那头红发后面那个隐隐若现的东西,却无情地毁了阿尔的幻想。 即便是再怎么笨拙的杀手,也很少有人会扯出这么容易被看穿的谎话。 「即使你说得再可爱也没用吧?为何会有一把大剑在你的头顶上摇来晃去啊?」 「…………咦?」 大感错愕的夏蓉气愤地瞪著阿尔。 「不,你干嘛露出一脸自己怎么会穿帮的表情啊?你是笨蛋吗?还是说你完全把我给瞧扁了啊?」 「啐!亏我还以为如果是阿尔应该不会发现咧……」 「喂!别故意让人听见你那些没礼貌的心底话啦!」 阿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两人才刚认识不久,不过对方却立刻就把自己当成了傻瓜看待。 「话说我记得那把剑应该暂时交由莉莉希雅保管吧!」 「哼,我可是一国的公主!只要我说出『若不把东西还我,将会引发国际问题』就简单啦。」 「怎么这样……」 夏蓉微微地翘起嘴角露出笑容,并且将手伸向剑柄。 「少说废话。」 「你先听我说啦!」 这个房间狭窄到无处可逃。阿尔见状后,随即在嘴里小声说「又来了」。 依照昨天的情况,阿尔完全能料想到会发生怎样的结果。不过他还是很害怕看见有一把剑朝著自己的头顶挥下来。 第二章 来访者 1 隔天早上。 一行人昨天从平原返回城堡时,已是深夜了。 但是阿尔却径直走向办公室,并且直到天亮都在翻阅著父亲书房里所搬来的资料,调查关于【叛神行为】以及异形兵的事情。 「呼?!」 不过到头来依然没有查出任何相关线索。 感觉体力已到了极限,阿尔将双手伸向天花板,用力地伸了伸懒腰。 大概是长时间维持著同一个姿势的关系,当他扭动肩膀与脖子时,甚至还发出了喀喀的声响。 「唔?……好困……」 阿尔疲倦地揉著眼睛,同时也环视著周围藉此转换心情。 虽说已是春季,但是亚尔托斯早晚时分依然冷到不像话。 烧著木炭的暖炉不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让阿尔免受寒气所苦。 正当阿尔看著不断摇曳显得十分温暖的火焰,开始打起瞌睡的时候—— 叩叩! 「阿尔陛下……已经天亮……哎呀?您彻夜未眠都在工作吗?」 一阵温柔的敲门声过后,一名少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正是担任女仆长的莉莉希雅。 「我有睡啊……就躺在那张被烧焦的床上三十分钟左右。」 阿尔昏昏沉沉地如此回答。 女仆长似乎光凭这句话就已经心领神会,在脸上露出了苦笑。 「话说你有帮我把追加资料拿过来吗?」 莉莉希雅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神情一凛,切换成工作模式。 阿尔把视线移到走向自己的女仆长身上……然后不禁看傻了。 莉莉希雅身上所穿的服装胸口大开,裙子还短到能够让人看见她的大腿。 她那身模样与其说是不同于平常,根本是有别于前一秒穿的女仆装,她以相当暴露的造型出现在阿尔的眼前。 「(为什么?)」 在看见阿尔那呆若木鸡的模样之后,莉莉希雅满意地露出灿笑。 「只是想在视觉上慰劳一下辛苦工作的阿尔陛下……另外属下是来通知您早餐已经备妥了……但是看陛下这样子,似乎需要先稍微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那个,莉莉希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莉莉希雅无视阿尔那困惑的眼神,不知为何径自钻进了被窝里。 「(为什么?)」 虽然阿尔继续一脸狐疑地看著莉莉希雅……不过这并没有用,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莉莉希雅甚至露出宛如诱惑人心的甜美笑容当作回应。 「莉莉希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不怕打雷也敢一个人睡觉。而且你躺在那上面,可是会满身烧焦味喔!」 「咦?不行吗?属下还能像过去那样唱摇篮曲给您听,就只有今天而已喔?」 「问题不在这里啦。」 居然还说什么「只有今天而已喔」! 迅速钻进被窝里的莉莉希雅,此时就像个孩子在赌气般地鼓起双颊。 由于那模样实在有点在装可爱,因此让阿尔得以顺利地冷静下来。 尽管这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情,不过依照传统观念来说,区区一名女仆长居然躺在王族的床上,这可是足以斩首的重罪。但阿尔从小就一直是莉莉希雅负责照顾,所以她在阿尔的心中就跟乳母没两样,因此外人或许难以想像,阿尔不觉得莉莉希雅的行为有这么不敬。 不过,阿尔总觉得莉莉希雅最近就跟姊姊一样,愈来愈常做出让人无法一笑置之的事(恶作剧)。 一想到这边,阿尔不禁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 「您怎么了?假如您老是这样愁眉苦脸的话,脸上的皱纹可是会愈来愈多喔?更何况我终究只是一名长年任职于王城内的女仆长,若是阿尔陛下想要的话,无论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莉莉希雅以单手掀开身上的被子,彷佛在勾引阿尔般地如此说著。 「那个,好歹我也已经长大了……这样的玩笑话感觉很不妙吧?」 「哎呀?请放心,不管我与陛下变成什么样的关系,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喔?」 莉莉希雅将食指轻轻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并且在脸上露出大胆而诱人的浅笑。让原先就已经睡眠不足的阿尔,此刻更是感到一阵头昏。 「…………那个,到头来还是很不妙吧?」 面对莉莉希雅的甜蜜诱惑,阿尔用力甩了甩头拚死抵抗著。 「这样啊……那么,请陛下至少还是去吃点早餐吧。所有人都已在餐厅就座了。」 莉莉希雅露出一副「养眼服务已经结束!」的模样,若无其事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静静地站在房门前对阿尔鞠躬行礼。 「(真是的,也不知莉莉希雅是在捉弄我,还是真心想勾引我……我从小就一直受她照顾,在她眼中应该没把我当男性看待吧?)」 阿尔在不被被莉莉希雅听见的情况下,轻轻发出一声像是放心却又有些失落的叹息。 「阿尔陛下,您不必急于一时查明自己所想知道的事情,因为再过不久您就会明白了。」 莉莉希雅以这段话安慰阿尔。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谢谢你。」 阿尔若无其事地开口如此回应。 他没有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紧跟著莉莉希雅的的脚步步出办公室。就在这时—— 「莉莉希雅小姐。」 此时忽然有另一名女仆跑到莉莉希雅的身边,并且开始报告。 「阿尔陛下……不好意思,在您用膳之前,得要先接见一名访客。」 2 「所以呢……你们找我有事吗?」 两位舞姬不知为何理所当然般地一起跟了过来。 「你当初答应过我,会告诉我一切这个国家内我想知道的事情吧。」 夏蓉随即露出一脸灿笑。 「我可不记得有做过这种约定喔?」 虽然阿尔透过眼神表达心中的抗议,不过他很快就放弃抵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懂了,不过直到结束之前,你们都不许插嘴。另外……奉劝你们可要给我做好觉悟!」 「……请放心,替夫君保守秘密也是贤妻的义务。」 菲娜小声地如此说著。 「也对,摸透对方的底细也有助于进行暗杀嘛。」 夏蓉也随即表示同意。 为何这两人偏偏在这种时候,就特别有默契啊—— 阿尔整理好仪容之后,便朝著王城的后门走了过去。 「所以,这位访客是谁呢?」 面对这个提问,莉莉希雅的脸上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阿尔陛下,属下应该据实以报吗?」 看著压低音量与阿尔交头接耳的莉莉希雅—— 「为何要说得这么小声呢?难道是被人听见会很不妙吗?」 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的夏蓉,大感不解地歪著自己的头。 「怎么?难道你是在顾虑谁吗?呜哇!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被你这么说真让我难过啊。唯独你最没资格这么说我!」 面对夏蓉的冷嘲热讽,阿尔原封不动地还以颜色。 就在此时,从出乎意料的方向传来了帮阿尔圆场的声音。 「阿尔陛下总是十分为人著想,更何况这位访客是奴隶商人……由于在此城堡内工作的人先前大多都是奴隶,因此才没办法大声宣扬。」 莉莉希雅清脆悦耳的嗓音,即使压低音量还是 能够清楚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里。 阿尔心想「(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这句话别让第三者听到啦……)」。 不出阿尔所料,周围其他人似乎全都听见了这句话。 原先正在勤奋工作到汗如雨下的佣人们,纷纷皱起眉头并且停下动作。 甚至就连随口提问的夏蓉也不禁停下脚步,而菲娜的眼神则是显得有些动摇。 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奴隶商人一如字面所言,是专门贩卖奴隶的商人。若是将武器商人比喻成散布死亡的商人,那掌管人命的奴隶商人就等同于死神了。 想必这群人之中有些人也曾遭锁链捆绑,被人当成商品般地评鉴或叫价,被迫与亲人分隔两地,甚至有些人还被当成家畜般对待吧。 在如此凝重的气氛之中—— 「怎么啦怎么啦?你们已经在这里工作几年了?明明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别对奴隶两个字这么敏感嘛!」 阿尔虽然不太擅长,但仍拚命从嘴里挤出开朗乐观的言词安慰大家。 「您误会了,阿尔诺亚王。我们并没有被奴隶两个字束缚,而是以曾经当过奴隶的身分面对这个词汇。」 附近的其中一名仆人以凛然的态度如此回答完之后,周围的人便纷纷露出笑容点头同意。 不对。 他们根本不需要有人顾虑自己。 人类是很坚强的。 他们已经迈步走向下一段人生了。 虽然大多数人的笑容还显得有些僵硬…… 不过阿尔还是对他们能抱持如此积极的态度感到高兴。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因此阿尔刻意在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一行人在如此对话的同时,已穿过城里的走廊来到了后门附近。 因为王城后门区域也充当为士兵们的训练场,所以此处十分宽敞…… 考量到接下来所要接见的人物,阿尔下令让现场完全净空。 除了数名警卫以外,禁止任何人出入此处。 数辆马车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目停在角落。 「哟?今天来迎接的人还真多呢,阿尔诺亚陛下。」 一名老者无声无息地从马车暗处走了出来。 他正是奴隶商人。 身材瘦小的奴隶商人带著数名配戴武器的男性,一起朝著阿尔等人的方向点头致意。 他的名字叫波简,来自于位在亚尔托斯北部的独立商业都市?拉波纳,在该都市里专门贩卖奴隶。 老实说阿尔对于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传闻中他能够为了钱,面不改色地出卖自家兄弟,会对他有差劲的印象也在所难免。 加上经过多次的交谈之后,更不禁令人觉得这些传闻全都属实。 先不提事实究竟为何……简单说来,波简确实就是这种人。 因为…… 波简在面对初次见到的两位舞姬时,也露出了估价般的眼神,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著她们。 千真万确地,他真是个彻底展现人渣两字的人物。 然而由于对方很乐意与弱小国家(亚尔托斯)进行交易,因此对阿尔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商人。 「她们是我的客人,基于好奇才跟了过来。比起这个,很抱歉忽然把你找来,波简。其实在进行交易之前,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阿尔一边露出亲切的笑容如此说著,一边向前跨出一步。 为的是要挡住波简看向夏蓉与菲娜的视线。 阿尔理所当然没有提及她们两人是他国舞姬之事,以免节外生枝。 「阿尔诺亚陛下是我的重要顾客,所以我可是有问必答喔。」 视线被挡住的波简,则面不改色地露出谄媚的笑容看向阿尔。 「重要顾客?」 虽然阿尔听见站在他背后的夏蓉低声碎念著,不过他还是决定现在先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 波简似乎没有听见夏蓉的声音,面露微笑地不断搓著双手。 看著波简那一嘴烂牙,阿尔带著嫌恶感继续开口说道: 「其实,我听说了帝国过度虐待奴隶的传闻……」 由于对方是毫无信用且大意不得的商人,所以阿尔尽可能避免提到自己曾亲眼见过该传闻的事实。 「喔?然后呢?」 波简的脸上仍旧维持著笑容。 老实说很少能够看见有人的笑容能如此令人作喔……阿尔将这句话吞进肚里,继续说了下去: 「即便身为奴隶商人,相信你在听见自己的商品被人如此糟蹋后,应该也会感到不太舒服吧?」 「…………」 「关于这部分你有何看法?乾脆就别再把奴隶卖给帝国——」 「阿尔诺亚陛下,请问您这是在干涉拉波纳的内政吗?」 虽然波简的脸上依然维持著笑容,不过眼神中却散发出凶光。 「不……那个……」 面对波简忽然改变的态度,阿尔不禁有些狼狈地说不出话。 「陛下,我是一介商人,对于顾客所需要的商品,只会在需要时加以提供。这除了是商人的存在理由,也是身为商人的骄傲。」 「唔……」 波简在看见阿尔的神情稍有犹豫之后,便立刻展现出商人特有的强硬态度,并且不让对方插嘴而喋喋不休地说著。 「假如陛下打算以武力命令我们的话,我们也会为了守住自己的骄傲采取行动,到时所有商人都不会再来拜访这个国家了。」 「…………」 阿尔深刻感受到自己的肤浅。 商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与骄傲。 波简这番言论确实非常正确。 「老实说只要对方能以我们满意的金额出钱购买就好,至于商品到时会变成怎样,也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语毕,波简便露出了一脸灿笑。 阿尔再次彻底感受到自己的愚昧。 因为他居然天真到认为自己能跟这种视财如命的家伙讲道理。 「……我明白了,这件事就到此打住。让我们来谈正事吧,给我看看这次的商品。」 阿尔发出一声死心的叹息,一边对于自己说出商品两个字感到一阵厌恶,一边进入此次会谈的主题。 「对于敝人刚才那番目中无人的言论,我才应该向陛下道歉。毕竟您可是大量买下让我头痛的商品的重要客户呢。」 波简先是在脸上露出一张谄媚的笑容,然后对背后待命的强壮男子们下达指示。 男子们随即走进马车里,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带出一群被称为商品的人。 「果然是奴隶……不过……」 虽然夏蓉早已在脑海中想像过,然而假想与现实终究还是有所出入。 当她看见眼前的光景时,不禁错愕地瞪大眼睛。 「……太过分了……」 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菲娜,也眯起双眼,心中的厌恶表露无遗。 「果然对她们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 让她们哑然无言的残酷现实,是一群脖子上镶著铁制项圈,手脚都被人以锁链捆绑,人类尊严被完全糟蹋的奴隶们,这些人被壮汉们以锁链拉著,依序走了出来。 阿尔所购买的奴隶,是奴隶之中身体状况特别糟糕的。 事实上因为营养失调而饿到痩骨如柴的人还算情况比较好的,其中甚至有需要其他奴隶搀扶才有办法站立的人。 「殿下,您老是购买这种帮不上忙的垃圾……应该也 没资格批评帝国吧?」 面对觉得自己将奴隶用在邪恶实验里,脸上笑容别有深意的波简,阿尔尽可能不想与对方四目相交,于是就这样含糊地点了点头,将装有金币的袋子交给对方。 「由于这次有临时收入,因此我希望能透过以物易物的方式尽可能买下所有奴隶。」 阿尔伸手指了指堆放于附近,也就是日前从某国抢来的战利品。 「喔??这还真是让人意外……没问题,就让我来看看货品吧。」 商人一脸欣喜地开始估价。 「我说你啊,假如你胆敢将这些奴隶利用在与帝国相同的事情上……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夏蓉看著一旁的波简,然后压低声量,以带有杀气的语气如此对阿尔说著。 「……我也一样……到时我就不再当阿尔的贤妻……而是成为一名恶妻。」 根本还不是妻子的菲娜,露出了冰冷的眼神看著阿尔。 「你们没听见莉莉希雅说的话吗?这群人接下来将会成为我国国民,我为何要将如此贵重的国民变成那种异形兵啊?」 「但是这些人……」 夏蓉露出疑惑的眼神看著奴隶们。 即使是平时嘴上不饶人的她,似乎也不忍心明说这群人的状况根本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 「你放心吧,毕竟我有一位能力远比普通医生更可靠的同伴。」 「比普通医生更可靠的同伴?」 当两位舞姬的眼神从愤怒变为困惑时,商人正好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走了过来。 「嗯?这些货物还真是不错……那就这样如何呢?」 商人竖起三根他那宛如枯枝般的指头。 「(三百吗……这金额还算不错。)」 虽然阿尔假装在犹豫似地将双手交叉于胸前,不过他也觉得此价格还算合理。 「我国的武装哪可能这么便宜嘛!」 赤发舞姬似乎在后面大呼小叫著什么,但是阿尔决定先暂时无视。 「那么,这笔钱足够购买几名奴隶呢?」 三辆装著奴隶的马车之中,有一辆车装著波简口中所说的报废品。也就是阿尔刚才以金币买下的二十名奴隶。 虽然这笔临时收入应该不足以买下另外两辆马车,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多买下几位奴隶。 正当他如此思索时—— 「我想想喔,删掉所需成本……大约是十名左右吧?」 「什么!?」 由于波简报出的人数远比自己想像中少上许多,因此阿尔不禁惊呼出声。 「喂喂,依照你刚才所开价的金额来看,应该能买下一整辆马车以上的奴隶吧?」 面对咬牙切齿的阿尔,波简却泰然自若地当作没看见。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此次马车上的货品都正在接受训练,接下来准备送往帝国……」 「唔……」 阿尔气得咬紧牙根。 看来先前提到帝国一事是最大的失策。 对方打算藉此哄抬价钱。没错,阿尔的心思完全被对方看穿了。 波简看见阿尔的反应之后,嘿嘿冷笑。 可恶! 「(糟糕,我已经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揍翻这家伙吧!其他问题等碰到了之后再思考就好!)」 这家伙竟敢如此瞧不起人命! 阿尔闭上了双眼并且深吸一口气。 果然不行,无法原谅。 接著阿尔做好觉悟。 他先是握紧双拳,然后看好出手的时机—— 「咦!?」 就在此时,阿尔的拳头传来了一股冰凉的触感。 「这是……」 阿尔反射性扭头看去,发现那位拥有一头蓝色秀发的冰山美女站在他眼前,并且想将某个东西交给他。 「……请拿这个……去换钱……」 「……咦!?」 阿尔在看见面无表情的菲娜递来的东西之后,原先那股怒火中烧的情绪迅速地冷静下来。菲娜递过的东西,是上面镶著一颗美丽蓝色魔晶石的项炼。 也是她平时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饰品。 「这我不能收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吧?」 阿尔婉拒了对方难得的好意。 而且他也无法理解菲娜这么做的用意。 这东西除了是舞姬所穿戴的饰品,更是菲娜来到亚尔托斯(这里)之后就不曾离身的项炼,因此对她来说想必十分重要。 「……嗯?」 面对阿尔的提问,菲娜不知为何困惑地歪著头,陷入沉思之中。 「……书上有提到……在背后默默支持昏君……支持夫君是贤妻的本分……这个理由不行吗?」 「咦……那个,这是真的吗?」 「……嗯。」 菲娜自信满满地点了头。 她直直看向阿尔的眼神中,散发出一股强烈的信念。 她也跟自己一样……觉得这些事情实在不可原谅吗? 自己再找个机会好好向她道谢吧。 「是吗……总之,谢谢你了。」 阿尔轻声向菲娜道谢,接著大摇大摆地把这条一看就很有价值的项炼拿到波简的面前。 「那我再加上这个,相信这样已经足够买下两辆马车的奴隶吧。」 阿尔得意地交出项炼,原先的怒火已经拋诸脑后了。 「喔?……这还真是……」 波简在收下项炼之后,便从怀里拿出一个老旧的单眼放大镜开始估价。 「唉,很遗憾这项炼除了款式很旧之外,饰品上也有十分明显的受损痕迹。因此即使加上这个东西,也只足够买下一辆半马车的奴隶。」 这家伙…… 正当阿尔认为面露苦色的波简根本是故意哄抬价格,于是一股怒火重新涌上心头时— 「那就再加上这个吧!」 忽然有一只纤细的手伸到阿尔的面前。 「哦……」 至于伸来的手掌上则放著一件银色发饰。 「这可是由芙蕾雅产的白银所制成!除了纯度极高以外,更是由一流工匠所打造出来的,只要你懂得做生意的话,这东西应当足以买下一栋房子。」 依照夏蓉的形容来看,这个发饰似乎与菲娜的项炼有著同等价值,或是更加昂贵也说不定。 「你、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过最令阿尔意外的是夏蓉的举动。 因为不管怎么想,对于阿尔或奴隶们来说,无论是夏蓉或菲娜都没有理由做到这种地步。 还不习惯接受他人好意的阿尔,目不转睛地看著夏蓉。 「怎……怎样啦!」 夏蓉尴尬地把视线撇开。 「不,为何你要……」 阿尔不知从何说起,也无从问起,只能张著嘴,说出没什么意义的只字片语。 因为他打从心底无法理解对方的举动。 「无所谓!反正那也是别人送我的……总之你不必放在心上!」 夏蓉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阿尔的视线,于是她气呼呼地说出这句话,一把将发饰塞到阿尔的手中。 「你打算怎么做呢?若是还说这样也不够买下两辆马车上的奴隶,那我们就将这个发饰卖给其他商人,然后再拿那笔钱来买下奴隶……不过依照奴隶的人数来看,我想光是变卖发饰一半的钱应当就足够了吧?」 虽然阿尔不清楚夏蓉这番话的真假,不过她那双直率的眼神却令人无法摇头 否决。 「唔??……」 波简似乎也抱持相同的想法,当他听完夏蓉的解释之后,不再像先前那样游刃有余了。 其模样著实狼狈。 他先是来回看了看发饰与夏蓉—— 「哎呀,瞧贵客您说得这么坏心眼……再加上这东西当然是很足够啰……」 接著他烦恼地发出短短几秒的呻吟声,之后说了些风马牛不相干的事。但是阿尔此时却注意到夏蓉的眼中散发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也对,我想只要有这个发饰加上项炼应该就足够了。由于你还需要补上一些差额,因此这些武装以及两辆马车应该都可以直接交给我们吧?」 夏蓉大胆地与对方讨价还价。反观波简则是反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项炼与发饰,以及夏蓉的表情之后…… 「唉?我明白了。」 身经百战的商人选择退让。 「真是的,看来这次我可能要赔钱了! 话虽如此。 不过一边抱怨一边签下契约的波简,还是一脸欣喜地踏上归途。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他应该完全没在交易中吃亏吧。 「话说回来……菲娜,夏蓉,谢谢你们。多亏你们的帮忙,我才能够顺利完成这笔交易。」 阿尔想著刚才的事情,一边郑重地向两位舞姬鞠躬道谢。 「……请放心,我只是履行身为贤妻的义务罢了。」 虽然菲娜看起来面无表情,却得意地挺起自身那对偏小的胸部。 「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喔!我只是觉得那些奴隶被卖到帝国改造成异形兵的话,将会给我国带来麻烦而已!」 夏蓉说完便转身看向远方,完全不肯与阿尔四目相交。 「嗯,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就算如此……还是很谢谢你们。」 阿尔已经习惯夏蓉的反应了。 并且也清楚明白两人的好意。 因此他再次朝著两位女性深深地一鞠躬。 「哎呀哎呀,这次带了不少人回来呢。」 当波简离去之后,一行人先是替前奴隶们松绑,然后直接在后门广场上依照伤势、病症将他们加以区分。 先不说阿尔本人,没想到连夏蓉与菲娜也勤奋地在一旁帮忙。 此时来到阿尔身边的人—— 正是瑟希莉亚。 面露微笑的瑟希莉亚身后还跟著好几位神官,他们的手上都拿著颇为沉重的包袱,应该装满用以治疗的药品与绷带。 「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可靠同伴吗?」 夏蓉像是想再次确认般,瞄了阿尔一眼并如此问著。 「嗯,你别看皇姊那样,她可是身为教会神官并且专精于神圣魔法的舞姬喔。」 与波简进行完交易而显得身心倶疲的阿尔,看著走向前奴隶们的姊姊,如此轻声解释著。 「不过皇姊之所以会乖乖加入教会,其实都是为了我。」 他似乎因为有些恍神,不小心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为了阿尔?」 夏蓉听见这句出乎意料的发言后,迅速上前想问个清楚。 「……真令人在意。昏君有义务向贤妻报告所有事情。」 菲娜也看起来对于这件事很感兴趣。不过自己真有这种义务吗? 虽然阿尔犹豫著是否不该解释,不过两人才刚帮自己解围,而且阐明此事应当也无伤大雅,所以便开口说道: 「当我父亲死后,大臣与武官们都认为身为舞姬的皇姊更适合登上王位,因此大肆反对由我继位一事。情况严重到国内势力一分为二,甚至濒临爆发内战。」 但由于双方实际战力是九比一(当然瑟希莉亚是九),因此胜负根本无庸置疑。 「我当时也准备离开亚尔托斯而收拾行李,不过皇姊却当著国民的面前宣布『因为我要加入教会,所以不会继承王位』。」 阿尔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到了脸上总是保持笑容,正在帮奴隶治疗的瑟希莉亚身上。 若非她真心(异常)爱著阿尔,完全能够想像出她此时已是一名优秀的女王了。 「我至今还清楚记得皇姊当时对我说的话,她说『有可能是我错判也说不定,但是我依然打从心底相信你。即便大臣与贵族们目前都无法理解你的梦想,但是为了让你的梦想有朝一日能成为大家的梦想,你都要勇往直前继续努力下去,不必在意旁人说些什么。而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语毕,阿尔努力克制住差点上扬的嘴角。 「真是的,要不是我身为弟弟,听见这种话,肯定会深深地爱上她吧。」 得意地说著这些话的阿尔,完全没注意到两位舞姬露出五味杂陈的表情。 「不过皇姊实际上成为神官之后也很少接受修行,不仅老是待在城里,甚至还为所欲为地打算制定出只要双方情投意合的话,不分身分地位,而且姊弟或亲子都能够结婚的奇怪法律。」 「那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在此之前一直乖乖听著的夏蓉,忽然丢出了这个十分抽象的疑问。 但即使她没有问清楚,阿尔依然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一般的教会成员都会过著规律的生活、接受修行,并且学习与魔术不同的神圣魔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治疗术…… 「虽然我个人认为大有问题……但偏偏教会十分纵容皇姊。」 阿尔露出了一脸事不关己的苦笑。 「哎呀哎呀,虽然大家的身体都很虚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不过基本上都没有大碍喔。」 就在三人如此聊著天的同时,结束治疗的当事人也一脸笑咪咪地出现了。 虽然瑟希莉亚说起话来一如往常泰然,不过此刻的她却已香汗淋漓了。 不难想像她刚才消耗了极为大量的魔力。 「皇姊,不好意思总是这样麻烦你。」 包含了刚才聊起的往事,阿尔坦率地对著瑟希莉亚鞠躬道谢。 「哎呀哎呀,身为君王可不能轻易像这样对著臣子鞠躬道谢喔。」 瑟希莉亚一如往常出言纠正阿尔。 这样的姊弟对话,令阿尔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过—— 明明这些举动并没有包含其他意思,不过阿尔却从背后感受到一股视线……不对,是某种无形的压力。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夏蓉。 阿尔看向浑身散发出无形压力的当事人,也是他那位赤发少女。 「没错,我还有其他事情想问你。」 夏蓉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把嘴巴贴到阿尔的耳边,并且压低说话的音量。 夏蓉脸靠得非常近,一股不知名的香气窜入鼻尖。阿尔不想让夏蓉发现自己的失态,稍稍后退半步,并且以眼神催促对方把话说下去。 「教会不知道你是魔王容器吗?毕竟身为神官之人不能撒谎或隐瞒事情吧?」 虽然夏蓉觉得自己的音量,应该只有阿尔能够听见—— 「哎呀哎呀,你还真是清楚呢。想当然耳,我并没有对教会撒谎或隐瞒事情喔。」 不过瑟希莉亚却露出一副「请问有何问题吗?」的模样,笑咪咪地歪著头。 「咦!?但是……」 「我并没有对教会隐瞒任何事情。」 瑟希莉亚再次强调同一句话之后,挺起她那雄伟傲人的胸部。 大陆的教会将舞姬的力量来源?战女神当作唯一神崇拜,并且把魔王视为代表邪恶的存在。 因此夏蓉跟菲娜无法理解,教会为何没有对阿尔采取任何行动(不,虽然大概能够想像出真正的原因),因此纷纷陷入沉默。 「我已将阿尔身为魔王容器与自己身为舞姬一事,全都向教会交代清楚了。也表示如果阿尔被教会处死的话,我就会站在大教堂的屋顶上先破口大骂教会三个半小时,再自我了断。」 「「(…………为何是三个半小时!?)」」 看著瑟希莉亚笑脸盈盈地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发言之后,夏蓉与菲娜都震惊到说不出任何话来。 「……所以……这是在威胁教会吗?」 「那番话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意思了吧?」 两人接连露出尴尬的笑容,勉强说出感想。 不过她们也理解整件事的状况了。 换言之,就教会的立场上来看,比起杀掉遭到封印甚至无法发挥原本力量的魔王容器,拥有舞姬之力并且加入教会的瑟希莉亚若自杀,反而令他们吃不消。这状况任谁来看都一目瞭然。因此教会便接受了瑟希莉亚的主张。 「阿尔……与其由我们跟那名商人进行谈判,当初应该交给瑟希莉亚处理吧?」 「不行,因为皇姊没谈几句就会诉诸暴力了。」 「啊啊……」 看著一脸遗撼摇著头的阿尔,夏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哎呀哎呀,阿尔,我才不会那么做……哎呀?那里似乎有点吵呢。」 瑟希莉亚话说到一半便停下来。 接著她似乎察觉到某种异状般,歪著头侧耳倾听声音的来源。 旁边确实传来了吵杂的喧嚣声。 「我不会成为奴隶的!」 「我也一样,若要成为奴隶,我宁可战死在这里!」 一行人朝著发生骚动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有一部分前奴隶正在进行反抗。 神官们招架不住,纷纷慌慌张张地走避。 原来如此。 很遗憾地,看来波简当时所说的话全都属实。 由于这些前奴隶们并没有受过奴隶的教育,因此态度都十分强硬。 看样子就是这群人正在暴动。 骚动愈演愈烈,周围的士兵们也连忙上前阻止。 「住手!我们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 在脑袋开始思考前,阿尔已经反射性地动作。 他以手势示意武装的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独自朝著骚动的中心处跑过去。 「任何人都不许出手!这是命令!」 阿尔跑到附近之后,先是为了避免再刺激到前奴隶们而暂时停下脚步,接著便像是做好觉悟般紧张地吞下口水。 他把护身用的短剑从腰际慢慢地解下来,接著开始深呼吸。用力呼出一口气之后,便举起双手慢慢地往暴动的中心走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明明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为何要……」 阿尔尽可能想安抚众人的情绪,但是因为他无法理解这群人的行为,所以语气不禁有些激动。 「吵死啦!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不会再上当了!」 当阿尔看见他们……不对,是在看见她的眼神之后便恍然大悟。 这位女性对阿尔所散发出来的情绪是「猜忌」。 虽然阿尔不清楚对方之前的经历,但是从这位体格还不错的女性眼神中,阿尔看到了满满的疑神疑鬼。 「喂喂,我是……」 「住口!」 女子先是警戒地大吼一声,然后朝著阿尔用力地挥出一拳。 「呜哇!」 阿尔勉强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不过他在闪过攻击之后,却因为没站稳而身形狼狈地摔倒在地。 阿尔依稀看见站在远处的夏蓉与菲娜,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这样发展很不妙…… 阿尔完全能够想像出接下来会出现的状况…… 「首先就从这家伙教训起!」 看吧,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要被围殴了! 好几名男子立刻把阿尔包围住,并且彷佛为了一解心中的怨气般,开始对阿尔拳打脚踢。 「喂,住手…………?」 阿尔赶忙护住自己的身体,不过却没有他想像中的强烈痛楚降临。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老是被夏蓉攻击而使忍痛力获得提升……阿尔希望是如此。 原因很简单。 单纯是对方的拳脚根本使不上力。 这群人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实在不像有手下留情…… 肯定是因为波简看他们的态度十分强硬,才故意不让他们进食吧。 包含刚才那位体格很不错的女性,她似乎也同样失去体力,挥出来的拳头就跟路边孩子没两样。 阿尔将身体缩成一圏护住要害,承受著这群人的攻击。他能够承受下来。 他从保护身体的手臂缝隙间,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姊姊不必出面。 瑟希莉亚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罕见地接受阿尔这样的请求。 想必是因为瑟希莉亚也判断这群人不至对阿尔造成伤害吧。 而两位舞姬也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呼?……呼?……可恶!」 这群前奴隶们果然不出阿尔所料,很快地在原地气喘如牛,停下了动作。 甚至还有人腿软到跪倒在地上。 「痛痛痛……你们已经发泄完了吗?」 阿尔皱著脸撑起身。 即便对方的力道如同小孩,但被这么多人又揍又踢了半晌,依然会感到浑身隐隐作痛。 当阿尔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时,恰好与躲在某位女性背后的一双小眼睛对上视线。 这名孩子浑身污泥,并且顶著一头乱发。明明正值发育期,却看起来瘦骨如柴,至于从那衣不蔽体的布料里伸出来的手脚,瘦得像只有皮肤包覆著骨头。 依照对方的长相与头发长度来判断,感觉是一名少女……大概吧。 「来,你也一样别再做这种事,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站起身的阿尔尽可能地在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并且将手伸向该名年幼的少女—— 「你放心,相信我……噗哔!」 他忽然发出没意义的怪叫,并且直接跪倒在地。 在场没有任何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阿尔的表情却因痛苦而扭曲。 那是唯独男人才能够理解的剧痛。 「我跟裘裘都是部族的战士!比起被骗去当奴隶,我情愿战死在这里!」 看著弯腰跪倒在面前的阿尔,少女以英气凛然的声音如此大吼著。 这著实是很有勇气的一番话。 要不是阿尔被少女一脚踢中两腿中间,他或许会为此十分感动。 「唔……唔……!」 正当阿尔冷汗直流地强忍痛楚时,却突然遭人从背后补上致命一击。 赤发舞姬用大剑将阿尔击倒在地。 「你居然只因为不受同龄女性青睐,就转而要求幼女抚摸自己的鼠蹊部。你这个人是有多变态啊?」 缩在地上的阿尔,感受到夏蓉冰冷的视线刺在自己的背上。 「(为什么?明明我只是向对方表示友好……更何况我是被人一脚踢中要害,根本不是我想让人摸啊……)」 阿尔痛到说不出任何话。 他在痛苦到呈现朦胧的意识之中,不断地在心里发出凄厉的吶喊。 「吶,回答我一个问题。」 夏蓉完全无视阿尔夹杂怨恨与不 甘的眼神,低声向阿尔提问。 「你想干嘛?若是你想来碍事的话,就连你也……」 「你说什么?」 夏蓉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面对夏蓉充满攻击性的眼神,被称作裘裘的女性与周围男性们纷纷吓得倒退两、三步。当他们看见尾随而来的菲娜与瑟希莉亚之后,更是接连退了好几步。 夏蓉继续问道: 「虽然我确实觉得这群人很可怜,不过以治理国家的角度而言,应当需要更为优秀的人才吧?为什么你坚持收留像他们这样的奴隶呢?」 她说得很有道理。 阿尔看不见夏蓉的表情,不过他也觉得夏蓉的这番话合情合理。 单纯要治理一个国家的话,根本不需要收容奴隶,不过……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能晚点……」 勉强复活的阿尔捶了捶自己的腰,含糊其辞地如此说著。 「不行!」 夏蓉睁大双眼瞪著阿尔,不许他逃避这个问题。 「唉~~~~」 阿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之后便坐在地上。他先是瞥了一眼夏蓉的脸,接著不甘不愿地缓缓道来: 「我以前除了父亲与皇姊以外,还有母亲以及一位双胞胎大哥。他们都是在得知我身为魔王容器之后,也愿意陪我一起思考对策的重要家人。」 「咦?」 大概是因为忽然聊起的往事有些超乎想像吧。 夏蓉先是错愕地睁大了双眼,然后目不转睛地盯著阿尔。 当她发现阿尔回以真挚的眼神之后,便像是屈服般地点了点头,耐心等待阿尔继续解释下去。 「慈祥的双亲,优秀的兄姊,他们都是我最亲爱的家人。」 阿尔似是想起昔日光景,脸上的表情也跟著放松下来。 「但是在我六岁那年,这样的幸福便宣告结束了。」 接著阿尔彷佛十分自责,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在父亲与皇姊外出的某天,我吵著要母亲和大哥带我去森林散步。」 虽然阿尔的嘴角稍稍上扬,不过却咬著牙,一字一字地缓缓道来。 「我们就是在当时遭到盗贼袭击。尽管事后得知那并不是真的盗贼,而是争夺王位继承权的贵族所雇来的杀手。想当然耳,当年的我根本无力对抗这群杀手,原本应该轻轻松松被人杀死的。」 阿尔的言词间满是悔意,但他依然接著把话说下去: 「至于母亲……她当时已经将舞姬之力传给了皇姊……」 「阿尔……」 「但她依然奋不顾身地保护我……就这样被人杀死了。」 道出惨痛过去的阿尔,根本没有听见夏蓉的呼唤。 「至于哥哥……也同样为了救我……母亲在临死之际,抱著不断痛哭的我说『阿尔……阿尔。我最宝贝的阿尔,你现在可以尽情痛哭,但是等你停止哭泣之后,就要努力让自己变强。成为一位能够拯救弱者的坚强孩子……因为你……』母亲说到这里便阖上双眼,再也没有睁开了。」 阿尔彷佛想将肺里所有的空气全部呼出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番话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是平常,大概会令人过耳即忘。不过对我来说却有特殊含意,是重要之人所留下的遗言。」 他在轻轻吸了一口气之后—— 「所以我依照母亲的遗言,我要让自己变强,绝对要成为凭自己的双手拯救他人的君王。」 语毕,阿尔从地上站了起来。 「嗯?因此你才会不论是前国民或奴隶都想拯救啊……」 背著身的夏蓉,让人无法窥见她的表情—— 「……嗯,既然都听你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特别帮你一次吧。」 她转身看向阿尔,脸上的笑容,显得比平时更加柔和。 「正因如此,假如你们再不听人说话的话,我就要采取强硬手段了。做好觉悟了吗?」 也不知道前奴隶们是否为这股气势所压制—— 夏蓉极具威严的语气,以及拔出大剑的身影,看在他们的眼里完全就是恐惧的化身。 「如何?」 夏蓉一个个观察著前奴隶们脸上表情的同时,也慢慢地向前跨出步伐,脸上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 但是这么做反而造成了反效果。 「别过来!与其尝到比现在更痛苦的滋味……」 被称为裘裘的女性手中开始凝聚魔力,好几名男子见状,也纷纷做出相同举动。 看来这群人似乎能够使用魔法。而且还是用来自我了断…… 「住手!」 非得赶紧阻止他们不可……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发展,阿尔绞尽脑汁思考著能够打动这群人的言词。 「先等一下!我并没有那种意思……」 虽然夏蓉也连忙将大剑收进剑鞘里,但是已经太迟了。 阻止不及。 乾脆孤注一掷冲向他们? 阿尔正盘算著时,蓝发少女已于不知不觉间站到了他的旁边。 「啊……喂!」 愣在原地的阿尔连忙出声制止,不过菲娜只瞥了他一眼,以有些柔和的表情说了一句「不要紧……」之后,便朝著前奴隶们走了过去。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不准接近了!」 菲娜与裘裘互相对峙著。 裘裘的身高与阿尔相仿,甚至更高,因此说菲娜只有对方的一半身高是有点夸大,不过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简直就是成人与孩童。 然而如今菲娜看起来却比裘裘更有压迫感,令阿尔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凭你那样的魔力……有办法拯救什么?」 阿尔与夏蓉只能在一旁关注著事情发展,他们听见菲娜冷若冰霜的声音。 「菲娜?」 「…………」 菲娜无视阿尔的呼唤,继续朝著前奴隶们跨出一步。 「……透过那点魔力来伤害自己……究竟能够拯救什么呢?是成为奴隶的自己吗?还是……成为奴隶之后已经死去的心?或是……」 她的眼神宛如一把千锤百炼的刃器,锐利无比。 「……你们身上……仅剩的一丁点儿自尊?」 这句话彷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唔!吵死啦!给我闭嘴!闭上你的嘴巴!」 裘裘将原本打算自裁的魔力一口气释放出来。 彷佛是在听完菲娜一针见血的话语之后,想将心中的怨气全数宣泄出来似地。 「「「呜哇——————!」」」 而那或许成了导火线,她的其他伙伴也一齐将凝聚的魔力朝著菲娜轰了过去……不过—— 「……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面对前奴隶们拚上一死的猛攻,菲娜只是将魔杖轻轻一挥,便化解了这波攻势。 「可恶!可恶!可恶啊!」 「……我……还没有输!」 裘裘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其他同伴之后,便朝著菲娜冲了过去。 她使出最后的力量……一脚蹬向地面,并且高高举起自己的拳头。 菲娜对于这样的攻势,动也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著裘裘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 即便裘裘的身体早已精疲力尽,但那想要贯彻自我意志的眼神与拳头,依然逼近至菲娜的面前。 啪! 但是耗尽最后一丝魔力而疲惫不堪的裘裘,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量,这记拳头最终只是轻轻地碰到菲娜 的脸颊…… 这就是现实。 不过…… 「……唔!我输了!」 菲娜以十分蹩脚的方式说出了这句台词,然后跪倒在地。 「咦~~~~~~?」 身为当事人的裘裘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来回看著自己的拳头与倒地的菲娜。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 接著菲娜便若无其事似地起身,站在哑然失色的裘裘面前。 并且以像在昭告自己刚才只是演戏般的口吻说道。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测试你。你这个人……无论是力量……魔力……以及内心,都是一名强悍的战士。」 「咦?咦?」 看著以食指指著自己、感到一头雾水的裘裘,菲娜慢慢地将手伸了过去。 「……这个国家……需要你。这个国家现在正十分需要像你们这种……直到最后一刻都能够抱持坚定决心的人才。」 她先是强行握住裘裘的手,然后环视著愣在原地的其他前奴隶们。 「其他人也都一样……我……不对……亚尔托斯现在很需要坚强的人民……这与是否当过奴隶……无关。而是需要坚定的羁绊,宛如家人般的团结力!确实……我们透过金钱……买下了你们,不过……并非想让你们成为这里的奴隶。而是为了增加一起发展这个国家的同伴……所做出的投资。所以……拜托你们,从今天起……别再被曾经身为奴隶的过去所束缚,请你们成为亚尔托斯的国民……成为我们的一分子吧。」 菲娜的嗓音并不大,但却以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说出「拜托你们了」之后,便朝著前奴隶们深深地一鞠躬。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阿尔感到一头雾水。但是…… 「「「唔喔——————!」」」 前奴隶们纷纷发出怒吼。有的人泪流满面,有的人则是相互拥抱,即便每个人反应不一,不过他们全都显得欣喜若狂。 反正只要有个圆满的结果……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阿尔如此想著,不禁松了一口气。 「呜呜……大姊头!虽然我们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但是很愿意成为大姊头的国民,并且全力支持你的国家!」 也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感动的关系,泪流满面的裘裘直接将菲娜一把抱进怀里。 「……哇!」 不知所措的菲娜并没有硬把裘裘拉开,就这样任由对方抱住自己。 阿尔就这样看著眼前那温馨(?)的光景,并且决定不去吐槽关于「成为菲娜所统治的国民?」以及「我才是亚尔托斯的国王耶?」这些琐事。 原因在于阿尔当初耗费了好几年才帮其他奴隶们解开心结,不过菲娜却仅仅只花了几分钟就让这群奴隶的心灵得到救赎。所以现在除了赞颂她以外,并不需要其他多余的言词。 虽然菲娜的表情一如往常十分平淡,不过她还是努力地扬起嘴角,在脸上挤出笨拙的笑容,她就这样一边挥手致意,一边慢慢走回阿尔的身边。 至于阿尔也露出最柔和的笑容迎接她。 「辛苦你了。」 「辛苦你啦……总之你刚才表现得还不赖。」 看著笑脸盈盈称赞自己的阿尔,以及莫名像在闹别扭的夏蓉,菲娜又恢复成以往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不算什么……书上也提到过……那些都属于贤妻的义务范围内……」 菲娜说出这番话的同时,阿尔注意到她的脸颊也稍稍染上了一抹绯红。 3 「你这个变态萝莉控大色魔!给我觉悟吧!」 隔天,办公室一如往常再次化为一片战场。 拔出大剑的夏蓉,一刀劈向坐在全新的办公桌前以手撑住脸颊的阿尔……才怪。 「哼!既然明白会被防下来,我也不会每次重蹈覆辙,拿起刀来就直接乱挥呢!不过奉劝你今天赶紧做好觉悟吧!」 「……你休想。」 「喂!我现在可是要来暗杀那家伙的!你这个女人别来碍事啦!」 「若是你敢跑来打扰……我与阿尔相处的时光……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喂,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跟昨天一样吧?」 夏蓉与菲娜宛如重演日前的状况般互相对峙著。 虽然阿尔甩了甩发晕的脑袋拚死提出抗议……却徒劳无功。 他一想到接下来的惨状,就只能垂著肩膀唉声叹气。 在他正准备放弃希望时,一名出乎意料的救世主此时现身于他眼前! 「阿尔!你在吗!?我有事情想跟你……」 门口站著一位青年,他身上穿著斑驳的皮甲,健壮的手臂则因为日晒呈现小麦色。是一位看起来年纪比阿尔稍长的年轻人。 他走进办公室时,好巧不巧右侧的夏蓉挥出一记斩击,菲娜则是从左侧射出一颗火球。 面对如此九死一生的绝境,任谁看了都认为这名年轻人肯定会当场死于非命……不过—— 「哎呀!」 但是这位年轻人面对突袭却丝毫不胆怯,他快速从腰间拔出剑,化解夏蓉的斩击,紧接著瞬间幻化一片冰墙挡下火球。 危机结束之后,伫立于原地的他,脸上维持著悠哉的笑容。 「你……究竟是谁?」 夏蓉锐利的红色眼眸瞬间看穿该名年轻人的实力,她轻轻向后一跃,与对方拉开距离,并且举起大剑重新摆好架势。 「……你很危险,倘若你是阿尔的敌人……我就要立刻除掉你。」 菲娜也默默地绷紧了表情,与这名年轻人保持著随时都能够发动魔法的距离。 「那个,你们误会了,这个人是……」 看著眼前即将陷入一场混战,阿尔立刻出声制止。 身陷围攻的皮甲男子,来回看了看夏蓉与菲娜的脸。 正当大家以为他会认真地看向阿尔时—— 「你在搞什么啊!阿尔!亏我还想说国内局势逐渐步上轨道,你居然就马上跟两位大美女过著酒池肉林的生活!你这个该死的人生裸家!果然你成为一国之君之后就完全变了!我要放火将这座城堡烧掉!」 皮甲男子面不改色地扯开话题。 「喂,贾姆卡,你这种口无遮拦讲出心底话的习惯,到现在都还没有改掉啊?」 垂下肩膀的阿尔先是叹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与另外两位舞姬介绍这位皮甲男子时— 「阿尔陛下??????!」 一道人影从贾姆卡的背后窜了出来,然后以迅敏的身手跳向阿尔。 而且这道人影就像是以身体进行冲撞般,扑进了阿尔的怀里。 「噗呼!」 阿尔在无法减缓冲击的状况下,与这道人影双双滚倒在地。 「痛痛痛痛……你这次的招呼还真是激烈呢,波儿雀。」 阿尔一边露出痛苦的表情,一边撑起上半身,并且摸了摸依偎在他怀里的茶发少女的头。 她那头被手压住便会立刻往两侧翘起的蓬松乱发,看起来像是小狗的尾巴般充满朝气地摇晃著。 「耶嘿嘿……阔别四天终于见到您了,阿尔陛下!」 这位被称为波儿雀的少女很有精神地抬起头来,被晒黑的脸庞上还留有些许稚气。 「就是说啊,四天没见到你了。」 面对这位不久之后肯定会变成大美人的少女,阿尔再次摸了摸对方的头,接著当他准备离开对方的怀抱起身时—— 「你果然是萝莉控。」 「……御姊控……萝莉控……热爱特殊玩法……我真的有办法……与这种人共度一生吗?」 「阿尔!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准你对我的妹妹乱来!」 三道带刺的目光随即朝著他射了过来。 虽然阿尔很想提出抗议,不过当他看见怀里一脸开心的少女之后,实在也不忍把责任推给她,只能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贾姆卡,他不仅是亚尔托斯军的总指挥官,也是我国的财政官。可以说是本人的左右手。」 阿尔承受著三道冰冷的目光,一边勉强重拾原先的冷静,然后以平淡的口吻向两位舞姬介绍贾姆卡的身分。 「至于这位少女便是贾姆卡的妹妹,也是谍报队的……」 「我是波儿雀,将来的梦想是成为阿尔陛下的新娘子!呀!我说出来了!」 一把抱住阿尔手臂的波儿雀,以天真无邪的笑容如此大声宣布。 「「「…………」」」 阿尔大感不妙。 瞪! 来自四面八方的杀人目光,让阿尔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身为阿尔的妻子……这真的是紧急状况……」 菲娜在嘴里如此喃喃自语,向前跨出了一步说道: 「……我是阿尔名正言顺的新娘第一候选人……蕾丝菲娜。与阿尔只是点头之交的少女……你可以直呼我为菲娜就好……请多指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菲娜在说出「点头之交」这四个字时,似乎故意加重了语气。 「为何你会是第一候选人啊!虽……虽然我并不怎么介意……不对,我还是很介意!总之我才是阿尔的新娘第一候选人,我的名字叫做夏蓉!你这位就连成为候选人都不够格的小妹妹,还请你多多指教啊。」 夏蓉先是对著波儿雀露出了僵硬的笑容之后,便以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看向表情冷漠的菲娜。 这次换成是两位舞姬之间激发出一红一蓝的火花。 「大概是因为她们都身为舞姬的关系,所以才会对胜负特别执著吧。」 阿尔感慨良深地如此自语著。 「……我与阿尔初次相遇时……就立刻被他推倒了……」 菲娜率先发动攻势,露出了比平日更为冰冷的目光看向夏蓉—— 「那点程度根本不算什么!我可是除了被阿尔推倒之外……那个……甚至还被他……摸了我的重要部位……」 虽然夏蓉说到最后时音量有点偏小,但她依然以充满斗志的眼神进行反击。 「……那只是…不可抗力……所以不能算数。」 「既然如此,你那次也同样不算数啊!」 「啊哈哈!正妻都还没过门就先跑去挑小妾,真不愧是阿尔陛下呢!」 「「小妾!?」」 两位舞姬的视线……不对,死线(一眼把人瞪死的视线)此时全都集中到波儿雀的身上,现场就这样上演了三国鼎立的口舌之战。 「哎,真不愧是我的挚友,居然这么受人欢迎……人生赢家给我去死啦!然后在饱尝地狱的煎熬后用复活术重生,再给我去死一次!」 虽然贾姆卡的脸上笑著,不过从他嘴里说出的心底话却充满杀气。 「啊!其实我…已经将第一次……献给阿尔陛下了……」 「「!!」」 不知是否为了对抗另外两人,波儿雀满脸羞红地将幻想说出口。 「喂,波儿雀,我根本不记得有发生过这种事……」 面对波儿雀的暴走,阿尔连忙开口解释。 「哼,果然是鬼扯。毕竟这家伙根本没有胆量做出那种事情来!」 「……我也同意这个说法,毕竟我们都这么主动了……阿尔却完全没有反应……因此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 「没那回事!平常总是显得游刃有余的阿尔陛下,虽然在面对女性主动示好时就会变得手足无措,但是当他需要表现时……咦?确实想像不出来这样的阿尔陛下耶。」 「为何你们之间的斗嘴,反倒是我被损得一文不值啊!」 面对内心受挫的阿尔—— 「哇——?!明明我一直被公务搞得焦头烂额,结果你不光只是对我妹妹乱来,甚至还扒光了两位美女的衣服一起翻云覆雨吗?」 贾姆卡在一旁落井下石。 阿尔再也咽不下这口气了! 「我才没有对波儿雀乱来咧!也没有扒光另外两人的衣服!是她们擅自……」 「啊!有苍蝇!」 「……真的耶!」 阿尔以怒涛的气势大声否定著,但是在看见夏蓉一剑劈坏古书,菲娜施展出了一颗以双手都无法捧住的巨大火球之后—— 「她们……什么都没做。」 他强迫自己改口。 「你有什么事吗!?别跟我说你是为了抱怨才跑来这里喔!」 「你干嘛忽然生气啊!」 完全就是迁怒的阿尔,气呼呼地瞪著贾姆卡。 认真工作时遭人打扰,甚至还因为言语暴力内心受挫,即便阿尔将这一肚子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贾姆卡的身上,不过到头来究竟能怪谁呢? 夏蓉、菲娜以及波儿雀三人之间的唇枪舌战,也在唯独阿尔精神受创的情况下休战。 除了贾姆卡以外的另外四人,便在如此不愉快的气氛中,纷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总……总而言之,你又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购买奴隶是吧?虽然我并没有阻止你增加国民,不过这件事除了要考量血缘、住处与职业适性以外,还要判断其他诸多因素才能够决定。你好歹在执行之前先派人知会我一声吧!」 贾姆卡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之后,便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嗯,抱歉。」 但是阿尔却想以这么敷衍的一句道歉,把事情应付过去。 房间内除了阿尔以外的其他人,随即明白这个国家里最为辛苦的人究竟是谁了。 「算了,你好像没有用掉与芙蕾雅一战所得来的战利品,所以资金方面目前还撑得住……不对,真要说来是你暂时没办法增加国民会比较贴切吧?」 「没办法增加国民?」 像是想对阿尔还以颜色的贾姆卡,带著别有深意的贼笑后—— 「嗯,拉波纳昨晚被帝国占领了。」 语气轻松地宣布这个重大消息。 「啥?」 阿尔能够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但他却无法立刻接受事实,因此发出了呆愣的声音。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接见拉波纳的奴隶商人?波简,还只是昨天的事。 「据说掌管拉波纳地区的十商人全数遭到斩首,进行反抗与打算逃离该处的人们当然也全数丧命,只留下尚且能够维持都市运作的人,而他们全都成了奴隶。」 语毕,贾姆卡便耸了耸肩。 「虽然有些商人碰巧在外行商才躲过一劫,但是人数应该不到五十人吧。」 记得波简有说过在离开亚尔托斯之后,会花一周的时间前往东方行商…… 如此看来,波简这家伙还挺狗屎运的。 「对不起,阿尔陛下……在我提出报告之前……拉波纳就已经沦陷了……」 波儿雀虽然还很年幼,不过大概是身为谍报队队长的责任使然,她此时尴尬地不断扭动身体,并且十分沮丧地低下头。 「波儿雀,拉波纳沦陷一事并不是你造成的吧?」 即便被人投以冷漠的视线,阿 尔依然伸手摸了摸波儿雀的头如此安慰她。 「话说回来,即便拉波纳是一座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自治都市,不过该处依然有许多佣兵与私兵驻守才对,为何会这么快就被帝国攻陷呢?」 阿尔不解地歪著头。 「关于此事,我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贾姆卡将自己的双手举过肩膀,摆出投降的姿势。 「根据从那里逃出来的人表示,有宛如巨熊般的怪物袭击城镇,甚至还出现能飞上天的怪兽,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难道帝国会使用大规模的幻术吗?」 阿尔听完这番话,立刻回想起先前阻止猎捕奴隶时所遇见的异形兵。 「(说起来,贾姆卡当时只负责保护当地居民,所以才没有直接碰见异形兵吧。)」 看著双手盘在胸前陷入思考的贾姆卡,阿尔先是与另外两位舞姬互相交换眼神,并且在心领神会地对彼此点了个头之后,便将自己在草原上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当时草原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皱起眉头的贾姆卡沉吟。 「嗯,虽然菲娜正在帮忙调查关于异形兵的详细状况,但是我觉得帝国占领拉波纳的原因,与当地为奴隶的主要来源一事脱不了关系……」 「(但是我方所掌握到的情报确实十分不足。)」 阿尔抓了抓自己的头之后便陷入沉思。 「我……我这就前往调查。」 打破这阵沉默的人,是至今一直抱著阿尔的手臂不放,并且有著一头翘发的少女——波儿雀。 大概是受身为谍报队队长的骨气驱使,波儿雀露出了十分认真的眼神抬头看著阿尔。 「不行,有太多事情尚未厘清,这么做太危险了。」 阿尔不加思索地拒绝了这个提案。 意外的,有人出声反对阿尔的决定。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更需要前往调查不是吗?」 他正是有恋妹情结的贾姆卡。 「咦!贾姆卡?但是那么做的话……」 看著神情错愕的阿尔,贾姆卡抬头挺胸地大声说道。 「放心,我妹妹部队里的成员都是由我精挑细选找来的佼佼者,即便妹妹不小心失手……好痛!」 一声闷响突如其来地打断贾姆卡的话语。 原来是不知不觉间绕到贾姆卡背后的波儿雀,一脚踹在贾姆卡的屁股上。 「如此轻易就被人偷袭的大哥,根本没资格说我!那么,阿尔陛下,我很快就会带回大量情报给您的!」 「喂!波儿……雀……」 阿尔还来不及出声制止,波儿雀就已经奔出了办公室。 「唉?为什么大家都不肯乖乖地听从我的命令呢?」 阿尔一脸担心地望著波儿雀离去的方向,身旁忽然传来了一阵豪迈的大笑。 「你放心,我妹妹的剑术与魔法经过我的锻炼,早已不落人后,另外相信你也很清楚她的弓术很有一套吧?而且收集情报是那丫头的擅长领域,因此交给她,肯定远比其他人更加万无一失!」 说出这番话的贾姆卡,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对波儿雀的绝对信赖。 「说得也是,比起担心更应该要相信她才对。」 阿尔看著贾姆卡的表情,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尽管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不过阿尔也决定相信波儿雀。 「那么,虽然想找你抱怨的事情还没有说完,不过就先到此告一段落,我这就去安排新国民们的工作吧。」 贾姆卡用力地将手往天空一伸,朝著门外走去。 「麻烦你了。」 当阿尔对著贾姆卡的背影温言慰劳时,贾姆卡却忽然在房门前停下脚步。 「嗯?你怎么了?」 阿尔原本正在收拾因为先前骚动而散落一地的资料,看见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的贾姆卡,他感到有些狐疑,所以便放下手边的工作看向贾姆卡。 「……我说阿尔呀,虽然帝国对待奴隶的方式实在是不可取,但是你觉得获得解放的奴隶真的能够得到幸福吗?」 依然背对著阿尔的贾姆卡,拋出了令阿尔意外的问题。 「这是当然的吧?难道,你现在过得不幸福吗?」 虽然阿尔不加思索地如此回答,但他无法看透贾姆卡此言的用意,因此不解地歪著头。 「……哈哈,说得也是。抱歉,你就忘了这个问题吧。」 贾姆卡离去前所说出的话,没有平日的豪迈,阿尔反而嗅出了犹豫不决的味道。 4 在这片毫无月光的漆黑草原上,只回荡著疾行的马蹄声。 「波儿雀队长,敌、敌人……咳呃!」 「鲁乌!」 波儿雀大声喊出部下的名字,但她现在根本没有余力停下马匹确认对方的安危。 「那群家伙究竟是什么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声音能回答她的问题。 事情发生在众人准备前往拉波纳侦查那天晚上—— 波儿雀所率领的谍报队,遭到了不明人士的突袭。 贾姆卡为了宝贝妹妹所挑选出来的谍报队精英们很快察觉异状,俐落地为来袭者留下礼物后便迅速撤退。 换作是以往的话,这么做肯定都能够顺利脱险。 但是追捕波儿雀等人的敌军,却直接突破他们所留下的陷阱紧追在后。 「阿尔陛下给的胡椒炸弹居然无效……」 波儿雀自顾自地低语著。 不过现在根本无暇深究这件事。 因为对于波儿雀而言,她此刻的处境才是问题。 她的身边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同伴了。 刚才紧跟在她后头的鲁乌是最后一名同伴。 应当是高手云集的谍报部队,只剩下波儿雀一人,几乎全军覆没。 不知同伴究竟是被抓或被杀,她只能强压心中的不安,一味策马狂奔。 「(对不起,我一定会带援军回来拯救你们的。)」 波儿雀忍住几乎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在心中暗自发誓。 贾姆卡对谍报队所订下的规矩其中一条。 『就算同伴倒下也不准回头,即使只剩下一人也要将带回情报』。 这项铁则只有谍报队成员才知道,对君王阿尔保密,只因他如果得知,一定会大肆反对。 虽然波儿雀在心中默念著这条铁则,藉此振奋精神—— 「呀!」 不过她所骑乘的马匹却没有发出任何嘶鸣,忽然倒向地面。 从黑暗中飞来一颗火球破开马匹的腹部,她的坐骑当即毙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波儿雀立刻从即将倒地的坐骑身上跳起来,有惊无险地落在一片漆黑的地面上。 「咦!?」 波儿雀因眼前所见惊异得说不出话。 一道比毫无星光的漆黑夜空更加黑暗的身影,朝著她扑了过来。 「啊……阿尔陛下……」 这是波儿雀最后的低语,平原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但是这股寂静却有别于以往,是令人感受不到任何活物的死气。与其说平原本就如此无声,不如说是藉由某人之手刻意制造出来,极度不自然的诡异沉默。 第三章 梦想与失望 1 隔天早上,阿尔久违地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 果然还是自己的房间最能够放松心情。 睡醒之后感觉还不坏。 阿尔觉得思绪十分清晰,睡觉时翻来覆去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感觉不坏,虽然感觉不坏…… 但是总觉得有哪边不太对劲。 「……难道说……?」 阿尔呆望著天花板开始思索。 虽然春天的阳光已从窗外洒入室内,阿尔却无端感到凉意,他用盖在身上的被子再一次温柔地包裹自己。 身处在这样的状况,如果还爬出被窝确认房间的异状,那真是笨得可以。 只要再等一段时间,莉莉希雅肯定就会前来点燃房间内的暖炉了。 阿尔想等到那个时候再离开被窝,因此以被子裹住身体的他,只靠扭动脖子张望周围。 不过眼前所见的范围,与平时相比丝毫没有迥异之处。 「是我想太多了吗……这么说来,最近无论是城内或城外都发生不少事情,害我根本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阿尔呆望著天花板如此喃喃自语,并且用被子重新盖好全身。 在春花尚未绽放的寒冷房间里,被子传来的温暖引领阿尔再次进入梦乡。 「好,今天就好好地……!」 「……唔……嗯??……我还吃得下……」 身旁传来的声音,把阿尔从梦中唤醒了。 错不了。 房间的角落确实有东西在动。 不对,正确来说,是阿尔听见了某人(虽然他几乎已经猜出是谁)说梦话的声音。 阿尔无奈地以被子包住身体爬起来,看向房中央的沙发挡住的死角,才发现那里确实多了个东西。 「唉?……」 一脸死心的阿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阿尔也考虑过无视对方直接睡回笼觉,但他可不想在睡觉时遭到偷袭,导致床被破坏。 阿尔改变主意后,压抑住困倦的睡意,重新把视线投向那个地方。 至于那里…… 多了一个昨晚阿尔睡前还没有出现的巨型篮子,不仅大到足以装下一个人,上面还盖著条一看就很可疑的薄毯子。 「……(……真的是有够麻烦耶。)」 阿尔打从心底如此想著。 「(我才不想一大清早就陪人玩什么暗杀游戏咧!)」 思及此,阿尔也考虑过不如就这样悄悄地溜出房间,不过—— 「(她今天是打算使出什么花招啊?)」 他忽然对于眼前的谜团起了点兴趣。 这一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但一旦出现了这种想法,就会想去确认篮子里的状况。最终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当阿尔静悄悄地爬出被窝时,不禁打了个冷颤。 「(比想像中还冷,我还是装作没看到回去睡吧?)」 他彷佛想甩去这般后悔的念头用力地摇了摇头,靠近篮子。 蹑手蹑脚。 「……有谁在里面吗?」 听到这声比起疑问更像是确认的声音,被毯子所盖住的大篮子忽然抖了一下。 阿尔做好随时遭受突袭都可以逃走的准备,战战兢兢地掀开毯子—— 「啥!?夏蓉你……怎么会……」 待阿尔看清楚篮子里的状况之后,眼前的光景让原本脑袋还有些昏沉的他当场清醒。 「嗯?早……安。」 篮子里的夏蓉,此刻只用了一条稍粗的粉红色缎带绑住全身,呈现半裸状态。 ……这是哪门子的暗杀手法? 「嗯……啊?!我睡著了!那个……阿尔……这是你的礼物喔?」 看来夏蓉这次的计画是把自己当成礼物,但她却不小心睡著了。 「……(这家伙,当真有心要暗杀我吗?)」 她的手法拙劣,甚至连身为暗杀目标的阿尔都不免对她感到担心。 「嗯……呼啊~~~~」 狭窄的篮子里—— 夏蓉先是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撑起上半身。 接著她宛如一只刚睡醒的小猫,发出了「嗯?!」的声音,同时伸展双手,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她以那身打扮毫无防备地伸懒腰,很容易不慎春光乍泄,但还没完全清醒的夏蓉似乎没有注意到。 「嗯?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换作是平常的话,阿尔接下来会先用力地叹一口气并提醒夏蓉,而在之后将掀起另外一波的骚动…… 「啊!呀!我怎会穿成这样!?而且为何会在篮子里……咦?」 终于注意到自身打扮的夏蓉,害羞地以双手遮掩胸部,不过—— 阿尔此时的目光却显得分外冷漠。几乎可谓严肃的冷漠。 「怎……怎样啦!?话说有一位如此可爱的女生以这身打扮出现在眼前,你都没有任何感想吗?」 面对阿尔无动于衷的反应,因为害羞与寒冷而脸颊微微染上红晕的夏蓉,气呼呼地对他投以责备的眼神。 「……你是从何时开始就躲在里面的?」 「咦……!?不、不久前?」 「少骗人啦!快点从实招来。」 「……昨天……晚上?」 阿尔不仅无视夏蓉的反映,还提出出人意表的问题,害得夏蓉一时之间也忘了发脾气,以食指抵著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歪头。 「你从昨晚就一直以这身打扮躲在篮子里吗?」 见阿尔一脸凝重地逼近至面前,夏蓉尽管点头如捣蒜,却感到一丝不安。 阿尔像是得到了内心等待的答覆,默默地朝著夏蓉伸出了手。 「啊!我先声明,这可是我为了要让你露出破绽,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送礼暗杀术喔!」 仔细一看,她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 「喂,你没事吧?」 嘴唇发紫的夏蓉不只是因为感到寒冷才发抖。 被阿尔触摸身体这件事,对她来说似乎造成心理阴影了。 「这个暗杀计画是在你一脸色眯眯地接近我时,我就用藏在篮子底下的短刀刺死你的作战!所以你若是继续接近我的话……」 暗杀计画看似进展得很顺利,然而夏蓉却当场揭穿自己的手法,脸上表情也因为寒冷以外的原因而显得十分僵硬。 阿尔将手放在夏蓉的肩膀上—— 用力! ——然后使劲地抓住夏蓉的肩膀。 「……不要!咦、奇怪……?」 现况明明照著自己的暗杀计画走,夏蓉却显得十分动摇。 不过这也难怪,因为她身上并没有出现【叛神行为】的反应。 「……怎么会呢?」 「嗯?你怎么了?难不成很期待出现之前那种感觉吗?」 「你、你是笨蛋吗?少、少在那边胡说八道了!」 「看来只要隔著东西就没问题了。」 此时阿尔的手抓著自己的上衣,并将上衣轻轻披在夏蓉身上。 照这么看来,【叛神行为】只要没有直接触摸到肌肤就不会发动。 不过—— 「我不需要你的上衣!」 夏蓉强硬地推拒好不容易得来的御寒衣物。 面对泪眼汪汪缩起身子的夏蓉,再也看不下去的阿尔开口说道: 「你是笨蛋吗!明明身体都冷成这样了!这个季节的亚尔托斯虽然白天很温暖,但在入夜之后低温度也不是说笑 的喔!而你却打扮成这样……你说你从昨晚就一直躲在这吧?若是著凉的话该怎么办!」 「…………咦?」 面对阿尔出乎意料的发言,夏蓉当场愣住了。 「这……这样的温度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嘛!」 看著想要逞强而将脸撇向一旁的夏蓉—— 「唔……!比想像中……更轻耶。」 阿尔一边如此说著,一边皱起眉头使劲,隔著上衣将夏蓉一把抱起。 「啊……唔……放、放开我啦!」 「笨、笨蛋,你这样乱动的话,那个……会走光的。」 「咦……我、我说你啊??」 看来夏蓉心中那场羞耻心对抗愤怒的战争,最终由羞耻心占了上风。 她勉强压抑住心里的怨气不再挣扎,只是气呼呼地鼓起了双颊,用带有责难的眼神盯著阿尔,宛如一只装乖的小猫般温顺。 「冷到脸色发青的人少在那边逞强了。总之你先躺在我的床上!我马上去帮你拿点热饮过来。」 阿尔尽可能温柔地让夏蓉躺在自己的床上。 「呼?好温暖喔……」 被轻放于床上并且盖上被子之后,迟来的寒意侵袭了方才一直逞强的夏蓉。 夏蓉将被子盖到鼻头上,只露出半张脸,默默地目送大声拋下一句「你等著啊!」便迅速奔出房外的阿尔。 阿尔的脚步声渐行远去。 片刻的寂静随即笼罩在独自留在房间里的夏蓉身上。 「那家伙在做什么嘛,我又没有拜托他这样照顾我……」 虽然她的嘴上如此抱怨著,双手却紧紧地抓住被子,完全没有想要下床的意思。 但说起她此刻的心情,她其实不打算与阿尔太过亲近,满脑子只想著要赶紧离开这张床铺…… 然而仍留有一丝余温的被窝,以彷佛让人为之融化的温暖包覆住了夏蓉的身体,她彷佛被上铐般,根本离不开。 她现在的状态,完全能够以言行不一来形容。 「(呼啊????真的好温暖喔。)」 温热的被窝抚慰著夏蓉那发冷的身体与倔强的内心。 这股令人浑身舒畅的温暖,令她不禁回想起一段十分怀念的往事。 「(啊?……这个感觉就跟我小时候因为作恶梦而吓醒,然后钻进父亲被窝里时很相似……那个时候的父亲也既慈祥又温暖……)」 一段原本想要遗忘的回忆,此时随著这股温暖重新涌上夏蓉的心头。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会上了他的当……)」 夏蓉心里虽然冒出这个想法,却为了避免热气散发出去,安静地用被子重新裹住自己,并且翻身看向另一边。 这张床的气味,莫名地勾起了夏蓉小时候的回忆。 「(这气味真令人怀念……)」 在逐渐恍惚的意识之中,夏蓉做了自己被父亲抱在怀里安稳地睡去的梦。 她回想起彷佛是遥远以前的童年记忆,慢慢进入梦乡。 「蓉……夏蓉!」 「呼啊……爸爸…………咦?阿尔!?」 不知不觉睡著的夏蓉,在听见熟悉的声音之后便惊醒了。 「抱歉,我没想到你睡著了。」 睡眼惺忪的夏蓉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以双手端著不停冒出热气的杯子,表情看起来略显愧疚的暗杀对象的脸映入眼帘。 「唔!居然强行让我躺在你的床上后,再利用这种常人难以抗拒的温暖使我疏忽大意,等到我睡著之后对我上下其手……这样的行为根本猪狗不如!」 夏蓉以责难的眼神看著阿尔。 不过她的脸颊却愈来愈红润。 她大概是因为感到很不好意思,才明显恼羞成怒吧。 毕竟她在数秒前才因为睡迷糊而不小心说了那样的梦话。 「虽然确实是我将你抱到床上,但是你自己不小心睡著的吧?」 阿尔不禁觉得这样的夏蓉有些可爱,露出苦笑的同时,把冒著热气的杯子递给夏蓉。 尽管夏蓉显得有些警戒,最后还是收下了这杯看起来很温暖的杯子。 杯子里装的是热牛奶。 夏蓉来到亚尔托斯(这里)之后,每次用餐时必喝的饮品就是这个。 以眼神向阿尔道谢的夏蓉(当然阿尔只觉得自己又被人瞪了一眼)先是吹了吹牛奶,接著彷佛确认温度般地稍微沾了一小口。 「呼?……真好喝。」 喝下一口后,一丝清甜的味道随即在嘴里散开,令她不禁稍稍放松表情。 「你喝牛奶时都会加蜂蜜吧,印象中是要加两匙才对。」 阿尔也坐在床边的一角,然后喝了一口自己的饮料。 「咦!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一直在监视我吗?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就是最近经常听人讨论到的跟踪狂吧?」 夏蓉一如往常用怒言取代感谢。 「因为我们经常一起用餐,所以我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吧?」 阿尔面对夏蓉连珠炮的质疑感到有些狼狈,勉强解释完之后,又喝了一口自己的飮料。 夏则以凶狠的眼神来掩饰害臊,也喝了一口杯里的牛奶。 「啊?……真是舒服。」 全身上下都暖了起来的夏蓉,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 「嗯?你说了什么吗?」 阿尔不解地歪著头。看来他并没有听清楚夏蓉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啦。比起这个,你可别因为我这个绝世美女躺过你的床铺动歪脑筋,故意不把寝具拿去洗,藉此保留我的气味喔?」 「认为我会抱持这种想法的你才恐怖咧!」 「哎呀,你居然想偷窥淑女心中的想法,到底是有多变态啊?」 「够了,你给我闭上嘴巴乖乖喝牛奶啦!」 虽然他们两人一如往常不停斗嘴,不过这样的时光却让人感到既窝心又悠闲。 「……就算你对我再温柔,我也不会放弃暗杀你的。」 夏蓉瞄了阿尔一眼之后,以任谁都听不见的音量在嘴里如此喃喃自语。 「(也罢,看在这杯牛奶的份上,我今天就暂时不暗杀你,安分地度过一天吧……)」 夏蓉像是闹脾气般地把脸撇向一旁,但她的嘴角却稍稍上扬。当祥和的气氛逐渐扩散时—— 锵! 通往长廊的大门随著防御魔法发出粉碎声响的同时,被人一把推开。 「……阿尔,为什么你不是睡在老地方呢……亏我为了迷倒你……还特地换上这套衣服!」 扑克脸少女气势逼人地闯进了阿尔的房间里。 是菲娜。 她所说的老地方,应该是指办公室吧。 比起这个,明明阿尔昨天才请国内第一魔法师在他房门上施加了最强的防御魔法,如今却轻轻松松遭人打开…… ……话说回来,夏蓉又是如何闯进这个房间里的呢? 阿尔愈是深思,就产生出愈多疑问。 总之现在…… 这些疑问目前根本都无关紧要! 阿尔现在最想吐槽的事情,就是菲娜身上所穿的衣服。 「……嗯哼!可爱吗?这是我向莉莉希雅借来的……女仆装。书上有写过男性对于女仆……最没有抵抗力……只要我以这身打扮……肯定能够立刻……掳获……」 神情显得十分得意的菲娜,以缺乏情感的声线对著阿尔如此说著——然后当她看见房间内的某个地方之后,语调渐渐变得阴沉。 菲娜的视线所看之处——就是躺在床上的红发少女。 「……你……你们……你们……两两两两……人人人人……难不……成……」 半裸的夏蓉盖著被子躺在阿尔的床上,与坐在床边的阿尔正感情和睦地一起喝著热饮。 「喂,菲娜,你是不是产生了某种很严重的误解啊?」 「就是说啊!你别误会喔!我我我我跟这、这家伙什、什么也没发生喔!」 阿尔与夏蓉都显得异常张皇失措。 不管怎么看,他们两人昨晚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阿尔是……萝莉控……!恋姊情结……!花心大萝卜!」 菲娜尖叫出声的同时,亦施展出别说是能够炸掉此房间,根本足以摧毁这整座城堡的大量魔法阵。 「先等一下!我是无辜的……没错吧?」 「……怎么可能……你这个偷鸡摸狗的小人!」 「我才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我只是想暗杀他而已!」 「……阿尔……由我来保护!」 她们两人已经陷入混乱。 虽然阿尔很想平息眼前的骚动,不过他自己的思绪也乱成一团,根本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没错,就是这样!我来这个国家是为了……」 为了能够赶紧脱离眼前的情况,混乱到极点的夏蓉所得出的解答,那就是…… 「阿尔!你做好觉悟吧!」 暗杀阿尔。 也不知道武器是藏在哪里,总之夏蓉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大剑,从床上展开攻击。 「暂停暂停,为何会变成这样啊!?」 没能好好做出吐槽的阿尔迅速从床上跳起与她拉开距离,此时有一道人影强行介入阿尔与夏蓉之间。 「……即使阿尔在成为昏君之前就是个萝莉控、恋姊情结外加花心大萝卜的废人……我也会保护他的!」 挡在阿尔身前的菲娜,傲然地以一只手高举魔杖。 魔杖前端则有闪电不断地散射。 「喂,我应该没有那么糟糕吧?」 阿尔无奈地以手按住太阳穴,虽然知道大概没人在听,但依然扯开嗓门反驳著。 「少说废话!」 「……雕虫小技!」 一剑劈下的斩击被菲娜的闪电弹开了。 于是双方的攻击皆朝著出乎意料的方向飞去。 夏蓉的剑直接在房间的地板上开出一个大洞,弹开大剑的雷击则飞向书柜,将原本整齐摆放的书籍全数化成灰烬。 不光忽略阿尔的声音,两位舞姬甚至连他的存在都已经遗忘般地大打出手。 「真奇怪……亏我还打算今天过得轻松点……居然从一早就吵得鸡犬不宁。」 ——又是这样的状况。 别说是平息眼前的骚动,阿尔根本已经放弃思考,像要逃避现实般准备钻进被窝时—— 「哎呀哎呀,你们两人每天不厌其烦地争夺我的宝贝弟弟……但是可别忘记还有我喔!」 笑脸盈盈的瑟希莉亚宛如救世主般地飒爽登场。 「少来碍事!这是我跟那女人之间的问题!」 「……义姊大人,不劳你费心。」 两位舞姬早已忘记最初的目的,完全沉浸在战斗之中。 「哎呀哎呀,竟敢用这种语气跟全天下最爱弟弟的我说话……看来非得让你们尝点苦头不可呢。」 瑟希莉亚以悠哉的口吻如此说著,不知不觉来到了阿尔的身旁。 「不不不,皇姊,现在做那种事……」 尽管阿尔也知道挣扎只是白费力气,不过他依然试著抵抗已经握住他手腕的姊姊。 「哎呀哎呀,难道你打算眼睁睁看著自己的房间被人摧毁吗?」 「唔,这个嘛……」 「有机可趁!看我的!」 摸。 阿尔因为被戳到痛处,而露出了破绽。 瑟希莉亚见机不可失,迅速把阿尔的手塞进自己的乳沟。 「啊、呀啊啊啊啊啊啊!」 「(唉?算啦,船到桥头自然直!)」 自暴自弃的阿尔,便开始透过手掌朝著瑟希莉亚的胸部灌输魔力。 一股欲望油然而生,神情妩媚的姊姊就近在眼前。 不知何来的自信,阿尔确信这点程度的【叛神行为】引起的情欲,不至于让自己失去理智—— 「啊……啊啊……阿尔……」 「皇、皇姊……」 不过阿尔心中仍产生只要稍微松懈下来,便想随著姊姊从嘴里流泻的娇喘声,就这么直接侵犯她的冲动。 在阿尔即将失去理智前,他将手从瑟希莉亚的乳沟上抽了回来。 与精神上的疲惫相反,魔力与体力不断从瑟希莉亚的体内涌现。 瑟希莉亚利用了【叛神行为】之力,从阿尔的身上取得魔力。 「哎呀哎呀,亏我还想再享受一下呢。」 瑟希莉亚一边整理著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略显不满地鼓起了双颊。 「呼?呼?皇姊,总觉得你对于眼前的状况有些乐在其中耶?」 明明若是放纵情欲任由自己暴走的话,阿尔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姊姊看起来却像是在期待那样的情况—— 「才没有那回事呢。不过嘛?暴走是日后的乐趣之一。」 瑟希莉亚说出了期待阿尔下次暴走的发言。 「(感觉无论是为了我或是为了这个世界著想,我还是尽可能别跟皇姊进行【叛神行为】会比较好。)」 也不知瑟希莉亚是否明白阿尔的想法,结束【叛神行为】的她先是「呼?」地一声重新调整呼吸,接著让手中锡杖发出一阵声响,站到两位舞姬面前。原先不断破坏房间的舞姬们,此刻却因这对姊弟的模样感到傻眼。 「你们两人的打闹时间已经结束啰。接下来轮到我跟阿尔两人独处的脸红心跳时光了,所以请闲杂人等赶紧出去好吗?」 对于姊姊的发言听起来充满了情欲,阿尔希望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才不管什么【叛神行为】或是你这种坏心眼的小姑想怎样,总之奉劝你别太得意忘形!」 夏蓉的个性就是这么冲动。 她立刻架起大剑,直接朝著瑟希莉亚劈了过去。 夏蓉自然有手下留情,并未使出足以杀死对手的力量—— 「……咦?」 但是下个瞬间,她看见的是被火球轰开的天花板。 明明夏蓉应该是劈下了剑,却不知何时倒下仰望著上方。 「咦?咦?我是在什么时候……」 对于眼前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夏蓉感到十分困惑。 当夏蓉赶忙准备起身时,瑟希莉亚却拉住了夏蓉的手,并且顺势将夏蓉往后方甩去。 「咦!?哇呀!」 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身材纤细的夏蓉已经飞到半空中,并且重重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不许你……强抢……我的猎物。」 身穿女仆装的菲娜摆出一副「接下来轮到我了」的模样,站在阿尔身边施展魔法阵。 「……最强……魔法冰墙……」 菲娜没有咏唱咒语,地板上便出现一道巨大的冰墙,转眼间就挡在房间的中央。 冰墙出现在阿尔和菲娜两人与瑟希莉亚之间。 这么一来,房间便完全分成了两半。 「哎呀哎呀。」 面对忽然出现的冰墙,瑟希莉亚脸上笑容不 变,先是将魔力集中于一只手上,接著宛如在驱赶飞虫似地轻挥锡杖。 锵乡! 冰墙轻而易举地应声裂开。 「……什么?这也未免……太夸张了……」 菲娜彷佛看见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般瞪大双眼。 这件事确实不可思议。即使是对于魔法瞭解不深的阿尔,也明白菲娜制造出来的冰墙没那么容易被打破。 不过现实却是姊姊只将锡杖轻轻一挥,冰墙便宛如脆弱的玻璃艺术品般粉碎了。 阿尔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面倒的战况。 不对,正确说来是痴痴地望著瑟希莉亚。 不光是因为姊姊展现出了压倒性的战斗力。 同时也因为瑟希莉亚看起来远比平常庄严神圣,举止却妖艳动人,让阿尔看得目不转睛。 「哎呀哎呀,再怎么调皮也该结束啰。那么,想必你们应该都已经满身是汗,乾脆先去洗个澡,然后自行先用早餐吧。」 瑟希莉亚在感受到阿尔的视线后,便抓住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的菲娜后颈,将她拎起—— 「门口在这边喔。」 接著瑟希莉亚一脸笑咪咪地,轻轻地将菲娜扔到门外。 「……呀!」 一屁股摔在石制地板上,菲娜不禁惊呼出声。 看著眼前的光景,阿尔不禁感到有些可怜。 「这就是【叛神行为】的力量……」 有别于还在呻吟的菲娜,一旁的夏蓉则是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 「那么,我就先失陪了。」 瑟希莉亚向坐在房间外呆若木鸡的夏蓉及菲娜如此说完后,便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比平常更灿烂的笑容,朝著自己心爱的弟弟走了过去。 「阿尔,这下子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姊弟两人了……」 「谢谢皇姊,这下子我就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了。」 面对笑脸盈盈的瑟希莉亚,阿尔也以满面的笑容打断她的话,并且像是准备与对方共舞般地牵起了她的手,然后优雅地将人引导至房门前。 「真的是太谢谢你了,皇姊。」 阿尔就这么将瑟希莉亚引导至房间外,先是十分恭敬地弯腰鞠躬,接著把房门一把关上并上锁。 「哎呀哎呀,阿尔?我还没有进去里面喔?阿尔?阿尔?」 尽管房门外传来了说话声,但是阿尔完全充耳不闻,重新钻进被窝里,顺利获得片刻的宁静。 2 「……话说回来……」 一行人目前正在吃中餐。 当大家默默地吃著饭后甜点(今天依照夏蓉的要求准备草莓蛋糕)时,菲娜像是忽然想起般冒出了这句话。 「有什么事吗?若又是一些谩骂或责备,那我就不想听啰。」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是在闹别扭的阿尔以如此冷漠的态度开口回应。 「……我查出了一些……与水晶有关的事情……」 「那么……菲娜小姐,请问你查出了什么事呢?」 听见此话的阿尔,立刻一改先前的态度。 面对以眼神不断催促的阿尔,菲娜彷佛卖关子似地将最后一口蛋糕慢悠悠地吃进嘴里,然后双手合十并且说了一句「谢谢招待……」之后,才重新抬头看向阿尔。 「……水晶本身……是四处都有贩卖的廉价品,不过装在里面的东西……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菲娜从礼服的领口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奇怪,难道你的礼服领口是口袋吗?)」 尽管阿尔很想开口吐槽,不过此刻打岔似乎只会增加麻烦,所以便自我解嘲地在心里如此想著。 瓶子里装著一颗看似红色宝石的块状物。 「这是……什么?」 等待下一片蛋糕上桌的夏蓉,心情大好地伸出手想戳一戳瓶子。 啪! 但却被菲娜用力地拍了一下。 「好痛!你干嘛啦!」 因为被人莫名打了一下,夏蓉餐后的好心情随即化为乌有。 「……这应该是……把奴隶变成怪物的东西……因此最好……不要乱摸。」 「咦!?若是我摸到那个东西的话,也一样会变成怪物吗?」 「……关于这部分还不清楚。」 夏蓉的怒火转眼间便熄灭了。 看来无敌的舞姬大人也不想变成那样的异形兵。 夏蓉露出既惊讶又嫌恶的表情。 看著夏蓉的表情,阿尔反射性地在脑中幻想出不小心变成异形兵的夏蓉。 至于他脑中的画面,是出现一头只要轻轻挥动手臂即可轻松摧毁城墙的红毛大猩猩…… 「我说你啊,刚才是不是在脑中想著什么十分失礼的事情呢?」 「……那个……没有啊……」 面对那双恶狠狠瞪过来的红色眼眸,阿尔尴尬地撇过头去。 阿尔十分不解自己的想法怎么老是被看穿。难道这与【叛神行为】一样,舞姬与魔王之间还存在著其他的关联性吗……倘若这是真的,自己就毫无隐私可言了。 「比起这个,菲娜,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阿尔故意不理会眯起眼睛一直瞪向自己的夏蓉,赶忙把话题拉回来。 「…………」 不过菲娜只以沉默的视线回应阿尔的提问。 至于她所看之处,正是阿尔吃到一半的蛋糕。 「你想要这个吗?」 「……(点头)」 「等等再切一块给你好吗?」 「……(摇头摇头)」 「若是不给你吃的话,你就不愿继续解释吗?」 「……(点头)」 「(真是的,难道你是被夏蓉附身了吗!?)」 虽然阿尔露出责难的眼神,但是菲娜却完全不以为意。 「算了,就只是一块蛋糕而已……嗯?怎么啦?」 当阿尔准备把盘子推过去时,却被菲娜以双手挡了下来。 「……喂我。」 「啥?」 闭上双眼的菲娜,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张开嘴巴。 尽管阿尔真的很想大声求饶,但他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也学习到一个道理。 关于这一类的要求,即便再怎么不从,最后大概还是不得不妥协。 既然如此—— 「我明白了,但是得等到你解释完所有事情之后才喂你吃。」 做出最后抵抗的阿尔提出了条件。当然,其实他并不认为这吃剩的蛋糕有如此价值。 「……唔,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 菲娜却不知为何显得很苦恼。 并且不断来回看著阿尔与他的手。 其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下令「等待」的幼犬。 「……好吧。」 菲娜在犹豫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接受了这个条件。 「(……我赢了。)」 虽然以事实来说,阿尔单纯只是延后喂食动作,根本不算获胜,然而他在这场谈判中多少占了上风,让他产生自己获胜的错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里面的东西……包含了强化体能、制造幻影以及变身等魔法……可说是十分混沌的魔力结晶……我将它命名为魔结晶。」 所以,即便菲娜没头没脑地便开始进行说明,取名方式还十分草率,阿尔依然能保持著好心情继续听下去。 但由于内容十分正经,因此阿尔重新振作起精神。 「……虽然以下只是……我的猜测……不过这个魔结晶……会令使用者变成自己想像中……最强悍……或是最可怕的模样。」 没错,阿尔再次回想起当初遇见的异形兵,他们的外表全都宛如童话故事中跑出来的怪物。 「哎呀哎呀,我完全没听说过这样的魔法呢?」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魔法式……但是只要继续详加调查的话……」 专精治愈魔法与攻击魔法的两位舞姬,纷纷歪著头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这样啊,那就拜托菲娜你继续调查。因为波儿雀应该在明后天就会回来,所以你到时可以再对照一下她所带回来的情报。」 阿尔认为现下无论再怎么烦恼也想不出答案,便为话题进行总结。 「(话说贾姆卡今天还没有来进行报告(抱怨)耶。)」 当他脑中不经意冒出这个想法时—— 「哎呀哎呀,那么危险的东西只是放在这样的小瓶子里,真的不要紧吗?」 思绪被姊姊的声音打断,于是阿尔朝著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 待阿尔扭头看去,发现一如瑟希莉亚所言,菲娜将装有等同于『怪物之源』——魔结晶的小瓶子,随手放进了胸前。 「……不要紧的,这个瓶子……已经施加上……我的防御魔法……」 菲娜露出有些得意的模样。看来她对此是真的挺有自信。 「先、先给我等一下!既然你已经施加防御魔法,不会造成危害,那你刚才为何要打我的手呢?」 虽然夏蓉立刻对菲娜提出质疑— 「……若是瓶子不小心……被你那种与大猩猩无异的握力弄坏的话……我会很伤脑筋。」 但是菲娜却以「你连这样的自觉都没有吗?」的语气开口回答。 「你说什么!?」 夏蓉果然气呼呼地从座位起身……阿尔见状后,只觉得两人又准备要大打出手了。 不过夏蓉却将视线移到阿尔的身上,并且露出一张不怀好意的笑容。 「有机可趁!」 「啊!」 咻! 整件事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夏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吃掉阿尔所剩下的蛋糕。 「呼呼!喝优呼蒿呼以偶呜哈夯!(这就是瞧不起我的下场!)」 「……啊?!阿尔要用来喂我的……蛋糕……」 相较于一脸得意洋洋的夏蓉,内心支柱(阿尔吃剩的蛋糕)遭人夺去的菲娜双腿一软……却没有跪倒在地。 「芙蕾雅特殊品种的红色凶暴邪恶大猩猩大猩猩大猩猩……我让你就此绝种!」 当阿尔的脑里冒出「芙蕾雅那里真的有这种大猩猩吗?」的下个瞬间,菲娜肉眼可见的强大魔力已经高涨到不断从身上散逸。 「有意思!就让我们在今天做出了断吧!」 夏蓉把嘴角的奶油也舔掉,随即伸手摸向插在腰际间的大剑。 「使出那么惊人的魔力会很不妙吧……到时连这座城堡也会不保喔!」 「哎呀哎呀,真令人伤脑筋呢。」 「为何皇姊你还显得这么从容不迫呢!?」 明明眼下情况可说十分紧急,不过一脸悠哉的瑟希莉亚,却只是朝著莉莉希雅使了个眼神…… 「让各位久等了,这是刚出炉的蛋糕。」 「「…………」」 看见莉莉希雅所端来的蛋糕,两位舞姬的杀气瞬时消散了。 「阿尔诺亚王、夏蓉公主以及蕾丝菲娜公主,开心用餐是可以,但如果太过吵闹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因此恳请三位稍微克制一点。」 「喂,难道我也算是这场骚动的肇祸主之一吗?」 「这是当然的啰,因为两位公主皆是您的新娘候选人呀。」 莉莉希雅随即以不容分说的语气开口回答。 于是阿尔与两位舞姬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并且开始吃著各自的蛋糕。 (现在这种情况下可没办法甜蜜地喂他人吃蛋糕,完全不可能。) 「对了,夏蓉公主,贵国捎来了一封信给您。」 当莉莉希雅确认餐厅已经回复平静之后,便将不知何时已拿在手里的信交给夏蓉。 那封信的羊皮信封看起来十分乾净,还利用红蜡封住信口,一看就是很高级的材质。 「是吗……?谢谢。」 会是自己的错觉吗?阿尔觉得收下信件的夏蓉一瞬间显得有些阴郁。 异样转瞬即逝,夏蓉恢复往日的表情,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打开信封之后便开始阅览里面的内容。 「……谢谢招待,我稍微回房间一下。」 夏蓉在重新看过好几次信纸上的内容之后,便一脸苍白地快步走出了餐厅。 「哎呀哎呀,真难得看见夏蓉小姐把甜点剩下来呢。」 「她怎么了?难道是吃太撑了吗?」 「……」 阿尔以夏蓉单纯只是吃太多的轻松心情,目送对方离去。 ——此刻的阿尔,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3 「唉?今天也好累喔……」 享用完晚餐的阿尔,拖著疲倦的身体直接躺倒在寝室的床上,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掀起不小骚动的午餐结束之后,阿尔直到晚餐前都待在办公室里忙著处理公务。 「感觉上今天都在忙著工作耶。」 尽管阿尔嘴上这么说,却露出了莫名失落的表情翻过身去。 午餐结束后,菲娜与瑟希莉亚便待在一起调查魔结晶。夏蓉则是拋下一句「我要想事情」,整个下午也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想当然耳,阿尔不会主动询问夏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因为他有一点点在意—— 「莉莉希雅,我接下来得要处理很重要的公文,麻烦你去看看夏蓉的情况,别让她跑来暗杀我!」 于是阿尔做出了指示。 拜此所赐,阿尔今天下午才能够专心在工作上。 「夏蓉这家伙就连晚餐时也没有露脸。」 夏蓉没有跑来干扰自己工作是件好事,但阿尔仍一直担心夏蓉何时会突然冒出来,就连一丁点儿的声响也会过度反应,因此比想像中更耗费精神。 「明明我之前不会这样啊……」 阿尔原先是希望能放轻松才如此喃喃自语,不过听起来反而像是在抱怨以前的生活太过乏味。 确实自从两位舞姬来到这里之后,他的生活整个被打乱了。甚至乱到根本没空好好休息。但是没时间休息反而让他不会胡思乱想,一觉到天亮的日子也的确比以前更多了…… 「意思是这样的生活,也为我带来不少乐趣吗?」 盯著天花板的阿尔,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样的生活再一阵子就…… 「唉,烦恼这种事情根本就毫无意义。」 用力叹了一口气并故意把心中想法说出口的阿尔,板著一张脸从床上跳起来。 「……稍微让脑袋冷静一下吧。」 阿尔为了让使用过度而发烫的脑袋冷却下来,慢慢地走到窗边。 他伸手推开窗户,呆愣地望著夜空打算沉淀心情—— 「……树枝茂密到根本看不清楚天空。」 由于人手不足的关系,未经修剪的树枝生长到几乎挡住了整片窗户,因此别说是星星,就连夜空都看不清楚。 虽然阿尔并没有特别想欣赏星星,不过由于个性使然,看不见他就愈想瞧个仔细。 「嘿咻!」 为了能够仰望星空,阿尔从窗户探出上半身,正准备跳到最近的树枝上时—— 咻! 下个瞬间,窗外高速飞来一样东西,直接刺在阿尔背后的墙壁上。 「是谁!?」 阿尔赶忙退离窗边,迅速退到一旁的墙壁。 他警戒地瞄了窗外一眼—— 咻! 紧接著又精准地飞来了一支银制箭矢。 「今天的暗杀游戏居然是使用远程武器!」 阿尔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红眼少女的身影。 话说回来,夏蓉最近的暗杀手法都很随便,今天倒是显得分外认真。 打破玻璃的话,会被瑟希莉亚与莉莉希雅骂成臭头,因此阿尔认为夏蓉应该不会做到那种程度,他一边躲在射击死角,一边轻轻地关上窗户,再慢慢地与窗户拉开距离。 锵啷! 看来对手这次充满斗志。 杀手打破窗户的同时,直接跳进了房间里。 此人以黑色斗篷包住全身,甚至还准备周全地以黑布遮住了自己的面貌。 「真是的,我还想说你怎么没来吃晚餐,结果居然打著这种歪主意……你这样真的会被皇姊以及莉莉希雅……」 当阿尔一边如此说著,一边看向正与自己对峙的杀手时,忽然感到十分困惑地歪过头去。 「(嗯?话说夏蓉有长得比我高,而且体格也比我更壮吗?)」 咻! 一阵刀光打断了阿尔的思考。 杀手从怀里抽出一把大型短刀,默默无言地砍了过来。 ——而且是真心想致人于死地。 「啊!这样很危险耶!」 面对杀手接连使出的犀利攻击,阿尔反射性地迅速飞身后退。 并且在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是夏蓉的话……是真正的杀手吗!」 阿尔啐了一声甩下这句话之后,随即提高警戒,放低身子准备应战。 双方相隔的距离大约是一?五公尺。勉强维持在对方跨出一步发动斩击的距离之外。 周围充满了彷佛火焰般的强烈杀气。 「(这里能用的武器,就只有装饰在墙上的那把剑而已……不过距离有点太远了。)」 虽然阿尔与挂在墙上的长剑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是杀手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不行,看样子根本没机会让自己取得长剑。 叩叩—— 「阿尔……你睡了吗?」 完全是无巧不成书。 在一片沉默且充满杀气的紧张感之中,忽然来敲门的人,竟然是阿尔刚才错认成眼前杀手的红发少女。 是夏蓉。 即便身处在如此状况之下,阿尔仍不禁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平日的霸气。 不过阿尔还是紧盯著眼前的杀手,并且扯开嗓门大叫。 「夏蓉!有敌人!快逃!」 但是当阿尔喊完这句话便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阿尔的顾虑十分正确。 毕竟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夏蓉的个性,立刻就能明白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阿尔不该以这种方式提醒夏蓉,因为她—— 「菲娜!暗杀是我的工作!咦,这是……?」 ——因为她是个天真烂漫且爱唱反调的女孩子。 刚修好的房门随即发出了破裂的悲鸣。 不用说,自然是被夏蓉一脚踹坏的。 至于这名加害人—— 「咦,这个人不是菲娜吧?」 「你觉得这位身材壮硕的蒙面人看起来像是菲娜吗?」 阿尔以视线表示否定,这个人无论从身高或体型来看,皆与菲娜相差甚远。 当然,阿尔决定把将这名杀手误以为是夏蓉的秘密带进棺材。 「难道这个人是真的杀手吗!」 阿尔点头表示肯定。 没时间询问夏蓉为何会在这个时间点跑来自己的房间了。 而且偏偏这个时候,夏蓉还不知为何没有携带她最自豪的那柄大剑。 不过—— 夏蓉率先做出反应。 「阿尔,这把剑借我用一下喔!」 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一步跳向挂了那柄长剑的墙边,并且迅速把剑拿下。 明明身处命悬一线的状况之中,夏蓉却理所当然般地做出最适当的反应。 而且是光凭反射动作就完成了阿尔刚才未能做出的举动。 反观警戒对象变成两人的杀手,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无法度对夏蓉的机敏做出反应。 「虽然是廉价品,但是聊胜于无嘛。」 夏蓉把剑扛在肩膀上,露出宛如猛兽的眼神瞪向杀手。 她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了。 「那么,接招吧!」 经过短暂的对峙,夏蓉举剑过顶,跳向暗杀者,不过对方似乎早有防备,直接朝著夏蓉扔出短刀。 「雕虫小技……!!」 夏蓉轻轻一挥将短刀挡开……不过杀手的攻势尚未结束。 「不会吧!」 随即又有一把短刀以相同的角度射了过来。 这把延迟数秒才投出的短刀,以几乎与前一刀完全相同的轨道,不偏不倚地飞向因为挥剑而露出破绽的夏蓉。 「唔!」 锵! 夏蓉来不及以剑格挡,短刀先一步刺向她的脸,不过室内却出现一声硬物对撞的刺耳声响。 「夏蓉!」 阿尔朝著她大声呼喊,时间彷佛静止般,夏蓉维持著相同姿势从半空中落下。 「夯溪。(放心。)」 夏蓉一边发出意喻不明的声音一边举起手,并且对著阿尔露出坚定的笑容。 「喝轰黑好孩呃意夯,喝喔恶嗯夯呃凹偶。(这种骗小孩的伎俩,怎么可能伤得到我嘛。)」 以优雅姿势落地的夏蓉,嘴里咬著杀手射来的第二把短刀。 「你很有一套喔,那我也该拿出真本事啰?」 一口将短刀吐在地上的夏蓉,露出了比刚才更为锐利的眼神,再次与杀手对峙,两人之间流淌著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既然你不过来的话,那就由我先出手啰!」 正当夏蓉似乎受够与对方大眼瞪小眼,直接大脚一跨地向前冲去时—— 「……冰块啊……歼灭敌人吧!」 旁边忽然传来了发动魔法的说话声。 是菲娜。 虽然没看到人,但是阿尔十分肯定自己没听错。 一颗如拳头大小的冰球,转眼间朝著杀手飞了过去。 冰球当场贯穿了隔开走廊与阿尔寝室的墙壁…… 「唔…………」 即使是这种完全出乎阿尔意料之外的破天荒攻击,杀手依然冷静地往旁边一跳,藉此躲过射来的冰球。 但是菲娜似乎早已预料,立刻接连朝著杀手射出好几颗冰球。 她射来的每一颗冰球,都削著寝室的墙壁,没两三下,寝室与走廊之间便不再有任何障碍物了。 「……有一套……既然如此,我就拿出真本事……」 因为墙壁完全消失而露出身影的菲娜,随即开始凝聚魔力。 「不行啦!如果那么做的话,会遭殃的可不只是我的房间,你想毁了这座城堡吗!?」 阿尔大声吐槽。 「……啊!我……没有那种意思喔?」 「啊、我看你根本是什么 都没想就准备大打出手吧。」 「我有……思考呀……明天的早餐……之类的……」 菲娜尴尬地避开了阿尔的视线。 「难道你是被夏蓉附身吗!?比起这个,给我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状况上!」 「你们两人别在那边嬉闹,快点过来帮忙啦!另外我并没有整天都在思考要吃什么喔!」 不知不觉间已在房间角落与杀手互相对砍的夏蓉,气呼呼地出声。 虽然阿尔很想开口反驳,但是当他看见夏蓉在狭窄的空间里无法发挥出真本事,攻击起来绑手绑脚的模样之后,便决定不再挑起口舌之争了。 「居然给我在那边躲来躲去,看了真是令人火冒三丈!」 杀手以最小的动作躲过了夏蓉的横砍。 对方穿梭在不断闪出刀光剑影的房间里也没有一丝怯意,而且只要一有破绽,他便接连反击。 光是这样的反应,即可明白对方是个身经百战的练家子。 「话说阿尔,等等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与杀手拉开距离之后,以眼神威吓对方的夏蓉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挑在这种时候谈起这件事吧。 明明杀手还站在面前,她却先一步预约接下来的行程……只能说她真不愧是舞姬吧? 「因为我没吃晚餐的关系,所以你等等能一边陪我吃点东西,一边听我说几件事吗?」 此时,菲娜所射出的冰球打在杀手的脚边,直接贯穿寝室的地板。 「那个,不过我记得莉莉希雅说她有将餐点送到你的房间去吧?」 而且份量还比平常多上三倍。 「我、我刚才说错了……啊、对了!因为我今天没有多点一份甜点,所以肚子还有点饿,那个……只要你不嫌弃的话,等这件事结束之后……」 夏蓉不知为何今天显得特别积极。 「(难道她又想暗杀我?不会到时又把我卷入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暗杀计画里吧?)」 即使逼退眼前的杀手,暗杀依然也尚未结束。阿尔想到这里,不禁犹豫该如何答覆。 「……我也刚好……想喝杯茶……算我一份。」 施展完冰球的菲娜从旁插入话题。 「明明我刚才去餐厅的时候,你也在喝茶不是吗?照你这样喝下去,肚子都要变成水桶了!」 「夏蓉才是……如果晚上……吃这么多东西……会变胖的!」 明明杀手当前,两位舞姬却开始斗嘴。这两个家伙也太游刃有余了吧。 「比起那种事情,应该是先搞定杀手吧!等结束之后,无论你们想喝茶或做啥我都可以准备,总之现在先专心面对眼前的敌人啦!」 以黑布蒙面的杀手看著阿尔等人如此一来一往的斗嘴,似乎稍微笑了一下。不过阿尔怀疑只是自己眼花了。 「那就这么说好啰!」 「……就这么……约好啰。」 语声刚落,夏蓉终于不再手下留情,她以彷佛要蹬破地板(实际上地板是真的被她踩破了)的步伐一脚跨出,直接从正面冲向杀手。 菲娜则宛如看准机会般,施展出魔法以左右包夹的方式轰向杀手。 无处可逃的杀手举起手中短刀,想藉此挡下夏蓉的斩击—— 喀啦! 但是短刀承受不住冲击,刀刃就这样应声裂开。 未能挡下斩击而向后跳开藉以回避的杀手,肩膀上被切出一道伤口。 「啐!砍太浅了。」 未能撂倒对手的夏蓉,当场不甘心地啐了一声。 不过阿尔等人看起来还是占了压倒性的优势。 「……唔,到此为止了吗?」 自知战况不利的杀手在嘴里念念有词,为了牵制夏蓉,他将只剩下刀柄的短刀扔了出去,并且侧身躲过菲娜的魔法。 对方看准制造出的短暂破绽,立刻冲向当初入侵室内的窗户准备逃跑。 「唔喔————!」 阿尔随即从旁边冲了过来撞倒杀手,并且与对方一起滚倒在地。 「居然把我的房间毁成这样……虽然罪魁祸首是旁边那些家伙……不过你还是让我揍一拳出出气吧!」 阿尔迅速起身跨坐在杀手的身上,并且朝著杀手的脸部一拳挥去,不过拳头却在途中停住—— 然后一把扒开杀手脸上的黑布。 「咦!?」 当杀手露出真面目的瞬间,阿尔不禁停下了动作。 他想动也动不了。 阿尔甚至忘了呼吸,一边凝视著杀手的脸庞,一边张开颤抖的嘴巴说道。 「这样的玩笑……可是完全让人笑不出来喔……贾姆卡。」 阿尔勉强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虽然压住贾姆卡的阿尔占了优势,但他的声音却不断颤抖,身体也使不上力。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而是以实际行动否定你的梦想……」 贾姆卡所说出的话,宛如一盆冷水从阿尔头上浇下。 「为什么?为何你要……」 听见阿尔的提问,贾姆卡随即露出十分犀利的目光。 「居然还敢问我?我反倒想问问你,你有注意到自己从芙蕾雅一战中所解放的奴隶,因为无处可去而曝死街头的惨状吗!?你有看到他们因为没饭吃而沦为盗贼,最后被军队当众处死的模样吗!?」 倒在地上的贾姆卡怒吼著。 「不过就算这样……」 阿尔完全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解放的奴隶都顺利重拾笑容。 但是光凭阿尔……光凭亚尔托斯目前的国力,他也知道无法拯救所有被释放的奴隶。 「没错,无论是这个国家或目前的你……根本没有能力去实现你那样的梦想。」 贾姆卡的这番话彷佛说给自己听一样,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以你的能耐,在之后的时间内或许有办法实现这个梦想,但是在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做?难道能够将前奴隶、市民、贵族以及王族都一视同仁吗?」 虽然贾姆卡并没有多做抵抗,不过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入了阿尔的心中。 「没错……我会一视同仁!」 内心受挫的阿尔努力振作起精神,瞪著贾姆卡以激动的语气如此说著。 这句话完全没有根据,但假如他认同贾姆卡的言论,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对于阿尔来说,唯独此事说什么都不能让步。 面对阿尔那双直率的眼神,贾姆卡彷佛因为感到太过耀眼而撇开视线,并且提出一个大出阿尔意料之外的问题。 「那我问你,阿尔,你愿意娶我的妹妹,也就是曾经当过奴隶的波儿雀为妻吗?」 「啥?」 贾姆卡十分疼爱妹妹,因此阿尔对于此话大感困惑,只能发出变调的声音。 「不不,我是喜欢波儿雀,虽然是喜欢她,不过论及婚嫁……」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阿尔只能含糊其辞。 阿尔目前确实已有新娘候选人了。 但说起他最由衷的想法,其实是觉得自己与人成婚稍嫌太早。 「你没办法娶她吧?」 不过对于阿尔的反应,贾姆卡却认定是因为波儿雀曾经当过奴隶的关系。 「不对!我并不是没办法与波儿雀结婚!而是因为她对我来说是挚友的妹妹,更是我重要的同伴啊!」 尽管贾姆卡听见这番话之后,眼底闪过了短暂的动摇—— 「……这句话跟『我们还是当好朋友吧』根本没啥 差别啊!」 但是他却彷佛看开了什么一般,一把推开了毫无防备的阿尔。 「……呀!」 被人推开的阿尔,与站在后方的夏蓉撞在一起。 两人就像是互相拥抱般地双双滚倒在地。 贾姆卡趁机跑至墙边,站在破掉的窗户前,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开口说道: 「阿尔……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假如下次见面时你又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梦话,我会真的……」 贾姆卡并没有把整句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跳出窗外,销声匿迹于黑夜之中。 「阿尔……要追吗?」 菲娜开口询问撑起身体的阿尔。 「贾姆卡,为何你要这么做?为什么……」 不过阿尔并没有将她的提问听进耳里。 他像是想发泄心情般,不断以拳头槌打著地板。 4 隔天早上,阿尔一如往常那样前往办公室工作。 他那全神贯注在公务上的模样,看在不知昨晚那件事的人眼中,确实是会赞许他十分勤奋工作…… 「……阿尔是在……勉强自己吗?」 「应该是吧。」 「哎呀哎呀,真令人伤脑筋呢。」 在稍微敞开的办公室门缝间,能够看见三道人影。 分别是菲娜、莉莉希雅以及瑟希莉亚。 附带一提,其实夏蓉也站在现场,但她并没有从门缝中偷窥阿尔,而是站在走廊上,双手交叉于胸前沉思著。 「哎呀哎呀,希望这么做能够帮他打起精神……」 脸颊染上一抹微晕的瑟希莉亚,慢慢地解开上衣的扣子。 「……不行,书上有提到……一成不变的相处……是倦怠期的开始。」 菲娜的提议,从某种角度来说根本是不知所云吧? 「……所以我……今天……」 菲娜一边如此说著,一边把礼服的裙子掀高到必要以上的位置,准备开门走进办公室—— 「哎呀哎呀,即便是他国的公主,假如偷跑的话也是会被处以极刑喔?」 瑟希莉亚一把抓住她的后颈。 「……请放心,义姊大人……我一定会让阿尔打起精神的!即使只有某部分而已……」 「某部分……!?这句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喔!而且我也不记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你的义姊呢!」 即使被人抓住后颈,菲娜依然正面接下了瑟希莉亚的视线。 「哎呀哎呀,你还想再尝一次苦头吗?」 「……我这次不会输了!」 冷若冰霜的笑容与近乎零度的视线互不相让。 「二位大人,若是在这种地方吵架的话,也就失去了躲起来偷窥的意义啰?」 莉莉希雅以冷静的口吻从旁吐槽。 「哎呀哎呀,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呢……!」 以单手撑著下巴并歪著头的瑟希莉亚,注意到眼角余光出现一道红色的身影。 「哎呀哎呀,夏蓉小姐,我方才应当说过偷跑可是……」 瑟希莉亚的话只说到这里。 因为转过身来的夏蓉,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对不起,但唯独今天请稍微通融一下好吗?」 「……真狡猾,瞧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也只能暂时退让了。」 菲娜似乎从夏蓉的态度中感受到什么,以十分没劲的语气如此说著。 「谢谢。」 小声道谢的夏蓉,脸上短暂地露出了寂寞的笑容,接著便推开办公室的门。 「阿尔,你在吗?」 大摇大摆地站在房门前的夏蓉,此刻的表情与先前截然不同,脸上挂著平常那张极具自信的笑容。 不过阿尔只稍微瞥了一眼夏蓉,便默默地继续工作。 明明换作是平常的话,他肯定已经慌慌张张躲到沙发的后面了…… 「你既然在的话,好歹也开口回应一下嘛!」 即便夏蓉大步走到阿尔面前,他却依然故意将视线撇开。 但夏蓉并没有将阿尔的反应放在心上,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阿尔……因为我有话想跟你说,所、所以,那个……我们今天就来…约……约会吧!」 「……不了,我现在没有那种心情。」 视线仍固定在公文上的阿尔,断然拒绝夏蓉的邀请。 「为什么?去约会一下又没关系!毕竟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况且你也还没有履行约定陪我吃点心呀!」 夏蓉耍赖著不肯放弃,正在处理公文的阿尔闻言僵住了。至于站在房门另一头的瑟希莉亚与菲娜,则是透过唇语无声提醒「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于瑟希莉亚与菲娜而言,她们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理所当然不该提起昨天的那件事情。 偏偏夏蓉却肆无忌惮地继续说话。 「你昨天没有遵守约定,今天得要带我去镇上逛逛来当作赔罪!你放心,我今天就暂时饶你一命,不会出手暗杀你的。」 夏蓉一边以轻松的语调如此说著,一边用红色眼瞳与瞪著自己的阿尔对上视线。 「唉?你这个人也真是的,难道继续窝在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就有办法解决问题吗?贾姆卡会改变想法吗?与其一直在同一件事钻牛角尖,不如乖乖陪我去镇上走走吧!」 不光是阿尔,就连躲在门外偷看的另外三人也很怀疑夏蓉是打哪来的自信,不禁感到佩服。 大概是这样的态度奏效了吧。 「唉?……好吧,我现在确实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阿尔彷佛死心般地叹了一口气,面露苦笑地回答,接著他将手里的公文扔在桌上,从座位站起身来。 「这样才对嘛!因为我今天特地网开一面不会暗杀你,所以你可要好好逗我开心喔!」 夏蓉踩著轻快的步伐走上前去,接著一把抓住阿尔的衣领直接将人拉著走。 「那么,我们出发吧!」 「喂,先等一下,我还穿著睡衣!好歹让我去准备一下嘛!」 夏蓉就这样一边拖著大声抗议的阿尔,一边朝著城镇的方向走去。 「那么!你要带我去哪里走走呢?」 夏蓉将阿尔拖到城门之后,便以开心的口吻如此催促著。 「(老实说,我完全没想到会被她一路拖到这里啊。)」 事实上两人在走到这里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宛如情侣的动作,例如彼此牵著手,或是像恋人互相勾住对方的手臂,阿尔一路上都被夏蓉抓著后领向前拖。 「快回答呀!」 面对阿尔愤恨不平的眼神,把双手盘在胸前的夏蓉则眯起双眼瞪了回去。 除去夏蓉暂时不对目标(阿尔)进行暗杀一事,尽管现在的她看起来与平时无异,阿尔却觉得她今天给人的感觉特别柔和。 此刻阿尔的身上穿著平常在镇上散步时的便服,夏蓉也不是穿平日的那套礼服,而是换上了向莉莉希雅借来的外出服。 乍看之下,两人多少有点像是正在交往的情侣。 「(啊!现在回想起来……莫非……这是我第一次与皇姊以外的女性一起来到镇上!?)」 虽然有点慢半拍,不过当阿尔惊觉到这件事之后,便感到莫名一阵紧张。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向前走去。 夏蓉也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开口抱怨,就这样默默地跟了上来。 「「…………」」 两个人在离开城堡之后完全不发一语,一起慢慢地沿著大马路向前走去。 「咳咳,咳咳。」 走在路上的期间,夏蓉像是得了感冒般特别容易咳嗽。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没有啊……我没事。」 「这样啊……」 对话结束。 「(那个,这情况也未免太不妙了吧?)」 明明换作是以往的斗嘴,想说的话可是多到即使把双手双脚的指头全部加起来也不够数,不过普通聊天的话题却直接挂零。 由于阿尔觉得这样实在太惨了,因此绞尽脑汁拚命寻找能够打开话匣子的契机。 「(没有什么适合的话题吗?)」 为了避免身后相差一步距离的夏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阿尔转动眼球,偷偷观察著周围。 眼前是一片晴朗无云的天空,温暖宜人的阳光从空中洒落下来。 不过通往城镇的一路上没有绽放任何花朵,也只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 完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拿来当成话题。 「(总、总而言之,先以天气当作开场白应该就好了吧?)」 阿尔在脑里如此自问自答著。 期待能以这句话自然而然带起话题的阿尔—— 「咳咳。」 他为了掌握好开口的时机,首先稍微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呜睦????!这整片全都是店家吗!?」 夏蓉的欢呼声响遍了整个中央广场。 两人依然没能聊上几句话,就这样抵达了城镇的中央广场。 但是看来这点小事并没有影响到夏蓉的兴致。 她甚至在首次看见亚尔托斯的城镇时,发出了这样的赞叹声。 放眼望去,整个中央广场上四处都是摊贩。 虽然店家数量依然不及他国,不过种类与行人脸上的笑容却远胜于其他国家。 真要说来,这也是阿尔私下十分自豪的一件事情。 「摊贩真多耶,光是今天有办法逛完吗?」 「难道你想逛完所有摊位吗!?」 身处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一旁则站著心情雀跃的夏蓉。 阿尔在感到心跳加速的同时,也有一股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 「……啊!」 就在此时—— 「(我应该因为贾姆卡的事情而感到很沮丧才对吧?)」 阿尔忽然回想起自己心情低落的原因。 明明起初应当是如此,但是转眼间却被夏蓉的好心情影响了。 「(难道我的个性有那么单纯吗!?)」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看著夏蓉那双直率的眼神,阿尔不禁把内心的纠结拋出九霄云外。 「(这家伙难不成是为了让我打起精神,才故意表现得如此开朗?)」 「嗯?你怎么了?」 虽然阿尔情不自禁地凝视著夏蓉的脸庞—— 「(不可能不可能,这家伙才不会做出这么贴心的举动吧?)」 不过他下个瞬间便一边摇头,一边露出苦笑。 「我总觉得你刚才似乎在想著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喔?」 夏蓉眯起双眼,并且将脸贴到了阿尔的面前。 阿尔立即大感不妙,同时也为了避免惹夏蓉不开心,思索起要不要先带她去哪间流行的店。 「……总之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而他的脑海里只浮现出食物。 「呃,因为我没有吃中餐,而这里也有好吃的店……还是说你现在不饿?」 阿尔因为担心自己的选择太过单纯,而赶紧改口—— 「……我想吃东西。」 夏蓉露出有些害羞的表情,染上樱花色的脸庞撇向一旁。 看来阿尔的提议恰到好处。 「这样啊……那么,我们首先就去以串烧闻名的餐厅吧。」 当阿尔在得到夏蓉的同意,跨出脚步时—— 「啊!」 夏蓉不知为何跑到阿尔旁边,并且配合阿尔的速度一起向前走去。 「嗯?刚才那样的距离应该不会让你跟丢吧?」 阿尔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如此说著。 「啥?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是为了避免你不小心迷路,才特地走在你的旁边耶!」 夏蓉态度强硬地如此说完之后,像是感到很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哪有人会在自己国内的城镇里迷路啊……」 虽然阿尔想针对夏蓉的语病开口吐槽,不过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算了,今天就别吵无聊的架吧。」 面露苦笑的阿尔,在嘴里如此喃喃自语。 接著闻到串烧香味而加快脚步的夏蓉拖著阿尔,一起穿梭热闹非凡的人群之中。 「阿尔阿尔!那边是在卖什么呢?另一边呢?」 喜形于色的夏蓉一手拿著串烧,另一只手拉著阿尔的衣角四处乱逛。 「真是的,这下子真搞不清楚要转换心情的人是谁耶?」 面露苦笑的阿尔,看起来也并没那么排斥。 阿尔与夏蓉的约会,大致是一趟美食之旅。 不必特别确认,反正夏蓉所去之处全都是与饮食有关的店家。 比方说串烧、蜂蜜蛋糕、三明治与特辣煲汤。 至于饭后甜点,两人则是都买了糯米丸子串边走边吃。 「呼?饱了饱了!」 夏蓉在吃完最后的糯米丸子(份量是阿尔的两倍!)之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想想我也好久没有悠哉地在镇上闲逛了。当然也没吃这么多东西。)」 看著心情大好的夏蓉,阿尔的表情也随之缓和下来。 为了帮助消化,两人继续在街上闲逛著。 没有急事、没有人催促,就只是悠悠哉哉地走在大街上。 「真是太令人满足了!」 看著开心欢笑的夏蓉,阿尔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自己的烦恼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琐事。 「嗯?你怎么了?」 注意到阿尔痴痴地望著自己,夏蓉不解地歪头回望。 「也没什么啦……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像这样笑而已。」 大概是因为心情十分放松的关系,阿尔不小心将心底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咦?我……我当然也会这样笑啦!你这个人也真是的……」 或许是因为阿尔的话出乎夏蓉意料之外,她慢了一拍才回应,脸颊也逐渐染上一片绯红。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阿尔心中有种很想转身逃开,却又希望能够永远这样走下去的矛盾心情。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阿尔为了摆脱内心这种杂念,扭头看向夏蓉—— 「……夏蓉?」 然而,夏蓉却在转眼间消失无踪了。 「是跑哪去了?」 一头雾水的阿尔开始环视四周。 「有了!」 接著阿尔在稍微有段距离的摊贩前发现夏蓉的身影。 「你还想吃东西吗?老实说我已经……」 他小跑步地接近夏蓉。 不过当阿尔走到她附近后,便惊觉有些不对。 「喂,夏蓉!难道这个摊位是……」 阿尔立刻明白是哪边不对劲,而且大感意外,因为眼前的店家并不是小吃摊。 空间不大的摊贩上摆放著闪闪发亮的耳环、戒指、项炼与手环等首饰。 那里正是贩卖女性饰品的 第四章 新娘候选人的舞姬们 1 「…………天亮了啊。」 阿尔瞪著天花板,不悦地喃喃自语。 阳光从临时修好的窗户射进房里,宣布全新的一天到来。 这是阿尔睡得最糟的一次。 不,正确说来,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睡著。 阿尔在那之后独自回到城内,吃完晚餐,便回到卧室,钻进被窝。 虽然躺在床上,但实际上他完全睡不著。 除了国库的周转与新国民的定居事宜外,还有行踪成谜的贾姆卡留下的话。 需要烦恼的事情堆积如山。 然而,此时浮现在阿尔脑中的,竟是夏蓉与自己分别时的身影。 「那女人只是杀手,既然她愿意自行离去,我反而落得清闲。」 阿尔一整晚都在用这句话说服自己。 「重点是她到底想怎样啊!当初是她不请自来,结果又突然说要回去自己的国家……未免也太自说自话了吧!」 而且这句话已从他嘴里冒出无数次。 「……」 沉默。 阿尔不发一语瞪著天花板。 这样的反应不知重复多少遍,等阿尔回神时,已经天亮了。 「唉……稍微去散个步吧。」 他放弃睡眠,有气无力地从床上起身。 此刻的他脸上毫无威严与霸气,只像是彻夜未眠、精神恍惚的少年。 阿尔慵懒地换好衣服,走出因时间还早而人烟稀少的城堡。 「今天就去那里吧。」 阿尔朝与当初散步恰恰相反方向的住宅区走去。 为了避免行经势必会勾起昨日回忆的大马路。 沉重的心情与驽钝的思绪,在清晨的冰冷空气之中,获得些许舒缓。 看来散步确实令心情轻松一点。阿尔认为四处走走肯定能帮自己调适心情,于是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他尽可能不要胡思乱想,沿著平坦的住宅区街道慢慢前行。 因为他明白若开始思考,肯定会重蹈昨晚的覆辙…… 「嗯?烟?」 放空思绪沿著住宅区街道行走时,阿尔忽然被不断冒出浓烟,外观与普通民宅不同的屋子吸去目光。 「是面包店啊……话说这里之前有开面包店吗?」 蓬勃发展中的城镇,有许多阿尔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刚好,我就趁著视察,顺便买点早餐回去吧。」 虽然嘴上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阿尔只是被刚出炉的面包香气勾起食欲罢了。 他先摸了摸裤子口袋,在以指尖确认过有携带充足的银币后,推开面包店大门。 「欢迎光临!」 阿尔走进店内,立刻传来老板精神饱满的招呼声,以及比外头浓郁数十倍的香气,欢迎他的到来。 然而,这间店的空间虽然不大,商品架上数量少得可怜的面包却格外引人注目。 除了阿尔以外,店里根本没有其他顾客。 「抱歉,难道还在准备中吗?」 若是如此,就放弃吧——阿尔抱著这样的想法询问老板。 「架上的面包任君挑选!另外只要再等五分钟,就会有新的一批面包出炉……喔!」 身材略胖的老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在看见阿尔后便说不出话来。 「(毕竟国王忽然出现在店里,难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嘛。)」 阿尔轻轻挥动一只手,尽可能以友善的语气说「我今天只是顾客,你不必那么拘谨」,然后在老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挑选面包。 「我想买这些。」 物色了几分钟之后—— 阿尔挑好三个刚出炉的面包,慢慢地走向老板所在的柜台。 「请问……只需要这些就足够了吗?」 这句话让人不禁怀疑老板刚才的精神都跑哪去了。 而且他这样的反应更像感到害怕,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嗯,这样就好。」 「(难道说我看起来很像大胃王吗?)」 阿尔不解地歪著头在心里咕哝。 「(如果加上夏蓉,这样的份量肯定完全不够啦……)」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阿尔先叹了口气,轻轻地甩了甩头。 「多少钱?」 由于忽然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感到有些不悦,说起话来的语气也变得较为强硬。 「咿!」 不过阿尔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凶狠。 老板的反应简直就跟碰上强盗没两样。 「那个……不用钱……这个……」 缩起身子的老板如此回答。 「这怎么行,就算我是国王,买东西还是该付钱啊!」 「咿!您、您说的是!」 面对阿尔有些激动的反应,老板再次缩起身子。 「我只是国王,难道会把你抓来吃了不成……总之我把钱放在这里喔。」 虽然老板异常害怕的模样令阿尔有些在意,不过他在留下远超过三颗面包的银币后,走出店外。 「……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阿尔一边吃著面包一边散步,一路上碰到的行人都显露出与面包店老板相同的态度。 无论是上前打听或主动攀谈,对方都连忙转身逃跑。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阿尔!」 阿尔吃完面包,打算直接堵人问个清楚时,忽然有人从他背后,还是耳朵正后方呼唤他。 「呜哇!菲娜,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重点是你为何要从背后这样叫我啊?」 「……爱的表现。」 「……你的表现方式也太奇怪了吧,喂!」 由于想不出其他话回应,感到一阵浑身发麻的阿尔轻轻地摸了摸耳朵。 「……阿尔……我们回城吧。」 虽然菲娜的登场方式令人无言,不过她似乎是来迎接阿尔的。 「嗯,说的也是,我再稍微逛一下就回去。」 尽管不懂菲娜为何会来迎接自己,但他目前还有事情想确认。 以国王身分视察城镇的他,有必要查清楚一路上碰到的异状。 「……不行……阿尔,你得尽快返回城内。」 菲娜却摇了摇头。 而且她难得采取强硬的态度,抓住阿尔的手,想将他带回城堡。 「……啊,如果牵手……或许会怀孕!」 菲娜因莫名其妙的妄想烦恼地皱起眉头。 虽然阿尔心想「(难道昨天跟夏蓉的事被发现了?)」,但菲娜一脸正经(最近他多少能读懂菲娜的表情)所说出的消息,却糟糕到远超出阿尔的想像。 「……阿尔是魔王的消息……传遍国内……待在这里太引人注目……得赶紧回城才行。」 「你说什么!」 阿尔没有发出特别大的声音,不过站在远方看著他的居民们全都吓得退避三舍。 居民们显而易见的态度,完全证实了菲娜带来的消息。 「……我懂了,总之我们赶快回城吧。」 稍作思考后,阿尔决定接受菲娜的提议。 「……嗯,我们走吧。」 阿尔快步跟在菲娜身后。 「(真是的,难道倒楣事喜欢成群结队一起出现吗?)」 面对接二连三降临的不幸,稍稍感到头昏眼花的阿尔迅速返回城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返回城堡的阿尔一走进办公室,一掌拍向全新的 办公桌。 「哎呀哎呀,阿尔,你稍微冷静一点。」 与菲娜一起回城的阿尔走进办公室后,看起来一脸伤脑筋的瑟希莉亚,与尽力保持冷静的莉莉希雅立刻上前迎接。 虽然是预料中的事,不过夏蓉与贾姆卡都没有出现在此处。 「根据我方掌握到的情报,应该是数天前来到我国的旅人散布了这个消息。」 莉莉希雅简洁地回答。 虽然收集国外情报是波儿雀的工作,然而关于国内的大小传闻,没有人比莉莉希雅更灵通了。城内外三姑六婆的八卦消息,其实是重要的情报来源。 「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 阿尔的脑海中浮现红发少女的身影。 「不对,那家伙不会做出这么卑鄙的行径。」 尽管阿尔只是在喃喃自语,语气却十分坚定。 也不知莉莉希雅是否有注意到阿尔的心情,她仍然以平淡的口吻继续报告。 「虽说这个消息尚未经过证实,不过听说那群旅人来自于北方。」 「北方……是帝国吗?话说那群人在哪里?」 耳闻此消息后,阿尔暗自松了一口气。 「根据线报,那群人昨日趁著天亮前急忙退房,离开我国。」 「意思是放完消息之后就立刻落跑吗……」 阿尔稍作思考,便大声下令。 「贾姆卡!让波儿雀率领数名轻骑……」 这完全是反射动作。 阿尔习惯性地大声喊出总是陪伴在身边,此刻却不在这里的人的名字。 「唔……」 这几天内,他遭挚友背叛,被新娘候选人讨厌,还让帝国随便流出情报。 阿尔对如此没用的自己感到羞耻同时,一股怒火正逐渐涌上心头。 「那个……对了!贾姆卡有自己的苦衷,国民们也不过是一时陷入混乱!」 不知所措的瑟希莉亚,难得说出这番不经大脑的结论。 「没错……贾姆卡……看起来……比阿尔更聪明,所以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必急著下结论。」 菲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却是她皱起眉头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适当言词。 两人的共通点,就是打从心底想阻止阿尔因一时冲动做出决定。 「说的……也是,是我太激动了。抱歉,皇姊。另外也谢谢你喔,菲娜。」 「哎呀哎呀,这点小事没什么啦。」 听见阿尔的话,瑟希莉亚露出略显羞涩的笑容。 「纠正昏……夫君的错误……是贤妻的责任。」 「如果你想让我成为昏君,这种时候就应该任由我去蛮干吧?」 「……啊!」 「你现在才注意到吗?」 「……没那回事,我早就想到了……是真的喔……」 菲娜一时语塞,含糊其辞。 看著菲娜有别于以往的反应,阿尔不禁轻笑出声。 总之阿尔的心情似乎平静到有办法露出笑容了。 「好,立刻编组搜查队。莉莉希雅!一小时之内尽可能查出那群旅人的情报。等掌握出他们大致上的行踪之后,立刻派遣搜查队!」 「是,属下领命。」 莉莉希雅露出放心的表情,静静地消失在房门的另一端。 「皇姊,菲娜……我有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阿尔边目送莉莉希雅离去,边以略显尴尬的语气说。 他的话令两位女性不解地歪著头。 「(没错,这种事情他实在没办法找其他人商量……)」 感受到两人视线的阿尔抬起头来,做出觉悟般吞下口水,又像是死心似地说出了真相。 「哎呀哎呀,夏蓉小姐要回国啦……你们吵架了吗?」 阿尔在等待情报回传的期间,对姊姊与菲娜坦白说出与夏蓉吵架的事情。 「……放心……夏蓉单细胞……肯定已经忘了。」 菲娜淡然地说。 「夏蓉确实很单纯,不过也没到那种地步吧?」 「哎呀哎呀,既然电灯泡……咳咳,夏蓉小姐准备回国的话,就得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来欢送她才行呢。」 「皇姊,你不小心把心底话说溜嘴啰!」 瑟希莉亚的表情显得非常开心。 阿尔不禁十分后悔跟这两个人坦白。 「哎呀哎呀,我把夏蓉小姐说成电灯泡,其实有两成是在说笑。」 「我很好奇剩下的八成是什么意思喔?」 阿尔十分好奇姊这番话究竟有几分认真,但就算他直直注视瑟希莉亚的双眼,依然无法从带笑的蓝色眼眸中看出任何端倪。 「……不过送别会是和好的……机会。对于很快退出竞争的女人……即使阿尔稍微花心一下……我也会装作没看到……藉此展现贤妻的大度。」 「是这样吗?」 「……是的……」 菲娜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当初遇见菲娜时,她不惜放火烧死忽然接近阿尔的虫子…… 如今却显得沉稳许多,让阿尔有些感慨。 原先阿尔认为这位少女在待人接物方面,与自己半斤八两,甚至更糟。对此,阿尔深深自省。不过—— 「……放心,我知道魔法药的调制方法……能够连自己见过谁都忘得一乾二净。」 菲娜这番惊人之语,让阿尔确信不是自己听错。 「把我的内疚还来!」 阿尔以食指轻按太阳穴,小声吐槽。 「总之我们就来举办盛大的送别会,以免引来芙蕾雅国的不满!」 虽然多少能感受到她们说出送别会时蕴含的敌意,阿尔却想不出其他好方法,只能乖乖接受。 2 隔天,在瑟希莉亚与菲娜的安排之下,城内举办了夏蓉的送别会。 此时,贾姆卡与波儿雀两人行踪成谜,阿尔的负面传闻仍然大肆流传。 送别会是在如此焦头烂额的状况中拨空举办,加上预定要来接走夏蓉的马车在数小时之后便会抵达,因此宴会举行得十分仓促。 「那么,由于时间不多就直接开始啰?」 在大家平常用餐的餐厅里,阿尔尽量以开朗的语气说。 「……」 不过,现场没什么人回应阿尔的话。 昨天散布于国内的消息,很快就在城里工作的人们间流传,除了少部分的人外,大家都露不安的眼神看著阿尔。 「哎呀哎呀,那么,希望我们能与芙蕾雅的舞姬?夏蓉小姐永远保持友好关系,乾杯!」 为了打破沉默,瑟希莉亚罕见地扯开嗓门说道。 「……乾杯?」 「乾杯……」 菲娜在听见瑟希莉亚的声音之后,高高举起手中的杯子,夏蓉则是以勉强能够让人听见的音量回应。 阿尔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边的夏蓉,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而暗自叹息。 也不知坐在左侧的菲娜是否是体贴阿尔,故意转身面对瑟希莉亚开始闲聊。 「(她们究竟在聊些什么呢?)」 虽然阿尔十分好奇,不过目前还有其他事需要优先处理。 「看起来真美味呢,我开动啰!」 阿尔以有些做作的方式说,并偷偷瞄了一眼夏蓉。 「…………」 不发一语的夏蓉默默地吃著餐点。 沉默的时间拖得愈长,愈让人不知该如何开口,因此阿尔也只能安静地继续用餐。 「我说你 啊……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露出郁闷的表情啊?」 在度秒如时的沉默之中,夏蓉忽然停下用餐的手,终于开口说出这句话。 然而,从她不愿与阿尔对视的反应来看,肯定还很在意前天的不愉快吧。 「……没有啊。」 阿尔勉强从嘴里挤出来的就只有这样,他对于不善言辞的自己感到一阵恼怒。 「是吗?毕竟我都要准备离开,你好歹也表现得开心一点嘛。」 「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开心的吧?」 「咦!?」 原先故意撇开头的夏蓉,因为听见他坦率的发言而惊讶地回头。 「难道我有说错吗?贾姆卡想杀我,帝国又打算侵略亚尔托斯……这要我怎么开心得起来啊?」 「是……是吗?说的也是……这小子对我根本……这种事情我也知道啊!」 夏蓉念念有词,也不知在瞎忙些什么,先是沮丧,接著又露出想通什么事情的表情。 「……加上某位特别吵闹的家伙也要离开……让我觉得有点落寞。」 虽然音量不大,不过阿尔总算顺势说出了心底话。 「呼?……真好吃。」 夏蓉转眼间已经吃完第二份餐点,她用力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笑容。 她没听见刚才那句话吗?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夏蓉此刻给人的感觉,回到两人吵架之前。 「怎么啦?瞧你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啊?你平常就是这样嘛。」 夏蓉完全变回平日的模样,不对,是比之前更毒舌。 对阿尔来说,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烦恼…… 「直到最后,你说话还是这么毒。」 总之,阿尔决定不再多想,试著开口反击。 「哎呀?这不叫说话毒,而是诚实!」 虽然不懂夏蓉凭什么说出这种话,不过她却露出信心满满的灿烂笑容。 「一想到今后再也看不到你那张臭脸,我就不禁有些怀念……就只有一点点怀念而已。」 「为啥你对此刻还站在眼前的人,要以这种缅怀过去的口吻说话呢?真想看看你脑袋哪里有问题!」 「若你偷窥淑女的秘密,天空可是会降下豪雨般的大剑当场刺穿你喔!」 「那种事情根本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吧?」 「哎呀,你说什么?」 红发少女装出疑惑的表情,将发鬓的发丝顺于耳后,她为了接下装有料理的新盘子移开视线,继续享用眼前的餐点。 尽管阿尔对夏蓉变回以往的模样感到高兴,却没办法彻底放心。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情非说不可。 「那……那个。」 经过了几分钟后,夏蓉听见了这道做出觉悟的声音,她停下动作,红色眼眸看向阿尔。 由于阿尔非常紧张,导致他发出来的声音比想像中更奇怪,只好希望夏蓉会觉得逗趣了。 「咳咳,就、就是啊……这个,之前是我说得太超过了,抱歉。另外,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不、不过你趴……帮了我很多,那个,所伊……所以我想送你东西作为答谢……」 阿尔昨天想了一整天的台词,到头来连一半都未能顺利说出口,他甚至怀疑是否有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而且他还不断咬到舌头…… 幸好他最终仍说出歉意与感谢,于是放心地松了口气,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 夏蓉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手里的小盒子。 「咦?那是要给我的吗?」 此举似乎出乎夏蓉的意料外,虽然她难得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既然你特地拿东西来送我,我就勉强收下啦。」 「你到底想不想收下啊!?」 夏蓉露出得意的笑容收下小盒子。 「嗯?没想到你居然……嗯?搞不好今天会下雪喔?」 即使她说起话来很不坦率,却扬起笑容。 「那东西没有多贵重,你不喜欢的话大可扔掉!」 看著偷笑的夏蓉,阿尔比自己想像得害臊,于是用力地抓了抓头,转过身品尝料理……却被食物呛到。 「你在做什么啦,真是的……真拿你没办法耶……」 虽然夏蓉如此碎念,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容,伸出手拍著阿尔的背。 老实说,她的力气让阿尔觉得很痛,但他不停咳嗽,有口难言。 「给……给你添麻烦了。」 阿尔因自己未能表现出身为一名王者,甚至是一名男性应有的风范而有些沮丧,不过他依然勉强平复心情。 「我、我打开啰!」 不知为何,夏蓉战战兢兢地拿著小盒子,脸上的笑容因紧张变得有些僵硬。 「嗯,那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拜托别那么认真!害我也跟著紧张起来了!)」 阿尔觉得害羞而将脸撇开,不过他还是偷偷观察夏蓉的反应。 沙沙……打开…… 「……喔~~~~」 小盒子里装著一枚银制发饰。 饰品上面只雕著三根羽毛,造型相当朴素。 在羽毛根部镶著小小的宝石,是带有微量魔力的原石,相传能够替人实现心愿。 「喔?……嗯?……」 夏蓉拿起发饰不断来回端详,喜悦地眯起双眼。 「我先声明一下,这可不是从之前那间摊贩买来的便宜货喔!」 撇过头去的阿尔粗鲁地说。 阿尔并没有撒谎,这发饰是他前往印象中手工最好的饰品店,并犹豫了超过三个小时才买下的。 该名工匠当然也听说过那则传闻,起初露出很勉强的模样,但经过阿尔苦苦哀求,才终于点头答应卖给他。 「虽然材质比芙蕾雅所产的白银差了一点,不过饰品上施加了三层魔法,不容易损坏。」 阿尔考量到夏蓉的个性与举止,才特地挑选强调耐用与朴实美的上等货。 「嗯?以你的品味来说,这礼物挑选得不错嘛。」 「嗯,其实我也犹豫过要不要送你烤全牛。」 看著阿尔露出苦笑,夏蓉边回答「听起来也挺吸引人的呢」,边轻轻地将发饰别在头发上。 「……如何?」 夏蓉脸颊染上一抹微晕,眼神显得有些不安—— 「嗯,那个……很适合你喔。」 阿尔盯著她,觉得自己还挺有眼光,但他忽然感到无比害羞,因此迅速地将视线移开,只说出简短的赞美。 「呵呵呵……谢谢你喔。」 看著脸颊泛红的夏蓉,阿尔第一次感觉到她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虽然只剩下数个小时,他们仍共度了一段既热闹又悠闲的时光。 阿尔一想到这或许是与夏蓉相处的最后机会,心中的落寞不可言喻,不过若是太贪心反而会失去更多,他有过多次经验,因此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离别的时刻就此到来。 瞭望兵在看见领头、身穿鲜红色铠甲的骑士后,大声宣告芙蕾雅国马车到来之事。 「……那么,我走啰。」 夏蓉身上穿著与当初来访时相同的鲜红色礼服,笑容却比那时柔和许多。 梳理整齐的红发上,别著阿尔送她的发饰。 也不知是不是阳光反射的关系,即使夏蓉面带微笑,但阿尔总觉得她的眼眶比平常湿润。 看著这样的夏蓉,阿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确实地露出笑容。 「虽然时间很短,不过我过得很开心,就连那场约会也……下次你就别再接受什么暗杀任务,单纯地来这里玩吧!」 「……嗯。」 即便明白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心愿……不对,夏蓉不愿这么想,她将手放在胸口,彷佛想把阿尔这番话烙印在心底般闭上双眼,轻轻地点了头。 「我走了……」 对于面对离别如此不舍的自己,夏蓉不知如何是好,更不清楚要用什么表情道别,所以搭上马车时,她没有举起也没有放下手,只在胸口处轻轻地挥动。 「啊……」 阿尔认为「保重」一词太过寂寞,但他又说不出「再会」,结果直到马车驶离都想不出适合的言词,只能无声地目送夏蓉离去。 「阿尔陛下。」 即使已经看不见马车,阿尔依然站在原地,莉莉希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怎么了吗?」 阿尔勉强装出一脸平静,不愿显露内心动摇,莉莉希雅以较为柔和的语气说: 「阿尔陛下,我们已经抓到在城镇里散播流言的间谍了。」 「咦!?是真的吗!」 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即使是阿尔也难以保持冷静。 他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易就逮到应当是帝国间谍的那群旅人。 「虽然以下的情报尚未获得证实……」 表情显得既犹豫又困惑的莉莉希雅,简洁地报告来自帝国间谍的情报。 「你说波儿雀被囚禁在拉波纳吗!?」 先不提贾姆卡对奴隶抱持什么想法,不过这下子总算能够明白他为何会出手暗杀阿尔。 「哎呀哎呀,看来敌方是以波儿雀为人质来威胁贾姆卡呢。」 阿尔对一脸平和的瑟希莉亚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依然十分凝重。 他当然很想立刻派人前往营救两人…… 「……我觉得……是……陷阱。」 一直保持沉默的菲娜,在听见莉莉希雅的报告之后小声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无论是这么快就抓到帝国的间谍,还是如此轻易就供出波儿雀被抓的情报,应该都是为了把我引诱至拉波纳的陷阱吧。」 阿尔苦笑著说。 「……但是……你只能……中这个陷阱……」 阿尔闻言,默默地点头。 若不加紧脚步,无论是波儿雀或行踪不明的贾姆卡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莉莉希雅,让但丁召集所有士兵,命令他调派最低限度的士兵留守城堡后,立刻进军拉波纳营救波儿雀……或许到时也需要拯救贾姆卡。」 阿尔的表情煎熬万分,在说出亚尔托斯军副官的名字同时下令出兵。 「(话说回来……)」 阿尔陷入沉思。 无论是贾姆卡的事情或城镇里的流言,都是为了瘫痪亚尔托斯的国政,引诱阿尔跳进无法逃避的陷阱。 「没想到帝国对我的评价居然这么高呢。」 阿尔喃喃自语。 事实上,即使亚尔托斯城内有三名舞姬,但是对于一个小国来说,对方所使出的计策未免太过繁琐了。 「就算如此,我依然得尽力而为。」 阿尔不舍地瞥了一眼夏蓉离去的方向,转身看著瑟希莉亚与菲娜。 「皇姊,菲娜,不好意思有事情想麻烦你们。」 「哎呀哎呀,只要是阿尔的请求,我什么都办得到喔!」 「……贤妻会为夫君鞠躬尽瘁。」 面对表情认真的阿尔,两人皆以满面的笑容回应(菲娜的笑容当然有些微妙)。 「那个……阿尔陛下。」 阿尔听见意料之外的声音,回头望去,发现莉莉希雅还站在原地。 「莉莉希雅?你怎么还在这里?赶快去通知但……」 他话只说到一半。 「(总觉得与平日温柔婉约的莉莉希雅不太一样。)」 因为他突然有这种感觉。 虽然阿尔说不出莉莉希雅有哪里不对劲,虽然此刻的她乍看之下与平时无异,表情却莫名妖艳又妩媚,不断勾起阿尔身为男性的欲望。 「阿尔陛下,如果属下有个方法能够突破眼前的困境……您打算怎么做呢?」 有别于平日柔顺的态度,莉莉希雅露出略显挑衅的姿态—— 「……说来听听吧。」 阿尔稍作思考之后点头应允。 「(目前的情况四面楚歌,不管要采取多么胡来的计画,我都想保护这个国家。)」 「属下明白了,那么……」 这位女仆明明是从父亲那代在城内服侍至今,现在却显露彷佛已等待上千年的表情缓缓道来。 她的话令阿尔再也没有余裕感伤夏蓉的离开。 那是个远超乎阿尔想像,跟古老传说十分相似的解决方法。 3 「这里是……」 阿尔皱起眉头。 这条被遗忘许久,通往地底下的石阶回廊,霉味重到让人难以正常呼吸,十分脏乱。 唯一的照明只剩手中的提灯,阿尔跟著莉莉希雅走在这条彷佛通往地狱的细长回廊上。 「您是否愿意向沉睡于此城地下的魔王借用力量呢?」 莉莉希雅向阿尔如此提议后,便带著阿尔前往唯独王族才知晓的地下室。 虽然瑟希莉亚与菲娜主动表示想一起过来,但莉莉希雅的态度骤变,坚决不准其他人同行,因此他们两个单独来到这里。 「阿尔陛下应该有听说过,魔王在数百年前降临于此的传说吧?」 原先不管阿尔如何提问,莉莉希雅都一直保持沉默,这时却忽然开口。 「当然,因为魔王被封印于此处,所以我们王族世世代代都肩负监视的使命。」 「呵呵,这句话其实与事实略有出入。」 阿尔自信满满地说出答案,却换来莉莉希雅略显嘲讽的眼神。 「那事实又是怎样!」 莉莉希雅的态度让阿尔有些不悦,说话的语气也不禁跟著加重。 「您……想知道真相吗?」 莉莉希雅没有将阿尔的态度放在心上,只是露出贼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尔停下走下阶梯的脚步,同时伸手摸向插在腰际上的护身用短剑,打算藉此威吓她。 「啊哈!?没用的!就算您露出这么凶狠的表情,但凭那么弱小的武器根本无法伤我分毫喔!」 莉莉希雅彷佛打从心底感到愉悦,露出诡异的笑容。 看著她似乎只为了鄙视他人而露出的笑脸,阿尔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时—— 「到啰?」 在阿尔采取行动前,两人抵达最底层。 「这是……」 此刻的阿尔震惊到将满腔愤怒全数拋诸脑后。 眼前有一扇巨大门扉,几乎能让巨人轻松通行。 那扇门不仅看不出来是使用何种材质制成……上头还有一对镰刀——看起来比死神所持更加巨大,以交错的方式镶嵌于其中……原本似乎是如此。 不过,镶嵌于门上的大镰刀目前只有一把。 另一把跑哪去了? 虽然阿尔的脑中浮现出这个疑问,但他决定等等再说。 「(难道魔王就封印在这里吗?)」 就算无人回答,阿尔的身体也告诉他——魔王就在门扉的后方。 应当已经被彻底封印的门,彷佛为了证明阿尔的感受般,不断渗漏骇人的魔力。 自己感受到的是冷?还是热呢? 阿尔的脸颊上不断有汗水流过,身体与牙根却不停发颤。 「阿尔陛下,在这里!您还是老样子那么迟钝呢。」 莉莉希雅完全无视阿尔的感受,转眼间站到门前,泰然自若地说出可能因侮辱君王惨遭砍头的言论。 「好啦好啦,您赶快过来,展现出身为容器的证明吧!」 她在门前朝阿尔招了招手。 「身为容器的证明?」 然而,阿尔的本能发出警告,现在并非在意那种话的时候……不,是没有解释那种事的余裕。 「莉莉希雅,你究竟是谁!?」 莉莉希雅听见与先前相同的提问后,显得更加喜悦。 「我是莉莉希雅,发誓效忠于魔王陛下的魅魔。从数百年前开始,一直协助这个国家的国王,寻找能够复活魔王陛下之容器的魔族。」 甚至还以平淡无奇的口吻说出如此惊人的事实。 「咦!?你是魔族吗?」 虽然阿尔原本就对于从父亲那代就服侍至今,却未曾变老(严格说来外表毫变化)的女仆长感到很不可思议,却万万没想到莉莉希雅是魔族…… 多亏目前的状况过于异常,阿尔没有太过慌乱,反倒坦率地接受了这个说词。 「所以我与此国的历代君王们,一直致力于让魔王陛下复活!但当我们发现容器终于诞生之后,令尊居然说『够了,放弃复活魔王吧』……」 莉莉希雅毫不掩饰内心愤怒,大声地说道。 「由于我无法与令尊的魔力抗衡,至今才会继续扮演女仆……是这么称呼吧?像这样一直照顾你们,不过这一切终将在今天画下句点!」 下个瞬间,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阿尔陛下,您就赶快借用魔王陛下的力量击败帝国,再将自己奉献给魔王陛下,征服这片大陆……不对,征服这个世界吧!」 莉莉希雅理所当然般地说出心底话。 「(亚尔托斯的历代君王都在暗中协助魔王复活吗?但老爸却反对?)」 阿尔脑中一片混乱,低下头去,用手指揉著额角。莉莉希雅见状,漾起邪笑说: 「虽然魔王陛下不知为何似乎只能使出一半的力量,即使如此,与战女神对战时一半的力量,依然比七名舞姬强上好几倍。」 她以诱惑人心的口吻继续说: 「而且因为只有一半的力量,所以影响宿主的程度也会减半,或许阿尔陛下有办法驾驭魔王的力量喔?」 「(让魔王的力量进入体内……)」 莉莉希雅展露妖艳的笑容,以更加蛊惑人心的言词诱惑阿尔。 「来吧来吧,让我们赶快解开封印吧!」 「(只要向前走去,我就能够得到……足以保护所有人的力量……)」 阿尔跨出一步、两步。 他彷佛被人夺去心智,摇摇晃晃地朝莉莉希雅面前那扇门走去。 「来吧,阿尔陛下,快过来吧!」 笑得十分妩媚的莉莉希雅,宛如地狱的引路人,催促阿尔取得魔王之力。 阿尔却毫无预兆地远离门扉。 「咦!这是为什么?您为何反悔了呢!?」 「莉莉希雅,当初服侍国王的女性们,对于打倒成为魔王的国王,感到高兴吗?」 阿尔把莉莉希雅的气话当成耳边风,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什么?您为何会一脸正经地询问如此无聊的问题呢?她们当时看起来的确算不上欣喜,大概是因为她们十分敬爱国王吧……喂,现在不是聊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或许是长年身为女仆,莉莉希雅反射性地回答问题,不过回过神后,她不满地鼓起双颊,连忙把话题拉回来。 「……说得也是,肯定笑不出来吧……」 彻底远离门扉的阿尔轻轻叹了口气,接著转头看向莉莉西亚。 「因此我决定凭自己的力量突破眼前的难关。」 他以凛然的态度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您在胡说什么!光凭您肯定办不到啊!」 「又没真的做过,你怎能肯定我办不到呢?而且我不想看见关心我的人,因为我被魔王夺去身体而哀伤的模样。」 阿尔温柔地勾起嘴角,好像已经做出觉悟。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人究竟是谁? 「总之我想挑战看看。谢谢你,莉莉希雅,虽然你特地提出办法,但我决定凭自己的力量试试看!」 阿尔似乎想通了什么,不知不觉间,他不畏惧从门后溢泄的魔力。 他不再觉得热或冷,身体也不继续发抖。 「(难道我已经习惯这股骇人的魔力了吗?)」 看著陷入思考的阿尔,莉莉希雅叹了口气,垂下肩膀小声地说道。 「唉,没办法了。我乃是魔王陛下最忠心的仆人,说什么也不能出手害身为容器的您,因此无法以武力逼您就范。」 感到扫兴的莉莉希雅,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镶崁于门上的巨大镰刀卸下,拿在手上。 「嗅?奇怪?你用了什么魔法吗?」 镰刀在阿尔面前发出光芒。 那把镰刀无论握柄或刀刃都是黑色,在光源的照映下,不断散发出诡异的红黑色光芒。 「阿尔陛下,请您至少携带这把镰刀来防身。」 「像这种从封印魔王的门扉上取下的东西……感觉上就只是哪来的诅咒道具吧!?」 话虽如此,这却是从阿尔小时候就照顾他至今的莉莉希雅的请求。 「请放心,这东西不会给您带来诅咒的。」 在莉莉希雅的劝说下,阿尔胆战心惊地伸手握住镰刀。 确实只是一把普通镰刀。 「只要不使用,带在身上应该就不要紧吧?」 阿尔不甘不愿地把镰刀扛在背上。 「谢谢您,阿尔陛下。由于我不能离开魔王陛下所在的这座城堡,因此不能提供您任何协助,但我会默默为您祈福的。」 看著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毕恭毕敬地向自己鞠躬的莉莉希雅—— 「(她祷告的对象该不会是魔王吧!?)」 阿尔不禁冒出这种想法。 「谢谢你,莉莉希雅。那么,我去去就回来!」 他沿著原本的阶梯跑了上去。 「算了,这次就先这样吧,反正也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 莉莉希雅目送渐行远去的阿尔,脸上露出妖艳的笑容。 在送走夏蓉,于封印之门前知晓莉莉希雅真面目的隔天早上。 经过不眠不休的准备,以及快马加鞭的急行军后,阿尔率领两千名亚尔托斯士兵,来到距离拉波纳仅仅几公里之处。 自治商业都市?拉波纳。 这是一座由被称为商业之神?富豪札哈姆,以及与他志同道合的商人们携手打造,与沙布黛拉齐名的商业都市。 经过一百年的发展,此处兴盛到被世人评为什么都买得到的都市。 这里当然也有万全的对策应付盗贼。除城镇周围兴建了高耸的石墙外,甚至拥有已达小国军队规模(与亚尔托斯不相上下)的私兵。 虽然过去曾数次遭到邻国侵略,但他们会关上四面城门暂时锁国。 期间则会针对侵略国施行经济制裁(加盟拉波纳的所有商人,停止跟侵略国进行交易),成功透过拉波纳独有的战术击退敌军。 然而,拉波纳这次根本来不及采取经济制裁,仅仅一天就被纳入帝国的版图中。 就像是证明这 个事实般,平时让商人通行的四道钢制城门完全关闭,城墙上飘扬著帝国的军旗。 「哎呀哎呀,果然是圈套。」 瑟希莉亚的脸上挂著毫无危机感的微笑。 帝国军一直等著阿尔等人上门,前线站立几十名异形兵,以及五千名由骑兵与步兵所组成的帝国军。 因连夜急行疲惫不堪,又受到阿尔的传闻影响,总兵力只有两千人的亚尔托斯军无论在人数或士气,都输对方一大截。 明明正面临战火一触即发的状况,瑟希莉亚却不知为何喜形于色。 她的心情看起来好到随时会哼起歌,接著伸手摸向身上的长袍。 「皇姊,就算要使出【叛神行为】,也不必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来吧?」 「哎呀哎呀,对耶……太可惜了。」 他们正处于敌军战力高出我方两倍以上的劣势,姊姊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阿尔不禁感到佩服。 不过平常阿尔对这类发言都会一笑置之—— 「而且,我想尽可能地不使出【叛神行为】。就算不依赖那种诡异的力量,我也会打赢!」 此时,脸上却毫无笑意。 阿尔从地下室回来后,瑟希莉亚与菲娜都没有问任何事。 她们似乎正等著阿尔主动开口,但阿尔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解释太多只会增加混乱,所以直到现在都三缄其口。 「阿尔……」 对正思索此事的阿尔,瑟希莉亚以担忧的语气呼唤他。 「有什么事吗?皇姊……呃!?」 阿尔皱著眉一转过头,姊姊的脸就在眼前。 「阿尔。」 瑟希莉亚像是在对待贵重物品般,用双手捧住宝贝弟弟的脸颊—— 「阿尔……别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你可是亚尔托斯的国王,也是在场士兵的指挥官。」 她以凛然的语气在阿尔耳边说道。 看著瑟希莉亚的蓝色眼眸,阿尔总觉得心中的焦虑被她看穿。 「(唉,无论经过多久,我果然还是赢不了皇姊。)」 为了使自己冷静,他苦笑的同时,也将闷在胸中的无形压力随著吐气一起宣泄出来。 然后正面接受姊姊的视线—— 「皇姊,我想尽早救出贾姆卡跟波儿雀。」 他用手环著瑟希莉亚的腰,说出老实得近乎愚昧的想法。 瑟希莉亚看著自己的宝贝弟弟,微笑更胜以往耀眼。 「为朋友著想的心确实很重要,但今天非得由你亲自领军,若你心浮气躁,士兵们也会受到影响喔。」 她温柔地叮咛。 「我跟蕾丝菲娜小姐都在这里,所以你只要放松心情,尽管放手去做。」 阿尔闭起双眼,将姊姊温柔的提点刻在心上。 「我明白了,皇姊,另外……很抱歉老是给你添……」 瑟希莉亚伸出食指贴在阿尔的嘴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阿尔,这种时候不该道歉吧?」 面对瑟希莉亚一脸淘气地出言纠正,阿尔先是显得很不好意思—— 「真的非常谢谢你,皇姊。」 接著露出笨拙的笑脸如此回答的瞬间—— 碰! 阿尔的坐骑因突如其来的爆炸显得焦躁不安,紧接著传来士兵们铺天盖地的怒吼声。 「可恶!已经开始了吗!?」 阿尔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哎呀哎呀,难得气氛这么好……」 瑟希莉亚语带遗憾地说道,并重新握好手中的锡杖,做好战斗准备。 「皇姊、菲娜,到时就拜托你们了。」 「哎呀哎呀,放心地交给我吧!」 「……收到。」 两位舞姬将马首对准异形兵,策马一口气冲出去。 「哎呀哎呀,亚尔托斯的舞姬?瑟希莉亚出征啰!」 「……沙布黛拉的舞姬?蕾丝菲娜……在此!」 身为舞姬的瑟希莉亚与菲娜,此时正朝著帝国的军队直奔而去。 「那么,我也得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阿尔目送两位舞姬,骑马前进到亚尔托斯士兵们前方。 虽然士兵们看向自己的眼神算不上友善,不过他也没时间担心这些。 阿尔做好觉悟,将一大口气吸入肺中,对士兵们大吼。 「勇敢的亚尔托斯士兵们!展现你们真正实力的时候到了!」 他以流利的口吻,一字不差地将贾姆卡之前准备好用来激励士气的台词,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 士兵们却没有什么反应。 「敌军是我方的两倍!但我们依然拥有战胜的手段!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 现场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回应。 「(……糟糕,反应好冷淡。)」 阿尔装作忽略流下的冷汗,喊出原本应该要由士兵们说出的答案。 「就是我们的团结!还有对于同伴的信心!」 士兵们应当都有听见阿尔声嘶力竭的吶喊,却没有任何人做出反应。 阿尔明白想要打赢战争,需要比对方更强的战力、充足的粮食,以及地形优势等等。 然而,此刻的亚尔托斯根本没能满足任何一项条件。 倘若依然想取得胜利,就需要近乎卑鄙的计谋与团结的士气,缺一不可。 「怎么啦!?我们至今已经多次战胜人数高出己方好几倍的敌军吧?」 阿尔使尽全力大声吶喊,不过现场没有任何一名士兵抬头看向他。 「……我们哪有办法打赢那样的怪物啊。」 即便阿尔想鼓舞大家的士气,传来的却是士兵们的丧气话。 「就、就是说啊!我根本没听说是要面对这样的敌人!」 「如果你想打仗,就用身上的魔王之力去打就好啦!」 在此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士兵们,此刻彷佛溃堤般接二连三地表达不满,亚尔托斯军转眼成了一群乌合之众。 「喂,快冷静下来!这样只会让敌军有机可……」 大概是说服士兵比想像中花了更多时间。 阿尔眼角余光扫到异形兵的身影。 「……阿尔,抱歉……漏网之鱼跑过去了。」 虽然菲娜的语调很平淡,不过言语间带有一丝焦虑。 从菲娜手下溜走的几名异形兵,正迅速地朝阿尔这边冲了过来。 即便她已经十分骁勇善战,但敌军数量多到光凭一人根本应付不来。 阿尔很想赶紧重整态势前往救援—— 「呜哇!敌军冲过来啦!」 一名士兵看见异形兵之后大叫,所有士兵转眼间陷入恐惧之中。 「冷静下来!重新列队!只要努力坚守……」 帝国士兵从异形兵背后发射出无数的火球,淹没阿尔奋力的呼喊。 「快……快逃啊!」 在恐惧的驱使之下,亚尔托斯士兵们争先恐后地逃离现场。 「不行!别随意背对敌人!」 阿尔明知士兵们听不进去,仍然大声下令,还将左手伸向逐渐飞来的火球—— 轰! 阿尔的手掌忽然释放出漆黑的魔力,剎那间吞没所有火球。 「咦!是我?这是我做的吗?」 他不禁盯著自己的左手。 「(去过那个地下室,因而强化了我体内的魔王之力?)」 阿尔只想得到这个理由 。 「……好,先别滥用这股力量吧。」 他在感到有些困惑的同时,眯起双眼看向背上的大镰刀。 镰刀自然不会回答他的疑问。 阿尔暗自在心中发誓,要谨慎地避免使用这把镰刀。 「不准伤害我的国民!」 阿尔拔剑向异形兵挥去。 锵啷! 他一剑砍在宛如岩石的异形兵身上,但长剑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场断成两半。 「喂喂,这家伙也太硬了吧!」 当阿尔僵笑时,异形兵朝他高高举起粗壮的手臂。 手中的长剑成了一块废铁,而且也没时间拔出备用长剑。 就在此时,阿尔眼角闪过一道黑光,定睛一看后—— 「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打破刚才的誓言……」 对著朝自己破风而来的巨大手臂,阿尔从背后抽出镰刀迎击。 唰! 下个瞬间,异形兵的手臂宛如奶油般被一刀切开,有如树干粗壮的手臂,硬生生地落在阿尔的坐骑边,发出一声巨响。 「呜嘎??!」 异形兵痛苦惨叫,阿尔趁机挥动镰刀砍向异形兵的腿部—— 「呜啊!」 同时一脚踹倒异形兵。 「这护身符根本是犯规嘛!」 阿尔盯著手上的镰刀。 比起顺利捡回一命的安心,阿尔反而对于镰刀的破坏力感到一阵恶寒。 「呜哇啊!敌军使出魔法攻击了!」 阿尔愕然地想著自己是否已被魔王看上时,背后忽然传来士兵们的惨叫。 他甩了甩头,拋开这个可怕的想像,并看向声音的来源——火球横空飞来,袭向来不及逃跑的士兵。 至于火球的数量……多到难以计数。 「右边!快往右边逃!」 阿尔立刻对迷惘的士兵下达指示,但陷入混乱的士兵根本听不进去。 飞来的火球多不胜数。 「唔,没办法了……大家快趴下!」 阿尔再次将力量凝聚于左手,然而—— 「……冰球。」 一道熟悉的声音早一步传入他耳中。 下个瞬间,袭向亚尔托斯军的无数火球,被一颗窜进视野的特大号冰球撞散、弹开、吞噬殆尽。 「……阿尔,没事吧?」 菲娜一边以五花八门的魔法牵制异形兵,一边策马来到阿尔身边。 虽然没有看见瑟希莉亚的身影,不过她似乎正照著计画行动。 「啊、嗯,谢啦,菲娜。」 相较于一脸安心的阿尔,菲娜的表情仍十分严肃。 「……不可大意……战斗正要开始。」 菲娜将马首转向至另外一边,对往自己冲过来的异形兵射出闪电。 「……雷击。」 劈啪劈啪的声音响起,雷电发出,跑向这里的三名异形兵中,其中一名巨大异形兵被直接击中。 「呜嘎嘎嘎嘎嘎嘎嘎!」 异形兵发出类似惨叫的怪声,倒了下来。 「……放心,他没死……大概吧。」 菲娜朝下个目标射出雷击,不太有自信地说道。 然而,下个瞬间,该名异形兵彷佛毫发无伤般地重新起身,并继续朝阿尔他们前进。 「这群家伙有多耐打啊!」 阿尔将削铁如泥的镰刀刃部朝向自己,以握柄的部分捶打直扑而来的异形兵。 菲娜立刻施展冰魔法—— 「……冰块。」 轰向被镰刀握柄重击到步履蹒跚的异形兵,藉由冰冻双腿让异形兵无法动弹。 「……这个冰块,不是一般攻击……就能瓦解。」 虽然菲娜露出些许得意的模样,但这种做法只能让一名异形兵失去行动能力,终究无法阻止对方的进击。 「(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阿尔想负责殿后让士兵逃跑,但逐一冰冻敌兵双脚太花时间。 「假如可以让敌兵排成一列,就能够依序把对方冻成冰块……!!」 阿尔在喃喃自语时忽然得到一个灵感! 他似乎想出什么办法,迅速来到菲娜的身边。 「菲娜,你还记得在我房里制造出一道冰墙的事吗?」 「……我绝对不会忘记与阿尔的回忆,而且……那是……我擅长的魔法之一。」 「好,那就请你在我背后制造出冰墙,除了够高以外,还要尽可能拉长距离,你办得到吗?」 听见阿尔的指示后,菲娜立刻竖起大拇指回道。 「……冰的硬度要能媲美城墙……如同你的期望……无论要多长都行!」 「好,那就麻烦你在亚尔托斯军与帝国军之间变出一道冰墙吧!」 「…………收到。」 菲娜似乎明白了阿尔的用意,点头回应后,开始提升魔力。 「……冰墙。」 如阿尔提出的要求,冰墙不光横断整片战场,甚至延伸到平原的另一端。 帝国军与亚尔托斯军之间出现一道壮观的冰墙,不过阿尔和菲娜也被封在敌军的团团包围之下。 「……阿尔……这样就行了吗?」 菲娜的语气听起来与其说是做好觉悟,反而有些愉悦。 「抱歉,菲娜,若情况危急,你尽管丢下我逃走。可是直到亚尔托斯的士兵撤离前,希望你能够暂时陪伴在我身边!」 看著阿尔一边说出这样的请求,一边以镰刀砍落飞来的箭矢,菲娜歪著头说: 「……陪伴在你身边?我已经是阿尔的……新娘子,直到你成为昏君之前……我都会陪伴你至最后一刻,所以……不必那么见外。」 明明已经习惯被她称为昏君,但阿尔还是不懂为何菲娜要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他脑中此刻竟想著如此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阿尔此时也只能接受对方好意。 「抱歉……不对,谢谢你,菲娜。」 阿尔挤出饱含谢意的笑容。 「……嗯?」 菲娜对阿尔露出的表情,尽管只有一点,却比平常更加温柔。 她接著转身背对阿尔,在周围设下无数魔法阵。 「……就让你们瞧瞧昏君的新娘?菲娜……认真起来时的实力!」 眼前的每个魔法阵都出现一头狰狞的魔兽,看上去迫不及待地想挣脱枷锁。 「……去吧!」 当菲娜弹了下指时,从枷锁中被释放的魔法随即朝目标直扑而去。 火、冰、雷数种异色魔兽,接二连三将异形兵烧毁、冻结或使之触电。 「……这下子应该暂时不要紧。」 「谢啦,菲娜。那么,身为昏君的我也得好好加油才行。」 阿尔下马之后,迅速取下马背上的袋子。 「这是亚尔托斯暗中制作、利用火药制成的试作型武器,通称爆筒。」 他一脸得意地把此物展示在菲娜面前。 「……爆筒?」 菲娜不解地歪头。 被称为爆筒的武器,看起来是个与杯子差不多大的竹筒。中央处插上一根细长的木棒,旁边孤零零地系了一条绳索。 袋子里装满爆筒。 「用法是……不对,我直接用给你看比较快。菲娜,拜托你掩护我一下。」 阿尔开口说话的同时,逐一把爆筒插的木棒在地上。 菲娜依照指示,在阿尔进行作业的期间,拦截飞来的魔法与箭矢。 「好,设置完成 。菲娜,麻烦你把位在侧面的导火线点火!」 阿尔将十几根爆筒插在地上,在如此吩咐菲娜的同时,自己也动手点火。 「……收到。」 菲娜瓦解一颗飞来的雷球,开始点火时—— 咻! 伴随一阵尖锐的声响,爆筒以惊人的速度一飞冲天。 「……呀!」 菲娜被这股声音吓得停下动作。 「放心!这东西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你尽管点火就好!」 「…………书上写到……理想的贤妻……会深信夫君的话……并且全心全意地服从对方。」 她看了阿尔一眼喃喃自语,重新投入点火的工作中。 接二连三发射出去的爆筒,在半空中飞升几秒后突然失去冲力,逐一落向地面。 目标正是异形兵身后的帝国兵。 碰!碰咻!碰碰碰! 轻快的爆炸声传来。 「咦!?这是什么!」 在原以为必是安全范围的帝国兵本队附近,接连发出爆破声响。 「风啊!」 阿尔唱初级风魔法。 「走著瞧吧,看我让你们被自己放出的谣言吓个半死!」 下个瞬间,阿尔的身体周围环绕徐徐微风。 「喂,你们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位在远方的帝国士兵们对阿尔传来的声音有些惊异。 阿尔确认自己的声音传到帝国军之后,以有些装模作样的语气说: 「给我听好!帝国的士兵们!我的名字叫做阿尔诺亚,也是被你们称为魔王的人!现在,我将透过暗黑魔力,赐予你们真正的恐惧!」 阿尔的语调听起来像是哪来的人偶剧。 若有人在镇上做出这种发言,不是遭人嘲笑就是被移送教会吧。 然而,虽说是安全范围,但终究是战场。 前所未见的武器,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疑似魔王的声音。 光凭这些要素,便足以造成混乱。 「骗人的吧?难道魔王真的复活了?」 「而且还有舞姬为魔王效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出阿尔所料,帝国兵陷入一片恐慌…… 「别怕!那不是魔法!只是用火药制造,名为爆筒的武器,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且我们还有指挥官阁下给予的异形兵不是吗!?即便对手是魔王也不足为惧!」 帝国兵们在听见这声大喝后,刚才的混乱场面彷佛作梦般,所有人迅速冷静下来。 发出声音的人,站在看似指挥官的将领身旁,阿尔对这声音并不陌生。 「贾姆卡……」 即便从远处眺望,阿尔也清楚知道对方是谁,自己十分熟悉的男子,身上却穿著陌生的帝国铠甲。 「使用魔法把爆筒轰下来。为了避免对方继续耍小聪明,所有人拿起手中的弓箭……集中瞄准亚尔托斯王!」 在风魔法的作用下,阿尔不想听见的话传入他的耳里。 「贾姆卡……嗯?」 阿尔紧盯著贾姆卡,发现他身边的敌军指挥官手上,正拿著一颗拳头大的蓝色水晶。 指挥官拿著水晶左右挥动,下达了什么指示。 「(难道说……)」 虽然阿尔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目前没有余力将想法付诸实行。 因为箭矢宛如下雨般,从半空中落向他们。 「菲娜!快退后!」 阿尔为了把菲娜护在身后,站上前去,以镰刀劈开飞来的箭矢。 「唔!数量太多了!」 箭矢数量是刚才的两倍。 其中有一支箭矢成了漏网之鱼,直直朝正在凝聚魔力而毫无防备的菲娜射了过去。 「菲娜!危险!唔……!」 阿尔反射性地伸出左手,箭矢硬生生贯穿他的手掌。 「……阿尔!」 菲娜随即施展出红莲之火,将从天而降的几十支箭矢在半空中全数烧尽。 「这点小伤不要紧……呃,咦!?伤口已经痊愈了?」 阿尔忍痛把箭矢拔出来后,伤口在转眼间完全愈合,只剩下斑斑血迹。 「(这也是魔王的力量吗?我的身体究竟变成怎样了?)」 「重装步兵,前进!」 这阵声音打断阿尔的思绪,帝国果然不会给让阿尔等人喘息或是思考的机会。 面对敌军本队的阿尔面前,是极有纪律地成排站立、身穿厚重铠甲的帝国兵。 该说真不愧是贾姆卡吗?他准确预测到阿尔的行动。 「(只要摧毁掉理应是操控异形兵的水晶,逮住敌军的指挥官,就能够结束这场战争。)」 这种几乎称不上是战术的鲁莽行径被看穿,阿尔自嘲地歪嘴。阻挡在前的重装步兵手持与他们身高差不多的大盾,组成一道铜墙铁壁。 「给我滚开————!」 阿尔看著眼前光景,打算透过手中镰刀拨开其中一面大盾—— 唰! 「咦?」 大盾宛如纸片般被阿尔的镰刀砍成两半。 「这是什么鬼镰刀啊!再锐利也该有个限度吧!」 彷佛挥空般,阿尔失去平衡的同时开口大叫。但是帝国兵们可不会错失这个进攻机会。 「长枪队!」 贾姆卡预料阿尔会越过重装步兵的防线,早已安排好长枪队在第二线待命。 长枪穿过重装步兵之间的缝隙向阿尔展开强力突刺。 「居然以这么盛大的方式来欢迎我啊!」 阿尔以手中镰刀轻松斩断刺来的枪尖—— 「呜啊!」 有一根长枪躲过镰刀的斩击,刺在阿尔肩头。 「唔……别以为这点程度的攻击就能够阻止我!」 阿尔大吼一声,握住刺在肩头上的长枪使劲往后拉,再以镰刀握柄重击持枪者后,硬把长枪拔出来。 「……危险!」 阿尔听见声音的同时,身旁立刻飞来一颗冰球。 菲娜使用魔法打飞从背后袭向阿尔的敌兵。 「(谢啦,菲娜。)」 阿尔以眼神向菲娜道谢,继续挥动镰刀。 虽然他只用握柄部分殴打敌兵,遭到攻击的敌兵却彷佛被夺去生气般,纷纷疲惫不堪地跪倒在地。 「(这样下去应该没问题吧?)」 当阿尔正觉得看见一丝希望,一边打飞眼前的士兵,一边向前跨出一步的瞬间—— 敌兵们忽然往两旁退开,在阿尔面前让出一条路。 与此同时,他眼前出现一大群长枪兵。 「「「呜哇啊————!」」」 长枪兵发出怒吼,一致架起长枪朝阿尔的方向刺过来。 「针对我的准备也万全过头了吧!」 阿尔对太过瞭解自己想法的贾姆卡破口大骂,并以镰刀横扫刺来的枪尖。 「呃啊啊!」 终究寡不敌众。 好几名士兵躲开镰刀,一枪接著一枪刺穿阿尔的身体。 「……阿尔!」 菲娜的雷击逼退刺来的长枪。 「呜啊!」 阿尔也因这股冲击的反作用力,硬生生摔倒在地。 「就算伤口回复得很快,但被人用长枪刺中身体还是很痛啊!」 阿尔一脸痛苦地迅速起身,拔出插在身上的枪尖,把嘴里的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唔喔——————!」 下个瞬间,重装步兵从死角展 开突击,阿尔的身体彷佛被马车撞到般飞到半空中。 「呜噗!」 虽然阿尔赶忙咏唱防御魔法避开致命伤,身体仍然不停翻滚,撞飞到冰墙前面。 「……阿尔……没事吧?」 菲娜以强力雷击撂倒包围自己的异形兵后,立刻跑到阿尔身边。 仔细一看,菲娜此时也显得疲惫不堪。 「反倒是你不要紧吧?菲娜。」 即便伤口已经痊愈,但依然浑身是血的阿尔撑起身子。 就算明白彼此的状况都不太妙,不过—— 「……我早已有觉悟会陷入苦战。」 当阿尔看见一脸坚定的菲娜,便苦笑著说「我可不能说出丧气话」,撑起双腿重新站了起来。 「……阿尔……就算伤口能够复原,但如果失血过多……依然无法维持体力。」 「我没事,而且只要再撑一下,我军的士兵就……」 「……这是什么声音?」 地面忽然传来微微的震动,还有一阵阵类似吶喊的声音传进菲娜与阿尔耳里。 令人意外的是,声音来自冰墙的另一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难道说……!?」 「(帝国军越过冰墙,袭击我国的国民吗!?)」 当阿尔气愤地咬紧牙根,使劲握住手中的镰刀时—— 喀啦喀啦喀啦! 背后的冰墙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后,逐渐崩塌。 「咦?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阿尔大感困惑时,崩塌的冰墙上出现一条勉强能够让两人并肩通行的道路。 该处涌出一大群人影。 「你、你们跑来这里做什么啊!?」 阿尔的疑问换来一颗掠过身边的雷球,还把他背后的异形兵当场炸飞。 「被大姊头救过的这条命,现在不用,要等到什么时候!」 日前刚成为亚尔托斯国民的裘裘,此时正全副武装地站在冰墙的缺口前。 「(我不记得有带他们一起来啊?)」 当阿尔回溯记忆时,已有十几个人穿过冰墙跑了过来。 「弟兄们!现在正是报答大姊头恩情的时候!打起精神来!」 「「「喔————!」」」 「喂、喂?」 阿尔愣在原地时,裘裘等人已经朝著帝国军蜂拥而上。 他还在思索该对这群人所说的言辞,背后就传来冰墙崩塌与大声怒吼的声音。 突然冲进阿尔与帝国军之间的,是一名留著落腮胡的男子,虽然他的长相看起来十分凶狠,却一脸歉意地回头看著阿尔说道。 「刚才有位小姐臭骂了我们一顿,说帮我们从奴隶身分中解放出来的恩人此刻正舍命殿后,我们竟然偷偷逃走,简直是恩将仇报!」 站在一旁的女战士也点了一下头说: 「那位小姐向我们宣告:『假如因为国王是魔王就选择逃跑,愿意把你们当成人类看待的国家将就此灭亡。难道你们想再次沦落为奴隶吗!若不想变成那样,就要亲手保护自己的国家!』所以我们就惭愧地赶回来帮忙了!」 他们彷佛想证明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有好几名士兵将阿尔与菲娜围在中间,保护他们。 「……附带一提,我故意将冰墙制造成另一侧承受不了打击……绝不是魔法不够完美……我稍微在此……声明一下。」 菲娜如此解释。这是她身为舞姬的自尊使然?亦或是…… 「难道你早就看出士兵们会赶回来吗?」 面对阿尔的提问,菲娜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可是阿尔想保护的国民……不可能会对你的好意无动于衷。」 「(这家伙也真是的……居然一副比我更瞭解亚尔托斯的人民似的……)」 阿尔不禁面露苦笑。 「老大!快对我们下达指示吧!」 亚尔托斯士兵们将视线集中在阿尔身上。 先前那种困惑与恐惧的神色,已经彻底消失。 「真是的……你们才刚逃跑,如今又跑回来,未免也太为所欲为了吧……」 虽然阿尔想装作严肃,但最终还是失败,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扬起嘴角。 「好,我可是会连带之前偷懒的份尽情使唤你们,给我做好觉悟啊!」 阿尔像是想激励自己般大声下令,即使脚步有些不稳依然重新站了起来。 「开始反击!把手边剩下的爆筒全数发射出去!目标是敌方本队以及前方的骑兵队!」 「「「喔——!」」」 士兵们依照训练时……不对,是比那时更加迅速的动作把爆筒插进地面,点火发射。 数百根爆筒飞过异形兵与帝国军步兵头顶,朝防守本队而围成一圈的骑兵队落下,接连发出爆破声响。 虽然贾姆卡已经拆穿爆筒的功效,但阿尔仍有其他目的。 「就算士兵明白爆筒不具杀伤力,坐骑却会出于本能感到害怕吧?」 一如阿尔所说,马匹因远超出先前音量的爆炸声开始发狂。 想当然耳,即使是贾姆卡与指挥官的坐骑也不例外。 陷入混乱的本队对前线造成影响。 「奇怪!后方发生什么事!?传令兵在干嘛啊!?」 帝国军的指挥系统立刻陷入一片混乱。 阿尔看向敌军本队,发现指挥官手里没有蓝色水晶,看来是不小心弄丢了。 不出阿尔所料,异形兵全数暂时停止动作……下个瞬间,异形兵不分敌我胡乱攻击。 眼看帝国军的指挥系统大乱,阿尔决定趁胜追击。 「好,开始反击!不必理会一般士兵与异形兵!目标是敌军本队!」 「「「喔——!」」」 亚尔托斯军在阿尔的号令下发出怒吼,发动反击。 「怎么会呢?」 帝国军南面司令官达姆斯?达拉坐在装饰华丽的座骑上,正感到一头雾水。 帝国军在十几分钟前占尽优势,胜券在握。 「如今怎么会……」 达拉看向空无一物的右手,接著低头俯视被马蹄踩成粉碎的水晶。 仅仅一眨眼的疏忽大意,便产生这样的结果。 面对虚张声势的爆筒,达拉的胯下坐骑受到超乎预期的惊吓,惊跳而起。 轻敌的达拉不仅当场被甩下马,从他手中掉出去的水晶还被坐骑踩碎。 虽然称不上是友军,但原先以为不会是敌人的异形兵忽然发狂,导致帝国军陷入混乱。 不仅如此,亚尔托斯军在同一时间发动突击,甚至有人使用魔法集中狙击部队长,导致帝国军的败象一发不可收拾。 「指挥官,暂时让军队撤回拉波纳吧!」 亚尔托斯的叛徒?贾姆卡骑著马在一旁提出建言。 达拉确实不知该如何扭转眼前的颓势。 不对,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在即将出征亚尔托斯之际,达拉除了从总指挥官的手中收下能控制异形兵的水晶以外,还有得到另外一样东西。 他低下头翻找怀里的口袋。 「(有了……我还有这个杀手锏。)」 「指挥官?」 贾姆卡发现达拉迟迟没有反应后,疑惑地骑著马趋近。 「(没错,这男人无论剑术或魔法都很有一套,远比路边随处可见的奴隶更有用不是吗?)」 「贾姆卡,我有最后一项命令要交代你。这是机密任务, 尾声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隔天早上……其实阿尔也无法确定,他睡得不醒人事。 「痛痛痛……是太拚了吗?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睡昏头的阿尔翻了个身……就完全醒了。 「…………咦?」 因为夏蓉正躺在他身旁,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自己明明在平原上昏睡过去,为何会躺在寝室的床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阿尔忽然觉得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 「……不对,我就只是在睡觉……完全没做任何亏心事……」 阿尔自言自语,为了远离夏蓉近在眼前的睡脸,再次翻身转向另一边。 「唔……!」 菲娜的睡脸映入眼帘。阿尔原本暂停转动的大脑,此时为了厘清状况开始运作。 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他正被两位舞姬夹在中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尔为了让心情平复,强忍著酸痛起身,不过…… 当他向前看去时,发现瑟希莉亚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了。」 就在阿尔抱头苦恼时,趴在他身上的瑟希莉亚忽然动了一下。 「哎呀哎呀,起来了吗?」 「皇姊,为何你会在这里呢?」 虽然阿尔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思考完全跟不上这异常状况。 「哎呀哎呀,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啰。」 瑟希莉亚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她正优雅地歪著头。不对,阿尔忽然注意到这种情况根本毫无优雅可言。 为了寻找解开心中疑问的线索,阿尔环顾四周,床边确实放著全新的绷带、水桶以及毛巾等护理用品。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三位舞姬会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 「哎呀哎呀,她们真是的……明明约好不准躺到床上……之后得好好教训她们。」 姊姊眼里毫无笑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还是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阿尔反倒很希望姊姊能够解释一下她又是为何会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哎呀哎呀,因为你已经连续昏睡了两天,所以大家轮流照顾你……」 叩叩。她好不容易开始解释眼前的状况,却被敲门声打断。 「瑟希莉亚大人,阿尔他还没……」 贾姆卡推开房门,看见床上的乱象后,惊讶地呆愣原地。 「嗨,贾姆卡……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 阿尔用乾巴巴的声音想转移话题,贾姆卡的视线却固定在床铺上。 不过阿尔也目不转睛地看著贾姆卡右手臂的位置。 先前被自己用镰刀砍断的部位,此刻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袖子轻飘飘地摇来晃去。 「贾姆卡……那个……」 阿尔无法继续说出「当时我们只能那么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说这个吗?对于叛徒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吧?」 贾姆卡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哎呀哎呀,唯独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治不好……都怪我太没用了。」 「没这回事,瑟希莉亚大人能够帮我接回左手臂,我就感激不尽了。」 贾姆卡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左手—— 「比起那种事,现在这情况才大有问题吧!」 他收起笑容,露出以往眉头深锁的表情。 「那个,我才想找人问清楚……」 「少给我找藉口。像你这种从一大清早就纵身于酒池肉林中的家伙……我……」 「贾姆卡?总之你先听我解释……」 虽然阿尔很想替自己辩解——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 「阿尔,在此之前先听我说句话好吗?」 当阿尔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贾姆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阿尔闻言,压抑住想赶紧解释清楚的心情,默默地颔首。 「说句老实话,我完全没办法支持你的梦想。但是,我觉得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希望日后能找出属于我的答案。所以……那个……我能够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哎呀哎呀,阿尔啊,贾姆卡为了弥补罪过,这几天除了不眠不休处理各种战后事宜外,更做出了令他几乎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令贾姆卡肝肠寸断的重大决定?)」 虽然阿尔的脑中冒出疑问,但当他听见瑟希莉亚特地为贾姆卡进行不必要的求情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早就原谅贾姆卡啦!他都以自己的右手当作代价来赎罪了。更何况,我也决定要交付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当作处罚了。比起这个,还请皇姊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阿尔以略显激动的口吻说道。 「虽说是……妹妹的请求,但我居然得将妹妹……交给这种人……现充去死吧。」 得到阿尔的原谅后,贾姆卡立刻说出既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跪在原地。 为何他要这么说呢? 贾姆卡似乎把阿尔的话当成耳边风,令阿尔怀疑他是否真心反省。 此时,引来更多混乱的麻烦制造者把跪倒在门前的贾姆卡当成踏板,一口气扑到阿尔身上。 「阿尔陛下!」 「呜哇!发生什么事?开饭了吗?」 「……安静点,我还想再睡……六个小时。」 整个人扑在阿尔胸膛上的波儿雀(瑟希莉亚当然已经先一步躲到旁边),掀起的晃动惊醒了夏蓉与菲娜。 「阿尔陛下!阿尔陛下!我……我……」 波儿雀跨坐在阿尔身上,红著脸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他。 「我已经成为您的新娘候选人啰!」 「啥?」 一脸困惑的阿尔—— 「哎呀哎呀。」 只换来姊姊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完全不知情喔!」 夏蓉臭著一张脸撇过头去。 「……我得守住……正宫的威严……」 菲娜露出比以往更缺乏情感的扑克脸。 「呜哇啊????!波儿雀居然要嫁给这种家伙……」 贾姆卡徒劳地放声大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阿尔面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解释目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 叩叩。 「失礼了。」 莉莉希雅随著敲门声出现在众人眼前。 「莉莉希雅,你……」 虽然阿尔满腹疑问,但这种情况下他找不到任何话语,只能沉默以对。 「阿尔陛下,爱香缇已经被帝国占领了。」 莉莉希雅为大病初愈的少年带来惊天动地的消息。 〈终〉 后记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大家好,我是此次以《魔王な俺と花嫁候补な美姫たち》,有幸获得第二届ovep文库大赏《银赏》的岸根红华。 可说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其实是大叔。 当初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实体书化时还半信半疑,但我会继续努力撰写更多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各位读者能在学习或工作的空档,为了转换心情随手翻阅我的作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岸根红华 感谢各位的购买! 希望里面出现的性感美少女们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请多多支持「战华舞姬」! 猫锅苍 『舞姬的烦恼』特典小册子 义姊的一分 「您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此处是供奉战女神的大圣堂。 负责裁决的圆桌之间传来了一阵怒斥声。 座位上坐著最高阶的祭司们,又被称为十祭司。 圆桌中间则是站著一名未满二十岁的少女。 她是亚尔托斯的公主——瑟希莉亚。 纵使面对贵高权重的祭司们,瑟希莉亚依然以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大声说出祭司们最不愿听见的言词。 「哎呀哎呀,我说自己的弟弟已经成为魔王容器,但我不会交由教会来处置。难道我说得不够明白吗?」 「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要问您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经大脑的话来!」 十祭司会如此愤怒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对于供奉战女神的教会来说,魔王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存在。 「总之,您要尽快将身为魔王容器的胞弟移交教会……」 「哎呀哎呀,所以说我方才已经慎重拒绝了。」 其中一位祭司难掩愤怒,对著瑟希莉亚厉声喝道。 「教会岂能容许您如此胡来!」 「就是说呀!更何况您可是舞姬喔!」 祭司们纷纷出声斥责。 但是瑟希莉亚却把这些声音都当成耳边风。 「所以我说,身为舞姬的我会负责照顾阿尔。在座各位只需继续安心传教,并且努力收集民众捐赠的香油钱就好。」 她甚至如此出言不逊。 「您、您竟敢藐视教会!」 「简直就是有辱救世女神的后裔之名!」 祭司们从刚才起就不断重复说著一些类似的话语。 瑟希莉亚开始渐渐失去耐心。 正当她掩著嘴巴打哈欠的下个瞬间—— 「立刻把魔王容器抓来处死!」 其中一名祭司大声喊出这句话。 「「「就是说啊!立刻把他抓来处死!」」」 圆桌之间充斥著祭司们异口同声的呼喊声。 就在此时——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圆桌的中心处传来东西碎裂的声响。 现场的气氛也随之骤变。 「哎呀哎呀,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瑟希莉亚的笑容依旧。 但是总觉得有哪个部分截然不同。 「怎、怎样?你……!」 祭司无惧瑟希莉亚的骇人笑容,展现出十分强硬的态度。 但是他宛如被人吸去精气般,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 「身为圣职者居然如此藐视生命,而且还打算把我最爱的弟弟……」 昏倒。 祭司还来不及听完瑟希莉亚的发言,就这么失去意识了。 他彷佛亲眼看见地狱深处般,表情充满恐惧。 「你竟敢跟我们作对!各国可是有办法摧毁你喔!」 原先在一旁附和的祭司开始破口大骂。 但是—— 「唉……我已经受够了。」 瑟希莉亚说出此话的同时,其气质也产生变化。 「哎呀哎呀,差不多该结束这场猴戏了……要不然这样好了!」 纵使是一国之君都不敢像这样与十祭司针锋相对,瑟希莉亚却一派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并且—— 「倘若教会相关人士未来胆敢对我最深爱的弟弟出手的话,我就会站在大圣堂的屋顶上,大声咒骂教会三个半小时……然后当场自杀。」 她毫不避讳地如此放话。 但她的眼神却表明了这番话绝无虚言。 「「「「「………………」」」」」 十祭司震惊到说不出任何话来。 于是他们静下心来开始思考。 遭到封印的魔王,根本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力量。 如此一来,真的有必要为了杀死担任魔王容器的少年,不惜牺牲能够施展神圣魔法的舞姬吗…… 「关于亚尔托斯的阿尔诺亚王子一事,他今后得接受教会的监视。」 经过几分钟之后,教会终于做出判决。 「另外十祭司一致推荐由瑟希莉亚您来担任监视者。」 「哎呀哎呀,我很乐意担此重任!」 到最后,教会便同意让瑟希莉亚待在阿尔的身边。 附带一提:当判决宣布之后,十祭司的其中一人很好奇瑟希莉亚为何愿意赌上自身性命去保护自己的义弟。 瑟希莉亚在听见上述问题之后—— 「哎呀哎呀,因为我是阿尔的姊姊,所以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呀。」 她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如此回答。 【叛神行为】之后(夏蓉的烦恼) 碰! 我彷佛逃命般地冲进自己寄宿的客房里,一把将门关上。 「夏……夏蓉,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对,是做出了什么蠢事啊!」 我用不断颤抖的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开始自问自答。 前来侵略的帝国军已经全数赶跑了。 毕竟自己寄宿在这里,所以这么做并无不妥。 但问题是当时赶跑敌军的方法。 「我……我……」 我害羞到脸颊发烫,直接扑倒在床铺上。 我把枕头抱进怀里,开始回想自己所做的事情。 我并没有忘记自己与阿尔做出的行为。 真要说来,是根本没有想要忘记这些事。 不,我想要忘记吗? 老实说我已经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 我撑起上半身,开始努力整理思绪。 不对,我很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混乱。 我……跟那家伙……这个……第一次…… 「讨厌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回想到最后一个画面之前,我已反射性地挥出一拳。 无辜的枕头就这么被我一拳打破,当场惨死。 不对,说起来枕头原本就没有生命啦…… 「比起这种事情!」 我不再理会枕头爬下床之后,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连我自己都觉得,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头被关入牢笼里饿到发慌的猛兽。 「不对,我是迫于无奈!毕竟当时是在战场上,加上那小子又这么孬,所以我才……」 跟他接吻! 不对,不光是如此。 纵使是为了打赢战争,我甚至主动让他抚摸自己的胸部! 「噗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究竟是有多么放荡啊!」 我发出一阵怪叫声,同时再次扑倒在床铺上。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结果…… 碰! 我就这么摔下床去,还直接以后脑勺著地。 「呜??????!明明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眼中泛泪地对著空气如此大喊。 不对,正因为自己做了蠢事,所以心情才会这么郁闷…… 「好,我先冷静下来,试著去思考其他事情。」 我重新振作起精神。 在爬回床上之后,我以正坐的姿势想办法让心情平复下来。 ……没错!有了!我想起来了! 比起那小子,我做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真要说来,是终于达成这件事了。 芙蕾雅王是个既恶劣又傲慢的男子,他不仅迫害我的双亲,甚至还剥夺我的自由。 如 今我总算成功无视他的命令了! 能够像这样摆脱芙蕾雅的束缚,我打从心底感到非常开心。 但是……我之所以能够摆脱……全都多亏了那个吻…… 「呜啊啊————————!我又不是受诅咒而陷入沉睡 的柔弱公主!」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甚至用力地抓著自己的头发。 当我不经意地看向一旁的镜子时,发现镜中有一位疯婆子。 嗯,我怎么会落魄成这副模样。 而且表情难看到应该去添购名为『亲切』的要素。 「(我在那时又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我在阿尔的眼中应该一点都不可爱吧…… 明明理性如此告诉自己,胸口却感到一阵刺痛。 「难道我想让阿尔觉得我很可爱吗?」 我下床慢慢朝著镜子走去,同时对著镜中的倒影开口提问。 「不不不,我没希望他这么想,只是按照一般常识看来……」 但是在战场上让人抚摸自己的胸部,甚至在士兵们奋勇杀敌的期间与人接吻,这样的举动真的合乎常识吗? 「那家伙该不会以为我是个怪胎吧?」 阿尔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一想到这里,我的胸口就传来一阵绞痛。 「呼……既然如此,下次我就试著以笑容去面对阿尔吧。不、不过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他帮我实现梦想,所、所以总是要赏他一点甜头嘛。」 语毕,胸口的绞痛便缓和多了。 我快步将房门上锁,就这么在四下无人的房间里,开始对著镜子练习微笑。 为的是等自己哪天心情好,想展现笑容给那小子看时,才不会在他面前丢脸…… 决战前夜(菲娜的烦恼) 「……呵呵呵。」 我是蕾丝菲娜,小名是菲娜,此刻我的心情可说是十分激昂。 我在卧室做好明天的准备之后,便坐在床上,同时将画有阿尔相貌的抱枕(自制)抱在怀里。 从明天起,我将与阿尔单独踏上旅程。 不对,这趟旅程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嘉诺。 绝对不是婚前旅行。 所以……所以,我绝对不能太过兴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就微微上扬。 「……不行……我得赶紧睡觉……」 我就这样抱著抱枕躺在床上。 但却无法收敛嘴角的笑意。 明明已经是非得就寝不可的时间了…… 「……这种时候……就要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将脑袋放空……」 我把抱枕抱在怀里,替自己盖好被子之后,阖起双眼。 「(……啊啊……不过阿尔他……他表示……愿意跟我单独踏上旅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完全睡不著! 我兴奋到一口气坐起身来。 明明隔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 我可不能让阿尔看到睡眠不足的脸。 有了,就来思考一些能够让心情平复下来的事情吧。 能让心情平复下来的事情…… 那就是与阿尔触碰彼此的时候。 其他人都不行。 果然只有心仪的对象才能产生这种效果。 单就这部分来说,阿尔便是最佳人选……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他以强壮的臂膀将我拥在怀里一事,对我来说仍是历历在目。 不对,我撒谎了。 他当时是为了保护我,就只是稍微碰到彼此的肩膀而已。 不过直到现在,我依然鲜明地记得那股温暖。 毕竟自从我懂事以来,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我。 正确地说来,是我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 原因是我被卷入了一场失控的魔法实验意外之中。 而且在那之后,双亲就将我视为烫手山芋似地十分排斥。 是因为我的力量很可怕吗? 还是他们对于造成实验失败的我很失望呢? 我不清楚双亲为何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但我明白他们是真的在避著我。 自此之后,我不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房。 拥有血缘关系的双亲都这么排斥我了。 与我毫无关系的外人,也就不可能会对我产生好感。 我一直都这么此认为。 然而阿尔却不一样。 尽管以一名君王来说,阿尔是真的很不可靠,他却愿意听我诉苦。 而且确实关心著我。 倘若把这些往事告诉他的话,他肯定会同情我吧。 或许还会基于这件事,而答应永远跟我在一起也说不定。 不过书里有提过。 这样的关系只有同情,不存在所谓的爱情。 我并不是想要依赖他。 而是想与他相互扶持。 所以我不会向阿尔坦白自己的过去。 纵使之后让阿尔知道这些事情,前提也是他愿意打从心底关心我。 「……阿尔……」 一想到这里,别说是让心情平复下来了,反倒令我不安到难以入睡。 「……不行,假如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被阿尔嫌弃的!」 我把抱枕拥入怀里,重新躺倒在床上。 「……得要思考一些……快乐的事情才行……」 在安抚完自己之后,我开始回想阿尔今天所露出的每一张笑容。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行,一想到从明天起将可以独占这张笑容,我就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 「……啊!话说……该挑选什么样的内衣裤呢……」 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在撑起上半身之后,伸手摸向自己的胸部。 不,我今天有仔细清洗过身体,内衣裤也挑选了特别可爱的款式。 但是如果阿尔在推倒我,看见我身上的内衣裤之后—— 『简直就跟幼女没两样,总觉得有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说出这种感想该怎么办!? 「……内衣裤的款式……还是成熟一点好了……」 不对,这么做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我在『装成熟』! 「……啊?!阿尔……到底是喜欢……哪种款式的内衣裤呢?」 书中没有记载阿尔的癖好。 我将双手合十,开始向老天爷祈祷。 然而我完全没有发现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道鱼肚白,就这样径自对著明天的旅程抱持著期待与不安,不断地庸人自扰………… 序章 「这……这是什么情况!」 整个国家燃起了熊熊烈焰。 乌云密布的天空被染成一片血红。 无论是从小生长的城堡、瞒著家教外出嬉戏的城镇、司空见惯的街景—— 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所吞噬,冒出阵阵浓烟。 平时能够将整个国家尽收眼底的山丘上,站著一群身上铠甲华丽到不像是武装的武士们,一语不发地望著眼前的惨状。 其中唯一身穿朴实铠甲的那个人,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三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伴随著身上铠甲所发出的轻微碰撞声,此人以有别于其英勇打扮的清脆嗓音如此问道。 「嘉诺殿下。」 在传来铠甲碰撞声的同时,嘉诺浑身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站在他(?)后方的其中一名武士,尽可能地以温柔的嗓音出声呼唤。 「我只不过外出数日,国内居然就变成这样……究竟是哪个国家做出这种事……」 虽然嘉诺所统治的国家爱香缇,是个领土规模小于他国的国家,但其麾下的强兵悍将应当足以抵抗帝国的侵略才是。 然而嘉诺只不过率军讨伐山贼离开数日,这个国家就已经遭人破坏殆尽。 「呵呵呵,真可说是颜面扫地呢,爱香缇的年轻君王。」 一股沉静却令人火大的轻笑声,彷佛在对嘉诺落井下石般地投以充满挑衅的言语。 「来者何人!」 「住手!敏昌!」 被嘉诺喊出名字的武士不顾劝阻,拔出腰上的东洋剑……或是东洋刀,朝著那位语气狂妄之人一刀挥去。 但是—— 「呵呵呵,实在是太慢了,而且……还很脆弱。」 对方以白皙的手指轻轻松松地捏住劈来的东洋刀。 锵! 对方随手就把东洋刀给折断了。 「唔!?我的刀!」 敏昌的攻击确实有手下留情。 他在转身的瞬间便已确认来者的位置,打算在即将砍中对方的剎那停下动作,藉此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但是他并没有手下留情到让一般人能挡下攻击。 更别提他所使用的配刀,也没有脆弱到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捏断。 敏昌错愕地来回看著手中的断刀,以及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女。 「哎呀,对不起。我没想到真的会把这把刀给捏断呢。」 少女将断掉的刀刃扔到地上后甩了甩手,并以毫无反省之意的口吻如此说道。 「……难不成你是舞姬?」 嘉诺以一派轻松的语气开口提问,但他那淡紫色的眼眸中却充满了警戒。 头盔下的他咬紧嘴唇,在屈著身体的同时将手摸向腰间上的配刀,身上的铠甲随著动作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 「呵呵呵,你说对了,我就是帝国的舞姬艾蕾诺亚。至于这位则是帝国军的总指挥官基尔大人。」 「咦!?他是何时出现的!?」 嘉诺不禁发出惊呼。 他明明一直全神贯注地警戒著周围。 却完全没有察觉到站在艾蕾诺亚身后的这名青年。 「(看来他绝非泛泛之辈。)」 嘉诺拚命掩饰心中的动摇,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不过他也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帝国至今曾多次派军前来攻打爱香缇。 说穿了正是他的仇敌。 既然对方的总指挥官出现在此,那就表示毁灭爱香缇的肯定是帝国。 「我这就斩下你的头颅,藉以吊唁我国死去的子民们!」 更何况,帝国的总指挥官就站在眼前。 「看招!」 愤怒的嘉诺一脚蹬碎地面,拔刀砍向敌人。 即便他此刻穿著一身重甲,依然能以敏昌无法看清楚的速度出手攻击。 正当在场众人都深信基尔会被嘉诺一刀砍下脑袋时—— 锵——————————! 大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现场彷佛陨石坠落般,地上卷起远超过一般沙尘的大量土石,将众人的视野染成一片黑色。 「少主!」 被誉为大陆最强军团的爱香缇武士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到底发生什么状况,导致他们不敢轻易接近。 「呵呵呵,难道你们以为对兄长大人散发出杀气的人,还有办法继续活在世上吗?」 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传来了这股与现场状况极不相榇的甜美声音。 「唔……不简单,看来帝国的银发恶魔不是浪得虚名。」 从夹带著碎石的飞扬尘土之中,渐渐浮现出正在对峙中的两人。 嘉诺在看见艾蕾诺亚以长枪挡下自己的横砍之后,不禁面露苦笑。 「呵呵呵,真是令人有些失望呢。没想到被世人誉为实力能与舞姬抗衡的爱香缇年轻君王,只有这点程度罢了。而且这股力量……」 艾蕾诺亚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我听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嘉诺在刀上加注了更多力量。 两股杀气不断向周围扩张。 战况一触即发。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中—— 「收起武器,艾蕾诺亚。另外也能请你停手吗?嘉诺大人,我们来是有事想与你商量。」 基尔宛如正在散步般,一派轻松地接近两人。 「唔!」 嘉诺又一次浑然不觉地让对方接近了自己。 「我倒是认为跟你们这群侵略者没什么好谈的喔?」 嘉诺勉强稳住心智,与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他浑身散发出即将上前咬人的杀气。 然而基尔却露出冷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啊……兄长大人!」 「无妨。」 他举起一只手制止艾蕾诺亚的行动,毫无防备地朝著嘉诺的方向走去。 「我先声明,摧毁这个国家的并不是帝国。」 「…………」 面对默默架起手中配刀的嘉诺,基尔以冷静的语气继续解释。 「我们帝国确实是想要得到这个国家。没错,我指的是国家!」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嘉诺不耐烦地向前跨出一步,但基尔就这么站在嘉诺面前,脸上的笑意也完全消失。 「所谓的国家,包含了人民、土地、粮食、文化以及建筑物等等。不过如今这里只是一片没有人民居住的空地。你觉得我们帝国会想要吗?」 基尔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空无一物的国家……」 嘉诺听完之后,懊恼地咬紧牙根。 「其实我是来提醒你们要小心魔王,但是似乎来迟了一步……」 基尔不知何时已将一块水晶握在手中。 水晶里冒著深绿色的火焰。 「魔王?另外那块水晶又是什么?」 「(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嘉诺露出一脸讶异的同时,目光也一直停留在那块水晶上。 「大陆上已经开始流传,亚尔托斯国的新任国王就是魔王……」 当然这个传闻其实是基尔命令手下流传出去的,他却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说道: 「依照这个国家的惨状来看,传闻似乎并非是空穴来风。」 「亚尔托斯的国王是魔王?难道你想表示那个魔王就是毁灭我国的元凶吗?你说的话简直就跟童 话没两样嘛?」 「然而童话里的舞姬就确实存在于这世上。倘若亚尔托斯国王阿尔诺亚真的是魔王的话,身为这片大陆的一分子,就应当遵循传说里的内容,与舞姬齐心协力去打倒魔王。」 面对基尔更进一步的劝说,原先想一笑置之的嘉诺却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亚尔托斯……啊!菲娜……沙布黛拉的舞姬不要紧吧!」 嘉诺脱口说出知心好友的名字。 基尔在嘉诺的耳边小声说道: 「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根据我打听来的消息,芙蕾雅与沙布黛拉两国送往亚尔托斯相亲的舞姬们都已被人囚禁,还洗脑成该国国王的爪牙。」 「不会吧……菲娜居然……」 基尔在告知完此事之后,继续对著将目光固定在水晶上的嘉诺小声说道: 「魔王复活是大陆各国共同的危机,就让我们暂时放下昔日的嫌隙,为了整个大陆优先讨伐魔王如何?当然我们帝国也很愿意来帮忙。」 「……嗯,我明白了。」 面对彷佛在哄骗幼儿般的这股声音,头戴钢盔的嘉诺乖乖地点头同意。 「嘉诺殿下!像这样轻信宿敌帝国的话语,实在是……」 「敏昌,既然父王目前下落不明,我就是你的君主。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虽然嘉诺的语气十分平静,却以尖锐的言词打断了敏昌的谏言。 「嘉诺殿下……」 敏昌痛心地摇了摇头。 他对于刚才太过冲动的自己感到极为懊恼。 但是为时已晚。 就在敏昌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嘉诺已经中了帝国的法术。 基尔透过水晶的光芒,对失去国家以及担心挚友的嘉诺进行了洗脑。 简直就像是趁著人类最脆弱的时候,以甜言蜜语来迷惑其内心的恶魔呢喃…… 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幻夜 扫图:风 录入:kid 修图:速水伊织 飞散于半空中的花瓣慢慢舞落。 那是战女神所落下的檄文。 一朵鲜花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她快乐且悲伤地持续歌唱著。 那歌声—— 既激烈, 又努力, 同时包含坚强与脆弱。 一朵会伤害所有想一亲芳泽者的——焰之花。 因此她诚心乞求。 为了让大地充满温暖之光,愿意继续扮演一朵焰之花, 她极度渴望,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 并且纯粹无比的爱。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受她,让她愿意遭人染指的炽热骄阳—— 但就在此时, 刮起一阵凄凉的强风, 充满痛苦的黑暗,正逐渐悄悄接近这朵焰之花。 序章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第一章 来访者 1 「(啊啊……又是这个梦……)」 明明最近已经不再梦到了…… 我是有多挂念这件事啊。 这个多次浮现的梦境,总是始于这幕光景—— 亚尔托斯城举办的宴会。 点满五彩缤纷魔法之光的会场。 打扮体面的绅士与淑女们。 精心准备的各式料理与饮料。 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 日前我同时失去母后与大哥,父王为了让我振作,便强行替我安排一场相亲。 纵使这场宴会再怎么精彩,终究没有任何事物能引起我的注意。 不过我此时再怎么年幼,也明白父王与皇姊是基于担心,才想藉此帮我打气。 「哎呀哎呀,阿尔,这道料理很美味喔?」 皇姊笑脸盈盈地端了一份料理来到我的身边。 不过她的笑容却比平常僵硬,在在证明都是为了我而强颜欢笑。 「谢谢你,皇姊。」 我也努力挤出笑容作为回应。 我虽然毫无食欲,但接下皇姊递来的料理后,还是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狼吞虎咽地将食物塞进嘴里。 ……老实说我根本食不知味。 只是我依旧假装很享受地大啖这些菜肴。 毕竟不这么做的话,会让皇姊担心的。 「是吗……那就好……」 尽管皇姊的脸色瞬间一沉,她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我看到皇姊的反应,准备再勉强自己把食物塞入口中时—— 「迪斯塔尼亚国的露娜公主驾到!」 会场一阵欢声雷动。我把料理放回盘子上,顺著众人的目光往中央阶梯处看去—— 我不禁忘了呼吸。 一名少女正沿著阶梯慢慢走下来,那头亚麻色长发随脚步摇曳著。 她的肌肤宛如陶瓷般晶莹剔透。 温柔与坚毅并存于她的黑色眼眸之中。 出现在那的少女美丽出众,宛如活生生从书本中走出来的月之女神。 「哎呀哎呀,这位公主可爱得像洋娃娃呢。」 不知皇姊是基于体谅我,还是坦白说出心中感想。她不像平常那样对其他女性挑三拣四,而是坦率地赞美对方。 露娜—— 她就是父王因担心同时失去母后与大哥的我,逼我见面的相亲对象。 虽然这位少女确实兼具可爱与气质…… 只是现在的我对于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少女盯著我,静静地朝我走来。 碰! 然而此时她踩到了自己的裙襬,以颜面著地,摔了一大跤。 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想必其他人也在思索一样的问题。 因此没有任何人采取行动。 现场鸦雀无声,大约经过十秒后—— 「你、你好,阿尔诺亚殿下,我来自迪斯塔尼妞……啊!吃螺丝了……名字叫做露娜。」 少女自行从地上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我的面前。她以如此脱线的方式自我介绍完,笑咪咪地向我行礼。 原先宛如静止的时间,在周围传来的尴尬笑声中再次转动。会场又变得热闹非凡。 看来大家决定把刚才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 我也仿效其他人的做法,将目光从少女发红的额头上移开。 总之,以某种角度来说,这场相遇令人印象深刻。 然后…… 「(那么,我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因为这冲击性的相遇而陷入混乱。 皇姊向前跨出一步逼近露娜,我才心想她要做什么,她便开口说道: 「哎呀哎呀,你想参观庭院吗?就让我们三人一起去吧!哎呀?您怎么了?父王,为何要拉著我离开呢……?那个,我可是阿尔的……那个、阿、阿尔??????????!」 父王默默把皇姊带到会场中央…… 「…………」 「…………」 想必她是想缓和现场气氛吧。 不过以结果来说,却是弄巧成拙…… 「总、总之我们去庭院散步吧!」 少女的笑容有些僵硬,却令我莫名放松。 可是当她牵住我的手后…… 她立刻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也是莫可奈何的。 毕竟这里是亚尔托斯,初来乍到的他国公主,怎么会知道哪条路通往庭院。 「嘻嘻,不好意思,我老是这个样子。」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呃,难怪她一登场就出了大糗……)」 我为了拒绝这门婚事,正准备故意数落她时—— 「我真的很迷糊……你怎么了呢?」 看著毫不做作,一脸害羞的她,我不禁感到一阵心动。 同时也对冒出如此想法的自己很失望。 露娜不明白我心中的纠结,就这么歪著头,将视线固定在我身上,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动作。 「……没事,请别在意。庭院在这边。」 眉头深锁的我摇了摇头,轻轻牵著露娜的手向前走去。 要不是才刚痛失母后与大哥,我现在肯定会非常开心吧。 当然也会紧张得要命…… 可是,目前的我…… 「那个,阿尔诺亚殿下,请问我让你不开心了吗?啊!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件事吗!?还请你忘记!由于刚刚没人提到这件事,我还以为大家都没看见呢!」 「不不不,再怎么想,在场几乎所有人肯定都看得一清二楚吧?」 「讨厌~~!拜托你别再说了!!」 露娜以双手摀住耳朵,用力地甩著头。 看来她似乎误以为自己的缘故,才让我一脸不开心。 「不会啦,其实那样的打招呼方式也挺新奇的……」 我看著一脸消沉的露娜,心中莫名有股罪恶感,不由得开口安慰她。 露娜听见后—— 「是吗?能令你满意真是太好了!」 老实说,这与我是否满意根本无关…… 不过看到我一脸困惑的样子,露娜却对我露出——十分适合以百花盛开形容、极为灿烂的笑容。 「那么,今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指教什么?」 不对,我明白她是在指哪件事,不过…… 「那个……露娜,突然要你跟我这么阴沉的人结……订婚,你难道不会觉得排斥吗……?」 「不会,我觉得殿下是个很温柔的人!」 居然换来如此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露娜天真地望向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她那话语及反应,想必让我藏不住脸上的疑惑吧。 露娜见状后,掩住嘴巴轻笑出声。 「因为你赞美了我对吧?明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却没有嫌弃,还赞美了那么迷糊的我。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阿尔诺亚殿下你这样的人喔。」 「呃,你露出这么开心的微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啊……对了!其实我的皇姊与父王都曾夸赞过你喔!所以他们比我温柔多了!」 尽管我不记得皇姊是否有赞美过露娜,不过暂且先当作是这样吧。 露娜看到我忽然十分激动,感到有些吃惊,但她随即放松下来—— 「是吗?既然如此,若我嫁给殿下的话,就不会被大姑欺负了。」 她眉开眼笑,坦率说出这句话。 说实话,我很高兴她有这份心。 更何况这是父王所决定的政治联姻,身为王子的我怎么能有任何怨言。 尽管对象的个性有些(?)迷糊,却是一个既可爱又温柔的女孩子,教我拿什么挑剔对方。 所以—— 「不不不,先不提婚约一事……其实我的母后与大哥才刚过世……因此我现在没有心情思考这种事。」 我决定尽可能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藉此婉拒这门婚事。 我觉得这么做,才算是认真回应了她的心意。 露娜听完后,将食指抵在自己的樱桃小嘴上,微微歪了一下头—— 「啊?!难怪亚尔托斯王会挑选我了。」 她说出这句让人一头雾水的话语。 「(这女孩在说什么啊?)」 我第一次对于她的笑容感到不耐烦。 因此我无视她那莫名其妙的回答,只想赶紧结束这场交谈。 否则我会开始在意起这位少女。 「虽然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不过……」 「其实……我在半年前失去了双亲……」 「……咦?你也是吗!」 我不禁打量起她。 「是的,因为暗杀这类事情在我国是家常便饭……」 露娜维持著脸上的微笑,回答大吃一惊的我。 迪斯塔尼亚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农业大国。 只是,听说该国的政治与其肥沃的国土恰恰相反……不对,真要说来正是因为拥有如此丰饶的大地,才会经常爆发十分激烈的继位之争。 根据传闻,该国曾经光在一个月内,就换了三任国王…… 「我很喜欢自己国家的国民,但我对于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外加上我的亲人只剩下妹妹,所以比起住在那个充满杀戮的王宫里,我情愿来亚尔托斯……那个,跟殿下你在一起……」 露娜微微抬起头来,害羞地观察我的反应。 「那个,我刚才已经说过……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痛失母后与大哥的事情……」 我如此辩解后,立刻感到十分后悔。 「(明明她的亲人只剩下妹妹,处境比我艰难多了!为何她有办法继续保持笑容呢?反观我,根本比她……)」 反观我,根本比她懦弱多了——这个事实迫使我不禁扶著额头,沮丧地低下头。 「呵呵,虽然我刚才说过殿下你很温柔,但我现在又得出另一个感想喔。」 露娜以略显羞怯的口吻说著: 「……是什么感想呢?」 我已经做好被她指责太过软弱的心理准备。 「那就是,殿下你的心地十分善良,直到现在依然非常珍惜那些过世的家人。」 听完这句话,我不禁抬起头来,与露出和蔼笑容的她四目相交。 「为什么……你的想法都这么乐观呢?」 我提问的同时,也被她坚强的心灵吸引。 「咦!?因为这样的思考方式才有趣呀。」 露娜不加思索地回答我。 她直率的眼神当中,完全没有一丝虚伪。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就算这么做并没有任何意义,我还是把这句话当成秘密,留藏于自己的心底。 我总觉得如果把这句话说出口,她将会永远离开我。 因此—— 「既然我们都要订婚的话,你就别称呼我为阿尔诺亚殿下,直接叫我阿尔就好。」 我以闹脾气的口吻如此说道,迅速将脸撇开。 「……是。」 露娜先是感到有些惊讶,接著害羞地点头同意。 于是,我跟露娜就此订下了婚约。 接下来几天的相处,对我而言宛如置身于美梦之中。 我并没有忘记逝去的母后与大哥。 只是觉得只要跟露娜在一起,就能够克服心中的哀伤。 尽管我忆起大哥与母后时,仍会感到十分难过。 不过她总会陪著我一起哭泣,令我愈来愈喜欢她。 因此我……应该说我们都变得有些不守分寸。 在准备正式公布订婚的前一晚。 我们决定瞒著大人溜出城。 因为我们想在专属于自己的秘密地点,许下专属于我们之间的誓言。 如今回想起来,这种想法与扮家家酒没什么两样,不过对于当时的我们而言,却是终身大事。 我们趁著半夜溜出城堡。 正确说来是溜到城堡外的庭院里。 这个庭院里开满了各种玫瑰,是母后生前最爱且自豪的地方。 「我好喜欢这里喔。」 在月光的照映之下,露娜的笑容显得耀眼夺目。 虽然四周没有魔法灯光照明、人烟稀少,但只要大声呼救,还是会有守卫立刻赶来救援,是个安全的地点。 可是对我们而言,这仍是一场小小的冒险。 我们躺倒在修整过的草坪上,望向高挂于夜空中的皎洁明月。 「呵呵,这么晚溜出城来……得要小心别在明天的典礼上打哈欠呢。」 露娜发出笑声,说起话来不再像当初见面时那么客气。 这就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她的语气从订下婚约以来就一直是这样,我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更符合她的作风。 最近就连她那迷糊的个性,也都让我觉得十分惹人怜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是盲目的吗? 「说得也是,特别是露娜你可要当心喔,以免被民众发现你有一张大嘴巴。」 「你好过分!我的嘴巴才没有很大呢!」 为了避免被人听见,我们贴近彼此,压低音量打闹著。 虽然几天前这么做时挺令人害臊的,但如今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每当感受到她的吐息,我的内心仍会感到一阵悸动,以及柔情似水的刺痛。 「(或许终有一天,我会习惯这种感觉吧?)」 我如此思索的同时,心中也做出一个决定。 「(我要用言语,让露娜确实明白我的心意。)」 那是我不曾对母后与大哥说过的一句话。 自己都是多亏露娜,才有办法振作,因此我想将这份感谢表达出来。 「露娜!」 依照我的个性,若是不把握住这股冲动,日后应该很难说出口。 一想到这里,我撑起上半身,坐直面向露娜。 「啊、是!」 露娜似乎也注意到我的异状,立刻起身端正好坐姿。 在如此令人害臊的状态下,我拚死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而轻咳一声。 露娜目不转睛地注视著举止可疑的我,默默等待我把话说下去。 「……啊……那个……露娜……我……」 我生硬地吞下口水,正准备继续说话时—— 「喔?目标居然在这里……我们还真走运耶。」 背后传来一股说话声。 「是谁!?」 我立刻挡在露娜的身前,注意到前方有三道人影。 他们以黑色斗篷包住身体,并用黑色布巾遮住脸部。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城里的守卫。 「你们明知他是亚尔托斯的王子阿尔诺亚,而我则是来自迪斯塔尼亚的露娜,居然还敢如此放肆!」 露娜以凛然的态度大声质问,却换来黑衣人的一阵窃笑声。 「我们 潜入城内所要杀死的目标就站在这里……说来还真是幸运呢。」 站在中央的男子淡然地低语著。 对方的身形与一般民众没什么差别,但又散发出身为领队应有的压迫感。 「嘿嘿!自以为是保护公主的骑士吗!很帅气嘛……不过你的双脚在发抖喔!」 站在领队身后的痩长男子,随即发出猥琐的讪笑声。 拜月光所赐,旁人能清楚看见我那不停颤抖的双脚。 「小鬼,你若是想逃走就尽管跑吧,反正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你背后的公主。」 站在与猥琐男子相反位置上的壮汉开口说道: 「你搞啥啊!流凯!我可是很想看看这个小鬼能坚持到何时耶?」 在他们的眼中,我根本不是亚尔托斯的王子,而是不起眼的路人罢了。 「哼,我厌恶无谓的杀生。」 「巴吉尔,我们并没有收取杀死小鬼的酬金,所以流凯说得对。」 「啐!我知道了啦,达旦。」 被称为巴吉尔的瘦长男子,像是在赶狗似地对著我甩了甩手。 而我则是瞄了露娜一眼…… 随即宛如脱兔般地拔腿跑开。 「哇哈哈!小公主还真可怜!原来英勇的骑士就只是只披著猫皮的小兔子而已!」 露娜瞪了正在捧腹大笑的巴吉尔一眼,却无法令他闭嘴。 「尽管这个发展让人有些不痛快,不过附近的碍事鬼都已经全数搞定了。如果王子跑去呼救倒也挺麻烦的,总之赶快解决目标……噗呼!」 巴吉尔没能把整句话说完。 因为假装逃走的我绕过了巴吉尔,直接朝著疏于防备的他背后撞了过去。 「露娜!快逃!」 我斜眼看向膝盖跪地的巴吉尔,同时拉住露娜的手想要往前跑。 「呜啊!」 但是我却失去平衡,与露娜两人双双摔倒在草坪上。 「你可别太嚣张喔,矮冬瓜骑士!」 这时我才发现,有一把短剑正刺在自己的腿上。 「达旦,事到如今总可以把他们通通杀掉了吧?」 达旦听到巴吉尔的怒吼后,无奈地点头同意。 「痛痛痛……露娜,我负责拖住他们,你一听见我的指示就立刻逃走!」 「但是阿尔你……」 「已经没时间了!照著我说的去做!」 看著害怕得不断发抖的露娜,我真的很想上前安慰她。 然而,我现在根本没有余力那么做。 「我已经受够有任何人因为我而死,或是眼睁睁地看著对方死去了。」 即便步履蹒跚,我还是将插在自己腿上的短剑拔出来。 「唔!」 一股超乎我想像的痛楚随即传来,令我不禁发出呻吟。 可是我仍然忍住想坐下来大哭的冲动,挡在露娜的身前与敌人对峙。 「所以拜托你赶紧找守卫来帮忙!快走!」 露娜将这句话当作指示,迅速逃离现场。 「站住!」 巴吉尔与流凯开始起身追赶。 「你们休想通过!」 我将短剑扔向流凯进行牵制,并且一把抱住巴吉尔的腿,使出浑身力气咬了下去。 然而光靠一名十岁的孩童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唔!痛死我啦!你这个死小鬼!」 巴吉尔因为痛楚与怒意面目狰狞,马上用另一只脚将我踹飞。 我被他踹中肚子,还来不及发出呻吟就摔在地上。 纵使将晚餐全吐出来,剧痛依然没有减缓。 不过我应该帮露娜争取到些许逃跑的时间了。 「你们似乎太小看我这个小鬼了,居然这样就被我困在这里。」 我基于自我安慰而如此说道。 但是强忍剧痛抬起头来的我,脸上应该充满绝望吧。 「放、放开我!」 那是因为——露娜已经被达旦抓在手上了。 「哈!真是个可悲的骑士呢!」 我盯著露娜和达旦,以眼角余光看见巴吉尔高高举起短剑。 反射著月光的凶刃,就像毒蛇盯住猎物时所伸出的舌头。 「若是你们胆敢碰露娜一根汗毛!我绝对会把你们大卸八块!」 我拋开恐惧朝著达旦破口大骂,完全不像是一名王族该有的行为。 当然,我并不觉得这么做能对他造成威胁。 可是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 体内的血液因愤怒而沸腾,我甚至能感受到恨意正逐渐布满全身。 「我绝对……绝对……」 此时的我早已被憎恨蒙蔽了双眼,尽管三名杀手似乎感到一丝胆怯,终究没有落荒而逃。 「(又有人即将在我的面前惨遭杀害,而且还是我最爱的女孩……我怎么会这么无力啊。)」 「哈哈,你别急,我们很快就会把公主送去和你作伴的,所以……受死吧!」 巴吉尔不以为意地举起短剑刺向我。 我看著泪流满面不断大喊的露娜,以及猥琐男子手中的短剑,突然察觉周围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变慢了。 下个瞬间—— 『你想要力量吗?』 一股声音在我的脑中响起。 「(嗯,我想得到……不输给任何人的力量!)」 当我在心中如此吶喊的同时,体内突然有某种不明的事物来回流窜。 这股感觉超越恶心,甚至害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嗯,这个躯体再过数年应该能派上用场……』 未知的存在满意地颔首。 然后—— 『既然如此,吾便赐予你不受任何人拘束的力量!』 总觉得这个未知存在对我露出一脸邪笑。 我当时并不明白这句话代表著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要得到能够保护露娜,并且足以打倒杀手的强大力量。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赶快把力量赐给我!)」 当我在心中如此吶喊后,随即有一股力量涌入体内。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一股难以压抑的笑意从心底涌上来,令我放声大笑,声音甚至宏亮到响彻周围。 「这家伙怎么了?难不成怕到发疯了?」 巴吉尔被我的狂笑声震慑住,挥下的短剑就这么停在我的眉间。 他并没有说错。 只是应该感到害怕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 「吵死了!给我闭上嘴巴乖乖受死!」 就在巴吉尔再次举起短剑时,我将手向前伸去。 喀啦!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是这个动作,他持剑的那只手便被折得扭曲变形。 「啊哈哈!人类啊,你刚才明明还说得这么狂妄,现在却如此不堪一击。」 这是我的声音吗? 一股低沉到非人哉的声音传入我耳里。 「你……真的是阿尔吗?」 就连与我相处数日的露娜,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这股声音确实是出自我的嘴巴里。 「放心……露娜……我一定会……保护……你!」 「呃啊!我的手……我的手!」 为了报复眼前这名痛得大叫的男子,我一脚踹向他的肚子,让他闭嘴。 男子宛如球一般飞了出去,看著他滚倒在地,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露出冷笑。 「阿尔……啊!小心后面!」 此时流凯神出鬼没地站到我的身后,以流畅的动作一剑刺来……只是这记攻击并没有伤独我。 「唔!?」 纵使他以黑布遮住面容,我依然能看出他痛得面目狰狞。 因为他的侧腹部遭到了重击。 流凯反射性想压住腹部的伤口…… 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被我以黑色魔力击中的该处,只剩下一个窟窿。 流凯不发一语倒在地上。 「唔,至少死前也要完成任务……」 达旦把短剑刺向自己手中的露娜,但是…… 「你在找这个吗?」 在下个瞬间,他却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不对,是我手上的东西。 那东西正是他原先握住短剑的右手臂。 达旦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甚至就连一滴血都没流。 这条手臂宛如一件十分逼真的仿制品,不过确实是他的右手臂。 「啊哈!我不小心摘下来了……只是我并不想要,这就还给你吧。」 达旦看著自己的手臂被我笑著随意扔在地上。 他此刻感受到的恐惧,应该凌驾于愤怒之上。 「咿!你、你这个怪物!」 达旦想要逃跑。 这个反应并非出自于杀手的直觉,而是基于生物原有的本能所发出的警讯。 他将露娜朝我拋过来。 他似乎觉得这么做便能让我露出破绽。 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如此。 不过—— 「咳呃!我、我的脚……」 原先想转身逃跑的达旦已经失去双脚了。 那双脚当然同样在我的手上。 「啊哈哈,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你逃走呢?」 看著倒地的达旦,以及被血染红的草坪,月夜下只回荡著我的冷笑声。 我接住露娜,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接著来到达旦身旁。 「那么,你令露娜担心受怕的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咿……咿~~!」 达旦在看见我的瞬间,惊恐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 「呀啊啊啊啊啊!有贼人入侵!守卫们!有贼人入侵呀!」 ——附近传来了莉莉希雅的尖叫声。 「(啊?我终于明白莉莉希雅当时为何会出现在庭院里了。)」 想必是她感应到魔王的波动,才会立刻赶来现场吧。 只是如今搞清楚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终于得救了。 当时的我只冒出这般想法。 我维持著笑容,就这样瘫坐在地。 「(啊!露娜她没事吧?)」 我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迅速扭头看向露娜,却只看见她连忙逃离现场的背影。 「(啊,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或许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使出魔王之力,我随即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事发当晚的三天后。 露娜早已回到自己的国家。 至于我使出力量一事,理所当然传进迪斯塔尼亚王的耳中。父王为了避免让太多人知道我的力量,似乎给了对方一大笔钱。 想当然耳,我们的婚约也取消了。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就算想重新振作,但一听到迪斯塔尼亚,就会令我梦见当时的情境。不过,如今的我已经释怀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或许是多亏了那几位女孩吧…… 2 「阿尔!阿尔!快起床!」 偏偏作了个令人讨厌的梦啊。 尽管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再梦到这件事,但如今久违地回想起那段记忆(初恋),更让人感到厌恶。 阿尔疲倦地撑起上半身,就发现嘉诺正在旁边担心地俯视著自己。 「啊?太好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你的反射神经不太好,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迟钝,抱歉。」 「为什么你一看见我清醒,就要这样打击我啊?」 延续梦境带给他的坏心情,阿尔冷眼瞪向嘉诺。 话说回来…… 「喂,我很高兴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不过你那只手是在做什么?」 阿尔将视线移向自己的重要部位,精确地说来是嘉诺握住该处的那只手。 「咦!?这个,我是想说这么做能够更快叫醒你。」 「你这么做只会叫醒其他东西!还有别再上下移动你的手了!」 嘉诺的手被阿尔用力挥开,但她看来全无悔意。 「啊!话说大事不好了!大家在得知你昏倒后,全都显得杀气腾腾。」 她甚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啊!!」 有些恼怒的阿尔,扭头环视周围…… 他这才发现,开垦预定地已经化为一片炼狱! 「喝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斥喝声传入耳里。 仔细一看,夏蓉正踏碎地面,宛如鬼神般骁勇善战,来犯的帝国士兵就像纸屑一般被当场吹飞。 「……雷鸣啊!冰河啊!尽情肆虐吧!」 菲娜则以魔法扫射帝国军。 士兵们连同地面被炸上天,逐渐遭冻结。 「喂喂,那两个家伙在干嘛!?无论是敌兵还是开垦预定地,都被毁得一蹋糊涂耶!」 明明自上一场战争结束后,这片土地好不容易才复原到能够耕作…… 看到这般惨状,阿尔甚至很想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接回去城里。 「比起这个,拜托你快去阻止瑟希莉亚!阿尔!」 嘉诺拉了拉不禁抱头苦恼的阿尔衣袖,伸手向前指去。 「你说皇姊吗?反正她肯定又把敌方指挥官的衣服扒光了,对吧?」 这似乎是瑟希莉亚最近培养出来的新兴趣,或者是新癖好。总之对于她在这种情况下将其中一名敌兵的衣服扒光的行径,阿尔早已习以为常了。 然而阿尔仍未搞清楚自己的姊姊究竟有多么重视他…… 以及当她发现他被伤害时有多么愤怒。 此时的瑟希莉亚挺直腰杆—— 伫立于前方不远处。 虽然她仍保持著一贯的微笑,但很明显是硬挤出来的。 她轻启抽搐的唇,说道: 「我在此恳求被封印的无名之神!请让害死我最亲爱的阿尔之敌,永世不得超生,后代受尽折磨!」 尽管瑟希莉亚的语气很平淡,内容却极为骇人听闻。 张开双臂的她,前方出现一颗从中不断传出充满怨念的低语声、邪气十足的紫色球体。 「咦!你在做什么啊!?皇姊!总之我还活著!另外你提到的无名之神,该不会就是邪神吧?为什么身为女神代言人的你会跟邪神扯上边啊!」 瑟希莉亚此时终于注意到跑来身边的阿尔。 「哎呀哎呀,阿尔,幸好你还活著!但是你等一下喔,姊姊先把这东西射向打伤你的愚蠢、下流、卑劣的帝国士兵们。」 「那个,先不提对方下不下流,被你这个诡异招式打中的人,肯定都会受到诅咒吧?而且还是三两下就会被夺走性命的那种!」 「哎呀哎呀,我好歹也是一介神官,再怎么说也不会杀生。但是被这招打中的人,身体将会在一个月内溃烂,还会因为恐惧 而发狂。」 「意思是这招会把人折磨得比死更痛苦吧!总之拜托你赶快解除魔法啦!」 「是吗……这有点可惜呢……」 瑟希莉亚见到阿尔平安无事后,这才释放掉凝聚的魔力。 至于她在嘴里咕哝的那句话,阿尔决定当作没听见。 阿尔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将视线移向嘉诺。 「嘉诺!拜托你把夏蓉带回这里!」 「咦??!但是那边有好多男人喔?我有点怕耶。」 「不不不,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阿尔以「你在说什么蠢话」的眼神,白了嘉诺这位号称是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一眼。 阿尔曾考虑过乾脆亲自出马算了,不过在尚未发动【叛神行为】的状态下,他根本没办法突围抵达夏蓉的身边。 「这样好了,如果我成功带回夏蓉的话,你要给我一个吻当作奖励喔?」 正当阿尔在思考对策时,嘉诺主动开出条件。 「我说你啊,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 「正因为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才想要一个能让自己提起干劲的奖励呀!反正我又不是要求你跟我生小孩,稍微赏我一些甜头也不为过吧!」 嘉诺激动地提出反驳。 而且居然还扯到生小孩…… 然而在这段期间里,战场上依旧接连传来帝国士兵们的惨叫声。 阿尔虽然不觉得自己的吻有这种价值—— 「……我明白了,但只能稍微亲、亲一下你的脸颊喔!」 阿尔害羞到像是个大家闺秀,情不自禁将视线移向旁边。 下个瞬间—— 碰! 「好!看我的吧!」 当阿尔看清楚嘉诺一脚蹬碎的地面时,她已经朝著远方一跃而去。 她怎么会这么干劲十足啊!? 阿尔只能呆若木鸡地目送嘉诺离开。 此时有一颗冰球,朝著嘉诺落下的位置飞过去。 嘉诺在落地的同时,随即拔刀斩碎冰球,硬挤出笑容看向自己的好友——蓝发舞姬。 「你在做什么呀?菲娜!」 「……我听到你向阿尔索吻了。你这样偷跑,不可原谅!」 「你的听力也太夸张了吧!」 阿尔不禁开口吐槽,只是被人听到索吻的事实在太令人害臊,所以他的语气显得有点心虚。 「哎呀哎呀,这种事情我还真的不能装作没听见喔。」 想当然耳(!?),瑟希莉亚也加入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了。 「……波霸怪,偷跑只有死路一条!」 宽以待己的菲娜,立刻射出一发火球。 「不要叫我波霸怪啦!」 嘉诺开口反驳,同时以俐落的身手躲开攻击。 但是—— 柔软。 她的背部撞到一对十分柔嫩的东西。 「哎呀哎呀,偷跑的孩子得接受处罚喔?」 那其实是瑟希莉亚的丰满双峰。 「唔!你们打算以多欺少吗?」 手持武士刀的嘉诺,立刻与瑟希莉亚拉开距离。 「……不对,这是淘汰赛!」 菲娜再度发射火球。 至于火球的数量……已经多到阿尔懒得数了。 「哎呀哎呀,你打算把我一起杀死吗?」 无数颗火球飞向嘉诺,瑟希莉亚也在攻击范围内。 保持著微笑的瑟希莉亚轻轻挥舞锡杖,前方随即出现一道透明墙壁,把射来的火球全数弹开。 至于弹飞的火球,则是砸向一旁的帝国军……这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吧。 「哎呀哎呀,凭你的魔法哪有办法破坏这道抗魔防护罩……」 锵! 瑟希莉亚的笑容僵住了。 「啊哈哈!但是这招挡不住物理攻击对吧?」 嘉诺一刀斩破了瑟希莉亚的抗魔防护罩。 「……好机会!看我的雷球乱射!」 菲娜抓准时机使出魔法。 「呜哇!菲娜你太狡猾了啊啊啊啊啊!」 嘉诺举刀格挡,却被雷球电得浑身发麻。 只是帝国军也遭受池鱼之殃…… 「哎呀哎呀,很有一套嘛。那这招如何呢!」 瑟希莉亚再度施展抗魔防护罩,就这样一边挡下雷球一边冲向菲娜。 她先以锡杖进行牵制,接著将手伸向菲娜。 「……唔!真危险!」 菲娜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瑟希莉亚的『制约』咒文。 帝国军认为此时正是最佳攻击机会。 其中一名士兵不慎摸到瑟希莉亚的手。 「呜哇啊啊啊啊啊!」 看著在地上打滚惨叫的同伴,帝国士兵们随即陷入恐慌之中。 那究竟是什么『制约』啊? 心生畏惧的阿尔,决定不去深究这件事。 「啊哈哈!看来你也挺可怕的耶!瑟希莉亚!」 嘉诺露出生硬的笑容。 并且毫不留情地朝著动弹不得的帝国士兵补上一击…… 刚才究竟是谁说自己会害怕男人的啊! 待阿尔回神时,一幅不同于先前的炼狱景象展现在他的眼前。 「奇怪,明明我只是拜托嘉诺把夏蓉带回来而已吧?」 「带我回来?为什么?」 阿尔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夏蓉正一脸不解地看著阿尔,她的肩膀上扛著一名帝国士兵。 「这个人是帝国军少将。另外贾姆卡已成功偷袭敌军的补给部队,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够回来会合了。」 语毕,夏蓉便把敌军少将扔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娇小的士兵从她背后走了出来。 这名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感觉上像是一名见习士兵。 少年俐落地将该名少将五花大绑,向夏蓉鞠躬行礼后便退下了。 「奇怪?你应该没有自己的部下吧?」 「我也不清楚啊!等我回过神时,他就已经跟在我的背后了!」 夏蓉瞄了少年一眼,随即显得十分困惑。 阿尔也扭头看向那名少年…… 在看清楚少年望向夏蓉的眼神后,阿尔便明白了。 夏蓉确实是拥有特殊力量的舞姬。 她不开口的话,也是一位外貌出众的美女。 这样的美少女手持大剑驰骋沙场,只要是怀有英雄梦的十几岁少年,难免会兴起仰慕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 「…………」 阿尔明明贵为国王,少年却完全无视他! 「喂,你怎么称呼啊?」 「小人名叫戈顿!夏蓉大人!」 反观夏蓉提问时,少年神采奕奕地立刻回答。 尽管阿尔很不满少年的反应,但他更看不惯夏蓉那副得意的嘴脸。 「在对抗爱香缇军时,小人承蒙夏蓉大人的救命之恩!因此小人愿意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 「但我完全没有印象耶……」 夏蓉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 然而戈顿对夏蓉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始终露出十分仰慕的眼神。 「算了,无所谓。戈顿,就由你来负责监视这名俘虏,晚点再把人交给瑟希莉亚!」 「你不把他交给贾姆卡,而是交给皇姊吗?」 这名俘虏好歹是个少将,日后 应该能向帝国讨要赎金吧? 「对呀!因为只要把官职在少将以上的敌兵交给瑟希莉亚,她就会给我点心吃嘛!」 「你是哪来的小朋友啊!」 阿尔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这名俘虏好歹也是帝国的堂堂少将,却可悲到被人拿去换点心吃…… 阿尔同情地看著被五花大绑的少将,这时—— 「话说阿尔呀,你身为我军的总指挥官,就别跑去前线挨打了好吗!谁教你这个人那么弱!」 夏蓉忽然挑起舌战。 「唔!若是你肯乖乖听我指挥,我就不必跑到前线啦!」 尽管阿尔被夏蓉骂得信心受挫,但他还是想回嘴。 话说回来,得先想办法平息眼前的混乱才行…… 「(嗯?等等喔!现在应该是反击这家伙的大好机会吧?)」 即便阿尔的脑细胞早已疲惫不堪,依然得出能够突破僵局的结论。 「(别以为我只会任人宰割喔!)」 阿尔突然改变态度,在心中窃喜不已,一脸认真地看向夏蓉。 「怎……怎样啦!我都逮住敌军将领了,你有什么不满吗?」 也许是出自于野性的直觉,夏蓉警戒地以坚毅的眼神盯著阿尔。 「夏蓉,我有个能够立刻平息这场闹剧的方法……不,可是,那个方法……我想夏蓉你应该做不来吧。」 阿尔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如此说道。 接著他偷偷观察夏蓉的反应。 「什么呀!有哪件事是我做不来的!你有种说出来啊!」 夏蓉完全中计了。 阿尔抬起头,用一只手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呃,不过,这件事让我有些难以启齿耶……」 他刻意卖关子地看向一旁,又以斜眼暗自观察夏蓉。 「天底下哪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被人算计的夏蓉,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差不多是时候了。 阿尔拚死忍住笑意,露出十分认真的表情—— 「方法就是……你跟我进行【叛神行为】,藉由这股力量来压制其他人。」 然后大声地如此说道。 「(怎样!你肯定会害羞到逃走吧?看我接下来如何对你指指点点嘲笑你!)」 尽管夏蓉有可能会直接动粗,不过阿尔早已想好对策,就是以「我要摸你啰!」来威胁夏蓉。 阿尔也对自己的小聪明感到不齿…… 不过他马上把心中的内疚拋诸脑后,偷偷观察夏蓉的反应。 夏蓉满脸羞红地低下头去,用力地咬紧下唇。 正当阿尔在心中暗自得意时—— 「好吧!」 「…………咦!?」 阿尔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呃,虽然始作俑者确实是阿尔…… 不过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虽然我也很害羞……可是……这都是为了平息眼前的骚动。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吧?」 「(我说夏蓉小姐呀,你今天为什么特别顺从呢?)」 看著不敢与自己对视,频频偷瞄过来的夏蓉,阿尔感到一阵枰然心动。 「(奇怪?这是什么情况啊!)」 相较于一脸狼狈的阿尔,夏蓉露出彷佛圣职者般的坚定眼神,然而神情又宛如一名期待爱情的少女,满脸羞红地一步步接近他。 「(咦?这样就要开始了?就在这里?)」 阿尔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失策后悔,双眼紧闭的夏蓉已将脸凑近到能够感受彼此呼吸的距离。 阿尔不经意闻到夏蓉的体香。 当气味抵达大脑后,阿尔的思绪全被打乱了。 「……夏蓉。」 阿尔尽可能地想温柔点,夏蓉才被摸到肩膀就全身绷紧,不过她随即又彷佛愿意委身于阿尔般放松下来。 此刻的夏蓉该说是青涩?还是可爱呢? 面对她那两者兼具的意外反应,阿尔决定放弃思考,如同著魔似地准备亲吻夏蓉…… 「哎呀哎呀,你们两人正打算做什么呢?」 这句话让阿尔回过神来。 只见姊姊不知何时带便著僵硬的笑容站在面前。 这光景令阿尔有种从现实跌入恶梦之中的错觉。 「……阿尔也真是的,明明都有我了还敢花心!」 菲娜气呼呼地从旁边走了出来,那白皙的肌肤染上怒色,简直比夏蓉的发色还红。 「就是说啊!明明是我先跟阿尔约好要亲亲的耶!」 嘉诺虽然露出灿笑,却摆出一副准备拔刀的模样。 「啊……那……那个,我先走了!」 比起来自周围的杀气,夏蓉似乎反而按捺不住心中的害臊,低著头逃离现场。 对于阿尔来说,他倒是希望夏蓉能留下来帮忙想藉口。 然而他终究没能将这个想法说出口,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面对这三道锐利的视线…… 「唉,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最后,阿尔决定放弃思考。 3 击退帝国军的数小时后—— 阿尔终于逃出舞姬们的包围网,顺利返回城堡;他趁著来宾抵达前,独自一人待在谒见厅里思考事情。 他在想著,自己最近有点得意忘形……? 与夏蓉接吻(还有袭胸)。 与菲娜接吻(还有袭臀)。 以及和嘉诺接吻(还被对方上下其手)。 反观这次是自己主动想亲吻夏蓉。 不对,是主动提议进行【叛神行为】…… 纵使是一国之君,但接二连三对王妃候选人们(而且还是代表各国的舞姬们)下手,未免太没有节操了吧? 「唉,难道这也是魔王之力所导致的吗?」 阿尔毫无自觉地把自己的风流行为推卸到他人……不对,魔王的身上。 明明他自言自语的音量,小声到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贾姆卡都没能听见—— 「哎呀哎呀,依然还有我陪在你身边不是吗?阿尔!」 却换来了回应! 阿尔反射性地抬头望去,原来是瑟希莉亚不知何时已站到他的面前。 「啊!那个,皇姊,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言自语被人听到,阿尔既害羞又狼狈,不知所措地出声回应…… 内心却冷静了下来。 「哎呀哎呀,这身打扮适不合我吗?」 因为自己的姊姊正穿著女仆装,带著微笑站在他的面前…… 「哎呀哎呀,我听菲娜小姐说,只要打扮成这样的话,你的态度会与以往不同。」 呃,态度确实是与以往不同吧。但是…… 「所以大家这次都换上了相同的服装吗?」 看著接连走进谒见厅的舞姬们,阿尔的思绪立刻被打断了。 「……因为你说与来宾见面时,最好不要有舞姬陪在旁边。」 「不,难道女仆就没问题吗?」 阿尔用手指按摩太阳穴,开口反驳菲娜的歪理。 「我本身是……不太想见到芙蕾雅的使者啦……」 夏蓉显得十分不悦。 即便阿尔很想回答『那你就别来啊!』,但因为自己之前差点占人便宜,所以尴尬地撇开视线。 「啊哈哈!这点小事无须计较啦!反正我们打扮成这样,对方肯定不会发现我们是舞姬的! 」 「这怎么可能嘛……」 「阿尔陛下,芙蕾雅的使者求见。」 门外传来莉莉希雅的声音,于是舞姬们端庄站在阿尔的左右两侧。 看著眼前的光景,让阿尔不禁以为她们真的是一群女仆。 「打扰了。」 正当阿尔还在思索其他事情时,谒见厅响起一道凛然的声音。 全身一袭红色铠甲的芙蕾雅使者已经走进室内了! 「……咳咳,请进。」 既然使者已经上门,阿尔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用眼神警告舞姬们别轻举妄动。 「「「「…………」」」」 只是连姊姊瑟希莉亚也故意避开阿尔的目光…… 看来阿尔只是在白费力气。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夏蓉的反应。 「兰……巴葛……」 夏蓉的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 她瞪大双眼看著使者,与其说是吃惊,反而更接近害怕。 哒、哒、哒。 这名使者长得十分英俊,脸上的笑容却充满侵略性。他气宇轩昂地慢慢走向坐在皇座上的阿尔。 反观担任护卫的红铠骑士们,宛如一群地痞流氓般,大摇大摆地跟在旁边。 「……哼,真是穷酸的城堡。」 使者在行礼的同时,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但是音量小到令阿尔听不清楚。 「参见阿尔诺亚陛下,我是芙蕾雅国第一王子——兰巴葛。」 他的措词还算得体,态度却显得高高在上。 阿尔终于理解夏蓉为何会出现这种反应。 说到大国芙蕾雅的使者,一般都会认为是让闲来无事的文官或骑士长担任使者。 夏蓉也没想到芙蕾雅会指派王子来担任使者吧。 谈起兰巴葛的个性,听说他心狠手辣的程度只仅次于芙蕾雅国王。 相传他所率领的第一骑士团只是虚有其表,团员大多来自盗贼或佣兵,有时甚至会去袭击国内的村子。 「(如果我提前得知对方是指派王子前来,我说什么都会强行阻止夏蓉待在这里……)」 只是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没想到竟然是王子大驾光临,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阿尔决定拍拍对方的马屁,赶紧将人请回去—— 「别这么说,魔王您……不对,阿尔诺亚陛下您屡次以寡击众,成功逼退帝国军,我早就想见见您了。」 偏偏换来对方的冷嘲热讽。 阿尔很想回嘴,但对方好歹是一国王子。 对方是想故意激怒自己,到时才有藉口与亚尔托斯开战吗? 阿尔得出结论,决定谨言慎行。 「其实我来这里并没有任何要事,单纯只是想探访芙蕾雅的舞姬夏蓉,还有让各位欣赏一下我国八千名士兵的军事演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每次听见兰巴葛的笑声,不知为何就会感到莫名火大。 「话说陛下您居然有如此闲情雅致,命令那个夏蓉打扮成女仆前来迎接我……」 兰巴葛一脸愉悦地开怀大笑,开始上下打量夏蓉。 夏蓉被这道视线吓得绷紧全身,迅速将脸撇向一旁。 看到兰巴葛那意有所指的眼神,阿尔顿时一阵恼怒。 「这、这件事暂且不提,您来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阿尔立刻在心中提醒自己『我可是一国之君!』,开门见山切入主题。 兰巴葛把目光从夏蓉的身上移开,一脸揶揄地看著阿尔。 「不,我此次来访别无他意,只是要探访违抗本国命令,到现在仍然没有回国的我国舞姬而已……」 下个瞬间,兰巴葛露出一脸邪笑。 对于夏蓉来说,这张表情等同于恶魔的微笑。 她罕见地因紧张全身紧绷,脸色苍白地低下头去。 「这个嘛……不好意思,她、她……」 阿尔认为自己身为亚尔托斯之王,就应该帮夏蓉解开误会,正当他绞尽脑汁时—— 「呜哇!」 周围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阿尔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我是阿尔的正妻,如果你敢再乱来……我就杀了你!」 菲娜如此表示,一个双臂被冻成冰块的红骑士正蹲在她面前。 「你这女仆在干嘛!我们可是芙蕾雅的骑士喔!」 其他红骑士纷纷开口抗议,同时准备拔出腰间上的配剑。 「啊哈哈,有种就试试看啊!只要有人胆敢碰菲娜一根汗毛,我就把他砍成肉酱!」 嘉诺挡在菲娜的前方,摆出拔刀的姿势准备开战。 菲娜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魔力。 现场一触即发。 「一群饭桶!你们是想让我蒙羞吗!」 兰巴葛完全没有看向自己的护卫们,扯开嗓门如此大吼。 「嘉诺,菲娜!来者是客,把刀跟魔力收起来!」 「「…………」」 菲娜与嘉诺似乎明白阿尔的意思。 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解除战斗姿态。 「都怪我的部下太过放肆,还请陛下您见谅。」 兰巴葛坦率地鞠躬道歉。 看来刚才真的并非是兰巴葛指使,而是部下失控演出。 不过—— 「给我听著!我们将会在这里打扰一阵子,不许你们继续造次!」 「咦?在这里打扰一阵子?这是怎么回事?」 谁同意让他们留在亚尔托斯了? 「我们不小心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尴尬了。总之我们先暂时告辞,等改天再与陛下您会面。」 阿尔很想反问对方,偏偏兰巴葛在行完礼后,便立刻朝著门口走去。 在阿尔呆然地目送兰巴葛的途中,他看见兰巴葛忽然走近夏蓉身旁耳语。 虽然阿尔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原先就已十分紧张的夏蓉在听到那几句话之后,表情变得更为僵硬。 来自芙蕾雅的来访者给亚尔托斯城蒙上一层不祥黑影,就这么转身离去。 「那么,接下来是……」 阿尔还来不及拒绝,兰巴葛暂留亚尔托斯一事便匆匆拍板定案了。 对方是芙蕾雅的王子。 另外又带来八千名士兵,还是别得罪对方比较好。 招待一事就交给莉莉希雅去处理吧。 历经刚才的事情,阿尔认为若让其他女仆负责,难保不会惨遭对方轻薄。 因此才会将此事委任给其实是名魔族的莉莉希雅。 尽管阿尔反而担心起对方的安危……但莉莉希雅应该自有分寸。 而现在虽然是休息时间……但夏蓉在见到兰巴葛后,脸色一直很苍白。 「夏蓉,如果你很累的话,可以回房间休息没有关系喔?」 「什么嘛!难道你是在排挤我吗!?」 阿尔明明出声关心她,却被夏蓉瞪了,还换来一点都不可爱的回应。 夏蓉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尽管被夏蓉惹得有些恼怒,阿尔还是待在王座上,坐立难安地迎接下一位使者。 其实阿尔很想赶紧召见那位使者。 只是双方当时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离别,导致他又不想见到对方。 「而且……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她重逢。」 任谁看见眼前的光景,都肯定会认为是阿尔指使的。他看向身穿女仆装的诸位舞姬,头痛地揉著自己的太阳 穴。 「有办法将这些家伙通通请出谒见厅吗……」 大概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吧。 不,这不是因为他想跟接下来的使者两人单独会面……但他也不能完全否认有这种想法。 「陛下,我将迪斯塔尼亚的舞姬大人带来了。」 门外传来莉莉希雅的声音。 「啥?」 阿尔还来不及理解这句话,便吓得惊呼出声。 距离他刚吩咐莉莉希雅帮兰巴葛带路,明明还没经过多少时间。 「用不著那么急吧……」 坦白说,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想在如此仓促的情形下见到她。 ——为什么!!这家伙(莉莉希雅)总是能看穿别人的心思,故意唱反调啊? 阿尔知道换来的答案肯定是『因为我是魔族呀』,因此他死都不会拿这个问题请教莉莉希雅。 阿尔以带刺的眼神瞪向房门,不过站在房门另一头的莉莉希雅,想必是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么……啊!」 莉莉希雅还来不及把话说完—— 碰! 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阿尔与舞姬们全都看向该处。 此时,阿尔总觉得自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阿……阿尔!」 一道令人怀念的声音传入耳里。 他凝神注视来访者。 对方已将头发留长,眼神却一如当年那般纯真无邪。 「阿尔!」 少女再次出声呼唤后,立刻向前跑去。 舞姬们正准备上前制止那名少女—— 「没关系,让她过来!」 阿尔举起一只手,制止舞姬们的行动。 看著难得听话的舞姬们,阿尔感到一阵放心,却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露娜,不要跑!你这样会摔……」 阿尔情不自禁地从王座起身—— 「呀!」 然而已经太迟了…… 看来少女那迷糊的个性,并没有随著成长有所改善吧? 她就如当年相遇时一样,被自己的裙襬绊到脚…… 只是她并没有摔倒在地。 「喝!」 露娜振奋地大喊一声—— 只见她在即将倒地前便缩起身子,向前翻了一圈之后重新站稳,接著在从王座上起身的阿尔面前站稳脚步。 「哼哼哼,请别以为我会像当年那样跌倒!我也一样已经成长许多啰!」 露娜露出得意的笑容,摇了摇竖起的食指。 「呃,既然要成长的话,就别像刚才那样差点摔跤啊!我看你根本是长歪了吧!」 阿尔担心地说著,拚命忍住即将上扬的嘴角。 「(真的是露娜耶!)」 阿尔的心跳逐渐加快,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 纵使舞姬们射来带刺的视线,他依然不以为意。 「没、没想到你会来到亚尔托斯。」 阿尔将脸撇开,以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心神不宁地提问。 即便那起事件至今已经过了十年,这里依旧是让露娜差点遇害的地点(亚尔托斯)。 可是她此行却没有任何护卫随行…… 「嗯!而且我完全没有迷路喔。」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露娜却给出了鸡同鸭讲的回答。 「……呼?你还是老样子耶。」 「对呀,我还是老样子!」 面对露出一脸苦笑的阿尔,露娜笑脸盈盈地回道。 阿尔觉得好像回到当年那段快乐的时光,这股舒服的感觉,使他心头一阵纠结。 「阿尔,我看你们感情似乎很好嘛,不过能麻烦你跟我们介绍一下她是谁吗?」 夏蓉似乎很不满自己遭到忽视,她像一名小姑似地来回看著阿尔与露娜。 看著一如往常的夏蓉,阿尔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你、你好!我叫做露娜!啊!我是来自迪塔斯妞!唔!又不小心吃螺丝了!」 露娜慌张地向夏蓉进行自我介绍。 她跟过去一样,一紧张就会舌头打结。 不过换作是比较懦弱的人,面对夏蓉那凶狠的眼神肯定会吓昏过去,因此仍能保持微笑的露娜,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跟你们一样都是舞姬,来自于迪塔斯尼亚。露娜,你经过长途跋涉应该也累了吧?需要帮你准备一张椅子吗?」 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后,阿尔出声关心露娜,准备重新坐回王座上时—— 「哎呀哎呀,难得看见阿尔像这样关心他人呢。」 「……总觉得正妻的宝座有些不保。」 阿尔总觉得听到一旁传来这般窃窃私语,决定把这些话都当成耳边风。 「那么,你这次前来有什么事吗?」 就算双方的身分都有别于以往,事到如今阿尔还是决定放弃摆出君王的架子。 「啊!差点忘了!你也过来这里吧!」 露娜无视阿尔的提问,朝著房门的方向招了招手。 只见一名大概刚才都躲在门边的少女,在听到呼唤声后,便小跑步来到露娜身边。她长得就像是小孩版的露娜,只是发色与眼睛颜色不一样。 原先像是一群深宫怨妇的舞姬们,都被那名少女迷得神魂颠倒。 「(总觉得露娜在回避我的提问……)」 然而,当阿尔准备再次发问时,却听见一个超乎想像的情报。 「阿尔,这位少女是我国迪塔斯尼亚的舞姬,同时也是我的护卫!」 「………………什么?」 阿尔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咦?难道露娜不是舞姬吗?)」 他打量著从露娜背后稍稍探出头来的少女。 拥有一头深绿色头发的她,脸颊两侧各绑了一条辫子。 少女用她那双黑色眼睛在观察四周。 其相貌与小时候的露娜如出一辙。 「(……这模样怎么看都是幼女吧!)」 阿尔的脸色瞬间刷白。 尽管他没有想与露娜进行【叛神行为】……大概吧……但是依照这名少女的年纪……做出那种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呜哇!这个小女孩长得真可爱!难道是你妹妹吗?」 「哎呀哎呀,我记得她当年还只是个小宝宝而已吧。」 「小妹妹,我叫做嘉诺,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让人一饱眼福。我总有一天也会与阿尔生下这么可爱的女儿……」 不懂阿尔苦恼的舞姬们,争先恐后地围在少女的身旁。 「那个……」 「沙夜,身为王族可要懂得如何自我介绍,所以我不会帮你说……啊!不小心说出名字了!」 「露娜姊姊……大家好,我是迪塔斯尼亚的舞姬沙夜,今年六岁。」 沙夜起初显得有些怕生,但在露娜的缓颊之下(与其说是缓颊,反而更像是自爆),羞涩地开口说道。 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之中,唯独阿尔露出五味杂陈的表情—— 「那个,请问你真的是舞姬吗?」 他脱口说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阿尔会有这种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假如沙夜是舞姬的话,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质疑她的身分吗?她明明就长得这么可爱! 」 夏蓉不知为何当场发飙了! 而且—— 「啊!难不成你打算对这么小的小女孩伸出魔掌吗!?」 她为了保护沙夜,直接挡在阿尔面前。 「阿尔,你也太没节操了吧!」 「……你可没资格说别人喔,波霸怪。」 「咦?话说波霸怪已经确定成了我的绰号吗?」 阿尔避开夏蓉充满敌意的视线,也不理会菲娜与嘉诺的双人相声—— 「居然打算对我妹妹出手……我看你先以死谢罪吧!」 露娜的发言却深深刺入阿尔的心。 「不,我不过是想确认她是不是舞姬,为何就非得以死谢罪啊!」 纵使阿尔提出反驳,但当听见初恋对象叫自己去死,他内心仍受到很大的打击。 不对,露娜肯定是在吃醋……阿尔决定如此安慰自己。 「哎呀哎呀,阿尔对幼女才不感兴趣呢,因为他有恋姊情节喔。」 瑟希莉亚忽然来到旁边,一把将阿尔的手贴在自己的胸部上。 「啊!啊嗯??!」 「你在做什么啊!?皇姊!在城里进行……咦?话说我有戴手套喔?」 「嗯,单纯只是我的身体感到一阵狂喜罢了!啊嗯?!」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尔很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瑟希莉亚紧紧抓住不放。 「啊、喂!你们居然当著小女孩的面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情啊!」 夏蓉立刻遮住沙夜的双眼。 「……义姊大人,请你适可而止。」 「啊哈哈,原来阿尔有这种癖好呀!」 明明在如此正经的场合下与他国舞姬会面,阿尔完全不懂自己国家的舞姬(瑟希莉亚)在想什么! 「(唉,我居然在露娜的面前出糗……她应该觉得很傻眼吧?肯定是这样没错。)」 阿尔瞄了露娜一眼—— 「…………」 露娜似乎并未感到无奈或愤怒,只是默默观察著在场所有人。 当她注意到阿尔的视线后—— 「明明才一段时间没见,你却变得这么喜欢拈花惹草!」 她露出甜美的冷笑,开口责备他。 这句话让阿尔不禁觉得,彷佛有一颗石头直接砸在自己的胸口上。 「刚才的晚餐真让人吃得食不知味……」 准备回房的阿尔如此喃喃自语。 明明所有人一如往常在餐厅用餐,情况却不同于过去。 夏蓉与菲娜依旧分别坐在阿尔的两侧。 向外延伸出去是瑟希莉亚与嘉诺,最外侧是贾姆卡与波儿雀。 这些成员总会像这样聚在一起用餐。 然而不知为何连露娜与沙夜也出现在座位上。 一般来说,有他国使者莅临时,都会举办宴会招待,不过兰巴葛婉拒了。 只是,决定在房间用餐的他,仍要求厨房提供各式佳肴。 看来他并不想与其他人一起用餐。 反观露娜—— 「难得来到亚尔托斯一趟,与沙夜单独在房间内用餐也挺无趣的。请让我们跟大家一同用餐。」 在她的提议之下,大家便聚在餐厅里共享晚餐。 不过现场情况却比以往更加混乱,使者(露娜)的表情可说是极为难看…… 「……总觉得今天特别累,就直接睡觉吧!」 阿尔发现自己最近渐渐不再对当年那起事件耿耿于怀。 「是因为我逐渐习惯现在的生活吗?」 倘若真是如此,阿尔可是完全开心不起来。 「阿尔……」 「唔耶?」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令直到刚才都沉浸在思绪中的阿尔惊呼出怪声。 不对,换作是平常,至少能感应到有人接近……难道是自己太累了吗? 只是阿尔觉得思考再多也无济于事。 毕竟来者正是露娜。 「有、有什么事吗?难道……」 可悲的是阿尔只想到『是晚餐没吃饱吗?』与『又打算来表演走光吗!?』这两句话而已。 「(我至今到底过著怎样的生活啊?)」 阿尔不禁抱头烦恼。 总之,露娜正等待著自己开口,必须快点说些什么—— 阿尔绞尽脑汁到几乎快抓狂了。 「难、难道……你希望我明天带你去逛街吗?」 阿尔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露娜却显得很开心。 「好的!那就约明天早上在城门前碰面吧!到时还请多多指教!」 她似乎没有将谒见厅以及晚餐时的惨况放在心上,高兴地躬身道谢后便转身跑开。 「喂!小心别摔跤啰!」 脑中一片混乱的阿尔,最终只能对著露娜的背影喊出这句话。 「(喂,我刚才该不会邀请了露娜去约会吧?)」 究竟该感叹自己的口才太拙劣呢? 还是该庆幸能跟露娜去约会呢? 不过阿尔早已得出结论。 「跟露娜……约会……」 阿尔慌张地用手遮住自然而然上扬的嘴角,踩著轻盈的脚步返回卧室。 4 隔天早上—— 明明夏季将至,上午的气温却还是偏低。 但是那又怎样呢! 阿尔昨晚提前批阅完今日的奏摺,提早结束与夏蓉的晨间训练后,便前往浴室梳洗一番。 尽管他有些睡眠不足,不过事前准备可是完美无缺。 「阿尔!」 当阿尔即将抵达约定地点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唤声。 来者当然是—— 「露娜!」 阿尔回头望去,看见露娜快步跑了过来,那头亚麻色的秀发随著动作上下飘动…… 接著,她就跌倒了! 只是露娜前滚翻几圈后,随即从地上起身,若无其事地跑到阿尔身边。 以某个角度上来说,露娜的身手确实很令人钦佩…… 「哪有人在出门前就把衣服弄脏的啊?」 「这……这是为了变装!」 露娜笑著拍掉身上的灰尘,毫不心虚地如此解释著。 「(算了,这确实很符合露娜的作风。)」 阿尔情不自禁露出苦笑。 「那么,我们出发吧!」 「嗯!」 就在阿尔将目光移向城镇时,手掌忽然被一股柔嫩的触感包覆。 原来是露娜主动牵住阿尔的手。 「(啊!糟糕!会触发【叛神行……)」 即便阿尔戴著手套,他还是反射性想甩掉露娜的手。 不过—— 「那个……我担心自己……又摔倒了……」 露娜满脸羞红地低下头去。 「(看来露娜真的不是舞姬……)」 此事实令阿尔感到有些遗憾。 「(对喔!不过这么一来,也就表示我能放心与露娜牵手啰!)」 换个角度来看,这情况倒也挺令人开心的。 「那么,要从哪里开始逛呢?」 看著露娜近在眼前的笑容—— 纵使阿尔感到有些困惑,还是紧握住露娜的手,慢慢朝著城镇走去。 「那么,你这次要带我去哪里逛呢?」 进入城镇后,露娜像是在撒娇似地抬头望向阿尔。 这趟参观之旅(约会?)比阿尔想像 第二章 混沌的离别 1 「关上城门!别放他出来!」 隔天一大清早,附近传来贾姆卡的怒吼声。 「明明天都还没亮,就被男人的嘶吼声吵醒……」 阿尔感到头痛欲裂。这情况应该就是所谓的宿醉吧。 当他一边按压太阳穴一边起身时,耳边传来一股熟悉的声音。 「……真是不解风情。阿尔你先继续睡,等等我会叫醒你。」 「嗯,我明白了。是说虽然已经是常态了,但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尔对于逐渐习惯这个状态的自己感到有些害怕,不过低头一看,菲娜果然就躺在他的旁边。 「……因为昨天很冷……你生气了?」 菲娜用毛毯重新包好身体,欣喜地望向阿尔。 自从两人携手拯救爱香缇的百姓之后,菲娜的态度就出现了一些变化。 包含措辞在内,她完全变成一个爱撒娇的调皮鬼。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积极想与阿尔发生肉体关系,却变得很喜欢跟阿尔撒娇。 「(我当时的确答应过她,可以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由于稍微接触到了菲娜的过去,导致阿尔无法狠下心拒绝她。 不过她每晚都像这样偷偷钻进自己的被窝里,著实让人吃不消。 阿尔将双手盘在胸前,开始思考解决方法。 「……阿尔,最近你不再那么大惊小怪了。」 「嗯,毕竟你几乎每天都跑来,我多少也习惯了。」 看著稍稍从毛毯里探出头来的菲娜,阿尔心不在焉地如此回答。 但是菲娜似乎会错意,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 「……习惯。缺乏新鲜感。一成不变。玩腻了。会被始乱终弃!」 她说出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论调,整个身体逼近阿尔。 直到现在,阿尔才看清楚菲娜今天的打扮。 「菲娜……难不成……那是……」 「……啊!糟糕!」 相较于双手抱住身体连忙遮掩的菲娜,阿尔目不转睛地看著她。 近来阿尔自认为无论看见菲娜打扮成怎样,都不会感到惊慌失措…… 不过他现在却被眼前的光景给吓坏了。 菲娜穿著一件袖子长到足以包住整个手掌的连帽上衣。 下半身也好好套上御寒的裤子。 没错,虽然衣服有点宽松,但她居然有穿睡衣! 「你……这身打扮是……」 菲娜不知为何害羞地撇开视线,脸颊染上一片绯红。 「……我原先想穿来诱惑阿尔的衣服,昨晚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所以今天没有能诱惑阿尔的衣服。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穿著这套睡衣……」 语毕,她感到十分屈辱似地低下头去。 话说她怎么老是想追求性感或容易走光的衣服啊? 菲娜明明天生丽质,以今天这副打扮亮相也同样十分可爱啊。 因此—— 「那个,该怎么说呢……我倒是觉得你现在的打扮很可爱,让人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阿尔不是要帮腔,他率直地说出心中感想。 「……真的吗?」 不过这句话的效果却超乎他的想像。 菲娜显得十分欣喜。 「……那么,今后我都穿睡衣来找你!」 太好了,今后就不会一大早就看见太火辣的画面…… 「……不过,一成不变总是不太好,果然还是偶尔以睡衣亮相就好。」 看来阿尔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但至少目前…… 碰碰碰碰! 「阿尔,你没事吧!?如果没事就快开门!」 是嘉诺的声音。 这么说来,房间外头从刚才就一直很吵杂。 阿尔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我昨晚好像没有锁门就睡著了耶?」 即便缺乏警觉性,只是阿尔昨晚实在无暇顾虑这么多。 正当阿尔不解地歪著头时—— 「……我帮你把门锁上了。为了避免有人破坏门锁冲进来,我还多加上了三道魔法锁!」 菲娜莫名自满地挺起胸膛。 「呃,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只是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当阿尔想发泄兽欲时,我可不想有人跑来打扰。」 「你在胡说什……」 咻!轰隆! 阿尔才责备到一半,就被一阵切割声与紧接而来的爆炸声给掩盖过去了。 「啊哈哈!阿尔,你没事吧?」 房间墙上被开了一个漂亮的圆洞,接著有个人从中探出头来。来者正是之前谎称自己是爱香缇王子,但其实是舞姬的嘉诺。 「唉呀?房门上施加了抗物理伤害魔法,害我还想说该怎么办呢,结果墙壁没有……呜哇哇!」 嘉诺得意地说到一半,就连忙把头缩了回去,一颗火球紧接著精准轰在她原先的位置上。 「……你这个波霸怪,又来打扰我的好事!」 施法者正是一旁的菲娜。 「你这样很危险耶!如果打伤……」 「……废话少说!好痛!」 「通通都给我用说的!不然我的房间又要毁了!」 正当菲娜开始施展无数个魔法阵时,阿尔直接朝著她的脑袋赏了一记手刀。 「……阿尔,难道你站在嘉诺那边?」 「我没有站在谁那边,只是不想看著自己的房间被毁掉而已!」 问题是房间墙壁已被挖出一个洞,周围还烤焦了…… 「嘉诺!菲娜不会再攻击了,你快出来……不对,是快进来吧。」 「……嗯!」 阿尔瞄了一眼抱著头闹脾气的菲娜之后,便看向慢慢探头进来的嘉诺。 「总觉得外面似乎很吵杂,发生什么事了?」 阿尔决定无视房间内发生的骚动,对著探出头的嘉诺开口提问。 「那个……对了!是城里的宝物库遭到宵小入侵,贾姆卡正在率领卫兵追捕犯人。他看见我之后,便拜托我来这里确认一下你的状况。」 嘉诺回答的同时,跨过破洞走进室内。 「你说有宵小入侵!?有人员伤亡吗!?」 「这个嘛,我哪知道这么多啊!」 嘉诺耸了耸肩。 「……我去找贾姆卡,你们在这里等著……」 「……正妻会随侍于夫君左右。」 「啊哈哈,我也想一起去!」 「……丑八怪就别跟了。」 「比起波霸怪,丑八怪这个词汇更伤人吧!?」 即便吩咐两人都别跟来,她们应该也不会乖乖听话吧。 阿尔最近都快忘记她们也是来自别国的贵宾了。 尽管不太想让国耻外扬,只是现在已经没空说服两人了。 「你们想跟来是可以,但记得别惹麻烦!」 纵使明白这么说只是白费力气,阿尔仍出声叮咛。接著三人便穿过墙上的破洞,朝著宝物库前进。 「喔,阿尔!幸好你没事!」 阿尔等人在途中遇见贾姆卡。 他似乎也正准备前往宝物库。 当贾姆卡注意到阿尔身后的两位舞姬时,立刻皱起眉头。 他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实属无奈。毕竟城堡遭人入侵一事,被他国王女看见实在…… 「啐,居然从一大早就坐享齐人之福……哪像我……哪像我……」 结果自己 猜错了,原来贾姆卡只是嫉妒而已。 「有什么东西遭窃吗?」 阿尔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便无视一脸郁闷的贾姆卡,催促他解释状况。 「嗯,歹徒闯进过宝物库,迹象显示对方还打算入侵先王的书房与地下室。」 「父王的书房与地下室……」 阿尔有股不祥的预感。 先不提父王的书房,只是说起地下室…… 「犯人不是我喔!」 「呜哇啊!」 忽然有人朝著阿尔的耳朵轻轻吹气。 「莉莉希雅!你干嘛忽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啦!」 「不,只是觉得阿尔陛下您刚刚似乎在怀疑我。」 看到阿尔瞪著自己,莉莉希雅没有表现出一丝愧疚。 「怀疑你很正常吧?因为会想闯进地下室的人只有你啊。」 「我并不会脱线到让守卫发现。」 莉莉希雅斩钉截铁地回答。 就算这个答案简洁有力到让阿尔不禁差点认同,但他注意到莉莉希雅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城里走动,仍是非常不妥…… 「那么,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呢?」 「谁知道呢?既然陛下您是这座城的主人,就请您自己思考……我是很想这么说,但我感觉到了令人在意的魔力。」 「魔力?」 「是的,纵使留下的魔力微乎其微,但那不祥的感觉,应该是来自于魔族……不过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不,那可不是能一笑置之的问题吧!」 既然淫魔(莉莉希雅)存在于世,有其他魔族出没也不足为奇。 不过对方有何目的? 假如犯人打算让魔王复活,应该会与莉莉希雅合作。如此一来,莉莉希雅主动抖出犯人的身分,对她来说根本没好处。 「陛下您怎么了?难道您发情了吗?」 阿尔大概是从刚才都一直下意识地看著莉莉希雅吧。 她双眼湿润,露出挑逗的表情。 「……阿尔,不许你当著正妻的面前,向其他女人拋媚眼!」 「就是说啊,阿尔你也太没节操了吧!」 先不提菲娜,不知不觉已来到阿尔身边的夏蓉,也露出轻蔑的眼神看向他。 「我才没有拋媚眼咧!」 「比起这个,有找到关于犯人的线索吗?」 即便阿尔开口否认,也被夏蓉当成耳边风。 「(这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嗯!我嗅到一股即将出事的气味!」 「对呀,因为早就已经出事了!」 三流侦探嘉诺开始在一旁耍帅。 「哎呀哎呀,那我们也来帮忙搜查吧?」 「皇姊!你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而且还提出这种感觉很麻烦的意见!」 唉?照这情况看来,今天肯定没时间办公了。 正当阿尔抱头烦恼时——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揪出犯人的,尽管放心吧!」 菲娜彻底误会,对著阿尔露出会心一笑。 「呃,不是这样,我想说的是……」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比赛,看谁先揪出犯人!」 「「「好~~!」」」 舞姬们打断阿尔说话,原地解散开始搜查。 「……放心,我会先去提醒负责搜查的卫兵们,务必要小心那些移动天灾。」 贾姆卡一脸同情地看著阿尔,拍了拍阿尔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也转身离去。 「难道……这个城堡里都没人愿意听我说话吗!?」 阿尔孤伶伶地站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宝物库前,无奈地仰天长叹。 「那么,首先来确认现状吧,华生。」 「……你说谁是华生啊?波霸怪三流侦探。」 「别叫我波霸怪!你未免太不会看现场氛围了吧,菲娜!」 「……如果想要确认现况,不是应该回到宝物库里调查吗?饭桶侦探。」 「也不许说我是饭桶!而且当初因为一股气势冲到这里来,如今又折回去太丢脸了!」 「……受不了,凭打扮跟氛围就想找出犯人,根本是痴人说梦。」 菲娜将指尖抵在眉心,装腔作势地摇了摇头。 「……你果然是只知道战斗的肌肉笨蛋,看来我挑错合作对象了。」 「就算你真的这么认为,也不该说出口喔!」 嘉诺眼中含泪大声反驳。 「既然如此,你已经猜出犯人是谁了吗?菲娜。」 「……那当然啰。」 「咦!这是真的吗!?」 面对菲娜出人意表的发言,嘉诺不禁开口反问。 「……你这个小饭桶听好啰?在案发之前,是谁来造访亚尔托斯呢?」 「一位叫做露娜的女性与……」 「没错!犯人就是露娜!」 「咦?难道兰巴葛就没有嫌疑吗?」 「……因为芙蕾雅的使者没有对阿尔拋媚眼。」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总而言之,犯人肯定是露娜。」 「你这样哪里算得上是推理呀!根本像是挟怨报复!」 「……你有意见吗?」 「那、那个……没有。」 嘉诺被菲娜瞪了一眼之后,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立刻闭嘴。 「刚才不小心顺势说出要帮忙逮住犯人,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夏蓉扭头看向跟在一旁的瑟希莉亚。 「你怎么了?瑟希莉亚。」 不过从离开宝物库到现在,瑟希莉亚都没有露出微笑。 而且她彷佛正在思考事情,对于夏蓉的问话充耳未闻。 「瑟希莉亚?瑟希莉亚!喂——!你这个弟控,正太……凹呜!」 「哎呀哎呀,趁我在想事情时,你倒是大放厥词得很愉快嘛。」 瑟希莉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捏住夏蓉的脸颊! 「(这个人明明是神官,为何动作那么敏捷!?)」 「哎呀哎呀,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瑟希莉亚如同看穿夏蓉的心思,笑脸盈盈地解释著。 「呼,喝轰移黑户嗯样呃。」 「哎呀哎呀,夏蓉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 瑟希莉亚露出困扰的微笑,夏蓉一掌拍掉她的手。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捏住我的脸颊!我是说你终于回复原样了!」 「我吗……哎呀哎呀,谢谢你的关心。」 瑟希莉亚显得有些意外,接著坦率向夏蓉鞠躬道谢。 「我、我才没在担心你呢……」 「哎呀哎呀,你又在耍傲冷吗?」 「这不叫傲冷,而是傲娇!啊,我从来没有耍过傲娇喔!」 看著将头转开的夏蓉,瑟希莉亚的嘴角不自觉地缓和下来。 接著她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开口说道: 「对了,我有事情想请教夏蓉小姐。」 「嗯?什么事?」 瑟希莉亚的表情变得很认真。 原因是她回想起要向夏蓉确认的事情。 「夏蓉小姐……你跟我最亲爱的弟弟进行【叛神行为】时,是怎样的感觉呢?」 「噗!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呀!?」 由于这个问题太过直接,夏蓉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微晕。 「也没什么啦,就只是想当作参考。」 反观瑟希莉亚则是十分冷静。 「你、你想参考什么啊!?算了,反、反正不管你们姊弟俩想做什么,总之别把我牵扯进去喔!」 夏蓉警戒地以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 「(哎呀哎呀,相较于她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现在倒是变得很有少女情怀呢。)」 看著一脸害羞的夏蓉,瑟希莉亚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瑟希莉亚唯一的失算,就是自己太喜欢阿尔了。 「哎呀哎呀,你就是利用胸前这两坨没用的巨大脂肪,对我家阿尔乱来是吗?」 这导致她在得到解答之前,已经先打翻醋坛子了。 「你不要说得那么下流啦!而且论大小,你的胸部还比我大吧!」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胸部里装满了我对阿尔的爱,所以今后还会变得更大!」 「你还真有自信,但是我的胸部也会继续成长!」 面对瑟希莉亚雄伟的胸部,夏蓉不禁有些看傻了。 「那么,虽然之前都没跟你计较,不过我现在要来算总帐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 夏蓉透过本能感受到危险,随即脚底抹油想逃离现场。 「哎呀哎呀,等等,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瑟希莉亚笑脸盈盈地追了上来。 两人已将【叛神行为】与宵小闯入宝物库等事拋诸脑后,在城堡里展开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这样就行了。」 菲娜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一脸满足的笑容。 「菲娜,你在做什么?」 嘉诺问道,她的表情完全只能用『不安』两个字来形容。 「……哼、哼、哼,这是陷阱。」 「这种事我看了也知道啊!我是问你怎么在走廊上挖陷阱啦。」 「……用魔法。」 「我不是在问你如何挖陷阱!而是问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下陷阱!」 「……这种事还需要问吗?」 菲娜得意地挺起胸膛。 「……这里是他国贵宾(露娜)的必经之路。既然她的个性那么迷糊,到时肯定会跌进这个陷阱里。我在陷阱里装满只会溶解衣物的液体,等她掉进去之后,就能从一丝不挂的她身上搜出赃物。」 「咦?把露娜小姐的衣服熔掉,好像不太妙吧?」 「……放心,只会害她没脸继续待在亚尔托斯而已。」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不过露娜小姐好歹是这个国家的贵宾喔!如果这件事传入阿尔的耳里,他很有可能会讨厌你喔!」 「……真、真的吗?」 正当菲娜被『讨厌』这个词吓得花容失色时—— 「咦?我记得你们是蕾丝菲娜小姐与嘉诺小姐吧?」 糟了。目标刚好从房间走出来,对方在注意到两人之后便快步接近。 「……嘉诺。你快去拦住她!我来负责把洞填平!」 「啊哈哈!你终于愿意喊出我的名字了!」 「……若是你成功制止她,今后我都会喊你的名字,总之你赶快照办!」 「好!交给我吧!」 当嘉诺大脚一跨,正准备冲向露娜的瞬间—— 「喂!让开!」 神情惊恐的夏蓉跑过露娜身边,直直朝著陷阱的方向飞奔而去—— 碰! 当场与站在洞穴前的菲娜撞在一起。 接著—— 「咦?嗅?为何这里会有陷阱!?」 夏蓉在千钧一发之际,伸长手脚撑在陷阱边缘上稳住身形。 「……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菲娜紧紧抱住夏蓉的腰间,这才勉强没有跌进洞里。 但是—— 「咦?咦?呜哇!我煞不住车!」 想拯救两人而急忙转身的嘉诺,因为来不及停下脚步,整个人跌在夏蓉的身上。 下个瞬间—— 「「「呀啊啊啊啊啊啊!!」」」 哗啦! 三位舞姬相亲相爱地一起摔进陷阱里。 而且—— 「这是什么!?衣服怎么……」 「……别担心,这只会溶解衣服,对身体无害。」 「可是如果被其他人撞见的话,我拿什么脸嫁给阿尔呀!」 真不愧是菲娜的自信之作,即便人数多达三位,衣服也立刻尽数熔解。没过几秒,她们就宛如刚诞生的婴儿般一丝不挂。 「……放心,只要马上逃离现场的话,就不会被其他人看见……」 但是菲娜的希望却落空了。 「喂,刚才的骚动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这个城的卫兵们都正在搜索入侵宝物库的犯人。 听到这么大的惊呼声,势必会被吸引过来。 「……糟了!」 陷入混乱的三人开始思考对策。 大概在几秒钟后,闻风而至的士兵们就会包围现场,准备窥视这个可疑的陷阱吧。 「……呜,居然要让阿尔以外的男人看见我的裸体……」 「呜呜,抱歉,菲娜。」 「喂!麻烦你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三名舞姬因为天大的危机而陷入混乱时—— 「你们不要紧吧?」 露娜探头看向陷阱底部。 「呜哇!大家怎么都没穿衣服……」 她起先显得很惊讶,但总觉得她有一瞬间露出一脸贼笑。 至少菲娜是这么认为。 「(……一切都完了…………)」 想必露娜已经看穿菲娜的诡计了。 她刚才之所以会笑,大概是待会儿要为了报复菲娜,而让士兵们看见菲娜等人此刻的糗态,然后在一旁嘲笑她们吧。 「……可是,我是沙布黛拉的舞姬,更是阿尔的妻子!与其让其他男人看见自己的裸体,倒不如……!」 「喂!你赶快解释……」 「慢著!菲娜,你想做什么!」 嘉诺没有理会还在状况外的夏蓉,决定先去阻止菲娜。原因是菲娜在手中凝聚一股强大的魔力。 不过已经太迟了。 「……对不起,阿尔……」 就在菲娜准备发动自爆魔法时—— 「通通不许过来!」 陷阱外传来露娜的斥喝声。 「男人都不准接近!如果不慎跌入陷阱将会当场没命!所以请各位都别接近!」 即便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至少让人感觉得出来她在努力帮忙解围。 菲娜见状后,凝聚在手中的魔力开始消退。 「……露娜。」 「各、各位请放心!士兵都退开了!请你们趁现在到我房间换衣服!」 「(……我稍微能理解阿尔为何会这么在意露娜了,只是我不会将正妻宝座拱手让人的。)」 菲娜在看见露娜再次窥探陷阱时露出的坦率笑容后,不禁冒出这样的想法。 2 「那么,经过一个上午的搜查,大家有斩获吗?」 现在是午餐时间。 阿尔坐在老地方的老位子上,皱起眉头向众人询问成果。 其实他已经听完大部分的报告了。 像是有人发出怪叫声在城里乱跑,还有走廊上被挖出一个大洞,里面装满了溶解液。 因此阿尔并不是想瞭解舞姬们寻找犯人后的结果,而是想知道她们在给城里其他人增添诸多麻烦后,究竟有没有反省之意。 「「「「…………」」」」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没有任何人掌握到有力的线索。 「话说你们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 「大家是怎么了?为何都不说话!」 露娜也停下了正在用餐的手,将目光移向阿尔及另外四位舞姬。 不过为了避免在国宾面前将国耻外扬,所有人都默默继续用餐。 对于早已不把夏蓉、菲娜及嘉诺三人当成是来自他国的贵宾一事,这也是迫于无奈吧。 「既然大家都一筹莫展,这件事也只能暂且打住……皇姊,你怎么了?」 尽管这是个阻止舞姬们继续搜查(作乱)的好机会,但阿尔更在意人称微笑舞姬的瑟希莉亚瘪起嘴巴的状况。 「……啊!我没事!好,我今天也要继续努力吸引阿尔的目光!」 纵使瑟希莉亚说得言不由衷,不过她却以十分熟练的动作,将盘里的培根放在自己的胸部上,彷佛已经训练了十几遍一样。 「那个,皇姊,为何你把培根放在自己的胸部上呢!」 相较于神色惊慌的阿尔,一脸心不在焉的瑟希莉亚—— 「阿尔,你别客气,快来品尝吧!」 ——把铺上培根的胸部靠到阿尔面前。 「皇姊,现场还有来自国外的贵宾,拜托你自重点!」 明知是徒然,阿尔仍提出抗议。 当然他很清楚姊姊应该不会乖乖听劝…… 「哎呀哎呀,说得也是……」 语毕,瑟希莉亚便乖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与瑟希莉亚略有交情的人全都发出惊呼声,同时以眼神要求阿尔给个解释。 「那个,我什么都没做喔!」 阿尔立刻大声驳斥。只是他在看见姊姊面无表情默默吃掉胸部上的培根之后,就算没有来自周围的冰冷视线,他也感到有些担心。 「皇姊……」 正当阿尔思考如何向瑟希莉亚搭话时—— 「阿尔陛下!」 「呜哇啊——!」 波儿雀忽然扑到他的怀里。 「波儿雀!现在是用餐时间……」 幸好此举没有害阿尔将食物吐出来,只是阿尔仍抱怨一声,准备把附在自己耳边的波儿雀推开—— 「阿尔陛下,我逮到入侵宝物库的犯人啰!我想要您摸我的头!快点摸摸我的头当作奖励!」 ——不过当他听见波儿雀在耳边如此低语之后,便立刻停下动作。 「……是吗?你表现得很好,波儿雀!」 阿尔摸了摸波儿雀的头,接著若无其事地从座位起身。 只是下个瞬间,当阿尔对于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时…… 瑟希莉亚却仍默默地吃著培根。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前去确认犯人。 「抱歉,我有其它要事得暂时离席。露娜跟沙夜不必等我,继续用餐吧。」 语毕,阿尔便起身离席。 其他舞姬在感受到阿尔的异样之后,也纷纷准备离席。 「(喂喂,总不能独留贵宾们在这里用餐吧?)」 阿尔困扰地望向舞姬们。 「……嗯,代替国王招待宾客,也是正妻的工作!」 语毕,菲娜便重新坐回位子上。 「抱歉,菲娜,我很快就回来了!」 菲娜在听见阿尔小声的交代后…… 「……就由我这位正妻代替国王招待你们!」 她点头回应阿尔之后,便转身面向露娜与沙夜。 尽管露娜在听到菲娜那句话后,立刻气呼呼地瞪了过来,但是阿尔决定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 阿尔与其他三位舞姬快步离开餐厅。 「入侵宝物库的人就是你吗?」 一名身材娇小的男子被捆绑在地牢入口前。 当然这条路并非通往封印魔王的地下室。 阿尔稍微观察一下犯人,发现对方有点眼熟。 他在回溯记忆的同时,询问似地扭头看向其他舞姬,最后目光停留在一脸惊讶的夏蓉身上。 「(对了!就是夏蓉的跟屁虫……我记得他叫做戈顿吧?)」 「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夏蓉并没有大声喝斥。 语气却难过到令人不舍。 戈顿听见之后,仍旧不为所动地低著头。 「他似乎是想取得足以离开这个国家的旅费。」 戈顿对于替自己发言的贾姆卡的话产生反应—— 「我是为了逃出这个国家,才会潜入宝物库、先王房间与地下室搜刮财物。」 他以平淡的语调如此回答。 看著戈顿的反应,阿尔觉得不太对劲。 「不对……这孩子不是那种人!」 不过阿尔的思绪却被夏蓉的叫声给打断了。 「但是这家伙已经主动招供啦!」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信!」 夏蓉激动到彷佛想一把揪住阿尔的领口。 「夏蓉,你怎么了?瞧你激动得……很符合你平日的作风就是了。」 「哎呀哎呀,应该是比平常更激动才对!」 这可能是阿尔的错觉,他总觉得嘉诺跟姊姊都毫不客气地大放厥词。 不过,就算对方是个孩子,但看见夏蓉忿忿不平地替其他男子辩解,还是令阿尔很不是滋味。 「总之我国没有死刑,只会暂时将他关押起来,等他冷静下来……」 「不行!你不能把他关进牢里!」 夏蓉比平常更加不可理喻。 「你还真是袒护他耶,难道……你也感染了瑟希莉亚的正太控症状吗?」 「哎呀哎呀,我才不是正太控呢!就只是特别溺爱弟弟而已!」 「皇姊,请你不要一脸得意说出这种话!」 对话完全偏离主题了。 「我不懂你为何要这么袒护戈顿,不过发生在我国的事,仍得依照我国律法来处理。」 纵使阿尔加重语气解释,夏蓉还是难以接受。 「是怎样啦!明明你之前一下就相信露娜说的话,为何现在就不相信我呢!?」 「现在是怎样!你干嘛把露娜扯进来!而且光凭你的直觉,教人怎么相信啊!」 双方互呛起来,阿尔之所以会情不自禁大声反驳,会是因为戈顿是男人吗? 或许是这个原因,使阿尔错开视线,多嘴说出这句话: 「难道你就那么重视这家伙?」 下个瞬间—— 碰! 夏蓉一拳打在阿尔的胸口上。 「你这个……大笨蛋……」 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明明夏蓉只是轻轻挥出一拳,却在阿尔心中留下难以言喻的伤痛。 「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尔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 就算距离当时已经过了两天,他还是没有与夏蓉和好。 阿尔并没有打算去道歉。 毕竟起因是夏蓉无凭无据挑起事端。 不过……阿尔也认为自己可能说得太过火了。 这件事一直在阿尔的脑中挥之不去,因此他现在根本无心工作。 即便阿尔想解决这件事,偏偏夏蓉除了用餐以外,几乎都关在房间里。 就像今天,她在吃完晚餐之后,便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 「算了,反正她的心情怎样都与我无关。少去多余的麻烦,反倒让我的耳根子清静多了!」 像这样自我安慰,更是令阿尔感到空虚。 差不多濒临极限了。 阿尔并没有感到寂寞,但城里的气氛一直这么尴尬,对于国王而言也是不可忽略的大事。 所以—— 「唉,就算我完全、根本、一点错都没有,不过夏蓉终究是来自他国的客人,再怎么说也不能亏待她嘛!」 阿尔替自己找完藉口之后,便从座位起身。 「这么说来,城内的厨师说皇姊拜托他帮忙制作蛋糕当茶点,我拿走一个应该无妨吧?等等,光是一个够她吃吗?」 阿尔嘟嚷著,踩著轻盈的脚步走向餐厅。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夏蓉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她也明白自己是满嘴歪理。 但她依然希望阿尔能够明白—— 绑住手脚的锁链有多么沉重。 躺在地板上睡觉有多么寒冷。 独自被关在牢房里有多么孤单。 「阿尔是……大笨蛋……」 夏蓉躺倒在床铺上。 「是我太在意当年的事情吗?」 她心不在焉地望著天花板,在嘴里低语著。 尽管夏蓉如今已贵为舞姬,不过她从六岁起一直是个奴隶。 自从故乡被毁之后,她就被迫成为奴隶。 生性顽强的她经常没饭吃,每天总被教训得遍体鳞伤。 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地坚持下去。 「(就算我沦为奴隶,我仍是族长的女儿,终有一天要为双亲报仇。)」 夏蓉就是凭著这股意志才顺利活下来。 不过后来却出现转机。 身为灭族仇人的芙蕾雅王,居然把夏蓉买来当成舞姬候选人。 想当然耳,夏蓉认为这是完成复仇大业的绝佳机会。 不过年纪尚小的夏蓉想得太天真了。 接下来是宛如拷问般的训练生活在等著她。 日复一日的调教,逐渐削弱她想反抗王族的意志。 来自王族的各种折磨,有如天灾般降临在她身上。 若是她表现出些许反抗的态度,就会被人毫不留情地以鞭子抽打,关进地牢里不给饭吃。 族长之女的意志,一个月后就软化了。 不对,而是在此之前,她就将复仇意志深藏在心底。 她决定像个傀儡般百依百顺,耐心等待机会到来。 当她成为舞姬时,被吩咐前来暗杀阿尔。 只是她未能完成暗杀任务,甚至违逆芙蕾雅的归国命令仍能安然无恙,似乎都多亏阿尔在暗地里帮忙…… 「(咦?难道我其实应该感谢阿尔,而不是与他争执生闷气吗?)」 再这样下去会很不妙。 纵使没有将感谢之意表现出来,也不该把阿尔拒于千里之外吧? 但是她那过高的自尊,却不许自己主动向阿尔示软。 就在她思考著那些事情时—— 叩叩!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明明已经这么晚了……难道说……!! 夏蓉的脑中闪过某位少年的脸庞。 「真是的,居然这么晚才来……也不早点过来找我!」 口是心非的夏蓉跳下床来,迅速跑向房门。 当她准备开门时,却忽然停下动作。 「啊!我的头发!」 夏蓉冲到房间角落的梳妆镜前,整理好仪容才重新站到房门前。 她调整好呼吸,控制住不断想上扬的嘴角。 「谁啊?我准备要睡觉了耶?」 夏蓉故意说得很不客气,同时伸手打开房门。 「啥?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咦?你、你是……」 夏蓉错愕地瞪大双眼,抬头看向这位意料之外的来访者。 「你以为当上舞姬就能嚣张了,是吗?」 兰巴葛露出一脸邪笑,以鄙视的眼神看著夏蓉。 「没、没这回事,请原谅我的无礼,是我一时没想到您会来这里……」 夏蓉为了掩饰心中的失落,低下头看向地板。 「……算了。」 兰巴葛挤出自认为友善的笑容望向夏蓉,不过夏蓉却以为他在嘲笑自己。 「谢谢您的宽宏大量……」 夏蓉无法再挤出笑容,任由视线在脚边游走。 「那个……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夏蓉依旧垂下视线,朝兰巴葛提问。 她用力握紧双手,避免被对方发现自己正在发抖。 若是她不这么做的话,烙印在心中的痛苦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嗯,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请问是……什么事呢?」 只懂得鄙视他人的这名男子,居然想找自己商量事情? 这让夏蓉不禁有些好奇。 「……站在这里不方便说,先让我进房间里!」 兰巴葛凶狠地开口下令。 事实上夏蓉很排斥这么做。 这不单单是因为夏蓉很厌恶这个高傲又没有品德的男人,而是他的本性令她作呕。 「(不过……假如我能掌握他的弱点,或许能帮上阿尔的忙。)」 纵使无法与阿尔和好,但至少能藉此找他说话。 夏蓉得出结论之后—— 「……请进。」 她一脸紧张地邀请兰巴葛走进房间。 「糟糕,比我想像中耽搁得还久。」 阿尔前往餐厅时,意外遇见两个人。 来者是露娜与沙夜。 「抱歉,阿尔,我们不该这么晚跑来这里吧?」 似乎是妹妹沙夜有点饿,露娜才想来餐厅要点宵夜。 正好从料理长手中接下蛋糕的阿尔心想著「话说那个家伙最近很少外出,如果直接送她一整个蛋糕,应该会害她变胖吧?」,切下半块蛋糕送给露娜与沙夜。 结果他后来又不小心与两人小聊了一下…… 正当阿尔加快脚步,拐过转角就要抵达夏蓉的卧室时—— 他忽然听见兰巴葛与夏蓉站在房门前交谈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躲进墙角。 阿尔直接靠在墙边探头观察两人。若旁人撞见的话,势必会以为他是在偷窥吧。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虽然阿尔想利用风魔法窃听,但是这么做很可能会被人发现。 就在此时—— 「(咦!夏蓉让那个男人进房间了!?)」 夏蓉与兰巴葛交谈几句之后,便让对方走入房间。 让兰巴葛进房的夏蓉低著头,使人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但说她在害羞也不无可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立刻冲进夏蓉房间确认真相的冲动,以及不愿面对现实的恐惧,同时涌上阿尔的心头,导致他只能愣在原地。 「那么,您想商量什么事呢?」 夏蓉关起心房,尽可能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她让兰巴葛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是站在一旁。 不过她并非是担心自己与王族平起平坐,会冒犯到兰巴葛。 而是万一出状况时,自己能第一时间逃出房间。 论实力来说,兰巴葛完全不是夏蓉的对手。 但是无法摆脱 对王族恐惧的夏蓉,根本没办法反抗兰巴葛。 「哼,我并没有打算要对你干嘛。」 兰巴葛彷佛看穿夏蓉的心思般咧嘴一笑,但是夏蓉仍默默伫立在原地。 「算了,言归正传。」 看著没有服从命令的夏蓉,兰巴葛恼怒地皱起眉头,瞪著夏蓉。 接著—— 「我就开门见山说了,芙蕾雅王命令我来暗杀阿尔诺亚王。」 他开口说出如此不平静的事情。 不,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暗杀失败的夏蓉在接获归国命令之后,阿尔屡次出乎芙蕾雅王的预料大破帝国军。因此芙蕾雅王再次派人前来暗杀阿尔也不足为奇。 「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夏蓉看著嘴角上扬的兰巴葛,回过神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她很怀疑自己露出什么表情。 「国王还有颁布另一道命令,那就是……」 兰巴葛继续接著说话,他眯起双眼观察著难掩动摇的夏蓉。 他接下来的发言,对亚尔托斯而言极为致命。 「芙蕾雅放弃与亚尔托斯同盟,决定正式向其宣战。」 北有贾斯特帝国,南有芙蕾雅大国。 亚尔托斯在上述两国的夹杀之下,肯定是毫无胜算。 「不、不过我国如果想累积足够的战力对抗帝国,还是让亚尔托斯继续挡在第一线会比较好吧?」 夏蓉想起阿尔曾跟她解释过,芙蕾雅与亚尔托斯之间的利害关系。 然而—— 「夏蓉,你觉得芙蕾雅王会有这样的耐心吗?」 确实依照芙蕾雅王的个性,只要能够扩张领土的话,他甚至不惜把两、三千名士兵直接当成弃子。 「如果暗杀行动失败,就会由我的部队直接歼灭亚尔托斯。」 先不提兰巴葛麾下那八千名士兵的纪律如何,即便只是芙蕾雅的其中一支部队,也十骁勇善战。 就算阿尔与贾姆卡多么擅长用兵,即使加上四位舞姬依然会陷入苦战。 假如帝国抓准机会前来攻打…… 夏蓉一想到这个国家可能会灭亡,就吓得血色尽失。 看见夏蓉的反应,兰巴葛愉悦地露出笑容。 「若是有方法能够保住亚尔托斯,并且让你梦想成真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我、我该怎么做!?」 夏蓉不加思索地开口反问。 「(只要能拯救这个国家,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行……)」 兰巴葛当场提出令夏蓉十分两难的条件。 「条件是……你要嫁给我。」 「啥?要我……嫁给你?」 夏蓉一不小心展露出最原本的自己。 「啊哈哈,这就是你的本性啊!真是俗不可耐。不过我还是能容忍这样的你,谁教我的心胸如此宽大。」 你说谁心胸宽大啊——夏蓉赶忙将差点脱口说出的这句话吞回肚里。 夏蓉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兰巴葛毫不理会她,径自说下去: 「假如你跟我结婚,我就是名正言顺的芙蕾雅之王。身为舞姬的你很受人民欢迎。我打算在娶你之后强行篡位,反正芙蕾雅王迟早得交出王位。到时就由我和你来统治芙蕾雅,当然你想处死芙蕾雅王也没问题。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还不错吧?」 兰巴葛显得很有自信,只是他真的有胜算吗? 对手是擅长权谋斗争的芙蕾雅王,事情真能那么顺利? 夏蓉脑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如何?倘若能得到芙蕾雅,你根本不需要亚尔托斯这种乡下小国,又能向那个男人复仇,可说是帮你达成梦想的最佳途径。」 以恶魔的交易来说,真的太过美好了。 只是夏蓉真的非常排斥和兰巴葛结婚…… 「而且我还有杀手锏。」 兰巴葛没有将夏蓉的烦恼放在心上,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咦!?那是……」 那是一颗大小如拳头的淡绿色水晶。 「您是从哪里得来这个东西的?」 夏蓉对这个水晶很有印象。 「哼,我为何要告诉你……总之我是透过某种管道取得的。」 兰巴葛得意地咧嘴一笑。 夏蓉很清楚这颗水晶的来历与危险度,但她晓得兰巴葛根本不会接受自己的意见,因此只是默默瞪著水晶。 「这东西能助我实现梦想。我要用这个打造出一支最强军队。当初把这东西用在奴隶身上,可是发挥出惊人的效果。虽然该名奴隶最终力竭身亡,不过高贵的我肯定有办法驾驭它!」 真是愚蠢的男人。 天底下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但是兰巴葛显得很有自信,似乎被相赠水晶的男子唬得不疑有他。 总之先佯装答应这场婚事,等兰巴葛使用水晶失控后再打倒他。 换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如此付诸实行吧。 不过…… 「那个,请让我再考虑一下……」 此刻的她却给出了这个答案。 「啥?难道你要忤逆我吗?」 面对震怒的兰巴葛,夏蓉以沉默代替回答。 「……啐,算了,反正你没办法违抗我。倘若你胆敢那么做,包括亚尔托斯在内,【消失的孩子】们将会面临何种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吧?」 纵使兰巴葛以那群少女进行威胁,夏蓉仍咬紧牙根不肯松口。 「期限就在明天。我明天会返回部队,你记得先做好准备!」 语毕,兰巴葛便步出房间。 「我……究竟该怎么办……」 独留于房间内的夏蓉,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 经过一段时间后,兰巴葛走出夏蓉的房间。 由于前后只有五百秒左右,因此不太可能做出逾矩的行为…… 「我在想什么啊!夏蓉绝对不会……」 碰! 阿尔一头撞在墙上。 「呜啊!」 呃,此举比自己想像中更痛…… 「比起这种事情!」 伸手压住痛处的阿尔,下定决心走到夏蓉的房间前,他伸手敲门的同时,心中不知为何不断向天上诸神祈祷。 「…………没有回应。」 「(难道她正在穿衣服……)」 碰! 房门被一把推开来,就这么直接撞在阿尔的额头上。 阿尔痛到完全发不出声音。 「怎样?您还想说什么……!?咦,阿尔?你在这里做什么?话说天底下没人会用头来敲门喔。」 「嗯,这种事情我也知道。」 面对一脸无奈的夏蓉,阿尔反射性回嘴反驳。 「(太好了,她的衣服并没有特别凌乱。)」 阿尔脑中闪过如此想法,从头到脚打量著夏蓉的身体。 接著他把视线移向房间。 「你这个变态在干嘛啦!若是你再继续乱看我的房间……我可要叫警卫兵了!」 夏蓉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就跟平常毫无分别。 「那么,你来找我有事吗?」 「那个,也没什么啦,就只是我去餐厅吃了点蛋糕,因为还剩下一些……想说你喜欢吃甜食……所以……」 这是什么鬼理由啊? 阿尔不知所措到在心中这么自我解嘲。 不过原先一脸吃惊的夏蓉,换上放松的笑容说: 「喔?这样啊,以你来说倒是挺贴心的嘛!我刚才正绞尽脑汁在想事情,因此刚好想吃点甜食呢。」 「你在想事情!?」 ——糟糕,不小心表现出内心的惊讶了! 只是夏蓉非但没生气,反而看著阿尔开心笑道。 「怎样啦!我偶尔也会动动脑子呀!」 语毕,夏蓉便把整盘蛋糕抢过去。 阿尔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夏蓉又提出问题: 「…………那么,你还有其他事吗?」 阿尔当初逼迫料理长交出这么一大块蛋糕拿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要跟夏蓉一起吃蛋糕;但他觉得主动询问「我可以一起吃吗?」,应该也无伤大雅。 反观夏蓉则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 毕竟两人好不容易才重修旧好。 阿尔心想,她或许也想跟自己商量与兰巴葛谈的事情。 只是,夏蓉总觉得要阿尔进兰巴葛刚待过的房间,会愧对好不容易与自己正常搭话的阿尔,因此一时之间显得很犹豫。 阿尔不知道她的心情,脑中闪过「难道夏蓉觉得我会破坏她与兰巴葛独处过的空间吗?」的负面想法。 正当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时—— 「啊!阿尔!原来你在这里呀!」 附近传来一阵说话声,吓得阿尔全身绷紧。 对方迅速跑过来。 「啊!」 只是她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襬,随即以前滚翻的姿势帅气著地—— 「咦?原来夏蓉小姐的房间在这里啊!」 对方带著微笑,若无其事地站在阿尔的面前。 「啊!那个蛋糕是……还想说你把我们吃剩的蛋糕拿去哪里,原来是要送给夏蓉小姐呀!」 「你们……吃剩的……」 夏蓉原先的好心情已全然消失,甚至还感到一阵心寒。 「(阿尔居然把他和露娜吃剩的蛋糕,拿来讨我的欢心吗?)」 她此刻百感交集,彷佛失落、愤怒与哀伤等情绪都混在一起。 「喂喂,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这蛋糕原本就只剩下一半吧?而且我根本还没吃……」 「够了。」 夏蓉觉得自己很可悲,居然收下别人吃剩的蛋糕还那么开心。 「我不要这个蛋糕!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她把蛋糕塞回阿尔的手中—— 啪哒! 然而盘子失去了平衡,蛋糕在走廊上散落得满地都是。 「啊!我可是特地拿蛋糕来给你吃耶!你这是在干嘛啦!」 阿尔小心翼翼端来这里的蛋糕,就这样摔烂在走廊上。 尽管并非全是夏蓉的错,不过阿尔因为兰巴葛的事情,气得当场吼出来。 「对不……现、现在是怎样!明明是你拿吃剩的蛋糕来讨我欢心,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夏蓉看到阿尔生气,原先打算开口道歉,不过当她看见一脸惊讶站在阿尔身边的露娜,就忍不住开始闹起脾气。 「我说过这个蛋糕不是吃剩的!为何你老是这么不坦率啊!?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语毕,阿尔才惊觉不妙。但已覆水难收。 「唔……你这个大笨蛋!好色王!花心大萝卜!去死啦!大笨蛋!」 夏蓉破口大骂完之后,便一把将门甩上。 「咦?阿尔,我说错了什么吗?」 露娜似乎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什么事。 「没事,你别在意。我也该回房睡觉了。」 阿尔看著一头雾水的露娜说完这句话,便垂头丧气朝著卧室慢慢走去。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奇怪,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呀……)」 等到阿尔与露娜都离开门边,过了二十秒之后,夏蓉才把脸埋进枕头里放声大哭。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与此同时,这两句话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就算关上心房,自己的心还是很痛呢?明明还在当奴隶时并不会这样。 这是什么感觉? 每当阿尔温柔对待自己,就觉得好开心。 一想到阿尔,自己的心便揪成一团。 每次看见阿尔的身边站著其他女性,自己就会感到心痛。 明明很想见到阿尔,内心却又对此很排斥。 夏蓉的脑中尽是这种矛盾的想法。 就在此时—— 叩叩! 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毕竟阿尔刚才真的很生气,所以肯定不是他。 至于兰巴葛,应该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商量才对。 难道是莉莉希雅来清理蛋糕残渣吗? 夏蓉粗鲁地拭去脸上泪水,不甘不愿地走向房门。 「那个……我是露娜!」 露娜…… 来的偏偏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来找我……干嘛?」 夏蓉稍稍推开房门。 地板上的蛋糕还没有清理。 露娜就站在那堆蛋糕旁边。 「那个……都怪我刚才把这些蛋糕形容成好像是吃剩的。」 语毕,露娜便将装在小盘子上的蛋糕递到夏蓉面前。 而且她还特地带了两份蛋糕,似乎打算跟夏蓉一起享用。 「……进来吧。」 夏蓉感到很纳闷。 为何她会答应让露娜进入房间呢? 大概是因为有太多自己无法承受的问题,才不想一人独处吧。 也可能是露娜的笑容令她不再这么火大。或是基于自己的好胜心,不想被对方瞧扁才会退让吧。 总之夏蓉让露娜走进了卧室。 「自己找地方坐吧……」 「好的……」 默默无语的两人坐在沙发上。 「…………」「…………」 两人安静地吃著各自手中的蛋糕。 当蛋糕只剩下一半时—— 「……真是够了!你有话想对我说才跑来这里吧!总之有什么事就快点说!」 率先无法忍受这阵沉默气氛的,果然是夏蓉。 「咦!?啊?!对喔!因为蛋糕太好吃,害我都忘了正事!」 看来刚才的沉默,只有夏蓉一人坐立难安。 「对不起,刚才都怪我多嘴了。」 露娜礼貌地向神情狼狈的夏蓉鞠躬道歉。 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浏海沾到奶油。 「喂,你的浏海沾到奶油啰!」 「咦!?哇!手、手帕!啊!我忘在房间里了!」 面对手忙脚乱的露娜,夏蓉无奈地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哇!又沾到了!」 当露娜鞠躬道谢时,原先擦乾净的浏海又再次沾到奶油。 夏蓉看著这么迷糊的露娜,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同时—— 「(啊,阿尔果然比较喜欢这种给人温暖感觉的女孩子吧……)」 她的脑中闪过这种想法。 并且反射性比较自己与露娜。 夏蓉知道自己个性既粗鲁又任性,经常与阿尔拌嘴。 刚才也又惹阿尔生气…… 一想到这里,夏蓉决定不再比较下去。 「吶,如果你珍惜的人遭遇危险,你会怎么做呢?」 夏蓉脱口说出自己刚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听在露娜的耳里,肯定会觉得夏蓉问得太突然了。 不过—— 「我当然会想办法拯救那个人!无论我被人如何玷污,纵使要我拿命去换或是欺瞒他人,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让那个人重拾笑容!」 露娜却目不转睛看著夏蓉,毫不犹豫说出答案。 夏蓉甚至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这样啊,说得也是。」 但是夏蓉却从那双眼睛中得到启发。 「嗯!谢谢你!那我要睡觉了!」 夏蓉猛然站起身来,用这句话催促露娜离开房间。 「那就晚安啰。」 露娜坦率地退出房间。 露娜真的只是来道歉的吗? 难道她没有事情想商量吗? 夏蓉心中冒出疑问,但她决定不再纠结。 「既然如此,我决定要尽力做只有我做得到的事!」 她语气坚定地如此说服自己。 3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隔天一早—— 明明阿尔还没解开与夏蓉之间的误会,此时却又面临新的问题。 原因是昨天承认犯行的戈顿,现在却忽然改口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我也同样感到十分困惑。但是相较于戈顿昨天的态度,他现在很明显已经恢复原本的说话口吻了……」 贾姆卡不解地歪著头。 现场除了贾姆卡之外,就只有菲娜与嘉诺。 毕竟夏蓉还没有跟阿尔和好,姊姊瑟希莉亚则表示想去调查事情。 「……难道他被人用魔法洗脑了?」 根据贾姆卡的说法,很可能真是如此。 毕竟菲娜当时以自己是正妻当理由,主动留在餐厅里陪伴露娜与沙夜,没有亲自到现场确认。 事后阿尔又跟夏蓉吵架,才会到现在都没有跟菲娜提过这件事。 「唉,我怎会老是这么迷糊啊。」 阿尔按压著自己的太阳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或许魔力还残留在他身上,我去检查一下。」 菲娜似乎已经听说阿尔与夏蓉大吵一架,因此显得特别客气。 「嗯,我来帮你带路。」 语毕,贾姆卡便朝著门口走去。 菲娜也从座位起身,不过她忽然停下脚步,食指抵在嘴唇上陷入思考—— 「……嘉诺,你要一起来吗?」 她难得提出邀请。 只是—— 「……别以为我会让你跟阿尔独处!」 菲娜却以嘉诺无法听见的音量如此自言自语。为了避免增加麻烦,阿尔决定当成耳边风。 「啊,菲娜!你终于愿意呼喊我的名字了!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我愿意随你前往天涯海角!」 嘉诺并没有看穿菲娜的真正用意,她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来,紧追在菲娜身后离开房间。 多亏菲娜,阿尔终于有时间统整思绪—— 「大事不好了!阿尔陛下!」 只是结果却事与愿违。 「怎么了?波儿雀,瞧你比平常更慌张……」 咦?话说波儿雀与以往有何不同呢? 平日总会飞扑到阿尔身上的她,今天却没有做出这类举动。 阿尔不解地望著脸色苍白的波儿雀,心底随即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偏偏阿尔的预感确实成真了。 「夏蓉小姐她、夏蓉小姐她和芙蕾雅的使者一起离开了!」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尔很想抱住自己发疼的脑袋蹲下来,只是眼下情况十万火急。 「快去备马!我们这就去找夏蓉!」 即便阿尔感到一阵头昏,仍快步冲出房间。 ——糟糕,我又搞砸了! 策马狂奔的阿尔,再次对于自己轻率的举动感到后悔莫及。 「不过这次并不是要和对方战斗,就只是跟夏蓉聊聊而已。而且那个混蛋居然没打声招呼就像逃跑一样离开亚尔托斯,我一定要向她抱怨几句!」 阿尔拚命在替自己找藉口。 即便如此,贾姆卡到时肯定会责备他毫无身为国王的自觉。 「算了,这也是莫可奈何。」 阿尔决定见机行事,尽可能以轻松的态度去面对此事。 夏蓉与兰巴葛应该已经越过国境了吧? 阿尔希望能在两人与芙蕾雅的部队会合前拦下他们。 当他抵达国境时,便换乘另一匹马继续赶路。 接著…… 前方平原上有好几匹马。 带头的人分别是金发男子与红发少女。 「夏蓉!」 阿尔大声呼唤。 夏蓉应该听见了,但她只是浑身一颤,完全没有回过头。 「很有种嘛,竟敢不甩我!」 阿尔踢了一下马腹加速追赶。 阿尔以为对方也会加快脚步,不过两人却在树林前下马,等待阿尔的到来。 兰巴葛的护卫们却纷纷露出贼笑,站在远处旁观。 「呼?芙蕾雅的王子啊,你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亚尔托斯,难道不觉得很失礼吗?」 阿尔坐在马背上说出此话。毕竟是对方先不告而别,因此这点冒失的举动应该无伤大雅。 「哈哈,这里既不是亚尔托斯,也不是芙蕾雅。就只是国与国之间的中立区域。何不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呢?阿尔诺亚陛下。」 兰巴葛面露微笑,并没有出言指责阿尔的不敬。 既然对方已主动挑明,谈起事也无需拐弯抹角了。 阿尔下马后,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慢慢接近兰巴葛与夏蓉。 「那么,我就先开口了。虽然我不计较你的不告而别,不过麻烦你将夏蓉还来!她不仅是我国的宾客,更是我的王妃候选人!」 阿尔毫不避讳地阐明来意。 夏蓉听见后只是抖了一下。不过她一直低著头,令阿尔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反观兰巴葛向前跨出一步,挡在夏蓉的身前。 ——现在的我,简直就像是准备掳走夏蓉的魔王耶。虽然我确实是一名魔王啦。 「喔?原来你还把这女人当成是王妃候选人啊,明明身边都已经美女如云了。」 唔。 兰巴葛说得很对。 只是他将夏蓉说成是「这女人」,令阿尔感到一阵恼怒。 「这件事与她们无关吧?而且夏蓉也很喜欢亚尔托斯。对吧?夏蓉。」 「…………」 夏蓉并没有开口回答。 反倒是兰巴葛出言反驳: 「嗯,我承认亚尔托斯是个很舒适的国家,但也仅只于此。亚尔托斯纵然可以让人享受到快乐的扮家家酒,不过舞姬并非是你的玩具或宠物。」 「谁把她们当成玩具了!大家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阿尔忽然愣住了。 他开始思考,诸位舞姬对自己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当然并不像兰巴葛说的那样,自己绝对没有把她们当成玩具或宠物。 至少单就这点来说,阿尔问心无愧。 与舞姬们相处的这段时光,阿尔是真的感到很开心。 大家平常总会一起嬉闹,有时也会互相拌嘴,不过每次面临威胁时都会互相帮助…… 阿尔不觉得那段时光只是一场空。 「哈哈!看来阿尔诺亚王挺中意这个女人嘛。但是当你得知她 的真面目之后,还有办法说出这种话吗?」 兰巴葛彷佛在卖关子般,一脸贼笑地说出这番话。 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兰巴葛看见阿尔露出质疑的表情之后,心满意足说: 「其实这女人原本是一名奴隶!」 他的神情可说是极为得意。 「啥?所以呢?」 「怎样?吓到了……咦?」 兰巴葛听见阿尔的回应时,错愕得不禁瞠目结舌,而且表情因过于惊慌而显得有些失态。 「为什么!?为何你没有很讶异!?」 反倒是兰巴葛被阿尔的态度吓坏了。 「因为夏蓉早就跟我说过了。更何况就算她没跟我说,我想自己听到也只会感到有些惊讶罢了。」 就在阿尔坦率说出自己的感想时—— 「啊?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咦!?你在胡说什么……」 兰巴葛忽然提起这件事,阿尔不禁开始脸红。 「明明这女人只是虚有舞姬的外表,骨子里是个骯脏的奴隶!」 阿尔听见兰巴葛如此说著,表情随即变得严肃。 「喂,再怎么说,也不该这样形容自己国家的舞姬吧?」 阿尔拚死压抑住满腔怒火。 「其实这女人比奴隶更不如。反正有她在战场上,我军就会士气大振,敌军也会有所忌惮。说穿了只是名为舞姬的傀儡罢了!」 兰巴葛的口气变得粗鲁起来。 阿尔不禁担心起这位笨蛋王子,毕竟说出这种话,肯定会被夏蓉打成猪头…… 但是当他将视线移向夏蓉,却发现当事人仍低著头不为所动。 夏蓉到底是怎么了? 当阿尔不解地看著夏蓉时—— 「就算我这么做,身为道具的她也不敢反抗!」 兰巴葛当著阿尔的面一把搂住夏蓉,伸手抓住她的胸部。 「唔……」 看著强忍屈辱,不肯惊呼出声的夏蓉,阿尔忍不住准备冲上前去。 「(若是我出手的话,势必会与芙蕾雅开战。无论如何都得避免这种事发生……)」 最后他咬紧牙根,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夏蓉也真是的,为何被人说成那样还闷不吭声啊!)」 完全在迁怒的阿尔,目不转睛地瞪著夏蓉,不过开口回答的人却是兰巴葛。 「哈哈,这女人早就被我们调教到不敢反抗芙蕾雅的王族。早在她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已将恐惧一次一次植入她的身体里!」 即便早已听说夏蓉曾是奴隶,阿尔仍没想到她竟然被人如此对待…… 「即使做出这种事,她也不敢怎样喔。」 看著愣在原地的阿尔,兰巴葛愉悦地将抓住夏蓉胸部的那只手,慢慢往下摸去…… 阿尔已经忍无可忍了。 老实说这气量以国王来说并不及格。 可是,就算夏蓉原本是一名奴隶,阿尔说什么也无法容许任何人以恐惧来束缚想努力向前迈进的她—— 「你这混帐!给我放开夏蓉!」 阿尔怒吼出声的同时,不加思索地冲向前去。 「不行喔,要是有人敢拆散相爱的我们,就会被八千名士兵围剿至死喔!」 就在阿尔正准备吐槽说「你们哪有相爱啊!」前,兰巴葛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公布另一个惊人消息: 「因为我和这女人回国之后,就会立刻成婚。」 阿尔深信兰巴葛是为了逼退自己而信口开河。 不过当他看见夏蓉彷佛死心般将视线撇开时,这才明白兰巴葛很可能所言不假。 只是阿尔依然没有停手。 因为若是自己停手的话,就等于是默认兰巴葛的说词…… 阿尔以连自己都忍不住佩服的行云流水动作,拔出佩剑,朝著兰巴葛与夏蓉之间砍下去。 锵! 此时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出来,提剑挡下阿尔的攻击。 阿尔立即看出对方是一名高手。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兰巴葛才会有恃无恐吧。 当然他抚摸夏蓉的那只手也没有停下来…… 芙蕾雅士兵们彷佛以此剑戟声当成信号,接连从森林里走出来。 阿尔一气之下拔剑相向,就此换来最致命的结果。 只身对抗八千大军。 纵使那座森林应该躲不了八千人,但情况仍对阿尔很不利。 既然如此,能采取的战术只有一个。 「哈哈,瞧你嘴上说得这么嚣张,终究只是来自大国的小少爷,想必没胆来挑战我这个单刀赴会的小国国王吧?」 方法就是假装与兰巴葛单挑,然后趁隙救走夏蓉。 而这也是唯一的脱身之计。 「哼,真不愧是阿尔诺亚王,看来你的国家虽小,但你确实拥有足够的智略阻止帝国入侵。好,就让我来跟你单挑。」 兰巴葛真的中了阿尔的激将法。 「真令人意外,瞧你似乎受过精英教育,脑袋应该也挺灵光的……」 挡在阿尔面前的士兵,看了兰巴葛一眼之后便退至旁边。 「嗯,因为在芙蕾雅里,光凭智谋可是没办法生存下去。」 兰巴葛说著,拔出腰间的长剑。 「那么……就让我来瞧瞧你这个土包子国王的实力!」 阿尔将这句话当成开战的铜锣声,朝著兰巴葛一剑挥去。 「哈哈,你居然还忘记先行礼吗?所以我才受不了乡下土包子……」 兰巴葛稍稍后退,轻松躲开阿尔的攻击。 「那么,尝尝这招吧!」 兰巴葛锁定阿尔的头部,使出一记犀利的斩击。 阿尔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攻击,迅速拉开彼此距离。 「(糟糕,这家伙比我想像中更厉害。)」 没想到兰巴葛竟是一名剑术高手。 而且—— 「难道你那把剑上有附带魔力吗?」 仔细一看,兰巴葛手中的那把剑,缠绕著一股淡蓝色的魔力。 「你答对了,这是一把透过魔力提升锋利度的魔剑。附带一提,我身上的这套铠甲,也施加过附带防御效果的魔法。毕竟要跟身为魔王的你战斗,我总得先做好准备嘛。」 兰巴葛的行为算不上是卑鄙。 只能怪阿尔没有先确认过对方的装备,就贸然挑衅。 「(他的实力跟我差不多……不对,应该是我在他之上吧?不过装备品质却输他一大截。)」 阿尔如今很后悔没有把魔王镰刀带出来。 「(不过我还是有其他方法!)」 阿尔以双手持剑——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有勇无谋地砍向兰巴葛。 「没用的!这点伎俩……什么!?」 阿尔看似整个人冲过来,此时却只剩下一把剑出现在兰巴葛的眼前。 「竟敢耍这种小聪明!」 兰巴葛击落飞来的长剑,开始四处寻找阿尔。 当然他没多久就发现阿尔的行踪。 此刻的他正往反方向跑去,快步跨上待在附近的坐骑。 接著策马往夏蓉飞奔而去。 「夏蓉!快逃!」 阿尔大喊出声的同时,侧身朝著夏蓉伸出手来。 「不行……我不能走……」 但是夏蓉却没有抓住阿尔的手。 「喂,夏蓉?」 阿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三章 平原上的决战 1 「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吃饭耶!」 当阿尔重新振作前来餐厅吃早餐时,贾姆卡立刻跑来说教。 「确实兰巴葛王子有错在先,不过你怎能跟他国贵宾大打出手!」 贾姆卡气得一掌拍向桌面。同桌用餐的沙夜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立刻躲到露娜的背后。 加上露娜与沙夜,原先的老成员全都聚集在餐厅里。当然这里面并不包含夏蓉。 「哎,你冷静点,贾姆卡。来我国作客的露娜与沙夜也都在场。吓坏她们的话,只会给我国带来损失。而且你自己想想看,不觉得这整件事有所蹊跷吗?」 「什么意思?」 阿尔勉强安抚完情绪激动的贾姆卡,就这么享用餐点的同时,以卖关子的口吻如此问道。 「……对方的应对太快了。即便对他国贵宾拔剑,但是没有哪个国家会允许骑士团团长在尚未徵求本国的意见前,擅自直接向他国宣战。根据他们的做法,也只有芙蕾雅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才解释得通。」 菲娜代替一头雾水的贾姆卡开口回答。 「……不过你只身前去营救夏蓉的举动,终究是不智之举。」 真不愧是以正妻自居的菲娜,仍不忘回头教训阿尔。 「抱歉,菲娜。也给嘉诺添麻烦了。」 阿尔坦率地低头道歉。 因为他已听人转述,当时无论是菲娜、嘉诺,当然还有姊姊瑟希莉亚,都为了自己不惜力抗八千大军。 阿尔对于她们真的有说不完的感激。 不过菲娜的眼神柔和了下—— 「……没关系,我已经收下报酬了。」 她诡异地轻轻一笑。 阿尔见状后,不禁开始担心自己陷入昏迷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总之对方有八千大军,外加上还是由暴君兰巴葛王子亲自率领。反观我军了不起只有四千人,就只能想办法出奇制胜了!」 「兰巴葛所率领的部队确实十分难缠。听说该部队的成员原先都是佣兵出身,而且他们不仅十分听从兰巴葛与那位看似副官的男子,本身也训练有素。只是实力依然无法与武士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们也无法与认真起来的姊姊大人分庭抗礼。」 嘉诺单手拿著叉子如此低语。 也不知基于什么原因,自从上一场战斗结束后,嘉诺便尊称瑟希莉亚为『姊姊大人』。 而且眼神中充满敬畏之意。 究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兰巴葛的部队确实很厉害,外加上人数众多。我也亲身体验过。但是……」 阿尔停下用餐的手,扭头环视在场每一个人。 「我相信只要大家上下一心,一定有办法战胜他们。坦白说,我也认为这次的作战非常鲁莽,但我想保护亚尔托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任性的要求……」 他在座位上挺直腰杆—— 「那就是——我想救出夏蓉,不知大家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阿尔朝著众人鞠躬,说出上述请求。 「哎呀哎呀,我先前已经答应过你了呢。」 「……身为贤妻,就应该包容夫君的任性要求。更何况……拯救朋友是天经地义。」 「现在正是我报答收留之恩的时候!我也会加油的!」 「啊!我、我也会帮忙的!」 瑟希莉亚、菲娜、嘉诺以及忽然毛遂自荐的露娜,纷纷答应阿尔的请求。 「我也会努力的!」 「…………」 波儿雀精神饱满地开口回应。贾姆卡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各位……谢谢你们。」 阿尔听到大家的声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眼眶显得有些湿润。 他为了掩饰心中的害臊,将叉子上的鸡肉一口吃进嘴里。 「(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鲁莽行事、有勇无谋。这次我要全力以赴战斗。另外……)」 阿尔忽然回想起红发少女悲伤的眼神,抬头望向半空中,心不在焉地咀嚼嘴里的鸡肉。 「你说让夜袭的敌人逃走了!?真是一群饭桶!」 在临时司令部的帐篷内,兰巴葛难掩心中的愤怒,用力一拳捶向桌面。 「属下已命人展开搜索,请殿下稍安勿躁。」 反观终于从瑟希莉亚手中逃出生天的副官贾图,则是一如往常没把兰巴葛的愤怒放在心上。 自称佣兵出身的贾图,根本不是真心效忠于兰巴葛。 真要说来,他单纯只是基于某项机密任务才在这里。 不过他还是忠实地完成了兰巴葛所下达的各项命令。 「哼,算了。比起这个,我军要立刻开始攻打亚尔托斯,事前准备都已经完成了吧。」 贾图以点头代替回答。 在上一场战斗中,他们能够明白除了某位舞姬以外,制定来对付舞姬的战术都相当有效。 纵使再次遇上那位金发碧眼舞姬,只要采取人海战术的话,应该也能予以牵制。 当然对于贾图来说,他无意与她对峙,打算自己尽可能闪远点…… 就在此时—— 「兰巴葛殿下!亚尔托斯有动静了!他们正在召集兵马,准备出征。」 「啥?亚尔托斯是疯了不成?」 根据情报显示,亚尔托斯军最多只有四千人。 明明人数只有芙蕾雅第一骑士团的一半,但他们却打算放弃守城,想直接在平原上一较高下。 看在旁人眼中,根本是不智之举。 不过对兰巴葛来说,却是个大好机会。 如果亚尔托斯采取坚守城池的战术,这场战争很可能会拖更久,害他得在这个穷乡僻壤多待好几天。 「好,立刻迎击亚尔托斯军。被舞姬打伤的士兵们应该都康复了,把他们全都派上场,依照原定计画各就各位!」 兰巴葛大声下令。 「(等我打下亚尔托斯凯旋而归,就马上与夏蓉成婚,然后率军谋反。)」 一想到事情发展皆如自己所料,兰巴葛不禁扬起嘴角。 「嗯?这里是……」 夏蓉从地板上醒来。 说是地板上,地面上仍铺了一块薄毯,只是当然远比不上她平日睡惯的床铺。 不过她仍睡得很安稳。 甚至感到神清气爽。 「嗯?……我吃饱了!」 呈现半裸状态的艾莉,躺在一旁说著梦话。 「对喔,我昨天在那之后就……」 经过昨日的夜袭骚动,兰巴葛为了避免夏蓉被亚尔托斯劫去,因此将她移到【消失的孩子】所属的帐篷里就近监视。 当然兰巴葛为了把夏蓉与【消失的孩子】们都当成人质,便令她们以近乎全裸的状态待在帐篷内,每个人身上还绑著锁炼。 只是夏蓉看见她们全都平安无事,仍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嗯,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对吧?」 夏蓉为了确认,伸手轻轻摸著在旁边睡得香甜的艾莉脸颊。 「嗯?讨厌,不行啦……」 看来这不是梦,不过—— 「不行!快住手!就算我再有魅力,阿尔诺亚陛下您可是夏蓉的……」 碰! 「好痛?~!!我说你呀…………未免打得太用力了吧!」 艾莉抱住头在地上打滚。 看来这果然不是在作梦。 「我说你啊,吐槽的力道要是没有节制的话,会令人很难做出适合的反应喔!」 在夏蓉总算能确认这是现实时,艾莉一口气从地上起身,用她那含泪的茶色眼眸瞪向夏蓉。 「我是看你好像作了奇怪的恶梦,才好心把你叫醒喔?」 夏蓉撑起上半身,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解释道。 当然她的嘴角则是微微上扬。 「喔?真难得看见夏蓉没有拿捏好力道,还是说你害羞到无暇顾虑这部分呢?」 艾莉身旁传来一股慵懒的声音。 「芭芭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蓉凛然地开口提问。 「你还是老样子,只要一发现苗头不对,就装出很严肃的表情打马虎眼。」 「就是说啊,而且嘴角还会抽搐呢。」 「什么嘛!才没有那种……!」 夏蓉连忙遮住自己的嘴巴,不过这点程度根本阻止不了大家的攻势。 「吶吶,阿尔诺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很帅气吗?还是很温柔呢?」 「那家伙只是个小孬孬!不、不过算是挺温柔的……唉唷!别套我的话啦!」 帐篷内随即充满欢笑声。 不知不觉间,夏蓉的身边围满了人。 而且这些人对于夏蓉来说都不陌生。 这光景与当年一模一样—— 即便生活再难过再苦,大家仍然表现得很开朗。 「(或许我真正的容身处是在这里吧?)」 脑中闪过这般想法的夏蓉,就这么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那么,问题在于该由谁留守城内……」 语毕,阿尔抓了抓自己的头。 三位舞姬、贾姆卡、波儿雀、露娜以及沙夜,皆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虽说露娜与沙夜是局外人,不过阿尔为了让两人瞭解现在的状况,劝导她们返回祖国避难,因此特别准许她们参加这场作战会议。 其实阿尔有些不舍让露娜离去,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打算等局势稳定后,再写信邀请露娜来亚尔托斯作客。 「话虽如此……但是依照你提出的作战计画,我这次非得坐镇指挥不可吧?」 「我也不能留守城内!毕竟我是您的王妃候选人,更何况您也需要我帮忙收集周边情报吧?」 先不提王妃候选人一事,这场战争确实需要贾姆卡与波儿雀的力量。 想当然耳,亚尔托斯的主要战力瑟希莉亚、菲娜以及嘉诺,也同样不可或缺。 「唉?每次一出事,就令人深刻体认到我国十分缺乏人才……」 「哎呀哎呀,你不是还有我吗?阿尔!只要是为了你,就算敌人派出百万大军也不是我的对手!」 瑟希莉亚挺起她那傲人的双峰,信心十足地夸下海口。 阿尔也已经听闻,在菲娜带他逃离芙蕾雅军的追击时,瑟希莉亚独力逼退两千名士兵的事迹。 即便这是一项壮举,但是瑟希莉亚太过勉强自己使用魔力跟体力而累倒的消息,也一并传入阿尔的耳里。 「(我说什么都不能再如此勉强皇姊。)」 然而令阿尔最为难的部分,就是这场战争需要瑟希莉亚鼎力相助。 「总之我很需要皇姊你的帮忙,只是拜托你绝对不要逞强喔!」 「哎呀哎呀,我最亲爱的弟弟怎会如此温柔呢!肯定是因为我俩对于彼此的『爱』,早已跨越姊弟间的隔阂了!光是有你这句话,就算要我去对抗十万大军……」 「这是普通的姊弟爱。而且我刚不是说了请你不要逞强吗!嗯?菲娜你怎么了?」 就在此时,阿尔以眼角余光注意到乖乖坐在位子上、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菲娜。 这么说来,她平常总是理所当然坐在阿尔的身旁,今天却安分地坐在瑟希莉亚与嘉诺的中间。 「…………………………哼!」 「咦?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事,你什么都没做。」 菲娜的回答令阿尔安心地拍了拍胸脯,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好转。 「啊哈哈!是菲娜打翻醋坛子了啦,谁教你最近都只跟露娜还有姊姊大人……噗呼!」 「……吵死了,波霸怪给我闭嘴!」 菲娜以手肘重击嘉诺的侧腹部。 「咦?!那个绰号又复活了!?」 比起身上的疼痛,嘉诺似乎更在意自己的绰号。 但是—— 「啊?抱歉,菲娜跟嘉诺也舍身从八千名敌兵的包围网中将我救出来,我到时一定会好好感谢两位。你们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内……」 「……抱抱。」 「咦?」 菲娜楚楚可怜地望著阿尔,不加思索说出自己的要求。 「那个,这点小事,我随时都很乐意……」 「……嗯?」 阿尔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菲娜就直接越过两人中间的桌子,一口气扑到他的身上! 「唔!呃,我又没说立刻兑现……」 「啊啊!真令人羡慕!我也要我也要……啊,那我背背就好!」 面对菲娜射来的锐利视线,嘉诺立刻变更报酬。 「那个,难、难道你也要马上兑现吗?」 由于阿尔正抱著菲娜,因此起身的速度慢了一拍。 而这也成了他最大的败笔。 「……喔?!是公主抱耶!」 正当菲娜大受感动之际,嘉诺迅雷不及掩耳地绕到阿尔后面—— 「嘿咻!」 她直接跳到阿尔的背上。 「好重……呃,其实也没有真的那么重啦……」 明明身处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阿尔却因为怀里菲娜的体香,以及嘉诺从背后挤压过来的丰满双峰,导致他目前有点不便起身,只得乖乖坐回位子上。 难道这也是男人的天性吗? 「那个……倘若能令你们满意是无所谓,但是不能晚点再这么做吗?」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答案。 不过,眼前这个状况…… 「唉,若是平常的话,我很想吐槽说『像这样跟其他女生打情骂俏,倒不如直接被雷劈死!』,不过阿尔你现在的模样——」 露娜一脸同情地望著阿尔。 「简直像是老婆跟人跑了,苦命到只能独力背著孩子上街购物的男人呢!」 个性直率的波儿雀不禁露出苦笑,同样同情地看向阿尔。 其实阿尔自己也这么认为。 啊啊,再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继续开会! 哎,不过再怎么思考,也想不到该让谁留下来…… 「那个……各位刚才是在讨论,要由谁留守城内对吧?」 露娜怯生生地举手发问。 阿尔以点头代替回答。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留守如何?」 「咦?露娜要留在这座城里吗?」 阿尔听完露娜的提议,不禁惊呼出声。 「是的,其实我这次前来是为了与亚尔托斯结盟!因此理当要帮助各位!」 阿尔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尚未向露娜确认过她来访的理由。 「如此一来,你们全都可以放心出征啦!」 满面笑容的露娜,自认为提出妙案般双手掩嘴。 迪斯塔尼亚的王女?露娜与舞姬?沙夜。 交由她们两人留守亚尔托斯,确实是很令人放心…… 阿尔将双手盘胸,用眼神向贾姆卡徵求意见。 「那怎么行,我国尚未与迪斯塔尼亚正式结盟,更何况若是让身为国宾的露娜王女受伤,可是会引发国际问题的!」 「……照你的说法,我也是他国的舞姬吧。」 意外的是,菲娜此时突然出声替阿尔打圆场。 而且她露出一脸像是「我已经还你人情啰!」的得意表情望向露娜,这令阿尔感到一头雾水。 「而且就算正式结盟,仍可能出现类似芙蕾雅那种情况。」 当然嘉诺也站在菲娜这边。 接著大家将目光移到瑟希莉亚的身上—— 「哎呀哎呀,我只要能够随阿尔出征,就没有其他意见喔!」 如此一来,反对者只剩下贾姆卡与—— 「那就麻烦你们帮忙看家啰!」 说时迟哪时快,波儿雀立刻朝著露娜躬身行礼。 看来只有贾姆卡一个人表示反对。 不过—— 「这么做不仅对露娜王女与沙夜大人太失礼,而且……倘若发生万一……」 阿尔能够理解贾姆卡的顾虑。 纵使露娜曾与阿尔有过一段婚约,但是两人终究阔别数年。 即便阿尔不愿怀疑露娜,仍会担心她图谋不轨。 「为了证明我所言不假!不如就让沙夜也随各位一起出征!大家意下如何?」 「你在说什么啊!若是那么做的话,城里防守该怎么办!?」 让留守城内的关键人物也一同出征,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既然如此,就由我……可是让沙夜一个人待在城里,我也不太放心……」 「那个,这跟你刚才的意见是半斤八两吧?」 奇怪,明明刚才还只是无计可施的状态,如今场面却愈来愈混乱。 当讨论陷入胶著时—— 「哎呀哎呀,要不然这样好了!就让我来替露娜施加简单的初步『制约』如何?」 「请不要露出一脸『这真是好主意!』的表情好吗?不行啦!怎么可以……」 「没关系!」 露娜抢在阿尔出声之前,以严肃的眼神表达意见。 「没关系的!若是能取得阿尔与大家的信赖,即使要我浑身赤裸倒吊在树上也无妨!」 「谁会那样惩罚你啊!」 阿尔情不自禁大声吐槽,不过露娜的眼神却极为认真。 「只要贾姆卡跟露娜都能接受的话,就没关系了吧?」 率先表示支持的人竟是嘉诺。 「毕竟我加入亚尔托斯并没有很久。当初多亏菲娜的关系,各位才没有怀疑我,但我其实很想跟大家变得更亲近,因此……多少可以理解露娜的心情。」 而且她的发言,更是令人大感意外。 ——没想到平常总是跟菲娜一起胡闹,看起来脑袋空空的嘉诺,原来抱有这样的烦恼…… 「阿尔,我多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觉得说我脑袋空空有点太狠了吗?」 ——居然就连嘉诺都有办法看穿我的心思! 「你是不是正在思考很失礼的事情呢?」 看来她真的能够看穿阿尔的想法。 纵使在自己耳边低喃道的嘉诺正轻笑著,阿尔仍能清楚感觉出她的眼神没有笑意。 「总之,像这样争执只是在浪费时间!义姊大人!请你赶紧对我施法吧!无论是『制约』或『强制』都可以!」 「你这个人是多想被人施法啊!」 阿尔很想为隐隐作痛的脑袋按摩,但由于他目前正抱著菲娜,因此只能叹一口气。 「贾姆卡,这样总行了吧?」 为了赶紧得出结论,阿尔斜眼看向贾姆卡。 「……好吧,就这么办。不过露娜王女,请您先答应一件事情。」 语毕,贾姆卡以眼神示意,拜托阿尔代为开口。 阿尔从正面承受贾姆卡的视线,带著「那是当然的」的意思点头表示同意。 「露娜,若是你发现战况太严峻,就立刻弃城逃走。我对国民以及留守的士兵们都下达了相同的指示。就算这种小城失守,我们也随时都有办法夺回来。」 「喂!什么『这种小城』,身为国王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贾姆卡基于本分,还是得出言责备阿尔。 但是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非常清楚。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亚尔托斯的治国方针,就是人民为国之根本。 「哎呀哎呀,那我就在你身上施加『制约』啰。」 阿尔忽然感到一阵纳闷,原因是咏唱『制约』魔法的瑟希莉亚,莫名显得神采奕奕。 「你要遵守与我最亲爱的弟弟阿尔所做下的约定,除了要守护国民以外,还要与国民共进退,倘若你没有信守承诺——」 现场响起瑟希莉亚的天籁之音。 不过—— 大家为了避免听见接下来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随即用双手掩住耳朵。 唯独露娜很守规矩地听完瑟希莉亚的咒语,只是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隔天一早,阿尔率领四千名士兵出征。 「阿尔!你要加油喔!」 看著在城墙上热情挥手的露娜,骑于马上的阿尔也向她挥手致意。 阿尔顺势抬头望去,发现天空万里无云。 此光景令他明白,今天应该会十分炎热。 进军一段时间之后,阿尔想到一件事,于是放慢速度来到嘉诺的身边。 「我说,嘉诺……」 「怎么了?阿尔,难得看你主动来找我说话。」 阿尔确实很少主动找嘉诺攀谈。 「昨天……那个,该怎么说呢……对不起!」 「咦?你这是怎么了?」 阿尔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反射性地低头道歉。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你心中的不安,想想我也应该多关心一下爱香缇的武士们才对。」 即便国王日理万机,终究不能把这件事拿来当藉口。 更何况既然身为国王,更应该优先关心新加入的嘉诺与武士们。 「啊哈哈,你也太一板一眼了吧。」 嘉诺起初对于一脸认真的阿尔态度感到有些困惑,不过她很快就换回以往的笑容。 「我今后会更加关心你,所以你也把亚尔托斯当成自己的家,无论有什么烦恼都尽管跟我说。」 「……咦!那个,你忽然告白说只关心我一个人,这教我该怎么办嘛……」 「那个,我刚才并没有在告白喔?就只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 阿尔说到这里,才惊觉自己用词不当。 「不会吧……原来你已经把我当成家人了啊……既然如此!等这场战争结束后,就让我们两个一起制造出更多家人吧……」 咻~~~~~~~~~~~~! 正当嘉诺显得十分害羞时,明明夏季将至,旁边却刮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转眼间,嘉诺那发红的脸庞便开始结冰…… 「要命!冷死我了!菲娜,你想把我变成冰棒吗!?」 嘉诺立刻敲碎脸上的冰霜复活过来。 「……啐,这点程度冰不死你。」 「明明接下来要一起对抗敌人,你为何还把我冰起来啊!」 嘉诺与菲娜开始斗嘴。 此时有一群人,站在较远的后方关注著这幕光景。 他们就是经过十几年的岁月,才得知自己所服侍的王子竟然是一名公主,却依旧忠心不二的武士们。 「(若我没有好好跟武士们相处的话,那个人应该会生气吧?)」 某位已逝男子的脸庞,忽然闪过阿尔的脑中。 「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就来举办一场酒宴吧?」 当他心不在焉地思考此事时,紧接著想起那位经常开心享用餐点的红发少女。 「没错,等那家伙回来之后,也得让那家伙大快朵颐一番才行啊。」 阿尔握紧缰绳,朝著夏蓉所在的国境望去。 2 「就是说啊!那小子自己明明那么弱不禁风,而我只不过是比别人多吃些甜点,他就嫌我太会吃,小心变胖等等,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另外啊……」 夏蓉抚摸著别在烈火般的红发上的银色发饰,开口阐述自己在亚尔托斯发生的事情……不对,精确地说是在大聊阿尔的坏话。 在其他士兵忙于准备时,【消失的孩子】们围著夏蓉,在临时搭建的餐厅里享用早餐。 当然她们只穿著勉强能蔽体的衣物。 而且四肢的锁链也没有解开…… 不过她们依然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夏蓉。 芭芭拉开口说: 「我们【消失的孩子】部队除了要负责监视你,还被任命要保护你……因此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执行护卫任务,你要接受我们的质询!」 语毕,大家便开始向夏蓉提出各种问题。 【消失的孩子】部队原是芙蕾雅王为了寻找舞姬,从各处召集来的孩子们。 人数大约是五百名左右。 根据当事人表示,她们现在只是芙蕾雅王迫使夏蓉服从自己的人质,也是一群负责战斗的奴隶。 艾莉等人和身为舞姬的夏蓉一样,从小接受过宛如拷问般的训练。 因此以基本战力来说,一般士兵根本不能与她们相提并论。 而且她们对于王族更是言听计从。 附带一提,艾莉乃是【消失的孩子】部队的队长,芭芭拉是副队长。 不过当夏蓉聊完自己在亚尔托斯的回忆之后,无论是艾莉、芭芭拉以及其他成员们,都露出微妙的苦笑。 「怎样?我有说错什么吗?」 夏蓉与她们重逢之后,开心到可说是畅所欲言,然而…… 「那个?你并没有说错什么,不过嘛……大家觉得呢?」 当芭芭拉向旁人徵求意见时,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地点头同意。 所以到底是怎样? 夏蓉将心中的疑问表现在脸上。 「嗯嗯嗯嗯!我再也忍不住了!就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原先将双手盘在胸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艾莉,一口气把脸贴近到夏蓉的面前。 「你脸靠得太近了啦!怎、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脸上沾著什么吗?」 夏蓉顺著艾莉的目光,最后只摸到自己头上的银色发饰。 「那是你从谁那边得到的?」 「为何你不觉得是我自己买的呢!」 「那还用说!难道你觉得自己会去做那么女孩子气的事情吗?若真如此,我看这个世界早就被魔王统治了!」 艾莉毫不留情开口吐槽。 只不过这枚发饰,确实是某位魔王买给夏蓉的。 「快说,究竟是谁送你的?」 位在艾莉身旁的芭芭拉,露出一副像是在教导孩子的表情开口提问。 待夏蓉回神后,才发现身旁与背后都挤满了人。 她们似乎为了不让夏蓉有机会脱身,逐渐缩小包围网,现场弥漫著一股诡异的气氛。 「……那个……这是阿尔诺亚王送我的……」 夏蓉再也承受不住现场气氛,她视线游移,死心地说出真相。 接著—— 「「「「「…………唉?????」」」」」 在场所有人都垮下肩,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是怎样?这是什么仪式吗? 夏蓉希望有人能跟自己解释一下,于是目不转睛盯著艾莉。 「好啦好啦,为了让你这个迟钝又木头,还外加好强的蠢驴,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就让我详细告诉你吧。」 「你说谁是蠢驴啊!」 「当然是你啰,夏蓉。」 在夏蓉开口吐槽艾莉时,却立刻遭到芭芭拉反击! 「听著,夏蓉,我们正准备与亚尔托斯开战,所以才想从你这里打听一些关于亚尔托斯的情报,这部分你应该明白吧?」 「你是在瞧不起人吗?我当然明白呀!」 「既然如此,你为何老在聊阿尔诺亚王的事情呢?」 「咦?我有说这么多吗?」 夏蓉确实根据艾莉等人的要求,一直透露各种关于亚尔托斯的情报。 所以她才会心想要解释得钜细靡遗…… 「唉唷!你这个肌肉脑!」 「你为何要骂我!?明明你也没多聪明呀!既然如此,你就把话说清楚嘛!」 被人臭骂成肌肉脑与木头,就算交情再好,夏蓉还是感到很火大。 艾莉见状后,不禁跟著激动起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就是说你早已爱上阿尔诺亚王了啦!」 「啥?!?你说我爱上阿尔了?怎么会?」 面对艾莉的指证,夏蓉不解地歪著头。 ——不,也不是毫无头绪啦…… 夏蓉拚死否定这个可能性。 「唉……你果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艾莉高举双手摇了摇头,夸大地表达出心中的无奈。 就连芭芭拉与其他人也纷纷露出类似的态度。 「咦?你们在胡说什么?虽然我确实跟阿尔……」 夏蓉开始下意识地回溯记忆…… 她最近只要一想到阿尔,就会感到一阵胸闷。 每次跟阿尔在一起,就觉得内心纠结,变得更容易闹别扭。 「怎样啦!我才没有对阿尔……」 正当夏蓉解释得愈来愈心虚时,艾莉直接一语道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是配戴第二王子送的发饰,而是阿尔诺亚王送你的发饰呢?而且还一直十分珍惜地摸著那枚发饰?简直让看的人都害羞了!」 「咦!?我有摸这枚发饰吗?」 就连夏蓉本身也没注意到这件事,所以她完全不晓得。 「对啊,当你每次聊起亚尔托斯……不对,而是一聊到阿尔诺亚王,就会开始傻笑。需要借你一面镜子看看吗?」 「我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表情嘛!」 「不,你从头到尾,都在聊你们小俩口之间的拌嘴喔?」 「要不然就是在说些好像在炫耀『我的男友受欢迎到让人头疼呢』的话题。」 夏蓉认为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指控。 正当她准备开口解释时—— 「唉??所以我才受不了像你这种,就连初吻都还没献出去的纯情小女孩……」 听见艾莉这番瞧不起自己的言论,夏蓉忍不住大声反驳。 「什么嘛!我可是早就跟人接吻过……啊!」 ——说溜嘴了! 即便夏蓉大感不妙,也已是覆水难收。 大家的耳朵先是抖了一下,然后—— 「你跟谁接吻了!?果然是阿尔诺亚王吗?」 「地点呢?你们在哪里接吻的?」 「吶吶,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喔?没想到你这个战斗狂居然……」 「居然比我们更早变成大人!」 少女们完全 不在意其他士兵的目光。 七嘴八舌地吵成一团。 夏蓉惊觉自己失言而低下头去。 「(若是我没有解释清楚的话,这场骚动应该难以平息吧?)」 假如任由她们继续失控,难保接下来会被问到更露骨的问题。 「我的接吻对象是……」 就在夏蓉准备开口时—— 「呀啊!」 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该处。 「这里还真热闹耶。既然你们身为奴隶,就给我安分点。」 全副武装的兰巴葛一脸不悦地站在那里,而他脚边则躺著一名被踹倒的同伴。 「「「「…………」」」」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刚才的喧哗彷佛从未发生过。 少女们别说是开口反驳兰巴葛,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他。 「哼,算了。总之几个小时后就会开战,你们快去解开锁链做好准备。」 兰巴葛将钥匙扔在地上,冷漠地转身离去。 「你没事吧?」 兰巴葛离开后,少女们先是在心中默数到十,才上前扶起倒地的同伴。这情况与当年一模一样。 此事实在在证明,昔日那股宛如诅咒般的恐惧,依然烙印在她们的心中。 「不过兰巴葛刚才有提到即将开战吧?」 「嗯,你没听错……」 包含夏蓉在内,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先不提各自的想法,【消失的孩子】们在听见兰巴葛的指示后,便开始出现骚动。 艾莉与芭芭拉困惑地彼此互看一眼,接著偷偷观察夏蓉的反应。 「(亚尔托斯与【消失的孩子】们,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夏蓉低著头,绞尽脑汁不断寻求解答。 3 「阿尔诺亚王,全员已各就各位!」 波儿雀报告完便策马离去。 明明还不到正午,却已是艳阳高照,令人汗流浃背。总计四千人的亚尔托斯军与多达八千人的芙蕾雅军,在两国之间的平原上相互对峙。 阿尔看了芙蕾雅军一眼,策马开始慢慢前进。瑟希莉亚、菲娜以及嘉诺则是相隔一匹马身的距离紧跟在后。 阿尔斜眼确认其他人都跟上之后,便来到士兵们的面前。 「众人听令!」 他在马上尽可能地扯开嗓门发布号令。 士兵们随即安静下来,将目光集中至阿尔的身上。这个光景依旧令阿尔感到一阵紧张。 但他没空再说这种丧气话。 「我军即将与芙蕾雅开战!敌军数量大约是我方两倍,很遗憾,比起以往算是少了一点!」 阿尔夸张地耸了耸肩,惹得士兵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大家的反应还不错。 「敌军指挥官是既残暴又爱耍小聪明的霸道将领兰巴葛!若是我们战败的话,我国势必会惨遭荼毒。」 士兵们感到一阵不安,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纵使这种带有威胁的说法很狡猾,不过阿尔希望大家能够意识到这战的对手有多么恶劣,倘若吞下败仗,他确实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是现在有三位战女神化身的舞姬,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只要有她们的支持,我军便胜券在握!」 在阿尔举起一只手的同时,舞姬们也默默来到他的身边。 士兵们立刻发出欢呼。 感觉上比起这番自以为是的演说,反倒是因为舞姬们的关系,大家才显得士气高昂。 附带一提,阿尔为了避免造成混乱,决定暂时不提夏蓉的事情。 「对了!等我军拿下胜利之后,就好好庆祝一下吧!」 阿尔将镰刀举向天际。 「「「喔————!」」」 「(嗯?总觉得士气比想像中……)」 就在此时—— 「哎呀哎呀,到时在庆功宴上,我将会亲自为表现最活跃的人斟酒喔!」 瑟希莉亚高举锡杖如此宣布。 「「「「「喔——————————!」」」」」 现场随即欢声雷动。 而且—— 「……我会摸摸他的头,以资鼓励。」 「「「「「喔——————————!」」」」」 「咦!那我就……总之大家要加油喔!」 「「「「「喔——————————!」」」」」 菲娜与嘉诺也高高举起各自手中的武器。 啊?原来如此。 将士们因为三人的一席话,士气可说是一飞冲天。 ——不,我并没有感到不甘心喔…… 阿尔趁著全军士气高涨,以镰刀指著芙蕾雅军的方向,扯开嗓门大声下令: 「全员进入战斗准备!」 仍处于亢奋状态的士兵们彷佛威吓芙蕾雅军似地发出欢呼。 「皇姊、菲娜,后面就拜托你们了。」 「哎呀哎呀,尽管放心交给姊姊吧!」 「……收到,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身为正妻的我有多么厉害!」 阿尔看了笑咪咪的两人一眼后,说道「嘉诺,我们也出发吧!」,便领著嘉诺往部队走去。 「贾图,亚尔托斯军已近在眼前,为何你还不下令攻击!?」 贾图无视兰巴葛的指示,待在本营瞪著亚尔托斯军。 亚尔托斯军在中午之前便抵达这里,这确实一如他当初所料。 不过亚尔托斯军的士气却高到超乎想像,此事实令他感到不悦。 他们刚才甚至还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再加上,明明此处是平原,亚尔托斯军的前锋却不是骑兵队,而是强调防御能力的重装步兵队。 「阿尔诺亚王擅长谋略,难道是其中有诈?」 兰巴葛在听见贾图的自言自语后,便向旁边脸色难看的夏蓉使了个询问的眼神。 「我也不清楚,我平常也搞不懂那小子……阿尔诺亚王在想些什么。」 夏蓉闹脾气地将视线撇开,开口回答。 「哈哈哈!舞姬大人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呢!」 兰巴葛被夏蓉的反应逗得心情大好,愉快地耸了耸肩。 他命令夏蓉与【消失的孩子】部队担任贴身护卫。 原因或许是他担心【消失的孩子】们如果跑远的话,会直接倒戈加入敌军。 或是想就近欣赏亚尔托斯灭亡之际,夏蓉的表情。 依照兰巴葛的心性,也可能两者皆是。 「你只要待在我的身边就好,反正这么做也能激励士气。」 兰巴葛露出一脸邪笑。 「……你果然只是把我当成是装饰用的人偶罢了。」 夏蓉扭头看向旁边,以无人能听见的音量低语著。 「(唉,如果换成是阿尔,他肯定会放心让我担任前锋,或是与我并肩作战……)」 她不由得冒出上述想法。 「(虽然有可能只是因为亚尔托斯既没钱又缺少人才……但是……)」 ——至少能让我深刻感受到,自己不是一具陪衬的人偶。 兰巴葛完全没把夏蓉的心情放在心上,对著毫无动静的亚尔托斯军开口说道: 「哼,无论对方使出何种小聪明,终究只是乡下小国的低贱战术,根本不是我们骑士团的对手……好,全军出击!给我把亚尔托斯军围剿殆尽!然后……我……」 「(等我做好准备,就将芙蕾雅纳入掌中。)」 由于艾 莉等人就在附近,兰巴葛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不过他却一脸傲慢地向夏蓉使眼色。 只是兰巴葛却浑然不觉,真要说来是即便明白也无法理解—— 夏蓉的心中,此刻正燃起小小的反抗之火。 兰巴葛没注意到夏蓉的异状,亲自率领八千名士兵冲向亚尔托斯军。 「敌方开始进军了!对方打算以人数优势包围我军!」 负责侦查的波儿雀大声报告,随即策马往反方向离去。 「谢啦,波儿雀!」 阿尔不确定波儿雀是否有听见,但他依然挥著手大声道谢。 「请陛下不必客气?!我会继续加油的!」 波儿雀听见后,精神饱满地朝著阿尔挥手致意。 「那么,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菲娜,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皇姊,等敌军害怕时,就率领全军发动突击。」 「……好的。」 「我明白了!」 阿尔以风魔法发号施令,随即听见两人的回覆。 「嘉诺,你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啰!」 骑在马上的嘉诺拔出佩刀,宛如那位红发少女般豪迈一笑。 「弟兄们!现在正是报恩的大好机会!让芙蕾雅好好见识爱香缇武士的实力吧!」 「「「「「喔——!」」」」」 武士们一听见嘉诺的口令,随即拔出武士刀举向天际。 就在此时—— 轰隆————————! 现场传来一阵低沉的地响。 阿尔往前线看去,发现芙蕾雅军遭到强力火柱轰飞了。 看来战争正式开打了。 「好,全军突击!」 阿尔架起手中的镰刀,策马朝著前线冲去。 「……火球。冰球。雷球。」 蓝发舞姬在重装步兵队的层层保护下,朝著敌军施展数不尽的魔法。 芙蕾雅骑兵队被当场炸飞、结冻或是全身麻痹,倒地的同伴们更是成了拖累骑兵脚步的一大阻碍,导致整体突破力大打折扣。 但是芙蕾雅军处变不惊,准确掌握菲娜的所在之处,立刻以铺天盖地的箭矢与魔法进行反击。 「架好大盾!说什么都不能让敌军伤到菲娜大人一根汗毛!」 「「「遵命!」」」 「哎呀哎呀,隔绝魔法屏障!」 重装步兵队以菲娜为中心高举盾牌,瑟希莉亚则是在上空再设下一道防御魔法。 不过仍有少许魔法与箭矢穿过防线,对重装步兵们造成伤害,或是从铠甲的空隙刺了进去。 「……火球!大家没事吧?」 毫发无伤的菲娜立刻施法反击,同时以视线关心保护自己的将士们。 「请放心,蕾丝菲娜大人!即便要我们重装步兵队肝脑涂地,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您分毫!」 该名重装步兵拔出手肘上的箭矢,豪迈地放声大笑。 「……谢谢大家,但大家不能死,我希望你们今后也能继续守护亚尔托斯。」 语毕,来自沙布黛拉的蓝发舞姬露出了微笑。 「「「……!!」」」 现场彷佛时间暂停般,士兵们都不禁被菲娜的笑容给迷得神魂颠倒,不过所有人很快就回过神来。 「属、属下明白了!直到属下死去之前,愿意追随您至天涯海角!」 「……那个,不过你是亚尔托斯的……」 「唔喔喔喔喔喔喔!弟兄们!为了守护蕾丝菲娜大人那楚楚可怜的笑容!死也要保护蕾丝菲娜大人,死也要活著回去!」 该名士兵慷慨激昂的宣言,硬生生将菲娜的话打断了。 「……反正我是阿尔的正妻,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一想到这里,菲娜为了掩护干劲十足的士兵们,继续专心施法。 「哎呀哎呀,有谁受伤的话要快说喔!我会立刻帮忙治疗的。但若是一点擦伤就跑来,可是要接受处罚的!」 在充满杀戮的战场上,传来一道毫无紧张感的呼喊声。 「弟兄们!虽然我明白大家都很想去接受处罚,不过现在没空做那种事!为了守护瑟希莉亚殿下的笑容,各位可要加把劲啊!」 「「「「「喔——!」」」」」 士兵们鼓足干劲的声音,直接反应在他们的行动上。 重装步兵队在菲娜与瑟希莉亚的激励之下,架起大盾勇往向前。 气势惊人的他们,转眼间已经突破芙蕾雅军的中央,宛如一枝发射的箭矢长驱直入。 而且重装步兵队在突围之后,便以固若金汤的防守将遭到分裂的芙蕾雅军挡在两侧。 亚尔托斯军的行动令芙蕾雅军十分困惑。 但就算亚尔托斯军顺利突围,与芙蕾雅的本队仍有一段距离,加上芙蕾雅军的人数分明占有优势。 「居然主动跑来让我军包围,阿尔诺亚王究竟在想什么?」 兰巴葛认为这是亚尔托斯军最后的困兽之斗。 不过耍这种小聪明,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你们在干什么!赶快会合去打垮亚尔托斯军!只要哪支部队能率先攻破敌军防线,我另有奖赏!」 芙蕾雅军在兰巴葛的指示之下士气高涨,却失去应有的协调性。 「不必勉强打倒敌兵!只需专心防守就好!」 贾姆卡大声下令。 亚尔托斯军的重装步兵队不断遭受敌兵围攻。 只是就算芙蕾雅军的士兵们急于立功,体力仍有极限。 经过一段时间,芙蕾雅军的攻势变得后继无力。 不过他们为了奖赏,也为了避免被友军抢功,就算再疲惫也留在原地攻击。 至于被挡在后方的芙蕾雅军士兵们,则是无事可做到如同路边的稻草人。 阿尔为了实行离间计,更进一步对芙蕾雅军流出假情报。 内容是「率先攻破亚尔托斯军防线的部队,能够获得两倍奖金!」。 于是芙蕾雅军的众部队更加各自为阵。 不过情势上还是芙蕾雅军较为有利。 毕竟亚尔托斯的士兵们并不是铁打的。 纵使菲娜用魔法帮忙掩护,瑟希莉亚也不断治疗伤兵,消耗的体力仍不会回复。 尽管目前多亏舞姬们的个人魅力才勉强守住战线,不过大家迟早会精疲力尽。 正当夏蓉看穿这件事,却绝口不提时——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支部队如同化为疾风般,迅速穿过战场中央。 带头的人分别是手持镰刀的少年,以及挥舞武士刀的少女。 夏蓉一眼便认出两人的身分。 「阿尔……嘉诺……」 兰巴葛听见夏蓉那莫名开心的低语声之后,稍稍皱起眉头。 「你们在干嘛!左右两侧的部队快加强攻击!正面部队给我专心防守!做好抵御敌方骑兵队的准备!」 贾图立刻下达指示。 不过—— 「中央部队的第一、第二防线已被敌军突破。」 贾图听完报告后,抬头一看便发现第三防线也遭人突破。甚至能够从兰巴葛所在的本队中,清楚看见挥舞镰刀的少年。 「喔啦!快给我让开!」 阿尔挥刀砍倒眼前敌兵。 「喝啊啊啊啊啊!」 嘉诺大喝一声,一刀砍断朝著阿尔刺去的数根长枪。 「啊哈哈!直到抵达目的地之前,你们休想伤到阿尔!」 「嘉诺!危……」 与此同时,嘉诺的背后出现多名敌兵,全都提剑朝她挥去。 就算阿尔赶紧收刀,也来不及帮嘉诺解围。 「抱歉!嘉诺!」 「呀!」 阿尔连忙以另一只手搂住嘉诺,将她拉来身边。 下个瞬间—— 「你们想对少主做什么!」 武士刀忽然出现在眼前,当场斩断那些挥空的长剑。没一会儿工夫,来袭的敌兵们便全数落马昏倒在地。 「谦满,谢谢你出手相救。但我已并非少主,而是公主喔!」 嘉诺虽然被阿尔抱在怀里,仍以刀背砍昏来犯的敌兵。 下个瞬间—— 「阿尔你也真是的,居然这么主动?」 糟了,嘉诺的语调开始出现变化了! 「嘉诺,现在没空做那种事!所以……」 「我知道啦,我知道。」 看著神情陶醉的嘉诺—— 不,你根本不知道吧? 「喝啊啊啊!」 嘉诺娇斥一声,拔刀打倒周围敌人! 她随后朝著阿尔露出犬齿爽朗一笑。 「我说我知道了吧?现在得先打赢战争,并不是让人打情骂俏的时候!」 嘉诺在被阿尔搂住的同时,依然继续挥刀应战。 「嘉诺,谢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但你差不多该回到自己的坐骑上吧?」 「咦?!我想待在这里!要不然……」 「……冰球,特大!」 咚! 嘉诺还来不及把话说完— 侧脸就被一颗冰块击中。 「……你要赖在那里多久?还不赶快前进!」 「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菲娜……」 嘉诺就这么躺在阿尔的怀里。 「喂,你现在可不能昏过去啊!」 阿尔摇了摇嘉诺失去力气的身体时,嘉诺用力反握了阿尔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放心,我只是有点头昏。不过我担心接下来的处罚会更可怕,虽然很可惜,还是先走一步啰。」 她对著阿尔拋了个媚眼,迅速将身体从阿尔的怀中抽离,跳回自己的坐骑上。 「好啦,既然爱的能量已经补满,我就一口气冲向敌人本队吧!」 什么爱的能量啊?阿尔还来不及开口吐槽,嘉诺就已经切入敌阵。 「唔啦啦啦啦啦!」 瞬息之间,眼前的敌人便全数躺下。 「好,立刻跟上少主!」 武士们也帮忙嘉诺一起开路。 「哈!真不愧是爱香缇的武士们!我也不能落人于后!」 正当阿尔准备策马向前时,却被武士们挡住去路。 「喂,你们让开!这样会害我无法前进!」 面对如此大喊的阿尔,武士们却笑嘻嘻地以有些邪恶的表情回道: 「晚点就会轮到阿尔诺亚大人您大展身手吧?请您先保留体力。在那之前都是我们武士表现的舞台,唯有这点不可退让!」 看来他的意思是「你有你的工作!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稍微休息一下。」 尽管两人如此闲聊,但现实果然没那么简单。 「弟兄们!撑住啊!只要熬过眼前的难关,友军就会突破敌军的战线完成包围网!如此一来,胜利将是属于我们的!」 芙蕾雅军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派出透过魔法提升防御力的重装步兵队,阻挡在本队前方。 亚尔托斯军的进攻速度随即大打折扣。 不对,真要说来是已经完全停止前进了。 「啊哈哈,看来我们的出场到此为止了。」 嘉诺对阿尔招了招手。 当然阿尔是很乐意前往帮忙。 「那么,你可要加油喔!」 「咦?」 嘉诺待骑著马的阿尔接近之后,当场单手把他举了起来,露出豪爽的笑容说: 「我曾听菲娜提过,舞姬的力量无法对你产生效果吧!」 阿尔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嘉诺,这件事我们有空再聊,现在先搞定敌军防线……喂!」 「多说无益!」 阿尔瞬间感到一种飘浮感。 原来是嘉诺把他扔上天际—— 「去吧——————!」 接著一道刀光袭向阿尔。 碰! 「呜哇????!嘉诺!晚点我会找你算帐的!」 阿尔撂下这句话之后,朝著芙蕾雅本队飞了过去。 「嗯,如果你能把夏蓉带回来的话,到时不论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嘉诺一脸羞涩地目送阿尔离去。 「呼?呼?我已经来了,就让我们一决高下吧!」 阿尔被嘉诺一刀打飞至芙蕾雅本队。 只不过此刻的他,正用手扶著落下时不小心撞伤的腰部。 虽然腰部隐隐作痛,不过姊姊、菲娜、嘉诺以及亚尔托斯的士兵们至今仍在奋战中。 「(各位,只要再撑一下就好!)」 阿尔一想到这里,便忍住疼痛架起镰刀。 「哼……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真的是很有一套嘛,阿尔诺亚王。我当初还以为无论你怎么耍小聪明,都没办法颠覆你我双方在兵力上的落差!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采取如此强硬的手段抵达这里……」 兰巴葛打从心底感到十分愉悦。 「将我的命令传达下去!所有人立刻停止攻击。为了向冲进我军本队的阿尔诺亚王致敬,我愿意与他进行单挑,替这场战争划下句点!」 语毕,兰巴葛跳下坐骑,优雅地拔出配剑。 王子在单挑中打赢魔王。 童话中经常出现这样的桥段。 而且阿尔现在遍体鳞伤。 想必兰巴葛认为自己稳操胜算。 但他却误会了一件事情。 「喂,我又不是来找你单挑!我是来跟你身旁那位舞姬一决高下的!」 「…………咦?」 兰巴葛瞠目结舌地停下脚步。 ——没错,我就是想看见你露出这种表情,但现在另一边的事比较重要。 阿尔不再理会兰巴葛,将目光移向他想挑战的对手。 「来吧,夏蓉,就让我们来分出胜负!」 看著架起镰刀的阿尔,与兰巴葛一样傻在原地、张大了嘴的夏蓉这才回过神来。 「说得……也是,先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就让我们以这场单挑来做出了断吧?」 夏蓉在看清楚阿尔的身体并无大碍后,便带著强势的笑容回应。 「好吧,我就答应让你们进行单挑。不过假如我国舞姬获胜的话,亚尔托斯就要无条件投降。」 兰巴葛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开口宣布。 「(一切都在计画之中。)」 阿尔心中一阵窃喜。 光是让这场战争发展至如此局面,就已是亚尔托斯的极限了。 芙蕾雅的兵力多达八千人,再加上阿尔他们没时间制定战术。 所以阿尔很庆幸这场战争的发展,几乎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接下来就看他能争取多少时间了。 「来人啊!把我的大剑拿来!」 夏蓉干劲十足地喊著。 「夏蓉!你可要加油喔!」 现场传来一阵物体划破大气的声响,随即有一把大剑呼应夏蓉的要求,落在她脚边。 「谢啦,艾莉。」 夏蓉头也不回地开口道谢,将大剑握在手中。 「真是的,你明明这么弱,居然还敢向我挑战……我明白了,规则很简单!只要你主动『认输』,获胜的人就是我。反之,若是你能击中我一下,就算是你赢!另外……我也会为蛋糕那件事跟你道歉。」 阿尔没听清楚最后那段话—— 「这个胜利条件还真严苛耶。」 却忍不住露出苦笑。 纵使情况乍看之下对阿尔很有利,不过在先前的练习中,他就连削过夏蓉的一根汗毛都办不到。 「好吧,那就开打啰!」 「嗯,尽管放马过来!」 「我才想叫你别手下留情,只管认真出手就好!」 「你还真敢说嘛!」 阿尔架起手中镰刀,夏蓉也将大剑高举过头,摆出战斗架势。 明明大规模的战争已经结束,不过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第四章 终结!然后…… 1 「那么,就让我们赶紧分出胜负吧!」 在一触即发的对峙中,双方对峙不到几秒,夏蓉便等到不耐烦,直接大脚一跨向前冲去。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蓉大吼一声,同时将大剑向前劈去。 「好快!!喂,夏蓉!」 阿尔连忙用镰刀挡下攻击,现场随即激发出一阵耀眼的火花。 「你是认真想杀了我吗!?」 「明明是你叫我别放水耶!」 阿尔确实在刚才的叫阵中说过这种话。 但是哪有人会真的放在心上! 「废话少说!」 夏蓉不懂阿尔的心情。 她再次举起大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砍向阿尔。 「啊哇!嘿!」 阿尔连忙架起镰刀,同时发出奇怪的叫声。 结果不出所料—— 锵!喀啦喀啦! 「……」 「……」 被大剑弹飞的镰刀彷佛想向阿尔抗议般,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声响。 或许连魔王都感到很傻眼吧。 冒出上述想法的阿尔,忽然发现红发少女正错愕地看著他。 「我说你啊……明明之前就提醒过你那么多次,不要摆出那种半吊子的战斗姿势吧?」 阿尔当然记在心上。 因此他别过视线…… 「有机可趁!」 将腰间上附加必中魔法的短剑扔向夏蓉。 而且还多达三把! 自认为夏蓉已露出破绽的阿尔,赶忙前去捡起地上的镰刀。 「呀!」 不过阿尔在听见夏蓉的惊呼声之后,忍不住连忙扭头看去。 他看见夏蓉蹲在地上,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咦!你没事吧!?夏蓉!」 阿尔惊慌失措到顾不得正在单挑,毫无防备地跑向夏蓉。 夏蓉似乎注意到阿尔正在接近自己,随即抬头望了过来。 阿尔看清楚之后,暗自庆幸没有误伤夏蓉。 只是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 「……你不要这么轻易就上当嘛,而且别被正在单挑中的对手给骗了!」 中计了!虽说是反射动作,但是阿尔毫无防备站在夏蓉面前。 万事休矣。 当阿尔绷紧全身,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大剑攻击时—— 「看在你是真的担心我,这次就饶过你吧!」 夏蓉用手指弹了一下阿尔的额头,满脸羞红地如此低语。 尽管只是这种程度,阿尔的额头还是非常痛。 「啊、啊啊,这样啊……」 不知是因为害臊,还是被夏蓉难得露出的羞涩表情迷得神魂颠倒,阿尔回答得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哎呀,这明明是一场左右国家命运的对决,瞧他们玩得挺尽兴呢。」 「……一场闹剧。」 「就是说啊,换成是在亚尔托斯的训练场里,反倒还比较有认真对决的感觉。」 三位舞姬在不知不觉间已来到现场。 她们自顾自地说出感想,不过阿尔决定把这些话都当成耳边风。 「总、总之让我们重新开始!」 看来夏蓉也听见了场外三人的闲言闲语。 但她无法像阿尔那样装作没听见,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红润,重新与阿尔拉开距离。 「那么,你这次可要接好啰!」 夏蓉再次发动攻势。 锵——————! 阿尔这次顺利挡下了。 「没错没错,有心就办得到。那么……」 面对夏蓉的连续攻击,阿尔防守得十分勉强。 纵使夏蓉已经手下留情,不过阿尔每挡下一次攻击,双手就会发麻到快握不住镰刀。 「我要增加旋转次数啰!」 夏蓉打算加重攻击劲道。 正当阿尔专注到忽略发麻的双手,重新握紧镰刀时—— 「夏蓉,你在胡闹什么!赶快跟他分出胜负!」 「呀!」 旁边传来兰巴葛的怒斥声,以及少女的尖叫声。 「艾莉!」 「夏蓉!快点了结阿尔诺亚王!不然我就……」 兰巴葛将短剑伸向艾莉的胸口。 或许是因为兰巴葛的表情太过猥琐,阿尔总觉得抵在胸前的短剑有些下流。 「你这个色狼!是把短剑抵在……」 「住口!」 「…………」 阿尔随即明白那并非是自己的错觉,只不过更令他不解的地方,在于那名很有威势的少女,居然如此担心受怕。 夏蓉也同样不敢吭声。 想必该名少女也跟夏蓉一样,曾经遭遇过相同的对待。 阿尔狐疑地看向夏蓉。 「抱歉,阿尔,接下来我会认真战斗!」 夏蓉轻声呢喃,便一剑挥来。 「唔、呜哇!」 这一剑确实没有手下留情。 阿尔连同手中镰刀一起被击飞出去,连后面化成观众的士兵也受到波及。 「阿尔,你没事吧?」 要不是担心地看了过来的嘉诺及时接住阿尔,后方士兵们应该也会被一起撞飞。 「虽然算不上是没事,不过……」 阿尔在嘉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重新举好镰刀襬出战斗架势。 「夏蓉,接下来我也会使出全力。谁教你最近有点得意忘形,看我把你修理到跪地求饶!」 阿尔尽自己可能虚张声势地单手握住镰刀,在迅速冲向夏蓉的同时,也把短剑向前射去。 接著他马上将视线从夏蓉身上移开,整个人冲了过去。 「这种骗小孩的把戏……呀!」 亮! 夏蓉在挡下短剑的瞬间,眼前闪出一阵强光。 「这是运用火药制成的样本二号。虽然毫无杀伤力,却能令人暂时失明!」 阿尔立刻从怀里取出数根爆竹,点火后朝著夏蓉扔过去,打算藉此掩盖自己的脚步声。 接著—— 「接招吧!」 阿尔朝著夏蓉的背部一刀砍去。为了避免误伤夏蓉,他当然是以刀背来攻击。 唰! 咦?奇怪?照理来说下一秒应该能看见夏蓉跪地求饶的画面吧? 「你果然是笨蛋,哪有人会在偷袭时还大吼出声?」 红发少女显得很无奈。 看来夏蓉透过听声辨位,成功掌握阿尔的行踪。 因此她只有衣服被稍微割破,最终还是以大剑挡下阿尔的镰刀。 不过阿尔暗自庆幸衣服受损的地方是背部,原则上应该不会被人秋后算帐…… 「(嗯?那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即便只是瞥见一眼,阿尔仍可看见夏蓉背部怵目惊心的伤痕。 只是现在没空让他发问。 「反正我也不期待这一下能打倒你,因为我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语毕,阿尔拿出怀里的皮囊水壶,一把朝著夏蓉的大剑扔过去。 「这是……不会吧!」 看著神情错愕的夏蓉,阿尔回以笑容解释。 「没错,是灯油!」 阿尔看见灯油已流至剑柄时—— 「火炎啊!」 便发出魔法替大剑点火。 轰! 夏蓉的大剑立刻著火。 「好烫!你、你怎么 这样对待圣遗物!」 「我只是在为自己制造最好的机会!」 夏蓉被迫拋下大剑。 当然阿尔绝对不会错失这个大好机会。 毕竟夏蓉在失去大剑之后,攻击力就少了一大半,现在可说是反击的好机会! 「喝啊啊啊啊啊! 阿尔奋力挥出一记横砍。 却被夏蓉轻松躲开。 只是阿尔无暇惋惜。 他在调整好呼吸后,一口气使出连续攻击。 阿尔收紧腋下避免动作太大,为了稳住身形放低重心。他先是使用握柄从右侧攻击,紧接著又从左侧挥动镰刀。 当然中间还掺杂著假动作。阿尔此刻正如实遵从夏蓉当初的指导。 只是他仍然无法击中夏蓉。 夏蓉以行云流水般的身手躲开攻击。 动作优雅得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你表现得比平常练习时更好呢。只不过失去大剑的我,可是远比以往更身轻如燕喔!」 就算阿尔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夏蓉的身手却矫捷到超乎想像。 「你明明平常这么爱吃东西,为何动作却这么敏捷啊!?」 夏蓉以极小的动作躲开镰刀。 唰! 挥空的镰刀就这么插在土里。 接著—— 「因为我是舞姬呀!」 夏蓉一脚踩在埋在地面的镰刀上,以另一只脚将阿尔踹飞。 「如此一来,情势就逆转了!」 她将火焰已经消去的大剑握在手中。 「若是你不想尝到更多苦头,就赶快投降吧!」 夏蓉将大剑扛在肩上,低头看著滚倒在地的阿尔。 「哼!如果这点程度就投降的话,教我拿什么脸去面对努力至今的皇姊、菲娜、嘉诺以及亚尔托斯的子民!」 阿尔重新起身,再度架起镰刀朝著夏蓉飞奔而去。 「是吗?那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夏蓉说完话的同时,一口气冲到阿尔面前。 「喝啊啊啊啊啊!」 她以一记横砍,再次将来不及发出惊呼的阿尔击飞出去。 但是夏蓉的攻势尚未结束。 她迅速追上被打飞的阿尔,随即挥下大剑,将他往反方向揍飞出去。 这动作重复数次之后—— 「咳呃!纵使有庇护在身……被人打了那么多下,还真教人吃不消。」 就算阿尔不会被夏蓉打伤,不过像这样多次遭受重击,仍会摔得浑身是伤。 「如何?终于愿意投降了?还是想继续被我修理啊?」 夏蓉将散发著红色杀气的大剑,抵在阿尔的喉头上。 反观阿尔—— 「……我才想问你,差不多也该回到亚尔托斯了吧?」 他拋出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为了实现梦想才待在这里!当初会留在你那里,也只是为了梦想而已。你不过是稍微跟我相处过一段时间,就自以为是我的什么人吗?」 「我是亚尔托斯的魔王,而且你也需要我的力量才能够实现梦想吧?」 面对咬著牙,以充满杀气的眼神瞪著自己的夏蓉,阿尔毫不畏惧地正面承受。 「我并不需要与你一起实现梦想!更何况和兰巴葛在一起,才是实现梦想的最佳途径!换作是其他人,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所以你赶快投降……」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啊!」 夏蓉话说到一半,就被阿尔硬生生打断了。 「既然能够实现梦想,你就给我表现得开心点啊!你只要把我打趴在地,也可以更接近梦想吧?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手下留情!」 尽管阿尔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将镰刀当成拐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 夏蓉不发一语看著他。 「而且……明明你平常总是一脸开心动手揍我,如今每挥出一剑,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步履蹒跚的阿尔,毫无防备地走向对自己举著大剑的夏蓉。 握! 接著他单手握住大剑,将剑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如果打倒我才能够实现梦想,你就赶快照做啊!假使是因为庇护而杀不了我,那就直接将我打残,让我没办法继续反抗!凭你现在的状态,肯定有办法做到吧?」_ 阿尔仍有这点自知之明。 他坚信夏蓉能办到此事。 就算阿尔拥有庇护,舞姬的攻击仍会对他造成伤害。 打个简单的比喻,即便当事人身穿能抵挡任何攻击的铠甲,仍然化解不了受到的冲击。 若是持续遭受攻击,人类的身体终究会吃不消。 「什么嘛!明明你又没有进行【叛神行为】,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真的没关系吗?你这样很可能会没命喔!」 夏蓉不小心说出心底话。 她那含泪的红色眼眸—— 在在证明她依然没有使出全力。 纵使名为亚尔托斯的国家就此灭亡,只要活在世上仍能实现梦想。 至少夏蓉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因此…… 「就算如此……我依然会直视自己的梦想。倘若我在这里倒下,追随我的人也会跟著梦碎。这里面包括相信我的子民、皇姊、菲娜、嘉诺还有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 夏蓉听到阿尔的梦想中,也包括了自己,既讶异又开心。 「没错!从我们一起在城墙上眺望城镇的灯光时,我就已经认定要跟你一起实现梦想。因此,如果我打输的话,你的梦想会一起化为泡影!所以……所以你才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不是吗!?」 阿尔明白这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换作是以往的夏蓉,肯定会想出一堆理由来反驳。 但她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要是反驳的话,真的会粉碎自己的梦想。 因此她才会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看著手持镰刀的阿尔慢慢接近自己。 「阿尔……我、我的……梦想是……」 因为阿尔的一席话,原先占尽优势的夏蓉,持剑的手与双腿都在颤抖。 「我明白,虽然现在的我还不太可靠,不过有朝一日我会帮你实现梦想,所以……快回到我的身边吧!」 勉强站稳身形的阿尔,彷佛即将摔倒似地挥动镰刀。 这记攻击并没有快到让人难以闪躲。 但是…… 就在镰刀轻轻击中夏蓉的侧腹部时—— 「阿尔……嗯、嗯,是我输了。我会回到亚尔托斯……不对,是我想回到亚尔托斯。」 夏蓉像是想上前搀扶般,直接将阿尔抱在怀里。 她的表情与先前狰狞的样子截然不同,看在旁人的眼中,都会明显看出她已经脱胎换骨了。 简直是拖拖拉拉的情侣斗嘴。 然而无论用什么方式形容这场单挑,终究还是分出胜负了。 就在众人那么认为时—— 「发射!」 旁边传来贾图的声音。 大量的箭矢与火球随即铺天盖地而来。 「哈哈!干得好,贾图。像她那种屈服于魔王的舞姬,不要也罢!」 依旧搂著阿尔的夏蓉,恶狠狠地瞪著兰巴葛,不过就算她身为舞姬,还是来不及带著阿尔逃离现场。 「阿尔,抱歉!」 夏 蓉更加用力地将阿尔搂进怀里。 「这种时候不该道歉,而是要道谢才对吧?」 阿尔推开夏蓉,像是要保护她一般挡在她的身前。 「魔王啊!把力量借给我!」 阿尔朝天挥出的手掌之中发射出纯黑色的魔力,直接覆盖住整片天空。 飞来的箭矢与火球通通被黑色魔力吸引过去,当场消失无踪。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小子真的是魔王吗!?」 兰巴葛目睹这难以置信的光景之后,震惊到直接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 「……冰枪!」 菲娜发射冰枪,一口气贯穿兰巴葛握住短剑的那只手。 「呃啊!臭娘们,你想干嘛!」 「……那还用说,为了扭转局势,我当然要拯救夏蓉的朋友。」 兰巴葛还来不及搞懂这句话的含意,艾莉便从兰巴葛手中挣脱,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兰巴葛!你刚接受了这场单挑的条件,不是吗?既然如此,战争也该结束了吧?」 在艾莉的呼喊之下,现场每一位见证了阿尔与夏蓉单挑结果的观众,都扭头看向兰巴葛。 「哎呀哎呀,所以应该是我军获胜啰!」 「……没错,胜负已分。只是等到回城之后,为了让夫君明白为夫之道,身为正妻的我要不吃不喝地对他说教数日。」 「菲娜,这应该算是拷问了吧?」 亚尔托斯的舞姬们,纷纷主张这场胜负的正当性,不过—— 「闭嘴!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承认这场单挑!闹剧已经结束了!给我把亚尔托斯军通通杀光!并且当场处决夏蓉这个叛徒!」 兰巴葛不肯信守承诺,开始大声叫嚣。 不过军令如山。 芙蕾雅的士兵们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马上采取行动。 「哎呀哎呀,还真是不识好歹呢。」 「那个,现在哪有空说这种风凉话,我们可是身陷危机之中喔?」 看著一脸从容不迫的瑟希莉亚,嘉诺忍不住开口吐槽。 「……不对,以芙蕾雅军的角度来说,这道命令堪称是双面刃。」 「你在说什么啊?菲娜,难道你不惜采取自杀攻击,打算将陨石砸在这里吗!?」 芙蕾雅军在听见嘉诺的大喊,全都吓得不知所措—— 「……我没必要那么做。」 但在听见菲娜出声否定后,这才纷纷松一口气。 接著—— 「波儿雀!动手。」 瑟希莉亚忽然下令。 轰!轰轰! 敌阵后方冒出惊天动地的火柱。 多亏阿尔与夏蓉的这场单挑,帮亚尔托斯军争取不少时间。 「哎呀哎呀,难道我们没有提醒你,若是你出尔反尔的话……就会让波儿雀率军烧掉你们的粮草与物资吗?」 瑟希莉亚背对窜起的火柱,理直气壮地开口解释。 不光只有嘉诺,在场所有人都对这幕光景心生恐惧。 「哎呀哎呀,如此一来,你们就无法继续战斗了。」 所有人都同意瑟希莉亚的说法。 「混帐!都给我继续攻击!反正只要打倒那些舞姬,占领亚尔托斯的话,我们就能将当地物资据为己有!」 兰巴葛却吼出如此泯灭人性的言词。 「你竟然想伤害我的人民!」 那道凶狠的语气,就连在阿尔身旁的夏蓉都被吓坏了。 她不禁观察起阿尔的表情。 不过夏蓉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体力与魔力都耗尽的阿尔,为了阻止兰巴葛而勉强从地上起身,扭头看向夏蓉说: 「我不能放任兰巴葛如此乱来。夏蓉,很抱歉你刚回来就要陪我做这种事。」 语毕,阿尔自嘲地露出苦笑。 「哎呀,反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嘛!」 夏蓉回以坚毅的笑容,抱住阿尔的手腕施加了力道,将脸贴到他的面前…… 「阿尔……那个……我其实有点害羞……但是被摸过的部位,我希望能用你的手消毒……」 夏蓉引导阿尔的手,一把摸在自己的胸部上。 看到她那充满弹性的双峰被自己揉到变形,阿尔不禁僵硬地咽下口水,与此同时—— 「(那个混帐竟敢对夏蓉做出这种事情!)」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在阿尔气愤难消时,夏蓉更将他的另一只手引导至其他部位。 「……那个……这里就没被人摸过了。」 夏蓉甚至说出这种话,将阿尔的手引导到自己的两腿中间。 她虽然脸颊泛红,仍强行把阿尔的手压在那个部位上后,以双腿轻轻夹住那只手。 「咦!?你、什么?」 明明现在是紧要关头,两手传来的触感却令阿尔几乎忘了呼吸,只有心脏剧烈跳动著。 夏蓉双颊发红,红得几乎与自身发色不相上下,面向阿尔说道: 「啊!那个……这个……这次……那个……由你主动……」 「(这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看著腼腆地低著头的红发少女,阿尔明白她所想表达的意思。 阿尔被夏蓉与往常不同,羞涩到宛若大家闺秀的态度夺去心智,仍抽离按在她胸部的那只手,颤抖地轻放在她的脸颊上。 接著…… 发亮! 在两人接吻的同时,【叛神行为】正式发动。 但是这次的情况却有别于以往。 「(奇怪,总觉得与其说是魔力,倒不如说是整个身体与夏蓉合而为一……)」 阿尔感受到自身魔力与体力逐渐被吸走。 此时,夏蓉的记忆随著魔力也流进阿尔脑中。 包含她在这段期间所感受到的哀伤、寂寞……以及懊悔。 「(啊啊,原来她背上的伤痕是这么来的……)」 阿尔这下子终于明白,夏蓉背上的伤痕是怎么留下的了。 阿尔拚死压抑住即将失控的怒意,同时也为了给夏蓉安心感,尽可能温柔地拥抱她。 反观夏蓉也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感受。 她除了浑身发热外,甚至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尽管情况与先前一样,不过这次…… 明明身体因为魔力与快感而不断痉孪,却有一波更强烈的刺激接踵而来。 「这是什么!?总觉得……那个……好像快跟你合而为一……啊嗯!难道……不对,不会吧……啊!似乎有东西快从体内喷发出来了!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难不成……我就连内心都要被阿尔玷污了?)」 夏蓉承受著有如怒涛般的强烈魔力(快感),拚命维持住快被冲垮的意识。 「(奇怪,肚子里忽然热热的……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叛神行为】结束后,夏蓉被露出十分幸福的笑容,手一直抚摸著腹部的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简直像是……我怀了……阿尔的……小孩……」 明明身处在如此情况下,夏蓉却感到十分舒服。 「夏蓉!我们上!」 当夏蓉还在恍惚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使她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眼前却是阿尔略显生气的脸庞。 「你怎么了?」 夏蓉感到一阵不安。 「……夏蓉,这阵子委屈你了。」 阿尔罕见地 用力摸了摸夏蓉的头。 经过刚才的体验,夏蓉感觉阿尔已经看穿自己的思绪了。 「啊、嗯……也对,事到如今,我就提前一点背叛芙蕾雅吧!」 脸火红得都快冒烟的夏蓉,不计形象地举起大剑吶喊。 而夏蓉的身旁,闪过一道黑影。 原来是阿尔抢在夏蓉之前,先一步冲向眼前的芙蕾雅重装步兵队。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阿尔大吼一声,挥出一记横砍。 数名重装步兵立刻应声倒地。 「你们在干嘛!?他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了!全军突击!法师施展魔法帮忙掩护!」 兰巴葛被阿尔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不知所措,但在贾图的保护下仍继续发号施令,转身向后方逃走。 「魔王之力!呼应我的召唤吧!」 阿尔以黑色魔力消除飞来的魔法,进一步利用黑色魔力与镰刀击倒阻挡在前的骑士们,紧追在兰巴葛的身后。 「真……真厉害……」 夏蓉茫然地望著纵横沙场的阿尔。 阿尔此刻不再是被魔王之力牵著鼻子走,而是以俐落的身手轻松撂倒敌军。 夏蓉佩服地盯著阿尔的身影,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呀哎呀,阿尔今天似乎显得特别生气,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出此话的瑟希莉亚,也用手中锡杖揍翻来犯的敌兵…… 「瑟希莉亚……」 尽管稍嫌太晚,不过夏蓉对于自己的立场感到有些困惑。 「(明明我已经背叛了阿尔……却多亏他才得救,我真的能厚颜无耻地回到他身边吗?)」 面对不肯和自己对上眼,不自觉低下头去的夏蓉—— 「哎呀哎呀,阿尔坚持想拯救的女孩子,难道是这种一蹶不振的温室小花吗?」 瑟希莉亚带著微笑,说出这段如同找碴的话语。 「但是……」 夏蓉还是显得很沮丧,不若平常的她。 瑟希莉亚见状后,不禁叹了一口气。 「夏蓉,虽然我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但那孩子现在正为了你而愤怒,想帮你讨回公道。然而你却是这个样子,这样好吗?难道你要用如此落寞的表情,来迎接我最亲爱的弟弟吗?」 「瑟希莉亚……我……」 夏蓉抬起头来,同时用力握紧已经化为戴恩遗产的爱剑。 只见微笑舞姬的瑟希莉亚展露笑容。 「去吧,去亲手斩断束缚自己的枷锁。」 她以彷佛能包容一切,有如圣母般的温柔眼神注视著自己。 夏蓉眼眶泛泪,带著微笑回望著瑟希莉亚。 「嗯,那我出发了!」 语毕,她便朝著芙蕾雅军飞奔而去。 「我是脱离芙蕾雅的舞姬夏蓉!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接连打倒芙蕾雅士兵的她,于不知不觉间已重拾坚强的笑容。 2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夏蓉的大喝声听起来很遥远,不过兰巴葛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好几名重装步兵被接连揍飞出去。 「法、法师跟弓兵还不赶快帮忙掩护!」 兰巴葛手足无措地下达命令。 「赐予我力量吧!魔王!」 现场传来阿尔的怒喝声,立刻有一股黑色魔力轰在不远的后方。 兰巴葛在贾图与【消失的孩子】们的掩护之下,继续撤离战场。 纵使芙蕾雅士兵们知道本队有难,聚集起来拚死保护兰巴葛,阿尔与夏蓉的突围速度却非比寻常,逐渐追上他。 「挡下他们!不对,只要谁能杀了他们就有重赏!」 兰巴葛喊完之后,继续往后后退。 看到他这个模样的士兵们,明知自家指挥官已落荒而逃、失去战意,不过听见有奖赏后还是打起了精神。 一心追求奖励的芙蕾雅士兵们,立刻执行用来应付舞姬的战术。 后线部队以火球术与弓箭进行掩护,另外替前线的友军施展魔法屏障。 但是—— 「喝啊啊啊啊啊!」 夏蓉轻松挡下火球与箭矢。 「喔啦啊啊啊啊!」 阿尔一击打碎多重魔法屏障,愤怒地挥下镰刀,将重装步兵们通通打飞。 「你以为这点程度挡得下我吗!」 阿尔大吼一声,同时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想拿捏好【叛神行为】的力量,可说是相当困难。 虽然与菲娜那次也一样,但是现在魔力一直在他体内乱窜。 彷佛骑在一头脱缰野马身上。 而且魔力与阿尔的愤怒相互连结,只要稍微松懈,就会被魔王夺去身体。 问题是就算阿尔想控制住这股力量,每当他一想到在身旁挥剑的夏蓉背上的伤痕,魔力就会随著愤怒宣泄出来。 「都要怪你们自己,竟敢那样对待夏蓉!」 阿尔大镰一挥,将挡路的骑士们揍飞。 不过敌军的人数仍有增无减,将阿尔团团包围。 「好,我就给你们全部人吃点苦头吧?」 阿尔见状后别说是心生畏惧,反倒乐得眼睛发光。 只是看在夏蓉的眼里,却认为阿尔的眼神与其说是一头猛兽,反而更像是一名基于好奇心,将脚下蚂蚁通通踩死的孩童。 「喂、喂!援军还没来吗?那群饭桶究竟在干嘛啊!」 「呀!」 撤退到失去耐心的兰巴葛,为了泄愤而踹倒其中一位【消失的孩子】。 他完全不在意摔倒的该名少女。 更别提他会开口道歉。 这对兰巴葛而言,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因为【消失的孩子】们,就只是一群连露出反抗的眼神都不敢的奴隶。 但他此时却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总觉得心烦气躁。 「都怪那个臭娘们!肯定全是夏蓉的错!」 兰巴葛为泄心头之恨,对著少女又踩又踹。 只是心情仍旧没有好转。 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查明原因,他开始环顾四周。 接著兰巴葛将目光固定于某处,他发现令自己烦躁的理由就在自己的脚边。 身为奴隶的少女,正恶狠狠地瞪著兰巴葛。 「臭……臭娘们!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以为能忤逆我吗!?」 兰巴葛发狂似地踹著少女。 无论是脸部、腹部以及四肢都未能幸免于难。 不过他惊觉少女的眼神没有因此而改变。 「我……我也想变得……跟夏蓉一样……」 少女在遭受踢踹的同时,小声地喃喃自语。 那名少女——艾莉与夏蓉重逢后,便兴起一股想要改变自我的冲动。 她不想再当一名奴隶,而是想变得跟夏蓉一样,过著能尽情欢笑、生气以及与人斗嘴的生活,甚至还想谈一场恋爱。 她渴求能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忤逆了身为绝对性存在的兰巴葛。 艾莉只是怒眼瞪视兰巴葛,不过光是这点程度的反抗,就令她惊恐到彷佛被恶魔揪住自己的心脏。 只是她为了改变自己—— 完全没有一丝退缩的打算。 其他【消失的孩子】们,也都抱持相同的感受。 即便她们只敢露出反抗的眼神,不过人数却多达上百名。 「居……居然连你们都想造反!」 受众人环视的兰巴葛,为了掩饰心中怯意而大吼出声。 他瞪向倒在自己脚边的艾莉。 「这都要怪你……怪你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 兰巴葛认定艾莉是罪魁祸首,拔剑对准她的胸口。 「……受死吧!」 碰!碰!碰碰碰碰! 正当兰巴葛对手上的剑施加力道时,有东西掉在他的面前。 等他看清楚之后,才发现是芙蕾雅的部下。 拥有一头红色秀发的舞姬,正站在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你的援军不会来了。因为我在这里(亚尔托斯)交到的朋友(舞姬)们,个个都是实力只略逊我一筹的好战分子!」 夏蓉得意地拋了个媚眼,其背后接连传来惨叫声。 现场不时出现地震及爆炸声响,还能够看见芙蕾雅的士兵们被打飞至半空中。 看来是菲娜、嘉诺及瑟希莉亚也都出手了。 「哼!你以为这样就打赢我吗?我还有这个!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吧?」 兰巴葛似乎明白自己再也逃不掉,随即开始放声狂笑。他先把长剑纳入鞘内,接著抽出至今用来惩罚夏蓉的那条鞭子。 「哈哈哈!你还记得自己被这条鞭子折磨成什么德性?就只能像条毛毛虫缩在地上对吧?反正你从今以后都摆脱不掉这条鞭子!永远都逃不过这个梦魇!来吧,如果你想求饶,就只能趁现在喔!」 夏蓉不由得回想起过去。 回想起兰巴葛只因为想打发时间,就笑著拿鞭子毒打自己的那段时光。 回想起自己在遭人毒打后,痛到辗转难眠的每个夜晚。 当她回忆起愈多,就愈是害怕到双腿发软。 在她即将放下手中大剑的瞬间—— 忽然有人拍住她的肩膀。 「夏蓉,你知道吗?根据菲娜从书里学来的知识,听说男人都非常愚蠢,所以女性若是太忍气吞声的话,会让他们得意忘形。」 夏蓉回头望去,发现是阿尔诺亚王笑脸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 「……是吗?不过这么说也对,你最近确实有点太猖狂啰?」 夏蓉不再像刚才那样害怕到浑身僵硬,反倒是已经重拾坚强的笑容,一掌拍掉阿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喂喂,别把我跟其他男人混为一谈!」 阿尔连忙挥了挥被拍掉的那只手。 夏蓉开口数落著阿尔: 「……嗯,我没事了。你就一如往常那样在旁边发呆,好好欣赏我的表现吧!」 语毕,她以正面看向兰巴葛。 接著——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蓉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现场随即鸦雀无声,此光景令兰巴葛不禁有种正在与猛兽对峙的错觉。 哒! 「你……你想干嘛……」 兰巴葛惊恐万分,只是眼前的红发猛兽一步步朝他逼近。 「没错,我是有过这么一段经历!」 红发舞姬爽朗一笑,以表情告诉众人,现在的她已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与兰巴葛对峙的她,心里却想著其他事情。 ——为了执行第一次的暗杀任务而来到其他国家。 ——第一次在城镇中自由走动,享受各种美食。 ——第一次见到他国舞姬,与之成为经常拌嘴的朋友。 ——以及第一次对异性…… 夏蓉在亚尔托斯的各种回忆,都充满惊奇、热闹且开心到足以让她挥别过去。 「臭、臭娘们!你……你是在笑什么!?明明你在看到这条鞭子后,应该要更加害怕才对啊!」 不知道夏蓉为何露出笑脸的兰巴葛,恐惧到破口大骂。 反观夏蓉—— 「你想知道原因吗?我想想喔,应该是因为身为舞姬的我,有幸成为魔王的王妃候选人吧?」 「简直是一派胡言!」 眼看对方以坚毅又有些害臊的笑脸否定自己的杀手锏,走投无路的兰巴葛用力甩动鞭子。 啪! 下个瞬间,鞭子轻轻削过夏蓉的脸颊。 兰巴葛自认为这么做,就能让夏蓉回想起当年的恐惧。 但是,兰巴葛的计画落空了。 「喔?原来我小时候被这点程度的疼痛……折磨到心生畏惧呀……」 因为彷佛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美丽野兽,正回以既优雅又狰狞的笑容。 「贾、贾图!你还愣在那边干嘛!?还有你们几个!快、快过来保护我!」 兰巴葛情不自禁地几乎拜倒在夏蓉的石榴裙下,同时却也吓到腿软,他如此下令,只是现场没有任何人愿意服从他。 在场众人都对夏蓉心生畏惧,根本不敢挪动身体。 「这、这群该死的奴隶!」 兰巴葛咒骂完之后,拔剑向夏蓉发动攻击。 「兰巴葛,我要斩断自身的枷锁……重获自由!」 夏蓉的大剑朝著兰巴葛呼啸而去。 锵————————! 夏蓉挥下了魔剑戴恩遗产,兰巴葛的长剑因此被击飞出去。 她进一步以剑柄重击兰巴葛的腹部。 「噗呼!」 兰巴葛不支倒地。 夏蓉俯视著兰巴葛,说道: 「亚尔托斯的原则是不杀死任何人,所以我就饶你一命吧!」 语毕,她露出豪爽的笑容。 「唔!岂有此理,高贵的我怎么可能会打输奴隶……」 夏蓉瞥了一眼失魂落魄,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的兰巴葛,扭头看向阿尔。 「阿尔,因为我已经没办法返回芙蕾雅……所以……还请你多多指教。」 「嗯,直到你实现梦想之前,就放心待在亚尔托斯吧!」 阿尔露出一脸苦笑。 一切都结束了。 在场所有人都如此认为时…… 但是—— 「哇哈哈哈哈!战败只有死路一条,到时我肯定会没命的!」 应该无力反击的兰巴葛,不知何时突然握著一颗淡绿色的水晶。 「啊!那是……!」 夏蓉几乎忘了这件事,不过那颗水晶…… 「啊哈哈哈哈!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兰巴葛放声狂笑,将该水晶塞入体内。 接著—— 「哇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是……我可是……」 兰巴葛的身体不断膨胀,甚至把身上铠甲都撑破了。 「哇哈哈哈!咕噜噜噜噜噜噜噜!」 他的外表并没有太多变化,却跟当时的嘉诺一样,身上散发出诡异的魔力。 「唉,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夏蓉口中耍著嘴皮子,身体却加强了警戒。 「太好了,对于这种坏到骨子里的王子,如果凭他刚才的状态继续战斗,大家反而会以为我们在欺负人吧。」 在她身旁的阿尔如此说著,静静地露出微笑。 然而,阿尔的笑容,却蕴含著连夏蓉都为之胆惊心颤的怒气。 「那就动手吧!」 「阿……阿尔?」 阿尔无视夏蓉的呼唤声,手持巨镰米斯特汀向前冲去。 「吼吼吼吼吼吼!」 已经失去人类语言能力的兰巴葛,捡起自己的长剑准备迎击。 不过—— 唰! 兰巴葛的长剑却宛如奶油般被切成两段。 「呜嘎?」 他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阿尔却继续进攻。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你现在稍微明白到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受了吗!」 「噗呼!咳呃!」 阿尔以握柄连续重击呆然地杵在原地的兰巴葛。 「这是什么情况?双方实力也相差太多了吧。」 透过水晶提升力量的兰巴葛,绝对不是软柿子。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魔力,甚至与贾姆卡以及嘉诺那个时候不相上下。 不过现在他却遭到阿尔单方面的蹂躏。 真要说来,兰巴葛已经失去抵抗的意志。 就这样毫无办法地待在原地任人宰割。 「喂喂,这点程度根本远不及夏蓉所受的苦喔。看我接下来如何折磨你!」 阿尔已经动怒到失去自我,一招一式却比往常更为凌厉。 他先用握柄殴打兰巴葛的心窝,随即又以一记上挑,朝著兰巴葛的下颚打过去。 阿尔的动作不但比过去灵敏,劲道还拿捏得恰到好处,因此兰巴葛就算再痛,也未能当场昏死过去。 在阿尔准备继续攻击时…… 「阿尔!住手!现在的你跟兰巴葛有何分别!」 夏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我看起来……像是很享受这种事吗?」 阿尔重新看向兰巴葛,发现他身上的水晶早已被打坏,外貌也回复成原先的模样。 只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快毁容了。 而且以背部为中心,布满一道道的伤痕。就跟他当年在他人身上留下的伤痕极为相似。 「阿尔……你做得太超过了!」 夏蓉面露苦笑走了过来。 不过也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 因为施下如此暴行的当事人,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傻了。 阿尔看著夏蓉…… 「总、总之,我军已获得胜利!」 无话可回的他,将手中巨镰米斯特汀举向天际。 3 战后处理进行得很顺利。 原因是一切的善后工作,都丢给战败的芙蕾雅军负责了。 由于兰巴葛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因此谈判工作几乎都由副官贾图代劳。 目前所有人都待在帐篷里,进行最后一次的商议。 两军代表相隔一张桌子,彼此对坐。 亚尔托斯军的代表是阿尔,夏蓉则是担任护卫。 芙蕾雅军是派出贾图,以及【消失的孩子】一员——名叫艾莉的少女。 少女似乎是夏蓉的旧识。 「那么,我军便就此撤退,不过您真的同意放我们走吗?虽然我这么说是很奇怪,不过芙蕾雅王还没有放弃入侵亚尔托斯,等充实国力后,势必会再次出兵喔?」 不愧是佣兵出身,贾图于投降后都未曾动怒过,一直以平淡的态度处理战后问题。 甚至还关心起亚尔托斯的发展,真是个好人。 阿尔不禁很庆幸在刚才的战斗中,将兰巴葛修理成那副惨状。 「你放心,我家舞姬现在正负责说服他们不敢与我国为敌。」 即便贾图的担心很有道理,亚尔托斯里也有特别擅长处理这类事情的人。 语毕,阿尔回想起在即将走进帐篷之前,笑咪咪与芙蕾雅士兵交谈的姊姊。 「啊?您是指那位舞姬呀……」 只是阿尔发现一直很冷静的贾图,在自己提到瑟希莉亚时,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僵硬。 想必是姊姊给他留下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吧。 「比起这个,你们返国所需的粮草已被我军烧毁,若是放任你们掠夺附近村落,终究会令我良心不安,所以我国愿意提供贵部队所需的粮草。当然这部分得照价收费。」 阿尔不由自主关切此事。 「请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当初已藏好撤军用的备用物资。」 果真不愧是佣兵出身。 事前准备确实万无一失。 「……吶,阿尔,你快问问他那件事啦!」 担任护卫的夏蓉,一把揪住阿尔的衣领。 ——我知道,你别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啦! 阿尔以眼神安抚完夏蓉之后,将目光移向贾图。 「贾图,最后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请您尽管吩咐吧!」 现场气氛不再如此严肃,贾图不禁露出苦笑。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当你返回芙蕾雅后,能麻烦你在报告书上提到【消失的孩子】们已全数战死吗?不对,而是你务必这么做!」 根据夏蓉表示,身为【消失的孩子】部队队长艾莉,似乎曾触怒过兰巴葛。 「嗯?我是无所谓啦,不过就算没这么做,坦白说她们倒戈也无妨吧?」 「不行,要是让那男人知道她们逃跑且倒戈,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们。难保他会找出艾莉等人的亲戚……然后全数处死!」 夏蓉代为解释。 「……我明白了,总之我会如此报告,只是士兵之间的流言就并非我能控制了。」 关于这部分,阿尔已派人处理完毕。 「你放心,我的皇姊已去洗……不对,是已去说服他们了。」 「您刚才是想说洗脑吗……?算了,当我没问。若是身为败军之将的我介入太深,那个舞姬说不定又会……」 贾图回想起日前的体验,害怕地浑身一抖。 阿尔不禁开始怀疑,皇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万事拜托了。取而代之,我们也不会通知芙蕾雅你是帝国派来的间谍。」 「咦!?……呼,你为何会发现?」 原以为贾图会更吃惊,但他并没有太过动摇。 既然如此,阿尔也决定避重就轻回答此事。 于是短短说了一句「出于直觉而已」。 尽管阿尔是故意耍帅,但其实是他在波儿雀调查的档案中,得知帝国派出了间谍前往芙蕾雅而已。 若是帝国与芙蕾雅交恶,无暇顾及亚尔托斯,倒也不失为是一桩好事,因此阿尔很乐意帮忙保密。 就在此时—— 「那个……既然我们已被视为战死,也就能待在亚尔托斯啰!意思是我们可以跟夏蓉在一起了!」 原先默默站在贾图身后的艾莉,看准机会如此说道。 「嗯,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国的子民了。」 艾莉盯著阿尔,感动到热泪盈眶。 「真是太感谢您了!阿尔先生!」 接著她迅速跑过来。 这个情形该不会是…… 阿尔见状后,不禁绷紧全身。 然而艾莉奔过阿尔身旁—— 「夏蓉??!」 「呀啊!」 直接飞扑到夏蓉身上。 夏蓉反射性将莽撞的艾莉拥入怀中。 「夏蓉!我们今后能永远在一起了!我发誓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等、等一下,艾莉……快住手……我快喘不过气……」 艾莉紧紧抱住夏蓉……不对,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她的一只手,正逐渐摸向夏蓉的胸部…… 「讨厌!艾莉,你在摸哪里啦!」 「又没关系!又没关系!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呀!」 看来即便是脾气暴躁的夏蓉,似乎也对昔日好友没辙,一脸困扰地任由艾莉紧紧抱 住自己,抓著自己的胸部…… 不过夏蓉稍稍挣脱艾莉的拥抱,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 「就叫你快住手啊!」 碰! 她一拳朝著艾莉的头顶捶下去。 「……嗯……对不起……」 艾莉痛得眼中泛泪,立刻乖乖坐在地上道歉。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夏蓉。 「今后禁止你做出太超过的肢体接触!」 「咦?!这可是人家的个人特色耶……」 夏蓉以既同情又无奈的眼神看著沮丧的艾莉,扭头看向旁边—— 「……反正我们日后能经常见面,你就稍微忍著点。」 她满脸羞红地回答道。 「夏蓉……我明白了,那就每五次的碰面中,我会忍住一次不摸!毕竟我们随时都能见面啦!」 「你的自制力也太差了吧!」 夏蓉仍扭头看向一旁。不过阿尔的位置,刚好能清楚看见她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 芙蕾雅军撤退后,亚尔托斯军便踏上归途。 由于这场战争打得十分艰辛,因此士兵们的脚步都特别沉重。当时间来到日落时分,一行人已能看见位在前方的亚尔托斯城。 阿尔此刻已是疲惫不堪,整个人摇摇晃晃,不过他仍死命撑著,不让自己摔下马来。 他现在只想赶快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其他人肯定也抱有相同的想法。 不过当他愈接近城堡,就愈是觉得情况有异。 「咦?亚尔托斯的国旗是那副模样吗?」 阿尔在听见夏蓉的提问时,立刻恍然大悟。 「哎呀哎呀,我记得那是迪斯塔尼亚的国旗……露娜也真是的,这样的恶作剧已经太超过了!」 「啊啊,是露娜的恶作剧呀。」 阿尔一听便释怀了。 但是异状不光如此而已。 平时总是敞开的城门,现在却关得密不透风。 而且关著的城门前站著一名少女。 是露娜的妹妹?沙夜。 「卫兵们!即便是露娜的命令,这玩笑已经太超过了!沙夜你也一样,不必对自己的姊姊言听计从!」 面对阿尔的呼喊,沙夜与卫兵们都毫无反应。 「啊哈哈,这可不是恶作剧喔!」 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少女,站在城墙上代为回答。 是露娜。 而且—— 锵啷! 她用炼子牵著趴在地上的莉莉希雅。莉莉希雅此刻近乎全裸,脖子上还套著一条项圈。 「(我起初还以为莉莉希雅是施虐狂,没想到她也有被虐狂的倾向。)」 阿尔的脑中闪过这般想法,但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露娜!我们都很累了,拜托你别再胡闹,赶快开门吧!咦,呜哇!」 咻! 不过阿尔换来的回应却是一根箭矢。 「喂!你别再闹了!」 夏蓉勃然大怒。 「我没在胡闹,而是我已经占领这座城市了。」 露娜一派轻松地回答道。 「露、露娜!这种玩笑一点都不有趣喔!」 「我没在说笑。起初我还以为你在多位舞姬的围绕下,会变得更擅长应付女人,但是阿尔却与当年一样单纯……不对,是天真到这么容易上当。」 阿尔心中一惊,不禁冒出冷汗。 「哎呀哎呀,我施加在你身上的『制约』魔法,应该还没解除吧?」 瑟希莉亚不解地歪著头。 但是阿尔立刻惊觉『制约』的破绽。 『制约』内容是——倘若敌军来袭时,现场局势对己方不利的话,就要立刻逃出城去。 露娜确实遵守了这个『制约』。 即便她现在把亚尔托斯军认定为来袭的敌人,但在她确信战况对己方有利的情况下,也就不必弃城逃亡。 「你在胡说什么!这座城是属于我们的!」 失去耐心的夏蓉,拔剑指著站在城门前的沙夜。 「啊、喂,你先别动粗……」 「呵呵呵,那个傀儡就任凭你们处置吧。」 露娜发出冷笑,硬生生打断阿尔说话。 在场所有人为了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将目光移到沙夜身上。 「啊哈!你们猜对了,那个少女只是真正的沙夜大人的替身!你们想如何对待她都行!」 原先不发一语的沙夜,此刻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算如此,亚尔托斯的主力部队几乎都在这里,而且还有身为舞姬的我们。若是硬碰硬的话,你根本没有胜算!」 相较于气急败坏的夏蓉,一旁的菲娜在冷静分析战况。 「…………」 露娜默默比出手势之后……城门便慢慢敞开了。 「呼?露娜,即便是开玩笑,你这次有点……!!」 阿尔放心地叹了一口气,但下一秒钟他就发现城门后站著一群人。 那些人都穿著常见的平民服装。 不过他们手里都拿著木棍或平底锅等物品。 除去他们脸上那凶狠的表情,阿尔一眼便认出全是亚尔托斯的子民。 他们高举武器准备应战。但是相较于全副武装的士兵,这群人根本不堪一击。 此光景令阿尔感到一头雾水。 「(难道民众都被催眠了?)」 纵使阿尔得出以上结论,当他仔细看清楚挡在城门前的民众之后,不禁感到背脊发凉。 他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催眠术。 「呵呵呵,去吧,我可爱的傀儡们!把魔王军通通歼灭!」 在露娜的一声令下,民众立刻发动攻击。 「目前还不清楚露娜做了什么,不过他们全是亚尔托斯的子民!拜托大家尽量别打伤他们……」 「呜嘎啊啊啊啊啊!」 阿尔的话只说到一半。 因为那群人即便是阿尔熟悉的一般百姓—— 他们的表情却狰狞到像在否定一切生者。 「咦!?速度好快!」 转眼间,阿尔的坐骑就被民众咬断脖子,喷洒出大量鲜血死于非命。 浑身无力的阿尔来不及脱身,当场被压在坐骑下。 「阿尔!」 在一旁的夏蓉迅速跳下马,想把阿尔拉过来。 「……绝对魔法……不行,来不及!」 菲娜想念咒施展屏障魔法,阻止暴民攻击阿尔跟夏蓉,却迟了一步。 暴民见机把菲娜当成目标,朝著她冲过去。 「危险!菲娜!」 就算嘉诺以刀背击昏民众,还是无法前去拯救被人包围的阿尔与夏蓉。 无论是阿尔或夏蓉,都因为先前的【叛神行为】力不从心。 「我很遗憾,你只能到此为止了,阿尔。」 站在城墙上的露娜,一点也没有惋惜之意地说出这句话。 下个瞬间—— 铃! 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 「哎呀哎呀,通通退下!你们想对我最亲爱的弟弟做什么?」 瑟希莉亚不知何时已跳下坐骑,她手持锡杖站在该处。 「你以为那点程度的诅咒,有办法奈何得了我吗?」 微笑舞姬将锡杖一挥—— 「咳……咳呃!」 民众不再显得杀气腾腾,立刻宛如一尊尊断线的傀儡般昏倒在地。 「抱歉,皇姊……」 「哎呀哎呀,阿尔、夏蓉,你们赶快趁现在逃走……」 当瑟希莉亚架起锡杖,准备掩护阿尔跟夏蓉撤离现场时—— 「你果然是我们最大的阻碍呢?」 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瑟希莉亚背后。 「哎呀哎呀,你这样也敢自称是战女神的舞姬吗?」 瑟希莉亚被沙夜以圣遗物双剑抵住喉头,但是她仍不忘要保持微笑。 接著—— 「露娜姊姊大人说只要你肯乖乖就范,她愿意放走阿尔诺亚王。亚尔托斯是否会化成自己人互相残杀的战场,就由你来决定。」 沙夜在瑟希莉亚的耳边如此低语。 瑟希莉亚迅速左右观察周围,只见民众已再次将阿尔与夏蓉团团围住。 而且看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已经失去理智。 「哎呀哎呀……」 微笑舞姬的笑容蒙上一层阴影。 她闭上双眼,放弃似地放下手中的锡杖。 「皇……皇姊!」 阿尔说什么都不愿拋下自己的姊姊。 他将手搭在夏蓉的肩膀上。 「(没问题的,我还能发动【叛神行为】。)」 纵使此举会勉强夏蓉,阿尔还是—— 「阿尔!你不能发动【叛神行为】!」 就在阿尔即将抱住夏蓉时,瑟希莉亚却出声制止。 「我现在不方便解释,总之你不能发动【叛神行为】。」 阿尔听得一头雾水,只是依照姊姊的语气,似乎知道一些关于【叛神行为】的秘密。 「阿尔,我愿意暂时成为阶下囚。请你先率军撤退,等重整态势后再来救我……在此之前,我会耐心等你回来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被夏蓉拉离现场的阿尔,就这么眼睁睁看著发狂的亚尔托斯民众扑向瑟希莉亚。 「皇姊!我说什么都一定会来救你的!所以……」 听到阿尔这句话,瑟希莉亚露出了回眸一笑,阿尔将那抹笑容记在心底,率领部队撤离亚尔托斯城。 『舞姬的烦恼』特典小册子 义姊的一分 「您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此处是供奉战女神的大圣堂。 负责裁决的圆桌之间传来了一阵怒斥声。 座位上坐著最高阶的祭司们,又被称为十祭司。 圆桌中间则是站著一名未满二十岁的少女。 她是亚尔托斯的公主——瑟希莉亚。 纵使面对贵高权重的祭司们,瑟希莉亚依然以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大声说出祭司们最不愿听见的言词。 「哎呀哎呀,我说自己的弟弟已经成为魔王容器,但我不会交由教会来处置。难道我说得不够明白吗?」 「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要问您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经大脑的话来!」 十祭司会如此愤怒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对于供奉战女神的教会来说,魔王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存在。 「总之,您要尽快将身为魔王容器的胞弟移交教会……」 「哎呀哎呀,所以说我方才已经慎重拒绝了。」 其中一位祭司难掩愤怒,对著瑟希莉亚厉声喝道。 「教会岂能容许您如此胡来!」 「就是说呀!更何况您可是舞姬喔!」 祭司们纷纷出声斥责。 但是瑟希莉亚却把这些声音都当成耳边风。 「所以我说,身为舞姬的我会负责照顾阿尔。在座各位只需继续安心传教,并且努力收集民众捐赠的香油钱就好。」 她甚至如此出言不逊。 「您、您竟敢藐视教会!」 「简直就是有辱救世女神的后裔之名!」 祭司们从刚才起就不断重复说著一些类似的话语。 瑟希莉亚开始渐渐失去耐心。 正当她掩著嘴巴打哈欠的下个瞬间—— 「立刻把魔王容器抓来处死!」 其中一名祭司大声喊出这句话。 「「「就是说啊!立刻把他抓来处死!」」」 圆桌之间充斥著祭司们异口同声的呼喊声。 就在此时——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圆桌的中心处传来东西碎裂的声响。 现场的气氛也随之骤变。 「哎呀哎呀,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瑟希莉亚的笑容依旧。 但是总觉得有哪个部分截然不同。 「怎、怎样?你……!」 祭司无惧瑟希莉亚的骇人笑容,展现出十分强硬的态度。 但是他宛如被人吸去精气般,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 「身为圣职者居然如此藐视生命,而且还打算把我最爱的弟弟……」 昏倒。 祭司还来不及听完瑟希莉亚的发言,就这么失去意识了。 他彷佛亲眼看见地狱深处般,表情充满恐惧。 「你竟敢跟我们作对!各国可是有办法摧毁你喔!」 原先在一旁附和的祭司开始破口大骂。 但是—— 「唉……我已经受够了。」 瑟希莉亚说出此话的同时,其气质也产生变化。 「哎呀哎呀,差不多该结束这场猴戏了……要不然这样好了!」 纵使是一国之君都不敢像这样与十祭司针锋相对,瑟希莉亚却一派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并且—— 「倘若教会相关人士未来胆敢对我最深爱的弟弟出手的话,我就会站在大圣堂的屋顶上,大声咒骂教会三个半小时……然后当场自杀。」 她毫不避讳地如此放话。 但她的眼神却表明了这番话绝无虚言。 「「「「「………………」」」」」 十祭司震惊到说不出任何话来。 于是他们静下心来开始思考。 遭到封印的魔王,根本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力量。 如此一来,真的有必要为了杀死担任魔王容器的少年,不惜牺牲能够施展神圣魔法的舞姬吗…… 「关于亚尔托斯的阿尔诺亚王子一事,他今后得接受教会的监视。」 经过几分钟之后,教会终于做出判决。 「另外十祭司一致推荐由瑟希莉亚您来担任监视者。」 「哎呀哎呀,我很乐意担此重任!」 到最后,教会便同意让瑟希莉亚待在阿尔的身边。 附带一提:当判决宣布之后,十祭司的其中一人很好奇瑟希莉亚为何愿意赌上自身性命去保护自己的义弟。 瑟希莉亚在听见上述问题之后—— 「哎呀哎呀,因为我是阿尔的姊姊,所以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呀。」 她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如此回答。 【叛神行为】之后(夏蓉的烦恼) 碰! 我彷佛逃命般地冲进自己寄宿的客房里,一把将门关上。 「夏……夏蓉,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对,是做出了什么蠢事啊!」 我用不断颤抖的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开始自问自答。 前来侵略的帝国军已经全数赶跑了。 毕竟自己寄宿在这里,所以这么做并无不妥。 但问题是当时赶跑敌军的方法。 「我……我……」 我害羞到脸颊发烫,直接扑倒在床铺上。 我把枕头抱进怀里,开始回想自己所做的事情。 我并没有忘记自己与阿尔做出的行为。 真要说来,是根本没有想要忘记这些事。 不,我想要忘记吗? 老实说我已经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 我撑起上半身,开始努力整理思绪。 不对,我很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混乱。 我……跟那家伙……这个……第一次…… 「讨厌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回想到最后一个画面之前,我已反射性地挥出一拳。 无辜的枕头就这么被我一拳打破,当场惨死。 不对,说起来枕头原本就没有生命啦…… 「比起这种事情!」 我不再理会枕头爬下床之后,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连我自己都觉得,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头被关入牢笼里饿到发慌的猛兽。 「不对,我是迫于无奈!毕竟当时是在战场上,加上那小子又这么孬,所以我才……」 跟他接吻! 不对,不光是如此。 纵使是为了打赢战争,我甚至主动让他抚摸自己的胸部! 「噗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究竟是有多么放荡啊!」 我发出一阵怪叫声,同时再次扑倒在床铺上。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结果…… 碰! 我就这么摔下床去,还直接以后脑勺著地。 「呜??????!明明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眼中泛泪地对著空气如此大喊。 不对,正因为自己做了蠢事,所以心情才会这么郁闷…… 「好,我先冷静下来,试著去思考其他事情。」 我重新振作起精神。 在爬回床上之后,我以正坐的姿势想办法让心情平复下来。 ……没错!有了!我想起来了! 比起那小子,我做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真要说来,是终于达成这件事了。 芙蕾雅王是个既恶劣又傲慢的男子,他不仅迫害我的双亲,甚至还剥夺我的自由。 如 今我总算成功无视他的命令了! 能够像这样摆脱芙蕾雅的束缚,我打从心底感到非常开心。 但是……我之所以能够摆脱……全都多亏了那个吻…… 「呜啊啊————————!我又不是受诅咒而陷入沉睡 的柔弱公主!」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甚至用力地抓著自己的头发。 当我不经意地看向一旁的镜子时,发现镜中有一位疯婆子。 嗯,我怎么会落魄成这副模样。 而且表情难看到应该去添购名为『亲切』的要素。 「(我在那时又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我在阿尔的眼中应该一点都不可爱吧…… 明明理性如此告诉自己,胸口却感到一阵刺痛。 「难道我想让阿尔觉得我很可爱吗?」 我下床慢慢朝著镜子走去,同时对著镜中的倒影开口提问。 「不不不,我没希望他这么想,只是按照一般常识看来……」 但是在战场上让人抚摸自己的胸部,甚至在士兵们奋勇杀敌的期间与人接吻,这样的举动真的合乎常识吗? 「那家伙该不会以为我是个怪胎吧?」 阿尔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一想到这里,我的胸口就传来一阵绞痛。 「呼……既然如此,下次我就试著以笑容去面对阿尔吧。不、不过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他帮我实现梦想,所、所以总是要赏他一点甜头嘛。」 语毕,胸口的绞痛便缓和多了。 我快步将房门上锁,就这么在四下无人的房间里,开始对著镜子练习微笑。 为的是等自己哪天心情好,想展现笑容给那小子看时,才不会在他面前丢脸…… 决战前夜(菲娜的烦恼) 「……呵呵呵。」 我是蕾丝菲娜,小名是菲娜,此刻我的心情可说是十分激昂。 我在卧室做好明天的准备之后,便坐在床上,同时将画有阿尔相貌的抱枕(自制)抱在怀里。 从明天起,我将与阿尔单独踏上旅程。 不对,这趟旅程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嘉诺。 绝对不是婚前旅行。 所以……所以,我绝对不能太过兴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就微微上扬。 「……不行……我得赶紧睡觉……」 我就这样抱著抱枕躺在床上。 但却无法收敛嘴角的笑意。 明明已经是非得就寝不可的时间了…… 「……这种时候……就要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将脑袋放空……」 我把抱枕抱在怀里,替自己盖好被子之后,阖起双眼。 「(……啊啊……不过阿尔他……他表示……愿意跟我单独踏上旅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完全睡不著! 我兴奋到一口气坐起身来。 明明隔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 我可不能让阿尔看到睡眠不足的脸。 有了,就来思考一些能够让心情平复下来的事情吧。 能让心情平复下来的事情…… 那就是与阿尔触碰彼此的时候。 其他人都不行。 果然只有心仪的对象才能产生这种效果。 单就这部分来说,阿尔便是最佳人选……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他以强壮的臂膀将我拥在怀里一事,对我来说仍是历历在目。 不对,我撒谎了。 他当时是为了保护我,就只是稍微碰到彼此的肩膀而已。 不过直到现在,我依然鲜明地记得那股温暖。 毕竟自从我懂事以来,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我。 正确地说来,是我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 原因是我被卷入了一场失控的魔法实验意外之中。 而且在那之后,双亲就将我视为烫手山芋似地十分排斥。 是因为我的力量很可怕吗? 还是他们对于造成实验失败的我很失望呢? 我不清楚双亲为何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但我明白他们是真的在避著我。 自此之后,我不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房。 拥有血缘关系的双亲都这么排斥我了。 与我毫无关系的外人,也就不可能会对我产生好感。 我一直都这么此认为。 然而阿尔却不一样。 尽管以一名君王来说,阿尔是真的很不可靠,他却愿意听我诉苦。 而且确实关心著我。 倘若把这些往事告诉他的话,他肯定会同情我吧。 或许还会基于这件事,而答应永远跟我在一起也说不定。 不过书里有提过。 这样的关系只有同情,不存在所谓的爱情。 我并不是想要依赖他。 而是想与他相互扶持。 所以我不会向阿尔坦白自己的过去。 纵使之后让阿尔知道这些事情,前提也是他愿意打从心底关心我。 「……阿尔……」 一想到这里,别说是让心情平复下来了,反倒令我不安到难以入睡。 「……不行,假如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被阿尔嫌弃的!」 我把抱枕拥入怀里,重新躺倒在床上。 「……得要思考一些……快乐的事情才行……」 在安抚完自己之后,我开始回想阿尔今天所露出的每一张笑容。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行,一想到从明天起将可以独占这张笑容,我就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 「……啊!话说……该挑选什么样的内衣裤呢……」 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在撑起上半身之后,伸手摸向自己的胸部。 不,我今天有仔细清洗过身体,内衣裤也挑选了特别可爱的款式。 但是如果阿尔在推倒我,看见我身上的内衣裤之后—— 『简直就跟幼女没两样,总觉得有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说出这种感想该怎么办!? 「……内衣裤的款式……还是成熟一点好了……」 不对,这么做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我在『装成熟』! 「……啊?!阿尔……到底是喜欢……哪种款式的内衣裤呢?」 书中没有记载阿尔的癖好。 我将双手合十,开始向老天爷祈祷。 然而我完全没有发现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道鱼肚白,就这样径自对著明天的旅程抱持著期待与不安,不断地庸人自扰………… 『舞姬的秘密』特典小册子 小小的谎言 碰——!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照这种登场方式来看,对方想必是皇姊或夏蓉。 一定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来吧——我姑且转头看向门口…… 映入眼帘的人,却是蓝发舞姬。 她造访我的办公室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只是像这样用力推开房门,实在很不符合她的作风。 而且—— 「……哼、哼、哼、哼、哼、哼。」 她脸上的表情有别于以往,是一张不亚于夏蓉的得意笑容。 「你到底是怎么了?菲娜。」 看到她那激昂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提问。 「……哼哼哼哼哼哼,你看??!」 尽管能看见菲娜露出如此自信满满的神情十分稀奇,不过唯一的缺点是有点惹人厌。 菲娜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瓶里装著诡异的紫色液体。 「……这是使用巨蝎尾巴、芙蕾雅剧毒大蜥蜴的火炎袋、猛毒大黄蜂与各种素材,精心调制而成的……梦幻逸品!」 「喔?这么厉害呀……不过那是什么啊?」 听得出来这是一瓶很罕见的液体,但仍不清楚具有何种效果。 菲娜看见我不解地歪著头,发出一阵得意的闷笑声。 老实说,我已经不耐烦到想将她赶出房间,继续处理其他政务了。 「……这是能解决所有女性共通烦恼的特效药,我将它命名为『波涛汹涌剂』。」 嗯。 尽管简单易懂的取名方式很令人讶异,不过铁口直断说是所有女性共通烦恼的态度,也十分让人钦佩。 「所以那是要直接喝下吗?还是用涂抹的呢?」 为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我反射性提出这个问题。 下个瞬间—— 菲娜双颊泛红,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你想看吗?」 「(啊?是用涂抹的吧。)」 看穿此反应的我,猛力摇头以示拒绝。 「……是吗?那我就持别……一 「喂!那你刚才何必徵求我的意见!」 菲娜开始脱下衣服—— 「……放心,我知道阿尔很容易害臊。」 她一脸欣喜地如此说著。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还没把话说完,菲娜已呈现半裸状态。 尽管菲娜穿著内衣裤,但若是让人看见这幕光景,肯定会误以为是我命令她脱下衣服吧。 如今只能祈祷别再有人跑来这里了。 「……那么……」 菲娜打开瓶盖,将液体倒在自己手中,直接伸进胸罩里仔细涂抹。 接著…… 「咦?不会吧?」 我错愕地惊呼出声! 因为没经过多少时间,她的胸部就出现变化了。 「……哼,哼哼哼哼哼,接下来就是我的时代了!」 菲娜露出得意的笑容,她那楚楚可怜的小胸部,隔著胸罩愈变愈大。 「……哼哼哼,乳沟……这下子我就能夹住阿尔的那边了!」 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专注地看著她那彷佛发热膨胀的胸部,甚至忘记要开口吐槽。 接著…… 「……嗷呜!」 菲娜两眼一花,就这么昏倒在地上! 「咦!?你怎么了!?菲娜!这、这是……!」 我连忙抱起菲娜,同时注意到一件事情,随后便赶紧呼唤皇姊瑟希莉亚前来帮忙。 「……呜呜,变小了。」 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的菲娜,沮丧地看著她回复正常大小的胸部。 「哎呀哎呀,这只能说是消肿才对。真是的……涂抹这么大量的毒药在身上,却只有引起局部红肿反应,你应该感到庆幸喔。」 总是笑脸盈盈的皇姊,难得露出略显头疼的神情,接著她表示要去准备茶点后,便走出办公室。 说起菲娜调和的秘药,不出我所料……果然只是效果极强的毒药。 「幸好你没有大碍。」 看著坐起身子的菲娜,我安心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菲娜一脸埋怨地抬头看向我说: 「……但是……阿尔你……果然也喜欢……胸部大的女生吧?」 看来这次骚动也与我有关。 菲娜对我的好意,经常会朝著错误的方向延伸下去。 但我却对此感到莫名开心。 因此我决定撒个小谎。 「不必在意胸部的大小,你只要保持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真要说来,这根本算不上是谎话。 菲娜一瞬间显得很吃惊—— 「……嗯,我明白了。」 随后便露出宛如百花齐放的灿烂笑容。 看著因为这点小事而喜上眉梢的菲娜,我不禁回以苦笑。 当然她的胸部也落在我的视野内……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她的胸部比先前稍微大了一点点。 瑟希莉亚的日常 「哎呀哎呀,他们还真是令人伤脑筋呢。」 瑟希莉亚站在小山丘上,俯视著在平原上策马奔驰的白衣骑士们。 他们的铠甲洁白无瑕,令人看了便感到肃然起敬。 这群人正是圣骑士团。 「那是杰利德祭司的旗帜吧。」 记得这个人野心勃勃,曾夸下海口要成为下届大祭司。 瑟希莉亚日前拜访教会本部时,曾提过弟弟是魔王容器一事。 当然事后她也郑重叮嘱过,不许任何人对阿尔下手…… 不过杰利德似乎认为杀死魔王,将会是有助于自己成为大祭司的绝佳机会。 「真是个可悲的人……」 瑟希莉亚露出同情的眼神。 当然,她的反应,完全是针对杰利德即将面临的不幸与下场。 「希望杰利德祭司在投胎转世之后,会有一段幸福的人生。」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抚慰灵魂的钟声。 「这不是瑟希莉亚大人吗?真是好久不见啊。」 杰利德发现站在平原上的瑟希莉亚,于是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脑满肠肥的秃驴—— 这就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哎呀哎呀,杰利德祭司,你今日来访有何贵干?」 此时此刻,杰利德早该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瑟希莉亚的冷漠笑容底下,早已暗藏满腔怒火。 但他却不偏不倚直接触碰瑟希莉亚的逆鳞。 「我当然是来讨伐魔王的啊!我记得你在本部说的那段声明,不过我明白你是受到魔王威胁,才会出现那样的反应!」 ——这个无知之人,真要说来是无耻之人。 已被名利蒙蔽双眼的杰利德,彻底误判瑟希莉亚的心思。 「这样啊……因此你决定与我为敌吗?」 「什么?瑟希莉亚大人,你这番话是……」 杰利德无法继续把话说下去。 因为瑟希莉亚散发出来的杀气,快令他窒息了。 「哎呀哎呀,请问有谁愿意成为我的第一个对手呢?」 纵使那张笑容彷佛在替人祈福,只是她散发出来的杀气却令人彻底颠覆这种想法。 号称大陆前三强的圣骑士团,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 「哎呀哎呀,那么 ……」 瑟希莉亚—— 微笑! 露出更灿烂的笑容。 接著—— 「喂!你想干嘛……呜哇!」 所有坐骑完全不听使唤,当场屈膝低头。 宛如向君主发誓效忠的骑士。 「哎呀哎呀,比起利欲薰心的人类,反倒是马更为单纯。」 瑟希莉亚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脸颊。 然后—— 「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 面对一脸困惑的杰利德,瑟希莉亚露出耀眼夺目的灿笑。 「皇姊,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些良驹呀?」 阿尔不解地歪著头。 他会产生这种疑虑也是理所当然。 当初看著姊姊单枪匹马出城去,不久后居然带回上百匹精焊的良驹。 而且—— 「来,这也是送你的礼物。」 语毕,瑟希莉亚递出一个皮革袋。 袋里装满大量的金币。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当然是我把圣骑士铠甲拿去……」 瑟希莉亚惊觉自己说溜嘴,优雅地将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 「圣骑士?铠甲?」 阿尔感到十分错愕。 「哎呀哎呀,这点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当作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吧。」 瑟希莉亚一如往常,脸上带笑地解释著。 脱下铠甲 「嗯??这是……」 眉头深锁的嘉诺,此刻站在一面全身镜前。 她失去了祖国。 也失去了宛如兄长的敏昌。 掩饰性别的铠甲更是被打坏了。 换作是昔日的她,现在肯定会跑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哭成泪人儿吧。 但是她相信自己能继续向前迈进。 因为—— 她已经有一位心上人了…… 而且,她目前就住在那个人的国家里。 若想与他共结连理,得先跨过重重难关。 一位是武力在伯仲之间的红发舞姬。 一位是当初不知道自己的性别,得知真相后仍愿意和自己继续维持友谊的蓝发舞姬。 至于最后一位舞姬,只是心仪对象的亲人,所以应该不要紧……大概吧。 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下,嘉诺在自己的房间里挑选衣服,希望能将自己打扮得更有女人味…… 「这套礼服该怎么穿呢?」 嘉诺喃喃自语,拿起一件粉红色蕾丝的礼服。 女人味=粉红色蕾丝边。 尽管她按照此想法选择了这套衣服,却不知该如何穿在身上。 重点是,这真的适合自己吗? 「如果换成铠甲的话,我就知道该怎么穿了……」 嘉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 叩叩。 传来一阵敲门声—— 「……嘉诺,虽然我不想进你房间,但我还是进来啰。」 敲门声尚未散去,一名蓝发少女便推门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嘉诺的好友?菲娜。 「啊!菲娜!你来得正是时候!」 反观望向嘉诺的菲娜,却是摆出一张臭脸。 大概是对于嘉诺隐瞒性别一事,至今仍耿耿于怀吧? 在嘉诺烦恼该如何讨好菲娜时—— 「……这件不适合你。」 「咦?」 嘉诺来回看著手中的礼服与菲娜,心中逐渐冒出一股挫败感! 「(她果然还在生气吗?)」 嘉诺心中这么想著。 「……你长得很高,身材又好,穿那种太可爱的衣服只会暴殄天物,所以……」 事实证明她误会了。 「……你这个人还真麻烦耶……」 语毕,菲娜气呼呼地走向挂有其他礼服的衣柜。 「……这套……这套,还有这套……」 菲娜拿起三套礼服—— 「……你喜欢哪一件?」 她将礼服展示在嘉诺的面前,只是仍臭著一张脸。 「咦……那个……这个……」 明明自己给人增添许多麻烦,甚至隐瞒真实性别,不过菲娜却…… 「(她没在生气了吗?)」 嘉诺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以眼神向菲娜提问。 「……嗯,毕竟当时我已经处罚过你,因此多少消点气了。」 「你还没有完全原谅我啊!」 「……嗯,剩下八成的气还没消。」 「你当时那样对我,竟然只发泄了两成的怒气!!」 「……没错,但是我愿意帮好友解决烦恼。因为……能惹你伤脑筋的人只有我。」 「嗯?总觉得你好像顺口说出了很坏心的事情耶?」 看著将脸撇向一旁,一味把礼服塞向自己的菲娜,嘉诺以苦笑作为回应。 只是菲娜的好意,仍然让嘉诺感到很开心。 「这样啊……那我选这件!」 嘉诺挑选的礼服,颜色恰好与菲娜的发色一模一样。 「……嘉诺。」 "菲娜将目光移向满面笑容的嘉诺…… 「……这是我的颜色,你这个波霸怪根本配不上!」 然后随口说出此等伤人的话。 「咦!刚才的气氛应该很温馨吧?这种时候就应该有个美好的结局不是吗?而且波霸怪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这个绰号啦!」 「……你就穿这件吧!」 「换句话说,我根本没有决定权吧……」 菲娜无视嘉诺的吐槽—— 递出一件颜色与嘉诺的发色完全相同,以淡紫色为主的礼服。 「……你很适合……咳咳,你穿这件就行了。」 语毕,菲娜闹脾气地撇过头去。 「嗯,谢谢你。」 嘉诺明白好友原本想说什么,欣喜地扬起嘴角。 「菲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顺便拜托你指导我如何穿上礼服好吗?」 忍不住说出这个请求。 尽管她很清楚菲娜的个性…… 于是…… 序章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阿尔陛下!敌人发射魔法了!」 波儿雀近乎惊叫地前来传递消息。 「皇姊!立刻施展防御魔法!待这波攻势结束,菲娜就施展魔法反击那群发动突袭的骑兵队!夏蓉!当敌军害怕时,你便冲进去好好大显神威!」 阿尔透过风魔法向三位少女下令。 「「「遵命!」」」 阿尔听见回应,很想松一口气,但他仍赶紧确认战况。 ——受不了,自从成为国王后,几乎都没空休息。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让士兵们喘口气。 毕竟麾下将士好不容易才摆脱奴隶身分,倘若让他们过得太苦,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阿尔才会打算仅凭几十名士兵及诸位舞姬,抵御帝国军的侵略。 「当初以为帝国没有派出异形兵,应该会打得更轻松,不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甚至还携带攻城兵器,真搞不懂帝国究竟在想什么耶?」 亚尔托斯位于大陆中央,是诸国中最弱的国家。 现在却拥有四位能够以一挡千的舞姬们。 将她们计算进去的话,即便敌方派出五千大军与投石车,终究难以打下亚尔托斯吧? 「(难道帝国是想帮忙训练亚尔托斯的部队,或是让舞姬们累积战斗经验吗?)」 「哎,这场战争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让我军更骁勇善战……」 阿尔喃喃自语,音量小到就连担任护卫的嘉诺都没听见。 轰!碰!喀啦! 一股足以撼动大气的冲击,打断了阿尔的思绪。 「难道你们以为这点小石头,奈何得了我吗!」 投石车射来的石块,接二连三被夏蓉以大剑打回去。 真不愧是舞姬,明明那些石块需要好几名士兵才搬得动,她却可以轻松打回。 夏蓉甚至准确地将石块奉还给投石车部队。 敌方投石车逐一被砸毁。 帝国步兵队与骑兵队见状后,开始自乱阵脚。 「喔啦啊啊啊啊!」 夏蓉见机不可失,朝著敌方骑兵队展开突击。 「夏蓉!这么做太有勇无谋了!你太深入敌阵了!」 阿尔明知夏蓉从不听人劝阻,仍策马上前阻拦,只是下个瞬间—— 「啊!危险!」 一道宛如疾风般的黑影,迅速穿过阿尔身边。 来者正是嘉诺。 因为被夏蓉打得溃不成军的投石车部队,碰巧朝著阿尔射出一颗石块。 嘉诺见状后,大脚一蹬跳到半空中。 「喝!」 她娇斥一声的同时,已将武士刀纳入鞘内。 眼前的石块随即化成碎片。 不过她似乎没发现被砍碎的石块,依旧会化成碎片飞射过来。 「啊!」 拳头般大的碎石碰地一声,直接击中阿尔的头部。 「阿尔!」 阿尔觉得这股呼唤声离自己愈来愈远,就这么失去意识—— 第一章 来访者 1 「(啊啊……又是这个梦……)」 明明最近已经不再梦到了…… 我是有多挂念这件事啊。 这个多次浮现的梦境,总是始于这幕光景—— 亚尔托斯城举办的宴会。 点满五彩缤纷魔法之光的会场。 打扮体面的绅士与淑女们。 精心准备的各式料理与饮料。 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 日前我同时失去母后与大哥,父王为了让我振作,便强行替我安排一场相亲。 纵使这场宴会再怎么精彩,终究没有任何事物能引起我的注意。 不过我此时再怎么年幼,也明白父王与皇姊是基于担心,才想藉此帮我打气。 「哎呀哎呀,阿尔,这道料理很美味喔?」 皇姊笑脸盈盈地端了一份料理来到我的身边。 不过她的笑容却比平常僵硬,在在证明都是为了我而强颜欢笑。 「谢谢你,皇姊。」 我也努力挤出笑容作为回应。 我虽然毫无食欲,但接下皇姊递来的料理后,还是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狼吞虎咽地将食物塞进嘴里。 ……老实说我根本食不知味。 只是我依旧假装很享受地大啖这些菜肴。 毕竟不这么做的话,会让皇姊担心的。 「是吗……那就好……」 尽管皇姊的脸色瞬间一沉,她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我看到皇姊的反应,准备再勉强自己把食物塞入口中时—— 「迪斯塔尼亚国的露娜公主驾到!」 会场一阵欢声雷动。我把料理放回盘子上,顺著众人的目光往中央阶梯处看去—— 我不禁忘了呼吸。 一名少女正沿著阶梯慢慢走下来,那头亚麻色长发随脚步摇曳著。 她的肌肤宛如陶瓷般晶莹剔透。 温柔与坚毅并存于她的黑色眼眸之中。 出现在那的少女美丽出众,宛如活生生从书本中走出来的月之女神。 「哎呀哎呀,这位公主可爱得像洋娃娃呢。」 不知皇姊是基于体谅我,还是坦白说出心中感想。她不像平常那样对其他女性挑三拣四,而是坦率地赞美对方。 露娜—— 她就是父王因担心同时失去母后与大哥的我,逼我见面的相亲对象。 虽然这位少女确实兼具可爱与气质…… 只是现在的我对于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少女盯著我,静静地朝我走来。 碰! 然而此时她踩到了自己的裙襬,以颜面著地,摔了一大跤。 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想必其他人也在思索一样的问题。 因此没有任何人采取行动。 现场鸦雀无声,大约经过十秒后—— 「你、你好,阿尔诺亚殿下,我来自迪斯塔尼妞……啊!吃螺丝了……名字叫做露娜。」 少女自行从地上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我的面前。她以如此脱线的方式自我介绍完,笑咪咪地向我行礼。 原先宛如静止的时间,在周围传来的尴尬笑声中再次转动。会场又变得热闹非凡。 看来大家决定把刚才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 我也仿效其他人的做法,将目光从少女发红的额头上移开。 总之,以某种角度来说,这场相遇令人印象深刻。 然后…… 「(那么,我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因为这冲击性的相遇而陷入混乱。 皇姊向前跨出一步逼近露娜,我才心想她要做什么,她便开口说道: 「哎呀哎呀,你想参观庭院吗?就让我们三人一起去吧!哎呀?您怎么了?父王,为何要拉著我离开呢……?那个,我可是阿尔的……那个、阿、阿尔??????????!」 父王默默把皇姊带到会场中央…… 「…………」 「…………」 想必她是想缓和现场气氛吧。 不过以结果来说,却是弄巧成拙…… 「总、总之我们去庭院散步吧!」 少女的笑容有些僵硬,却令我莫名放松。 可是当她牵住我的手后…… 她立刻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也是莫可奈何的。 毕竟这里是亚尔托斯,初来乍到的他国公主,怎么会知道哪条路通往庭院。 「嘻嘻,不好意思,我老是这个样子。」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呃,难怪她一登场就出了大糗……)」 我为了拒绝这门婚事,正准备故意数落她时—— 「我真的很迷糊……你怎么了呢?」 看著毫不做作,一脸害羞的她,我不禁感到一阵心动。 同时也对冒出如此想法的自己很失望。 露娜不明白我心中的纠结,就这么歪著头,将视线固定在我身上,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动作。 「……没事,请别在意。庭院在这边。」 眉头深锁的我摇了摇头,轻轻牵著露娜的手向前走去。 要不是才刚痛失母后与大哥,我现在肯定会非常开心吧。 当然也会紧张得要命…… 可是,目前的我…… 「那个,阿尔诺亚殿下,请问我让你不开心了吗?啊!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件事吗!?还请你忘记!由于刚刚没人提到这件事,我还以为大家都没看见呢!」 「不不不,再怎么想,在场几乎所有人肯定都看得一清二楚吧?」 「讨厌~~!拜托你别再说了!!」 露娜以双手摀住耳朵,用力地甩著头。 看来她似乎误以为自己的缘故,才让我一脸不开心。 「不会啦,其实那样的打招呼方式也挺新奇的……」 我看著一脸消沉的露娜,心中莫名有股罪恶感,不由得开口安慰她。 露娜听见后—— 「是吗?能令你满意真是太好了!」 老实说,这与我是否满意根本无关…… 不过看到我一脸困惑的样子,露娜却对我露出——十分适合以百花盛开形容、极为灿烂的笑容。 「那么,今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指教什么?」 不对,我明白她是在指哪件事,不过…… 「那个……露娜,突然要你跟我这么阴沉的人结……订婚,你难道不会觉得排斥吗……?」 「不会,我觉得殿下是个很温柔的人!」 居然换来如此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露娜天真地望向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她那话语及反应,想必让我藏不住脸上的疑惑吧。 露娜见状后,掩住嘴巴轻笑出声。 「因为你赞美了我对吧?明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却没有嫌弃,还赞美了那么迷糊的我。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阿尔诺亚殿下你这样的人喔。」 「呃,你露出这么开心的微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啊……对了!其实我的皇姊与父王都曾夸赞过你喔!所以他们比我温柔多了!」 尽管我不记得皇姊是否有赞美过露娜,不过暂且先当作是这样吧。 露娜看到我忽然十分激动,感到有些吃惊,但她随即放松下来—— 「是吗?既然如此,若我嫁给殿下的话,就不会被大姑欺负了。」 她眉开眼笑,坦率说出这句话。 说实话,我很高兴她有这份心。 更何况这是父王所决定的政治联姻,身为王子的我怎么能有任何怨言。 尽管对象的个性有些(?)迷糊,却是一个既可爱又温柔的女孩子,教我拿什么挑剔对方。 所以—— 「不不不,先不提婚约一事……其实我的母后与大哥才刚过世……因此我现在没有心情思考这种事。」 我决定尽可能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藉此婉拒这门婚事。 我觉得这么做,才算是认真回应了她的心意。 露娜听完后,将食指抵在自己的樱桃小嘴上,微微歪了一下头—— 「啊?!难怪亚尔托斯王会挑选我了。」 她说出这句让人一头雾水的话语。 「(这女孩在说什么啊?)」 我第一次对于她的笑容感到不耐烦。 因此我无视她那莫名其妙的回答,只想赶紧结束这场交谈。 否则我会开始在意起这位少女。 「虽然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不过……」 「其实……我在半年前失去了双亲……」 「……咦?你也是吗!」 我不禁打量起她。 「是的,因为暗杀这类事情在我国是家常便饭……」 露娜维持著脸上的微笑,回答大吃一惊的我。 迪斯塔尼亚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农业大国。 只是,听说该国的政治与其肥沃的国土恰恰相反……不对,真要说来正是因为拥有如此丰饶的大地,才会经常爆发十分激烈的继位之争。 根据传闻,该国曾经光在一个月内,就换了三任国王…… 「我很喜欢自己国家的国民,但我对于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外加上我的亲人只剩下妹妹,所以比起住在那个充满杀戮的王宫里,我情愿来亚尔托斯……那个,跟殿下你在一起……」 露娜微微抬起头来,害羞地观察我的反应。 「那个,我刚才已经说过……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痛失母后与大哥的事情……」 我如此辩解后,立刻感到十分后悔。 「(明明她的亲人只剩下妹妹,处境比我艰难多了!为何她有办法继续保持笑容呢?反观我,根本比她……)」 反观我,根本比她懦弱多了——这个事实迫使我不禁扶著额头,沮丧地低下头。 「呵呵,虽然我刚才说过殿下你很温柔,但我现在又得出另一个感想喔。」 露娜以略显羞怯的口吻说著: 「……是什么感想呢?」 我已经做好被她指责太过软弱的心理准备。 「那就是,殿下你的心地十分善良,直到现在依然非常珍惜那些过世的家人。」 听完这句话,我不禁抬起头来,与露出和蔼笑容的她四目相交。 「为什么……你的想法都这么乐观呢?」 我提问的同时,也被她坚强的心灵吸引。 「咦!?因为这样的思考方式才有趣呀。」 露娜不加思索地回答我。 她直率的眼神当中,完全没有一丝虚伪。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就算这么做并没有任何意义,我还是把这句话当成秘密,留藏于自己的心底。 我总觉得如果把这句话说出口,她将会永远离开我。 因此—— 「既然我们都要订婚的话,你就别称呼我为阿尔诺亚殿下,直接叫我阿尔就好。」 我以闹脾气的口吻如此说道,迅速将脸撇开。 「……是。」 露娜先是感到有些惊讶,接著害羞地点头同意。 于是,我跟露娜就此订下了婚约。 接下来几天的相处,对我而言宛如置身于美梦之中。 我并没有忘记逝去的母后与大哥。 只是觉得只要跟露娜在一起,就能够克服心中的哀伤。 尽管我忆起大哥与母后时,仍会感到十分难过。 不过她总会陪著我一起哭泣,令我愈来愈喜欢她。 因此我……应该说我们都变得有些不守分寸。 在准备正式公布订婚的前一晚。 我们决定瞒著大人溜出城。 因为我们想在专属于自己的秘密地点,许下专属于我们之间的誓言。 如今回想起来,这种想法与扮家家酒没什么两样,不过对于当时的我们而言,却是终身大事。 我们趁著半夜溜出城堡。 正确说来是溜到城堡外的庭院里。 这个庭院里开满了各种玫瑰,是母后生前最爱且自豪的地方。 「我好喜欢这里喔。」 在月光的照映之下,露娜的笑容显得耀眼夺目。 虽然四周没有魔法灯光照明、人烟稀少,但只要大声呼救,还是会有守卫立刻赶来救援,是个安全的地点。 可是对我们而言,这仍是一场小小的冒险。 我们躺倒在修整过的草坪上,望向高挂于夜空中的皎洁明月。 「呵呵,这么晚溜出城来……得要小心别在明天的典礼上打哈欠呢。」 露娜发出笑声,说起话来不再像当初见面时那么客气。 这就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她的语气从订下婚约以来就一直是这样,我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更符合她的作风。 最近就连她那迷糊的个性,也都让我觉得十分惹人怜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是盲目的吗? 「说得也是,特别是露娜你可要当心喔,以免被民众发现你有一张大嘴巴。」 「你好过分!我的嘴巴才没有很大呢!」 为了避免被人听见,我们贴近彼此,压低音量打闹著。 虽然几天前这么做时挺令人害臊的,但如今已经不要紧了。 只是每当感受到她的吐息,我的内心仍会感到一阵悸动,以及柔情似水的刺痛。 「(或许终有一天,我会习惯这种感觉吧?)」 我如此思索的同时,心中也做出一个决定。 「(我要用言语,让露娜确实明白我的心意。)」 那是我不曾对母后与大哥说过的一句话。 自己都是多亏露娜,才有办法振作,因此我想将这份感谢表达出来。 「露娜!」 依照我的个性,若是不把握住这股冲动,日后应该很难说出口。 一想到这里,我撑起上半身,坐直面向露娜。 「啊、是!」 露娜似乎也注意到我的异状,立刻起身端正好坐姿。 在如此令人害臊的状态下,我拚死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而轻咳一声。 露娜目不转睛地注视著举止可疑的我,默默等待我把话说下去。 「……啊……那个……露娜……我……」 我生硬地吞下口水,正准备继续说话时—— 「喔?目标居然在这里……我们还真走运耶。」 背后传来一股说话声。 「是谁!?」 我立刻挡在露娜的身前,注意到前方有三道人影。 他们以黑色斗篷包住身体,并用黑色布巾遮住脸部。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城里的守卫。 「你们明知他是亚尔托斯的王子阿尔诺亚,而我则是来自迪斯塔尼亚的露娜,居然还敢如此放肆!」 露娜以凛然的态度大声质问,却换来黑衣人的一阵窃笑声。 「我们 潜入城内所要杀死的目标就站在这里……说来还真是幸运呢。」 站在中央的男子淡然地低语著。 对方的身形与一般民众没什么差别,但又散发出身为领队应有的压迫感。 「嘿嘿!自以为是保护公主的骑士吗!很帅气嘛……不过你的双脚在发抖喔!」 站在领队身后的痩长男子,随即发出猥琐的讪笑声。 拜月光所赐,旁人能清楚看见我那不停颤抖的双脚。 「小鬼,你若是想逃走就尽管跑吧,反正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你背后的公主。」 站在与猥琐男子相反位置上的壮汉开口说道: 「你搞啥啊!流凯!我可是很想看看这个小鬼能坚持到何时耶?」 在他们的眼中,我根本不是亚尔托斯的王子,而是不起眼的路人罢了。 「哼,我厌恶无谓的杀生。」 「巴吉尔,我们并没有收取杀死小鬼的酬金,所以流凯说得对。」 「啐!我知道了啦,达旦。」 被称为巴吉尔的瘦长男子,像是在赶狗似地对著我甩了甩手。 而我则是瞄了露娜一眼…… 随即宛如脱兔般地拔腿跑开。 「哇哈哈!小公主还真可怜!原来英勇的骑士就只是只披著猫皮的小兔子而已!」 露娜瞪了正在捧腹大笑的巴吉尔一眼,却无法令他闭嘴。 「尽管这个发展让人有些不痛快,不过附近的碍事鬼都已经全数搞定了。如果王子跑去呼救倒也挺麻烦的,总之赶快解决目标……噗呼!」 巴吉尔没能把整句话说完。 因为假装逃走的我绕过了巴吉尔,直接朝著疏于防备的他背后撞了过去。 「露娜!快逃!」 我斜眼看向膝盖跪地的巴吉尔,同时拉住露娜的手想要往前跑。 「呜啊!」 但是我却失去平衡,与露娜两人双双摔倒在草坪上。 「你可别太嚣张喔,矮冬瓜骑士!」 这时我才发现,有一把短剑正刺在自己的腿上。 「达旦,事到如今总可以把他们通通杀掉了吧?」 达旦听到巴吉尔的怒吼后,无奈地点头同意。 「痛痛痛……露娜,我负责拖住他们,你一听见我的指示就立刻逃走!」 「但是阿尔你……」 「已经没时间了!照著我说的去做!」 看著害怕得不断发抖的露娜,我真的很想上前安慰她。 然而,我现在根本没有余力那么做。 「我已经受够有任何人因为我而死,或是眼睁睁地看著对方死去了。」 即便步履蹒跚,我还是将插在自己腿上的短剑拔出来。 「唔!」 一股超乎我想像的痛楚随即传来,令我不禁发出呻吟。 可是我仍然忍住想坐下来大哭的冲动,挡在露娜的身前与敌人对峙。 「所以拜托你赶紧找守卫来帮忙!快走!」 露娜将这句话当作指示,迅速逃离现场。 「站住!」 巴吉尔与流凯开始起身追赶。 「你们休想通过!」 我将短剑扔向流凯进行牵制,并且一把抱住巴吉尔的腿,使出浑身力气咬了下去。 然而光靠一名十岁的孩童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唔!痛死我啦!你这个死小鬼!」 巴吉尔因为痛楚与怒意面目狰狞,马上用另一只脚将我踹飞。 我被他踹中肚子,还来不及发出呻吟就摔在地上。 纵使将晚餐全吐出来,剧痛依然没有减缓。 不过我应该帮露娜争取到些许逃跑的时间了。 「你们似乎太小看我这个小鬼了,居然这样就被我困在这里。」 我基于自我安慰而如此说道。 但是强忍剧痛抬起头来的我,脸上应该充满绝望吧。 「放、放开我!」 那是因为——露娜已经被达旦抓在手上了。 「哈!真是个可悲的骑士呢!」 我盯著露娜和达旦,以眼角余光看见巴吉尔高高举起短剑。 反射著月光的凶刃,就像毒蛇盯住猎物时所伸出的舌头。 「若是你们胆敢碰露娜一根汗毛!我绝对会把你们大卸八块!」 我拋开恐惧朝著达旦破口大骂,完全不像是一名王族该有的行为。 当然,我并不觉得这么做能对他造成威胁。 可是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 体内的血液因愤怒而沸腾,我甚至能感受到恨意正逐渐布满全身。 「我绝对……绝对……」 此时的我早已被憎恨蒙蔽了双眼,尽管三名杀手似乎感到一丝胆怯,终究没有落荒而逃。 「(又有人即将在我的面前惨遭杀害,而且还是我最爱的女孩……我怎么会这么无力啊。)」 「哈哈,你别急,我们很快就会把公主送去和你作伴的,所以……受死吧!」 巴吉尔不以为意地举起短剑刺向我。 我看著泪流满面不断大喊的露娜,以及猥琐男子手中的短剑,突然察觉周围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变慢了。 下个瞬间—— 『你想要力量吗?』 一股声音在我的脑中响起。 「(嗯,我想得到……不输给任何人的力量!)」 当我在心中如此吶喊的同时,体内突然有某种不明的事物来回流窜。 这股感觉超越恶心,甚至害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嗯,这个躯体再过数年应该能派上用场……』 未知的存在满意地颔首。 然后—— 『既然如此,吾便赐予你不受任何人拘束的力量!』 总觉得这个未知存在对我露出一脸邪笑。 我当时并不明白这句话代表著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要得到能够保护露娜,并且足以打倒杀手的强大力量。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赶快把力量赐给我!)」 当我在心中如此吶喊后,随即有一股力量涌入体内。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一股难以压抑的笑意从心底涌上来,令我放声大笑,声音甚至宏亮到响彻周围。 「这家伙怎么了?难不成怕到发疯了?」 巴吉尔被我的狂笑声震慑住,挥下的短剑就这么停在我的眉间。 他并没有说错。 只是应该感到害怕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 「吵死了!给我闭上嘴巴乖乖受死!」 就在巴吉尔再次举起短剑时,我将手向前伸去。 喀啦!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是这个动作,他持剑的那只手便被折得扭曲变形。 「啊哈哈!人类啊,你刚才明明还说得这么狂妄,现在却如此不堪一击。」 这是我的声音吗? 一股低沉到非人哉的声音传入我耳里。 「你……真的是阿尔吗?」 就连与我相处数日的露娜,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这股声音确实是出自我的嘴巴里。 「放心……露娜……我一定会……保护……你!」 「呃啊!我的手……我的手!」 为了报复眼前这名痛得大叫的男子,我一脚踹向他的肚子,让他闭嘴。 男子宛如球一般飞了出去,看著他滚倒在地,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露出冷笑。 「阿尔……啊!小心后面!」 此时流凯神出鬼没地站到我的身后,以流畅的动作一剑刺来……只是这记攻击并没有伤独我。 「唔!?」 纵使他以黑布遮住面容,我依然能看出他痛得面目狰狞。 因为他的侧腹部遭到了重击。 流凯反射性想压住腹部的伤口…… 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被我以黑色魔力击中的该处,只剩下一个窟窿。 流凯不发一语倒在地上。 「唔,至少死前也要完成任务……」 达旦把短剑刺向自己手中的露娜,但是…… 「你在找这个吗?」 在下个瞬间,他却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不对,是我手上的东西。 那东西正是他原先握住短剑的右手臂。 达旦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甚至就连一滴血都没流。 这条手臂宛如一件十分逼真的仿制品,不过确实是他的右手臂。 「啊哈!我不小心摘下来了……只是我并不想要,这就还给你吧。」 达旦看著自己的手臂被我笑著随意扔在地上。 他此刻感受到的恐惧,应该凌驾于愤怒之上。 「咿!你、你这个怪物!」 达旦想要逃跑。 这个反应并非出自于杀手的直觉,而是基于生物原有的本能所发出的警讯。 他将露娜朝我拋过来。 他似乎觉得这么做便能让我露出破绽。 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如此。 不过—— 「咳呃!我、我的脚……」 原先想转身逃跑的达旦已经失去双脚了。 那双脚当然同样在我的手上。 「啊哈哈,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你逃走呢?」 看著倒地的达旦,以及被血染红的草坪,月夜下只回荡著我的冷笑声。 我接住露娜,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接著来到达旦身旁。 「那么,你令露娜担心受怕的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咿……咿~~!」 达旦在看见我的瞬间,惊恐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 「呀啊啊啊啊啊!有贼人入侵!守卫们!有贼人入侵呀!」 ——附近传来了莉莉希雅的尖叫声。 「(啊?我终于明白莉莉希雅当时为何会出现在庭院里了。)」 想必是她感应到魔王的波动,才会立刻赶来现场吧。 只是如今搞清楚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终于得救了。 当时的我只冒出这般想法。 我维持著笑容,就这样瘫坐在地。 「(啊!露娜她没事吧?)」 我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迅速扭头看向露娜,却只看见她连忙逃离现场的背影。 「(啊,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或许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使出魔王之力,我随即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事发当晚的三天后。 露娜早已回到自己的国家。 至于我使出力量一事,理所当然传进迪斯塔尼亚王的耳中。父王为了避免让太多人知道我的力量,似乎给了对方一大笔钱。 想当然耳,我们的婚约也取消了。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就算想重新振作,但一听到迪斯塔尼亚,就会令我梦见当时的情境。不过,如今的我已经释怀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或许是多亏了那几位女孩吧…… 2 「阿尔!阿尔!快起床!」 偏偏作了个令人讨厌的梦啊。 尽管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再梦到这件事,但如今久违地回想起那段记忆(初恋),更让人感到厌恶。 阿尔疲倦地撑起上半身,就发现嘉诺正在旁边担心地俯视著自己。 「啊?太好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你的反射神经不太好,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迟钝,抱歉。」 「为什么你一看见我清醒,就要这样打击我啊?」 延续梦境带给他的坏心情,阿尔冷眼瞪向嘉诺。 话说回来…… 「喂,我很高兴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不过你那只手是在做什么?」 阿尔将视线移向自己的重要部位,精确地说来是嘉诺握住该处的那只手。 「咦!?这个,我是想说这么做能够更快叫醒你。」 「你这么做只会叫醒其他东西!还有别再上下移动你的手了!」 嘉诺的手被阿尔用力挥开,但她看来全无悔意。 「啊!话说大事不好了!大家在得知你昏倒后,全都显得杀气腾腾。」 她甚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啊!!」 有些恼怒的阿尔,扭头环视周围…… 他这才发现,开垦预定地已经化为一片炼狱! 「喝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斥喝声传入耳里。 仔细一看,夏蓉正踏碎地面,宛如鬼神般骁勇善战,来犯的帝国士兵就像纸屑一般被当场吹飞。 「……雷鸣啊!冰河啊!尽情肆虐吧!」 菲娜则以魔法扫射帝国军。 士兵们连同地面被炸上天,逐渐遭冻结。 「喂喂,那两个家伙在干嘛!?无论是敌兵还是开垦预定地,都被毁得一蹋糊涂耶!」 明明自上一场战争结束后,这片土地好不容易才复原到能够耕作…… 看到这般惨状,阿尔甚至很想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接回去城里。 「比起这个,拜托你快去阻止瑟希莉亚!阿尔!」 嘉诺拉了拉不禁抱头苦恼的阿尔衣袖,伸手向前指去。 「你说皇姊吗?反正她肯定又把敌方指挥官的衣服扒光了,对吧?」 这似乎是瑟希莉亚最近培养出来的新兴趣,或者是新癖好。总之对于她在这种情况下将其中一名敌兵的衣服扒光的行径,阿尔早已习以为常了。 然而阿尔仍未搞清楚自己的姊姊究竟有多么重视他…… 以及当她发现他被伤害时有多么愤怒。 此时的瑟希莉亚挺直腰杆—— 伫立于前方不远处。 虽然她仍保持著一贯的微笑,但很明显是硬挤出来的。 她轻启抽搐的唇,说道: 「我在此恳求被封印的无名之神!请让害死我最亲爱的阿尔之敌,永世不得超生,后代受尽折磨!」 尽管瑟希莉亚的语气很平淡,内容却极为骇人听闻。 张开双臂的她,前方出现一颗从中不断传出充满怨念的低语声、邪气十足的紫色球体。 「咦!你在做什么啊!?皇姊!总之我还活著!另外你提到的无名之神,该不会就是邪神吧?为什么身为女神代言人的你会跟邪神扯上边啊!」 瑟希莉亚此时终于注意到跑来身边的阿尔。 「哎呀哎呀,阿尔,幸好你还活著!但是你等一下喔,姊姊先把这东西射向打伤你的愚蠢、下流、卑劣的帝国士兵们。」 「那个,先不提对方下不下流,被你这个诡异招式打中的人,肯定都会受到诅咒吧?而且还是三两下就会被夺走性命的那种!」 「哎呀哎呀,我好歹也是一介神官,再怎么说也不会杀生。但是被这招打中的人,身体将会在一个月内溃烂,还会因为恐惧 而发狂。」 「意思是这招会把人折磨得比死更痛苦吧!总之拜托你赶快解除魔法啦!」 「是吗……这有点可惜呢……」 瑟希莉亚见到阿尔平安无事后,这才释放掉凝聚的魔力。 至于她在嘴里咕哝的那句话,阿尔决定当作没听见。 阿尔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将视线移向嘉诺。 「嘉诺!拜托你把夏蓉带回这里!」 「咦??!但是那边有好多男人喔?我有点怕耶。」 「不不不,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阿尔以「你在说什么蠢话」的眼神,白了嘉诺这位号称是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一眼。 阿尔曾考虑过乾脆亲自出马算了,不过在尚未发动【叛神行为】的状态下,他根本没办法突围抵达夏蓉的身边。 「这样好了,如果我成功带回夏蓉的话,你要给我一个吻当作奖励喔?」 正当阿尔在思考对策时,嘉诺主动开出条件。 「我说你啊,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 「正因为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才想要一个能让自己提起干劲的奖励呀!反正我又不是要求你跟我生小孩,稍微赏我一些甜头也不为过吧!」 嘉诺激动地提出反驳。 而且居然还扯到生小孩…… 然而在这段期间里,战场上依旧接连传来帝国士兵们的惨叫声。 阿尔虽然不觉得自己的吻有这种价值—— 「……我明白了,但只能稍微亲、亲一下你的脸颊喔!」 阿尔害羞到像是个大家闺秀,情不自禁将视线移向旁边。 下个瞬间—— 碰! 「好!看我的吧!」 当阿尔看清楚嘉诺一脚蹬碎的地面时,她已经朝著远方一跃而去。 她怎么会这么干劲十足啊!? 阿尔只能呆若木鸡地目送嘉诺离开。 此时有一颗冰球,朝著嘉诺落下的位置飞过去。 嘉诺在落地的同时,随即拔刀斩碎冰球,硬挤出笑容看向自己的好友——蓝发舞姬。 「你在做什么呀?菲娜!」 「……我听到你向阿尔索吻了。你这样偷跑,不可原谅!」 「你的听力也太夸张了吧!」 阿尔不禁开口吐槽,只是被人听到索吻的事实在太令人害臊,所以他的语气显得有点心虚。 「哎呀哎呀,这种事情我还真的不能装作没听见喔。」 想当然耳(!?),瑟希莉亚也加入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了。 「……波霸怪,偷跑只有死路一条!」 宽以待己的菲娜,立刻射出一发火球。 「不要叫我波霸怪啦!」 嘉诺开口反驳,同时以俐落的身手躲开攻击。 但是—— 柔软。 她的背部撞到一对十分柔嫩的东西。 「哎呀哎呀,偷跑的孩子得接受处罚喔?」 那其实是瑟希莉亚的丰满双峰。 「唔!你们打算以多欺少吗?」 手持武士刀的嘉诺,立刻与瑟希莉亚拉开距离。 「……不对,这是淘汰赛!」 菲娜再度发射火球。 至于火球的数量……已经多到阿尔懒得数了。 「哎呀哎呀,你打算把我一起杀死吗?」 无数颗火球飞向嘉诺,瑟希莉亚也在攻击范围内。 保持著微笑的瑟希莉亚轻轻挥舞锡杖,前方随即出现一道透明墙壁,把射来的火球全数弹开。 至于弹飞的火球,则是砸向一旁的帝国军……这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吧。 「哎呀哎呀,凭你的魔法哪有办法破坏这道抗魔防护罩……」 锵! 瑟希莉亚的笑容僵住了。 「啊哈哈!但是这招挡不住物理攻击对吧?」 嘉诺一刀斩破了瑟希莉亚的抗魔防护罩。 「……好机会!看我的雷球乱射!」 菲娜抓准时机使出魔法。 「呜哇!菲娜你太狡猾了啊啊啊啊啊!」 嘉诺举刀格挡,却被雷球电得浑身发麻。 只是帝国军也遭受池鱼之殃…… 「哎呀哎呀,很有一套嘛。那这招如何呢!」 瑟希莉亚再度施展抗魔防护罩,就这样一边挡下雷球一边冲向菲娜。 她先以锡杖进行牵制,接著将手伸向菲娜。 「……唔!真危险!」 菲娜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瑟希莉亚的『制约』咒文。 帝国军认为此时正是最佳攻击机会。 其中一名士兵不慎摸到瑟希莉亚的手。 「呜哇啊啊啊啊啊!」 看著在地上打滚惨叫的同伴,帝国士兵们随即陷入恐慌之中。 那究竟是什么『制约』啊? 心生畏惧的阿尔,决定不去深究这件事。 「啊哈哈!看来你也挺可怕的耶!瑟希莉亚!」 嘉诺露出生硬的笑容。 并且毫不留情地朝著动弹不得的帝国士兵补上一击…… 刚才究竟是谁说自己会害怕男人的啊! 待阿尔回神时,一幅不同于先前的炼狱景象展现在他的眼前。 「奇怪,明明我只是拜托嘉诺把夏蓉带回来而已吧?」 「带我回来?为什么?」 阿尔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夏蓉正一脸不解地看著阿尔,她的肩膀上扛著一名帝国士兵。 「这个人是帝国军少将。另外贾姆卡已成功偷袭敌军的补给部队,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够回来会合了。」 语毕,夏蓉便把敌军少将扔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娇小的士兵从她背后走了出来。 这名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感觉上像是一名见习士兵。 少年俐落地将该名少将五花大绑,向夏蓉鞠躬行礼后便退下了。 「奇怪?你应该没有自己的部下吧?」 「我也不清楚啊!等我回过神时,他就已经跟在我的背后了!」 夏蓉瞄了少年一眼,随即显得十分困惑。 阿尔也扭头看向那名少年…… 在看清楚少年望向夏蓉的眼神后,阿尔便明白了。 夏蓉确实是拥有特殊力量的舞姬。 她不开口的话,也是一位外貌出众的美女。 这样的美少女手持大剑驰骋沙场,只要是怀有英雄梦的十几岁少年,难免会兴起仰慕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 「…………」 阿尔明明贵为国王,少年却完全无视他! 「喂,你怎么称呼啊?」 「小人名叫戈顿!夏蓉大人!」 反观夏蓉提问时,少年神采奕奕地立刻回答。 尽管阿尔很不满少年的反应,但他更看不惯夏蓉那副得意的嘴脸。 「在对抗爱香缇军时,小人承蒙夏蓉大人的救命之恩!因此小人愿意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 「但我完全没有印象耶……」 夏蓉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 然而戈顿对夏蓉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始终露出十分仰慕的眼神。 「算了,无所谓。戈顿,就由你来负责监视这名俘虏,晚点再把人交给瑟希莉亚!」 「你不把他交给贾姆卡,而是交给皇姊吗?」 这名俘虏好歹是个少将,日后 应该能向帝国讨要赎金吧? 「对呀!因为只要把官职在少将以上的敌兵交给瑟希莉亚,她就会给我点心吃嘛!」 「你是哪来的小朋友啊!」 阿尔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这名俘虏好歹也是帝国的堂堂少将,却可悲到被人拿去换点心吃…… 阿尔同情地看著被五花大绑的少将,这时—— 「话说阿尔呀,你身为我军的总指挥官,就别跑去前线挨打了好吗!谁教你这个人那么弱!」 夏蓉忽然挑起舌战。 「唔!若是你肯乖乖听我指挥,我就不必跑到前线啦!」 尽管阿尔被夏蓉骂得信心受挫,但他还是想回嘴。 话说回来,得先想办法平息眼前的混乱才行…… 「(嗯?等等喔!现在应该是反击这家伙的大好机会吧?)」 即便阿尔的脑细胞早已疲惫不堪,依然得出能够突破僵局的结论。 「(别以为我只会任人宰割喔!)」 阿尔突然改变态度,在心中窃喜不已,一脸认真地看向夏蓉。 「怎……怎样啦!我都逮住敌军将领了,你有什么不满吗?」 也许是出自于野性的直觉,夏蓉警戒地以坚毅的眼神盯著阿尔。 「夏蓉,我有个能够立刻平息这场闹剧的方法……不,可是,那个方法……我想夏蓉你应该做不来吧。」 阿尔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如此说道。 接著他偷偷观察夏蓉的反应。 「什么呀!有哪件事是我做不来的!你有种说出来啊!」 夏蓉完全中计了。 阿尔抬起头,用一只手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呃,不过,这件事让我有些难以启齿耶……」 他刻意卖关子地看向一旁,又以斜眼暗自观察夏蓉。 「天底下哪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被人算计的夏蓉,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差不多是时候了。 阿尔拚死忍住笑意,露出十分认真的表情—— 「方法就是……你跟我进行【叛神行为】,藉由这股力量来压制其他人。」 然后大声地如此说道。 「(怎样!你肯定会害羞到逃走吧?看我接下来如何对你指指点点嘲笑你!)」 尽管夏蓉有可能会直接动粗,不过阿尔早已想好对策,就是以「我要摸你啰!」来威胁夏蓉。 阿尔也对自己的小聪明感到不齿…… 不过他马上把心中的内疚拋诸脑后,偷偷观察夏蓉的反应。 夏蓉满脸羞红地低下头去,用力地咬紧下唇。 正当阿尔在心中暗自得意时—— 「好吧!」 「…………咦!?」 阿尔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呃,虽然始作俑者确实是阿尔…… 不过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虽然我也很害羞……可是……这都是为了平息眼前的骚动。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吧?」 「(我说夏蓉小姐呀,你今天为什么特别顺从呢?)」 看著不敢与自己对视,频频偷瞄过来的夏蓉,阿尔感到一阵枰然心动。 「(奇怪?这是什么情况啊!)」 相较于一脸狼狈的阿尔,夏蓉露出彷佛圣职者般的坚定眼神,然而神情又宛如一名期待爱情的少女,满脸羞红地一步步接近他。 「(咦?这样就要开始了?就在这里?)」 阿尔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失策后悔,双眼紧闭的夏蓉已将脸凑近到能够感受彼此呼吸的距离。 阿尔不经意闻到夏蓉的体香。 当气味抵达大脑后,阿尔的思绪全被打乱了。 「……夏蓉。」 阿尔尽可能地想温柔点,夏蓉才被摸到肩膀就全身绷紧,不过她随即又彷佛愿意委身于阿尔般放松下来。 此刻的夏蓉该说是青涩?还是可爱呢? 面对她那两者兼具的意外反应,阿尔决定放弃思考,如同著魔似地准备亲吻夏蓉…… 「哎呀哎呀,你们两人正打算做什么呢?」 这句话让阿尔回过神来。 只见姊姊不知何时带便著僵硬的笑容站在面前。 这光景令阿尔有种从现实跌入恶梦之中的错觉。 「……阿尔也真是的,明明都有我了还敢花心!」 菲娜气呼呼地从旁边走了出来,那白皙的肌肤染上怒色,简直比夏蓉的发色还红。 「就是说啊!明明是我先跟阿尔约好要亲亲的耶!」 嘉诺虽然露出灿笑,却摆出一副准备拔刀的模样。 「啊……那……那个,我先走了!」 比起来自周围的杀气,夏蓉似乎反而按捺不住心中的害臊,低著头逃离现场。 对于阿尔来说,他倒是希望夏蓉能留下来帮忙想藉口。 然而他终究没能将这个想法说出口,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面对这三道锐利的视线…… 「唉,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最后,阿尔决定放弃思考。 3 击退帝国军的数小时后—— 阿尔终于逃出舞姬们的包围网,顺利返回城堡;他趁著来宾抵达前,独自一人待在谒见厅里思考事情。 他在想著,自己最近有点得意忘形……? 与夏蓉接吻(还有袭胸)。 与菲娜接吻(还有袭臀)。 以及和嘉诺接吻(还被对方上下其手)。 反观这次是自己主动想亲吻夏蓉。 不对,是主动提议进行【叛神行为】…… 纵使是一国之君,但接二连三对王妃候选人们(而且还是代表各国的舞姬们)下手,未免太没有节操了吧? 「唉,难道这也是魔王之力所导致的吗?」 阿尔毫无自觉地把自己的风流行为推卸到他人……不对,魔王的身上。 明明他自言自语的音量,小声到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贾姆卡都没能听见—— 「哎呀哎呀,依然还有我陪在你身边不是吗?阿尔!」 却换来了回应! 阿尔反射性地抬头望去,原来是瑟希莉亚不知何时已站到他的面前。 「啊!那个,皇姊,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言自语被人听到,阿尔既害羞又狼狈,不知所措地出声回应…… 内心却冷静了下来。 「哎呀哎呀,这身打扮适不合我吗?」 因为自己的姊姊正穿著女仆装,带著微笑站在他的面前…… 「哎呀哎呀,我听菲娜小姐说,只要打扮成这样的话,你的态度会与以往不同。」 呃,态度确实是与以往不同吧。但是…… 「所以大家这次都换上了相同的服装吗?」 看著接连走进谒见厅的舞姬们,阿尔的思绪立刻被打断了。 「……因为你说与来宾见面时,最好不要有舞姬陪在旁边。」 「不,难道女仆就没问题吗?」 阿尔用手指按摩太阳穴,开口反驳菲娜的歪理。 「我本身是……不太想见到芙蕾雅的使者啦……」 夏蓉显得十分不悦。 即便阿尔很想回答『那你就别来啊!』,但因为自己之前差点占人便宜,所以尴尬地撇开视线。 「啊哈哈!这点小事无须计较啦!反正我们打扮成这样,对方肯定不会发现我们是舞姬的! 」 「这怎么可能嘛……」 「阿尔陛下,芙蕾雅的使者求见。」 门外传来莉莉希雅的声音,于是舞姬们端庄站在阿尔的左右两侧。 看著眼前的光景,让阿尔不禁以为她们真的是一群女仆。 「打扰了。」 正当阿尔还在思索其他事情时,谒见厅响起一道凛然的声音。 全身一袭红色铠甲的芙蕾雅使者已经走进室内了! 「……咳咳,请进。」 既然使者已经上门,阿尔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用眼神警告舞姬们别轻举妄动。 「「「「…………」」」」 只是连姊姊瑟希莉亚也故意避开阿尔的目光…… 看来阿尔只是在白费力气。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夏蓉的反应。 「兰……巴葛……」 夏蓉的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 她瞪大双眼看著使者,与其说是吃惊,反而更接近害怕。 哒、哒、哒。 这名使者长得十分英俊,脸上的笑容却充满侵略性。他气宇轩昂地慢慢走向坐在皇座上的阿尔。 反观担任护卫的红铠骑士们,宛如一群地痞流氓般,大摇大摆地跟在旁边。 「……哼,真是穷酸的城堡。」 使者在行礼的同时,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但是音量小到令阿尔听不清楚。 「参见阿尔诺亚陛下,我是芙蕾雅国第一王子——兰巴葛。」 他的措词还算得体,态度却显得高高在上。 阿尔终于理解夏蓉为何会出现这种反应。 说到大国芙蕾雅的使者,一般都会认为是让闲来无事的文官或骑士长担任使者。 夏蓉也没想到芙蕾雅会指派王子来担任使者吧。 谈起兰巴葛的个性,听说他心狠手辣的程度只仅次于芙蕾雅国王。 相传他所率领的第一骑士团只是虚有其表,团员大多来自盗贼或佣兵,有时甚至会去袭击国内的村子。 「(如果我提前得知对方是指派王子前来,我说什么都会强行阻止夏蓉待在这里……)」 只是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没想到竟然是王子大驾光临,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阿尔决定拍拍对方的马屁,赶紧将人请回去—— 「别这么说,魔王您……不对,阿尔诺亚陛下您屡次以寡击众,成功逼退帝国军,我早就想见见您了。」 偏偏换来对方的冷嘲热讽。 阿尔很想回嘴,但对方好歹是一国王子。 对方是想故意激怒自己,到时才有藉口与亚尔托斯开战吗? 阿尔得出结论,决定谨言慎行。 「其实我来这里并没有任何要事,单纯只是想探访芙蕾雅的舞姬夏蓉,还有让各位欣赏一下我国八千名士兵的军事演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每次听见兰巴葛的笑声,不知为何就会感到莫名火大。 「话说陛下您居然有如此闲情雅致,命令那个夏蓉打扮成女仆前来迎接我……」 兰巴葛一脸愉悦地开怀大笑,开始上下打量夏蓉。 夏蓉被这道视线吓得绷紧全身,迅速将脸撇向一旁。 看到兰巴葛那意有所指的眼神,阿尔顿时一阵恼怒。 「这、这件事暂且不提,您来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阿尔立刻在心中提醒自己『我可是一国之君!』,开门见山切入主题。 兰巴葛把目光从夏蓉的身上移开,一脸揶揄地看著阿尔。 「不,我此次来访别无他意,只是要探访违抗本国命令,到现在仍然没有回国的我国舞姬而已……」 下个瞬间,兰巴葛露出一脸邪笑。 对于夏蓉来说,这张表情等同于恶魔的微笑。 她罕见地因紧张全身紧绷,脸色苍白地低下头去。 「这个嘛……不好意思,她、她……」 阿尔认为自己身为亚尔托斯之王,就应该帮夏蓉解开误会,正当他绞尽脑汁时—— 「呜哇!」 周围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阿尔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我是阿尔的正妻,如果你敢再乱来……我就杀了你!」 菲娜如此表示,一个双臂被冻成冰块的红骑士正蹲在她面前。 「你这女仆在干嘛!我们可是芙蕾雅的骑士喔!」 其他红骑士纷纷开口抗议,同时准备拔出腰间上的配剑。 「啊哈哈,有种就试试看啊!只要有人胆敢碰菲娜一根汗毛,我就把他砍成肉酱!」 嘉诺挡在菲娜的前方,摆出拔刀的姿势准备开战。 菲娜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魔力。 现场一触即发。 「一群饭桶!你们是想让我蒙羞吗!」 兰巴葛完全没有看向自己的护卫们,扯开嗓门如此大吼。 「嘉诺,菲娜!来者是客,把刀跟魔力收起来!」 「「…………」」 菲娜与嘉诺似乎明白阿尔的意思。 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解除战斗姿态。 「都怪我的部下太过放肆,还请陛下您见谅。」 兰巴葛坦率地鞠躬道歉。 看来刚才真的并非是兰巴葛指使,而是部下失控演出。 不过—— 「给我听著!我们将会在这里打扰一阵子,不许你们继续造次!」 「咦?在这里打扰一阵子?这是怎么回事?」 谁同意让他们留在亚尔托斯了? 「我们不小心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尴尬了。总之我们先暂时告辞,等改天再与陛下您会面。」 阿尔很想反问对方,偏偏兰巴葛在行完礼后,便立刻朝著门口走去。 在阿尔呆然地目送兰巴葛的途中,他看见兰巴葛忽然走近夏蓉身旁耳语。 虽然阿尔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原先就已十分紧张的夏蓉在听到那几句话之后,表情变得更为僵硬。 来自芙蕾雅的来访者给亚尔托斯城蒙上一层不祥黑影,就这么转身离去。 「那么,接下来是……」 阿尔还来不及拒绝,兰巴葛暂留亚尔托斯一事便匆匆拍板定案了。 对方是芙蕾雅的王子。 另外又带来八千名士兵,还是别得罪对方比较好。 招待一事就交给莉莉希雅去处理吧。 历经刚才的事情,阿尔认为若让其他女仆负责,难保不会惨遭对方轻薄。 因此才会将此事委任给其实是名魔族的莉莉希雅。 尽管阿尔反而担心起对方的安危……但莉莉希雅应该自有分寸。 而现在虽然是休息时间……但夏蓉在见到兰巴葛后,脸色一直很苍白。 「夏蓉,如果你很累的话,可以回房间休息没有关系喔?」 「什么嘛!难道你是在排挤我吗!?」 阿尔明明出声关心她,却被夏蓉瞪了,还换来一点都不可爱的回应。 夏蓉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尽管被夏蓉惹得有些恼怒,阿尔还是待在王座上,坐立难安地迎接下一位使者。 其实阿尔很想赶紧召见那位使者。 只是双方当时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离别,导致他又不想见到对方。 「而且……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她重逢。」 任谁看见眼前的光景,都肯定会认为是阿尔指使的。他看向身穿女仆装的诸位舞姬,头痛地揉著自己的太阳 穴。 「有办法将这些家伙通通请出谒见厅吗……」 大概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吧。 不,这不是因为他想跟接下来的使者两人单独会面……但他也不能完全否认有这种想法。 「陛下,我将迪斯塔尼亚的舞姬大人带来了。」 门外传来莉莉希雅的声音。 「啥?」 阿尔还来不及理解这句话,便吓得惊呼出声。 距离他刚吩咐莉莉希雅帮兰巴葛带路,明明还没经过多少时间。 「用不著那么急吧……」 坦白说,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想在如此仓促的情形下见到她。 ——为什么!!这家伙(莉莉希雅)总是能看穿别人的心思,故意唱反调啊? 阿尔知道换来的答案肯定是『因为我是魔族呀』,因此他死都不会拿这个问题请教莉莉希雅。 阿尔以带刺的眼神瞪向房门,不过站在房门另一头的莉莉希雅,想必是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么……啊!」 莉莉希雅还来不及把话说完—— 碰! 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阿尔与舞姬们全都看向该处。 此时,阿尔总觉得自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阿……阿尔!」 一道令人怀念的声音传入耳里。 他凝神注视来访者。 对方已将头发留长,眼神却一如当年那般纯真无邪。 「阿尔!」 少女再次出声呼唤后,立刻向前跑去。 舞姬们正准备上前制止那名少女—— 「没关系,让她过来!」 阿尔举起一只手,制止舞姬们的行动。 看著难得听话的舞姬们,阿尔感到一阵放心,却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露娜,不要跑!你这样会摔……」 阿尔情不自禁地从王座起身—— 「呀!」 然而已经太迟了…… 看来少女那迷糊的个性,并没有随著成长有所改善吧? 她就如当年相遇时一样,被自己的裙襬绊到脚…… 只是她并没有摔倒在地。 「喝!」 露娜振奋地大喊一声—— 只见她在即将倒地前便缩起身子,向前翻了一圈之后重新站稳,接著在从王座上起身的阿尔面前站稳脚步。 「哼哼哼,请别以为我会像当年那样跌倒!我也一样已经成长许多啰!」 露娜露出得意的笑容,摇了摇竖起的食指。 「呃,既然要成长的话,就别像刚才那样差点摔跤啊!我看你根本是长歪了吧!」 阿尔担心地说著,拚命忍住即将上扬的嘴角。 「(真的是露娜耶!)」 阿尔的心跳逐渐加快,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 纵使舞姬们射来带刺的视线,他依然不以为意。 「没、没想到你会来到亚尔托斯。」 阿尔将脸撇开,以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心神不宁地提问。 即便那起事件至今已经过了十年,这里依旧是让露娜差点遇害的地点(亚尔托斯)。 可是她此行却没有任何护卫随行…… 「嗯!而且我完全没有迷路喔。」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露娜却给出了鸡同鸭讲的回答。 「……呼?你还是老样子耶。」 「对呀,我还是老样子!」 面对露出一脸苦笑的阿尔,露娜笑脸盈盈地回道。 阿尔觉得好像回到当年那段快乐的时光,这股舒服的感觉,使他心头一阵纠结。 「阿尔,我看你们感情似乎很好嘛,不过能麻烦你跟我们介绍一下她是谁吗?」 夏蓉似乎很不满自己遭到忽视,她像一名小姑似地来回看著阿尔与露娜。 看著一如往常的夏蓉,阿尔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你、你好!我叫做露娜!啊!我是来自迪塔斯妞!唔!又不小心吃螺丝了!」 露娜慌张地向夏蓉进行自我介绍。 她跟过去一样,一紧张就会舌头打结。 不过换作是比较懦弱的人,面对夏蓉那凶狠的眼神肯定会吓昏过去,因此仍能保持微笑的露娜,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跟你们一样都是舞姬,来自于迪塔斯尼亚。露娜,你经过长途跋涉应该也累了吧?需要帮你准备一张椅子吗?」 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后,阿尔出声关心露娜,准备重新坐回王座上时—— 「哎呀哎呀,难得看见阿尔像这样关心他人呢。」 「……总觉得正妻的宝座有些不保。」 阿尔总觉得听到一旁传来这般窃窃私语,决定把这些话都当成耳边风。 「那么,你这次前来有什么事吗?」 就算双方的身分都有别于以往,事到如今阿尔还是决定放弃摆出君王的架子。 「啊!差点忘了!你也过来这里吧!」 露娜无视阿尔的提问,朝著房门的方向招了招手。 只见一名大概刚才都躲在门边的少女,在听到呼唤声后,便小跑步来到露娜身边。她长得就像是小孩版的露娜,只是发色与眼睛颜色不一样。 原先像是一群深宫怨妇的舞姬们,都被那名少女迷得神魂颠倒。 「(总觉得露娜在回避我的提问……)」 然而,当阿尔准备再次发问时,却听见一个超乎想像的情报。 「阿尔,这位少女是我国迪塔斯尼亚的舞姬,同时也是我的护卫!」 「………………什么?」 阿尔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咦?难道露娜不是舞姬吗?)」 他打量著从露娜背后稍稍探出头来的少女。 拥有一头深绿色头发的她,脸颊两侧各绑了一条辫子。 少女用她那双黑色眼睛在观察四周。 其相貌与小时候的露娜如出一辙。 「(……这模样怎么看都是幼女吧!)」 阿尔的脸色瞬间刷白。 尽管他没有想与露娜进行【叛神行为】……大概吧……但是依照这名少女的年纪……做出那种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呜哇!这个小女孩长得真可爱!难道是你妹妹吗?」 「哎呀哎呀,我记得她当年还只是个小宝宝而已吧。」 「小妹妹,我叫做嘉诺,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让人一饱眼福。我总有一天也会与阿尔生下这么可爱的女儿……」 不懂阿尔苦恼的舞姬们,争先恐后地围在少女的身旁。 「那个……」 「沙夜,身为王族可要懂得如何自我介绍,所以我不会帮你说……啊!不小心说出名字了!」 「露娜姊姊……大家好,我是迪塔斯尼亚的舞姬沙夜,今年六岁。」 沙夜起初显得有些怕生,但在露娜的缓颊之下(与其说是缓颊,反而更像是自爆),羞涩地开口说道。 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之中,唯独阿尔露出五味杂陈的表情—— 「那个,请问你真的是舞姬吗?」 他脱口说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阿尔会有这种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假如沙夜是舞姬的话,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质疑她的身分吗?她明明就长得这么可爱! 」 夏蓉不知为何当场发飙了! 而且—— 「啊!难不成你打算对这么小的小女孩伸出魔掌吗!?」 她为了保护沙夜,直接挡在阿尔面前。 「阿尔,你也太没节操了吧!」 「……你可没资格说别人喔,波霸怪。」 「咦?话说波霸怪已经确定成了我的绰号吗?」 阿尔避开夏蓉充满敌意的视线,也不理会菲娜与嘉诺的双人相声—— 「居然打算对我妹妹出手……我看你先以死谢罪吧!」 露娜的发言却深深刺入阿尔的心。 「不,我不过是想确认她是不是舞姬,为何就非得以死谢罪啊!」 纵使阿尔提出反驳,但当听见初恋对象叫自己去死,他内心仍受到很大的打击。 不对,露娜肯定是在吃醋……阿尔决定如此安慰自己。 「哎呀哎呀,阿尔对幼女才不感兴趣呢,因为他有恋姊情节喔。」 瑟希莉亚忽然来到旁边,一把将阿尔的手贴在自己的胸部上。 「啊!啊嗯??!」 「你在做什么啊!?皇姊!在城里进行……咦?话说我有戴手套喔?」 「嗯,单纯只是我的身体感到一阵狂喜罢了!啊嗯?!」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尔很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瑟希莉亚紧紧抓住不放。 「啊、喂!你们居然当著小女孩的面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情啊!」 夏蓉立刻遮住沙夜的双眼。 「……义姊大人,请你适可而止。」 「啊哈哈,原来阿尔有这种癖好呀!」 明明在如此正经的场合下与他国舞姬会面,阿尔完全不懂自己国家的舞姬(瑟希莉亚)在想什么! 「(唉,我居然在露娜的面前出糗……她应该觉得很傻眼吧?肯定是这样没错。)」 阿尔瞄了露娜一眼—— 「…………」 露娜似乎并未感到无奈或愤怒,只是默默观察著在场所有人。 当她注意到阿尔的视线后—— 「明明才一段时间没见,你却变得这么喜欢拈花惹草!」 她露出甜美的冷笑,开口责备他。 这句话让阿尔不禁觉得,彷佛有一颗石头直接砸在自己的胸口上。 「刚才的晚餐真让人吃得食不知味……」 准备回房的阿尔如此喃喃自语。 明明所有人一如往常在餐厅用餐,情况却不同于过去。 夏蓉与菲娜依旧分别坐在阿尔的两侧。 向外延伸出去是瑟希莉亚与嘉诺,最外侧是贾姆卡与波儿雀。 这些成员总会像这样聚在一起用餐。 然而不知为何连露娜与沙夜也出现在座位上。 一般来说,有他国使者莅临时,都会举办宴会招待,不过兰巴葛婉拒了。 只是,决定在房间用餐的他,仍要求厨房提供各式佳肴。 看来他并不想与其他人一起用餐。 反观露娜—— 「难得来到亚尔托斯一趟,与沙夜单独在房间内用餐也挺无趣的。请让我们跟大家一同用餐。」 在她的提议之下,大家便聚在餐厅里共享晚餐。 不过现场情况却比以往更加混乱,使者(露娜)的表情可说是极为难看…… 「……总觉得今天特别累,就直接睡觉吧!」 阿尔发现自己最近渐渐不再对当年那起事件耿耿于怀。 「是因为我逐渐习惯现在的生活吗?」 倘若真是如此,阿尔可是完全开心不起来。 「阿尔……」 「唔耶?」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令直到刚才都沉浸在思绪中的阿尔惊呼出怪声。 不对,换作是平常,至少能感应到有人接近……难道是自己太累了吗? 只是阿尔觉得思考再多也无济于事。 毕竟来者正是露娜。 「有、有什么事吗?难道……」 可悲的是阿尔只想到『是晚餐没吃饱吗?』与『又打算来表演走光吗!?』这两句话而已。 「(我至今到底过著怎样的生活啊?)」 阿尔不禁抱头烦恼。 总之,露娜正等待著自己开口,必须快点说些什么—— 阿尔绞尽脑汁到几乎快抓狂了。 「难、难道……你希望我明天带你去逛街吗?」 阿尔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露娜却显得很开心。 「好的!那就约明天早上在城门前碰面吧!到时还请多多指教!」 她似乎没有将谒见厅以及晚餐时的惨况放在心上,高兴地躬身道谢后便转身跑开。 「喂!小心别摔跤啰!」 脑中一片混乱的阿尔,最终只能对著露娜的背影喊出这句话。 「(喂,我刚才该不会邀请了露娜去约会吧?)」 究竟该感叹自己的口才太拙劣呢? 还是该庆幸能跟露娜去约会呢? 不过阿尔早已得出结论。 「跟露娜……约会……」 阿尔慌张地用手遮住自然而然上扬的嘴角,踩著轻盈的脚步返回卧室。 4 隔天早上—— 明明夏季将至,上午的气温却还是偏低。 但是那又怎样呢! 阿尔昨晚提前批阅完今日的奏摺,提早结束与夏蓉的晨间训练后,便前往浴室梳洗一番。 尽管他有些睡眠不足,不过事前准备可是完美无缺。 「阿尔!」 当阿尔即将抵达约定地点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唤声。 来者当然是—— 「露娜!」 阿尔回头望去,看见露娜快步跑了过来,那头亚麻色的秀发随著动作上下飘动…… 接著,她就跌倒了! 只是露娜前滚翻几圈后,随即从地上起身,若无其事地跑到阿尔身边。 以某个角度上来说,露娜的身手确实很令人钦佩…… 「哪有人在出门前就把衣服弄脏的啊?」 「这……这是为了变装!」 露娜笑著拍掉身上的灰尘,毫不心虚地如此解释著。 「(算了,这确实很符合露娜的作风。)」 阿尔情不自禁露出苦笑。 「那么,我们出发吧!」 「嗯!」 就在阿尔将目光移向城镇时,手掌忽然被一股柔嫩的触感包覆。 原来是露娜主动牵住阿尔的手。 「(啊!糟糕!会触发【叛神行……)」 即便阿尔戴著手套,他还是反射性想甩掉露娜的手。 不过—— 「那个……我担心自己……又摔倒了……」 露娜满脸羞红地低下头去。 「(看来露娜真的不是舞姬……)」 此事实令阿尔感到有些遗憾。 「(对喔!不过这么一来,也就表示我能放心与露娜牵手啰!)」 换个角度来看,这情况倒也挺令人开心的。 「那么,要从哪里开始逛呢?」 看著露娜近在眼前的笑容—— 纵使阿尔感到有些困惑,还是紧握住露娜的手,慢慢朝著城镇走去。 「那么,你这次要带我去哪里逛呢?」 进入城镇后,露娜像是在撒娇似地抬头望向阿尔。 这趟参观之旅(约会?)比阿尔想像 第二章 混沌的离别 1 「关上城门!别放他出来!」 隔天一大清早,附近传来贾姆卡的怒吼声。 「明明天都还没亮,就被男人的嘶吼声吵醒……」 阿尔感到头痛欲裂。这情况应该就是所谓的宿醉吧。 当他一边按压太阳穴一边起身时,耳边传来一股熟悉的声音。 「……真是不解风情。阿尔你先继续睡,等等我会叫醒你。」 「嗯,我明白了。是说虽然已经是常态了,但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尔对于逐渐习惯这个状态的自己感到有些害怕,不过低头一看,菲娜果然就躺在他的旁边。 「……因为昨天很冷……你生气了?」 菲娜用毛毯重新包好身体,欣喜地望向阿尔。 自从两人携手拯救爱香缇的百姓之后,菲娜的态度就出现了一些变化。 包含措辞在内,她完全变成一个爱撒娇的调皮鬼。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积极想与阿尔发生肉体关系,却变得很喜欢跟阿尔撒娇。 「(我当时的确答应过她,可以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由于稍微接触到了菲娜的过去,导致阿尔无法狠下心拒绝她。 不过她每晚都像这样偷偷钻进自己的被窝里,著实让人吃不消。 阿尔将双手盘在胸前,开始思考解决方法。 「……阿尔,最近你不再那么大惊小怪了。」 「嗯,毕竟你几乎每天都跑来,我多少也习惯了。」 看著稍稍从毛毯里探出头来的菲娜,阿尔心不在焉地如此回答。 但是菲娜似乎会错意,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 「……习惯。缺乏新鲜感。一成不变。玩腻了。会被始乱终弃!」 她说出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论调,整个身体逼近阿尔。 直到现在,阿尔才看清楚菲娜今天的打扮。 「菲娜……难不成……那是……」 「……啊!糟糕!」 相较于双手抱住身体连忙遮掩的菲娜,阿尔目不转睛地看著她。 近来阿尔自认为无论看见菲娜打扮成怎样,都不会感到惊慌失措…… 不过他现在却被眼前的光景给吓坏了。 菲娜穿著一件袖子长到足以包住整个手掌的连帽上衣。 下半身也好好套上御寒的裤子。 没错,虽然衣服有点宽松,但她居然有穿睡衣! 「你……这身打扮是……」 菲娜不知为何害羞地撇开视线,脸颊染上一片绯红。 「……我原先想穿来诱惑阿尔的衣服,昨晚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所以今天没有能诱惑阿尔的衣服。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穿著这套睡衣……」 语毕,她感到十分屈辱似地低下头去。 话说她怎么老是想追求性感或容易走光的衣服啊? 菲娜明明天生丽质,以今天这副打扮亮相也同样十分可爱啊。 因此—— 「那个,该怎么说呢……我倒是觉得你现在的打扮很可爱,让人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阿尔不是要帮腔,他率直地说出心中感想。 「……真的吗?」 不过这句话的效果却超乎他的想像。 菲娜显得十分欣喜。 「……那么,今后我都穿睡衣来找你!」 太好了,今后就不会一大早就看见太火辣的画面…… 「……不过,一成不变总是不太好,果然还是偶尔以睡衣亮相就好。」 看来阿尔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但至少目前…… 碰碰碰碰! 「阿尔,你没事吧!?如果没事就快开门!」 是嘉诺的声音。 这么说来,房间外头从刚才就一直很吵杂。 阿尔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我昨晚好像没有锁门就睡著了耶?」 即便缺乏警觉性,只是阿尔昨晚实在无暇顾虑这么多。 正当阿尔不解地歪著头时—— 「……我帮你把门锁上了。为了避免有人破坏门锁冲进来,我还多加上了三道魔法锁!」 菲娜莫名自满地挺起胸膛。 「呃,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只是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当阿尔想发泄兽欲时,我可不想有人跑来打扰。」 「你在胡说什……」 咻!轰隆! 阿尔才责备到一半,就被一阵切割声与紧接而来的爆炸声给掩盖过去了。 「啊哈哈!阿尔,你没事吧?」 房间墙上被开了一个漂亮的圆洞,接著有个人从中探出头来。来者正是之前谎称自己是爱香缇王子,但其实是舞姬的嘉诺。 「唉呀?房门上施加了抗物理伤害魔法,害我还想说该怎么办呢,结果墙壁没有……呜哇哇!」 嘉诺得意地说到一半,就连忙把头缩了回去,一颗火球紧接著精准轰在她原先的位置上。 「……你这个波霸怪,又来打扰我的好事!」 施法者正是一旁的菲娜。 「你这样很危险耶!如果打伤……」 「……废话少说!好痛!」 「通通都给我用说的!不然我的房间又要毁了!」 正当菲娜开始施展无数个魔法阵时,阿尔直接朝著她的脑袋赏了一记手刀。 「……阿尔,难道你站在嘉诺那边?」 「我没有站在谁那边,只是不想看著自己的房间被毁掉而已!」 问题是房间墙壁已被挖出一个洞,周围还烤焦了…… 「嘉诺!菲娜不会再攻击了,你快出来……不对,是快进来吧。」 「……嗯!」 阿尔瞄了一眼抱著头闹脾气的菲娜之后,便看向慢慢探头进来的嘉诺。 「总觉得外面似乎很吵杂,发生什么事了?」 阿尔决定无视房间内发生的骚动,对著探出头的嘉诺开口提问。 「那个……对了!是城里的宝物库遭到宵小入侵,贾姆卡正在率领卫兵追捕犯人。他看见我之后,便拜托我来这里确认一下你的状况。」 嘉诺回答的同时,跨过破洞走进室内。 「你说有宵小入侵!?有人员伤亡吗!?」 「这个嘛,我哪知道这么多啊!」 嘉诺耸了耸肩。 「……我去找贾姆卡,你们在这里等著……」 「……正妻会随侍于夫君左右。」 「啊哈哈,我也想一起去!」 「……丑八怪就别跟了。」 「比起波霸怪,丑八怪这个词汇更伤人吧!?」 即便吩咐两人都别跟来,她们应该也不会乖乖听话吧。 阿尔最近都快忘记她们也是来自别国的贵宾了。 尽管不太想让国耻外扬,只是现在已经没空说服两人了。 「你们想跟来是可以,但记得别惹麻烦!」 纵使明白这么说只是白费力气,阿尔仍出声叮咛。接著三人便穿过墙上的破洞,朝著宝物库前进。 「喔,阿尔!幸好你没事!」 阿尔等人在途中遇见贾姆卡。 他似乎也正准备前往宝物库。 当贾姆卡注意到阿尔身后的两位舞姬时,立刻皱起眉头。 他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实属无奈。毕竟城堡遭人入侵一事,被他国王女看见实在…… 「啐,居然从一大早就坐享齐人之福……哪像我……哪像我……」 结果自己 猜错了,原来贾姆卡只是嫉妒而已。 「有什么东西遭窃吗?」 阿尔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便无视一脸郁闷的贾姆卡,催促他解释状况。 「嗯,歹徒闯进过宝物库,迹象显示对方还打算入侵先王的书房与地下室。」 「父王的书房与地下室……」 阿尔有股不祥的预感。 先不提父王的书房,只是说起地下室…… 「犯人不是我喔!」 「呜哇啊!」 忽然有人朝著阿尔的耳朵轻轻吹气。 「莉莉希雅!你干嘛忽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啦!」 「不,只是觉得阿尔陛下您刚刚似乎在怀疑我。」 看到阿尔瞪著自己,莉莉希雅没有表现出一丝愧疚。 「怀疑你很正常吧?因为会想闯进地下室的人只有你啊。」 「我并不会脱线到让守卫发现。」 莉莉希雅斩钉截铁地回答。 就算这个答案简洁有力到让阿尔不禁差点认同,但他注意到莉莉希雅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城里走动,仍是非常不妥…… 「那么,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呢?」 「谁知道呢?既然陛下您是这座城的主人,就请您自己思考……我是很想这么说,但我感觉到了令人在意的魔力。」 「魔力?」 「是的,纵使留下的魔力微乎其微,但那不祥的感觉,应该是来自于魔族……不过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不,那可不是能一笑置之的问题吧!」 既然淫魔(莉莉希雅)存在于世,有其他魔族出没也不足为奇。 不过对方有何目的? 假如犯人打算让魔王复活,应该会与莉莉希雅合作。如此一来,莉莉希雅主动抖出犯人的身分,对她来说根本没好处。 「陛下您怎么了?难道您发情了吗?」 阿尔大概是从刚才都一直下意识地看著莉莉希雅吧。 她双眼湿润,露出挑逗的表情。 「……阿尔,不许你当著正妻的面前,向其他女人拋媚眼!」 「就是说啊,阿尔你也太没节操了吧!」 先不提菲娜,不知不觉已来到阿尔身边的夏蓉,也露出轻蔑的眼神看向他。 「我才没有拋媚眼咧!」 「比起这个,有找到关于犯人的线索吗?」 即便阿尔开口否认,也被夏蓉当成耳边风。 「(这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嗯!我嗅到一股即将出事的气味!」 「对呀,因为早就已经出事了!」 三流侦探嘉诺开始在一旁耍帅。 「哎呀哎呀,那我们也来帮忙搜查吧?」 「皇姊!你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而且还提出这种感觉很麻烦的意见!」 唉?照这情况看来,今天肯定没时间办公了。 正当阿尔抱头烦恼时——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揪出犯人的,尽管放心吧!」 菲娜彻底误会,对著阿尔露出会心一笑。 「呃,不是这样,我想说的是……」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比赛,看谁先揪出犯人!」 「「「好~~!」」」 舞姬们打断阿尔说话,原地解散开始搜查。 「……放心,我会先去提醒负责搜查的卫兵们,务必要小心那些移动天灾。」 贾姆卡一脸同情地看著阿尔,拍了拍阿尔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也转身离去。 「难道……这个城堡里都没人愿意听我说话吗!?」 阿尔孤伶伶地站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宝物库前,无奈地仰天长叹。 「那么,首先来确认现状吧,华生。」 「……你说谁是华生啊?波霸怪三流侦探。」 「别叫我波霸怪!你未免太不会看现场氛围了吧,菲娜!」 「……如果想要确认现况,不是应该回到宝物库里调查吗?饭桶侦探。」 「也不许说我是饭桶!而且当初因为一股气势冲到这里来,如今又折回去太丢脸了!」 「……受不了,凭打扮跟氛围就想找出犯人,根本是痴人说梦。」 菲娜将指尖抵在眉心,装腔作势地摇了摇头。 「……你果然是只知道战斗的肌肉笨蛋,看来我挑错合作对象了。」 「就算你真的这么认为,也不该说出口喔!」 嘉诺眼中含泪大声反驳。 「既然如此,你已经猜出犯人是谁了吗?菲娜。」 「……那当然啰。」 「咦!这是真的吗!?」 面对菲娜出人意表的发言,嘉诺不禁开口反问。 「……你这个小饭桶听好啰?在案发之前,是谁来造访亚尔托斯呢?」 「一位叫做露娜的女性与……」 「没错!犯人就是露娜!」 「咦?难道兰巴葛就没有嫌疑吗?」 「……因为芙蕾雅的使者没有对阿尔拋媚眼。」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总而言之,犯人肯定是露娜。」 「你这样哪里算得上是推理呀!根本像是挟怨报复!」 「……你有意见吗?」 「那、那个……没有。」 嘉诺被菲娜瞪了一眼之后,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立刻闭嘴。 「刚才不小心顺势说出要帮忙逮住犯人,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夏蓉扭头看向跟在一旁的瑟希莉亚。 「你怎么了?瑟希莉亚。」 不过从离开宝物库到现在,瑟希莉亚都没有露出微笑。 而且她彷佛正在思考事情,对于夏蓉的问话充耳未闻。 「瑟希莉亚?瑟希莉亚!喂——!你这个弟控,正太……凹呜!」 「哎呀哎呀,趁我在想事情时,你倒是大放厥词得很愉快嘛。」 瑟希莉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捏住夏蓉的脸颊! 「(这个人明明是神官,为何动作那么敏捷!?)」 「哎呀哎呀,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瑟希莉亚如同看穿夏蓉的心思,笑脸盈盈地解释著。 「呼,喝轰移黑户嗯样呃。」 「哎呀哎呀,夏蓉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 瑟希莉亚露出困扰的微笑,夏蓉一掌拍掉她的手。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捏住我的脸颊!我是说你终于回复原样了!」 「我吗……哎呀哎呀,谢谢你的关心。」 瑟希莉亚显得有些意外,接著坦率向夏蓉鞠躬道谢。 「我、我才没在担心你呢……」 「哎呀哎呀,你又在耍傲冷吗?」 「这不叫傲冷,而是傲娇!啊,我从来没有耍过傲娇喔!」 看著将头转开的夏蓉,瑟希莉亚的嘴角不自觉地缓和下来。 接著她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开口说道: 「对了,我有事情想请教夏蓉小姐。」 「嗯?什么事?」 瑟希莉亚的表情变得很认真。 原因是她回想起要向夏蓉确认的事情。 「夏蓉小姐……你跟我最亲爱的弟弟进行【叛神行为】时,是怎样的感觉呢?」 「噗!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呀!?」 由于这个问题太过直接,夏蓉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微晕。 「也没什么啦,就只是想当作参考。」 反观瑟希莉亚则是十分冷静。 「你、你想参考什么啊!?算了,反、反正不管你们姊弟俩想做什么,总之别把我牵扯进去喔!」 夏蓉警戒地以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 「(哎呀哎呀,相较于她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现在倒是变得很有少女情怀呢。)」 看著一脸害羞的夏蓉,瑟希莉亚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瑟希莉亚唯一的失算,就是自己太喜欢阿尔了。 「哎呀哎呀,你就是利用胸前这两坨没用的巨大脂肪,对我家阿尔乱来是吗?」 这导致她在得到解答之前,已经先打翻醋坛子了。 「你不要说得那么下流啦!而且论大小,你的胸部还比我大吧!」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胸部里装满了我对阿尔的爱,所以今后还会变得更大!」 「你还真有自信,但是我的胸部也会继续成长!」 面对瑟希莉亚雄伟的胸部,夏蓉不禁有些看傻了。 「那么,虽然之前都没跟你计较,不过我现在要来算总帐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 夏蓉透过本能感受到危险,随即脚底抹油想逃离现场。 「哎呀哎呀,等等,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瑟希莉亚笑脸盈盈地追了上来。 两人已将【叛神行为】与宵小闯入宝物库等事拋诸脑后,在城堡里展开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这样就行了。」 菲娜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一脸满足的笑容。 「菲娜,你在做什么?」 嘉诺问道,她的表情完全只能用『不安』两个字来形容。 「……哼、哼、哼,这是陷阱。」 「这种事我看了也知道啊!我是问你怎么在走廊上挖陷阱啦。」 「……用魔法。」 「我不是在问你如何挖陷阱!而是问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下陷阱!」 「……这种事还需要问吗?」 菲娜得意地挺起胸膛。 「……这里是他国贵宾(露娜)的必经之路。既然她的个性那么迷糊,到时肯定会跌进这个陷阱里。我在陷阱里装满只会溶解衣物的液体,等她掉进去之后,就能从一丝不挂的她身上搜出赃物。」 「咦?把露娜小姐的衣服熔掉,好像不太妙吧?」 「……放心,只会害她没脸继续待在亚尔托斯而已。」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不过露娜小姐好歹是这个国家的贵宾喔!如果这件事传入阿尔的耳里,他很有可能会讨厌你喔!」 「……真、真的吗?」 正当菲娜被『讨厌』这个词吓得花容失色时—— 「咦?我记得你们是蕾丝菲娜小姐与嘉诺小姐吧?」 糟了。目标刚好从房间走出来,对方在注意到两人之后便快步接近。 「……嘉诺。你快去拦住她!我来负责把洞填平!」 「啊哈哈!你终于愿意喊出我的名字了!」 「……若是你成功制止她,今后我都会喊你的名字,总之你赶快照办!」 「好!交给我吧!」 当嘉诺大脚一跨,正准备冲向露娜的瞬间—— 「喂!让开!」 神情惊恐的夏蓉跑过露娜身边,直直朝著陷阱的方向飞奔而去—— 碰! 当场与站在洞穴前的菲娜撞在一起。 接著—— 「咦?嗅?为何这里会有陷阱!?」 夏蓉在千钧一发之际,伸长手脚撑在陷阱边缘上稳住身形。 「……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菲娜紧紧抱住夏蓉的腰间,这才勉强没有跌进洞里。 但是—— 「咦?咦?呜哇!我煞不住车!」 想拯救两人而急忙转身的嘉诺,因为来不及停下脚步,整个人跌在夏蓉的身上。 下个瞬间—— 「「「呀啊啊啊啊啊啊!!」」」 哗啦! 三位舞姬相亲相爱地一起摔进陷阱里。 而且—— 「这是什么!?衣服怎么……」 「……别担心,这只会溶解衣服,对身体无害。」 「可是如果被其他人撞见的话,我拿什么脸嫁给阿尔呀!」 真不愧是菲娜的自信之作,即便人数多达三位,衣服也立刻尽数熔解。没过几秒,她们就宛如刚诞生的婴儿般一丝不挂。 「……放心,只要马上逃离现场的话,就不会被其他人看见……」 但是菲娜的希望却落空了。 「喂,刚才的骚动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这个城的卫兵们都正在搜索入侵宝物库的犯人。 听到这么大的惊呼声,势必会被吸引过来。 「……糟了!」 陷入混乱的三人开始思考对策。 大概在几秒钟后,闻风而至的士兵们就会包围现场,准备窥视这个可疑的陷阱吧。 「……呜,居然要让阿尔以外的男人看见我的裸体……」 「呜呜,抱歉,菲娜。」 「喂!麻烦你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三名舞姬因为天大的危机而陷入混乱时—— 「你们不要紧吧?」 露娜探头看向陷阱底部。 「呜哇!大家怎么都没穿衣服……」 她起先显得很惊讶,但总觉得她有一瞬间露出一脸贼笑。 至少菲娜是这么认为。 「(……一切都完了…………)」 想必露娜已经看穿菲娜的诡计了。 她刚才之所以会笑,大概是待会儿要为了报复菲娜,而让士兵们看见菲娜等人此刻的糗态,然后在一旁嘲笑她们吧。 「……可是,我是沙布黛拉的舞姬,更是阿尔的妻子!与其让其他男人看见自己的裸体,倒不如……!」 「喂!你赶快解释……」 「慢著!菲娜,你想做什么!」 嘉诺没有理会还在状况外的夏蓉,决定先去阻止菲娜。原因是菲娜在手中凝聚一股强大的魔力。 不过已经太迟了。 「……对不起,阿尔……」 就在菲娜准备发动自爆魔法时—— 「通通不许过来!」 陷阱外传来露娜的斥喝声。 「男人都不准接近!如果不慎跌入陷阱将会当场没命!所以请各位都别接近!」 即便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至少让人感觉得出来她在努力帮忙解围。 菲娜见状后,凝聚在手中的魔力开始消退。 「……露娜。」 「各、各位请放心!士兵都退开了!请你们趁现在到我房间换衣服!」 「(……我稍微能理解阿尔为何会这么在意露娜了,只是我不会将正妻宝座拱手让人的。)」 菲娜在看见露娜再次窥探陷阱时露出的坦率笑容后,不禁冒出这样的想法。 2 「那么,经过一个上午的搜查,大家有斩获吗?」 现在是午餐时间。 阿尔坐在老地方的老位子上,皱起眉头向众人询问成果。 其实他已经听完大部分的报告了。 像是有人发出怪叫声在城里乱跑,还有走廊上被挖出一个大洞,里面装满了溶解液。 因此阿尔并不是想瞭解舞姬们寻找犯人后的结果,而是想知道她们在给城里其他人增添诸多麻烦后,究竟有没有反省之意。 「「「「…………」」」」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没有任何人掌握到有力的线索。 「话说你们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 「大家是怎么了?为何都不说话!」 露娜也停下了正在用餐的手,将目光移向阿尔及另外四位舞姬。 不过为了避免在国宾面前将国耻外扬,所有人都默默继续用餐。 对于早已不把夏蓉、菲娜及嘉诺三人当成是来自他国的贵宾一事,这也是迫于无奈吧。 「既然大家都一筹莫展,这件事也只能暂且打住……皇姊,你怎么了?」 尽管这是个阻止舞姬们继续搜查(作乱)的好机会,但阿尔更在意人称微笑舞姬的瑟希莉亚瘪起嘴巴的状况。 「……啊!我没事!好,我今天也要继续努力吸引阿尔的目光!」 纵使瑟希莉亚说得言不由衷,不过她却以十分熟练的动作,将盘里的培根放在自己的胸部上,彷佛已经训练了十几遍一样。 「那个,皇姊,为何你把培根放在自己的胸部上呢!」 相较于神色惊慌的阿尔,一脸心不在焉的瑟希莉亚—— 「阿尔,你别客气,快来品尝吧!」 ——把铺上培根的胸部靠到阿尔面前。 「皇姊,现场还有来自国外的贵宾,拜托你自重点!」 明知是徒然,阿尔仍提出抗议。 当然他很清楚姊姊应该不会乖乖听劝…… 「哎呀哎呀,说得也是……」 语毕,瑟希莉亚便乖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与瑟希莉亚略有交情的人全都发出惊呼声,同时以眼神要求阿尔给个解释。 「那个,我什么都没做喔!」 阿尔立刻大声驳斥。只是他在看见姊姊面无表情默默吃掉胸部上的培根之后,就算没有来自周围的冰冷视线,他也感到有些担心。 「皇姊……」 正当阿尔思考如何向瑟希莉亚搭话时—— 「阿尔陛下!」 「呜哇啊——!」 波儿雀忽然扑到他的怀里。 「波儿雀!现在是用餐时间……」 幸好此举没有害阿尔将食物吐出来,只是阿尔仍抱怨一声,准备把附在自己耳边的波儿雀推开—— 「阿尔陛下,我逮到入侵宝物库的犯人啰!我想要您摸我的头!快点摸摸我的头当作奖励!」 ——不过当他听见波儿雀在耳边如此低语之后,便立刻停下动作。 「……是吗?你表现得很好,波儿雀!」 阿尔摸了摸波儿雀的头,接著若无其事地从座位起身。 只是下个瞬间,当阿尔对于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时…… 瑟希莉亚却仍默默地吃著培根。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前去确认犯人。 「抱歉,我有其它要事得暂时离席。露娜跟沙夜不必等我,继续用餐吧。」 语毕,阿尔便起身离席。 其他舞姬在感受到阿尔的异样之后,也纷纷准备离席。 「(喂喂,总不能独留贵宾们在这里用餐吧?)」 阿尔困扰地望向舞姬们。 「……嗯,代替国王招待宾客,也是正妻的工作!」 语毕,菲娜便重新坐回位子上。 「抱歉,菲娜,我很快就回来了!」 菲娜在听见阿尔小声的交代后…… 「……就由我这位正妻代替国王招待你们!」 她点头回应阿尔之后,便转身面向露娜与沙夜。 尽管露娜在听到菲娜那句话后,立刻气呼呼地瞪了过来,但是阿尔决定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 阿尔与其他三位舞姬快步离开餐厅。 「入侵宝物库的人就是你吗?」 一名身材娇小的男子被捆绑在地牢入口前。 当然这条路并非通往封印魔王的地下室。 阿尔稍微观察一下犯人,发现对方有点眼熟。 他在回溯记忆的同时,询问似地扭头看向其他舞姬,最后目光停留在一脸惊讶的夏蓉身上。 「(对了!就是夏蓉的跟屁虫……我记得他叫做戈顿吧?)」 「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夏蓉并没有大声喝斥。 语气却难过到令人不舍。 戈顿听见之后,仍旧不为所动地低著头。 「他似乎是想取得足以离开这个国家的旅费。」 戈顿对于替自己发言的贾姆卡的话产生反应—— 「我是为了逃出这个国家,才会潜入宝物库、先王房间与地下室搜刮财物。」 他以平淡的语调如此回答。 看著戈顿的反应,阿尔觉得不太对劲。 「不对……这孩子不是那种人!」 不过阿尔的思绪却被夏蓉的叫声给打断了。 「但是这家伙已经主动招供啦!」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信!」 夏蓉激动到彷佛想一把揪住阿尔的领口。 「夏蓉,你怎么了?瞧你激动得……很符合你平日的作风就是了。」 「哎呀哎呀,应该是比平常更激动才对!」 这可能是阿尔的错觉,他总觉得嘉诺跟姊姊都毫不客气地大放厥词。 不过,就算对方是个孩子,但看见夏蓉忿忿不平地替其他男子辩解,还是令阿尔很不是滋味。 「总之我国没有死刑,只会暂时将他关押起来,等他冷静下来……」 「不行!你不能把他关进牢里!」 夏蓉比平常更加不可理喻。 「你还真是袒护他耶,难道……你也感染了瑟希莉亚的正太控症状吗?」 「哎呀哎呀,我才不是正太控呢!就只是特别溺爱弟弟而已!」 「皇姊,请你不要一脸得意说出这种话!」 对话完全偏离主题了。 「我不懂你为何要这么袒护戈顿,不过发生在我国的事,仍得依照我国律法来处理。」 纵使阿尔加重语气解释,夏蓉还是难以接受。 「是怎样啦!明明你之前一下就相信露娜说的话,为何现在就不相信我呢!?」 「现在是怎样!你干嘛把露娜扯进来!而且光凭你的直觉,教人怎么相信啊!」 双方互呛起来,阿尔之所以会情不自禁大声反驳,会是因为戈顿是男人吗? 或许是这个原因,使阿尔错开视线,多嘴说出这句话: 「难道你就那么重视这家伙?」 下个瞬间—— 碰! 夏蓉一拳打在阿尔的胸口上。 「你这个……大笨蛋……」 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明明夏蓉只是轻轻挥出一拳,却在阿尔心中留下难以言喻的伤痛。 「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尔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 就算距离当时已经过了两天,他还是没有与夏蓉和好。 阿尔并没有打算去道歉。 毕竟起因是夏蓉无凭无据挑起事端。 不过……阿尔也认为自己可能说得太过火了。 这件事一直在阿尔的脑中挥之不去,因此他现在根本无心工作。 即便阿尔想解决这件事,偏偏夏蓉除了用餐以外,几乎都关在房间里。 就像今天,她在吃完晚餐之后,便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 「算了,反正她的心情怎样都与我无关。少去多余的麻烦,反倒让我的耳根子清静多了!」 像这样自我安慰,更是令阿尔感到空虚。 差不多濒临极限了。 阿尔并没有感到寂寞,但城里的气氛一直这么尴尬,对于国王而言也是不可忽略的大事。 所以—— 「唉,就算我完全、根本、一点错都没有,不过夏蓉终究是来自他国的客人,再怎么说也不能亏待她嘛!」 阿尔替自己找完藉口之后,便从座位起身。 「这么说来,城内的厨师说皇姊拜托他帮忙制作蛋糕当茶点,我拿走一个应该无妨吧?等等,光是一个够她吃吗?」 阿尔嘟嚷著,踩著轻盈的脚步走向餐厅。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夏蓉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她也明白自己是满嘴歪理。 但她依然希望阿尔能够明白—— 绑住手脚的锁链有多么沉重。 躺在地板上睡觉有多么寒冷。 独自被关在牢房里有多么孤单。 「阿尔是……大笨蛋……」 夏蓉躺倒在床铺上。 「是我太在意当年的事情吗?」 她心不在焉地望著天花板,在嘴里低语著。 尽管夏蓉如今已贵为舞姬,不过她从六岁起一直是个奴隶。 自从故乡被毁之后,她就被迫成为奴隶。 生性顽强的她经常没饭吃,每天总被教训得遍体鳞伤。 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地坚持下去。 「(就算我沦为奴隶,我仍是族长的女儿,终有一天要为双亲报仇。)」 夏蓉就是凭著这股意志才顺利活下来。 不过后来却出现转机。 身为灭族仇人的芙蕾雅王,居然把夏蓉买来当成舞姬候选人。 想当然耳,夏蓉认为这是完成复仇大业的绝佳机会。 不过年纪尚小的夏蓉想得太天真了。 接下来是宛如拷问般的训练生活在等著她。 日复一日的调教,逐渐削弱她想反抗王族的意志。 来自王族的各种折磨,有如天灾般降临在她身上。 若是她表现出些许反抗的态度,就会被人毫不留情地以鞭子抽打,关进地牢里不给饭吃。 族长之女的意志,一个月后就软化了。 不对,而是在此之前,她就将复仇意志深藏在心底。 她决定像个傀儡般百依百顺,耐心等待机会到来。 当她成为舞姬时,被吩咐前来暗杀阿尔。 只是她未能完成暗杀任务,甚至违逆芙蕾雅的归国命令仍能安然无恙,似乎都多亏阿尔在暗地里帮忙…… 「(咦?难道我其实应该感谢阿尔,而不是与他争执生闷气吗?)」 再这样下去会很不妙。 纵使没有将感谢之意表现出来,也不该把阿尔拒于千里之外吧? 但是她那过高的自尊,却不许自己主动向阿尔示软。 就在她思考著那些事情时—— 叩叩!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明明已经这么晚了……难道说……!! 夏蓉的脑中闪过某位少年的脸庞。 「真是的,居然这么晚才来……也不早点过来找我!」 口是心非的夏蓉跳下床来,迅速跑向房门。 当她准备开门时,却忽然停下动作。 「啊!我的头发!」 夏蓉冲到房间角落的梳妆镜前,整理好仪容才重新站到房门前。 她调整好呼吸,控制住不断想上扬的嘴角。 「谁啊?我准备要睡觉了耶?」 夏蓉故意说得很不客气,同时伸手打开房门。 「啥?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咦?你、你是……」 夏蓉错愕地瞪大双眼,抬头看向这位意料之外的来访者。 「你以为当上舞姬就能嚣张了,是吗?」 兰巴葛露出一脸邪笑,以鄙视的眼神看著夏蓉。 「没、没这回事,请原谅我的无礼,是我一时没想到您会来这里……」 夏蓉为了掩饰心中的失落,低下头看向地板。 「……算了。」 兰巴葛挤出自认为友善的笑容望向夏蓉,不过夏蓉却以为他在嘲笑自己。 「谢谢您的宽宏大量……」 夏蓉无法再挤出笑容,任由视线在脚边游走。 「那个……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夏蓉依旧垂下视线,朝兰巴葛提问。 她用力握紧双手,避免被对方发现自己正在发抖。 若是她不这么做的话,烙印在心中的痛苦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嗯,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请问是……什么事呢?」 只懂得鄙视他人的这名男子,居然想找自己商量事情? 这让夏蓉不禁有些好奇。 「……站在这里不方便说,先让我进房间里!」 兰巴葛凶狠地开口下令。 事实上夏蓉很排斥这么做。 这不单单是因为夏蓉很厌恶这个高傲又没有品德的男人,而是他的本性令她作呕。 「(不过……假如我能掌握他的弱点,或许能帮上阿尔的忙。)」 纵使无法与阿尔和好,但至少能藉此找他说话。 夏蓉得出结论之后—— 「……请进。」 她一脸紧张地邀请兰巴葛走进房间。 「糟糕,比我想像中耽搁得还久。」 阿尔前往餐厅时,意外遇见两个人。 来者是露娜与沙夜。 「抱歉,阿尔,我们不该这么晚跑来这里吧?」 似乎是妹妹沙夜有点饿,露娜才想来餐厅要点宵夜。 正好从料理长手中接下蛋糕的阿尔心想著「话说那个家伙最近很少外出,如果直接送她一整个蛋糕,应该会害她变胖吧?」,切下半块蛋糕送给露娜与沙夜。 结果他后来又不小心与两人小聊了一下…… 正当阿尔加快脚步,拐过转角就要抵达夏蓉的卧室时—— 他忽然听见兰巴葛与夏蓉站在房门前交谈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躲进墙角。 阿尔直接靠在墙边探头观察两人。若旁人撞见的话,势必会以为他是在偷窥吧。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虽然阿尔想利用风魔法窃听,但是这么做很可能会被人发现。 就在此时—— 「(咦!夏蓉让那个男人进房间了!?)」 夏蓉与兰巴葛交谈几句之后,便让对方走入房间。 让兰巴葛进房的夏蓉低著头,使人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但说她在害羞也不无可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立刻冲进夏蓉房间确认真相的冲动,以及不愿面对现实的恐惧,同时涌上阿尔的心头,导致他只能愣在原地。 「那么,您想商量什么事呢?」 夏蓉关起心房,尽可能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她让兰巴葛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是站在一旁。 不过她并非是担心自己与王族平起平坐,会冒犯到兰巴葛。 而是万一出状况时,自己能第一时间逃出房间。 论实力来说,兰巴葛完全不是夏蓉的对手。 但是无法摆脱 对王族恐惧的夏蓉,根本没办法反抗兰巴葛。 「哼,我并没有打算要对你干嘛。」 兰巴葛彷佛看穿夏蓉的心思般咧嘴一笑,但是夏蓉仍默默伫立在原地。 「算了,言归正传。」 看著没有服从命令的夏蓉,兰巴葛恼怒地皱起眉头,瞪著夏蓉。 接著—— 「我就开门见山说了,芙蕾雅王命令我来暗杀阿尔诺亚王。」 他开口说出如此不平静的事情。 不,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暗杀失败的夏蓉在接获归国命令之后,阿尔屡次出乎芙蕾雅王的预料大破帝国军。因此芙蕾雅王再次派人前来暗杀阿尔也不足为奇。 「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夏蓉看著嘴角上扬的兰巴葛,回过神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她很怀疑自己露出什么表情。 「国王还有颁布另一道命令,那就是……」 兰巴葛继续接著说话,他眯起双眼观察著难掩动摇的夏蓉。 他接下来的发言,对亚尔托斯而言极为致命。 「芙蕾雅放弃与亚尔托斯同盟,决定正式向其宣战。」 北有贾斯特帝国,南有芙蕾雅大国。 亚尔托斯在上述两国的夹杀之下,肯定是毫无胜算。 「不、不过我国如果想累积足够的战力对抗帝国,还是让亚尔托斯继续挡在第一线会比较好吧?」 夏蓉想起阿尔曾跟她解释过,芙蕾雅与亚尔托斯之间的利害关系。 然而—— 「夏蓉,你觉得芙蕾雅王会有这样的耐心吗?」 确实依照芙蕾雅王的个性,只要能够扩张领土的话,他甚至不惜把两、三千名士兵直接当成弃子。 「如果暗杀行动失败,就会由我的部队直接歼灭亚尔托斯。」 先不提兰巴葛麾下那八千名士兵的纪律如何,即便只是芙蕾雅的其中一支部队,也十骁勇善战。 就算阿尔与贾姆卡多么擅长用兵,即使加上四位舞姬依然会陷入苦战。 假如帝国抓准机会前来攻打…… 夏蓉一想到这个国家可能会灭亡,就吓得血色尽失。 看见夏蓉的反应,兰巴葛愉悦地露出笑容。 「若是有方法能够保住亚尔托斯,并且让你梦想成真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我、我该怎么做!?」 夏蓉不加思索地开口反问。 「(只要能拯救这个国家,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行……)」 兰巴葛当场提出令夏蓉十分两难的条件。 「条件是……你要嫁给我。」 「啥?要我……嫁给你?」 夏蓉一不小心展露出最原本的自己。 「啊哈哈,这就是你的本性啊!真是俗不可耐。不过我还是能容忍这样的你,谁教我的心胸如此宽大。」 你说谁心胸宽大啊——夏蓉赶忙将差点脱口说出的这句话吞回肚里。 夏蓉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兰巴葛毫不理会她,径自说下去: 「假如你跟我结婚,我就是名正言顺的芙蕾雅之王。身为舞姬的你很受人民欢迎。我打算在娶你之后强行篡位,反正芙蕾雅王迟早得交出王位。到时就由我和你来统治芙蕾雅,当然你想处死芙蕾雅王也没问题。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还不错吧?」 兰巴葛显得很有自信,只是他真的有胜算吗? 对手是擅长权谋斗争的芙蕾雅王,事情真能那么顺利? 夏蓉脑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如何?倘若能得到芙蕾雅,你根本不需要亚尔托斯这种乡下小国,又能向那个男人复仇,可说是帮你达成梦想的最佳途径。」 以恶魔的交易来说,真的太过美好了。 只是夏蓉真的非常排斥和兰巴葛结婚…… 「而且我还有杀手锏。」 兰巴葛没有将夏蓉的烦恼放在心上,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咦!?那是……」 那是一颗大小如拳头的淡绿色水晶。 「您是从哪里得来这个东西的?」 夏蓉对这个水晶很有印象。 「哼,我为何要告诉你……总之我是透过某种管道取得的。」 兰巴葛得意地咧嘴一笑。 夏蓉很清楚这颗水晶的来历与危险度,但她晓得兰巴葛根本不会接受自己的意见,因此只是默默瞪著水晶。 「这东西能助我实现梦想。我要用这个打造出一支最强军队。当初把这东西用在奴隶身上,可是发挥出惊人的效果。虽然该名奴隶最终力竭身亡,不过高贵的我肯定有办法驾驭它!」 真是愚蠢的男人。 天底下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但是兰巴葛显得很有自信,似乎被相赠水晶的男子唬得不疑有他。 总之先佯装答应这场婚事,等兰巴葛使用水晶失控后再打倒他。 换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如此付诸实行吧。 不过…… 「那个,请让我再考虑一下……」 此刻的她却给出了这个答案。 「啥?难道你要忤逆我吗?」 面对震怒的兰巴葛,夏蓉以沉默代替回答。 「……啐,算了,反正你没办法违抗我。倘若你胆敢那么做,包括亚尔托斯在内,【消失的孩子】们将会面临何种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吧?」 纵使兰巴葛以那群少女进行威胁,夏蓉仍咬紧牙根不肯松口。 「期限就在明天。我明天会返回部队,你记得先做好准备!」 语毕,兰巴葛便步出房间。 「我……究竟该怎么办……」 独留于房间内的夏蓉,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 经过一段时间后,兰巴葛走出夏蓉的房间。 由于前后只有五百秒左右,因此不太可能做出逾矩的行为…… 「我在想什么啊!夏蓉绝对不会……」 碰! 阿尔一头撞在墙上。 「呜啊!」 呃,此举比自己想像中更痛…… 「比起这种事情!」 伸手压住痛处的阿尔,下定决心走到夏蓉的房间前,他伸手敲门的同时,心中不知为何不断向天上诸神祈祷。 「…………没有回应。」 「(难道她正在穿衣服……)」 碰! 房门被一把推开来,就这么直接撞在阿尔的额头上。 阿尔痛到完全发不出声音。 「怎样?您还想说什么……!?咦,阿尔?你在这里做什么?话说天底下没人会用头来敲门喔。」 「嗯,这种事情我也知道。」 面对一脸无奈的夏蓉,阿尔反射性回嘴反驳。 「(太好了,她的衣服并没有特别凌乱。)」 阿尔脑中闪过如此想法,从头到脚打量著夏蓉的身体。 接著他把视线移向房间。 「你这个变态在干嘛啦!若是你再继续乱看我的房间……我可要叫警卫兵了!」 夏蓉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就跟平常毫无分别。 「那么,你来找我有事吗?」 「那个,也没什么啦,就只是我去餐厅吃了点蛋糕,因为还剩下一些……想说你喜欢吃甜食……所以……」 这是什么鬼理由啊? 阿尔不知所措到在心中这么自我解嘲。 不过原先一脸吃惊的夏蓉,换上放松的笑容说: 「喔?这样啊,以你来说倒是挺贴心的嘛!我刚才正绞尽脑汁在想事情,因此刚好想吃点甜食呢。」 「你在想事情!?」 ——糟糕,不小心表现出内心的惊讶了! 只是夏蓉非但没生气,反而看著阿尔开心笑道。 「怎样啦!我偶尔也会动动脑子呀!」 语毕,夏蓉便把整盘蛋糕抢过去。 阿尔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夏蓉又提出问题: 「…………那么,你还有其他事吗?」 阿尔当初逼迫料理长交出这么一大块蛋糕拿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要跟夏蓉一起吃蛋糕;但他觉得主动询问「我可以一起吃吗?」,应该也无伤大雅。 反观夏蓉则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 毕竟两人好不容易才重修旧好。 阿尔心想,她或许也想跟自己商量与兰巴葛谈的事情。 只是,夏蓉总觉得要阿尔进兰巴葛刚待过的房间,会愧对好不容易与自己正常搭话的阿尔,因此一时之间显得很犹豫。 阿尔不知道她的心情,脑中闪过「难道夏蓉觉得我会破坏她与兰巴葛独处过的空间吗?」的负面想法。 正当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时—— 「啊!阿尔!原来你在这里呀!」 附近传来一阵说话声,吓得阿尔全身绷紧。 对方迅速跑过来。 「啊!」 只是她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襬,随即以前滚翻的姿势帅气著地—— 「咦?原来夏蓉小姐的房间在这里啊!」 对方带著微笑,若无其事地站在阿尔的面前。 「啊!那个蛋糕是……还想说你把我们吃剩的蛋糕拿去哪里,原来是要送给夏蓉小姐呀!」 「你们……吃剩的……」 夏蓉原先的好心情已全然消失,甚至还感到一阵心寒。 「(阿尔居然把他和露娜吃剩的蛋糕,拿来讨我的欢心吗?)」 她此刻百感交集,彷佛失落、愤怒与哀伤等情绪都混在一起。 「喂喂,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这蛋糕原本就只剩下一半吧?而且我根本还没吃……」 「够了。」 夏蓉觉得自己很可悲,居然收下别人吃剩的蛋糕还那么开心。 「我不要这个蛋糕!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她把蛋糕塞回阿尔的手中—— 啪哒! 然而盘子失去了平衡,蛋糕在走廊上散落得满地都是。 「啊!我可是特地拿蛋糕来给你吃耶!你这是在干嘛啦!」 阿尔小心翼翼端来这里的蛋糕,就这样摔烂在走廊上。 尽管并非全是夏蓉的错,不过阿尔因为兰巴葛的事情,气得当场吼出来。 「对不……现、现在是怎样!明明是你拿吃剩的蛋糕来讨我欢心,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夏蓉看到阿尔生气,原先打算开口道歉,不过当她看见一脸惊讶站在阿尔身边的露娜,就忍不住开始闹起脾气。 「我说过这个蛋糕不是吃剩的!为何你老是这么不坦率啊!?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语毕,阿尔才惊觉不妙。但已覆水难收。 「唔……你这个大笨蛋!好色王!花心大萝卜!去死啦!大笨蛋!」 夏蓉破口大骂完之后,便一把将门甩上。 「咦?阿尔,我说错了什么吗?」 露娜似乎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什么事。 「没事,你别在意。我也该回房睡觉了。」 阿尔看著一头雾水的露娜说完这句话,便垂头丧气朝著卧室慢慢走去。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奇怪,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呀……)」 等到阿尔与露娜都离开门边,过了二十秒之后,夏蓉才把脸埋进枕头里放声大哭。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与此同时,这两句话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就算关上心房,自己的心还是很痛呢?明明还在当奴隶时并不会这样。 这是什么感觉? 每当阿尔温柔对待自己,就觉得好开心。 一想到阿尔,自己的心便揪成一团。 每次看见阿尔的身边站著其他女性,自己就会感到心痛。 明明很想见到阿尔,内心却又对此很排斥。 夏蓉的脑中尽是这种矛盾的想法。 就在此时—— 叩叩! 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毕竟阿尔刚才真的很生气,所以肯定不是他。 至于兰巴葛,应该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商量才对。 难道是莉莉希雅来清理蛋糕残渣吗? 夏蓉粗鲁地拭去脸上泪水,不甘不愿地走向房门。 「那个……我是露娜!」 露娜…… 来的偏偏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来找我……干嘛?」 夏蓉稍稍推开房门。 地板上的蛋糕还没有清理。 露娜就站在那堆蛋糕旁边。 「那个……都怪我刚才把这些蛋糕形容成好像是吃剩的。」 语毕,露娜便将装在小盘子上的蛋糕递到夏蓉面前。 而且她还特地带了两份蛋糕,似乎打算跟夏蓉一起享用。 「……进来吧。」 夏蓉感到很纳闷。 为何她会答应让露娜进入房间呢? 大概是因为有太多自己无法承受的问题,才不想一人独处吧。 也可能是露娜的笑容令她不再这么火大。或是基于自己的好胜心,不想被对方瞧扁才会退让吧。 总之夏蓉让露娜走进了卧室。 「自己找地方坐吧……」 「好的……」 默默无语的两人坐在沙发上。 「…………」「…………」 两人安静地吃著各自手中的蛋糕。 当蛋糕只剩下一半时—— 「……真是够了!你有话想对我说才跑来这里吧!总之有什么事就快点说!」 率先无法忍受这阵沉默气氛的,果然是夏蓉。 「咦!?啊?!对喔!因为蛋糕太好吃,害我都忘了正事!」 看来刚才的沉默,只有夏蓉一人坐立难安。 「对不起,刚才都怪我多嘴了。」 露娜礼貌地向神情狼狈的夏蓉鞠躬道歉。 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浏海沾到奶油。 「喂,你的浏海沾到奶油啰!」 「咦!?哇!手、手帕!啊!我忘在房间里了!」 面对手忙脚乱的露娜,夏蓉无奈地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哇!又沾到了!」 当露娜鞠躬道谢时,原先擦乾净的浏海又再次沾到奶油。 夏蓉看著这么迷糊的露娜,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同时—— 「(啊,阿尔果然比较喜欢这种给人温暖感觉的女孩子吧……)」 她的脑中闪过这种想法。 并且反射性比较自己与露娜。 夏蓉知道自己个性既粗鲁又任性,经常与阿尔拌嘴。 刚才也又惹阿尔生气…… 一想到这里,夏蓉决定不再比较下去。 「吶,如果你珍惜的人遭遇危险,你会怎么做呢?」 夏蓉脱口说出自己刚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听在露娜的耳里,肯定会觉得夏蓉问得太突然了。 不过—— 「我当然会想办法拯救那个人!无论我被人如何玷污,纵使要我拿命去换或是欺瞒他人,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让那个人重拾笑容!」 露娜却目不转睛看著夏蓉,毫不犹豫说出答案。 夏蓉甚至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这样啊,说得也是。」 但是夏蓉却从那双眼睛中得到启发。 「嗯!谢谢你!那我要睡觉了!」 夏蓉猛然站起身来,用这句话催促露娜离开房间。 「那就晚安啰。」 露娜坦率地退出房间。 露娜真的只是来道歉的吗? 难道她没有事情想商量吗? 夏蓉心中冒出疑问,但她决定不再纠结。 「既然如此,我决定要尽力做只有我做得到的事!」 她语气坚定地如此说服自己。 3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隔天一早—— 明明阿尔还没解开与夏蓉之间的误会,此时却又面临新的问题。 原因是昨天承认犯行的戈顿,现在却忽然改口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我也同样感到十分困惑。但是相较于戈顿昨天的态度,他现在很明显已经恢复原本的说话口吻了……」 贾姆卡不解地歪著头。 现场除了贾姆卡之外,就只有菲娜与嘉诺。 毕竟夏蓉还没有跟阿尔和好,姊姊瑟希莉亚则表示想去调查事情。 「……难道他被人用魔法洗脑了?」 根据贾姆卡的说法,很可能真是如此。 毕竟菲娜当时以自己是正妻当理由,主动留在餐厅里陪伴露娜与沙夜,没有亲自到现场确认。 事后阿尔又跟夏蓉吵架,才会到现在都没有跟菲娜提过这件事。 「唉,我怎会老是这么迷糊啊。」 阿尔按压著自己的太阳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或许魔力还残留在他身上,我去检查一下。」 菲娜似乎已经听说阿尔与夏蓉大吵一架,因此显得特别客气。 「嗯,我来帮你带路。」 语毕,贾姆卡便朝著门口走去。 菲娜也从座位起身,不过她忽然停下脚步,食指抵在嘴唇上陷入思考—— 「……嘉诺,你要一起来吗?」 她难得提出邀请。 只是—— 「……别以为我会让你跟阿尔独处!」 菲娜却以嘉诺无法听见的音量如此自言自语。为了避免增加麻烦,阿尔决定当成耳边风。 「啊,菲娜!你终于愿意呼喊我的名字了!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我愿意随你前往天涯海角!」 嘉诺并没有看穿菲娜的真正用意,她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来,紧追在菲娜身后离开房间。 多亏菲娜,阿尔终于有时间统整思绪—— 「大事不好了!阿尔陛下!」 只是结果却事与愿违。 「怎么了?波儿雀,瞧你比平常更慌张……」 咦?话说波儿雀与以往有何不同呢? 平日总会飞扑到阿尔身上的她,今天却没有做出这类举动。 阿尔不解地望著脸色苍白的波儿雀,心底随即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偏偏阿尔的预感确实成真了。 「夏蓉小姐她、夏蓉小姐她和芙蕾雅的使者一起离开了!」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尔很想抱住自己发疼的脑袋蹲下来,只是眼下情况十万火急。 「快去备马!我们这就去找夏蓉!」 即便阿尔感到一阵头昏,仍快步冲出房间。 ——糟糕,我又搞砸了! 策马狂奔的阿尔,再次对于自己轻率的举动感到后悔莫及。 「不过这次并不是要和对方战斗,就只是跟夏蓉聊聊而已。而且那个混蛋居然没打声招呼就像逃跑一样离开亚尔托斯,我一定要向她抱怨几句!」 阿尔拚命在替自己找藉口。 即便如此,贾姆卡到时肯定会责备他毫无身为国王的自觉。 「算了,这也是莫可奈何。」 阿尔决定见机行事,尽可能以轻松的态度去面对此事。 夏蓉与兰巴葛应该已经越过国境了吧? 阿尔希望能在两人与芙蕾雅的部队会合前拦下他们。 当他抵达国境时,便换乘另一匹马继续赶路。 接著…… 前方平原上有好几匹马。 带头的人分别是金发男子与红发少女。 「夏蓉!」 阿尔大声呼唤。 夏蓉应该听见了,但她只是浑身一颤,完全没有回过头。 「很有种嘛,竟敢不甩我!」 阿尔踢了一下马腹加速追赶。 阿尔以为对方也会加快脚步,不过两人却在树林前下马,等待阿尔的到来。 兰巴葛的护卫们却纷纷露出贼笑,站在远处旁观。 「呼?芙蕾雅的王子啊,你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亚尔托斯,难道不觉得很失礼吗?」 阿尔坐在马背上说出此话。毕竟是对方先不告而别,因此这点冒失的举动应该无伤大雅。 「哈哈,这里既不是亚尔托斯,也不是芙蕾雅。就只是国与国之间的中立区域。何不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呢?阿尔诺亚陛下。」 兰巴葛面露微笑,并没有出言指责阿尔的不敬。 既然对方已主动挑明,谈起事也无需拐弯抹角了。 阿尔下马后,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慢慢接近兰巴葛与夏蓉。 「那么,我就先开口了。虽然我不计较你的不告而别,不过麻烦你将夏蓉还来!她不仅是我国的宾客,更是我的王妃候选人!」 阿尔毫不避讳地阐明来意。 夏蓉听见后只是抖了一下。不过她一直低著头,令阿尔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反观兰巴葛向前跨出一步,挡在夏蓉的身前。 ——现在的我,简直就像是准备掳走夏蓉的魔王耶。虽然我确实是一名魔王啦。 「喔?原来你还把这女人当成是王妃候选人啊,明明身边都已经美女如云了。」 唔。 兰巴葛说得很对。 只是他将夏蓉说成是「这女人」,令阿尔感到一阵恼怒。 「这件事与她们无关吧?而且夏蓉也很喜欢亚尔托斯。对吧?夏蓉。」 「…………」 夏蓉并没有开口回答。 反倒是兰巴葛出言反驳: 「嗯,我承认亚尔托斯是个很舒适的国家,但也仅只于此。亚尔托斯纵然可以让人享受到快乐的扮家家酒,不过舞姬并非是你的玩具或宠物。」 「谁把她们当成玩具了!大家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阿尔忽然愣住了。 他开始思考,诸位舞姬对自己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当然并不像兰巴葛说的那样,自己绝对没有把她们当成玩具或宠物。 至少单就这点来说,阿尔问心无愧。 与舞姬们相处的这段时光,阿尔是真的感到很开心。 大家平常总会一起嬉闹,有时也会互相拌嘴,不过每次面临威胁时都会互相帮助…… 阿尔不觉得那段时光只是一场空。 「哈哈!看来阿尔诺亚王挺中意这个女人嘛。但是当你得知她 的真面目之后,还有办法说出这种话吗?」 兰巴葛彷佛在卖关子般,一脸贼笑地说出这番话。 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兰巴葛看见阿尔露出质疑的表情之后,心满意足说: 「其实这女人原本是一名奴隶!」 他的神情可说是极为得意。 「啥?所以呢?」 「怎样?吓到了……咦?」 兰巴葛听见阿尔的回应时,错愕得不禁瞠目结舌,而且表情因过于惊慌而显得有些失态。 「为什么!?为何你没有很讶异!?」 反倒是兰巴葛被阿尔的态度吓坏了。 「因为夏蓉早就跟我说过了。更何况就算她没跟我说,我想自己听到也只会感到有些惊讶罢了。」 就在阿尔坦率说出自己的感想时—— 「啊?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咦!?你在胡说什么……」 兰巴葛忽然提起这件事,阿尔不禁开始脸红。 「明明这女人只是虚有舞姬的外表,骨子里是个骯脏的奴隶!」 阿尔听见兰巴葛如此说著,表情随即变得严肃。 「喂,再怎么说,也不该这样形容自己国家的舞姬吧?」 阿尔拚死压抑住满腔怒火。 「其实这女人比奴隶更不如。反正有她在战场上,我军就会士气大振,敌军也会有所忌惮。说穿了只是名为舞姬的傀儡罢了!」 兰巴葛的口气变得粗鲁起来。 阿尔不禁担心起这位笨蛋王子,毕竟说出这种话,肯定会被夏蓉打成猪头…… 但是当他将视线移向夏蓉,却发现当事人仍低著头不为所动。 夏蓉到底是怎么了? 当阿尔不解地看著夏蓉时—— 「就算我这么做,身为道具的她也不敢反抗!」 兰巴葛当著阿尔的面一把搂住夏蓉,伸手抓住她的胸部。 「唔……」 看著强忍屈辱,不肯惊呼出声的夏蓉,阿尔忍不住准备冲上前去。 「(若是我出手的话,势必会与芙蕾雅开战。无论如何都得避免这种事发生……)」 最后他咬紧牙根,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夏蓉也真是的,为何被人说成那样还闷不吭声啊!)」 完全在迁怒的阿尔,目不转睛地瞪著夏蓉,不过开口回答的人却是兰巴葛。 「哈哈,这女人早就被我们调教到不敢反抗芙蕾雅的王族。早在她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已将恐惧一次一次植入她的身体里!」 即便早已听说夏蓉曾是奴隶,阿尔仍没想到她竟然被人如此对待…… 「即使做出这种事,她也不敢怎样喔。」 看著愣在原地的阿尔,兰巴葛愉悦地将抓住夏蓉胸部的那只手,慢慢往下摸去…… 阿尔已经忍无可忍了。 老实说这气量以国王来说并不及格。 可是,就算夏蓉原本是一名奴隶,阿尔说什么也无法容许任何人以恐惧来束缚想努力向前迈进的她—— 「你这混帐!给我放开夏蓉!」 阿尔怒吼出声的同时,不加思索地冲向前去。 「不行喔,要是有人敢拆散相爱的我们,就会被八千名士兵围剿至死喔!」 就在阿尔正准备吐槽说「你们哪有相爱啊!」前,兰巴葛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公布另一个惊人消息: 「因为我和这女人回国之后,就会立刻成婚。」 阿尔深信兰巴葛是为了逼退自己而信口开河。 不过当他看见夏蓉彷佛死心般将视线撇开时,这才明白兰巴葛很可能所言不假。 只是阿尔依然没有停手。 因为若是自己停手的话,就等于是默认兰巴葛的说词…… 阿尔以连自己都忍不住佩服的行云流水动作,拔出佩剑,朝著兰巴葛与夏蓉之间砍下去。 锵! 此时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出来,提剑挡下阿尔的攻击。 阿尔立即看出对方是一名高手。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兰巴葛才会有恃无恐吧。 当然他抚摸夏蓉的那只手也没有停下来…… 芙蕾雅士兵们彷佛以此剑戟声当成信号,接连从森林里走出来。 阿尔一气之下拔剑相向,就此换来最致命的结果。 只身对抗八千大军。 纵使那座森林应该躲不了八千人,但情况仍对阿尔很不利。 既然如此,能采取的战术只有一个。 「哈哈,瞧你嘴上说得这么嚣张,终究只是来自大国的小少爷,想必没胆来挑战我这个单刀赴会的小国国王吧?」 方法就是假装与兰巴葛单挑,然后趁隙救走夏蓉。 而这也是唯一的脱身之计。 「哼,真不愧是阿尔诺亚王,看来你的国家虽小,但你确实拥有足够的智略阻止帝国入侵。好,就让我来跟你单挑。」 兰巴葛真的中了阿尔的激将法。 「真令人意外,瞧你似乎受过精英教育,脑袋应该也挺灵光的……」 挡在阿尔面前的士兵,看了兰巴葛一眼之后便退至旁边。 「嗯,因为在芙蕾雅里,光凭智谋可是没办法生存下去。」 兰巴葛说著,拔出腰间的长剑。 「那么……就让我来瞧瞧你这个土包子国王的实力!」 阿尔将这句话当成开战的铜锣声,朝著兰巴葛一剑挥去。 「哈哈,你居然还忘记先行礼吗?所以我才受不了乡下土包子……」 兰巴葛稍稍后退,轻松躲开阿尔的攻击。 「那么,尝尝这招吧!」 兰巴葛锁定阿尔的头部,使出一记犀利的斩击。 阿尔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攻击,迅速拉开彼此距离。 「(糟糕,这家伙比我想像中更厉害。)」 没想到兰巴葛竟是一名剑术高手。 而且—— 「难道你那把剑上有附带魔力吗?」 仔细一看,兰巴葛手中的那把剑,缠绕著一股淡蓝色的魔力。 「你答对了,这是一把透过魔力提升锋利度的魔剑。附带一提,我身上的这套铠甲,也施加过附带防御效果的魔法。毕竟要跟身为魔王的你战斗,我总得先做好准备嘛。」 兰巴葛的行为算不上是卑鄙。 只能怪阿尔没有先确认过对方的装备,就贸然挑衅。 「(他的实力跟我差不多……不对,应该是我在他之上吧?不过装备品质却输他一大截。)」 阿尔如今很后悔没有把魔王镰刀带出来。 「(不过我还是有其他方法!)」 阿尔以双手持剑——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有勇无谋地砍向兰巴葛。 「没用的!这点伎俩……什么!?」 阿尔看似整个人冲过来,此时却只剩下一把剑出现在兰巴葛的眼前。 「竟敢耍这种小聪明!」 兰巴葛击落飞来的长剑,开始四处寻找阿尔。 当然他没多久就发现阿尔的行踪。 此刻的他正往反方向跑去,快步跨上待在附近的坐骑。 接著策马往夏蓉飞奔而去。 「夏蓉!快逃!」 阿尔大喊出声的同时,侧身朝著夏蓉伸出手来。 「不行……我不能走……」 但是夏蓉却没有抓住阿尔的手。 「喂,夏蓉?」 阿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三章 平原上的决战 1 「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吃饭耶!」 当阿尔重新振作前来餐厅吃早餐时,贾姆卡立刻跑来说教。 「确实兰巴葛王子有错在先,不过你怎能跟他国贵宾大打出手!」 贾姆卡气得一掌拍向桌面。同桌用餐的沙夜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立刻躲到露娜的背后。 加上露娜与沙夜,原先的老成员全都聚集在餐厅里。当然这里面并不包含夏蓉。 「哎,你冷静点,贾姆卡。来我国作客的露娜与沙夜也都在场。吓坏她们的话,只会给我国带来损失。而且你自己想想看,不觉得这整件事有所蹊跷吗?」 「什么意思?」 阿尔勉强安抚完情绪激动的贾姆卡,就这么享用餐点的同时,以卖关子的口吻如此问道。 「……对方的应对太快了。即便对他国贵宾拔剑,但是没有哪个国家会允许骑士团团长在尚未徵求本国的意见前,擅自直接向他国宣战。根据他们的做法,也只有芙蕾雅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才解释得通。」 菲娜代替一头雾水的贾姆卡开口回答。 「……不过你只身前去营救夏蓉的举动,终究是不智之举。」 真不愧是以正妻自居的菲娜,仍不忘回头教训阿尔。 「抱歉,菲娜。也给嘉诺添麻烦了。」 阿尔坦率地低头道歉。 因为他已听人转述,当时无论是菲娜、嘉诺,当然还有姊姊瑟希莉亚,都为了自己不惜力抗八千大军。 阿尔对于她们真的有说不完的感激。 不过菲娜的眼神柔和了下—— 「……没关系,我已经收下报酬了。」 她诡异地轻轻一笑。 阿尔见状后,不禁开始担心自己陷入昏迷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总之对方有八千大军,外加上还是由暴君兰巴葛王子亲自率领。反观我军了不起只有四千人,就只能想办法出奇制胜了!」 「兰巴葛所率领的部队确实十分难缠。听说该部队的成员原先都是佣兵出身,而且他们不仅十分听从兰巴葛与那位看似副官的男子,本身也训练有素。只是实力依然无法与武士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们也无法与认真起来的姊姊大人分庭抗礼。」 嘉诺单手拿著叉子如此低语。 也不知基于什么原因,自从上一场战斗结束后,嘉诺便尊称瑟希莉亚为『姊姊大人』。 而且眼神中充满敬畏之意。 究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兰巴葛的部队确实很厉害,外加上人数众多。我也亲身体验过。但是……」 阿尔停下用餐的手,扭头环视在场每一个人。 「我相信只要大家上下一心,一定有办法战胜他们。坦白说,我也认为这次的作战非常鲁莽,但我想保护亚尔托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任性的要求……」 他在座位上挺直腰杆—— 「那就是——我想救出夏蓉,不知大家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阿尔朝著众人鞠躬,说出上述请求。 「哎呀哎呀,我先前已经答应过你了呢。」 「……身为贤妻,就应该包容夫君的任性要求。更何况……拯救朋友是天经地义。」 「现在正是我报答收留之恩的时候!我也会加油的!」 「啊!我、我也会帮忙的!」 瑟希莉亚、菲娜、嘉诺以及忽然毛遂自荐的露娜,纷纷答应阿尔的请求。 「我也会努力的!」 「…………」 波儿雀精神饱满地开口回应。贾姆卡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各位……谢谢你们。」 阿尔听到大家的声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眼眶显得有些湿润。 他为了掩饰心中的害臊,将叉子上的鸡肉一口吃进嘴里。 「(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鲁莽行事、有勇无谋。这次我要全力以赴战斗。另外……)」 阿尔忽然回想起红发少女悲伤的眼神,抬头望向半空中,心不在焉地咀嚼嘴里的鸡肉。 「你说让夜袭的敌人逃走了!?真是一群饭桶!」 在临时司令部的帐篷内,兰巴葛难掩心中的愤怒,用力一拳捶向桌面。 「属下已命人展开搜索,请殿下稍安勿躁。」 反观终于从瑟希莉亚手中逃出生天的副官贾图,则是一如往常没把兰巴葛的愤怒放在心上。 自称佣兵出身的贾图,根本不是真心效忠于兰巴葛。 真要说来,他单纯只是基于某项机密任务才在这里。 不过他还是忠实地完成了兰巴葛所下达的各项命令。 「哼,算了。比起这个,我军要立刻开始攻打亚尔托斯,事前准备都已经完成了吧。」 贾图以点头代替回答。 在上一场战斗中,他们能够明白除了某位舞姬以外,制定来对付舞姬的战术都相当有效。 纵使再次遇上那位金发碧眼舞姬,只要采取人海战术的话,应该也能予以牵制。 当然对于贾图来说,他无意与她对峙,打算自己尽可能闪远点…… 就在此时—— 「兰巴葛殿下!亚尔托斯有动静了!他们正在召集兵马,准备出征。」 「啥?亚尔托斯是疯了不成?」 根据情报显示,亚尔托斯军最多只有四千人。 明明人数只有芙蕾雅第一骑士团的一半,但他们却打算放弃守城,想直接在平原上一较高下。 看在旁人眼中,根本是不智之举。 不过对兰巴葛来说,却是个大好机会。 如果亚尔托斯采取坚守城池的战术,这场战争很可能会拖更久,害他得在这个穷乡僻壤多待好几天。 「好,立刻迎击亚尔托斯军。被舞姬打伤的士兵们应该都康复了,把他们全都派上场,依照原定计画各就各位!」 兰巴葛大声下令。 「(等我打下亚尔托斯凯旋而归,就马上与夏蓉成婚,然后率军谋反。)」 一想到事情发展皆如自己所料,兰巴葛不禁扬起嘴角。 「嗯?这里是……」 夏蓉从地板上醒来。 说是地板上,地面上仍铺了一块薄毯,只是当然远比不上她平日睡惯的床铺。 不过她仍睡得很安稳。 甚至感到神清气爽。 「嗯?……我吃饱了!」 呈现半裸状态的艾莉,躺在一旁说著梦话。 「对喔,我昨天在那之后就……」 经过昨日的夜袭骚动,兰巴葛为了避免夏蓉被亚尔托斯劫去,因此将她移到【消失的孩子】所属的帐篷里就近监视。 当然兰巴葛为了把夏蓉与【消失的孩子】们都当成人质,便令她们以近乎全裸的状态待在帐篷内,每个人身上还绑著锁炼。 只是夏蓉看见她们全都平安无事,仍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嗯,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对吧?」 夏蓉为了确认,伸手轻轻摸著在旁边睡得香甜的艾莉脸颊。 「嗯?讨厌,不行啦……」 看来这不是梦,不过—— 「不行!快住手!就算我再有魅力,阿尔诺亚陛下您可是夏蓉的……」 碰! 「好痛?~!!我说你呀…………未免打得太用力了吧!」 艾莉抱住头在地上打滚。 看来这果然不是在作梦。 「我说你啊,吐槽的力道要是没有节制的话,会令人很难做出适合的反应喔!」 在夏蓉总算能确认这是现实时,艾莉一口气从地上起身,用她那含泪的茶色眼眸瞪向夏蓉。 「我是看你好像作了奇怪的恶梦,才好心把你叫醒喔?」 夏蓉撑起上半身,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解释道。 当然她的嘴角则是微微上扬。 「喔?真难得看见夏蓉没有拿捏好力道,还是说你害羞到无暇顾虑这部分呢?」 艾莉身旁传来一股慵懒的声音。 「芭芭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蓉凛然地开口提问。 「你还是老样子,只要一发现苗头不对,就装出很严肃的表情打马虎眼。」 「就是说啊,而且嘴角还会抽搐呢。」 「什么嘛!才没有那种……!」 夏蓉连忙遮住自己的嘴巴,不过这点程度根本阻止不了大家的攻势。 「吶吶,阿尔诺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很帅气吗?还是很温柔呢?」 「那家伙只是个小孬孬!不、不过算是挺温柔的……唉唷!别套我的话啦!」 帐篷内随即充满欢笑声。 不知不觉间,夏蓉的身边围满了人。 而且这些人对于夏蓉来说都不陌生。 这光景与当年一模一样—— 即便生活再难过再苦,大家仍然表现得很开朗。 「(或许我真正的容身处是在这里吧?)」 脑中闪过这般想法的夏蓉,就这么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那么,问题在于该由谁留守城内……」 语毕,阿尔抓了抓自己的头。 三位舞姬、贾姆卡、波儿雀、露娜以及沙夜,皆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虽说露娜与沙夜是局外人,不过阿尔为了让两人瞭解现在的状况,劝导她们返回祖国避难,因此特别准许她们参加这场作战会议。 其实阿尔有些不舍让露娜离去,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打算等局势稳定后,再写信邀请露娜来亚尔托斯作客。 「话虽如此……但是依照你提出的作战计画,我这次非得坐镇指挥不可吧?」 「我也不能留守城内!毕竟我是您的王妃候选人,更何况您也需要我帮忙收集周边情报吧?」 先不提王妃候选人一事,这场战争确实需要贾姆卡与波儿雀的力量。 想当然耳,亚尔托斯的主要战力瑟希莉亚、菲娜以及嘉诺,也同样不可或缺。 「唉?每次一出事,就令人深刻体认到我国十分缺乏人才……」 「哎呀哎呀,你不是还有我吗?阿尔!只要是为了你,就算敌人派出百万大军也不是我的对手!」 瑟希莉亚挺起她那傲人的双峰,信心十足地夸下海口。 阿尔也已经听闻,在菲娜带他逃离芙蕾雅军的追击时,瑟希莉亚独力逼退两千名士兵的事迹。 即便这是一项壮举,但是瑟希莉亚太过勉强自己使用魔力跟体力而累倒的消息,也一并传入阿尔的耳里。 「(我说什么都不能再如此勉强皇姊。)」 然而令阿尔最为难的部分,就是这场战争需要瑟希莉亚鼎力相助。 「总之我很需要皇姊你的帮忙,只是拜托你绝对不要逞强喔!」 「哎呀哎呀,我最亲爱的弟弟怎会如此温柔呢!肯定是因为我俩对于彼此的『爱』,早已跨越姊弟间的隔阂了!光是有你这句话,就算要我去对抗十万大军……」 「这是普通的姊弟爱。而且我刚不是说了请你不要逞强吗!嗯?菲娜你怎么了?」 就在此时,阿尔以眼角余光注意到乖乖坐在位子上、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菲娜。 这么说来,她平常总是理所当然坐在阿尔的身旁,今天却安分地坐在瑟希莉亚与嘉诺的中间。 「…………………………哼!」 「咦?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事,你什么都没做。」 菲娜的回答令阿尔安心地拍了拍胸脯,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好转。 「啊哈哈!是菲娜打翻醋坛子了啦,谁教你最近都只跟露娜还有姊姊大人……噗呼!」 「……吵死了,波霸怪给我闭嘴!」 菲娜以手肘重击嘉诺的侧腹部。 「咦?!那个绰号又复活了!?」 比起身上的疼痛,嘉诺似乎更在意自己的绰号。 但是—— 「啊?抱歉,菲娜跟嘉诺也舍身从八千名敌兵的包围网中将我救出来,我到时一定会好好感谢两位。你们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内……」 「……抱抱。」 「咦?」 菲娜楚楚可怜地望著阿尔,不加思索说出自己的要求。 「那个,这点小事,我随时都很乐意……」 「……嗯?」 阿尔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菲娜就直接越过两人中间的桌子,一口气扑到他的身上! 「唔!呃,我又没说立刻兑现……」 「啊啊!真令人羡慕!我也要我也要……啊,那我背背就好!」 面对菲娜射来的锐利视线,嘉诺立刻变更报酬。 「那个,难、难道你也要马上兑现吗?」 由于阿尔正抱著菲娜,因此起身的速度慢了一拍。 而这也成了他最大的败笔。 「……喔?!是公主抱耶!」 正当菲娜大受感动之际,嘉诺迅雷不及掩耳地绕到阿尔后面—— 「嘿咻!」 她直接跳到阿尔的背上。 「好重……呃,其实也没有真的那么重啦……」 明明身处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阿尔却因为怀里菲娜的体香,以及嘉诺从背后挤压过来的丰满双峰,导致他目前有点不便起身,只得乖乖坐回位子上。 难道这也是男人的天性吗? 「那个……倘若能令你们满意是无所谓,但是不能晚点再这么做吗?」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答案。 不过,眼前这个状况…… 「唉,若是平常的话,我很想吐槽说『像这样跟其他女生打情骂俏,倒不如直接被雷劈死!』,不过阿尔你现在的模样——」 露娜一脸同情地望著阿尔。 「简直像是老婆跟人跑了,苦命到只能独力背著孩子上街购物的男人呢!」 个性直率的波儿雀不禁露出苦笑,同样同情地看向阿尔。 其实阿尔自己也这么认为。 啊啊,再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继续开会! 哎,不过再怎么思考,也想不到该让谁留下来…… 「那个……各位刚才是在讨论,要由谁留守城内对吧?」 露娜怯生生地举手发问。 阿尔以点头代替回答。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留守如何?」 「咦?露娜要留在这座城里吗?」 阿尔听完露娜的提议,不禁惊呼出声。 「是的,其实我这次前来是为了与亚尔托斯结盟!因此理当要帮助各位!」 阿尔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尚未向露娜确认过她来访的理由。 「如此一来,你们全都可以放心出征啦!」 满面笑容的露娜,自认为提出妙案般双手掩嘴。 迪斯塔尼亚的王女?露娜与舞姬?沙夜。 交由她们两人留守亚尔托斯,确实是很令人放心…… 阿尔将双手盘胸,用眼神向贾姆卡徵求意见。 「那怎么行,我国尚未与迪斯塔尼亚正式结盟,更何况若是让身为国宾的露娜王女受伤,可是会引发国际问题的!」 「……照你的说法,我也是他国的舞姬吧。」 意外的是,菲娜此时突然出声替阿尔打圆场。 而且她露出一脸像是「我已经还你人情啰!」的得意表情望向露娜,这令阿尔感到一头雾水。 「而且就算正式结盟,仍可能出现类似芙蕾雅那种情况。」 当然嘉诺也站在菲娜这边。 接著大家将目光移到瑟希莉亚的身上—— 「哎呀哎呀,我只要能够随阿尔出征,就没有其他意见喔!」 如此一来,反对者只剩下贾姆卡与—— 「那就麻烦你们帮忙看家啰!」 说时迟哪时快,波儿雀立刻朝著露娜躬身行礼。 看来只有贾姆卡一个人表示反对。 不过—— 「这么做不仅对露娜王女与沙夜大人太失礼,而且……倘若发生万一……」 阿尔能够理解贾姆卡的顾虑。 纵使露娜曾与阿尔有过一段婚约,但是两人终究阔别数年。 即便阿尔不愿怀疑露娜,仍会担心她图谋不轨。 「为了证明我所言不假!不如就让沙夜也随各位一起出征!大家意下如何?」 「你在说什么啊!若是那么做的话,城里防守该怎么办!?」 让留守城内的关键人物也一同出征,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既然如此,就由我……可是让沙夜一个人待在城里,我也不太放心……」 「那个,这跟你刚才的意见是半斤八两吧?」 奇怪,明明刚才还只是无计可施的状态,如今场面却愈来愈混乱。 当讨论陷入胶著时—— 「哎呀哎呀,要不然这样好了!就让我来替露娜施加简单的初步『制约』如何?」 「请不要露出一脸『这真是好主意!』的表情好吗?不行啦!怎么可以……」 「没关系!」 露娜抢在阿尔出声之前,以严肃的眼神表达意见。 「没关系的!若是能取得阿尔与大家的信赖,即使要我浑身赤裸倒吊在树上也无妨!」 「谁会那样惩罚你啊!」 阿尔情不自禁大声吐槽,不过露娜的眼神却极为认真。 「只要贾姆卡跟露娜都能接受的话,就没关系了吧?」 率先表示支持的人竟是嘉诺。 「毕竟我加入亚尔托斯并没有很久。当初多亏菲娜的关系,各位才没有怀疑我,但我其实很想跟大家变得更亲近,因此……多少可以理解露娜的心情。」 而且她的发言,更是令人大感意外。 ——没想到平常总是跟菲娜一起胡闹,看起来脑袋空空的嘉诺,原来抱有这样的烦恼…… 「阿尔,我多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觉得说我脑袋空空有点太狠了吗?」 ——居然就连嘉诺都有办法看穿我的心思! 「你是不是正在思考很失礼的事情呢?」 看来她真的能够看穿阿尔的想法。 纵使在自己耳边低喃道的嘉诺正轻笑著,阿尔仍能清楚感觉出她的眼神没有笑意。 「总之,像这样争执只是在浪费时间!义姊大人!请你赶紧对我施法吧!无论是『制约』或『强制』都可以!」 「你这个人是多想被人施法啊!」 阿尔很想为隐隐作痛的脑袋按摩,但由于他目前正抱著菲娜,因此只能叹一口气。 「贾姆卡,这样总行了吧?」 为了赶紧得出结论,阿尔斜眼看向贾姆卡。 「……好吧,就这么办。不过露娜王女,请您先答应一件事情。」 语毕,贾姆卡以眼神示意,拜托阿尔代为开口。 阿尔从正面承受贾姆卡的视线,带著「那是当然的」的意思点头表示同意。 「露娜,若是你发现战况太严峻,就立刻弃城逃走。我对国民以及留守的士兵们都下达了相同的指示。就算这种小城失守,我们也随时都有办法夺回来。」 「喂!什么『这种小城』,身为国王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贾姆卡基于本分,还是得出言责备阿尔。 但是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非常清楚。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亚尔托斯的治国方针,就是人民为国之根本。 「哎呀哎呀,那我就在你身上施加『制约』啰。」 阿尔忽然感到一阵纳闷,原因是咏唱『制约』魔法的瑟希莉亚,莫名显得神采奕奕。 「你要遵守与我最亲爱的弟弟阿尔所做下的约定,除了要守护国民以外,还要与国民共进退,倘若你没有信守承诺——」 现场响起瑟希莉亚的天籁之音。 不过—— 大家为了避免听见接下来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随即用双手掩住耳朵。 唯独露娜很守规矩地听完瑟希莉亚的咒语,只是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隔天一早,阿尔率领四千名士兵出征。 「阿尔!你要加油喔!」 看著在城墙上热情挥手的露娜,骑于马上的阿尔也向她挥手致意。 阿尔顺势抬头望去,发现天空万里无云。 此光景令他明白,今天应该会十分炎热。 进军一段时间之后,阿尔想到一件事,于是放慢速度来到嘉诺的身边。 「我说,嘉诺……」 「怎么了?阿尔,难得看你主动来找我说话。」 阿尔确实很少主动找嘉诺攀谈。 「昨天……那个,该怎么说呢……对不起!」 「咦?你这是怎么了?」 阿尔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反射性地低头道歉。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你心中的不安,想想我也应该多关心一下爱香缇的武士们才对。」 即便国王日理万机,终究不能把这件事拿来当藉口。 更何况既然身为国王,更应该优先关心新加入的嘉诺与武士们。 「啊哈哈,你也太一板一眼了吧。」 嘉诺起初对于一脸认真的阿尔态度感到有些困惑,不过她很快就换回以往的笑容。 「我今后会更加关心你,所以你也把亚尔托斯当成自己的家,无论有什么烦恼都尽管跟我说。」 「……咦!那个,你忽然告白说只关心我一个人,这教我该怎么办嘛……」 「那个,我刚才并没有在告白喔?就只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 阿尔说到这里,才惊觉自己用词不当。 「不会吧……原来你已经把我当成家人了啊……既然如此!等这场战争结束后,就让我们两个一起制造出更多家人吧……」 咻~~~~~~~~~~~~! 正当嘉诺显得十分害羞时,明明夏季将至,旁边却刮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转眼间,嘉诺那发红的脸庞便开始结冰…… 「要命!冷死我了!菲娜,你想把我变成冰棒吗!?」 嘉诺立刻敲碎脸上的冰霜复活过来。 「……啐,这点程度冰不死你。」 「明明接下来要一起对抗敌人,你为何还把我冰起来啊!」 嘉诺与菲娜开始斗嘴。 此时有一群人,站在较远的后方关注著这幕光景。 他们就是经过十几年的岁月,才得知自己所服侍的王子竟然是一名公主,却依旧忠心不二的武士们。 「(若我没有好好跟武士们相处的话,那个人应该会生气吧?)」 某位已逝男子的脸庞,忽然闪过阿尔的脑中。 「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就来举办一场酒宴吧?」 当他心不在焉地思考此事时,紧接著想起那位经常开心享用餐点的红发少女。 「没错,等那家伙回来之后,也得让那家伙大快朵颐一番才行啊。」 阿尔握紧缰绳,朝著夏蓉所在的国境望去。 2 「就是说啊!那小子自己明明那么弱不禁风,而我只不过是比别人多吃些甜点,他就嫌我太会吃,小心变胖等等,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另外啊……」 夏蓉抚摸著别在烈火般的红发上的银色发饰,开口阐述自己在亚尔托斯发生的事情……不对,精确地说是在大聊阿尔的坏话。 在其他士兵忙于准备时,【消失的孩子】们围著夏蓉,在临时搭建的餐厅里享用早餐。 当然她们只穿著勉强能蔽体的衣物。 而且四肢的锁链也没有解开…… 不过她们依然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夏蓉。 芭芭拉开口说: 「我们【消失的孩子】部队除了要负责监视你,还被任命要保护你……因此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执行护卫任务,你要接受我们的质询!」 语毕,大家便开始向夏蓉提出各种问题。 【消失的孩子】部队原是芙蕾雅王为了寻找舞姬,从各处召集来的孩子们。 人数大约是五百名左右。 根据当事人表示,她们现在只是芙蕾雅王迫使夏蓉服从自己的人质,也是一群负责战斗的奴隶。 艾莉等人和身为舞姬的夏蓉一样,从小接受过宛如拷问般的训练。 因此以基本战力来说,一般士兵根本不能与她们相提并论。 而且她们对于王族更是言听计从。 附带一提,艾莉乃是【消失的孩子】部队的队长,芭芭拉是副队长。 不过当夏蓉聊完自己在亚尔托斯的回忆之后,无论是艾莉、芭芭拉以及其他成员们,都露出微妙的苦笑。 「怎样?我有说错什么吗?」 夏蓉与她们重逢之后,开心到可说是畅所欲言,然而…… 「那个?你并没有说错什么,不过嘛……大家觉得呢?」 当芭芭拉向旁人徵求意见时,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地点头同意。 所以到底是怎样? 夏蓉将心中的疑问表现在脸上。 「嗯嗯嗯嗯!我再也忍不住了!就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原先将双手盘在胸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艾莉,一口气把脸贴近到夏蓉的面前。 「你脸靠得太近了啦!怎、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脸上沾著什么吗?」 夏蓉顺著艾莉的目光,最后只摸到自己头上的银色发饰。 「那是你从谁那边得到的?」 「为何你不觉得是我自己买的呢!」 「那还用说!难道你觉得自己会去做那么女孩子气的事情吗?若真如此,我看这个世界早就被魔王统治了!」 艾莉毫不留情开口吐槽。 只不过这枚发饰,确实是某位魔王买给夏蓉的。 「快说,究竟是谁送你的?」 位在艾莉身旁的芭芭拉,露出一副像是在教导孩子的表情开口提问。 待夏蓉回神后,才发现身旁与背后都挤满了人。 她们似乎为了不让夏蓉有机会脱身,逐渐缩小包围网,现场弥漫著一股诡异的气氛。 「……那个……这是阿尔诺亚王送我的……」 夏蓉再也承受不住现场气氛,她视线游移,死心地说出真相。 接著—— 「「「「「…………唉?????」」」」」 在场所有人都垮下肩,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是怎样?这是什么仪式吗? 夏蓉希望有人能跟自己解释一下,于是目不转睛盯著艾莉。 「好啦好啦,为了让你这个迟钝又木头,还外加好强的蠢驴,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就让我详细告诉你吧。」 「你说谁是蠢驴啊!」 「当然是你啰,夏蓉。」 在夏蓉开口吐槽艾莉时,却立刻遭到芭芭拉反击! 「听著,夏蓉,我们正准备与亚尔托斯开战,所以才想从你这里打听一些关于亚尔托斯的情报,这部分你应该明白吧?」 「你是在瞧不起人吗?我当然明白呀!」 「既然如此,你为何老在聊阿尔诺亚王的事情呢?」 「咦?我有说这么多吗?」 夏蓉确实根据艾莉等人的要求,一直透露各种关于亚尔托斯的情报。 所以她才会心想要解释得钜细靡遗…… 「唉唷!你这个肌肉脑!」 「你为何要骂我!?明明你也没多聪明呀!既然如此,你就把话说清楚嘛!」 被人臭骂成肌肉脑与木头,就算交情再好,夏蓉还是感到很火大。 艾莉见状后,不禁跟著激动起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就是说你早已爱上阿尔诺亚王了啦!」 「啥?!?你说我爱上阿尔了?怎么会?」 面对艾莉的指证,夏蓉不解地歪著头。 ——不,也不是毫无头绪啦…… 夏蓉拚死否定这个可能性。 「唉……你果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艾莉高举双手摇了摇头,夸大地表达出心中的无奈。 就连芭芭拉与其他人也纷纷露出类似的态度。 「咦?你们在胡说什么?虽然我确实跟阿尔……」 夏蓉开始下意识地回溯记忆…… 她最近只要一想到阿尔,就会感到一阵胸闷。 每次跟阿尔在一起,就觉得内心纠结,变得更容易闹别扭。 「怎样啦!我才没有对阿尔……」 正当夏蓉解释得愈来愈心虚时,艾莉直接一语道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是配戴第二王子送的发饰,而是阿尔诺亚王送你的发饰呢?而且还一直十分珍惜地摸著那枚发饰?简直让看的人都害羞了!」 「咦!?我有摸这枚发饰吗?」 就连夏蓉本身也没注意到这件事,所以她完全不晓得。 「对啊,当你每次聊起亚尔托斯……不对,而是一聊到阿尔诺亚王,就会开始傻笑。需要借你一面镜子看看吗?」 「我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表情嘛!」 「不,你从头到尾,都在聊你们小俩口之间的拌嘴喔?」 「要不然就是在说些好像在炫耀『我的男友受欢迎到让人头疼呢』的话题。」 夏蓉认为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指控。 正当她准备开口解释时—— 「唉??所以我才受不了像你这种,就连初吻都还没献出去的纯情小女孩……」 听见艾莉这番瞧不起自己的言论,夏蓉忍不住大声反驳。 「什么嘛!我可是早就跟人接吻过……啊!」 ——说溜嘴了! 即便夏蓉大感不妙,也已是覆水难收。 大家的耳朵先是抖了一下,然后—— 「你跟谁接吻了!?果然是阿尔诺亚王吗?」 「地点呢?你们在哪里接吻的?」 「吶吶,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喔?没想到你这个战斗狂居然……」 「居然比我们更早变成大人!」 少女们完全 不在意其他士兵的目光。 七嘴八舌地吵成一团。 夏蓉惊觉自己失言而低下头去。 「(若是我没有解释清楚的话,这场骚动应该难以平息吧?)」 假如任由她们继续失控,难保接下来会被问到更露骨的问题。 「我的接吻对象是……」 就在夏蓉准备开口时—— 「呀啊!」 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该处。 「这里还真热闹耶。既然你们身为奴隶,就给我安分点。」 全副武装的兰巴葛一脸不悦地站在那里,而他脚边则躺著一名被踹倒的同伴。 「「「「…………」」」」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刚才的喧哗彷佛从未发生过。 少女们别说是开口反驳兰巴葛,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他。 「哼,算了。总之几个小时后就会开战,你们快去解开锁链做好准备。」 兰巴葛将钥匙扔在地上,冷漠地转身离去。 「你没事吧?」 兰巴葛离开后,少女们先是在心中默数到十,才上前扶起倒地的同伴。这情况与当年一模一样。 此事实在在证明,昔日那股宛如诅咒般的恐惧,依然烙印在她们的心中。 「不过兰巴葛刚才有提到即将开战吧?」 「嗯,你没听错……」 包含夏蓉在内,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先不提各自的想法,【消失的孩子】们在听见兰巴葛的指示后,便开始出现骚动。 艾莉与芭芭拉困惑地彼此互看一眼,接著偷偷观察夏蓉的反应。 「(亚尔托斯与【消失的孩子】们,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夏蓉低著头,绞尽脑汁不断寻求解答。 3 「阿尔诺亚王,全员已各就各位!」 波儿雀报告完便策马离去。 明明还不到正午,却已是艳阳高照,令人汗流浃背。总计四千人的亚尔托斯军与多达八千人的芙蕾雅军,在两国之间的平原上相互对峙。 阿尔看了芙蕾雅军一眼,策马开始慢慢前进。瑟希莉亚、菲娜以及嘉诺则是相隔一匹马身的距离紧跟在后。 阿尔斜眼确认其他人都跟上之后,便来到士兵们的面前。 「众人听令!」 他在马上尽可能地扯开嗓门发布号令。 士兵们随即安静下来,将目光集中至阿尔的身上。这个光景依旧令阿尔感到一阵紧张。 但他没空再说这种丧气话。 「我军即将与芙蕾雅开战!敌军数量大约是我方两倍,很遗憾,比起以往算是少了一点!」 阿尔夸张地耸了耸肩,惹得士兵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大家的反应还不错。 「敌军指挥官是既残暴又爱耍小聪明的霸道将领兰巴葛!若是我们战败的话,我国势必会惨遭荼毒。」 士兵们感到一阵不安,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纵使这种带有威胁的说法很狡猾,不过阿尔希望大家能够意识到这战的对手有多么恶劣,倘若吞下败仗,他确实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是现在有三位战女神化身的舞姬,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只要有她们的支持,我军便胜券在握!」 在阿尔举起一只手的同时,舞姬们也默默来到他的身边。 士兵们立刻发出欢呼。 感觉上比起这番自以为是的演说,反倒是因为舞姬们的关系,大家才显得士气高昂。 附带一提,阿尔为了避免造成混乱,决定暂时不提夏蓉的事情。 「对了!等我军拿下胜利之后,就好好庆祝一下吧!」 阿尔将镰刀举向天际。 「「「喔————!」」」 「(嗯?总觉得士气比想像中……)」 就在此时—— 「哎呀哎呀,到时在庆功宴上,我将会亲自为表现最活跃的人斟酒喔!」 瑟希莉亚高举锡杖如此宣布。 「「「「「喔——————————!」」」」」 现场随即欢声雷动。 而且—— 「……我会摸摸他的头,以资鼓励。」 「「「「「喔——————————!」」」」」 「咦!那我就……总之大家要加油喔!」 「「「「「喔——————————!」」」」」 菲娜与嘉诺也高高举起各自手中的武器。 啊?原来如此。 将士们因为三人的一席话,士气可说是一飞冲天。 ——不,我并没有感到不甘心喔…… 阿尔趁著全军士气高涨,以镰刀指著芙蕾雅军的方向,扯开嗓门大声下令: 「全员进入战斗准备!」 仍处于亢奋状态的士兵们彷佛威吓芙蕾雅军似地发出欢呼。 「皇姊、菲娜,后面就拜托你们了。」 「哎呀哎呀,尽管放心交给姊姊吧!」 「……收到,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身为正妻的我有多么厉害!」 阿尔看了笑咪咪的两人一眼后,说道「嘉诺,我们也出发吧!」,便领著嘉诺往部队走去。 「贾图,亚尔托斯军已近在眼前,为何你还不下令攻击!?」 贾图无视兰巴葛的指示,待在本营瞪著亚尔托斯军。 亚尔托斯军在中午之前便抵达这里,这确实一如他当初所料。 不过亚尔托斯军的士气却高到超乎想像,此事实令他感到不悦。 他们刚才甚至还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再加上,明明此处是平原,亚尔托斯军的前锋却不是骑兵队,而是强调防御能力的重装步兵队。 「阿尔诺亚王擅长谋略,难道是其中有诈?」 兰巴葛在听见贾图的自言自语后,便向旁边脸色难看的夏蓉使了个询问的眼神。 「我也不清楚,我平常也搞不懂那小子……阿尔诺亚王在想些什么。」 夏蓉闹脾气地将视线撇开,开口回答。 「哈哈哈!舞姬大人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呢!」 兰巴葛被夏蓉的反应逗得心情大好,愉快地耸了耸肩。 他命令夏蓉与【消失的孩子】部队担任贴身护卫。 原因或许是他担心【消失的孩子】们如果跑远的话,会直接倒戈加入敌军。 或是想就近欣赏亚尔托斯灭亡之际,夏蓉的表情。 依照兰巴葛的心性,也可能两者皆是。 「你只要待在我的身边就好,反正这么做也能激励士气。」 兰巴葛露出一脸邪笑。 「……你果然只是把我当成是装饰用的人偶罢了。」 夏蓉扭头看向旁边,以无人能听见的音量低语著。 「(唉,如果换成是阿尔,他肯定会放心让我担任前锋,或是与我并肩作战……)」 她不由得冒出上述想法。 「(虽然有可能只是因为亚尔托斯既没钱又缺少人才……但是……)」 ——至少能让我深刻感受到,自己不是一具陪衬的人偶。 兰巴葛完全没把夏蓉的心情放在心上,对著毫无动静的亚尔托斯军开口说道: 「哼,无论对方使出何种小聪明,终究只是乡下小国的低贱战术,根本不是我们骑士团的对手……好,全军出击!给我把亚尔托斯军围剿殆尽!然后……我……」 「(等我做好准备,就将芙蕾雅纳入掌中。)」 由于艾 莉等人就在附近,兰巴葛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不过他却一脸傲慢地向夏蓉使眼色。 只是兰巴葛却浑然不觉,真要说来是即便明白也无法理解—— 夏蓉的心中,此刻正燃起小小的反抗之火。 兰巴葛没注意到夏蓉的异状,亲自率领八千名士兵冲向亚尔托斯军。 「敌方开始进军了!对方打算以人数优势包围我军!」 负责侦查的波儿雀大声报告,随即策马往反方向离去。 「谢啦,波儿雀!」 阿尔不确定波儿雀是否有听见,但他依然挥著手大声道谢。 「请陛下不必客气?!我会继续加油的!」 波儿雀听见后,精神饱满地朝著阿尔挥手致意。 「那么,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菲娜,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皇姊,等敌军害怕时,就率领全军发动突击。」 「……好的。」 「我明白了!」 阿尔以风魔法发号施令,随即听见两人的回覆。 「嘉诺,你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啰!」 骑在马上的嘉诺拔出佩刀,宛如那位红发少女般豪迈一笑。 「弟兄们!现在正是报恩的大好机会!让芙蕾雅好好见识爱香缇武士的实力吧!」 「「「「「喔——!」」」」」 武士们一听见嘉诺的口令,随即拔出武士刀举向天际。 就在此时—— 轰隆————————! 现场传来一阵低沉的地响。 阿尔往前线看去,发现芙蕾雅军遭到强力火柱轰飞了。 看来战争正式开打了。 「好,全军突击!」 阿尔架起手中的镰刀,策马朝著前线冲去。 「……火球。冰球。雷球。」 蓝发舞姬在重装步兵队的层层保护下,朝著敌军施展数不尽的魔法。 芙蕾雅骑兵队被当场炸飞、结冻或是全身麻痹,倒地的同伴们更是成了拖累骑兵脚步的一大阻碍,导致整体突破力大打折扣。 但是芙蕾雅军处变不惊,准确掌握菲娜的所在之处,立刻以铺天盖地的箭矢与魔法进行反击。 「架好大盾!说什么都不能让敌军伤到菲娜大人一根汗毛!」 「「「遵命!」」」 「哎呀哎呀,隔绝魔法屏障!」 重装步兵队以菲娜为中心高举盾牌,瑟希莉亚则是在上空再设下一道防御魔法。 不过仍有少许魔法与箭矢穿过防线,对重装步兵们造成伤害,或是从铠甲的空隙刺了进去。 「……火球!大家没事吧?」 毫发无伤的菲娜立刻施法反击,同时以视线关心保护自己的将士们。 「请放心,蕾丝菲娜大人!即便要我们重装步兵队肝脑涂地,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您分毫!」 该名重装步兵拔出手肘上的箭矢,豪迈地放声大笑。 「……谢谢大家,但大家不能死,我希望你们今后也能继续守护亚尔托斯。」 语毕,来自沙布黛拉的蓝发舞姬露出了微笑。 「「「……!!」」」 现场彷佛时间暂停般,士兵们都不禁被菲娜的笑容给迷得神魂颠倒,不过所有人很快就回过神来。 「属、属下明白了!直到属下死去之前,愿意追随您至天涯海角!」 「……那个,不过你是亚尔托斯的……」 「唔喔喔喔喔喔喔!弟兄们!为了守护蕾丝菲娜大人那楚楚可怜的笑容!死也要保护蕾丝菲娜大人,死也要活著回去!」 该名士兵慷慨激昂的宣言,硬生生将菲娜的话打断了。 「……反正我是阿尔的正妻,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一想到这里,菲娜为了掩护干劲十足的士兵们,继续专心施法。 「哎呀哎呀,有谁受伤的话要快说喔!我会立刻帮忙治疗的。但若是一点擦伤就跑来,可是要接受处罚的!」 在充满杀戮的战场上,传来一道毫无紧张感的呼喊声。 「弟兄们!虽然我明白大家都很想去接受处罚,不过现在没空做那种事!为了守护瑟希莉亚殿下的笑容,各位可要加把劲啊!」 「「「「「喔——!」」」」」 士兵们鼓足干劲的声音,直接反应在他们的行动上。 重装步兵队在菲娜与瑟希莉亚的激励之下,架起大盾勇往向前。 气势惊人的他们,转眼间已经突破芙蕾雅军的中央,宛如一枝发射的箭矢长驱直入。 而且重装步兵队在突围之后,便以固若金汤的防守将遭到分裂的芙蕾雅军挡在两侧。 亚尔托斯军的行动令芙蕾雅军十分困惑。 但就算亚尔托斯军顺利突围,与芙蕾雅的本队仍有一段距离,加上芙蕾雅军的人数分明占有优势。 「居然主动跑来让我军包围,阿尔诺亚王究竟在想什么?」 兰巴葛认为这是亚尔托斯军最后的困兽之斗。 不过耍这种小聪明,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你们在干什么!赶快会合去打垮亚尔托斯军!只要哪支部队能率先攻破敌军防线,我另有奖赏!」 芙蕾雅军在兰巴葛的指示之下士气高涨,却失去应有的协调性。 「不必勉强打倒敌兵!只需专心防守就好!」 贾姆卡大声下令。 亚尔托斯军的重装步兵队不断遭受敌兵围攻。 只是就算芙蕾雅军的士兵们急于立功,体力仍有极限。 经过一段时间,芙蕾雅军的攻势变得后继无力。 不过他们为了奖赏,也为了避免被友军抢功,就算再疲惫也留在原地攻击。 至于被挡在后方的芙蕾雅军士兵们,则是无事可做到如同路边的稻草人。 阿尔为了实行离间计,更进一步对芙蕾雅军流出假情报。 内容是「率先攻破亚尔托斯军防线的部队,能够获得两倍奖金!」。 于是芙蕾雅军的众部队更加各自为阵。 不过情势上还是芙蕾雅军较为有利。 毕竟亚尔托斯的士兵们并不是铁打的。 纵使菲娜用魔法帮忙掩护,瑟希莉亚也不断治疗伤兵,消耗的体力仍不会回复。 尽管目前多亏舞姬们的个人魅力才勉强守住战线,不过大家迟早会精疲力尽。 正当夏蓉看穿这件事,却绝口不提时——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支部队如同化为疾风般,迅速穿过战场中央。 带头的人分别是手持镰刀的少年,以及挥舞武士刀的少女。 夏蓉一眼便认出两人的身分。 「阿尔……嘉诺……」 兰巴葛听见夏蓉那莫名开心的低语声之后,稍稍皱起眉头。 「你们在干嘛!左右两侧的部队快加强攻击!正面部队给我专心防守!做好抵御敌方骑兵队的准备!」 贾图立刻下达指示。 不过—— 「中央部队的第一、第二防线已被敌军突破。」 贾图听完报告后,抬头一看便发现第三防线也遭人突破。甚至能够从兰巴葛所在的本队中,清楚看见挥舞镰刀的少年。 「喔啦!快给我让开!」 阿尔挥刀砍倒眼前敌兵。 「喝啊啊啊啊啊!」 嘉诺大喝一声,一刀砍断朝著阿尔刺去的数根长枪。 「啊哈哈!直到抵达目的地之前,你们休想伤到阿尔!」 「嘉诺!危……」 与此同时,嘉诺的背后出现多名敌兵,全都提剑朝她挥去。 就算阿尔赶紧收刀,也来不及帮嘉诺解围。 「抱歉!嘉诺!」 「呀!」 阿尔连忙以另一只手搂住嘉诺,将她拉来身边。 下个瞬间—— 「你们想对少主做什么!」 武士刀忽然出现在眼前,当场斩断那些挥空的长剑。没一会儿工夫,来袭的敌兵们便全数落马昏倒在地。 「谦满,谢谢你出手相救。但我已并非少主,而是公主喔!」 嘉诺虽然被阿尔抱在怀里,仍以刀背砍昏来犯的敌兵。 下个瞬间—— 「阿尔你也真是的,居然这么主动?」 糟了,嘉诺的语调开始出现变化了! 「嘉诺,现在没空做那种事!所以……」 「我知道啦,我知道。」 看著神情陶醉的嘉诺—— 不,你根本不知道吧? 「喝啊啊啊!」 嘉诺娇斥一声,拔刀打倒周围敌人! 她随后朝著阿尔露出犬齿爽朗一笑。 「我说我知道了吧?现在得先打赢战争,并不是让人打情骂俏的时候!」 嘉诺在被阿尔搂住的同时,依然继续挥刀应战。 「嘉诺,谢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但你差不多该回到自己的坐骑上吧?」 「咦?!我想待在这里!要不然……」 「……冰球,特大!」 咚! 嘉诺还来不及把话说完— 侧脸就被一颗冰块击中。 「……你要赖在那里多久?还不赶快前进!」 「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菲娜……」 嘉诺就这么躺在阿尔的怀里。 「喂,你现在可不能昏过去啊!」 阿尔摇了摇嘉诺失去力气的身体时,嘉诺用力反握了阿尔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放心,我只是有点头昏。不过我担心接下来的处罚会更可怕,虽然很可惜,还是先走一步啰。」 她对著阿尔拋了个媚眼,迅速将身体从阿尔的怀中抽离,跳回自己的坐骑上。 「好啦,既然爱的能量已经补满,我就一口气冲向敌人本队吧!」 什么爱的能量啊?阿尔还来不及开口吐槽,嘉诺就已经切入敌阵。 「唔啦啦啦啦啦!」 瞬息之间,眼前的敌人便全数躺下。 「好,立刻跟上少主!」 武士们也帮忙嘉诺一起开路。 「哈!真不愧是爱香缇的武士们!我也不能落人于后!」 正当阿尔准备策马向前时,却被武士们挡住去路。 「喂,你们让开!这样会害我无法前进!」 面对如此大喊的阿尔,武士们却笑嘻嘻地以有些邪恶的表情回道: 「晚点就会轮到阿尔诺亚大人您大展身手吧?请您先保留体力。在那之前都是我们武士表现的舞台,唯有这点不可退让!」 看来他的意思是「你有你的工作!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稍微休息一下。」 尽管两人如此闲聊,但现实果然没那么简单。 「弟兄们!撑住啊!只要熬过眼前的难关,友军就会突破敌军的战线完成包围网!如此一来,胜利将是属于我们的!」 芙蕾雅军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派出透过魔法提升防御力的重装步兵队,阻挡在本队前方。 亚尔托斯军的进攻速度随即大打折扣。 不对,真要说来是已经完全停止前进了。 「啊哈哈,看来我们的出场到此为止了。」 嘉诺对阿尔招了招手。 当然阿尔是很乐意前往帮忙。 「那么,你可要加油喔!」 「咦?」 嘉诺待骑著马的阿尔接近之后,当场单手把他举了起来,露出豪爽的笑容说: 「我曾听菲娜提过,舞姬的力量无法对你产生效果吧!」 阿尔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嘉诺,这件事我们有空再聊,现在先搞定敌军防线……喂!」 「多说无益!」 阿尔瞬间感到一种飘浮感。 原来是嘉诺把他扔上天际—— 「去吧——————!」 接著一道刀光袭向阿尔。 碰! 「呜哇????!嘉诺!晚点我会找你算帐的!」 阿尔撂下这句话之后,朝著芙蕾雅本队飞了过去。 「嗯,如果你能把夏蓉带回来的话,到时不论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嘉诺一脸羞涩地目送阿尔离去。 「呼?呼?我已经来了,就让我们一决高下吧!」 阿尔被嘉诺一刀打飞至芙蕾雅本队。 只不过此刻的他,正用手扶著落下时不小心撞伤的腰部。 虽然腰部隐隐作痛,不过姊姊、菲娜、嘉诺以及亚尔托斯的士兵们至今仍在奋战中。 「(各位,只要再撑一下就好!)」 阿尔一想到这里,便忍住疼痛架起镰刀。 「哼……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真的是很有一套嘛,阿尔诺亚王。我当初还以为无论你怎么耍小聪明,都没办法颠覆你我双方在兵力上的落差!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采取如此强硬的手段抵达这里……」 兰巴葛打从心底感到十分愉悦。 「将我的命令传达下去!所有人立刻停止攻击。为了向冲进我军本队的阿尔诺亚王致敬,我愿意与他进行单挑,替这场战争划下句点!」 语毕,兰巴葛跳下坐骑,优雅地拔出配剑。 王子在单挑中打赢魔王。 童话中经常出现这样的桥段。 而且阿尔现在遍体鳞伤。 想必兰巴葛认为自己稳操胜算。 但他却误会了一件事情。 「喂,我又不是来找你单挑!我是来跟你身旁那位舞姬一决高下的!」 「…………咦?」 兰巴葛瞠目结舌地停下脚步。 ——没错,我就是想看见你露出这种表情,但现在另一边的事比较重要。 阿尔不再理会兰巴葛,将目光移向他想挑战的对手。 「来吧,夏蓉,就让我们来分出胜负!」 看著架起镰刀的阿尔,与兰巴葛一样傻在原地、张大了嘴的夏蓉这才回过神来。 「说得……也是,先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就让我们以这场单挑来做出了断吧?」 夏蓉在看清楚阿尔的身体并无大碍后,便带著强势的笑容回应。 「好吧,我就答应让你们进行单挑。不过假如我国舞姬获胜的话,亚尔托斯就要无条件投降。」 兰巴葛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开口宣布。 「(一切都在计画之中。)」 阿尔心中一阵窃喜。 光是让这场战争发展至如此局面,就已是亚尔托斯的极限了。 芙蕾雅的兵力多达八千人,再加上阿尔他们没时间制定战术。 所以阿尔很庆幸这场战争的发展,几乎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接下来就看他能争取多少时间了。 「来人啊!把我的大剑拿来!」 夏蓉干劲十足地喊著。 「夏蓉!你可要加油喔!」 现场传来一阵物体划破大气的声响,随即有一把大剑呼应夏蓉的要求,落在她脚边。 「谢啦,艾莉。」 夏蓉头也不回地开口道谢,将大剑握在手中。 「真是的,你明明这么弱,居然还敢向我挑战……我明白了,规则很简单!只要你主动『认输』,获胜的人就是我。反之,若是你能击中我一下,就算是你赢!另外……我也会为蛋糕那件事跟你道歉。」 阿尔没听清楚最后那段话—— 「这个胜利条件还真严苛耶。」 却忍不住露出苦笑。 纵使情况乍看之下对阿尔很有利,不过在先前的练习中,他就连削过夏蓉的一根汗毛都办不到。 「好吧,那就开打啰!」 「嗯,尽管放马过来!」 「我才想叫你别手下留情,只管认真出手就好!」 「你还真敢说嘛!」 阿尔架起手中镰刀,夏蓉也将大剑高举过头,摆出战斗架势。 明明大规模的战争已经结束,不过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第四章 终结!然后…… 1 「那么,就让我们赶紧分出胜负吧!」 在一触即发的对峙中,双方对峙不到几秒,夏蓉便等到不耐烦,直接大脚一跨向前冲去。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蓉大吼一声,同时将大剑向前劈去。 「好快!!喂,夏蓉!」 阿尔连忙用镰刀挡下攻击,现场随即激发出一阵耀眼的火花。 「你是认真想杀了我吗!?」 「明明是你叫我别放水耶!」 阿尔确实在刚才的叫阵中说过这种话。 但是哪有人会真的放在心上! 「废话少说!」 夏蓉不懂阿尔的心情。 她再次举起大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砍向阿尔。 「啊哇!嘿!」 阿尔连忙架起镰刀,同时发出奇怪的叫声。 结果不出所料—— 锵!喀啦喀啦! 「……」 「……」 被大剑弹飞的镰刀彷佛想向阿尔抗议般,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声响。 或许连魔王都感到很傻眼吧。 冒出上述想法的阿尔,忽然发现红发少女正错愕地看著他。 「我说你啊……明明之前就提醒过你那么多次,不要摆出那种半吊子的战斗姿势吧?」 阿尔当然记在心上。 因此他别过视线…… 「有机可趁!」 将腰间上附加必中魔法的短剑扔向夏蓉。 而且还多达三把! 自认为夏蓉已露出破绽的阿尔,赶忙前去捡起地上的镰刀。 「呀!」 不过阿尔在听见夏蓉的惊呼声之后,忍不住连忙扭头看去。 他看见夏蓉蹲在地上,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咦!你没事吧!?夏蓉!」 阿尔惊慌失措到顾不得正在单挑,毫无防备地跑向夏蓉。 夏蓉似乎注意到阿尔正在接近自己,随即抬头望了过来。 阿尔看清楚之后,暗自庆幸没有误伤夏蓉。 只是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 「……你不要这么轻易就上当嘛,而且别被正在单挑中的对手给骗了!」 中计了!虽说是反射动作,但是阿尔毫无防备站在夏蓉面前。 万事休矣。 当阿尔绷紧全身,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大剑攻击时—— 「看在你是真的担心我,这次就饶过你吧!」 夏蓉用手指弹了一下阿尔的额头,满脸羞红地如此低语。 尽管只是这种程度,阿尔的额头还是非常痛。 「啊、啊啊,这样啊……」 不知是因为害臊,还是被夏蓉难得露出的羞涩表情迷得神魂颠倒,阿尔回答得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哎呀,这明明是一场左右国家命运的对决,瞧他们玩得挺尽兴呢。」 「……一场闹剧。」 「就是说啊,换成是在亚尔托斯的训练场里,反倒还比较有认真对决的感觉。」 三位舞姬在不知不觉间已来到现场。 她们自顾自地说出感想,不过阿尔决定把这些话都当成耳边风。 「总、总之让我们重新开始!」 看来夏蓉也听见了场外三人的闲言闲语。 但她无法像阿尔那样装作没听见,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红润,重新与阿尔拉开距离。 「那么,你这次可要接好啰!」 夏蓉再次发动攻势。 锵——————! 阿尔这次顺利挡下了。 「没错没错,有心就办得到。那么……」 面对夏蓉的连续攻击,阿尔防守得十分勉强。 纵使夏蓉已经手下留情,不过阿尔每挡下一次攻击,双手就会发麻到快握不住镰刀。 「我要增加旋转次数啰!」 夏蓉打算加重攻击劲道。 正当阿尔专注到忽略发麻的双手,重新握紧镰刀时—— 「夏蓉,你在胡闹什么!赶快跟他分出胜负!」 「呀!」 旁边传来兰巴葛的怒斥声,以及少女的尖叫声。 「艾莉!」 「夏蓉!快点了结阿尔诺亚王!不然我就……」 兰巴葛将短剑伸向艾莉的胸口。 或许是因为兰巴葛的表情太过猥琐,阿尔总觉得抵在胸前的短剑有些下流。 「你这个色狼!是把短剑抵在……」 「住口!」 「…………」 阿尔随即明白那并非是自己的错觉,只不过更令他不解的地方,在于那名很有威势的少女,居然如此担心受怕。 夏蓉也同样不敢吭声。 想必该名少女也跟夏蓉一样,曾经遭遇过相同的对待。 阿尔狐疑地看向夏蓉。 「抱歉,阿尔,接下来我会认真战斗!」 夏蓉轻声呢喃,便一剑挥来。 「唔、呜哇!」 这一剑确实没有手下留情。 阿尔连同手中镰刀一起被击飞出去,连后面化成观众的士兵也受到波及。 「阿尔,你没事吧?」 要不是担心地看了过来的嘉诺及时接住阿尔,后方士兵们应该也会被一起撞飞。 「虽然算不上是没事,不过……」 阿尔在嘉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重新举好镰刀襬出战斗架势。 「夏蓉,接下来我也会使出全力。谁教你最近有点得意忘形,看我把你修理到跪地求饶!」 阿尔尽自己可能虚张声势地单手握住镰刀,在迅速冲向夏蓉的同时,也把短剑向前射去。 接著他马上将视线从夏蓉身上移开,整个人冲了过去。 「这种骗小孩的把戏……呀!」 亮! 夏蓉在挡下短剑的瞬间,眼前闪出一阵强光。 「这是运用火药制成的样本二号。虽然毫无杀伤力,却能令人暂时失明!」 阿尔立刻从怀里取出数根爆竹,点火后朝著夏蓉扔过去,打算藉此掩盖自己的脚步声。 接著—— 「接招吧!」 阿尔朝著夏蓉的背部一刀砍去。为了避免误伤夏蓉,他当然是以刀背来攻击。 唰! 咦?奇怪?照理来说下一秒应该能看见夏蓉跪地求饶的画面吧? 「你果然是笨蛋,哪有人会在偷袭时还大吼出声?」 红发少女显得很无奈。 看来夏蓉透过听声辨位,成功掌握阿尔的行踪。 因此她只有衣服被稍微割破,最终还是以大剑挡下阿尔的镰刀。 不过阿尔暗自庆幸衣服受损的地方是背部,原则上应该不会被人秋后算帐…… 「(嗯?那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即便只是瞥见一眼,阿尔仍可看见夏蓉背部怵目惊心的伤痕。 只是现在没空让他发问。 「反正我也不期待这一下能打倒你,因为我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语毕,阿尔拿出怀里的皮囊水壶,一把朝著夏蓉的大剑扔过去。 「这是……不会吧!」 看著神情错愕的夏蓉,阿尔回以笑容解释。 「没错,是灯油!」 阿尔看见灯油已流至剑柄时—— 「火炎啊!」 便发出魔法替大剑点火。 轰! 夏蓉的大剑立刻著火。 「好烫!你、你怎么 这样对待圣遗物!」 「我只是在为自己制造最好的机会!」 夏蓉被迫拋下大剑。 当然阿尔绝对不会错失这个大好机会。 毕竟夏蓉在失去大剑之后,攻击力就少了一大半,现在可说是反击的好机会! 「喝啊啊啊啊啊! 阿尔奋力挥出一记横砍。 却被夏蓉轻松躲开。 只是阿尔无暇惋惜。 他在调整好呼吸后,一口气使出连续攻击。 阿尔收紧腋下避免动作太大,为了稳住身形放低重心。他先是使用握柄从右侧攻击,紧接著又从左侧挥动镰刀。 当然中间还掺杂著假动作。阿尔此刻正如实遵从夏蓉当初的指导。 只是他仍然无法击中夏蓉。 夏蓉以行云流水般的身手躲开攻击。 动作优雅得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你表现得比平常练习时更好呢。只不过失去大剑的我,可是远比以往更身轻如燕喔!」 就算阿尔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夏蓉的身手却矫捷到超乎想像。 「你明明平常这么爱吃东西,为何动作却这么敏捷啊!?」 夏蓉以极小的动作躲开镰刀。 唰! 挥空的镰刀就这么插在土里。 接著—— 「因为我是舞姬呀!」 夏蓉一脚踩在埋在地面的镰刀上,以另一只脚将阿尔踹飞。 「如此一来,情势就逆转了!」 她将火焰已经消去的大剑握在手中。 「若是你不想尝到更多苦头,就赶快投降吧!」 夏蓉将大剑扛在肩上,低头看著滚倒在地的阿尔。 「哼!如果这点程度就投降的话,教我拿什么脸去面对努力至今的皇姊、菲娜、嘉诺以及亚尔托斯的子民!」 阿尔重新起身,再度架起镰刀朝著夏蓉飞奔而去。 「是吗?那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夏蓉说完话的同时,一口气冲到阿尔面前。 「喝啊啊啊啊啊!」 她以一记横砍,再次将来不及发出惊呼的阿尔击飞出去。 但是夏蓉的攻势尚未结束。 她迅速追上被打飞的阿尔,随即挥下大剑,将他往反方向揍飞出去。 这动作重复数次之后—— 「咳呃!纵使有庇护在身……被人打了那么多下,还真教人吃不消。」 就算阿尔不会被夏蓉打伤,不过像这样多次遭受重击,仍会摔得浑身是伤。 「如何?终于愿意投降了?还是想继续被我修理啊?」 夏蓉将散发著红色杀气的大剑,抵在阿尔的喉头上。 反观阿尔—— 「……我才想问你,差不多也该回到亚尔托斯了吧?」 他拋出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为了实现梦想才待在这里!当初会留在你那里,也只是为了梦想而已。你不过是稍微跟我相处过一段时间,就自以为是我的什么人吗?」 「我是亚尔托斯的魔王,而且你也需要我的力量才能够实现梦想吧?」 面对咬著牙,以充满杀气的眼神瞪著自己的夏蓉,阿尔毫不畏惧地正面承受。 「我并不需要与你一起实现梦想!更何况和兰巴葛在一起,才是实现梦想的最佳途径!换作是其他人,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所以你赶快投降……」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啊!」 夏蓉话说到一半,就被阿尔硬生生打断了。 「既然能够实现梦想,你就给我表现得开心点啊!你只要把我打趴在地,也可以更接近梦想吧?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手下留情!」 尽管阿尔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将镰刀当成拐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 夏蓉不发一语看著他。 「而且……明明你平常总是一脸开心动手揍我,如今每挥出一剑,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步履蹒跚的阿尔,毫无防备地走向对自己举著大剑的夏蓉。 握! 接著他单手握住大剑,将剑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如果打倒我才能够实现梦想,你就赶快照做啊!假使是因为庇护而杀不了我,那就直接将我打残,让我没办法继续反抗!凭你现在的状态,肯定有办法做到吧?」_ 阿尔仍有这点自知之明。 他坚信夏蓉能办到此事。 就算阿尔拥有庇护,舞姬的攻击仍会对他造成伤害。 打个简单的比喻,即便当事人身穿能抵挡任何攻击的铠甲,仍然化解不了受到的冲击。 若是持续遭受攻击,人类的身体终究会吃不消。 「什么嘛!明明你又没有进行【叛神行为】,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真的没关系吗?你这样很可能会没命喔!」 夏蓉不小心说出心底话。 她那含泪的红色眼眸—— 在在证明她依然没有使出全力。 纵使名为亚尔托斯的国家就此灭亡,只要活在世上仍能实现梦想。 至少夏蓉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因此…… 「就算如此……我依然会直视自己的梦想。倘若我在这里倒下,追随我的人也会跟著梦碎。这里面包括相信我的子民、皇姊、菲娜、嘉诺还有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 夏蓉听到阿尔的梦想中,也包括了自己,既讶异又开心。 「没错!从我们一起在城墙上眺望城镇的灯光时,我就已经认定要跟你一起实现梦想。因此,如果我打输的话,你的梦想会一起化为泡影!所以……所以你才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不是吗!?」 阿尔明白这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换作是以往的夏蓉,肯定会想出一堆理由来反驳。 但她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要是反驳的话,真的会粉碎自己的梦想。 因此她才会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看著手持镰刀的阿尔慢慢接近自己。 「阿尔……我、我的……梦想是……」 因为阿尔的一席话,原先占尽优势的夏蓉,持剑的手与双腿都在颤抖。 「我明白,虽然现在的我还不太可靠,不过有朝一日我会帮你实现梦想,所以……快回到我的身边吧!」 勉强站稳身形的阿尔,彷佛即将摔倒似地挥动镰刀。 这记攻击并没有快到让人难以闪躲。 但是…… 就在镰刀轻轻击中夏蓉的侧腹部时—— 「阿尔……嗯、嗯,是我输了。我会回到亚尔托斯……不对,是我想回到亚尔托斯。」 夏蓉像是想上前搀扶般,直接将阿尔抱在怀里。 她的表情与先前狰狞的样子截然不同,看在旁人的眼中,都会明显看出她已经脱胎换骨了。 简直是拖拖拉拉的情侣斗嘴。 然而无论用什么方式形容这场单挑,终究还是分出胜负了。 就在众人那么认为时—— 「发射!」 旁边传来贾图的声音。 大量的箭矢与火球随即铺天盖地而来。 「哈哈!干得好,贾图。像她那种屈服于魔王的舞姬,不要也罢!」 依旧搂著阿尔的夏蓉,恶狠狠地瞪著兰巴葛,不过就算她身为舞姬,还是来不及带著阿尔逃离现场。 「阿尔,抱歉!」 夏 蓉更加用力地将阿尔搂进怀里。 「这种时候不该道歉,而是要道谢才对吧?」 阿尔推开夏蓉,像是要保护她一般挡在她的身前。 「魔王啊!把力量借给我!」 阿尔朝天挥出的手掌之中发射出纯黑色的魔力,直接覆盖住整片天空。 飞来的箭矢与火球通通被黑色魔力吸引过去,当场消失无踪。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小子真的是魔王吗!?」 兰巴葛目睹这难以置信的光景之后,震惊到直接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 「……冰枪!」 菲娜发射冰枪,一口气贯穿兰巴葛握住短剑的那只手。 「呃啊!臭娘们,你想干嘛!」 「……那还用说,为了扭转局势,我当然要拯救夏蓉的朋友。」 兰巴葛还来不及搞懂这句话的含意,艾莉便从兰巴葛手中挣脱,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兰巴葛!你刚接受了这场单挑的条件,不是吗?既然如此,战争也该结束了吧?」 在艾莉的呼喊之下,现场每一位见证了阿尔与夏蓉单挑结果的观众,都扭头看向兰巴葛。 「哎呀哎呀,所以应该是我军获胜啰!」 「……没错,胜负已分。只是等到回城之后,为了让夫君明白为夫之道,身为正妻的我要不吃不喝地对他说教数日。」 「菲娜,这应该算是拷问了吧?」 亚尔托斯的舞姬们,纷纷主张这场胜负的正当性,不过—— 「闭嘴!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承认这场单挑!闹剧已经结束了!给我把亚尔托斯军通通杀光!并且当场处决夏蓉这个叛徒!」 兰巴葛不肯信守承诺,开始大声叫嚣。 不过军令如山。 芙蕾雅的士兵们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马上采取行动。 「哎呀哎呀,还真是不识好歹呢。」 「那个,现在哪有空说这种风凉话,我们可是身陷危机之中喔?」 看著一脸从容不迫的瑟希莉亚,嘉诺忍不住开口吐槽。 「……不对,以芙蕾雅军的角度来说,这道命令堪称是双面刃。」 「你在说什么啊?菲娜,难道你不惜采取自杀攻击,打算将陨石砸在这里吗!?」 芙蕾雅军在听见嘉诺的大喊,全都吓得不知所措—— 「……我没必要那么做。」 但在听见菲娜出声否定后,这才纷纷松一口气。 接著—— 「波儿雀!动手。」 瑟希莉亚忽然下令。 轰!轰轰! 敌阵后方冒出惊天动地的火柱。 多亏阿尔与夏蓉的这场单挑,帮亚尔托斯军争取不少时间。 「哎呀哎呀,难道我们没有提醒你,若是你出尔反尔的话……就会让波儿雀率军烧掉你们的粮草与物资吗?」 瑟希莉亚背对窜起的火柱,理直气壮地开口解释。 不光只有嘉诺,在场所有人都对这幕光景心生恐惧。 「哎呀哎呀,如此一来,你们就无法继续战斗了。」 所有人都同意瑟希莉亚的说法。 「混帐!都给我继续攻击!反正只要打倒那些舞姬,占领亚尔托斯的话,我们就能将当地物资据为己有!」 兰巴葛却吼出如此泯灭人性的言词。 「你竟然想伤害我的人民!」 那道凶狠的语气,就连在阿尔身旁的夏蓉都被吓坏了。 她不禁观察起阿尔的表情。 不过夏蓉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体力与魔力都耗尽的阿尔,为了阻止兰巴葛而勉强从地上起身,扭头看向夏蓉说: 「我不能放任兰巴葛如此乱来。夏蓉,很抱歉你刚回来就要陪我做这种事。」 语毕,阿尔自嘲地露出苦笑。 「哎呀,反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嘛!」 夏蓉回以坚毅的笑容,抱住阿尔的手腕施加了力道,将脸贴到他的面前…… 「阿尔……那个……我其实有点害羞……但是被摸过的部位,我希望能用你的手消毒……」 夏蓉引导阿尔的手,一把摸在自己的胸部上。 看到她那充满弹性的双峰被自己揉到变形,阿尔不禁僵硬地咽下口水,与此同时—— 「(那个混帐竟敢对夏蓉做出这种事情!)」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在阿尔气愤难消时,夏蓉更将他的另一只手引导至其他部位。 「……那个……这里就没被人摸过了。」 夏蓉甚至说出这种话,将阿尔的手引导到自己的两腿中间。 她虽然脸颊泛红,仍强行把阿尔的手压在那个部位上后,以双腿轻轻夹住那只手。 「咦!?你、什么?」 明明现在是紧要关头,两手传来的触感却令阿尔几乎忘了呼吸,只有心脏剧烈跳动著。 夏蓉双颊发红,红得几乎与自身发色不相上下,面向阿尔说道: 「啊!那个……这个……这次……那个……由你主动……」 「(这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看著腼腆地低著头的红发少女,阿尔明白她所想表达的意思。 阿尔被夏蓉与往常不同,羞涩到宛若大家闺秀的态度夺去心智,仍抽离按在她胸部的那只手,颤抖地轻放在她的脸颊上。 接著…… 发亮! 在两人接吻的同时,【叛神行为】正式发动。 但是这次的情况却有别于以往。 「(奇怪,总觉得与其说是魔力,倒不如说是整个身体与夏蓉合而为一……)」 阿尔感受到自身魔力与体力逐渐被吸走。 此时,夏蓉的记忆随著魔力也流进阿尔脑中。 包含她在这段期间所感受到的哀伤、寂寞……以及懊悔。 「(啊啊,原来她背上的伤痕是这么来的……)」 阿尔这下子终于明白,夏蓉背上的伤痕是怎么留下的了。 阿尔拚死压抑住即将失控的怒意,同时也为了给夏蓉安心感,尽可能温柔地拥抱她。 反观夏蓉也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感受。 她除了浑身发热外,甚至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尽管情况与先前一样,不过这次…… 明明身体因为魔力与快感而不断痉孪,却有一波更强烈的刺激接踵而来。 「这是什么!?总觉得……那个……好像快跟你合而为一……啊嗯!难道……不对,不会吧……啊!似乎有东西快从体内喷发出来了!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难不成……我就连内心都要被阿尔玷污了?)」 夏蓉承受著有如怒涛般的强烈魔力(快感),拚命维持住快被冲垮的意识。 「(奇怪,肚子里忽然热热的……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叛神行为】结束后,夏蓉被露出十分幸福的笑容,手一直抚摸著腹部的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简直像是……我怀了……阿尔的……小孩……」 明明身处在如此情况下,夏蓉却感到十分舒服。 「夏蓉!我们上!」 当夏蓉还在恍惚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使她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眼前却是阿尔略显生气的脸庞。 「你怎么了?」 夏蓉感到一阵不安。 「……夏蓉,这阵子委屈你了。」 阿尔罕见地 用力摸了摸夏蓉的头。 经过刚才的体验,夏蓉感觉阿尔已经看穿自己的思绪了。 「啊、嗯……也对,事到如今,我就提前一点背叛芙蕾雅吧!」 脸火红得都快冒烟的夏蓉,不计形象地举起大剑吶喊。 而夏蓉的身旁,闪过一道黑影。 原来是阿尔抢在夏蓉之前,先一步冲向眼前的芙蕾雅重装步兵队。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阿尔大吼一声,挥出一记横砍。 数名重装步兵立刻应声倒地。 「你们在干嘛!?他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了!全军突击!法师施展魔法帮忙掩护!」 兰巴葛被阿尔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不知所措,但在贾图的保护下仍继续发号施令,转身向后方逃走。 「魔王之力!呼应我的召唤吧!」 阿尔以黑色魔力消除飞来的魔法,进一步利用黑色魔力与镰刀击倒阻挡在前的骑士们,紧追在兰巴葛的身后。 「真……真厉害……」 夏蓉茫然地望著纵横沙场的阿尔。 阿尔此刻不再是被魔王之力牵著鼻子走,而是以俐落的身手轻松撂倒敌军。 夏蓉佩服地盯著阿尔的身影,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呀哎呀,阿尔今天似乎显得特别生气,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出此话的瑟希莉亚,也用手中锡杖揍翻来犯的敌兵…… 「瑟希莉亚……」 尽管稍嫌太晚,不过夏蓉对于自己的立场感到有些困惑。 「(明明我已经背叛了阿尔……却多亏他才得救,我真的能厚颜无耻地回到他身边吗?)」 面对不肯和自己对上眼,不自觉低下头去的夏蓉—— 「哎呀哎呀,阿尔坚持想拯救的女孩子,难道是这种一蹶不振的温室小花吗?」 瑟希莉亚带著微笑,说出这段如同找碴的话语。 「但是……」 夏蓉还是显得很沮丧,不若平常的她。 瑟希莉亚见状后,不禁叹了一口气。 「夏蓉,虽然我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但那孩子现在正为了你而愤怒,想帮你讨回公道。然而你却是这个样子,这样好吗?难道你要用如此落寞的表情,来迎接我最亲爱的弟弟吗?」 「瑟希莉亚……我……」 夏蓉抬起头来,同时用力握紧已经化为戴恩遗产的爱剑。 只见微笑舞姬的瑟希莉亚展露笑容。 「去吧,去亲手斩断束缚自己的枷锁。」 她以彷佛能包容一切,有如圣母般的温柔眼神注视著自己。 夏蓉眼眶泛泪,带著微笑回望著瑟希莉亚。 「嗯,那我出发了!」 语毕,她便朝著芙蕾雅军飞奔而去。 「我是脱离芙蕾雅的舞姬夏蓉!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接连打倒芙蕾雅士兵的她,于不知不觉间已重拾坚强的笑容。 2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夏蓉的大喝声听起来很遥远,不过兰巴葛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好几名重装步兵被接连揍飞出去。 「法、法师跟弓兵还不赶快帮忙掩护!」 兰巴葛手足无措地下达命令。 「赐予我力量吧!魔王!」 现场传来阿尔的怒喝声,立刻有一股黑色魔力轰在不远的后方。 兰巴葛在贾图与【消失的孩子】们的掩护之下,继续撤离战场。 纵使芙蕾雅士兵们知道本队有难,聚集起来拚死保护兰巴葛,阿尔与夏蓉的突围速度却非比寻常,逐渐追上他。 「挡下他们!不对,只要谁能杀了他们就有重赏!」 兰巴葛喊完之后,继续往后后退。 看到他这个模样的士兵们,明知自家指挥官已落荒而逃、失去战意,不过听见有奖赏后还是打起了精神。 一心追求奖励的芙蕾雅士兵们,立刻执行用来应付舞姬的战术。 后线部队以火球术与弓箭进行掩护,另外替前线的友军施展魔法屏障。 但是—— 「喝啊啊啊啊啊!」 夏蓉轻松挡下火球与箭矢。 「喔啦啊啊啊啊!」 阿尔一击打碎多重魔法屏障,愤怒地挥下镰刀,将重装步兵们通通打飞。 「你以为这点程度挡得下我吗!」 阿尔大吼一声,同时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想拿捏好【叛神行为】的力量,可说是相当困难。 虽然与菲娜那次也一样,但是现在魔力一直在他体内乱窜。 彷佛骑在一头脱缰野马身上。 而且魔力与阿尔的愤怒相互连结,只要稍微松懈,就会被魔王夺去身体。 问题是就算阿尔想控制住这股力量,每当他一想到在身旁挥剑的夏蓉背上的伤痕,魔力就会随著愤怒宣泄出来。 「都要怪你们自己,竟敢那样对待夏蓉!」 阿尔大镰一挥,将挡路的骑士们揍飞。 不过敌军的人数仍有增无减,将阿尔团团包围。 「好,我就给你们全部人吃点苦头吧?」 阿尔见状后别说是心生畏惧,反倒乐得眼睛发光。 只是看在夏蓉的眼里,却认为阿尔的眼神与其说是一头猛兽,反而更像是一名基于好奇心,将脚下蚂蚁通通踩死的孩童。 「喂、喂!援军还没来吗?那群饭桶究竟在干嘛啊!」 「呀!」 撤退到失去耐心的兰巴葛,为了泄愤而踹倒其中一位【消失的孩子】。 他完全不在意摔倒的该名少女。 更别提他会开口道歉。 这对兰巴葛而言,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因为【消失的孩子】们,就只是一群连露出反抗的眼神都不敢的奴隶。 但他此时却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总觉得心烦气躁。 「都怪那个臭娘们!肯定全是夏蓉的错!」 兰巴葛为泄心头之恨,对著少女又踩又踹。 只是心情仍旧没有好转。 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查明原因,他开始环顾四周。 接著兰巴葛将目光固定于某处,他发现令自己烦躁的理由就在自己的脚边。 身为奴隶的少女,正恶狠狠地瞪著兰巴葛。 「臭……臭娘们!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以为能忤逆我吗!?」 兰巴葛发狂似地踹著少女。 无论是脸部、腹部以及四肢都未能幸免于难。 不过他惊觉少女的眼神没有因此而改变。 「我……我也想变得……跟夏蓉一样……」 少女在遭受踢踹的同时,小声地喃喃自语。 那名少女——艾莉与夏蓉重逢后,便兴起一股想要改变自我的冲动。 她不想再当一名奴隶,而是想变得跟夏蓉一样,过著能尽情欢笑、生气以及与人斗嘴的生活,甚至还想谈一场恋爱。 她渴求能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忤逆了身为绝对性存在的兰巴葛。 艾莉只是怒眼瞪视兰巴葛,不过光是这点程度的反抗,就令她惊恐到彷佛被恶魔揪住自己的心脏。 只是她为了改变自己—— 完全没有一丝退缩的打算。 其他【消失的孩子】们,也都抱持相同的感受。 即便她们只敢露出反抗的眼神,不过人数却多达上百名。 「居……居然连你们都想造反!」 受众人环视的兰巴葛,为了掩饰心中怯意而大吼出声。 他瞪向倒在自己脚边的艾莉。 「这都要怪你……怪你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 兰巴葛认定艾莉是罪魁祸首,拔剑对准她的胸口。 「……受死吧!」 碰!碰!碰碰碰碰! 正当兰巴葛对手上的剑施加力道时,有东西掉在他的面前。 等他看清楚之后,才发现是芙蕾雅的部下。 拥有一头红色秀发的舞姬,正站在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你的援军不会来了。因为我在这里(亚尔托斯)交到的朋友(舞姬)们,个个都是实力只略逊我一筹的好战分子!」 夏蓉得意地拋了个媚眼,其背后接连传来惨叫声。 现场不时出现地震及爆炸声响,还能够看见芙蕾雅的士兵们被打飞至半空中。 看来是菲娜、嘉诺及瑟希莉亚也都出手了。 「哼!你以为这样就打赢我吗?我还有这个!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吧?」 兰巴葛似乎明白自己再也逃不掉,随即开始放声狂笑。他先把长剑纳入鞘内,接著抽出至今用来惩罚夏蓉的那条鞭子。 「哈哈哈!你还记得自己被这条鞭子折磨成什么德性?就只能像条毛毛虫缩在地上对吧?反正你从今以后都摆脱不掉这条鞭子!永远都逃不过这个梦魇!来吧,如果你想求饶,就只能趁现在喔!」 夏蓉不由得回想起过去。 回想起兰巴葛只因为想打发时间,就笑著拿鞭子毒打自己的那段时光。 回想起自己在遭人毒打后,痛到辗转难眠的每个夜晚。 当她回忆起愈多,就愈是害怕到双腿发软。 在她即将放下手中大剑的瞬间—— 忽然有人拍住她的肩膀。 「夏蓉,你知道吗?根据菲娜从书里学来的知识,听说男人都非常愚蠢,所以女性若是太忍气吞声的话,会让他们得意忘形。」 夏蓉回头望去,发现是阿尔诺亚王笑脸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 「……是吗?不过这么说也对,你最近确实有点太猖狂啰?」 夏蓉不再像刚才那样害怕到浑身僵硬,反倒是已经重拾坚强的笑容,一掌拍掉阿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喂喂,别把我跟其他男人混为一谈!」 阿尔连忙挥了挥被拍掉的那只手。 夏蓉开口数落著阿尔: 「……嗯,我没事了。你就一如往常那样在旁边发呆,好好欣赏我的表现吧!」 语毕,她以正面看向兰巴葛。 接著——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蓉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现场随即鸦雀无声,此光景令兰巴葛不禁有种正在与猛兽对峙的错觉。 哒! 「你……你想干嘛……」 兰巴葛惊恐万分,只是眼前的红发猛兽一步步朝他逼近。 「没错,我是有过这么一段经历!」 红发舞姬爽朗一笑,以表情告诉众人,现在的她已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与兰巴葛对峙的她,心里却想著其他事情。 ——为了执行第一次的暗杀任务而来到其他国家。 ——第一次在城镇中自由走动,享受各种美食。 ——第一次见到他国舞姬,与之成为经常拌嘴的朋友。 ——以及第一次对异性…… 夏蓉在亚尔托斯的各种回忆,都充满惊奇、热闹且开心到足以让她挥别过去。 「臭、臭娘们!你……你是在笑什么!?明明你在看到这条鞭子后,应该要更加害怕才对啊!」 不知道夏蓉为何露出笑脸的兰巴葛,恐惧到破口大骂。 反观夏蓉—— 「你想知道原因吗?我想想喔,应该是因为身为舞姬的我,有幸成为魔王的王妃候选人吧?」 「简直是一派胡言!」 眼看对方以坚毅又有些害臊的笑脸否定自己的杀手锏,走投无路的兰巴葛用力甩动鞭子。 啪! 下个瞬间,鞭子轻轻削过夏蓉的脸颊。 兰巴葛自认为这么做,就能让夏蓉回想起当年的恐惧。 但是,兰巴葛的计画落空了。 「喔?原来我小时候被这点程度的疼痛……折磨到心生畏惧呀……」 因为彷佛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美丽野兽,正回以既优雅又狰狞的笑容。 「贾、贾图!你还愣在那边干嘛!?还有你们几个!快、快过来保护我!」 兰巴葛情不自禁地几乎拜倒在夏蓉的石榴裙下,同时却也吓到腿软,他如此下令,只是现场没有任何人愿意服从他。 在场众人都对夏蓉心生畏惧,根本不敢挪动身体。 「这、这群该死的奴隶!」 兰巴葛咒骂完之后,拔剑向夏蓉发动攻击。 「兰巴葛,我要斩断自身的枷锁……重获自由!」 夏蓉的大剑朝著兰巴葛呼啸而去。 锵————————! 夏蓉挥下了魔剑戴恩遗产,兰巴葛的长剑因此被击飞出去。 她进一步以剑柄重击兰巴葛的腹部。 「噗呼!」 兰巴葛不支倒地。 夏蓉俯视著兰巴葛,说道: 「亚尔托斯的原则是不杀死任何人,所以我就饶你一命吧!」 语毕,她露出豪爽的笑容。 「唔!岂有此理,高贵的我怎么可能会打输奴隶……」 夏蓉瞥了一眼失魂落魄,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的兰巴葛,扭头看向阿尔。 「阿尔,因为我已经没办法返回芙蕾雅……所以……还请你多多指教。」 「嗯,直到你实现梦想之前,就放心待在亚尔托斯吧!」 阿尔露出一脸苦笑。 一切都结束了。 在场所有人都如此认为时…… 但是—— 「哇哈哈哈哈!战败只有死路一条,到时我肯定会没命的!」 应该无力反击的兰巴葛,不知何时突然握著一颗淡绿色的水晶。 「啊!那是……!」 夏蓉几乎忘了这件事,不过那颗水晶…… 「啊哈哈哈哈!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兰巴葛放声狂笑,将该水晶塞入体内。 接著—— 「哇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是……我可是……」 兰巴葛的身体不断膨胀,甚至把身上铠甲都撑破了。 「哇哈哈哈!咕噜噜噜噜噜噜噜!」 他的外表并没有太多变化,却跟当时的嘉诺一样,身上散发出诡异的魔力。 「唉,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夏蓉口中耍著嘴皮子,身体却加强了警戒。 「太好了,对于这种坏到骨子里的王子,如果凭他刚才的状态继续战斗,大家反而会以为我们在欺负人吧。」 在她身旁的阿尔如此说著,静静地露出微笑。 然而,阿尔的笑容,却蕴含著连夏蓉都为之胆惊心颤的怒气。 「那就动手吧!」 「阿……阿尔?」 阿尔无视夏蓉的呼唤声,手持巨镰米斯特汀向前冲去。 「吼吼吼吼吼吼!」 已经失去人类语言能力的兰巴葛,捡起自己的长剑准备迎击。 不过—— 唰! 兰巴葛的长剑却宛如奶油般被切成两段。 「呜嘎?」 他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阿尔却继续进攻。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你现在稍微明白到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受了吗!」 「噗呼!咳呃!」 阿尔以握柄连续重击呆然地杵在原地的兰巴葛。 「这是什么情况?双方实力也相差太多了吧。」 透过水晶提升力量的兰巴葛,绝对不是软柿子。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魔力,甚至与贾姆卡以及嘉诺那个时候不相上下。 不过现在他却遭到阿尔单方面的蹂躏。 真要说来,兰巴葛已经失去抵抗的意志。 就这样毫无办法地待在原地任人宰割。 「喂喂,这点程度根本远不及夏蓉所受的苦喔。看我接下来如何折磨你!」 阿尔已经动怒到失去自我,一招一式却比往常更为凌厉。 他先用握柄殴打兰巴葛的心窝,随即又以一记上挑,朝著兰巴葛的下颚打过去。 阿尔的动作不但比过去灵敏,劲道还拿捏得恰到好处,因此兰巴葛就算再痛,也未能当场昏死过去。 在阿尔准备继续攻击时…… 「阿尔!住手!现在的你跟兰巴葛有何分别!」 夏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我看起来……像是很享受这种事吗?」 阿尔重新看向兰巴葛,发现他身上的水晶早已被打坏,外貌也回复成原先的模样。 只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快毁容了。 而且以背部为中心,布满一道道的伤痕。就跟他当年在他人身上留下的伤痕极为相似。 「阿尔……你做得太超过了!」 夏蓉面露苦笑走了过来。 不过也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 因为施下如此暴行的当事人,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傻了。 阿尔看著夏蓉…… 「总、总之,我军已获得胜利!」 无话可回的他,将手中巨镰米斯特汀举向天际。 3 战后处理进行得很顺利。 原因是一切的善后工作,都丢给战败的芙蕾雅军负责了。 由于兰巴葛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因此谈判工作几乎都由副官贾图代劳。 目前所有人都待在帐篷里,进行最后一次的商议。 两军代表相隔一张桌子,彼此对坐。 亚尔托斯军的代表是阿尔,夏蓉则是担任护卫。 芙蕾雅军是派出贾图,以及【消失的孩子】一员——名叫艾莉的少女。 少女似乎是夏蓉的旧识。 「那么,我军便就此撤退,不过您真的同意放我们走吗?虽然我这么说是很奇怪,不过芙蕾雅王还没有放弃入侵亚尔托斯,等充实国力后,势必会再次出兵喔?」 不愧是佣兵出身,贾图于投降后都未曾动怒过,一直以平淡的态度处理战后问题。 甚至还关心起亚尔托斯的发展,真是个好人。 阿尔不禁很庆幸在刚才的战斗中,将兰巴葛修理成那副惨状。 「你放心,我家舞姬现在正负责说服他们不敢与我国为敌。」 即便贾图的担心很有道理,亚尔托斯里也有特别擅长处理这类事情的人。 语毕,阿尔回想起在即将走进帐篷之前,笑咪咪与芙蕾雅士兵交谈的姊姊。 「啊?您是指那位舞姬呀……」 只是阿尔发现一直很冷静的贾图,在自己提到瑟希莉亚时,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僵硬。 想必是姊姊给他留下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吧。 「比起这个,你们返国所需的粮草已被我军烧毁,若是放任你们掠夺附近村落,终究会令我良心不安,所以我国愿意提供贵部队所需的粮草。当然这部分得照价收费。」 阿尔不由自主关切此事。 「请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当初已藏好撤军用的备用物资。」 果真不愧是佣兵出身。 事前准备确实万无一失。 「……吶,阿尔,你快问问他那件事啦!」 担任护卫的夏蓉,一把揪住阿尔的衣领。 ——我知道,你别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啦! 阿尔以眼神安抚完夏蓉之后,将目光移向贾图。 「贾图,最后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请您尽管吩咐吧!」 现场气氛不再如此严肃,贾图不禁露出苦笑。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当你返回芙蕾雅后,能麻烦你在报告书上提到【消失的孩子】们已全数战死吗?不对,而是你务必这么做!」 根据夏蓉表示,身为【消失的孩子】部队队长艾莉,似乎曾触怒过兰巴葛。 「嗯?我是无所谓啦,不过就算没这么做,坦白说她们倒戈也无妨吧?」 「不行,要是让那男人知道她们逃跑且倒戈,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们。难保他会找出艾莉等人的亲戚……然后全数处死!」 夏蓉代为解释。 「……我明白了,总之我会如此报告,只是士兵之间的流言就并非我能控制了。」 关于这部分,阿尔已派人处理完毕。 「你放心,我的皇姊已去洗……不对,是已去说服他们了。」 「您刚才是想说洗脑吗……?算了,当我没问。若是身为败军之将的我介入太深,那个舞姬说不定又会……」 贾图回想起日前的体验,害怕地浑身一抖。 阿尔不禁开始怀疑,皇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万事拜托了。取而代之,我们也不会通知芙蕾雅你是帝国派来的间谍。」 「咦!?……呼,你为何会发现?」 原以为贾图会更吃惊,但他并没有太过动摇。 既然如此,阿尔也决定避重就轻回答此事。 于是短短说了一句「出于直觉而已」。 尽管阿尔是故意耍帅,但其实是他在波儿雀调查的档案中,得知帝国派出了间谍前往芙蕾雅而已。 若是帝国与芙蕾雅交恶,无暇顾及亚尔托斯,倒也不失为是一桩好事,因此阿尔很乐意帮忙保密。 就在此时—— 「那个……既然我们已被视为战死,也就能待在亚尔托斯啰!意思是我们可以跟夏蓉在一起了!」 原先默默站在贾图身后的艾莉,看准机会如此说道。 「嗯,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国的子民了。」 艾莉盯著阿尔,感动到热泪盈眶。 「真是太感谢您了!阿尔先生!」 接著她迅速跑过来。 这个情形该不会是…… 阿尔见状后,不禁绷紧全身。 然而艾莉奔过阿尔身旁—— 「夏蓉??!」 「呀啊!」 直接飞扑到夏蓉身上。 夏蓉反射性将莽撞的艾莉拥入怀中。 「夏蓉!我们今后能永远在一起了!我发誓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等、等一下,艾莉……快住手……我快喘不过气……」 艾莉紧紧抱住夏蓉……不对,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她的一只手,正逐渐摸向夏蓉的胸部…… 「讨厌!艾莉,你在摸哪里啦!」 「又没关系!又没关系!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呀!」 看来即便是脾气暴躁的夏蓉,似乎也对昔日好友没辙,一脸困扰地任由艾莉紧紧抱 住自己,抓著自己的胸部…… 不过夏蓉稍稍挣脱艾莉的拥抱,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 「就叫你快住手啊!」 碰! 她一拳朝著艾莉的头顶捶下去。 「……嗯……对不起……」 艾莉痛得眼中泛泪,立刻乖乖坐在地上道歉。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夏蓉。 「今后禁止你做出太超过的肢体接触!」 「咦?!这可是人家的个人特色耶……」 夏蓉以既同情又无奈的眼神看著沮丧的艾莉,扭头看向旁边—— 「……反正我们日后能经常见面,你就稍微忍著点。」 她满脸羞红地回答道。 「夏蓉……我明白了,那就每五次的碰面中,我会忍住一次不摸!毕竟我们随时都能见面啦!」 「你的自制力也太差了吧!」 夏蓉仍扭头看向一旁。不过阿尔的位置,刚好能清楚看见她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 芙蕾雅军撤退后,亚尔托斯军便踏上归途。 由于这场战争打得十分艰辛,因此士兵们的脚步都特别沉重。当时间来到日落时分,一行人已能看见位在前方的亚尔托斯城。 阿尔此刻已是疲惫不堪,整个人摇摇晃晃,不过他仍死命撑著,不让自己摔下马来。 他现在只想赶快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其他人肯定也抱有相同的想法。 不过当他愈接近城堡,就愈是觉得情况有异。 「咦?亚尔托斯的国旗是那副模样吗?」 阿尔在听见夏蓉的提问时,立刻恍然大悟。 「哎呀哎呀,我记得那是迪斯塔尼亚的国旗……露娜也真是的,这样的恶作剧已经太超过了!」 「啊啊,是露娜的恶作剧呀。」 阿尔一听便释怀了。 但是异状不光如此而已。 平时总是敞开的城门,现在却关得密不透风。 而且关著的城门前站著一名少女。 是露娜的妹妹?沙夜。 「卫兵们!即便是露娜的命令,这玩笑已经太超过了!沙夜你也一样,不必对自己的姊姊言听计从!」 面对阿尔的呼喊,沙夜与卫兵们都毫无反应。 「啊哈哈,这可不是恶作剧喔!」 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少女,站在城墙上代为回答。 是露娜。 而且—— 锵啷! 她用炼子牵著趴在地上的莉莉希雅。莉莉希雅此刻近乎全裸,脖子上还套著一条项圈。 「(我起初还以为莉莉希雅是施虐狂,没想到她也有被虐狂的倾向。)」 阿尔的脑中闪过这般想法,但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露娜!我们都很累了,拜托你别再胡闹,赶快开门吧!咦,呜哇!」 咻! 不过阿尔换来的回应却是一根箭矢。 「喂!你别再闹了!」 夏蓉勃然大怒。 「我没在胡闹,而是我已经占领这座城市了。」 露娜一派轻松地回答道。 「露、露娜!这种玩笑一点都不有趣喔!」 「我没在说笑。起初我还以为你在多位舞姬的围绕下,会变得更擅长应付女人,但是阿尔却与当年一样单纯……不对,是天真到这么容易上当。」 阿尔心中一惊,不禁冒出冷汗。 「哎呀哎呀,我施加在你身上的『制约』魔法,应该还没解除吧?」 瑟希莉亚不解地歪著头。 但是阿尔立刻惊觉『制约』的破绽。 『制约』内容是——倘若敌军来袭时,现场局势对己方不利的话,就要立刻逃出城去。 露娜确实遵守了这个『制约』。 即便她现在把亚尔托斯军认定为来袭的敌人,但在她确信战况对己方有利的情况下,也就不必弃城逃亡。 「你在胡说什么!这座城是属于我们的!」 失去耐心的夏蓉,拔剑指著站在城门前的沙夜。 「啊、喂,你先别动粗……」 「呵呵呵,那个傀儡就任凭你们处置吧。」 露娜发出冷笑,硬生生打断阿尔说话。 在场所有人为了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将目光移到沙夜身上。 「啊哈!你们猜对了,那个少女只是真正的沙夜大人的替身!你们想如何对待她都行!」 原先不发一语的沙夜,此刻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算如此,亚尔托斯的主力部队几乎都在这里,而且还有身为舞姬的我们。若是硬碰硬的话,你根本没有胜算!」 相较于气急败坏的夏蓉,一旁的菲娜在冷静分析战况。 「…………」 露娜默默比出手势之后……城门便慢慢敞开了。 「呼?露娜,即便是开玩笑,你这次有点……!!」 阿尔放心地叹了一口气,但下一秒钟他就发现城门后站著一群人。 那些人都穿著常见的平民服装。 不过他们手里都拿著木棍或平底锅等物品。 除去他们脸上那凶狠的表情,阿尔一眼便认出全是亚尔托斯的子民。 他们高举武器准备应战。但是相较于全副武装的士兵,这群人根本不堪一击。 此光景令阿尔感到一头雾水。 「(难道民众都被催眠了?)」 纵使阿尔得出以上结论,当他仔细看清楚挡在城门前的民众之后,不禁感到背脊发凉。 他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催眠术。 「呵呵呵,去吧,我可爱的傀儡们!把魔王军通通歼灭!」 在露娜的一声令下,民众立刻发动攻击。 「目前还不清楚露娜做了什么,不过他们全是亚尔托斯的子民!拜托大家尽量别打伤他们……」 「呜嘎啊啊啊啊啊!」 阿尔的话只说到一半。 因为那群人即便是阿尔熟悉的一般百姓—— 他们的表情却狰狞到像在否定一切生者。 「咦!?速度好快!」 转眼间,阿尔的坐骑就被民众咬断脖子,喷洒出大量鲜血死于非命。 浑身无力的阿尔来不及脱身,当场被压在坐骑下。 「阿尔!」 在一旁的夏蓉迅速跳下马,想把阿尔拉过来。 「……绝对魔法……不行,来不及!」 菲娜想念咒施展屏障魔法,阻止暴民攻击阿尔跟夏蓉,却迟了一步。 暴民见机把菲娜当成目标,朝著她冲过去。 「危险!菲娜!」 就算嘉诺以刀背击昏民众,还是无法前去拯救被人包围的阿尔与夏蓉。 无论是阿尔或夏蓉,都因为先前的【叛神行为】力不从心。 「我很遗憾,你只能到此为止了,阿尔。」 站在城墙上的露娜,一点也没有惋惜之意地说出这句话。 下个瞬间—— 铃! 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 「哎呀哎呀,通通退下!你们想对我最亲爱的弟弟做什么?」 瑟希莉亚不知何时已跳下坐骑,她手持锡杖站在该处。 「你以为那点程度的诅咒,有办法奈何得了我吗?」 微笑舞姬将锡杖一挥—— 「咳……咳呃!」 民众不再显得杀气腾腾,立刻宛如一尊尊断线的傀儡般昏倒在地。 「抱歉,皇姊……」 「哎呀哎呀,阿尔、夏蓉,你们赶快趁现在逃走……」 当瑟希莉亚架起锡杖,准备掩护阿尔跟夏蓉撤离现场时—— 「你果然是我们最大的阻碍呢?」 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瑟希莉亚背后。 「哎呀哎呀,你这样也敢自称是战女神的舞姬吗?」 瑟希莉亚被沙夜以圣遗物双剑抵住喉头,但是她仍不忘要保持微笑。 接著—— 「露娜姊姊大人说只要你肯乖乖就范,她愿意放走阿尔诺亚王。亚尔托斯是否会化成自己人互相残杀的战场,就由你来决定。」 沙夜在瑟希莉亚的耳边如此低语。 瑟希莉亚迅速左右观察周围,只见民众已再次将阿尔与夏蓉团团围住。 而且看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已经失去理智。 「哎呀哎呀……」 微笑舞姬的笑容蒙上一层阴影。 她闭上双眼,放弃似地放下手中的锡杖。 「皇……皇姊!」 阿尔说什么都不愿拋下自己的姊姊。 他将手搭在夏蓉的肩膀上。 「(没问题的,我还能发动【叛神行为】。)」 纵使此举会勉强夏蓉,阿尔还是—— 「阿尔!你不能发动【叛神行为】!」 就在阿尔即将抱住夏蓉时,瑟希莉亚却出声制止。 「我现在不方便解释,总之你不能发动【叛神行为】。」 阿尔听得一头雾水,只是依照姊姊的语气,似乎知道一些关于【叛神行为】的秘密。 「阿尔,我愿意暂时成为阶下囚。请你先率军撤退,等重整态势后再来救我……在此之前,我会耐心等你回来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被夏蓉拉离现场的阿尔,就这么眼睁睁看著发狂的亚尔托斯民众扑向瑟希莉亚。 「皇姊!我说什么都一定会来救你的!所以……」 听到阿尔这句话,瑟希莉亚露出了回眸一笑,阿尔将那抹笑容记在心底,率领部队撤离亚尔托斯城。 尾声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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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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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 『舞姬的秘密』特典小册子 小小的谎言 碰——!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照这种登场方式来看,对方想必是皇姊或夏蓉。 一定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来吧——我姑且转头看向门口…… 映入眼帘的人,却是蓝发舞姬。 她造访我的办公室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只是像这样用力推开房门,实在很不符合她的作风。 而且—— 「……哼、哼、哼、哼、哼、哼。」 她脸上的表情有别于以往,是一张不亚于夏蓉的得意笑容。 「你到底是怎么了?菲娜。」 看到她那激昂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提问。 「……哼哼哼哼哼哼,你看??!」 尽管能看见菲娜露出如此自信满满的神情十分稀奇,不过唯一的缺点是有点惹人厌。 菲娜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瓶里装著诡异的紫色液体。 「……这是使用巨蝎尾巴、芙蕾雅剧毒大蜥蜴的火炎袋、猛毒大黄蜂与各种素材,精心调制而成的……梦幻逸品!」 「喔?这么厉害呀……不过那是什么啊?」 听得出来这是一瓶很罕见的液体,但仍不清楚具有何种效果。 菲娜看见我不解地歪著头,发出一阵得意的闷笑声。 老实说,我已经不耐烦到想将她赶出房间,继续处理其他政务了。 「……这是能解决所有女性共通烦恼的特效药,我将它命名为『波涛汹涌剂』。」 嗯。 尽管简单易懂的取名方式很令人讶异,不过铁口直断说是所有女性共通烦恼的态度,也十分让人钦佩。 「所以那是要直接喝下吗?还是用涂抹的呢?」 为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我反射性提出这个问题。 下个瞬间—— 菲娜双颊泛红,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你想看吗?」 「(啊?是用涂抹的吧。)」 看穿此反应的我,猛力摇头以示拒绝。 「……是吗?那我就持别……一 「喂!那你刚才何必徵求我的意见!」 菲娜开始脱下衣服—— 「……放心,我知道阿尔很容易害臊。」 她一脸欣喜地如此说著。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还没把话说完,菲娜已呈现半裸状态。 尽管菲娜穿著内衣裤,但若是让人看见这幕光景,肯定会误以为是我命令她脱下衣服吧。 如今只能祈祷别再有人跑来这里了。 「……那么……」 菲娜打开瓶盖,将液体倒在自己手中,直接伸进胸罩里仔细涂抹。 接著…… 「咦?不会吧?」 我错愕地惊呼出声! 因为没经过多少时间,她的胸部就出现变化了。 「……哼,哼哼哼哼哼,接下来就是我的时代了!」 菲娜露出得意的笑容,她那楚楚可怜的小胸部,隔著胸罩愈变愈大。 「……哼哼哼,乳沟……这下子我就能夹住阿尔的那边了!」 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专注地看著她那彷佛发热膨胀的胸部,甚至忘记要开口吐槽。 接著…… 「……嗷呜!」 菲娜两眼一花,就这么昏倒在地上! 「咦!?你怎么了!?菲娜!这、这是……!」 我连忙抱起菲娜,同时注意到一件事情,随后便赶紧呼唤皇姊瑟希莉亚前来帮忙。 「……呜呜,变小了。」 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的菲娜,沮丧地看著她回复正常大小的胸部。 「哎呀哎呀,这只能说是消肿才对。真是的……涂抹这么大量的毒药在身上,却只有引起局部红肿反应,你应该感到庆幸喔。」 总是笑脸盈盈的皇姊,难得露出略显头疼的神情,接著她表示要去准备茶点后,便走出办公室。 说起菲娜调和的秘药,不出我所料……果然只是效果极强的毒药。 「幸好你没有大碍。」 看著坐起身子的菲娜,我安心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菲娜一脸埋怨地抬头看向我说: 「……但是……阿尔你……果然也喜欢……胸部大的女生吧?」 看来这次骚动也与我有关。 菲娜对我的好意,经常会朝著错误的方向延伸下去。 但我却对此感到莫名开心。 因此我决定撒个小谎。 「不必在意胸部的大小,你只要保持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真要说来,这根本算不上是谎话。 菲娜一瞬间显得很吃惊—— 「……嗯,我明白了。」 随后便露出宛如百花齐放的灿烂笑容。 看著因为这点小事而喜上眉梢的菲娜,我不禁回以苦笑。 当然她的胸部也落在我的视野内……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她的胸部比先前稍微大了一点点。 瑟希莉亚的日常 「哎呀哎呀,他们还真是令人伤脑筋呢。」 瑟希莉亚站在小山丘上,俯视著在平原上策马奔驰的白衣骑士们。 他们的铠甲洁白无瑕,令人看了便感到肃然起敬。 这群人正是圣骑士团。 「那是杰利德祭司的旗帜吧。」 记得这个人野心勃勃,曾夸下海口要成为下届大祭司。 瑟希莉亚日前拜访教会本部时,曾提过弟弟是魔王容器一事。 当然事后她也郑重叮嘱过,不许任何人对阿尔下手…… 不过杰利德似乎认为杀死魔王,将会是有助于自己成为大祭司的绝佳机会。 「真是个可悲的人……」 瑟希莉亚露出同情的眼神。 当然,她的反应,完全是针对杰利德即将面临的不幸与下场。 「希望杰利德祭司在投胎转世之后,会有一段幸福的人生。」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抚慰灵魂的钟声。 「这不是瑟希莉亚大人吗?真是好久不见啊。」 杰利德发现站在平原上的瑟希莉亚,于是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脑满肠肥的秃驴—— 这就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哎呀哎呀,杰利德祭司,你今日来访有何贵干?」 此时此刻,杰利德早该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瑟希莉亚的冷漠笑容底下,早已暗藏满腔怒火。 但他却不偏不倚直接触碰瑟希莉亚的逆鳞。 「我当然是来讨伐魔王的啊!我记得你在本部说的那段声明,不过我明白你是受到魔王威胁,才会出现那样的反应!」 ——这个无知之人,真要说来是无耻之人。 已被名利蒙蔽双眼的杰利德,彻底误判瑟希莉亚的心思。 「这样啊……因此你决定与我为敌吗?」 「什么?瑟希莉亚大人,你这番话是……」 杰利德无法继续把话说下去。 因为瑟希莉亚散发出来的杀气,快令他窒息了。 「哎呀哎呀,请问有谁愿意成为我的第一个对手呢?」 纵使那张笑容彷佛在替人祈福,只是她散发出来的杀气却令人彻底颠覆这种想法。 号称大陆前三强的圣骑士团,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 「哎呀哎呀,那么 ……」 瑟希莉亚—— 微笑! 露出更灿烂的笑容。 接著—— 「喂!你想干嘛……呜哇!」 所有坐骑完全不听使唤,当场屈膝低头。 宛如向君主发誓效忠的骑士。 「哎呀哎呀,比起利欲薰心的人类,反倒是马更为单纯。」 瑟希莉亚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脸颊。 然后—— 「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 面对一脸困惑的杰利德,瑟希莉亚露出耀眼夺目的灿笑。 「皇姊,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些良驹呀?」 阿尔不解地歪著头。 他会产生这种疑虑也是理所当然。 当初看著姊姊单枪匹马出城去,不久后居然带回上百匹精焊的良驹。 而且—— 「来,这也是送你的礼物。」 语毕,瑟希莉亚递出一个皮革袋。 袋里装满大量的金币。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当然是我把圣骑士铠甲拿去……」 瑟希莉亚惊觉自己说溜嘴,优雅地将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 「圣骑士?铠甲?」 阿尔感到十分错愕。 「哎呀哎呀,这点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当作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吧。」 瑟希莉亚一如往常,脸上带笑地解释著。 脱下铠甲 「嗯??这是……」 眉头深锁的嘉诺,此刻站在一面全身镜前。 她失去了祖国。 也失去了宛如兄长的敏昌。 掩饰性别的铠甲更是被打坏了。 换作是昔日的她,现在肯定会跑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哭成泪人儿吧。 但是她相信自己能继续向前迈进。 因为—— 她已经有一位心上人了…… 而且,她目前就住在那个人的国家里。 若想与他共结连理,得先跨过重重难关。 一位是武力在伯仲之间的红发舞姬。 一位是当初不知道自己的性别,得知真相后仍愿意和自己继续维持友谊的蓝发舞姬。 至于最后一位舞姬,只是心仪对象的亲人,所以应该不要紧……大概吧。 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下,嘉诺在自己的房间里挑选衣服,希望能将自己打扮得更有女人味…… 「这套礼服该怎么穿呢?」 嘉诺喃喃自语,拿起一件粉红色蕾丝的礼服。 女人味=粉红色蕾丝边。 尽管她按照此想法选择了这套衣服,却不知该如何穿在身上。 重点是,这真的适合自己吗? 「如果换成铠甲的话,我就知道该怎么穿了……」 嘉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 叩叩。 传来一阵敲门声—— 「……嘉诺,虽然我不想进你房间,但我还是进来啰。」 敲门声尚未散去,一名蓝发少女便推门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嘉诺的好友?菲娜。 「啊!菲娜!你来得正是时候!」 反观望向嘉诺的菲娜,却是摆出一张臭脸。 大概是对于嘉诺隐瞒性别一事,至今仍耿耿于怀吧? 在嘉诺烦恼该如何讨好菲娜时—— 「……这件不适合你。」 「咦?」 嘉诺来回看著手中的礼服与菲娜,心中逐渐冒出一股挫败感! 「(她果然还在生气吗?)」 嘉诺心中这么想著。 「……你长得很高,身材又好,穿那种太可爱的衣服只会暴殄天物,所以……」 事实证明她误会了。 「……你这个人还真麻烦耶……」 语毕,菲娜气呼呼地走向挂有其他礼服的衣柜。 「……这套……这套,还有这套……」 菲娜拿起三套礼服—— 「……你喜欢哪一件?」 她将礼服展示在嘉诺的面前,只是仍臭著一张脸。 「咦……那个……这个……」 明明自己给人增添许多麻烦,甚至隐瞒真实性别,不过菲娜却…… 「(她没在生气了吗?)」 嘉诺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以眼神向菲娜提问。 「……嗯,毕竟当时我已经处罚过你,因此多少消点气了。」 「你还没有完全原谅我啊!」 「……嗯,剩下八成的气还没消。」 「你当时那样对我,竟然只发泄了两成的怒气!!」 「……没错,但是我愿意帮好友解决烦恼。因为……能惹你伤脑筋的人只有我。」 「嗯?总觉得你好像顺口说出了很坏心的事情耶?」 看著将脸撇向一旁,一味把礼服塞向自己的菲娜,嘉诺以苦笑作为回应。 只是菲娜的好意,仍然让嘉诺感到很开心。 「这样啊……那我选这件!」 嘉诺挑选的礼服,颜色恰好与菲娜的发色一模一样。 「……嘉诺。」 "菲娜将目光移向满面笑容的嘉诺…… 「……这是我的颜色,你这个波霸怪根本配不上!」 然后随口说出此等伤人的话。 「咦!刚才的气氛应该很温馨吧?这种时候就应该有个美好的结局不是吗?而且波霸怪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这个绰号啦!」 「……你就穿这件吧!」 「换句话说,我根本没有决定权吧……」 菲娜无视嘉诺的吐槽—— 递出一件颜色与嘉诺的发色完全相同,以淡紫色为主的礼服。 「……你很适合……咳咳,你穿这件就行了。」 语毕,菲娜闹脾气地撇过头去。 「嗯,谢谢你。」 嘉诺明白好友原本想说什么,欣喜地扬起嘴角。 「菲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顺便拜托你指导我如何穿上礼服好吗?」 忍不住说出这个请求。 尽管她很清楚菲娜的个性…… 于是……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