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 序章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台版 转自 动漫之家论坛 图源:不息不止 录入:零崎枼织 魔法不能用在种花上。 因为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所以不能偷工减料。 出生于花店的莎拉,父母从她小时候就一直这么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挥舞魔杖吟唱出魔法,眨眼间让花儿开花是魔术师(wlzard)的工作,不是花店的工作。花是传达心意的礼物,如果随随便便就开花,会让人觉得连这份心意都很浅薄。这样可不行。 花代表着送礼之人的心意。耐心等待着撒下的种子慢慢长大,最后终于开出漂亮的花朵,而花正是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的物品。 ——为这件事出一份力才是花店的工作。 「呼——」莎拉憋着呵欠,一边浇花。 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工作为荣的心情来照顾花的。 只是因为父母临时有事要出远门,而交待她这段期间要顾店和照顾花。 莎拉天一亮就马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把头发随便绑两条辫子,就将贩售的花推到店门口,而现在她是在主屋里面的温室替花苗浇水。 她觉得种花很麻烦,这种事明明可以用魔法啪啪两下就达成,心中虽这么想,但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承揽的工作,用来换取微薄的跑腿费。 只要她想做,就能将给水管绕过整个温室,用一个按钮来洒水,这种小事魔法就办得到。能靠魔法轻松办到的事情却特意不这么做,莎拉觉得这样反而费时又费力。 这时她突然停止浇水。 因为她似乎听到从店门口传来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并走出温室。 这时间路上应该还没有行人,但推到马路上的花或许会妨碍通行。冒出头的些许不安让莎拉自然地加快脚步。 ——摆在店门口贩售的那些花,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站在那里的是有点年纪矮小的男人,他用手杖打破花盆,还践踏散落地面的花。 「你在做什——」 莎拉太过惊讶而差点叫出来,但声音又立刻被吞回去。 那个矮个男打扮得很奇特。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灯笼裤下露出的是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穿着金色的尖头鞋。 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平民。 只有贵族才会打扮得如此华丽。 ——平民不能忤逆贵族。 这是住在城区里的人们千叮万嘱到嘴巴都酸了的忠告。 更何况那贵族有着紫色的瞳孔。 据说只有流着皇家血液的人才有紫色的瞳孔。 既然晓得对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莎拉的情绪急速冷却下来。发现她存在的贵族终于停下手。 「这些花挡到路了,而且——」 然后用听起来像藉口的理由咕哝着。 「臭味太刺鼻,臭得我头都痛了。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摸着下巴尖尖的胡子说。 ——竟然大言不惭说「我的」国家! 这贵族实在太高傲了! 莎拉看向散落一地的花。 ——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铁青着脸。 这时,贵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扔向莎拉的脚边。 「捡起来吧,就当作是买花的钱。」 想当然耳,这些损失光一枚铜币根本就不够。被踏烂的花如果全部卖掉可以赚到五十枚铜币。 莎拉没有捡起铜币,她咬着嘴唇回望着贵族。 贵族「哼」地一声。 「……反抗的眼神啊。」 然后当没事一样,就这么走掉。 对方是贵族,其身份与平民有天壤之别。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忍下来才是上策。 理应要这么做。必须忍下来才行。 可是—— 被践踏的不只是花,彷佛连父母注入在花里的心意都被践踏了一样,悲伤溢出莎拉的双眼,大颗的泪水就这么流下来。 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实在好不甘心,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莎拉只能闷不吭声地怒瞪着贵族离去的背影。 突然间,贵族男人被刮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猛烈地飞在高空中,插着羽毛的帽子掉落地面——宛如人类大炮般地冲出去,头朝下不偏不倚地栽进堆着马粪的货车上。 贵族的上半身直直插入一大坨的马粪堆里。 插在马粪堆上瘦长的白脚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终于伸得直直地无力再挣扎。 莎拉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的眼中看来,贵族像是被隐形的巨人轻轻一弹指就变成这样了。 ——啊,是神! 虽然至今完全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却守护着我,替我惩罚了讨人厌的贵族! 莎拉不自觉地像在祈祷般双手交握——然而,这件事成了她不幸的开端。 第一章 誓约的魔术师 1 「点火(ignition)。」 吟唱咒语的同时,从触碰器具的指尖注入魔力,身为魔导具的烹调器具中心处顿时发出轰声冒出火来。 艾妮塔一将平底锅放到火上,就把围裙从白色短衫上套下去,为避免妨碍做事,她动作俐落地把头发绑高。 她一面用鼻子哼着歌并打开保存库的门,从中拿出稍硬的面包,以及蛋和烟熏肉。由于保存库被施予「冷却(cool)」的魔法,所以凉飕飕地很冰冷。 艾妮塔把烟熏肉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再把肉丢进已热腾腾的平底锅里。 随着油爆开发出滋滋响的声音,煎肉的香味开始飘荡在周围。 这时,可能是受到香味的吸引吧。 「……早安,艾妮塔姊。」 一名少年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旁边的楼梯走下来。 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少年看起来像才刚起床,但衣服已经穿戴整齐,穿着立领的黑色外套,腰带上插了把看似好使的短剑。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打着招呼问候。 「嗯,睡得很熟。」 少年憋着呵欠,往洗手间走去。 他的全名是诺尔·厄斯金——别看这副模样,他其实是名骑士。 「别看这副模样」的意思是因为他的打扮「不像骑士」。 提到「骑士」,一般都会穿戴威风的铠甲,披着绣有徽章的斗蓬,腰际插着骑士剑,昂首阔步地走在大街上。因为骑士大多是贵族的身份,所以要以这样的装束来强调自己的权势与威望。 这个国家有身份阶级的差异,因此骑士就作骑士的打扮,平民亦然。这是常识。 可是,诺尔却不一样。 他完全没穿戴铠甲或斗蓬之类的配件,朴素的骑士服经常被误认为是平民。诺尔这副打扮看起来搞不好比较像个不冒险的冒险家,或是被过度保护的剑士,又或者是有钱商人的放荡儿子。不过,完全看不出诺尔是生性奢华的贵族,也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吧。 每个人眼中的诺尔,就像是随处可见、非常普通的平民。 然而,他其实是生长在贵族世家的贵族,真真正正的骑士。事实上,诺尔可说是不像贵族的贵族,不像骑士的骑士。 想当然耳,在注重衣着和礼仪的骑士社会里,诺尔这样的作风不仅惹人厌,而且也不受欢迎。 或许是因为这关系,他被家里赶出来,目前以付伙食费和房租为条件,租下这间「水之恩惠亭」空屋。 艾妮塔将平底锅移到旁边,用夹具夹住面包靠着火来烤。 「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 诺尔从洗手间出来,坐入餐桌椅中。他已经洗完脸,似乎也和发梢战斗过,一头乱发稍微平稳了些。 「不用在意,我只是跟你一起吃早餐而已。」 艾妮塔面带羞赧地轻轻微笑,触碰烹调器具吟唱「解除(release)」的咒语将火熄灭后,把做好的料理端到诺尔面前。 「我开动了。」 诺尔立刻拿起面包,撕成小块吃了起来。 从这样的举止可以窥见他跟平民不同之处,俨然像个贵族般文雅有礼。 艾妮塔回到厨房,将同时做好的自己那一份拿过来。 她在吃得津津有味的诺尔的对面坐下来,双手合十说「我开动了」后,同样开始吃早餐。 这间「水之恩惠亭」,晚上是提供酒水和简单料理的小酒吧。大约在一年前,艾妮塔的母亲年纪轻轻就过世,她便接下酒吧的工作。 酒吧的营业时间是在傍晚之后,有时也会工作到大半夜,所以艾妮塔的早晨比一般人晚。诺尔的骑士工作也是从中午开始,所以也同样晚起,刚好让两人一起用早餐。 现在这个时间,太阳已日正当中。 「诺尔,你的工作怎么样?」 若是在战争时期,骑士或士兵会作为战力而受到重视,但现在是没有严重争端和平安稳的时代。无法发挥职责的他们为了维持这个太平盛世,便由国王授予他们护卫以及逮捕罪犯的职务。 「昨天抓到了吃霸王餐的罪犯。」 诺尔餐桌的旁边摆了一只「刻有老鹰徽章的戒指」。 这戒指是他隶属于「王都防卫骑士团」的证明,而该骑士团是专门负责维持这座魔法城市维兹加鲁德的治安。 象徵着骑士团的老鹰刻印,似乎意味着他们如老鹰一般,目光锐利地紧盯着这城市的每个角落。 「有个小孩子捡到了传令兵弄丢的魔导具——别在胸前像是小型徽章的东西,那孩子一直靠这个在吃霸王餐,始终都抓不到。」 「是使用了『加速(elerator)』的魔法吗?就是在赛跑时能让速度变快的那个吧?」 「对,就是那个!」 传令指的就是快速传达情报的职务。 那是使用了能让脚程变快的魔法,这一点艾妮塔也想像得出来。 「那已经不是速度的问题了。对方对每条路线和巷弄内的小路都瞭若指掌……感觉像在森林里抓动作灵巧的松鼠一样。结果一直在大街上你追我跑到对方的魔力用尽为止,但穿着铠甲的士兵,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明明就允许铠甲太重可以脱掉的啊——」 「可是,他们并没有脱铠甲吧?」 「就是说啊。他们说如果脱掉铠甲就不是士兵了,大家都汗流夹背热得要命。这似乎是王都防卫骑士团的规定,说是士兵在勤务时要一直穿戴着铠甲。我是有点无法理解啦。」 诺尔虽然不认同,但对士兵而言铠甲是在证明他们自己的身份。这意味着在勤务中士兵不能够脱掉铠甲,若被上头的人发现肯定立刻被革职,所以不能冒然地脱掉。 「那是……诺尔无法理解的苦恼吧。」 艾妮塔轻轻笑道。 诺尔原本隶属于护卫国王身边的「国王亲卫队(royal guard)」,上个月才刚调到王都防卫骑士团。 从精挑细选出的精兵编制而成的国王亲卫队转调到王都防卫队,也就是类似降职,但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似乎逮捕坏人的工作比较适合他的个性,诺尔不论早晚都精神奕奕地在这座广大的城区里跑来跑去。 这时—— 「……打扰了!」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前下马,白色斗蓬随风翻扬地走了过来。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 宛如吟游诗人般细腻又美丽的五官。银色的护甲,腰间插着骑士剑,她的装扮跟诺尔不同,俨然就是骑士的打扮。 「哎呀,早安,亚瑞丝。那么急忙的样子,怎么了吗?」艾妮塔问道。 「早安。艾妮塔·罗兰。我有急事。」 一个笑容都没有的女骑士回应道。 她是从骑士亚瑞丝。 「从骑士」指的是见习骑士,位阶较低负责照料骑士生活的人。由于尚未正式授勋,所以身份上不算是骑士。 亚瑞丝是诺尔分发于王都防卫骑士团时所派的从骑士,对他而言是直属部下。 她一看到诺尔的模样,便用不由分说的语气要求。 「诺尔骑士,请立刻换衣服。」 「怎么突然这么说?你看仔细点,我不是已经换好衣服了吗?」 诺尔一脸不满地摊开双手给她看。 「不对。我以为只有第一天才穿这样,但您自任职王都防卫骑士团这一个月来,不是一直都穿得像平民一 样吗?您要穿得更像骑士,请穿戴铠甲和斗蓬。」 「我没有斗蓬啦,那种东西我才没有。」 「至少有一件吧?」亚瑞丝不可置信般惊讶地反问。 「没有。斗蓬会妨碍拿东西,害我常常把杯子翻倒。虽然擦手满方便的,但清洗起来却很麻烦,我就丢掉了。」 「……你把斗蓬当作手帕在用吗?」 「除此之外要怎么用?」 「斗蓬是一种礼仪,不需要特别用来做什么。」 「既然不需要特别用来做什么,就是不需要吧。而且在战斗中若斗蓬被抓住会很危险。一对一的状况还算好,如果是跟一堆人对战,有时对方会从身后抓住斗蓬。这时斗蓬就会勒住脖子,简直像是被绳子拉住的家犬一样,无法自由地行动。很多的骑士就是因为这样死掉的。也就是所谓的『斗蓬被抓住而死亡』。」 「这种死法我至今从未听过。」 「没听过也是当然的嘛。被抓住斗蓬后就是他们的死期,所以没有人会传出去。是骑士才知道的秘密啦!」 亚瑞丝手按在额上,大声叹着气「真是麻烦的人」,然后接着问道: 「艾妮塔·罗兰,有备用的窗帘吗?」 「应该有吧……用那个做什么?」 「用那个当作是诺尔骑士的斗蓬。」 「如果是粉红色玫瑰图案的可爱窗帘倒是有。但那个可以吗?」 「完全没有问题。」 「问题可大了!」 诺尔抗议地插嘴。 「那种奇怪的打扮我才不要!」 「奇怪的打扮?你现在的打扮以骑士的身份来说才奇怪。就算是少女风视觉系的窗帘,只要套上铠甲再披上去的话就可以了。让对方看戒指,自称是骑士——大概、应该、算是、至少看起来像骑士。」 要穿看起来像骑士的服装,艾妮塔心里也同意这件事。 「假使看起来像骑士,但那可是玫瑰的图案哦?一定成为大街小巷的话柄啦,然后被取像是『玫瑰骑士(pinksose knight)』的绰号,会被怀疑是不是男同性恋!我绝对不要那个样子!」 「你不是男同性恋吗?」 「你别问的那么理所当然啦,当然不是啊!」 「既然来自于全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的国王亲卫队,应该理所当然是那样的世界吧?」 「给我停止奇怪的妄想!」 诺尔将剩下的面包全部丢进嘴巴里,嚼一嚼之后,混着牛奶吞下去。 「我吃饱了,非常好吃。」 然后双手合十地如此说道。 「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不需要穿夸张的铠甲,这样的打扮比较轻松,手脚容易活动。难道有一定要换装的理由吗?当然,如果是国王陛下召见,我就会穿正式的服装。」 「理由——当然有。我就是为了这个才特地过来的。」 亚瑞丝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咳了一声。 「今天一大早,发生了花店的女孩把贵族撞飞的案件。被撞飞的是佩鲁德派尔·佩罗,他是埃尔宾国王同父异母的兄弟,属于上级贵族。侯爵当时以倒头栽的姿势头插入马粪里,因而大发雷霆。据说当场就拔剑要杀那位花店女孩。」 诺尔一听,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那女孩没事吧?」 「嗯,幸好她只受到轻伤,逃进王都防卫骑士团里了。可是侯爵说要亲自处决她,所以要求交出犯人。」 一旁听到这件事的艾妮塔,思索着花店女孩的事情。 既然是平民与贵族发生争端,想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在交出花店女孩的那一刻,肯定就会被杀掉。 「王都防卫骑士团的上层想要尽速把她交出去,好让这事件圆满结束,但麻烦的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受到保护的花店女孩逃走了。不晓得她现在人在哪里,正在搜索中。」 「总觉得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氛,毕竟骑士也是贵族那边的人吧。」 「似乎是在交涉的这段期间,受到别处来的压力。」 「别处来的压力?」 「没错,有人从旁干涉,那人的权力和影响力至少跟侯爵同等级或更高。对方下令说在这起案件调查清楚之前,绝不能将花店女孩交给侯爵。」 「竟然是王都防卫骑士团的上层也无法拒绝的命令吗?究竟是谁呢?立场比侯爵还要高,难不成是国王吗?」 「虽然不晓得是谁,但我不认为陛下会过问这种案件。总而言之,其他的骑士们都闻到了火药味而逃之夭夭。于是便将这起案件的调查工作推给新到任的诺尔骑士身上——基本上,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诺尔露出为难的表情「唔」了一声。 「确定是那位花店女孩撞飞侯爵的吗?」 「不是,她本人似乎是说没有撞飞对方。」 「唔……可是,光听这内容,我想并没有着正式服装的必要吧。」 「这个嘛……」 亚瑞丝轻轻耸肩说: 「因为佩鲁德派尔侯爵召见,负责调查的骑士来案发现场附近。」 「什么……侯爵召见我吗?原来如此。」 侯爵与骑士相比,侯爵的位阶较高。 既然同为贵族,骑士就必须以正式服装相迎才符合礼数。亚瑞丝要求诺尔穿上正式的骑士服也就极为理所当然。 「没问题,就穿这样去吧。」 然而,诺尔却不烦恼这件事,立即决定这么去见他。 「真的没关系吗?虽然是被迫接下麻烦的事件,但若顺利找到犯人藏匿的地方,也可趁此机会卖给侯爵一个人情。」 「既然工作内容跟平时没两样,没必要因为对象是侯爵而有差别待遇吧。」 「听说佩鲁德派尔侯爵这人很难伺候,所以若不穿得正经一点去见他,事情也有可能变得很复杂——」 「到时再说吧。」 亚瑞丝诧异地说: 「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骑士的打扮?」 「我不是讨厌,只是——」 诺尔将桌上的戒指收进口袋里。 「我的恩师教导说『别受外表的迷惑,重要的是看清楚事物的本质』。因为我并不认为外表才是最重要的。」 亚瑞丝轻轻叹口气说: 「……明白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退让。 「很好,那我们快走吧。」 诺尔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 「诺尔。」 艾妮塔不自觉地叫住他。 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不知道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小心哦。」 到头来无法好好表达,最后只说了这句话。 「好的,我走了。」 诺尔回道,跟着亚瑞丝就这么出门了。 艾妮塔在重回静谧的「水之恩惠亭」里陷入沉思。 ——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呢? 过去自己曾在这个国家因为芝麻蒜皮的小事,被卷入普通骑士不会帮助她的案件里,而当时,诚挚地向她伸出援手的就是诺尔。 由于艾妮塔大诺尔两岁,从那时开始就将他当作弟弟看待,完全信任他。 ——既然是诺尔,一定能顺利解决吧。 艾妮塔轻轻摇头,甩掉小小萌芽的不安后,将用完的碗盘端去厨房。她用手抓着水龙头,「水(water)」吟唱起「水」的咒语。 她体内存在的魔力 顿时改变,水龙头流出大量的水来。 在这座王都维兹加鲁德的城区里,人们的日常生活与魔法密不可分。 烹调器具上点火是靠魔法,让保存库冷却也是靠魔法,从水龙头冒出来的水,也是从艾妮塔的魔力所产生出来的。 所谓的魔法是利用通称魔导具的工具来吟唱咒语,消耗体内的魔力来引起各种现象。 甚至只要有魔导具,即使不是魔术师(wlzard),本身具有魔力的人都能够轻易地使用魔法。对在这附近跑来跑去的小孩子来说,魔法的使用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对诺尔·厄斯金却不是这样。 毕竟他是—— 2 王都维兹加鲁德是以城堡为中心,呈圆形向外扩散,周围由坚固的城墙所包围的城郭都市。 城堡前有条十字路口的大马路,马路往东、西、南三个方向一直延伸到碰到城墙,沿路上有许多的商店林立,因而成为繁华的大街。 这条十字路口东边的城郊处。 街道树旁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外观装饰得很豪华,一看就知道是贵族的马车。 马车周围站着两名身穿黑色金属铠甲的护卫兵。一脸凶神恶煞,专注地监视着周遭的状况。 「看来佩鲁德派尔侯爵已经到了。」 听到亚瑞丝的话,诺尔点了点头下马。 护卫兵戒备森严的模样,使得四周围漂荡着战战竞竞的紧张气氛。那些平民因为害怕扯上关系而不敢靠近,只在远处围观着。 亚瑞丝也跟着下马。 「世人对侯爵的评价是激动派,生气起来就会拔剑乱挥,是需要小心的人物。因此他有另一个称号叫做『斩人狂佩鲁德派尔』。」 「是哦,真是个麻烦的人物。」 「是的,所以——」 亚瑞丝冷不妨地把脸凑上来。 「我起床时一收到这消息就饭也不吃、澡也不泡、头发也不梳,急急忙忙整理一下就好心地快马加鞭跑过来。亏我那么紧张,本人却悠悠哉哉地吃早餐,而且还像个小孩一样地闹脾气,硬是不要作骑士的打扮。」 她冷冰冰的眼神瞪着诺尔。 「如果侯爵突然要砍你,我可不管哦!」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 「临死之际,请务必任命我为下届的骑士,万事拜托。」 「喂!」 「您没想过这种事吗?」 「现在才听到你心声。」 「我哪有什么心声,真可笑。」 亚瑞丝恢复平时冷漠的表情后,将手贴在胸前敬礼。 「那么,我去把马交托给护卫现场的士兵。」 「……嗯,麻烦你了。」 总觉得好像不高兴嘟着脸的亚瑞丝从诺尔手上接过缰绳,拉着马离开现场。 目送她离去后,诺尔正要前往马车那里时却撞到了人。 「——哦!」 「啊,抱歉……没事吧?」 跌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牵起诺尔伸出来的手站起来。 「我也有错,因为没看路。」 道歉的人是个有着一头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的少女。 她穿着长袖的白上衣,以及灯笼裤造型的裤子,打扮得像个少年一样。她站起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像要吵架似地眯着眼盯着诺尔。 「大哥哥,你是骑士吗?」 少女口气冷冷地问道。 「嗯,如你所见,我是骑士。」 「如我所见的话,就不是骑士了。」 「是吗?那在你眼里,我看起来像什么?」 少女手靠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说: 「状况不妙时立刻逃之夭夭的护卫?」 诺尔一脸苦笑,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给她看。 「我是王都防卫骑士团的骑士诺尔·厄斯金,这就是证明。」 「哦哦,那个戒指!呵呵,那你果然是骑士。」 少女出乎意料地很快就认同他。 「是的,我是骑士。那你有事找我这个骑士吗?」 「没事。」 她说完这句话便迳自离去。 「等等,你是有什么事才叫住我的吧?」 诺尔出声留住她。 「没有啊?」 少女转回头。 「就说没事了。诺尔骑士。我——」 她低下头后才接着说: 「我只是路过的少女。所以我要走了。再见。」 说完便小跑步地往另一头跑去。 诺尔虽然有些在意,但现在又不能追上去。 最后诺尔才一脸纳闷地往侯爵的马车走去。 ※ 诺尔一靠近马车,警戒的护卫兵便将手搭在剑柄上瞪着诺尔。 「站住!你有什么事?」 「我是王都防卫骑士团的骑士,诺尔·厄斯金。」 听到他的话,两名护卫兵面面相觑。 「没有骑士会像你一样打扮得那么穷酸的,我们的装束甚至比你还高级。难不成你是在前来的途中被抢劫而不好意思说吧?像是『我的骑士剑和铠甲都被抢走了』这样?。」 士兵瞧不起他似地哈哈大笑。 「快点回去吧,小少爷。」 诺尔用鼻子哼了一声。 「可以吗?那我就真的回去啰。你们的主人会这样一直等待着没有现身的骑士,但我会报告说,我是被你们赶回去的。」 然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戒指。 护卫兵目不转睛地盯着戒指看。 「喂,这是真的戒指吗?你真的是骑士吗?那个该不会是你在路边捡到的吧?」 「不知道,我要回去了。」 诺尔正准备要转身时,卫兵连忙唤住他: 「等、等等!……真是的,既然是骑士,就穿得更正式一点来啊。这样谁晓得啊!」 说完后立刻敲敲马车的门。 接着护卫兵往马车里不知悄声说了什么后,门便打开。 「……你是厄斯金?」 从马车里出来的是,打扮得奇稀古怪又有点年纪的矮小男人。 头戴插着大根羽毛的帽子,鲜艳的橘色灯笼裤下露出穿着白色紧身裤瘦长的脚,脚上踏着金色的尖头鞋。 可能因为事情才刚发生还很痛吧,他用护具固定住脖子。 听说是倒栽葱的姿势插进马粪里,但应该已经换了衣服,服装很干净,一点都不脏。 矮小男人细长的脸感觉很神经质。 「难道你就是国王亲卫队的瑟里昂·厄斯金的家人?」 他把鼻子下方的胡子捏成尖尖地开口问道。 「是的,瑟里昂·厄斯金是我兄长。」 诺尔单膝跪在地面,手贴在胸前鞠恭敬礼。 「我是佩鲁德派尔·佩罗,位阶是侯爵。瑟里昂·厄斯金这人我知道,是能力卓越的男人。希望你的行为举止也能不负厄斯金这名字。脸可以抬起来了。」 护卫兵目不转睛地盯着戒指看。 佩鲁德派尔侯爵单手拄着手杖,从马车下到地面上。 「……你怎么这副打扮啊?」 他愁着脸地打量着诺尔。 「这身打扮真寒酸,简直像平民一样。你这样可是失去了作为骑士的品格呐。」 「因为听到侯爵召见,我衣服也没换便连忙赶过来。」 他随便找了个藉口敷衍过去。 「唔,是吗?还挺识大体的。不过,既然身为贵族就要像我一 样,随时都要打扮得很高尚才行啊。」 从诺尔的角度来看这身打扮很奇怪,但似乎是显示贵族格调的装扮。 侯爵没再责备下去。 「那么,照我一开始所下的命令,现在立刻把花店的小女孩带来我这里。」 他很快就用不慌不忙的态度下达命令。 「花店的小女孩,指的就是撞飞侯爵的人吧?」 「没错。从身娇肉贵的我背后偷袭的卑鄙愚民。当时若非有人从中作梗,我早就要了她的命!」 噘着嘴话说得很激动的侯爵,胡子微微震动。 「那个小女孩撞飞我,想要杀了我。让她以死来谢罪也是天经地义的吧。现在就给我把她带过来!」 这要求他可办不到。 因为花店女孩不知跑到何处去,没有半点消息。 「在那之前,能否请您仔细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侯爵瞪着诺尔。 「没这必要。你乖乖听从我的吩咐便是。」 他立刻予以拒绝。 「可是,若没有调查清楚不能将那位交给您,那是王都防卫骑士团上层部所下的判断,我也无法违逆他们的意思。」 诺尔毫不畏惧地反驳。 「我能做的只有听取侯爵的说明,尽速进行调查,让此案结束而已。」 「竟敢说什么调查?你不过是王都防卫骑士团的骑士,别太嚣张了!」 侯爵焦躁地用手杖敲击地面。 「你们的职务是维持治安!把犯案的坏家伙逮捕到后,一个也不留地关进牢里就好。审判他们的人是我们,上级贵族的职权。既然我说了不用调查,就到此为止。别不自量力了!」 诺尔心中也同意佩鲁德派尔侯爵的话。 侯爵的说法完全正确。 王都防卫骑士团的目的是维持治安,逮捕犯下案件的人民是他们的职务。抓到犯人后,再由上级贵族所组成的贵族院进行审判,并在那里判决犯罪者的刑责。 骑士只需乖乖服从命令逮捕犯人即可,并不要求他们调查案件的真相。 然而—— 原本就是贵族的诺尔,很清楚贵族与平民的自我意识差异有多大。要贵族站在平民的角度来思考事情是不可能的。因为身处的环境与感觉,以及所生活的世界大不相同。 譬如说,就算强调自己是无罪的,但判决很容易就会被贵族当时的心情与想法所左右,跟真相有没有大白毫无关系。 所有的判决都朝着对贵族有利的方向进行。 正因如此,诺尔认为骑士必须弄清楚真相,而且要不受多余的权力束缚,谨慎地逮捕犯人才行。 如果抓错了人,会严重地搅乱那个人的人生。 过去诺尔自己也曾被控告过。 当时诺尔虽然以犯人的身份遭到逮捕,但负责这起案件的骑士仍锲而不舍地持续调查,最后才找到真正的犯人· ——不能惩罚无罪之人。 当时骑士所说的就是这句话。 诺尔身为骑士的理念里,深深刻印着这句话。 「听说侯爵您差点被杀,请问侯爵对有人要杀害您的这件事,可有什么线索?」 但诺尔瞬间念头一转,又接着说: 「这有可能是具组织性的暗杀计划。」 以被撞飞的程度进行暗杀,这说法很夸张。不过,他既然被称作「斩人狂佩鲁德派尔」因为嚣张的行径,所到之处招来仇恨的可能性很高。 「唔……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想要我的命吗?」 诺尔的盘算是故意向侯爵这样暗示,看能不能让他协助调查。 「如果进行调查,说不定就能找到怨恨侯爵的人。」 可能是对进行答问很厌烦,侯爵的表情一皲: 「既然都说到这分上,好吧,我就协助你调查吧。」 他终于让步了。 「那么您能在案发地点,说明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吗?」 「最好能快点结束,你们也给我跟过来!」 侯爵对护卫兵命令道,便威风地走在前头。诺尔大大地叹口气,跟在身后。 3 他们沿着十字路口岔出来的路往前走。 案发地点离刚刚的马车并不远,是一下子就能走到的距离。亚瑞丝稍晚才过来跟他们会合,诺尔一行人来到「魔导具修理店」的招牌前。 「就是从这里。」 佩鲁德派尔侯爵不悦地用手杖指着斜前方。 「我被撞飞到那里。」 他所指的地方仍旧停着货车,上头的马粪堆积如山。 那些马粪是为了作为务农用的堆肥而搜集起来的吧。 马粪山大大凹下去,仍留着侯爵的头插进去的痕迹。 「对方故意撞飞我,要害我沾上粪便!」 一副不想记起来的样子,侯爵气愤地歪着脸。 「犯人肯定就是花店的小女孩。因为我把头从这个恶心的粪便山拔出来时,背后站着的人只有她。」 「因为案件发生的时间是在早上,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亚瑞丝补充说明当时的状况。 侯爵瞥了她一眼后,「哼」了一声。 「小女孩跑过来问『您没事吧?』装得一副跟她无关的样子。所以我就拔剑想要惩罚她,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她逃走了。」 这名花店女孩的行动令诺尔觉得不对劲。 ——真的会去担心被自己所撞飞的人吗? 「当时侯爵只有一个人吗?」 「唔,我都是一个人散步的,因为比较轻松。」 看来案件发生时,侯爵并没有带着护卫兵。 诺尔指着堆着马粪的货车。 「您是被撞飞到那辆货车上吗?」 「对。」 于是他走向货车,测量距离。 总共是十步。也就是说距离有六公尺。 「距离满远的。」 以冲撞的力道来说这个距离太远。一般不是都撞倒在一、两步的距离左右吗? 「没错。我的身体飘在空中,如我所说就是飞在空中的意思。我感觉到彷佛被巨大的野猪撞到似的冲击,所以脖子痛得要命。这就证明了对方具有强烈的杀意吧。」 ——飘在空中,飞在空中? 虽说侯爵的身材娇小,但诺尔并不认为可以被撞得这么远。 更何况据说对方是花店的女孩。 不对,既使是诺尔用力一撞,也不可能把他撞飞得这么远。 「为什么花店的女孩要撞侯爵呢?」 侯爵又用手杖指着另一个方向。 「为了泄愤。」 那里有间花店。 与魔导具修理店距离三间房子的地方。 「因为她把花推到人行道上,挡了我的路。任何人都不得阻挡我的去路,我当然就把那些花给打烂,排除了障碍物,这时店里的小女孩连忙跑出来,她用愤恨的眼神一直瞪着我。」 听到这些,诺尔倒是很同情花店的女孩。 「我赔偿她了啊,给了她一枚铜币。」 这哪是泄愤,侯爵这样的行为,就算对方从背后用刀剑刺他也不奇怪。 「就只是这样。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诺尔稍微想了一下,但似乎问不出重要的情报。 「目前没有。」 从案件来看,他只是被怀恨的人给撞飞如此单纯而已。 诺尔在意的部分是,真的是花店女孩撞的吗? 女人将 男人撞得那么远,而且还是身体飘在空中的撞击力道,怎么想都不可能。假设是有个壮男从后面扛起侯爵将他扔出去,也不大可能扔得到货车那里。 侯爵轻蔑地说: 「这样仍称得上是具组织性的暗杀计划吗?」 诺尔耸耸肩。 「嗯,是啊,的确不像是这样。」 可以料想到这起案件并非计划性的进行,而是突发事件。 「好了。那么调查就到此为止。我这就回马车,等你把花店的小女孩给我带来。」 侯爵满意地点点头后,看向亚瑞丝。 「对了,那个女骑士,你叫什么?」 突然被叫到的亚瑞丝,神情有些紧张地回答。 「……我叫亚瑞丝·克鲁鲁。」 侯爵从下到上打量着她后开口: 「克鲁鲁?没听过的姓氏。」 「是的,因为我并不是贵族。」 「唔?可是,你长得真的很美呢!美丽也是一种价值。我对你的美评价很高,之后一起用餐吧?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邀你进我的宅邸。」 他用食指捏着尖尖的胡子说。 「这是我的荣幸——」 亚瑞丝手贴在胸前,躬身回礼。 「但我仍是从骑士,这样的身份与侯爵用餐甚是惶恐。」 侯爵满意地一笑, 「是吗?既然如此,近日就让你作为我的护卫,提拔你为骑士吧。首先,先举办晚餐会来招待你。参加晚餐前你先动一动身体,别洗澡就过来。啊啊,我想一边闻闻你身上的味道,一边好好地享用美酒。我觉得,美丽淑女的馨香,胜过任何的调味料啊!」 侯爵的脸颊潮红,簌簌地嗅闻着味道。 ——变态! 连亚瑞丝都隐藏不住内心的嫌恶,露出僵硬的微笑。 「那么,我先失陪了。厄斯金啊,拜托你手脚快一点,我也不是那么闲的。」 心情不错的佩鲁德派尔侯爵,带着护卫大摇大摆地离去。 等到逐渐看不见他的身影后,诺尔对亚瑞丝说: 「你被难缠的家伙盯上了。」 「为什么我的周遭尽是些怪人或变态啊?」 「还有其他的怪人吗?」 亚瑞丝注视着诺尔的眼睛之后说出: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 然后摇摇头。 「可是,还真是个怪人。」 「一想到要闻那么重的体臭,全身就汗毛耸立。」 「不,不是这样的——算了。」 亚瑞丝「唉」地大大叹口气。 「话说回来,我们去问问案件的目击者吧。我让那人在对面的咖啡店等着。」 于是,两人便步伐一致地往咖啡店走去。 4 地点是面向马路的露天咖啡店。 摆在高耸的街道树下的桌子上,透过叶子缝隙照进来的阳光晃来晃去。 坐在这位子上的是位风格独特的人物。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看向他们。 听亚瑞丝说,她就是事件的目击者。 「你们终于来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声音跟外表不同,冰冷且清亮。 黑衣少女浅浅一笑,周围的空气彷佛冻结了一样。 危险、不安、不祥。混杂着这些危险因子的黑暗气场往周围散布,就连手指抵着下巴的动作,都蕴含着令人不由得警戒起来的不祥之兆。 若以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魔女。 她的背上犹如带着灾难般不祥之感,令诺尔怀抱着警戒。 「有调查到什么你认同的情报吗?骑士诺尔·厄斯金。」 明明还没报上姓名,黑衣少女便说出诺尔的名字。 「你知道我是骑士?」 「怎么了?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亚瑞丝马上出声责问。 「因为从刚刚一直都被人误以为是保镖或冒险者之类的……先别管那个—」 诺尔的视线回到黑衣少女身上。 「你为何晓得我的名字?」 「我听来的。」 黑衣少女一副理所当然似地回答。 「听来的?从哪里?不可能有这种事的!」 这间露天咖啡座与刚刚那个地方中间隔了条马路,有一段距离。 即使看得到诺尔他们,这样的距离声音也传不过来。 「别在意这些细节了,两位都坐下吧。因为看到你们走过来,我就先点了红茶。一起喝茶吧。」 黑衣少女催促着说,诺尔和亚瑞丝便跟她坐同一桌。 这时咖啡店店员端红茶过来。 接过红茶的黑衣少女,以优雅的手势拿着杯子就口喝茶。 诺尔不经意看到她的右手,发现上头描绘着奇怪的黑色花纹,从手背延伸到手臂上。那图案像是盛装打扮时所戴的长手套般漂亮的装饰配件,而且也像是无数条黑色蛇复杂怪异地纠缠在一起。 ——那图案应该有什么魔术性的意义吧? 这花纹凸显了她魔女的气质。 黑衣少女将杯子放下来。 「麝香葡萄香。」 接着低声呢喃。 「麝香葡萄香?」 第一次听到这个。 听起来也像是什么咒语一样。 「对,就是麝香葡萄香。嘴里含着葡萄皮,多咬几次味道就会扩散出又甜又涩的香气。」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我说的就是这个红茶啊。在大吉岭红茶中,只有极少部分的高级茶叶才会有的独特香味,那就是麝香葡萄香。这家店对茶叶很挑剔,是非常棒的一家店呢!我都特地点了,你也趁热快喝吧。」 「可是——」 黑衣少女露出无趣的表情说: 「喂,诺尔·厄斯金。我从早上就一直待在这里。既然会遇到这种事,早知道就该带本书来消磨的,看我耗了多久的时间啊!简直无聊死了。我中途本想干脆什么都不管回家的,但最后仍像猫咪一样乖乖地一直等着你们。陪我喝一杯红茶也不为过吧?」 听到对方冷冷地说出这番话,诺尔完全无法反驳。 为了代替回答,他默默喝着红茶。 ——麝香葡萄香? 有一点甜,还有一些苦。诺尔只分得出这种程度的差异。 坐在旁边的亚瑞较脱口说:「……好好喝。」她似乎分得出这红茶哪里不一样。看到两人的反应,黑衣少女满意地点点头。 「这里的舒芙蕾厚片松饼也很好吃呢!将面包泡在蛋和牛奶搅拌在一起的蛋液里一天,而且每一个面各泡十二小时,过了十二小时再翻面。这作法其实是非常费工的。不过是个松饼,何必那么费工夫?不过,正因为这样,松饼才会软绵绵地入口即化——」 「等一下!我们想听的不是松饼的事情,而是在那里发生的案件。」 「真是性急呢,我现在才正要说啊!」 她板着脸继续说下去: 「你看,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魔导具修理店吧?今天一大早,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切着松饼,正要将松饼送入口中时——」 黑衣少女喉咙咯咯咯地发出奸诈的笑声。 「看到穿着奇怪南瓜裤的贵族被刮起来飞在半空中,然后倒栽葱插进货车里。描绘出很漂亮的抛物线呢!好 像丢垃圾一样,精准地把垃圾丢进垃圾箱。我不禁停下手的动作,瞠目结舌地看得入迷。」 「你说的贵族,指的就是佩鲁德派尔·佩罗侯爵吧?」 「嗯,没错。那个佩鲁派尔佩罗佩罗——这名字真难念呢。反正就是佩鲁德派尔·佩罗侯爵啦。」 「你没看到花店女孩撞飞侯爵的那一瞬间吗?」 「是没看到,不过——」 黑衣少女微微歪着头。 「我看到她当时人在花店的屋檐前。她一看到佩鲁德派尔·佩罗倒插在货车里就马上跑过去。然而她这一步却做错了。似乎有什么误会,那个变态贵族拔剑攻击少女。所以我就下意识——」 她用细白的指尖搔了搔脸颊。 「出手干涉了。」 接着露出调皮的笑容。 「干涉?」 黑衣少女把口茶送进嘴里,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花店女孩的话,是谁撞飞侯爵的呢?」 「没有人。」 她摇摇头说。 「佩鲁德派尔·佩罗在周遭没有半个人的地方,突然就往前飞出去。」 「突然往前飞出去?没有被任何人撞吗?」 「对,没有人撞他。」 ——会有这种事吗? 「我没骗你哦。」 黑衣少女下巴靠在手背上,望着这里。 「你也实际看过现场的状况吧?那么你应该很清楚那不是花店女孩足以撞飞的距离。」 诺尔心中的想法似乎被那双黑色瞳仁看透的感觉。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侯爵究竟是怎样飞出去的呢?」 「这我哪知道。」 忽然间,黑衣少女的视线离开诺尔。 「好慢哦,丽捷特。这里哦!」 然后她向某个人招手。 听到黑衣少女的叫唤而走过来的人物,有着银色头发与蓝色的瞳孔—— 「因为我迷路了。」 「你不是刚刚撞到我的人吗?」 叫做丽捷特的少女,微微举起一只手。 「哎呀,奇怪的骑士。刚刚真抱歉。」 黑衣少女手搭比邻而座的丽捷特肩膀上说: 「她叫做丽捷特·奥赛罗,是我的随从哦!对了丽捷特,你能帮我重播佩德派尔·佩罗与诺尔·厄斯金的谈话吗?」 「刚刚的谈话吗?好哦。」 丽捷特拿起放在脚边的大背包,从中拿出两个东西——小型指挥棒和布偶。 她向他们介绍那些布偶: 「它们是『残虐熊』和『凶暴兔』。无论何时都觉得好可爱哦!」 布偶却跟介绍的相反,模样非常邪恶且凶狠。 丽捷特将手中的指挥棒一挥,前方的空中立刻显现出「古代魔法文字(rune)」的魔术式。 「『记录(log)』,『检索(search)』……」 不知道咕哝着咏唱什么之后道: 「这个是诺尔·厄斯金。」 她轻轻用指挥棒点了下「凶暴兔」。 「嗯,然后是佩鲁德派尔·佩罗。这次则点了下「残虐熊」。 再把指挥棒往上举后。 「『播放(y)』。」 吟唱完咒语。 『难道你就是国王亲卫队的瑟里昂·厄斯金的家人?』 「残虐熊」震动着开始说话。 那的确就是佩鲁德派尔侯爵的声音。 『是的,瑟里昂·厄斯金是我兄长。』 这次换「凶暴兔」回答。 而那是诺尔的声音。 『我是佩鲁德派尔·佩罗,位阶是侯爵。瑟里昂·厄斯金这人我知道,是能力卓越的男人。希望你的行为举止也能不负厄斯金这名字。脸可以抬起来了。』 布偶们将刚刚诺尔与侯爵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重播出来。 『……你这么这副打扮啊?这身打扮真寒酸,简直像平民一样。你这样可是失去了作为骑士的品格呐!』 『因为听到侯爵召见,我衣服也没换便连忙赶过来。』 「凶暴兔」与「残虐熊」之后也半字不差地继续模仿着诺尔与侯爵的对话。 诺尔感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这是魔法吗? 他从未看过这种魔法。 「这样差不多可以了。丽捷特。」 「好的,『解除(release)。」 布偶软软地倒在桌上。 黑衣少女指着诺尔的腰。 「刚刚那是记录声音的播放魔法。我用别在那里的别针,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诺尔检查自己的腰际处,骑士服的衣摆上的确不知何时被别上小型音符形状的别针。丽捷特宝贝地用两手抱起两只布偶。 「刚刚我是为了别上这个才故意撞你的,对不起。」 道完歉后坐入椅子里。 「当我说听到你们的谈话时,你说过不可能有这种事吧。」 黑衣少女以挑衅的眼神看着诺尔说。 「在充满魔法的世界里,『不可能有这种事』才叫做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魔法并不是什么都办得到的。」 亚瑞丝从旁插嘴。 「这个国家的魔法是许可制的。也就是所谓的『魔法管制(magitrol)』。一般能够使用的魔法由魔法店所贩售,并在店里购买魔导具,这些是受到许可的,但你们刚刚使用的魔法看起来是没被贩售的专利魔法。如果真是如此,专利魔法的使用上必须要有许可证,而且是要使用在工作上之类,只在特殊条件下才被允许使用,刚刚那个简直就是偷听的魔法,我不认为有受到许可。」 她用冷静却强烈的语气责问。 「你究竟是谁?」 在这个国家使用违法的魔法是重罪,会被处以严厉的惩罚。 她的态度之所以强硬也是可想而知。看来亚瑞丝认为黑衣少女她们违法使用了魔法。 然而,黑衣少女却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地回道: 「我没说吗?我是爱思堤卡·罗鲁叶。路过这里的魔术师(wlzard)。」 ——所谓的魔术师就是制作魔导具的人。 将古代魔法文字(rune)组合搭配建构出魔术式,并能够让导具产生魔法效果之人。 魔法是只要有魔导具就能够轻易地使用,但制作魔导具却很困难,因为那必须对魔法有很深的素养,知识以及技术。 以魔法兴旺的这个国家,魔术师的人数比普通人还要少。 黑衣少女自称是这种魔法的专家,也就是魔术师。 即使如此,亚瑞丝仍不罢休。 「就算你说自己是魔术师又如何,魔术师同样禁止使用未被许可的魔法。你能让我看看刚刚所使用的魔法的许可证吗?」 另一方面,爱思堤卡却浮现浅浅的微笑。 「我才没有什么许可证呢。」 「那我必须以使用违法魔法的罪名逮捕你。」 亚瑞丝本想要对方站起来,但诺尔却开口制止。 「等等,亚瑞丝。她应该是有原因的。」 「取缔不法使用魔法跟有没有原因无关。无论有没有原因,不行做的就是不行。」 「不是这样的。不会有人故意在骑士面前得意洋洋地展现出没有许可证的专利魔法。如果不是个大笨蛋,就是有什么原因才展现给我们看的。我认为她是后者。」 自称魔术师的黑衣少女爱思堤卡,开心地眯着眼睛。 「诺尔·厄斯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5 她看着诺尔问道。 「你想过是谁、又是用什么方法撞飞佩鲁德派尔·佩罗的吗?」 诺尔犹豫了一下后回答: 「……目前还不晓得是谁撞飞他的,但是——」 四周没有人的状况下把人撞飞六公尺的这种事,会有可能吗? 「我想会不会是被什么魔法给刮飞的?」 听到这话的亚瑞丝插话进来。 「诺尔骑士,不使用魔法还是能够犯罪哦!」 她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譬如说佩鲁德派尔侯爵的正前方有货车的话,情况会变得怎么样呢?被撞飞的侯爵就这样插进马粪里。于是他气得拔剑要杀在附近的花店女孩。货车后来被不知道哪个人给移动到很远的地方。这是为了佯装成『就算花店女孩撞飞他也到不了的距离』。」 亚瑞丝一副那人俨然就是爱思堤卡,用严厉地眼神看着她。 「说看到侯爵被撞飞的人是这位爱思堤卡小姐,而说小女孩人在花店屋檐前的人也只有这个人。有可能是爱思堤卡小姐是为了疵护花店的小女孩,才移动货车,作出『侯爵被刮飞到空中』的伪证。」 「不过,亚瑞丝·侯爵自己也说货车当时就在现在这个位置哦。」 「那是因为被撞飞的冲击而受到惊吓,产生误以为飞了长距离的错觉吧?」 亚瑞丝轻轻摇头。 「更何况,把人类刮飞数公尺远这般危险的魔法是不被许可的。如果、假设,这魔法有受,既然发行了许可证,就能轻易查出所登录的使用者身份。若使用专利魔法犯罪的话,罪行很快就会败露。那正是「魔法管制』的机制。」 默不吭声听着这段话的爱思堤卡,似乎觉得很有趣。 「问题就在于是魔法还是物理所造成的吧?」 她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笑着。 「我对把那个南瓜裤的贵族像丢垃圾似地刮飞的方法很有兴趣。如果不是使用魔法,那倒无所谓。但如果这方法是魔法的话,身为一名魔术师,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魔法。」 爱思堤卡黑色的眼睛注视着诺尔。 「喂,要不要跟我来场交易?」 她这句话散发出危险的余韵,令诺尔加强警戒。 「我们也来协助你们调查,一起找出真相吧!」 查明真相,骑士并未被要求做到这种地步。 因此诺尔的判断是—— 「我们拒绝。」 亚瑞丝介入他们之间,毫不犹豫地当场拒绝。 「不能受到这种怪人的诱惑。这个人是魔女。会召唤黑色成群的蝗虫侵袭稻田,一股劲儿地嚼着烤焦的蝾螈,她就是那种人。请仔细看她的脸,那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的表情吗?根据我的直觉和经验,她可以算是需要注意的危险人物。她肯定一到深夜便在暗夜的大街上徘徊,到处干坏事。」 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丽捷特点着头,同意亚瑞丝说的话。 「她的确有徘徊癖呢。」 ——她是站在哪一边啊? 「听好了,诺尔骑士。如果、假设,这起案件是魔法所搞出来的,这个自称魔术师的人嫌疑不就更大了吗?也可以这么认为她为了试验自己制作的新魔法,而让路过的侯爵当实验的白老鼠。」 爱思堤卡小声地将亚瑞丝的话重覆一遍。 「试验自己制作的魔法?」 那一瞬间,她暗色的瞳仁变得更暗,神情有些郁闷。 那表情看起来像是混杂着些许愤怒与不甘心的感情—— 「为什么我常被人误会呢?」 但数秒过后,那些感情便从爱思堤卡的瞳仁里消失。 「无论是在想松饼的事,或眺望着广大无际美丽的蓝天,我都是这副冷漠的表情。以我来说,本来希望我露出的微笑是带着亲切与慈爱的,但那样的心意却传达不出去。我这张臭脸是与生俱来的啊。我母亲说我出生的那一刻并没有哇哇大哭,而是露出大无畏的笑容,流露出彷佛企图征服世界的表情。」 ——这的确会让母亲担心吧。 「总有一天会权掌世界、犹如大人物的长相,母亲开心地这么说哦!」 ——她母亲也是个怪人。 「小时候上魔术学校时,上课中突然被老师叫到『那边那个一直在窃笑的同学,你去给我站在走廊上』,当时真是而吓了一跳呢,因为压根儿没想到那是在说我!」 ——上课中一直在窃笑的话,感觉这学生很难搞。 「可是,因为我想听课,便在走廊上贴着教室的窗户听课,但班上的人却认为我是『不知哪个人弄错召唤来的恶魔想要攻击上课中的学生』,老师们都聚集起来想把我赶回魔界。毕竟我是人类所以无法被赶走,而造成了大骚动。」 ——如果成功的话就很可怕了。 「而且,我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开了生日派对却没有人来。一个人点着蛋糕的蜡烛,一个人吹蜡烛。一想到当时的回忆,不知为何胸口就很痛。我曾经对昆虫说话过哦!但昆虫似乎不会对人类敞开心扉,也无法跟昆虫心灵相通。所以召唤黑色蝗虫的事我根本办不到啊!」 「没事的。爱思堤,加油吧!」 丽捷特瞄了爱思堤卡一眼后,咚咚拍着背替她打气。 「嗯,我会加油的。」 听到爱思堤卡意料之外的告白,亚瑞丝似乎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 「那个,总而言之……」 诺尔故意咳了一声。 「你的事先放一边吧。」 ——重点在于是不是使用了魔法。 既然断定是魔法的问题,想必这就是查明案件真相的方法。 「既然和魔法扯上了关系,若能得到魔术师的协助就再好不过了。而且她们顶多是一起调查,并不会对调查产生妨碍。倒不如说若调查出来关于魔法的详细状况,真相就会自动水落实出。而且这样也能洗脱她们的嫌疑,彼此就能互惠。」 亚瑞丝仍不悦地说:「『偷听』的魔法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先暂且搁着吧,必须优先解决本案。亚瑞丝你也想想,与其当场让她们无罪释放,正因为有所怀疑才要就近观察她们,这样不是比较好吗?」 「瞭解了。」 她勉强地点头说。 「所以说……」 诺尔重新面向爱思堤卡。 「身为王都防卫骑士团的骑士,我请求你们两位魔术师的协助。两位能协助我们解决这起案件吗?」 诺尔手撑在桌上,低着头向她们拜托。 「你真是个奇怪的骑士呢,诺尔·厄斯金。如果是一般的骑士才不会低头拜托,而是以命令的口气要求我们的协助啊!」 诺尔初见爱思堤卡时,觉得她难以亲近,看似来历不明的人物,但谈话之中逐渐发现她并不是什么坏人。 「好吧,我当然会协助你。不过,我刚刚也说过这是场交易,所以我也有附带条件。」 爱思堤卡拿起立在桌边的手杖。 那是把以精致的银制工艺作装饰,杖头镶着彩虹色宝石的手杖。 「什么样的条件?如果我办得到的话倒无妨。」 「若办不到就伤脑筋了。」 爱思堤卡咳个几声清清喉咙后,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因为那正是我无法离开这里的真正的理由。」 那的确如同亚瑞丝所说,在打什么歪主意的表情。 ——危险、不安、不祥。 将混杂着这些危险因子的黑暗气场往周围散布的爱思堤卡站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啦,非常简单哦!」 蓦地,诺尔有预感她要来个狮子大开口。 他忽然觉得爱思堤卡想必在计划什么惊人的阴谋,偷听诺尔的谈话,对他展现魔法,以及在这里所谈的事情,全都是为了实现这个阴谋所下的棋子。 她会不会正是为了让他接受这条件,才故意策划这一连串的行动呢? 这少女果然是可怕的魔女—— 爱思堤卡的动作,彷佛是把半个世界都给他来诱惑他的魔王一样。 「因为我早上匆匆忙忙出门,忘了带钱了。如果不付钱就离开,我就成了吃霸王餐了。所以希望你能替我付掉这里的餐饮费。这条件我绝不会退让!」 她用手杖指着诺尔,如此要求。 ——没想到她还挺善良的。 6 魔导具修理店的招牌前。 因应爱思堤卡的要求,大伙儿再度回到案发现场。 「从这里。」 她把手杖头朝向货车。 「到这里。佩鲁德派尔·佩罗就是被刮飞到这里吧?」 「嗯,好像是这样。」 诺尔点头说。 丽捷特似乎半点兴趣也没有,坐在魔导具修理店的阶梯上,和野猫互相逗弄着。 诺尔旁边的亚瑞丝,则是板着脸站在那里。 虽然她不发一语地跟着,但对爱思堤卡的警戒心似乎仍未松解。 爱思堤卡忽然歪着头喃喃说: 「……是斜的方向啊。」 然后小跑步地往货车走去。来到货车前面时她一个转身,手杖指向佩鲁德派尔·佩罗当时走路的地方。 「你看,这个手杖的前方有什么?」 诺尔眼睛追着爱思堤卡的手杖向前方看去。 「有魔导具修理店啊。」 「没错。那不是花店的方向,花店是在更左边的位置。」 「所以呢?」 「假设佩鲁德派尔·佩罗的确是被魔法刮飞。」 爱思堤卡竖起食指。 「案件发生的当时,花店女孩是在花店的屋檐前。如果是她使用魔法,那佩鲁德派尔·佩罗背后受到的强大力道,应该会让他顺着马路直直往前飞才对啊。但是从他刮飞的方向来看,货车是在右斜前方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说,以从正后方使用匮法的角度来看,飞行的方向很奇怪吗?」 「没错。即使是使用魔法,从脱离的地方往客体的方向,其力量也是直线作用。所以说,用魔法刮飞佩鲁德派尔·佩罗的某人,应该是在这个手杖所指的方向,也就是魔导具修理店吧?」 爱堤思卡露出盘算什么奸计的表情。 「好比说像这样……在魔导具修理店里的某人算准了时机,用魔法将佩鲁德派尔·佩罗刮到货车那里。这说法,比起花店女孩像头野猪般把他撞飞到斜角六公尺,更说得通吧?」 「有那种魔法吗?」 「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或许是新魔法,也或许是常用的魔法。可是,若真的是使用魔法,从魔导具修理店的方向施法这件事应该不会错吧。」 原以为她只不过是搬出魔法,讲讲天马行空的看法,没想到爱思堤卡是以逻辑性的方式来思考。诺尔真心感到佩服。 「原来如此。我们就去魔导具修理店问看看吧。」 「没什么,这推理很简单啦,诺尔·厄斯金。」 爱思堤卡露出孩童般得意的表情,大步地走回来。 「我会让你看看请我喝好喝的红茶所得的回报,好好期待吧!」 嘴上这么说,但她又露出邪恶的表情咯咯笑了起来。 ——总觉得,很不安。 诺尔走过一直在逗弄野猫的丽捷特旁边,走上矮台阶,敲敲魔导具修理店的门。 「有人在吗?」 他开口问道,里头便传来「欢迎光临!进来吧!」充满朝气的声音。 诺尔开门进入。 「嘿——嘿啾!」 老板哄亮的喷嚏声迎接诺尔他们。 「……呃,抱歉抱歉。鼻子有些过敏真不好意思。我们是专门修理魔导具的店哦,要先检查看看能不能修得好,所以先让我看看坏掉的魔导具吧。」 隔着柜枱的老板,是个眉毛粗体格又壮硕的秃头男。 一看老板的头,爱思堤卡便露出嚣张的笑容。 ——会被误会的,别摆出那种表情。 既然职业是修理魔导具,想必老板也是个厉害的魔术师吧,但他身体锻炼得很强壮,实在看不出来是魔术师。他围著有点脏的围裙坐在椅子上,入口的左手边就是工作台,正在摸着像是魔导具的东西。 店内很狭窄,柜枱对面的架子上摆了一大堆的魔导具。 数量既然那么多,里头说不定有能把人刮飞的魔导具。 「不好意思,老板。我是王都防卫骑士团的骑士,诺尔·厄斯金。我有些事想请教你,现在方便吗?」 诺尔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给他看。 「唉?你是骑士先生哦?」 老板眼神狐疑,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人真的不能只看外表啊……嘿嘿啾!」 他用手边的布擤完鼻涕后,头仰着天抱怨着:「真是混帐!」 「你感冒了吗?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呢。」 「不是这样的。」 老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我是对灰尘过敏。一接触到像是灰尘的东西,喷嚏就会打个不停。嘿嘿——嘿啾!唉,光是想到也不行。」 诺尔等到老板再度擤完鼻涕后才开口: 「很抱歉得赶紧进入正题,你知道佩鲁德派尔·佩罗侯爵吧?胡子尖尖的,插着羽毛装饰的帽子。还有,穿着像南瓜一样的裤子和白色紧身裤,身材矮小的初老男人。」 「唔?啊,我知道。就是那个打扮得很怪异的贵族老头吧?」 老板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么,今天早上的骚动你知道吗?就是在这家店前,那个贵族砍杀花店女孩的事件。」 「那个啊,我知道啊。那时我已经开始工作了。你看,从这个窗户能看到外面的状况。」 老板的工作台正前方有扇窗,从那里的确看得到前面的马路。 「我听到女孩子的尖叫声便往外看,顿时看到什么佩罗佩罗侯爵——这名字真奇怪,那家伙正要砍杀那个女孩子!吓了我一跳呢!于是我连忙开门,但那时女孩已经不见了,只看到佩罗佩罗侯爵怒火冲天地大吼大叫。我因为太害怕而马上把门关上。」 「当时这里除了老板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吗?早上是有一个客人来过,但那时人已经离开了。在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案发当时,在魔导具修理店的似乎只有老板一个人的样子。 「你有害那位佩鲁德派尔侯爵不高兴而惹上麻烦吗?」 「唔一这倒没有。毕竟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和侯爵扯上关系。」 看起来不像是有隐瞒事情的样子,老板只是照实说出来。 「那么,你想得到有什么魔法能够把人刮飞到六公尺远吗?如果店里有这种魔导具,希望你能告诉我。」 「唔……嘿、嘿嗽!」 老板又擤完鼻涕之后,才开口说道: 「这我就没底了。其实我的本领没那么厉害啦。我的魔法程度只能修修简单的魔导具而 已。再难一点的就举手投降了,而且也没办法重新编组魔术式。我只是将哪个人做的魔导具仔细地分析,把有毛病的地方修好,那才是我的工作……如果说到魔法的话,就是那边的——」 他指着诺尔背后的爱思堤卡。 「外表看起来像魔女的小姐,应该比较清楚吧?嘿嘿、嘿嘿啾!」 视线转到身上的爱思堤卡,轻轻点头说: 「我问你,骚动发生时,你正在做什么样的工作?」 「啊……我在修理魔法掸子啦。」 似乎很不想去回想,老板微微摇着头。 「掸子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棒子的前端装上碎布条,再这样啪达啪达地拍掉灰尘的扫除用具。我会一直打喷嚏也是那个害的……你看,就是这个。」 老板从架子上拿出那个掸子,递给爱思堤卡。 掸子的柄上刻着古代魔法文字的魔术图案,代表着那个就是魔导具。 「嘿、嘿、嘿啾!唉,不行。果然是这个的关系。那个是像仆人的女人,今天早上拿来店里卖的,因为我们的店也会买下不能使用的魔导具。你想想,幅员广大的宅邸或水晶吊灯之类手构不到的地方,在打扫的时候不是很辛苦吗?所以我才想用这掸子掸灰尘。用那个掸子指着对象物,再吟唱咒语的话,似乎连很远的灰尘都掸得掉。」 听到这些,诺尔忍不住插话: 「难不成,用这个掸子能够把人给刮飞?」 老板一边搔搔头说: 「我想是没办法的吧。毕竟是『扫灰尘的魔法』啊?人类又不像灰尘那么轻,威力如果那么大就会把东西给弄坏。扫除用具能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国家的审查也很严格,威力强大的魔导具只要不是自己制作的就很难拿得到。还有,这个坏掉了,就算吟唱咒语也无法启动魔法啊。我想办法修理看看能不能再使用,虽然重新设定了咒语,到头来仍然无法使用。」 目不转睛盯着这掸子的爱思堤卡说: 「可以告诉我那个咒语吗?」 「啊,那个啊——」 老板有些害羞,难为情似地说出这个咒语。 「『最喜欢打扫!灰尘飞飞』!」 ——这咒语真的是挺丢脸的。 「真不知道设定这咒语的魔术师在想什么啊?总而言之,为了重新再使用必须改变咒语才行,但修得不太顺利。」 「难道真的坏了?可以让我试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能去外头用吗?而且,别在,附近嘿!嘿——啾!」 鼻水灿烂地飞舞在空中。 于是他们便留下老板,一起离开魔导具修理店。 「那么,诺尔·厄斯金。先试看看用这个掸子弄倒那招牌。」 爱思堤卡想把魔法掸子给他,但诺尔却没有收下。 「亚瑞丝,你来使用。」 「你是要我说出刚刚那个丢脸的咒语吗?」 亚瑞丝明显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是这样的,因为我不可能施魔法,所以才拜托你而已。」 「这个是强迫女性说出这种丢脸的话,来满足自己愉悦感的变态行为吧?」 「这是命令,亚瑞丝。你给我使用魔法弄倒那个招牌!」 「……是。」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爱思堤卡手上接过掸子,盯着它再瞬间闭上眼睛后,便将掸子朝向魔导具修理店店头前的招牌。 「『最喜欢打扫!灰尘飞飞』!」她用极度冰冷的眼神与声音吟唱咒语。 然而,招牌却文风不动。 连坐在台阶上抱着猫的丽捷特也好奇地看着我们这里。 无论重覆念多少次咒语,招牌动都没有动。 「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亚瑞丝一副工作完毕的态度,将魔法掸子推给爱思堤卡。 「看来这只是让我受辱的咒语而已。」 接过掸子的爱思堤卡说: 「魔法无法使用看来是真的。只要老板告诉我们的不是假咒语的话。」 然后,她向丽捷特招招手。 「你来展开这个魔导具的魔术式吧!」 依依不舍地放下野猫的丽捷特站起来,拿到掸子后便吟唱「展开(open)」、「分析(analyze)」的咒语。 这时掸子柄上的魔术花纹成圆形状浮在半空中,将古代魔法文字的魔术式展开形成魔法阵后,开始缓慢地旋转。 诺尔不懂这个魔术式代表什么意思。 毕竟古代魔法文字是拥有专业知识的魔术师才会操作的文字。 爱思堤卡用手转动着魔法阵,并用手指一捏将魔法阵放大。 「哎呀,咒语重新设定成功了啊!」 她嘴里小声地嘀嘀咕咕说着: 「而且没有输出功率的限制……能够大量投入魔力……可是那是一瞬间……啊!是那个老板的……还有我……」 最后她右手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她这动作看起来像在哭,所以诺尔开口问道: 「你没事吧?有什么问题吗?」 「真是无聊的咒语。」 转回头的爱思堤卡脸上流露出兴奋,如恶魔般的笑容。那表情太过邪恶,令诺尔说不出话来。 「『结束(use)』。」 魔术式回应爱思堤卡的咒语,回到原本的掸子柄里。 「对了,丽捷特。我想和史黛拉说话。」 丽捷特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凶暴兔」。 「啊,每次每次看都觉得好可爱哦!」 然后把它放在地上,接着用手杖指着它,吟唱起咒语。 「『接听(ect)』史黛拉·基特。」 于是「凶暴兔」震动起来。 『……嗨嗨,我是史黛拉哦!』 它左手举起来说话。 「那里没事吧?」 爱思堤卡询问着。 『没事!花店的小女孩也冷静下来了!』 看来她是以布偶作为媒介,与不在这里的某人说话。 「史黛拉,你现在带那孩子到十字路口东边的魔导具修理店来。地点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马上过去!』 「凶暴兔」朝着这里举手说。 「嗯那我等你。『解除(release)』」 爱思堤卡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凶暴兔」像是灵魂被抽掉一般无力地瘫下去。丽捷特抱起兔子,收进背包里。 「诺尔·厄斯金。我有件事必须要先跟你说。」 转向这里的爱思堤卡将拿着的手杖「咚」地撑在地上。 「希望你别介意会动的耳朵。」 「会动的耳朵?」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问的事情,况且外表的差异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诺尔一头雾水。 「还有,这次的案件,某个层面上我或许可以说是元凶吧。」 「……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因为,我想吃松饼的关系吧。」 无法跟上她说话的节奏,诺尔感到很困惑。 她拿起掸子给他看。 「刮飞佩鲁德派尔·佩罗的,我想就是这支魔法掸子。」 「那就是这起案件所使用的魔导具,对吧?」 在魔法案件里,魔导具是很重要的证据。 譬如说,利用魔法的火所放的火,该魔法本身的效果无法当作证据。 生火的魔导具才是案件的凶器,是物理的 第二章 被囚禁的魔术师 因为艾妮塔的叫声,诺尔醒来。 他将昨天发生的案件制作成报告书,上床睡觉时已过了深夜。这时间,阳光尚未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太阳也还没升起。 「……现在就出发吧!」 他压抑着仍想待在温暖被窝的心情,勉强坐起来,将挂在椅子上的上衣穿上。 由于趴睡的关系头发翘得很厉害,他不用看镜子都晓得。 但现在不是梳理头发的时候,他就这样走出房间。 睡衣上披着披肩的艾妮塔站在楼下,抬头看着他。 「诺尔,有客人来哦!」 她也很困的样子,手中油灯的光摇摇晃晃地晃动着。 他走下楼梯,屋内已有两名访客。 「听说是急事,诺尔骑士。」 一个人是亚瑞丝。 她很难得没着骑士的打扮。虽然穿著有领子的短衫及裙子,腰上也插着骑士剑,但没穿戴斗蓬和铠甲。 而她旁边的人,用附兜帽的斗蓬把脸遮住。 「……早安。发型奇怪的骑士。」 强硬介入这件事,把事情给闹大,并不是好主意。 既然抓人的是哥哥瑟里昂,就不会罗织罪名加害于她们,诺尔决定先观察状况再作判断—— 「目前整个城区,国王亲卫队的士兵们都在找她。」 亚瑞丝露出跟平时不一样的严肃表情,说起事情的经过。 「看来是丽捷特小姐从国王亲卫队的监视下逃走,而且用某种手段掌握到我的所在地吧。于是她来找我,要我带她来诺尔骑士这里。」 然后小声地叹了口气。 「照理说应该把她抓起来交给国王亲卫队的,但我想诺尔骑士会希望我把她带过来。」 「这个判断很好,亚瑞丝。」 「我只是在赚分数,不用在意。」 话虽这么说,藏匿国家亲卫队所追捕的少女一事,对她来说根本不会加分。说不定她是在担心协助解决事件的爱思堤卡一行人的安危吧,诺尔这么想。她这个人还是很有良心的。 「还有,丽捷特,你能说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眼睛朝上看着诺尔的丽捷特说: 「爱思堤有带话。」 「还有,丽捷特,你能说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眼睛朝上看着诺尔的丽捷特说: 「爱思堤有带话。」 她将抱着的「凶暴兔」布偶放在柜台上。 「『接听(ect)』爱思堤卡·罗鲁叶。」 接着吟唱咒语。 『……哎呀,接通啦?』 「凶暴兔」开始震动。 『这就表示你安全到达那里了,太好了。你很努力哦!丽捷特,我原本很担心你呢。诺尔·厄斯金在那里吗?』 艾妮塔看到突然开始说话的布偶,低喃说:「哎呀,好可爱哦!」然后才回答她的话。 「嗯,他在这里哦!」 『是哦。现在时间这么晚很抱歉,但你能听我说话吗?』 「这种状况很难拒绝吧。」 感觉她在布偶的另一端咯咯咯地笑。 『说得也是啦,那我就有话快说,本国的王子脖子上被装了炸弹。我们被怀疑是犯人而被关在牢里。』 r……等、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被挂上了什么?」 『炸弹。正确来说是限时式的「广范围爆炸(eplosion)」魔导具。魔法一启动,便将装戴者的魔力变成爆炸的力道,能将周围数十公尺内的所有东西都炸成灰烬,非常好玩的魔法哦!』 ——一点儿都不好玩。 「那个,挂在王子脖子上吗?」 『对,就挂在王子脖子上。』 「这次不是侯爵,而是要炸飞王子的头吗?」 我希望那只是在开玩笑。 『不是,才不是这样。』 ——想错了,真是太好了。 『是整个身体都炸飞,碎成无数片的肉片。碎到谁都认不出王子那样。』 ——原来是更可怕。 「太谎谬了!有这么危险的魔法吗?」 『当然有啊!因为是我做的嘛!』 「你做的?」 我不禁怀疑自己听错。 『嗯,对啊,我以前做的。那魔法原本是为了击碎坚硬的岩石才制作出来的。可是好像被改造了。因为我所制作的魔导具并不是限时的,是被哪个人故意改造成这样的。』 「意思是有人改造你制作的魔导具,企图暗杀王子吗?」 『不只暗杀。特地设定了时间限制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再不设法处理,哪天魔法启动王子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连痕迹都没有哦!』 「那个脖子的炸弹,不能拿下来吗?」 『拿得下来早就拿了啊!既然拿不下来,说不定是改造成一拿下魔法就会启动的机制吧。』 ——是谁,又为何要这么做? 没想到在这种太平盛世中,竟然有人企图暗杀王子。 『我问你,诺尔·厄斯金,你不会使用魔法吧?』 沉默半响之后,爱思提卡没由来地冒出这句话。 「对,我不会使用魔法。」 从以前就不会了。 不知道是不擅长使用魔导具呢,还是体内没有魔力呢,原因他并不清楚。 诺尔至今为止从未使用过魔法。 谈如何才能使用魔法,他完全想像不出来。 「……诺尔骑士,您不会使用魔法吗?」 亚瑞丝惊讶地反问。 听到不会使用魔法这件事,连诺尔自己也很讶异。 因为除了自己以外,他没遇过其他不会使用魔法的人。 「对啊。所以白天的时候,才让你使用魔导具。」 「我以为那个是为了要污辱我来感受变态特有的快感呢。」 「哎呀,诺尔真是的。」 「艾妮塔姊,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番对话的「凶暴兔」肩膀大大抖动。 『果然不能使用魔法啊。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和你联手,就能解除装在王子身上的魔导具了。』 「你在说什么?这两者有何关系吗?」 『目前没时间解释。那么你愿意协助我吗?』 诺尔看向亚瑞丝。 「嗯,当然可以。」 她坚决地点着头。 ——没想到亚瑞丝会站在我这边,真是帮了大忙。 「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回家睡觉。」 「……亚瑞丝。」 「为什么诺尔骑士老是把这种麻烦事揽在身上呢?您来王都队卫骑士团之前,不都只是抓偷苹果的小偷之类,更普通更轻松的案件吗?唉,好怀念那时候,真受不了您。」 她似乎不想扯上关系。 「可是,亚瑞丝——」 「爱思堤卡大小姐有可能企图利用诺尔骑士来明哲保身。既然国王亲卫队已经出动,这件事交给他们不就好了?如果您对每件事都这样冲锋陷阵,只会害您自己的立场变危险而已。」 看来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被扯进来。 「不过,王子可是下届国王候选人中名列第一的人选啊。如果救了如此了不起的人物,立下大功就算立刻晋升为骑士也不奇怪,我是这么想的——」 「那就上吧。既然是本国重要的一件大事,身为一名骑士,本人亚瑞丝·克鲁鲁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个月,我对控制亚瑞丝已有心得。 诺 尔又再次面向「凶暴兔」。 「你听到了吧,爱思堤卡。我们愿意协助你。那么,我们应该要做什么?」 『说得也是。你们需要的是ㄨㄤˊ ㄗv ·ㄉㄜ ㄓㄣv ㄊㄡˊ——』 话说到一半就断了。 而同时丽捷特也摇摇晃晃地快要倒下去的样子,亚瑞丝赶紧撑住她的身体。 「丽捷特小姐,你没事吧?」 丽捷特什么都没回答,靠在亚瑞丝身上。 看来她是昏过去了。 「哎呀呀。」 艾妮塔跑过来,看看她的状况。 「……没事,好像是魔法使用过度。我想暂时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让她躺在我的床上,诺尔,你抱她过去吧。」 诺尔点点头,抱起瘫软的丽捷特去艾妮塔的房间。 接着他走回来说道: 「就让丽捷持休息吧。可是不能使用她的魔法倒很伤脑筋。爱思堤卡不是说了需要『ㄨㄤˊ ㄗv ·ㄉㄜ ㄓㄣv ㄊㄡˊ』吗?但我完全不懂那意思是什么。」 亚瑞丝也困惑地点着头。 「那就是『王子的枕头』吧?但我不认为非要拿到那种东西不可啊。」 诺尔手抵着嘴角说: 「……爱思堤卡人可能在的地方,应该是国王亲卫队的值班室地底下的地牢吧。这样一来就没办法了。」 「诺尔骑士,难不成——」 「劫狱吧。」 亚瑞丝倒吞口气。 「请您别开玩笑。太乱来了,竟然说要劫狱!王都防卫骑士团的骑士打算与国王亲卫队对抗吗?这不是诺尔骑士个人的问题就能了事的哦!」 「没问题,因为我是国王亲卫队出身的骑士,对那地方的地形瞭若指掌」 「正因为这样,也可以说你的脸会被认出来吧?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但值班室里也会有警备的士兵驻守,偷偷潜入进去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这时艾妮塔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跑过来。 「这样的话,我倒有个好东西哦。」 似乎是听到他们说的话,艾妮塔打开橱柜从里头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虽然你说过不要斗篷,但我还是买来放着。如果你不喜欢『玫瑰骑士(pinkrose knight)——』」 她手里拿的是黑色斗篷、宽帽檐的帽子和蒙眼型的面罩。 「『黑面骑士(masked knight)』的造型怎么样呢?」 艾妮塔有些害羞地红着脸。 「现在想来有点挑战过头了。」 「不行。这个品味不行。艾妮塔·罗兰。这造型跟『玫瑰骑士』差不了多少,而且『黑面骑士』反而更显眼吧?」 亚瑞丝否定这套造型,而收下这些东西的诺尔却斩钉截铁地说: 「这样的话就行得通!」 「……为何您这么认为呢?」 亚瑞丝手抵在太阳穴上,眉宇间的皱摺皱到极致。 2 国王亲卫队的值班室邻接着王城。 换言之,要入侵这里,就必须入侵王城不可。 大厅幅员广大的值班室,平时都有彻夜警戒着城内的士兵,或为防突发状况的士兵待命即使是黎明前的那一段时间也有很多人。 平常的时候,有的人做运动帮助消化,有的人玩西洋棋打发时间,有的人在聊天,气氛平静安稳,唯有今天很不一样。 每个人说话都很小心,盔甲也没脱,表情严肃地待命着。 毕竟他们昨天才不小心让某个人入侵到王城里,不仅如此,因为没防止到有人加害于王子,而犯下严重的过错。 因为这样所造成的严重状况现在仍持续着,国王亲卫队的骑士长瑟里昂·厄斯金下令,要布下更严密的戒备。 像这种连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的森严戒备中,要劫走被关在值班室的地牢中,与案件有关的重要关系人理应是不可能的—— 「出现可疑人物!是穿黑色斗蓬的人!」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士兵们全都讶异地抬起头。 「全体出动把他给抓起来!绝对不允许有人入侵王城!」 士兵们一听便迅速拿起长枪,争先恐后地离开值班室。每个人似乎都等不及一样,个个气宇轩昂的表情。 有个人跟他们错身进到值班室里。 而这个人正是刚刚大喊有可疑人物,趁机潜入到值班室内部的入侵者,但没有一个士兵察觉到这件事。 甚至士兵们是对那个入侵者恭敬地行礼后才快速通过。 这是因为对士兵他们来说,这名入侵者绝非「可疑人物」。直到前一阵子都还是国王亲卫队的骑士,也常常进出值班室,所以对他很熟悉。 士兵们个性耿直,也训练有素。他们不会再重蹈覆辙,为了不让「可疑人物」再次溜走,士气都很高昂。 但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入侵者——诺尔·厄斯金大摇大摆地从正面入侵值班室。 他一面扫视着空壳般的值班室,一面往地牢走去。 事情顺利得甚至令人扫兴。 他唯一担心的是,因为士兵们气势高涨而逮捕到声东击西的黑面骑士,但肯定搞得定的。 ——面具背后的那张脸,或许还是那么臭吧。 他终于走下楼梯。 「哎呀,诺尔骑士,这么晚你在做什么?上头似乎很吵呢。」 固守牢房的狱卒一看到诺尔便盘问。 「啊,是奥鲁森啊。」 从椅子站起来的狱卒是诺尔认识的人。是在这个值班室一起下棋的棋友,个性亲切有的微胖的壮年男子,是个头脑挺不错的老鸟士兵。 「抱歉,奥鲁森。就当今天不走运吧。」 诺尔立刻拔起腰上的剑。 「等、等一下!别开玩笑了!我和诺尔骑士不是朋友吗?好好说我会听的!好好跟我说的话!冷不妨就杀人太夸张了啦!我还有度量狭小的老婆和两个性格乖僻的孩子!如果我死了谁要接收他们啊!没有像我一样难能可贵的人了!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冷静点啦!我只是想要你暂时安静一下。」 诺尔用空着的那只手,从怀中拿出绳索。 「啊,原来是这样啊?太好了。请你别吓人了。好好说的话我就会乖乖安静的,来,请。」 为了让他好绑,奥尔森主动把手绕到背后并转身背向他。 「狱卒这么干脆没关系吗?不会太顺从了吗?」 「没有啦,我就是不想死啊。而且诺尔骑士也给了我很多方便,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而被绑起来就表示我不是共犯吧?我可以狡辩说因为是突然遭受攻击,虽然奋力抵抗仍力有未逮,而被绑起来的。」 「你还是那么难对付啊。」 诺尔把剑收起来,用绳索把奥尔森的手腕紧紧绑住。 「好痛!还有,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要劫囚。」 「难道你要劫的人是那个可疑至极的魔女吗?」 根本没有什么「可疑至极的魔女」吧? 「没错。因为我有事找她。」 「什么……那女人涉嫌犯下内乱罪哦?劫狱可是大罪啊!难道你不能等到至少她洗脱嫌疑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这么做。但现在没那个时间了。钥匙在哪里?」 「没有钥匙,因为那是用『魔法锁(magic locke)』锁上的。」 所谓的「魔法锁」即如字面的意义,用魔法牢牢地上锁的锁。 魔法锁以钢铁制成,无法用物理性的方式破坏,若非是知道任意设定冗语的人,是绝不可能解锁的。 「所以说,这座监牢只有上锁的瑟里昂骑士长才能打开啊!」 「这可伤脑筋了。」 不过,现在可没空烦恼。 「总而言之,带我去她被关的地方。」 「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但魔法镇我怎么都打不开。」 他让奥尔森走在前面。 「听到诺尔骑士调职的事害我很担心。其他人的棋技太弱也很没劲儿。我的确也觉得国王亲卫队不适合你。和你那么久没见,没想到竟是在这种状况下。该说你变了呢,还是没有变……」 「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但魔法锁我怎么都打不开。」 他让奥尔森走在前面。 「听到诺尔骑士调职的事害我很担心。其他人的棋技太弱也很没劲儿。我的确也觉得国王亲卫队不适合你。和你那么久没见,没想到竟是在这种状况下。该说你变了呢,还是没有变……」 叨念了一阵的奥尔森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喂!魔女,诺尔骑士在叫你哦!」 铁牢的另一头。 抱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的爱思堤卡·罗鲁叶抬起脸。 「哎呀,你来啦!」 她站了起来,手梳着长长的黑发。 「……连线到一半就断了,我还在想该怎么办呢。」 蒙眬的月光从格子窗户照射下来,爱思堤卡的脸颊上呈现出蓝白色的光。 更加凸显了她的魔性,飘荡着比平时更加妖艳的气息。 「王子的枕头已经到手了吗?」 「我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才过来找你的。」 「不知道?你平时没在用吗?」 爱思堤卡大感惊讶,两手重叠靠在脸的旁边。 「睡觉时放在头下,软绵绵的那个东西啊!」 「……王子的枕头?」 「对,就是王子的枕头啊!一定要那个才行!」 诺尔无耐地垂着肩。 「原来是王子的枕头啊。」 「我不是一直这么说嘛,睡觉时放在头下,软绵绵的。」 「我知道是枕头了啦,但还没到手。」 「那现在就去拿吧!把我弄出这里。」 「那没办法。因为被锁上魔法锁而打不开。」 铁牢的门上,扣着横滑式的锁头。找不到钥匙孔,那一定就像奥尔森所说,必须要用咒语才能打开的魔法锁。 「没问题,这打得开的啦!」 爱思堤卡窃笑地说。 「你能用魔法打开吗?」 「不行,我跟你一样不能使用魔法。」 她把右手的袖子卷起来,凑到诺尔面前。 ——她不是对佩鲁德派尔侯爵说过能使用任何魔法吗? 「这是魔封纹,你白天见过了吧?」 沿着右手臂到手肘上面一点的位置,刻着黑色的花纹。 「我的魔法因为这花纹而被封印起来。如果封印被解开,在这种状态下使用魔法,有可能会丧命的。因为『魔法的封印』就是限制我的条件哦。」 ——她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制作出许多魔导具的她,为什么魔法会被封印住呢?那件事可能有错综复杂的内情,令诺尔犹豫该不该轻易问出口? 「诺尔骑士不知道吗?」 奥尔森插话进来。 「关于历经一百年,曾经三度试图毁灭世界的魔女——爱思堤卡·罗鲁叶这个凶恶魔女的故事。她曾跟红发独臂骑士奋战的故事,至今仍是酒吧里茶余饭后的话题呢!」 ——一百年? 「那不是我啦!」 爱思堤卡马上否定,但奥尔森根本不听她说话。 「你别被这种魔女给骗了!她肯定还有毁灭世界的企图。请你理智一点啊,诺尔骑士。你现在成了犯下重罪的一员了!如果你今天为了这个魔女劫狱,被她所利用的话,最后的下场就是头和身体在断头台上说拜拜!」 「……或许你说得没错。」 从客观的立场来看,自己就只是被利用而已。 诺尔也很清楚。 「可是,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将会发生什么事,我想用自己的眼睛亲眼去判断。若爱思堤卡真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会阻止她的阴谋。但是,这样必须在身处漩涡中的她身边才行。此时此刻我能做的就是带她逃离这里,看着她的行动直到最后一刻。」 奥尔森眯起了眼睛。 「……总觉得,诺尔骑士让我连想起那个红发骑士。那个人也是个怪骑士。」 他面露感慨地盯着诺尔如此说道。 「……话说够了吧?」 爱思堤卡愉快地浅浅一笑。 「诺尔·厄斯金,如果你想开锁的话,就快给和用两手拿着魔法锁。」 「我开得了吗?」 「没问题,要相信我。这个魔法锁我很清楚。即使不用咒语只要一点诀窍就打得开了。」 「难不成这也是你做的?」 「……嗯,对啦。当然是我做的。泡澡的时候突然想做个锁。因为当时史黛拉也想一起泡澡,我就想到要上锁,便灵光一闪随手做出来了。所以构造非常简单哦!」 ——制作的人既然这么说,那说不定就能打得开了。 诺尔手搭在魔法锁上。 「不可能的,没有咒语绝对打不开啦!所谓的魔法锁就是这样啊!这个锁的卖点就是无论是哪个魔术师都打不开,所以不可能开得了啦!」 奥尔森嘀嘀咕咕地说。 「拜托一下,那个表情像个被丢弃的猪仔一样的士兵给我闭嘴。听好,诺尔·厄斯金,右手顺势一扭,像这样——」 爱思堤卡告诉他开锁的手势。 看起来是个不怎么费劲,没什么技巧的动作,这样真的开得了吗? 「动作只要干脆迅速就绝对打得开,你试试看。」 咔锵! 「哦,开了耶!」 果然跟爱思堤卡说的一样,魔法锁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奥尔森惊讶地大喊。 「……看吧,就说有诀窍吧!」 爱思堤卡面露得意地抱起放在附近的「残虐熊」的布偶。 「那么,走吧。隔壁监牢的魔法锁也能帮我打开吗?」 「隔壁的监牢也要吗?」 诺尔往那里看过去,看到牢里像猫一样圈成一团睡觉的史黛拉。 这里从刚刚就很吵,但她似乎一直在睡觉的样子。 于是诺尔也把史黛拉监牢的魔法锁打开。 「没想到轻易就解开了呢,看来我有抓到诀窍哦。」 「才不是那样呢。」 「……唉?」 「魔法锁不可能轻易就打得开吧?这样就达不到锁起来的意义啦!才没有诀窍呢,而且是我制作的这件事也是骗人的。」 「究竟是什么回事?」 「晚点再解释。现在得赶紧潜入王城里才行。」 —真是莫名奇妙。 「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辛苦了。要先拿到王子的枕头,然后—」 似乎在讲秘密一样,爱思堤卡食指抵在嘴唇上。 「再顺便把王子一起拐走吧!」 诺尔脸色顿时垮下来,似乎很后悔把她从牢里放出来的样子。 3 「哎呀,这不是诺尔先生吗……这里睡起来很不舒服呢 ,地板又硬又冷。找找其他的地方比较好哦!呼~喵~」 诺尔把仍然很困的史黛拉扶起来后,再把奥尔森关进牢里。 然后把遭到没收的爱思堤卡的手杖和史黛拉的扫帚拿回来后,诺尔一行人便准备离地牢。 「离开这里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为什么你会被怀疑呢?」 走到阶梯前的诺尔转头问爱思堤卡。 可能是睡糊涂了吧,史黛拉紧贴着爱思堤卡,像个猫咪一样磨磨蹭蹭。 「那是因为——装在王子脖子上的魔导具刻着罗鲁叶这个牌子。因为我都会把自己制作的东西加刻上姓氏。在自己的东西上刻上名字,是我在魔术学校学的。」 爱思堤卡就这么让史黛拉缠着。 「还有,王子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据说士兵一整晚都看守在房门前,没人能进得去。所以怀疑犯人是不是在空中飞,再从露台的窗户入侵到房间里。然后便发现在王都上空飞行的人,跟着追上来后发现是我。」 ——既然如此,被怀疑是犯人也无可厚非。 「可是,正常来想,有人会使用刻着自己姓氏的魔导具犯罪吗?窗户开着,几乎就透露出是从那里入侵的。而在天空上飞的魔导具是登记为专利魔法,所以在调查后,轻轻松松就找到史黛拉。好像是这样才说我们是犯人的。」 她没有逃走,而是悠哉地吃着松饼,扯上了另一个事件,满不在乎地被抓,这种事的确很蠢。 「一定是谁在陷害我们,故意让我们变成犯人吧?」 「你想得到有谁很恨你吗?」 「多到没办法作为参考,因为我跟很多的魔法案件都有关。」 由于史黛拉纠缠爱思堤卡的姿势越来越夸张,所以我担心地开口问: 「……她没事吧?」 「没事,只是刚好动物本能全开而已。马上就会平静下来。有时候她会出现没有人能够制止得住的野生模样啊啊——」 史黛拉开抬从后面捏着爱思堤卡的脸拉着玩。 「真的没事吗?」爱思堤卡把史黛拉推开,把手中的手杖往她头上一挥。 「喵!哈!」 看来她终于回神过来了。 不论是这行为还是头上长的兽耳,她真是令人摸不透的人物。 「……好吧。我现在决定相信你们。」 也不能一直站在这里说话,诺尔腰一别,开始走上楼梯。 楼梯终于走完的时候—— 「哎呀,诺尔骑士。真巧呢!」 刚好有个戴着蒙眼型面罩,穿着黑色斗蓬的可疑人物走过来。 「看这样子,似乎顺利救出爱思堤卡小姐了。」 「喂!为什么『黑面骑士』会来值班室呢?跑来到这里的话,就失去声东击西的意义了。」 「请别用奇怪的称呼叫我。我不是自愿的。」 「黑面骑士」——也就是亚瑞丝不悦地叹着气。 「我也不想以这么奇怪的打扮来这种地方啊!」 谈话的这段期间,追着她的士兵开始从出入口涌上来。 「很好,那家伙走头无路了!」 其中一名盔甲上插着羽毛装饰的士兵长责问着诺尔: 「诺尔骑士?那不是我们逮捕到的魔女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喂,这样不是连我们都被发现了吗?」 诺尔小声地对亚瑞丝抱怨。 「哎呀,一直逃亡比我想的还辛苦,而且也被追得走头无路了。我正在盘算着该怎么办。不过,既然都已经把那两人给带出来了,之后只剩逃跑就好了吧?是不是就这么直接冲出去吧?」 亚瑞丝手搭在垂吊在腰间的骑士剑上。 「只要在这里打昏那些士兵,就能减少追兵的人数。」 「不,我们要直接入侵王城,把王子诱拐出来。」 即使戴着面罩,也看得出来亚瑞丝在动摇。 「……这种事情我可没听到哦!我从现在收手还不迟吧?我可以临阵倒戈吧?若要问我心向着哪一方,我早就放了很多的感情在那一方了。无论怎么想,正义都是在那一方吧?这一方可是诱拐王子的罪犯哦?我站在这一方怎么想都是不利的吧?」 「要说你这付打扮跟此事无关,现在更没人会相信吧?」 「我是打算逃离这里之后,钻进被窝里睡觉,隔天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为了冲出去就必须使用这把会电击人的剑吧?这样一来不就跟身份曝光没两样?哪有办法好好睡觉。」 「……已经电了好几次了。」 「这样就没办法了。」 「任命为你的从骑士,真是倒楣透顶!」 「既然都到这地步,我们算是在同一条船上。你就陪我到最后吧!」 「突然被求婚,真叫人不知所措。」 「你别把话理解得太深入。」 诺尔回过头。 「我们就直接突破这些士兵往王城冲去。你们晚点再跟上来。」 「好的。不用担心我们。」 爱思堤卡没有半点不安地点头说。 「很好,那我们走吧。先减少士兵的数量,但绝不能杀死他们。我先打头阵让对方露出破绽,亚瑞丝消灭士兵们的战斗力。」 「如果这是命令的话。」 诺尔抽出腰剑的剑,对士兵们大喊: 「现在我不会作任何辩解!很抱歉,让我们离开这里吧!」便开始往前进。 士兵们一瞬间有些困惑。 「诺尔骑士!虽不知你有什么理由,但我们绝不会让这个魔女和可疑的黑色斗蓬逃走。乖乖投降吧!」 听到士兵长的话,大家全都脸色一紧,架起长枪。 诺尔当然不予理会,迈步往前。 「那就没办法了,给我拿下他们!」 听到士兵长的号令,士兵们开始进攻。 他们拿的长枪是尖头分叉的「钢叉」。 钢叉上没有刀刃,主要是压制住对方,把武器抢夺下来的工具目的不在于杀伤用。然而,由于金属配件的部分做得很重,作为长柄的钝器来攻击便足以充分发挥效果。 一名士兵朝他的胸前直直刺过来,试图压制住诺尔,让他无法动作。 诺尔随对方的动作跟着向前攻,两手握着的剑从下往上往长枪一拨。 士兵的长枪被打得往上扬。 被长枪的力道一拖,士兵的姿势变得不稳,诺尔用剑的柄头用力往士兵握枪的手敲下去。士兵闷哼一声,长枪差点掉下来。 诺尔身体一闪穿过士兵的旁边。 接在他身后的亚瑞丝高喊: 「『震电(stan edge)』。」 隐约散发著蓝白光的刀身抵住士兵的脖子。 「呀啊!」 接着毫不留情地电晕他。 穿着连身式铠甲的士兵们,来势汹汹的首攻被闪过后,动作迟钝地移到下个行动。两方的差异性在于,身上没有穿戴任何厚重饰物的诺尔,反应相当迅速。 首战致胜并拿下先机后,诺尔灵活地挥舞着剑进攻。 诺尔打落对方手中的武器,或用剑压制住使对方无法出枪后,亚瑞丝再趁机击昏士兵。 诺尔和亚瑞丝两人合作,顺利地游走这群士兵之间,一一消减对方的兵力。 ——士兵的铠甲虽然抵得住斩击,却敌不过电击。 亚瑞丝的魔法剑制作得很周全。 即使是力气薄弱的女性也能俐落舞剑的刀身又薄又细。而攻击对方用的电击,也是靠这样敏捷的速度而 产生出来。 据说这剑是爱思堤卡制作的,应该不是以杀伤为目的,而是以护身为考量产生的点子吧,战斗中的诺尔不禁心生佩服。 她被赞誉为绝世的天才魔术师,诺尔也认同。 「啊,我想起来了!史黛拉。」 在诺尔背后,跨坐在扫帚上的史黛拉与侧坐的爱思堤卡,轻飘飘地飘在半空中。 眼见士兵们没有拿弓箭,她们为避免卷入群战之中,而逃到空中去。 「制作那把骑士剑的人是我啦!你还记得我们在丛林里迷路时,像是恶心的蛇一样的水生生物吗?」 「想钓鱼而把线垂吊在池中,却钓到的那个吗?」 「对。一看到那个扭来扭去的,史黛拉就兴奋地跑去一抓,然后就『喵呀!』地大叫,被电得麻痹了。我觉得那模样很有趣,一时兴起做出来的魔法剑啊!没想到找不到使用的机会,就一直放在仓库里了。」 「这么说来……那个电人的蛇,好诡异哦!」 「早知道就别用水煮了,涂上甜的烤肉酱下去烤的话,搞不好会很好吃呢!」 她们在士兵们的枪构不到的空中,悠哉地小声聊着天。 另一方面,诺尔和亚瑞丝因为一个接着一个的行动,步调开始一致,逐渐抵挡住士兵们的攻击。 混乱的乱斗之中,士兵的损耗不断增加,对于合作无间的两人,理应能靠人数取胜的士兵已经不耐打了。 无论再怎么进攻都不见胜算,士兵们的动作逐渐停下来,聚集在远处围观起来。这时候的士兵人数已比当初减少了将近一半。 眼见战况陷入胶着的诺尔,对背靠着背的亚瑞丝说: 「现在这状况,应该可以迎面攻破这些士兵吧?」 「爱思堤卡小姐她们也飞到空中,这样的话应该没问题吧。掩护就包在我身上!」 「很好,我们上吧!」 下定决心的诺尔往前冲时—— 「……你们在做什么?」 大厅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看到出现在前方出口处正面出现之人,诺尔以手示意制止跟在身后的亚瑞丝,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 纯白盔甲以及醒目的蓝色斗蓬,微卷翘的头发往后梳,散发出钢铁般强烈的意志,眼神锐利的骑士。 国王亲卫队的骑士长瑟里昂·厄斯金就站在那里。 他一看到便微微皱眉,但视线马上转向爱思堤卡。 「瑟里昂骑士长!」 原本飘散着放弃与焦躁气氛的士兵们顿时破颜一笑,一瞬间士气高昂。 由此可见他们对瑟里昂有着绝对的信赖。 另一方面,一起步就受挫的诺尔忍不住咋舌。 ——已经无法迎面攻破了。 瑟里昂登场所造成的威胁,一转优势的局面。 在这个国家里,瑟里昂使剑的本领是属一属二的,就连在练功比剑时,诺尔也从未赢过他。即使现在和亚瑞丝两人一起进攻,胜算也不高吧。 更何况对手既然是瑟里昂,便没有余力像之前那样一边又要应付那些士兵。出口只有一个。诺尔陷入进退两难的窘态。 瑟里昂·厄斯金慢条斯理地抽出腰间的骑士剑,对士兵说: 「……大家都后退吧。」 那是把镶着新绿色宝石的俊美长剑。 「『斩空(sh)』。」 瑟里昂吟唱咒语的同时,诺尔察觉到危险。 「史黛拉!快闪开!」 他立即朝着背后大喊。 ——空气剧烈地震动。 瑟里昂两手举起剑,周围的空气变化成风聚集至刀身。 而当他挥剑而下时,一阵强风便朝史黛拉她们刮过来。 「喵!」 史黛拉头上的耳朵竖起,她背后的墙壁产生巨大的龟裂。 看不见划过天空的斩击。 听说这把骑士剑曾经劈断过飞在空中的飞龙。 虽然听说过这把剑的厉害,但实际亲眼见证到它的威力还是第一次。 「……哎呀,好有趣的魔法哦!」 扫帚探出身体的爱思堤卡,对背后产现的龟裂似乎很有兴趣。 「诺尔·厄斯金。我看想想那把剑。你去打倒他给我拿过来吧!」 ——真是胡说八道。 「……这次是警告,下次就会击中。所以你们乖乖下来吧。」 刚刚那一击,若瑟里昂有意的话想必的确击得中。 虽然动作迅速地闪避掉,但史黛拉对速度快到看不见的斩击根本无法反应下次瑟里昂再度挥剑时,裂开的就不会是墙壁了。 即使不停飞行在空中也击得中她们。 如果击不中他不会如此夸口。他就是这种男人。 ——不过,她们不能在这里被抓到。 「史黛拉!撞破窗户飞出去吧!」 诺尔指着大厅最高点的窗户说,同时往瑟里昂那边冲过去。 不晓得能不能够用扫帚撞破窗户,但那个窗户是彩色玻璃,应该比一般的窗户脆弱。 ——就算只有她们也要逃出这里才行。 这段期间,他自己近身攻击瑟里昂,以限制住他在数秒内的行动。 跟他对打的人是自己,这段期间至少不会使出那个斩击才对。 然而—— 「这里请交给我!」 亚瑞丝的行动却快了一步。 她走到诺尔前面,小巧的嘴角浮现笑意。 「——这个命令是只要争取到时间就可以了吧?」 她向瑟里昂进攻。 对于她出乎意料的牺牲行动,诺尔一瞬间不知所措。 「抓好,诺尔·厄斯金。」 跟着史黛拉一起从身后飞下来的爱思堤卡把手伸向他。 诺尔迅速把剑插回剑鞘,牵起那只手。 ——身体飘在空中。 由于突然加速差点被甩掉,他紧紧抓住扫帚头。 亚瑞丝和瑟里昂激烈地以剑互相对打。 但她果然不敌对方。 亚瑞丝的剑术虽然高超,但却远远不及瑟里昂。 这件事她想必也很清楚。 即使如此,她仍是个要守护人的骑士。 扫帚加快速度——诺尔他们撞破窗户。 碎裂的彩色破璃闪亮亮地飞舞在空中。 4 「就在那里!」 飞在王城的上空,诺尔指着那个地方说。 「既然曾经从空中入侵的话,那里应该已设置了警备人员。那个有士兵驻守的露台,应该就是王子的房间。」 隐隐约约发出蓝白光的魔法灯下,一名士兵站在露台上。 士兵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里。 史黛拉回头看向诺尔问: 「哎呀,那个士兵该怎么处理?」 一支扫帚要戴三个人果然很勉强,扫帚剧烈地摇晃飞行得很不稳。现在简直快要坠落一样。 而且,史黛拉和爱思堤卡坐扫帚,自己只是抓着扫帚头而已。生平第一次飞在空中,由于这状况实在太危险,诺尔彷佛只剩半条命的感觉。 「我会想办法的!快点把我在哪里放下来!」 「好啦好啦!」 扫帚往上升。 「那么我朝那里把你甩出去,加油吧!」 「唉?等一下——」 爱思堤卡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行啦,诺尔·厄斯金。扫帚已经戴不动了,三个人太重啦!」 「不是,等 等,不要用甩的——」 扫帚突然急速下降而打断了诺尔的声音。 抓住的扫帚头被扯烂。 「痛死人了————!」 只有他一人离开扫帚的诺尔像颗子弹般,直直往士兵冲过去。 从正面冲撞士兵的诺尔,滚落在露台上。 然后他迅速调整好态势,以蹲下的姿势拔剑。 士兵动也不动。 看来是突然撞到而昏倒了。 诺尔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抽着鼻涕。 ——可怕得要死,而且全身都很痛! 这时,乘坐着扫帚的史黛拉和爱思堤卡轻飘飘地从空中降落下来。 「扫帚柄被压歪,扫帚头也被扯烂好凄惨。这样就不能好好飞行了啦!」 着地的史黛拉难过地垂低着兽耳。 「再做一把喜欢的吧,我来帮你。」 爱思堤卡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脸无所谓地用手整理散乱的头发。 不悦地嘟着嘴的史黛拉蹲下来,对着扫帚吟唱「展开(open)」的咒语,她用手调整起展开的魔法 诺尔把原本想对这两人说的话硬生生吞下去。 现在可不是选择交通工具的时候。 「来者何人!」 此时响起严肃的喝声。 面向露台的大面窗开启,从中出现一个人。 「又用相同的方法入侵吗?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美得彷佛散发著光之粒子般及肩的金发,以及紫色瞳仁。好似玻璃工艺品,具透明感精致的五官。 身穿宽松的长袍,手里拿着细长的剑。 「虽然不知有何企图,但你快把这个紧得不舒服的魔导具给我拿下来!」 这个人的脖子上套着跟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不相称的黑色项圈。 说不定他就是—— 「……请往后退,拉堤耶鲁王子。」 而他的身后出现另一个人。 那是个左眼罩着眼罩的黑发少年。 「克莱斯,你在啊?」 「嗯,是我迳自要守在这附近的。」 穿着执事服的他,一边套着白色手套,并往前走一步。 「保护陷入危险的主人,也是执事的工作。」 看来这里正是他们要找的王子房间的露台。 宛如女性般柔和的长相,一头美丽的金发少年就是拉堤耶鲁王子吧。最主要的是因为那双眼睛流露出他的身份。唯有流着皇家血脉的人,才拥有紫色瞳仁。 诺尔将剑收入剑鞘,单膝跪下来行礼。 「这种时间打扰您,我为此致歉。我是王都防卫骑士团骑士,诺尔·厄斯金。我无意加害王子。」 「胡扯。为什么王都防卫骑士团的骑士会在这里。我怎么看都——」 拉堤耶鲁惊讶的表情看向爱思堤卡。 「魔女!」 「您误会了啦!」 爱思堤卡略咯咯发出邪恶魔女般的笑声。 「我是『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 她拿出刻着「衔尾蛇(ouroboros)」徽章的黑色怀表给王子看。 「……你说你是『誓约的魔术师』?」 拉堤耶鲁像是搜寻记忆般地眯着眼。 「我有从祖父那里听过这件事。」 「嗯,那是拯救先王吉库哈尔特陆下时所御赐之恩。」 爱思堤卡手贴在左胸上,闭起眼睛,躬身行礼。 「如今也愿为陛下献上本人的生命与忠诚。」 不过,执事克莱斯却面露警戒。 「请您小心,别误信了入侵者的口蜜腹剑。」 正当此时,拉堤耶鲁房间的门发出巨大的声音被打开。那里出现的是—— 「……王子没事吧?」 国王亲卫队的骑士长,瑟里昂·厄斯金。 他似乎知道诺尔他们的目标是这里,所以迅速赶了过来他一见这个状况便粗鲁地走过来,挡在王子的前面。 接着不容对方解释便拔出腰际的剑。 「抵抗也没用,你的一个伙伴已遭逮捕。」 士兵连番进入屋内,面罩被扒下,双手被绑在身后的亚瑞丝被带了进来,她果然被抓了。 然而,拉堤耶鲁却以手制止瑟里昂。 「——等等,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脸纳闷地问道。 瑟里昂静静地点头。 「那个魔术师涉嫌将项圈套在王子的脖子上,虽然曾被逮捕,却在刚刚逃狱了。而劫狱的就是那个骑士。」 他瞥了一下诺尔,但诺尔没有吭声,仍维持敬礼的姿势。 这时随便说个托词或抵抗的话,反而会害立场变得不利吧。 现在只能把事情交给爱思堤卡,旁观事情的发展。 不过,拉堤耶鲁的表情似乎不大认同。 「为何逃狱的人现在会在这里?特定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这跟逃亡的方向完全相反吧!」 「我们——」 爱思堤卡理所当然似地回答: 「是为了拿掉您的项圈才过来的。」 拉堤耶鲁似乎难以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这个项圈每个宫廷魔术师都拿不下来,意思是你们拿得下来吗?」 「是的,我以『誓约的魔术师』之名发誓,一定拿得下来。」 她仍一副自信满满的态度。 执事克莱斯插进竹人之间。 「王子,那个魔女有可能是要引爆王子的项圈才来的。这件事就全交给瑟里昂骑士长处理吧?」 「不,我很好奇。我想知道会怎么拿下来。爱思堤卡·罗鲁叶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如何把这个项圈拿下来?」 拉堤耶鲁以手推开克莱斯,走到前面。 可能是戴着不知何时会爆炸的项圈,拉堤耶鲁流露出心中的焦躁。 诺尔也能理解一丝希望也不想放过的那种心情。 「那需要王子的枕头哦。」 爱思堤卡两手重叠靠在一边的脸上。 「放在头下,软绵绵的。您没在用那个吗?」 「我的枕头?……完全不懂你的意思。」 可能以为被耍了吧,看得出来很拉堤耶鲁失望。 「为瞭解决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那个啦!」 「……好吧。」 拉堤耶鲁进到屋内后又立刻回来,把纯白的枕头扔过去给她。 「高度刚刚好所以我很喜欢这枕头,之后要还我。」 或许是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吧,从他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然后是——」 「你还要什么吗?床单吗?还是连床都拿给你算了?」 爱思堤卡说笑似地指着拉堤耶鲁说: 「也要把您带走。」 ——场面气氛顿时凝结。 「呵呵,真有趣呢。」 拉堤耶鲁忍不住大笑出来。 「要把枕头跟我一起带走吗?」 「嗯,就算您说不要,也要带走。」 「你想把这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我,诱拐到哪里去?」 爱思堤卡伤脑筋地歪着头后说道: 「……说得也是。那么,就带您去好喝的红茶店吧!」 「太好了,我很喜欢喝红茶呢!」 「我也很推荐那家店的舒芙蕾厚片松饼,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 「听起来真棒。可是,戴着这项圈令人心神不定。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把这个项圈拿掉之后, 再来好好享用红茶和松饼呢。」 爱思堤卡露出以她来说是最温柔的笑容。 「好的,即使献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爱思堤卡捏着裙子,恭敬地低下头。 「好吧,那就带我走吧!」 「王子!」 果不其然,克莱斯不悦地大喊出来。 「请别开这种玩笑!这玩笑话开得太过分了!」 但拉堤耶鲁根本不想理踩他。 「你可以一起诱拐这个啰哩啰嗦的执事吗?我无法料理自己的生活,向来都是交给他处理。」 「若想来请自便,不过——」 爱思堤卡的视线移到瑟里昂身上。 「那个表情恐怖的骑士长就不带了,因为我没办法带那么多人。」 接受到视线的瑟里昂眉间蹙起,但没有吭声。 拉堤耶鲁愉悦的表情说: 「反正不管我人在哪里都会爆炸。我曾听祖父说过『誓约的魔术师绝不会打破誓约』。我现在倒想相信这句话看看。克莱斯,你也要跟我一起来吧?」 「我不可能离开王子的身边。」 戴着眼罩的年轻执事面不改色,恳切地回答。 拉堤耶鲁对默不作声的瑟里昂说: 「拜托你了,让我跟她们一起走吧。我不想只是待在这里等死。」 但诺尔不认为身为王国亲卫队骑士长的瑟里昂,会答应让王子的生命安全交给来历不明的人。 最糟的状况就是直接在这里开战。 到时,就算没有胜算,诺尔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和瑟里昂一战。 诺尔下了这样的决心,悄悄把左手靠着剑鞘。 「喂,史黛拉,扫帚修好了吗?」 爱思堤卡突然对蹲着的兽耳女仆说。 「……三人!」 史黛拉拿着扫帚,迅速地站起来。 「如果是三个人,可以飞到城外!」 「我、王子和史黛拉,三个人吧?」 爱思堤卡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就走得了了。」 ——喂!算错了吧? 这时,默然不语的瑟里昂终于开口: 「——诺尔。」 这次的骚动开始之后,第一次从他嘴巴喊出这个名字。 「你别管,包在我身上吧。」 那是从小瑟里昂就经常挂在嘴边对诺尔说的话。 诺尔下定决心离开厄斯金家,也是因为这句话。 身为贵族,与生俱来所付予的责任。或者说是伽锁。 因为某个事件,诺尔无法再待在贵族这一边。 在重重的压力与动弹不得的状况下,瑟里昂对诺尔说的正是这句话。 诺尔听从这句话,把一切交给他后便离开家。 把责任与义务都推给瑟里昂,照字面解释就是逃走。 而诺尔换取自由的代价,就是瑟里昂至今仍被那个家所束缚着。 原本因为心有所愧,他没脸见瑟里昂。 即使如此—— 诺尔把脸抬起来,以充满决心的眼神看着瑟里昂。 「请把一切交给我!」 如果连现在都逃之夭夭,那么自己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瑟里昂一直盯着那个视线,最后终于把剑收入剑鞘,向拉堤耶鲁曲膝下跪。 「——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护殿下。」 他说完这句便站起来,对屋内的士兵下令释放亚瑞丝后,便带着士兵离开。 由于瑟里昂的退场,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下来。 国王亲卫队的骑士长放过引起大骚动的入侵者,想必会造成严重的问题吧。更别说还将王子交托给入侵者。 然而,瑟里昂·厄斯金选择了这条路。 他并不是单凭情感判断事情的男人。 诺尔心想,这个判断的主因或许是「誓约的魔术师」的存在具有重大意义吧。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誓言要拿掉王子的项圈。 难不成是这件事打动了他? 他选择了让「誓约的魔术师」解除魔导具作为拯救王子性命的方法,瑟里昂考量的只有这个。 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忍着呵欠的黑衣少女,或许的确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被释放的亚瑞丝,来到诺尔的身边。 「诺尔骑士,我有一件事很担心。」 她认真的表情问道: 「亚瑞丝,你这次工作表现得很好。我一直对你——」 「我帮你劫狱,与国王亲卫队骑士长对战被抓住的事,应该不会被追究吧?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不会损害到我的资历吧?不会被究责吧?身为绑架王子犯人的同伙,应该不会被控告吧?」 「我不知道。」 「竟然说不知道,诺尔骑士!」 当时入侵露台时被诺尔撞昏士兵刚好醒来。 「……你、你们是何人——」 「『震电(stan edge)』!」 「呀啊!」 遭到亚瑞丝的愤怒波及,士兵又再度昏过去。 「诺尔骑士!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啊!」 「我才不管!」 不知不觉,太阳从世界的边际露出脸来,迎向黎明。 ——天已经亮了。 第三章 篡夺的魔导师 在花店帮忙的莎拉觉得很伤脑筋。 她向自外地回来的双亲说明了自己所发生的事。 「竟然有骑士不是支持侯爵,真是前所未闻啊!」 信仰敬虔的父亲当场跪下来,向神献上感谢的祷告。 「没想到你能平安无事——」 母亲也哽咽地紧紧搂住莎拉。 看到父母的反应,莎拉才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并实际体认到能够安然无恙简直就是奇迹。 平民和贵族发生争执后还能重回日常的生活,根本没有这样的例子。 如果没有那位头上长着时不时跳来跳去的猫耳朵、还能在空中飞翔的不可思议女仆救了她一命,她早就在店门口被杀死了;而且若没有面恶心善的魔术师证明她的清白,她现在肯定被关在骑士团的大牢里吧。 不对,不只她们,如果那位不像骑士的骑士青年偏袒侯爵的话,她的下场肯定会更凄惨。 因为重重的巧合与幸运,自己才能够站在这里。全家人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饭,一如往常地迎接平安的早晨,也全多亏了他们。 每当她想起这件事,莎拉就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母亲温柔地摸摸莎拉的脸,对她说: 「你是花店的小女孩啊,所以你若想表达谢意,就送花过去吧。」 正因如此,莎拉现在自家后院的温室里,从刚刚就一直在喃喃着不知送哪种花比较适合,伤透了脑筋。 ——好,就决定这个吧! 至今为止在花店里帮忙的直觉悄悄告诉她要选什么花。 于是,她把如耀眼太阳一样的黄色花朵包装起来后便出门。 小鸟的啾啾声宣告早晨已来到。 抱着黄色花束的莎拉来到「水之恩惠亭」前。 起初她先造访了王都防卫骑士团,但听说骑士中午才会过来,于是便前来他家。 ——竟然住在酒吧里,果然是奇怪的骑士。 正常来说骑士一般都是贵族,她以为对方会住在更气派的宅邸里。 说不定他就如同外表所见,不是贵族的骑士吧。 正在思索这些事的莎拉,眼前突然出现—— 「喵哈哈哈哈!」 对方并不是骑士,而是骑着扫帚在空中被大力地甩来甩去的女仆。 她单手握着扫帚柄,乐不可支地笑得很开心,但扫帚飞行的方式却很粗暴,感觉随时被甩下来也不奇怪。 长着兽耳的女仆魔术师,史黛拉·基特快要撞到建筑物的时候,放开扫帚往墙壁一踢,像只小动物一般灵活地跳到屋顶上后再迅速跳回扫帚上,握住扫帚柄。 接着又开始在空中绕来绕去。 「喵哈哈哈哈!」 ——她究竟在做什么啊? 她简直快要坠落似地,莎拉胆颤心惊地望着女仆。 最后,扫帚滑行至几乎贴近地面的地方,史黛拉为了让扫帚停下来,发出「嘶—」的声音,停在莎拉的脚边。 「……哎呀,早安!」 她头上的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着。 「我新做了新的扫帚,但它不怎么听话呢!」 然后她站起来,拍拍女仆服上的沙尘。 「早、早安。」 莎拉怯懦地低头问好。 「哎呀呀,这不是花店的小女孩吗?那件事之后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那个古怪的贵族有没有找你麻烦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喵喵?」 「非常感谢当时你们救了我一命!多亏了大家,我没事。」 「因为『魔术师的手构得到本国所有寸土』嘛。」 史黛拉手插在腰间端起架子来。 「无论天涯海角,都会从天空飞奔过去!」 她大力竖起拇指和兽耳。 「那么,我要来继续调整扫帚,先告辞了!『飞吧!到无尽的彼方』!」 一吟唱咒语,扫帚又再度粗暴地乱甩,史黛拉「喵哈哈哈哈!」地往天空的彼方飞去。 ——她应该没问题吧? 莎拉重新打起精神,高喊「有人在吗?」进到酒吧里。 里头传来乐器的声音。 她偷偷往里头一瞄,站在椅子上的银发少女正在弹小提琴。 酒吧的各个地方都有好几个玩偶——说不出来是可爱的人偶们,有的在飞有的在跳有的在旋转,手舞足蹈地开心跳着舞。 自己似乎偷看到了布偶们的舞会。 演奏则像专业的提琴手一样精彩。 ——简直像童话里的酒吧一样。 最后,人偶们排成一列,鞠一个躬后演奏结束,便瘫软在地上。 手里拿着小提琴,像个少年般的魔术师丽捷特·奥赛罗,从椅子上下来,询问莎拉: 「你觉得哪个孩子可爱呢?」 「唉……啊,那么,是这个。」 「你眼光真好。」 丽捷特把小提琴放下来。 「『冷酷狗』笨手笨脚的很可爱。跟爱思堤有点像。」 丽捷待拿起莎拉所指的玩偶后再推给莎拉。 「要疼爱它哦。」 「……啊,谢谢。」 莎拉一手拿着花束,另一只手抱着玩偶。 丽捷特跟平时一样眯着眼看着莎拉。 「需要帮助时,大喊救命即可。」 视线立刻移开,将剩下的玩偶全都抱了起来。 「『魔术师的耳朵听得见本国所有声音』。」 丽捷特就这样坐回柜枱的位子上。 「因为我都听得到。」 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说。 「哎呀,欢迎光临。」 此时,一名美丽的女性从里头的房间出来。 「你来这样的酒吧有何贵干呢?」 嫣然一笑的样子很迷人,莎拉觉得这女性简直美得像花朵一样。 莎拉解释自己的来意,并将花束交给对方。 「哇,好漂亮的花哦!谢谢你,我想诺尔应该还没起床。总之,你先坐着等他吧。」 酒吧的女老板,艾妮塔·罗兰去厨房煮开水。 跟丽捷特一样抱着玩偶坐在柜台边的莎拉,闲得无聊地东张西望。 虽说是酒吧,气氛却很好,是个能让心情平静下来的地方。 老板的品味挺不错的。 哪天自己也到了能喝酒的年龄,第一个就要来这里。 忽然她发现酒吧的一张桌子,被黑色的块状物给污染了。 从字典一样厚厚的书伸出无数只触手,宛如黑色水母一样地满溢出来,扩散到整个桌子。 那画面看起来非常恐怖——莎拉觉得那是人类不能看的东西,所以马上把视线移开,假装没看到。 ——周围的人好像没发现到那个呢。 她很好奇那是什么而心神不宁,这时艾妮塔端出了红茶和蛋糕,总觉得红茶的香气挺熟悉的 「这是我做的蛋糕,不嫌弃的话请尝尝吧。」 莎拉用手捏着蛋糕吃。 蛋糕非常可口,美味到吹走了莎拉对黑色块状物的不安。 她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 由于艾妮塔想知道莎拉所经历的案件,于是她便一边喝红茶,一边简述事情的始末。 还稍微加油添醋了一下。 说话期间丽捷特偶尔会问她「有疼爱它吗?」起初莎拉不晓得在说什么,但很快就想到是哪件事,而摸摸「冷酷狗」的肚子。 这时,突然感到背后有股奇妙的气息,莎拉不经气地回头看。 可怕 又混浊的黑色团块,摇摇晃晃慢慢地站了起来。 莎拉马上明白,从桌上的魔术书召唤出了绝对不能召唤出来的恶魔。 因为蛋糕太好吃以至于忘掉那股恐惧,实在是失策。 应该要早点跟周遭的人说的。 ——恶魔大大咧着嘴巴。 然后恶魔左摇右晃地慢慢朝这边走来。 「呀!」 莎拉不禁倒吞口气,发出惊呼。 危险、不安、不祥。混杂着这些危险因子的黑暗气场往周围散布的恶魔,慢条斯理地走着。 接着—— 「……好香哦。」 恶魔簌簌地抽着鼻子。 ——他把我当成食物吗!? 恶魔走过了莎拉的旁边,往隔壁的位子坐下来。 「这个香味难道是quartiertin吗?也给我一杯那种红茶。」 恶魔对着艾妮塔提出要求。 「……哎呀,这不是花店女孩吗?你好吗?」 恶魔——貌似恶魔的黑衣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终于发现莎拉的存在。 「……啊,你好。刚刚之前都很好。」 莎拉的心脏彷佛敲着警钟,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 「是吗?那就太好了。干得好啊,艾妮塔·罗兰。quartiertin即使是在调味茶中,也能品尝到温和的薰衣草香气呢。这味道很适合花店女孩哦,干得真漂亮。」 ——原来是这味道啊,怪不得觉得这杯红茶的味道很熟悉。 没发现那是薰衣草的香气,表示身为花店女孩的莎拉仍是个半吊子。 不过,把救命恩人误看成恶魔,真是太失礼了。 刚刚那个黑色块状物,原来就是一身漆黑长头发的爱思堤卡,趴着睡在打开的书上而已。 「爱思提卡刚睡醒时都会这样,感觉很可怕。」 丽捷特补充说明。 艾妮塔将红茶倒入爱思堤卡面前的杯子里。 「工作进展得顺利吗?」 「不顺利,我输给睡意了。」 爱思堤卡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大大伸着懒腰。 莎拉总觉得有些尴尬。 「您在做什么工作呢?」 因为这个原因,她硬生生地开起话题。 手撑着脸在柜枱上的爱思堤卡浅浅一笑。 「我在写书哦,网罗了古今中外所有魔法的《罗鲁叶的魔术书》。目前进行到『让人体腐烂的魔法其方式与处理』的项目呢。切断人体的部位进行物理性的处置后能够摆放多久,把这些实验过程写下来并详加解说——」 接着她问莎拉:「你对这个有兴趣吗?」时,莎拉马上回答:「啊,没兴趣。」 ——不只睡醒的时候,连思考的事情都很可怕。 正当此时—— 「……哎呀?你不是——」 睡眼惺忪走下楼梯的人,犹如来自暴风雨中一样,他的头发卷得惨不忍睹。 「莎拉吗?你怎么在这种地方?难道是那个案件还有什么问题吗?」 艾妮塔举起莎拉带来的花束。 「为表达感谢,她送了花来。」 「特地送过来的吗?真是谢谢你。」 看起来不像骑士的骑士诺尔·厄斯金收下花束。 「这花真漂亮!」 彷佛是在夸赞自己一样,莎拉红着脸一鞠躬。 她顿时觉得,开花店也挺不错的。 1 「很有趣的构造呢。」 地点是「水之恩惠亭」。 从拉堤耶鲁王子脖子上的项圈展开的魔法阵,爱思堤卡仔细阅览所排列的古代魔法文字。 「爆炸的魔导具机制是我制作的没错,但已经是魔法启动的待机状态了。本来这状况是应该早就爆炸,但对方用树脂包住魔导具,再在上头施了封印的魔法来抑制魔法启动。」 从王城回来后,爱思堤卡对项圈简单地调查了一下,花了点时间分析后,晓得目前并不会立刻爆炸,所以便小睡片刻以恢复疲劳的精神。 目前所有的人全都到齐,于是爱思堤卡便进行更详细的分析。 「项圈表面浮出来的古代魔法文字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等到全部消失后就会失去封印的效果,到时就会爆炸了。想当然耳,若勉强拔下来,封印就会解除而立刻爆炸。」 爱思堤卡喊出「结束」,魔法阵便随之吸入项圈里。 诺尔最在意的是,拉堤耶鲁王子所剩余的时间。 「项圈所设定的时间限制是多久?」 晓得还剩多少时间,心理上的负担也会不一样。 「就在今晚。夜晚的钟声响到第九声的时候。钟声一响完,封印就会解除了。」 城区的钟塔,每三小时就会响钟,响的次数表示该时间。 听到这个,拉堤耶鲁王子态度豁然地说: 「原来是这样。即使只听到这件事,来这里也算有价值。」 他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态度相当沉着。 他身穿立领的贵族服。 领子高高立起来,以遮住黑色的项圈。 「就算只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也很好。」 不仅外表如此,拉堤耶鲁的举手投足即便是一个颔首的动作,也都相当高雅,令人有这里不是酒吧而是王宫的错觉。 「请您别说丧气话。」 守在旁边的执事克莱斯插嘴进来。 「我们就是为瞭解决此事才过来的。」 一行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始终抬头挺胸地站着。 或许是因为在主人的面前,佣人不能坐下的原则吧。 刚刚艾妮塔端上红茶时也一样。 「王子的饮食全由我准备即可。」 克莱斯婉拒她的茶,从带来的包包里拿出茶叶和泡茶器具。 看来他的个性既顽固又一板一眼。 「这件事先放一边,我很在意非相关人士也在场。」 克莱斯以责难的眼神看着将花束插进花瓶里的艾妮塔。 那花束是刚刚来这里的花店女孩莎拉送的。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请旁人回避,这也是为了王子的安全。」 「哎呀,那真抱歉。」 艾妮塔中断手边的工作,马上就要出去。 「不用,艾妮塔小姐也请在场。」 诺尔却阻止她。 「她很值得信任。而且这间酒吧聚集了来自城里各个地方的情报,说不定能向身为酒吧老板的她问到一些最近大街上的传闻或动向,或是什么线索。」 「说得也是,你太失礼了,克莱斯。」 拉堤耶鲁责备说。 「这里是她的家。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吧。是我们冒冒失失厚颜无耻地来这里,还准备房间让我们休息。这份盛情你却无礼相待,成何体统?」 「非常抱歉。王子所言有理。」 克莱斯直接认错。 「我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对不起。」 艾妮塔对于拉堤耶鲁的话感到诚惶诚恐而低下头。 「别这么说,王子殿下,您言重了……」 不过,克莱斯担忧的也没错,既然不晓得是谁在王子脖子上装炸弹,最好闲杂人等都能够避开。目前在这里的其他人除了亚瑞丝、史黛拉还有丽捷特而已。 亚瑞丝守在入口附近警戒外头的状况,一边听谈话内容;史黛拉坐在暖阳照射的窗边的位子,摇头晃脑地打瞌睡。她比其他人都早起,制作新 的飞帚。 丽捷特抱着「凶暴兔」的布偶,坐在柜枱边的椅子上。态度悠然自得,从那表情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话说回来,你有办法拿掉这个项圈吗?我很想知道这件事。」 拉堤耶鲁询问爱思堤卡。 「回答这问题之前,我有几件事想请教您。」 爱思堤卡轻轻摇摇头。 「请您告诉我,您是何时被戴上这个项圈的?」 拉堤耶鲁手摸着项圈说: 「前天的夜里,恐怕是趁我睡觉时戴上的吧。睡觉之前还没有,醒来后就被戴上这个了。」 他气愤地皱起眉头。 「原来如此。」 爱思堤卡拿起摆在桌上的王子的枕头,交给丽捷特。 「丽捷特,请你使用『探知(detect)』来调查。」 「声响就好吗?」 丽捷特从口袋拿出像是耳塞的东西。 「还有声音哦。」 「是是。『探知(detect)』。」 于是她侧躺下来,把头躺在枕头上。 接着嘴里念念有词。 乍看之下,那样子看起来像在睡觉—— 「莫非……」 克莱斯面露险峻的表情。 「她是在嗅嗅沾在枕头上王子的味道吗?」 「你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拉堤耶鲁立刻反应。 「嗅嗅是什么意思?克莱斯。感觉听起来很羞耻。」 「王子,嗅嗅就是把头埋在沾了他人体臭的衣物里,专心一意地嗅闻着味道——」 「吵死了!」 身体爬起来的丽捷特,举着两手生气地大喊。 「都听不到了!」 爱思堤卡见状咯咯地笑了出来。 「丽捷特是在听过去的声音啦。」 她开始说明: 「犯人进到房里的声音,或者是将项圈戴在王子脖子上的声音,离王子最近的枕头记录了这些声音,而丽捷特能用魔法听到过去的声音。」 诺尔终于理解为什么要拿王子的枕头了。 ——早点说的话,我也不用那么一头雾水了。 手靠在眼罩上的克莱斯,不是很相信。 「这种事真能办得到吗?」 他半信半疑地问道。 「过去的声音很快就消失,所以并不能听到全部的声音。可是能从这些声音里掌握到些什么。」 只要晓得犯案时的状况,就能成为寻找犯人的一条有利线索。 目前这样的窘境下,若说那是唯一的办法也不为过。 丽捷特不高兴嘟起双颊「唔」了一声,再度把头埋入枕头中,喃喃起咒语。 「那么,因为调查要花点时间,这段期间——」 爱思堤卡在拉堤耶鲁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能请教您犯人有什么要求吗?」 「为什么你觉得犯人会有要求?」 拉堤耶鲁诧异地反问。 「如果只是要杀掉王子,趁您睡觉时一刀刺下去就了事了。但对方却特地用了限时式的炸弹。一般来说应该会考虑到,因此暗杀王子其实是为了其他目的吧。」 「要求当然有。」 克莱斯冷冷地看着爱思堤卡。 「我在王子的房里发现犯人给国王陛下的书信。」 「哎呀,上头写着什么?」 「信上写的是今天正午钟响之前,国王陛下必须在国民面前宣布『解除魔法统制』。如此一来,王子的命就能得救。」 ——解除魔法统制。 意思是要废止魔法许可制。亦即没有专利魔法或一般魔法的区别,所有魔法都在国家的管理之下解放,可以自由使用的意思。 这代表—— 「真蠢。」 爱思提卡马上不屑地说: 「这么做的话,国家可是会灭亡的呢。」 她脸上明显露出轻蔑的表情。 魔法一旦开放自由使用,也就允许人民拥有危险的魔导具。 如果任谁都能轻易制作出威力强大的魔导具,也能自由使用的话,国家势必会陷入极大的混乱。恐怕真会如她所说,国家有可能会灭亡。 「本国不可能接受这个要求。」 拉堤耶鲁斩钉截铁地说。 以贤王闻名于世的现任国王——埃尔宾国王,即使危及王子的性命,也不会做出破坏当今和平均衡的判断。 「不是这样的,王子。」 克莱斯温柔地劝说。 「国王陛下是不会对王子见死不救的。我已经安排了士兵,所以不论国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来向我们报告。王子,您要怀抱希望啊!」 但拉堤耶鲁的态度仍然很顽固。 「不,是我绝不会同意这种事的。『解除魔法统制』这样的要求跟我的命不能相提并论。如果为了留住自己的一条命而害国民曝露在危险之中,我宁愿现在马上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我已有心理准备了。」 「请您别说这种话。只要看清楚本国未来的发展,就知道王子是本国所不可或缺之人。即使同意『解除魔法统制』,以您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让本国导向正途的。」 只要是为了巩固自己的身份地位,双手变得多污秽也不在乎的贵族不胜枚举。 甚至只要是位居本国要职的高官们,几乎全都是这种想法的人。王族更是不遑多让。 然而,这位拉堤耶鲁虽然个性很固执,但似乎是继承了贤王人品,是情操高尚之人。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国家,诺尔也不想失去这个人。 「既然如此的话——」 爱思堤卡食指撑在脸颊上说: 「一定有能阻止爆炸的方法,譬如说用特定的『解除咒语((key word))』来解除,或是阻止封印的倒数。犯人应该预备了几种方法才对。毕竟即使宣布『解除魔法统制』后,王子最后还是因为爆炸而死亡,国王就没有遵守约定的理由了。如此一来,国王就会马上恢复魔法统制的。」 诺尔双手盘胸思索着。 「说得也是。只在今天正午到项圈爆炸的夜晚,这么短的时间里解除魔法统制,一点意义也没有。犯人所希望的应该是『永远解除魔法统制』,只要接受这个要求,好歹能防止项圈爆炸,不过,为什么有人会希望『解除魔法统制』呢?」 日常生活上能使用的魔法就不用说了,连操作上比较困难的魔法若以专利魔法的形式来申请,几乎都能毫无问题地使用大部分的魔法。 当今又没有战争,想不到有什么目的必须要去使用被禁止使用的危险魔法。即使是使用危险的魔法,想也知道不能使用在犯罪上。 大多数的人对现状不觉得有什么不便,对于魔法统制应该也没有不满才对。 不只本国,在其他各个国家,魔法统制这个规定也是很普遍的,照理说任何人都会认为那是必要的限制才对。 「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 艾妮塔突然低喃这句话。 「魔法统制会阻碍自由的魔法发展,据说有这种想法的人聚集成一个团体。名称确实是叫——」 思索了半晌后,她说: 「『魔导联盟』吧。」 「我知道这个团体。」 一直没说话的亚瑞丝终于开口。 「我在王都内时不时会看到高喊着这种思想的人,的确就是那名字。不过,几乎没有国民认真听进去,也不是什么庞大的势力。我想应该做不出在王子脖子上挂炸弹这 种重大的事件才对。」 ——如果解决魔法统制,魔法会发展得更好吗? 如今每个人都已经充分获得魔法的恩惠,却希望魔法能发展得更卓越,这样的未来诺尔无法想像。那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听完了。」 丽捷特迅速地离开枕头站起来。 「你听到什么了吗?」 爱思堤卡问道。 「戴上项圈『咔擦』的声音,也听到后来犯人打开窗户的声音。」 丽捷特用手指一一数了起来。 「听不到犯人的声音。也不晓得是不是只有一个人,也没听到脚步声。人在那里的执事叫醒王子之前,只听得到王子睡觉时的鼻息,就只有这些。」 「看来犯人犯案时,是从王子的房里打开窗户的。」 既然丽捷特说的话可信,犯人就不是从开启的窗户入侵到房里了。换言之,并不是爱思堤卡她们飞在空中,从露台入侵房里的意思。 为了洗清她们一群人的嫌疑,丽捷特也有可能说谎,不过,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而拿到王子的枕头来大演这场戏也太迂回了。 以目前的局面来看,应该可以相信丽捷特所说的话。 克莱斯手靠着眼罩说: 「犯人堂而皇之地开门进来,再走出去的意思吗?王子的房里只有一扇门。而那扇门前有两名国王亲卫队的士兵一直在看守着。也就是说,明明是他们放了人进去,却诓骗无人进去吗?」 ——国王亲卫队的士兵就是犯人,抑或是有参与此案的可能性。 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能够轻易入侵到王子的房间,犯人就是能进到王城内部的人,这一点应该没有错。一般人未经许可是很难进到王城里的,所以能在犯案的时间带里在王城内徘徊几乎是不可能。 然而,如果犯人是在拉堤耶鲁身边的随从或士兵,会在王城里也就不奇怪了。 诺尔视线看向克莱斯。 「拉堤耶鲁王子的随从有多少位?」 「如果是能出入王子房间的约有十几个人。因为照料王子生活起居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听到他的回答,似乎每个人都有替王子戴项圈的嫌疑。 只要操控那些随从或士兵,不用真的弄脏自己的手也能够犯案。 办得到这种事的有权之士,在王城内部里多得很。 虽然应该不至于,但国王亲卫队的骑士长瑟里昂也是其中一人。只要他有心,封住部下的嘴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不知爱思堤卡是否料到这一步,但她把拉堤耶鲁带来这里的确是正确的判断吧。 王城看似安全,却不是安全的场所。 拉堤耶鲁简直就像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样。 思索一阵子后,爱思堤卡提出问题: 「请问,王子即使在睡觉期间被戴上项圈,也都没有醒来吗?一般来说应该会察觉到才对。」 「嗯,在起床前完全没察觉到被戴了项圈。而且那一天醒来时头很痛,或许是被施予了什么深层睡眠的魔法吧。」 拉堤耶鲁有些尴尬地回答。 「根据目前的资讯来看,我知道有两个可以防止王子项圈爆炸的方法,一是接受『解除魔法统制』的要求,另一个则是逮捕犯人,问出解除方法。不过,不晓得国王会不会同意『解除法统制』,而且就算逮捕到犯人,对方也不会乖乖告诉我们解除的方法吧。」 爱思堤卡冷不妨地站起来,提出这一点。 「于是,我想到还有一个办法可行。」 她把右手臂的袖子卷起来。 「我的魔力被这个魔封纹给封印起来了。据说这个魔封纹以前封印过魔王,是威力相当强大的封印魔法哦。」 她让拉堤耶鲁看白皙纤细的手臂上所刻的黑色花纹。 「若能将这个封印转移到项圈上,就能拿下王子的项圈了。简单来说,就是不解开封印,而是重复施予威力更强的封印。」 爱思堤卡信心满满地保证能够拿下王子项圈,就是因为还有这个方法吧。 拉堤耶鲁诧异地问道: 「这种事办得到吗?」 「并不容易。」 这也是当然的,如果轻易就办得到,一开始早就使用这个方法了。 爱思堤卡看向诺尔。 「所以我要利用施予在诺尔·厄斯金身上的诅咒。」 ——我无法对这句话充耳不闻。 「我才没有被诅咒呢!」 「不,你被诅咒了。」 「才没有这种事。我可是过得很幸福哦!」 爱思堤卡咯咯咯笑了起来。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诺尔·厄斯金,你之前碰到我的手时,有看到这个魔封纹几乎快被解开了吧。」 「嗯,我看到了。那只手跑出像黑蛇一样的东西,变成了魔法阵。」 「你也轻易就打开关住我的大牢魔法锁。」 「因为你说打开那个锁是有诀窍的——」 「那两种都不是能够轻易就解开的魔法。我跟你才一握手魔王的封印就被解开,不是很危险吗?」 「是这样说没错。」 「也就是说,你一接触魔导具,便出现了『解咒(antimagic)』的效果。」 「『解咒(antimagic)』?」 「没错,大概是下意识中将所接触的魔导具无效化了,所以你才不能使用魔法。因为你被施了『不能使用魔法的组咒』。」 「给我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不能使用魔法,是因为被诅咒的关系吗?」 「究竟是你原本体质的关系,还是被哪个人施予如此强大的魔法,原因虽然不得而知,但就是这么回事。有件事希望你不要弄错,你的诅咒并不是让魔法失效,而是让魔导具失效。举例来说,虽然你不能熄灭魔法所产生出来的火焰,但却能够让魔导具产生不了火。」 ——这令我想起很多状况。 他的确不能使用任何的魔导具,像是摸了被施予「冷却(cool)」魔法的保存库后,里头的东西全都腐坏等类似的状况也多得是。被朋友抱怨「魔导具被你一摸就坏了」之后,不知曾几何时,诺尔就不再触碰魔导具。 如果真如爱思堤卡所说的这样,至今所经历过的事他都能够理解了。 「你需要做的事跟那时候相同。你触碰我的手,封印开始解除后,再将封印移转到王子的项圈上。如此一来,项圈就完全被封印住,即使硬生生地扯开也不会爆炸了。」 诺尔这时才明白爱思堤卡说需要诺尔协助的意思。她所需要的并不是身为骑士的诺尔的能力,而是『解咒(antimagic)』的力量。 「只不过,当这个魔封纹解除的时候,被施予魔法的对象物就会死亡。也就是说,王子虽然能得救——」 爱思堤卡露出有点伤脑筋的表情。 「我却会死掉。」 ——不会吧,这可不行! 2 「我不要牺牲他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命。」 拉堤耶鲁王子坚决反对。 「站在万人之上的人,有时也必须做出这种决定。」 与如此主张的爱思堤卡,对话没有交集。 这时,克莱斯安排的传令兵带来了消息,他报告说: 「国王陛下并没有发布『解除魔法统制』的命令。」 「那可以省去自我了断了。」 拉堤耶鲁怅然若失地喃喃说。 国王若真的同意「解除魔法统制」 ,他或许真会自我了断。 从他的态度便能窥看到那样的决心。 ——剩下的方法就是,逮捕到犯人把魔法解开,抑或是牺牲爱思堤将项圈拿下来了。 不只拉堤耶鲁,就算是诺尔自己,也不同意后者的选项。 然而,目前的状况是既没有犯人的目标,又没有其他的线索。 沉重的气氛中没有任何人说话。 「来吃饭吧。各位肚子都饿了的话,是想不到好方案的。时间虽然有点早,大家还是先来吃午饭吧。」 在艾妮塔的提议下,大家便决定先享用午餐。 「说得也是,无论如何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从艾妮塔手上接过午餐的爱思堤卡,板着脸离开诺尔坐在较远的位子上,和丽捷特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诺尔无可奈何,只好一个人默默吃饭。 「那个好吃吗?」 坐在正对面的拉堤耶鲁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好吃啊,因为艾妮塔姊的厨艺很好。」 在划开的面包里夹着腌了辛香料的烤鸡肉和蔬菜,是很简单的三明治。但是,加上艾妮塔特制的香肠后,便衬托出那无法形容的美味。 「不用刀叉直接用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吃法呢。」 由于王子盯得入迷,诺尔便问他: 「王子也要吃看看吗?」 「……不了,不用了。克莱斯会生气的。」 结果他却断然拒绝。 那位执事克莱斯人不在现场。 「王子的饮食由我来制作。绝对不要给王子奇怪的食物,万事拜托了,因为他会吃坏肚子的。」 他千叮万嘱之后,便外出采买食材。 「克莱斯执事的工作做很久了吗?」 诺尔随口问道。 他觉得克莱斯对拉堤耶鲁相当地忠贞不二。 不仅如此,也看得出拉堤耶鲁对他同样非常信赖。 「他出身于侍奉历代王家的执事一族。我们从小就一直在一起……不知该如何形容,像是兄长般的人吧。他曾经救过我好几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相信唯有克莱斯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吗?」 听他这么一问,他想到的是兄长瑟里昂。 不晓得他内心在想什么,平时也沉默寡言,但瑟里昂一直支持着诺尔。虽然现在两人变得疏远,但无论自己被逼到什么样的窘境,提到谁是他最强而有力的依靠,都会想起那个粗鲁又老是凶巴巴的哥哥。 「总觉得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 拉堤耶鲁看起来很高兴。 「克莱斯能瞭解真正的我——」 就在这时候,酒吧里突然响起巨大的怪声。 「咕噜噜噜噜噜噜!」 那声音大到每个人都暂停用餐的动作。 眼前的拉堤耶鲁脸红到耳根子,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真是伤脑筋,该怎么办呢? 诺尔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亚瑞丝不客气地大步走过来。 亚瑞丝把还没碰过的自己的那份三明治盘子放在桌上,用刀子和叉子切下一角后放入口中。 然后,嚼一嚼再吞下去。 「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冒昧以身试毒。似乎很安全,王子殿下请开动。」 「抱歉……」 拉堤耶鲁用小若蚊鸣的微弱声音回答。 亚瑞丝微微颔首后,回到位子上。 ——真是有能力的从骑士! 艾妮塔将午餐默默放在她的面前。 那似乎是早已做好但没端出去给王子的那份。 「声音听起来也很高雅呢。」 爱思堤卡说。 「就像乐器一样呢!」 史黛拉说。 「王子殿下也是人嘛。」 丽捷特说。 ——真是不懂得看场合说话的三人组。 「王子,虽然不知是否合您味口,但为了理解庶民的饮食生活,您要不要尝一口看看呢?毕竟机会机得。」 「浪费这机会也很可惜,那我就尝看看吧。」 对于诺尔的提议,拉堤耶鲁满紧张地手伸向三明治。 「但是,请各位务必别对克莱斯说。」 嘱咐完之后,咬了一口三明治。 「……唔?」 紫色的瞳仁一亮,发出愉悦的声音。 然后看到诺尔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诺尔骑士,有什么奇怪的吗?是吃法不对吗?」 拉堤耶鲁觉得害羞地皱起眉头问。 「不是,没什么事。」 他这样好像—— 「这东西真好吃呢!平常吃的都像这样吗?好像淡淡的,没什么味道,也没有很重的腥味」 看来拉堤耶鲁很喜欢这料理。 他的个头娇小又很瘦小,比向来都站在他旁边的克莱斯矮一个头左右。 或许因为这关系吧,那套在细小脖子上的黑色项圈,比例看起来很不搭。 诺尔不自觉地看着自己的手。 ——解咒(antimagic) 一触碰,就会使魔导具无效的诅咒。 「啊!」 诺尔灵光一闪,不禁叫了出来。 「王子,抱歉失礼了。」 或许能有不需要牺牲掉爱思堤卡,更简单的解决方法。 诺尔的右手伸向拉堤耶鲁的项圈—— 「住手噗!」 「噗!?」 突然有张脸从旁伸了出来,诺尔赶忙把手收回去。 「会死噗!」 那是用食物把两颊塞得鼓鼓的爱思堤卡。 她把食物嚼了嚼之后,用力咽下去。 「我不是说了『广范围爆炸(eplosion)』的魔导具上,被重复施加了封印的魔法吗?你一碰的话,说不定只让外层的封印魔法失效。也就是说——」 爱思堤的眼神冷冰冰的。 「现在立刻,碰!!」 她迅速地举起两手做出爆炸的手势。 「绝绝对对,不可以触碰啦!」 接着她面向厨房的艾妮塔。 「艾妮塔·罗兰,我一紧张就不小心全都吃下去了。再给我一个吧。」 她再次点了餐,甩头后使得黑发飞扬,潇洒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我还以为是披头散发的黑色妖怪突然飞过来呢。 「……哈哈!」 诺尔眼前的拉堤耶鲁则是暴笑出来。 「刚刚看到她的脸了吗?脸颊鼓鼓的简直就像松鼠一样!而且,诺尔,你竟然『噗!?』地叫出来!哈哈哈!表情好好笑!」 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哈哈哈地捧腹大笑着。 本以为他是个严肃的人,没想到还挺爱笑的。 而且,总觉得那动作很像—— 「拉堤耶鲁王子。」 手提着购物袋的克莱斯以大力金钢般的站姿站在入口处。 「午餐是吃『马铃薯浓汤』……?」 「啊哈……」 手里拿着三明治的拉堤耶鲁,嘴里发出干哑的笑声。 ※ 「可是,为何被戴项圈的是拉堤耶鲁王子?」 执事克莱斯怒气未消似地,手靠着眼罩。 「犯人『解除魔法统制』的目的并没有达成。不过,若项圈不是戴在王子脖子上,而是国王陛下的话,事情可能会有些不同。这么说不知是否妥当,如果陛 下也以自己的性命来做交换,想法会不会也有所改变呢?」 旁边的拉堤耶鲁掐了一口克莱斯做的汤,放进嘴里。感觉那汤黏糊糊的又不好喝,但看得出来喝了汤后他的情绪就平静下来。 「克莱斯说的没错。」 诺尔同意他的说法。 「既然是要达成『解除魔法统制』这个目的,把项圈戴在埃尔宾国王脖子上,绝对是更好的方式。就算杀掉拉堤耶鲁王子,那也只是单纯的报复行为。对方势必会再想出新的要胁手段。」 喝着餐后茶的爱思堤卡说: 「如果把项圈戴在埃尔宾国王脖子上,他不接受要求而炸死的话,下一任的国王会是谁呢?」 「是我啊!」 拉堤耶鲁理所当然地说。 「直系血亲的男子最优先拥有王位的继承权。无论原因为何,都不会把王位传给女子。因为建国历史上也没诞生过女国王。如果国王有很多的后妃,每个人都生男孩子,便能从中挑选继承者,但父王只有我这个独生子,因此我肯定会是下一任的国王。更何况——」 他将汤匙放下,叹了口气。 「把项圈戴在父王脖子上是不可能的。」 「对啊,那是不可能的。」 晓得个中缘由的爱思堤卡点头。 「因为当今宝座上的埃尔宾国王是假的。」 「这是怎么回事?爱思堤卡。」 不用说,这件事诺尔是第一次听到。 「从几年前开始就他就行踪不明了,所以无法做出解除魔法统制的选择也是理所当然的。并不是无法选择,而是国王不在的关系,所以无法做出判断。晓得这件事的只有参与国政上层部的一小部分人士。由于我们与这件失踪案有关,所以才知道的。」 「换言之,犯人晓得这件事,所以才把项圈戴在拉堤耶鲁王子脖子上吗?可是这样的话,就算王子死亡,国王的立场还是没变啊。」 「如果只是想抢夺王位,把两位都杀掉就好了。」 爱思堤卡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拉堤耶鲁王子炸死后,就暗杀王城里的埃尔宾国王。犯人当然就是把熟睡中的王子戴上项圈的人啊。所以这种事并非办不到。」 她咯咯咯地冷笑。 「成为下任国王后就下令『解除魔法统制』,如此一来目的就达成了。」 诺尔却觉得哪里说不通。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让埃尔宾国王和拉堤耶鲁王子两人都戴上项圈不就好了?之后才进行暗杀就是费了两次工。况且如今警备更加森严,不可能轻易就能暗杀国王的。」 「肯定是因为无法制作两个项圈啦!」 爱思堤卡指着拉堤耶尔的项圈说: 「那里头是我制作的魔导具哦。虽然有能力封印住魔法,却无法理解构造再复制一个出来,可见得对方是程度只有这样的魔术师吧。」 「王子,汤还有剩哦,请您快点喝完吧。」 蹙着眉头的克莱斯眼尖地看到汤还有剩而提醒王子。 拉堤耶尔听他的话,沉着地拿起汤匙。 「对方的程度肯定只有那样——」 背靠在入口处墙上的亚瑞丝插话进来: 「别看她这个样子,爱思堤卡小姐是天才魔术师。根本没有魔术师能够完美无瑕地复制罗鲁叶工艺哦。」 「别看我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啊?」 爱思堤卡受到打击的表情, 「虽然我看起来像个生性害羞又晚熟,不谙世事的乡下小女孩,但我可是不折不扣的魔术师哦。」 ——我想没人觉得你看起来像那样吧。 「总而言之——」 诺尔把话题转回来。 「假设,对方成功暗杀拉堤耶鲁王子和国王陛下,下任国王由谁继任?继任的那家伙很可疑吧?」 「国王的候补人选是埃尔宾国王同父异母的兄弟。」 爱思堤卡把手掌打开再阖上比动作。 「那个色老头——基本上,吉库哈尔特陛下体现了『英雄爱美人』的道理,和很多人生了小孩哦。所以候补人选两只手都不够用。埃尔宾国王因为是正妃的孩子所以就任当了国王,但其实他有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每个都是坏心眼的家伙,一定会掀起一个难看的王位争夺战。其中一个你不是也认识吗?」 「哪个?」 「那个在天空飞的南瓜裤,佩鲁德派尔·佩罗侯爵就是其中一人哦!」 诺尔听到这个,顿时想起一件事。 「……亚瑞丝,能够为骑士授勋的人是谁?」 「怎么突然说这个?只有国王陛下才能授勋啊。诺尔骑士也是接受埃尔宾国王授勋才成为骑士的吧?」 「就是这样。但佩鲁德派尔侯爵却对你说『近日提拔你为骑士』。现在想起来,这句话彷佛是在宣告近日内会成为国王的意思。」 「……他的确是这么说了。那个变态。」 亚瑞丝彷佛想起不堪的回忆,缩起脖子。 「是原本要杀花店女孩莎拉的那个人吗?」 清洗碗盘的艾妮塔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脸问。 「刚刚我听说了关于那个人的事,因为莎拉说『一开始还以为是埃尔宾国王』。因为对方有紫色的瞳孔,而且还说『我的国家不需要这种东西』。但实际上是个『摆出国王架子的讨人厌的爷爷』。」 自己怎么没有快点想起这名字呢? 既然是王弟,对王城内部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设想到若是一般人在王子身上装炸弹,难度就高得多。 「其实有一件事,我很伤脑筋。」 亚瑞丝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前几天的事件发生后,某天佩鲁德派尔侯爵寄了邀请函到我家。被教训得那么惨还有脸来邀约我觉得真是佩服,不过由于是被邀请去吃饭,所以不觉得有异——」 她拿出一封信。 「今晚在佩鲁德派尔侯爵宅邸招开派对。」 把这封信不离身地带在身上,可见得她并非真的不愿意过去。 看得出亚瑞丝想当骑士的念头根深蒂固。 「这时间点招开派对,真令人起疑呢。」 爱思堤卡兴味盎然地眯起眼睛。 「他或许是打算开派对招待有力人士或能帮助自己的人,来拉拢他们吧。在派对的热闹当中,听到王子遭到暗杀一事,便以『王城里有刺客』之名举兵起义。然后趁着混乱之际,派人潜入王城内部暗杀国王。在这种情况下,随便找一个人当做是刺客,再假装是由自己逮捕到暗杀国王的刺客,藉以声名大噪。接着再以时局不安定为由,自己直接赖在王城里不走。既然同样都拥有王位继承权,他便能因此拔得头筹。」 ——佩鲁德派尔侯爵想要篡夺王位? 「既然想到这件事跟『魔导联盟』有关,情况会不会是这样呢?『魔导联盟』以帮助侯爵拿下王位为条件,要佩鲁德派尔侯爵答应『解除魔法统制』。侯爵一旦成为国王,即实现『魔导联盟』对于『解除魔法统制』的要求。」 「佩鲁德派尔侯爵真有这样的打算吗?光只是像国王般装腔作势,就能断定他是幕后的主使者吗?」 诺尔半信半疑地反问。 做到这种地步,就是发动政变了。 「无论如何,时间限制就是在今晚。如果要拿掉项圈,我或王子有一个人势必得死。而避开这状况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只有让犯人解除炸弹。既然说到跟佩鲁德派尔侯爵有关,他的确是很可疑,我们这里也有适合的人选能去刺探军情 。」 「我拒绝!」 亚瑞丝看出接下来的发展,而从旁出声。 爱思堤卡没理她,继续说下去。 「把丽捷特的音符胸针别上去,大大方方进去即可。如此一来就能晓得里头的状况了。既然企图发动政变,应该在哪里安排了大规模的私人军队待命,好进到王城里进行压制,也可以引导本人亲口说出来。无论如何,只要找到类似政变的证据就行了。」 「我绝对不干这种事!总之要找证据什么的,线索实在太零碎了!」 亚瑞丝更加坚决地反驳。 「我也晓得这是没有胜算的睹注,但如果没有其他方法,也只好这么做了。」 亚瑞丝不愿帮助,令诺尔很苦恼。 但他其实也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重点,推理得有些牵强。 「拉堤耶鲁王子——」 爱思堤卡的视线看过去。 「该怎么做,全依您的判断。」 拉堤耶鲁阖上眼,思考了半晌。 「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我能将命运交托在你手上吗?」 拉堤耶鲁表情认真地询问亚瑞丝。 「……既然是王子所下的命令,我岂敢不从。」 亚瑞丝手贴在胸前,深深一鞠躬。 这时诺尔瞥见爱思堤卡嘴上露出微笑。 诺尔心中难以言喻的一丝不安逐渐扩大。 到头来,她根本觉得以自己的命为代价换取拿掉王子的项圈才是最好的方法吧。 那态度简直就像在寻死一样—— 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的窗户边,完全没加入谈话的史黛拉和丽捷特靠在墙上,幸福地打盹儿。 ※ 「那么,各位去进行准备吧,在预定的时间之前,可各自随意行动」 与爱思堤卡决定了今后的行动后,便回自己的房间。 睡眠时间不够,再加上战斗的关系,身体又重又疲劳。 他坐到床上,伸着手腕做着简单的伸展操。 如果现在就倒在床上,肯定立刻就会陷入深层的睡眠吧。 设想到等会儿的事情,应该要让身体稍作休息才对。 可是—— 这样真的好吗? 稍微把状况整理一下。 本国是将魔导具的使用列为管理的「魔法统制」。 将拉堤耶鲁王子戴上项圈的犯人,要求解除这项规定。 而提倡「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的是「魔导联盟」。 那群人也希望「解除魔法统制」。 如果真的下令「解除魔法统制」,魔导具就不受国家的管理,任何魔法都能任意使用。虽然魔法的文明或许会因此而有更高的发展,但可想而知危险的魔法一旦解禁,国家就会陷入混乱,犯罪的事件也会频频发生。 另一方面,犯人装上炸弹的对象并不是埃尔宾国王,而选择了拉堤耶鲁王子。这部分似乎有什么原因才对。 另外,从佩鲁德派尔侯爵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似乎的确有成为国王的野心。 从这些事情推论出,「魔导联盟」协助佩鲁德派尔侯爵坐上王位,侯爵便答应「解除魔法统制」,两方的利害一致,互相联手企图篡夺本国的王位,这些是爱思堤卡的推理,也是事件的概要。 ——难道没有遗漏掉什么线索吗? 重点就是犯人的最终目的是「解除魔法统制」吧。 这件事谁是最大利益既得者? 「魔导联盟」——「解除魔法统制」之后,那些人的野心是什么? 为何要舍弃平稳安定的日子,而希望能「解除魔法统制」呢? 对无法使用魔法的诺尔来说,他很难理解这样的要求。 ——明明有很多事不靠魔法就能办得到啊。 即使不用依赖魔法,人还是能生存下去。 事实上他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就算有些不方便,诺尔也不认为魔法是绝对必要的存在。 不过,他最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少女爱思堤卡·罗鲁叶。 目前魔法被封印住,一旦解开就会死亡。 为何她的魔法会被封印呢? 而且,为何她看起来很想寻死。 她身上也带有几处谜团。 虽然想去相信她,但却有无法信任之处。 诺尔觉得她内心似乎有什么阴影。 ——说不定她自己也对这阴影有所自觉。 莫非她就是「魔导联盟」的一员,而期望能够「解除魔法统制」吧?诺尔轻轻甩甩头。 现在东想西想胡乱推测来怀疑爱思堤卡也没用。 假使对谁还有什么怀疑,到时还是应该能做出最妥善的行动。 诺尔从床上下来,趴在地上手伸进床底下。 他从那里拿出来的是,黑色十字剑柄的骑士剑。 ——国家认同骑士的骑士剑被附予一个魔法。 但这把骑士剑却什么魔法也没有。 师傅所给予的骑士剑,名字是——「答覆者(answerer)」。 可以用这个赌一赌,诺尔有一个自己的解决方法。 但现在使用还太早。 若在目前这个阶段使用这个方法,可能就查不到真相跟犯人了。 就算冒再大的危险,他都想逮捕到犯人。 如果不这么做,事件就无法解决,同样的事也会重复再发生。 况且,这起事件的背后仍有什么重大的阴谋。 诺尔在意的是这一点。 这时,房里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诺尔手里拿着剑,直接开门。 站在那里的是黑衣少女爱思堤卡。 「方便跟你谈一下吗?」 在诺尔回答之前,她便已粗鲁地进到房里。 「我有事想先跟你说。」 爱思堤卡环顾了房间后,喃喃说:「真是有趣的房间呢。」 「我也有事想问你。」 「哎呀,是什么事情呢?」 她坐在诺尔的床上。 「可以回答的话我就会回答。」 他想趁这个机会,至少稍微洗清自己对她的疑虑。 「为什么你的魔法被封印住了?」 爱思堤卡「哼」地轻轻点头。 「这个世界上,若不存在刀剑,就没有任何人会被斩杀。」 她举起右手臂,手指抚过刻在上头的魔封纹。 「同样的道理,若不存在魔法,就不会发生魔法案件。你有没有这么想过呢?」 她那看着自己的眼神,彷佛在咖啡店时看到的一样阴郁。 「那要看怎样使用吧。」 诺尔直直望着那视线,回答道。 「即使存在刀剑,只要不用刀剑杀人,就不会有人被斩杀。无论是刀剑还是魔法,毕竟都只是道具。端看使用者的方式,刀剑能成为方便的工具,也能成为杀人的凶器。因此,我不认为存在本身是坏事。」 「是吗?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爱思堤卡把手放下来,凝视着指尖。 「我创造了大量的魔法。当时连自己都觉得有如神助一般,各式各样的魔法点子一一涌现出来,接着联想到魔导具这个形式。但我并没有特别去思考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对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然后重重地叹息。 彷佛想把后悔给吐出来一样。 「我本以为每个都是很方便的魔法啊。像这次的『广范围爆炸(eplosion)』魔法也是这样。那是为了使用在人 力无法开采的岩盘或采矿才创造出来的。当时完全没想过会有人把它挂在人类的脖子上。」 诺尔感受到的爱思堤卡内心的阴影,或许就是那个。 ——惭愧的念头。 「小时候的我,太相信人性本善了。」 她的眼神里有微微的愤怒。那愤怒是对哪个人,还是对自己,又或者是两方都有,诺尔不得而知。 「于是我非常想试试看自己所制作出的魔法,便在各种地方进行实验,来试验我的魔法。如果获得自己很满意的效果后,就让给想要那个魔导具的人。我不是想使用魔法,而是想制作而已哦。那时每个人都赞赏我的魔法很方便,很想要我的魔导具。于是只要有人要求,我就会制作新的魔法并送给对方。我觉得那样很有趣,即使有点傻,但觉得人生很有意义。所以我制作的魔法数量多到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爱思堤卡自嘲地接着说。 「当我发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我所制作的魔法被恶意地使用,许多人因而受伤甚至死亡。死亡的人数比我所制作出的魔导具数量多了好几倍,好几十倍哦!我问你,你觉不觉得如果我没有制作魔法的话,就都不会有人丧命了?」 诺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爱思堤卡。 可是—— 「错的是那些恶意使用魔法的人吧。」 那并不是安慰的话,诺尔真心如此认为。 「滚落在路边的小石头也能杀人,但是,石头并不是为了这原因而存在的。也不是啦,石头是为了什么原因存在我是不知道……至少,石头存在的这件事并不是坏事,错的是人类胡乱使用?」 「即使如此,魔法跟石头不一样,力量大到人力无法控制。」 爱思堤卡白皙的肌肤,变得更加苍白。 「我被判为制作危险魔导具之人,魔法被封印并遭到逮捕。我所制作的魔导具大部分都被国家所回收,但并不是全部。所以才会像这样引发这次的案件。」 爱思堤卡站起来。 「……还是别说了吧,我不想谈这种事。」 然后她跟平时一样,咯咯咯地露出邪恶的笑声。 「我现在是以『誓约的魔术师』的身份,负责解决魔法案件。这就是全部。」 那代表她负起责任的方式吧。 她之所以看似在寻死,似乎是因为爱思堤卡良心的苛责,以及所背负的重责大任使然。 诺尔看着自己手中的骑士剑。 正因如此,他并没有告诉她关于这把骑士剑的事。 ——现在仍不是时候。 「对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件事要跟你说。」 爱思堤卡像是要化解尴尬,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 「其实佩鲁德派尔·佩罗参与这起案件,根本没那么重要。」 「什么意思?」 即将潜入侯爵宅邸的当下,竟然说出这么莫名奇妙的话。 「真凶另有其人。」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嫣然一笑。 3 太阳已经下山。 王都北边,被称为「贵族区」的地方,是许多拥有爵位的贵族们所居住的区域。字如其意,一楼楼气派奢华的建筑物,井然有序又别致的街道幅员广大。 这个贵族区中,敷地面积格外广大的侯爵宅邸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点亮的蓝白色魔法灯照射下,一名女性从马车上下来。 她身穿华丽的大红色礼服,长发特意绑高,别上大红色的玫瑰胸花。这幅身姿连守门的警卫都被迷惑了数秒,她是至今进到门里的众人之中,最动人且美丽的女性。 这名女性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警卫。 「亚瑞丝·克鲁鲁。」 她微笑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请进。站在正前方宅邸前的女仆会带你到会场。」 亚瑞丝正要往前走一步之际—— 「啊……!」 被阶梯给绊倒而差点摔倒。 警卫立刻扶好她, 「请您留意脚步,小姐。」 「……这鞋真他妈的难走。」 「唉?」 「谢谢。」 亚瑞丝高雅地点点头后,彷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开始迈步。 眼睛盯着她背影的警卫,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而摇摇头,再度面向接着过来的马车。 到达宅邸的沿路上,亚瑞丝假装若无其事地注意着周遭状况。 中央处有个高耸尖塔的侯爵宅邸,简直可以用小城寨来形容般坚固无比,敷地内如森林一般绿意盎然。不论哪里都看得到私兵数量相当多,彷佛有人会攻进来似地,守备相当森严。 把目标放在佩鲁德派尔上,似乎并没有猜错。 亚瑞丝有股预感,之后将会发生大事。 亚瑞丝终于抵达宅邸前,整齐地排成一列的女仆们迎接她。 一位女仆走向前询问: 「请问您大名是?」 亚瑞丝报上名字后,她鞠了个躬开始带路。 侯爵宅邸的玄关是没有墙壁全是柱子的门厅,由华丽的吊灯、图画及半裸雕像之类的艺术品装饰着,的确很符合贵族宅邸的风格。 她走在通道上。 四周很安静,感觉不到派对应有的喧嚣。 转了几个弯,亚瑞丝开始感到不对劲后,女仆在一扇门前停下来,并敲门。 听到应门声,女仆开门,催促亚瑞丝入内。 油灯火苗摇曳的房内中一片昏暗。 背后的门关上。 「欢迎莅临本宅邸。」 手撑在正前方桌子上的佩鲁德派尔站起来。 「非常欢迎你,亚瑞丝·克鲁鲁。」 他张开双手如此说道。 「谢谢您的邀请,侯爵。」 亚瑞丝恭敬地躬身行礼,侯爵靠近她簌簌地抽着鼻子。 「哼,是水仙花的香水啊?真是多此一举。可惜了,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味道?」 他失望地叹气。 「花香会吸引昆虫,人类雌性的味道会吸引到雄性。我是人类,所以不会被花香所吸引,香水是多余的东西。而且,你身上戴了太多多余的东西。像是——」 侯爵手伸向亚瑞丝开襟的礼服胸前。 「这个。」 他扯下别在那里的音符胸针。 「你真傻。安分地参加我的派对,对我发誓忠诚的话,我就会好好疼爱你的,但你却要当碍眼的小虫子硬要飞蛾扑火。你们这种小把戏早就被我看穿了。」 侯爵将胸针放在桌上后,就抽出腰际的剑,用力将别针击碎。 「这样就听不见你跟我的谈话了。」 看来他早就知道那是能将对话传送出去的魔导具。 背后的门启,从通道上穿着盔甲的士兵们成群结队地一一出现。 「好了,我们来看看那个小鬼会到这里救你吗?我倒希望他会过来呢。我永远都不会忘掉那时的屈辱。自那天起,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用这把剑,将侮辱我的人千刀万剐。」 侯爵摸了摸尖尖的胡子。 「不过,真没想到你来自那个丢人现眼又名声很差的克鲁鲁家。我甚至都忘了那家族的事了。」 亚瑞丝只是微微皱眉。 「你不是说过现在的身份是平民吗?你想成为骑士吗?」 ——没错,我无论如何都想成为骑士。 这念头在亚瑞丝的心里根深蒂固。 「为了复兴家族吗?」 ——我从未想过要 复兴家族。 亚瑞丝的父亲虽然是贵族,但因为想揭穿贵族的罪行而被陷害罗织罪名,在失意之中人头落地。 她一直谨记父亲临终之时所留下的那句话。 ——『要惩罚有罪之人!』 亚瑞丝无论如何都想成为骑士的理由—— 「你不可能当得上的,这样的野心真是不自量力。不过,对了……只要你趴在地上,舔我的鞋子,发誓永远对我忠誓,我就愿意考虑让你待在身为国王的我身边。」 侯爵傲慢地把脚伸出去。 「总觉得——」 但她那鲜红得发亮的嘴唇却歪向一边。 「你身上有股秽物的味道呢。」 她露出挑衅的微笑。 「味道还满搭的。把头倒插在马粪上的味道还挺适合你的。」 亚瑞丝脸上被甩了个巴掌。 「……你这个贱女人。等等就让你后悔自己的出言不逊。来人啊,把她给我带到塔里!!」 一下令,士兵便从背后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听好,你将永远被关在那里。总有一天,你会散发出野兽般的味道,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畜生!」 他渗杂偷悦的表情如此低喃着。 亚瑞丝心中暗付。 ——我想成为不问犯罪者的身份贵贱,一律给予惩罚的骑士。 能够办得到这种事的并不是国王亲卫队的骑士,而是其权职连贵族都能予以逮捕的王都防卫骑士团。 蓦地,她想起诺尔·厄斯金的身影。 ——他被认定是这样的骑士,总觉得很不甘心。 ※ 亚瑞丝前往侯爵宅邸后不久。 离拉堤耶鲁的项圈爆炸只剩一小时。 「很好,走吧。」 诺尔向身为部下的王都防卫骑士团的士兵下令。 士兵人数还不满十名。 夜幕降下来,于是士兵们手里拿着蓝白色魔法灯的火炬。 诺尔没跟他们解释为何要在兵营待命就被带来贵族区,因此他们全都面露不解。 在贵族区里所发生的事件,大多由负责警备的贵族们的私兵私自处理完毕,别说平民了,连王都防卫骑士团的士兵也很少进得来。 一名抱着布偶的士兵走到前面。 「诺尔骑士,刚刚就听到这个布偶传来谈话的声音,那个究竟是什么啊?」 他不安地问道。 「那个乍看之下是个不可爱的布偶,但其实是能够听到远处声音的魔导具。」 诺尔边走边回答。 他的腰间分别插着黑色十字柄的骑士剑与平时爱用的短剑。 「目前的状况跟你听到的一样。亚瑞丝·克鲁鲁从骑士被佩鲁德派尔·佩罗囚禁起来。不能放任这情形不管,现在我们要去迎救她。」 亚瑞丝听从爱思堤卡的指示,别了两个音符胸针——一个别在看得到的地方,一个别在看不到的地方。 因为爱思堤卡预料到,他们的情报已经被泄漏出去。 所以现在依旧能从「凶暴兔」听取亚瑞丝身边的对话。 「亚瑞丝从骑士被刚刚那个变态贵族所囚禁吗!?」 士兵讶异地惊呼。 「什么,被囚禁的女从骑士和变态贵族!?」 「喂,佩鲁德派尔·佩罗不就是那个『斩人狂佩鲁德派尔』吗?」 「不得了,这样下去会不会直接吆喝说『杀了她!』啊?」 「之后的发展可想而知啊!不行,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行为!」 「该不会她衣衫不整地等着我们的援救吧!」 「不可以任由这状况这么下去!赶紧去救她吧!」 消息一眨眼就传了开来,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而刚刚那名士兵对着「凶暴兔」扯着喉咙大喊: 「亚瑞丝从骑士!我们现在要过去救你了!绝对会把你救出来的!」 「……大家冷静点。还有,这里的声音是传不过去的。」 诺尔稍微被异样振奋的士气给吓到。 「如果不冷静下来,原本能够救得到的也会救不了。大家先不要任意下判断,必须审慎行动。」 他如此告诉全体人员。 士兵们的斗志群起激昂,行最敬礼高喊:「遵命!」 ——没想到亚瑞丝挺受欢迎的。 诺尔不千已事地思忖着。 诺尔一行人来到佩鲁德派尔侯爵宅邸开启的大门前。 「我是王都防卫骑士团,骑士诺尔·厄斯金。我们收到从骑士亚瑞丝被囚禁在此时的消息。请让我们进去调查。」 诺尔拿出老鹰戒指,让警卫看他的王都防卫骑士团证明。 警卫看了一眼戒指。 「你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佩鲁德派尔·佩罗侯爵的宅邸哦!竟敢企图硬闯这里,就算是骑士也太任意妄为了。即使是国王陛下,若无受邀也不得进入。」 警卫冷淡又轻蔑地回道。 「况且今天正在开派对,你们若进来会糟蹋了这场盛宴。竟然说有从骑士被囚禁起来,别胡说八道了。今天没有类似的人物进来。如果是你们弄错的话,该当何罪?」 「这就是证据!」 士兵举起「凶暴兔」。 「……我不懂这个意思。」 警卫大大地皱起了眉头。 诺尔对此也有同感。 警卫慢条斯理地吹起挂在脖子上的警笛。 这时从敷地的四面八方,全身穿着黑色轻盔甲的警卫兵一一现身。 宅邸的二楼出现弓箭手,拉着弓对准了他们。 诺尔大约看了一下,人数似乎是他们的好几倍。 警卫态度挑衅地说: 「你们只要敢踏进门内一步就会立刻没命。你应该也是贵族吧?最好别与侯爵为敌,否则会演变成家族间的争端呢。」 诺尔「哼」地一声。 「那就没办法了。」 他握起腰间的短剑,用柄头往警卫的腹部敲下去。 警卫「呃」地呻吟,身体向前弯。 附近的士兵立刻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在地上后铐上手铐。 「大家架好盾牌,将火炬藏于盾牌之下,箭要射过来了。」 排成两列的士兵们回应诺尔的指示,将大型盾牌朝上举。 他带来的士兵们,以军队来说算得上训练有素。 诺尔到任王都防卫骑士团还不到一个月,但这种事已稀松平常,对他们而言称得上是很娴熟的行动。 「我们要冲进宅邸内将亚瑞丝救出来。打倒警卫兵后铐上手铐让他们躺在地上,禁止单独行动,该停下来时我会出声,大家就全部停下来。除了不得已的情况之外,也禁止杀伤人。」 这时,飞箭从宅邸同时射出来。 「先挡住第一发!」 两名士兵走到诺尔的前面,接过从天而降的箭。 在飞箭的缝隙间,诺尔指挥众人。 「把盾牌挡在前面,进到右手边的绿林里!」 诺尔把姿势压低钻过门,打前锋冲进去。 抵达正前方的宅邸还有一百公尺多的距离。到达宅邸之前一边和警备兵战斗一边又要抵挡飞箭实在很危险,但进到树林的话箭就会被树木给挡住。 前方的警备兵们各个都拿着长剑或单手剑,穿着轻铠甲与防护手套等护具防身。以攻击要害的方式让对手无力化并不容易,多多少少会受点伤吧。 诺尔并没有用剑迎击对方的攻击,而是往警备兵用剑的 终章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目前有辆马车正要离开王国的领域。 「真的很感谢你。」 马车中,带着眼罩的黑发男子如此说道。 半身遭到严重的烧伤,随便包扎右手的绷带上,变黑的血渗了出来。 「你帮助过我的这件事,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所助益的。『魔导联盟』的理念一旦传开』,我,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国王。」 坐在对面位子上,看似骑士的男人没有吭声。 「不、不是国王!而是帝王!是成为帝王啊!」 激动地充血的黑色瞳仁,显露出疯狂之气。 双颊凹陷,脸色泛黑,看似将死之人。 「我、我一定要对他们复仇!我要,把我的敌人全都杀得精光!」 相较之下,骑士却—— 「我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你,我只是对『魔导联盟』这团体的前途有点兴趣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世、世界会改变的!『由魔法引导,创造新世界』!别、别叫我魔术师,要叫我魔导师!」 眼罩男大喊。 「……停车。」 「为、为什么要停车!走!快走!我得——」 「到此为止吧。」 刹那间,骑士抽起腰间上的剑。 男人的头连同眼罩瞬间落地。 骑士拿着沾满鲜血的剑走下马车。 「达成了任务就好。」 并把剑交给马夫。 骑士将两匹马中的一匹卸下马车,并跨上马鞍骑上去, 「……挺远的。」 他眯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驾着马循着视线前端的王都奔驰。 ※ 如太阳般一样明亮的黄花——黄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呢?艾妮塔想。 花是用来传达心意给对方的礼物。 花店女孩莎拉欲传达给诺尔的心意,包含在花里。 一定是很适合他的话语吧。 「诺尔!吃早餐啰!」 艾妮塔叫唤他吃早餐,诺尔·厄斯金便揉着惺忪的双眼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发质柔软,发梢像卷起的波浪一样大大翘起来。 「早安,诺尔。睡得好吗?」 艾妮塔将蛋打进平底锅,问候着。 「……早安,艾妮塔姊。」 「早安,诺尔·厄斯金。」 头发上戴着黑玫瑰的发饰,身腰纤细一身黑衣的美少女。 透亮白皙的肌肤,有如湿濡的乌鸦羽毛般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彷佛如黑洞般会被吸入进去的黑色瞳仁正望着眼前的「炖羊肉」。 「早安,头发乱翘的骑士。你那样会引发母性的本能呢。」 蓬松的银色短发,蓝色瞳孔像是少年般的少女,正用汤匙招着汤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么?」 爱思堤卡·罗鲁叶,理所当然地回答: 「做什么?当然是吃早餐啊。」 「这里是酒吧,应该没在吃早餐的。」 丽捷特·奥赛罗眯着眼睛,瞄了诺尔一眼。 「那还真是世界的损失。」 爱思堤卡若无其事地盯着诺尔。 「诺尔·厄斯金,你说过你需要我吧?」 「唉?啊,那个是——」 整句的意思其实是,需要你解决魔法案件。 「你确实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丽捷特「哦哦」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低笑。 爱思堤卡的双颊染上红晕。 「像是交到朋友的感觉。」 丽捷特「朋友?」地惊呼,艾妮塔则「嘿嘿」地高笑。 「艾妮塔姊!店门口打扫完毕啰!?」 单手拿着扫帚,一边转圈圈跳着舞的女仆进到「水之恩惠亭」里。 「哦?气氛挺不赖的!有爱的感觉哦!爱思堤,加油哦!」 史黛拉·基特右手朝着入口处一举: 「喵!带来一名特别的贵宾!」 白色兽耳啪哒啪哒地跳动。 进门的是把斗蓬的兜帽压得很低的人物。 「……要遵守约定。」 那人将兜帽拿下来,顿时露出散发著光芒的金发以及紫色瞳孔,宛如玻璃艺术品般,具透明感的美丽脸庞。 「你还没带我去好喝的红茶店呢!」 「拉、拉堤耶鲁王——」 「别这么称呼。在这里就叫我罗蒂艾拉。谁叫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嘛。」 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那个可怕的项圈了。 ——其实最后不用特地再加上女性用词的。 自从那个案件之后,她似乎完全豁出去了,以朝着这个国家第一个诞生的女国王开始行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真遗憾呢。」 爱思堤卡看都没看她低喃着。 「……唉。」 罗蒂艾拉有些难过地垂低着睫毛。 据说,被判定为内乱罪遭到通缉的执事克莱斯,在即将越过国境的地方遭到士兵逮捕,因为他企图逃亡而当场被杀。 「共同一起走的路,谁叫他却偏离正道走错路。」 这次的事件中,诺尔无法逮捕到这两名犯罪者,因此无法让他们受到正当的制裁。 这表示并没有达成自己身为骑士的任务。 那样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盘据。 「……抱歉!」 女骑士在「水之恩惠亭」的入口处下马,白色斗蓬翻扬地走过来。 「……呃。各位,为什么在这里?」 一头长直发搭配知性的容貌。宛如吟游诗人般五官细腻又美丽的从骑士,亚瑞丝·克鲁鲁一看到在酒吧里的一行人,便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亚瑞丝,怎么了?」 「事情不得了了,诺尔骑士。我们所逮捕的犯罪者,一大早全都变成了家畜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前一阵子诺尔骑士所逮捕的连续妇女强暴犯,全都变成了可爱的小猪了,我今天本来预定要去问话,但不论怎么问都只是噗噗噗地叫而已。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不就是魔法案件吗?」 「誓约的魔术师」,爱思堤卡·罗鲁叶手肘撑在柜枱上。 「我发誓一定会解决这个案件的。」 如邪恶的魔女般,嫣然一笑。 诺尔预感将会掀起一场大波涛。 ——今天城区依旧充满了魔法案件。 待续 后记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各位好。睽违两年的新作。对于从上次作品便等候到现在的各位深感抱歉。从本作品开始支持我的读者,也请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的作品《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是从「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的世界里,如果发生魔法案件,将由谁来解决呢?」的想法所诞生的故事。譬如说,在解决推理的案件中,若诡计使用的是超能力或魔法时,会被抱怨「本来还期待真正的推理,真令人失望」,但既然是有魔法的世界,「没有犯人的足迹是因为飘浮在空中的关系」,或「只要能瞬间移动,就能完成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魔法这个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就会因此而发生案件,也应该有人会来解决才是。 因此这故事是以世界上有魔法为前提,来解开案件里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感觉会是一种新的说故事的方法,而且也很有趣。 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各位好。睽违两年的新作。对于从上次作品便等候到现在的各位深感抱歉。从本作品开始支持我的读者,也请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的作品《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是从「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的世界里,如果发生魔法案件,将由谁来解决呢?」的想法所诞生的故事。譬如说,在解决推理的案件中,若诡计使用的是超能力或魔法时,会被抱怨「本来还期待真正的推理,真令人失望」,但既然是有魔法的世界,「没有犯人的足迹是因为飘浮在空中的关系」,或「只要能瞬间移动,就能完成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魔法这个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就会因此而发生案件,也应该有人会来解决才是。 因此这故事是以世界上有魔法为前提,来解开案件里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感觉会是一种新的说故事的方法,而且也很有趣。 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各位好。睽违两年的新作。对于从上次作品便等候到现在的各位深感抱歉。从本作品开始支持我的读者,也请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的作品《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是从「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的世界里,如果发生魔法案件,将由谁来解决呢?」的想法所诞生的故事。譬如说,在解决推理的案件中,若诡计使用的是超能力或魔法时,会被抱怨「本来还期待真正的推理,真令人失望」,但既然是有魔法的世界,「没有犯人的足迹是因为飘浮在空中的关系」,或「只要能瞬间移动,就能完成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魔法这个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就会因此而发生案件,也应该有人会来解决才是。 因此这故事是以世界上有魔法为前提,来解开案件里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感觉会是一种新的说故事的方法,而且也很有趣。 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最后,为了打破两年的沉默而尽心尽力催促我的责任编辑,以及人物设定得有点麻烦却仍画出精美插图的武藤此史老师,借此版面向两位道谢。另外,诚挚地希望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都能看得很开心。 最后,卧病在床的少女读完本作,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 那么,希望下一集再见啰! 井上悠宇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各位好。睽违两年的新作。对于从上次作品便等候到现在的各位深感抱歉。从本作品开始支持我的读者,也请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的作品《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是从「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的世界里,如果发生魔法案件,将由谁来解决呢?」的想法所诞生的故事。譬如说,在解决推理的案件中,若诡计使用的是超能力或魔法时,会被抱怨「本来还期待真正的推理,真令人失望」,但既然是有魔法的世界,「没有犯人的足迹是因为飘浮在空中的关系」,或「只要能瞬间移动,就能完成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魔法这个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就会因此而发生案件,也应该有人会来解决才是。 因此这故事是以世界上有魔法为前提,来解开案件里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感觉会是一种新的说故事的方法,而且也很有趣。 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各位好。睽违两年的新作。对于从上次作品便等候到现在的各位深感抱歉。从本作品开始支持我的读者,也请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的作品《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是从「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的世界里,如果发生魔法案件,将由谁来解决呢?」的想法所诞生的故事。譬如说,在解决推理的案件中,若诡计使用的是超能力或魔法时,会被抱怨「本来还期待真正的推理,真令人失望」,但既然是有魔法的世界,「没有犯人的足迹是因为飘浮在空中的关系」,或「只要能瞬间移动,就能完成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魔法这个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就会因此而发生案件,也应该有人会来解决才是。 因此这故事是以世界上有魔法为前提,来解开案件里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感觉会是一种新的说故事的方法,而且也很有趣。 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各位好。睽违两年的新作。对于从上次作品便等候到现在的各位深感抱歉。从本作品开始支持我的读者,也请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的作品《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是从「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的世界里,如果发生魔法案件,将由谁来解决呢?」的想法所诞生的故事。譬如说,在解决推理的案件中,若诡计使用的是超能力或魔法时,会被抱怨「本来还期待真正的推理,真令人失望」,但既然是有魔法的世界,「没有犯人的足迹是因为飘浮在空中的关系」,或「只要能瞬间移动,就能完成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魔法这个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就会因此而发生案件,也应该有人会来解决才是。 因此这故事是以世界上有魔法为前提,来解开案件里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感觉会是一种新的说故事的方法,而且也很有趣。 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各位好。睽违两年的新作。对于从上次作品便等候到现在的各位深感抱歉。从本作品开始支持我的读者,也请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的作品《今天城区依旧满是魔法案件》,是从「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的世界里,如果发生魔法案件,将由谁来解决呢?」的想法所诞生的故事。譬如说,在解决推理的案件中,若诡计使用的是超能力或魔法时,会被抱怨「本来还期待真正的推理,真令人失望」,但既然是有魔法的世界,「没有犯人的足迹是因为飘浮在空中的关系」,或「只要能瞬间移动,就能完成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魔法这个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就会因此而发生案件,也应该有人会来解决才是。 因此这故事是以世界上有魔法为前提,来解开案件里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感觉会是一种新的说故事的方法,而且也很有趣。 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等到下次的新作出刊为止。我就等到那时候吧。」 有位少女卧病在床,隐约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士而如此喃喃说,我为了让她能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新作迟了两年才发表——这件事是胡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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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中是由两位主角来解决魔法案件,一位是面恶心善,被人误会随时都想征服世界(但对魔法瞭若指掌)的魔术师少女,以及看起来不像一般骑士的怪咖(却有严重的正义感)骑士。 在正经的案件上加入有点好笑的解谜桥段,因为魔法而发生的突然被撞飞的事件,看着登场人物们生动有趣热闹吵闹又爆笑的对话,期待着不知会如何来解决案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一边写下这个故事。 下一集,我想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会发生的奇妙案件,所以敬请期待。主角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如何行动呢?我自己也很好奇。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