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久久》 第一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觑着了空隙便急着往,房内传送初冬的暖意。 当那轻轻暖暖的阳光洒上一张带着恬笑的脸,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沉沉的睡意终于不敌那阳光带来的轻暖。 沉重的眼皮眨了几下,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终于睁亮,樱红的菱唇微微的往上勾去,露出一抹超满足的浅笑。 跟着她做出一个大字形的懒腰动作,随意地在柔软的床上伸展着,那毫不淑女的姿态在无形之中流露出一抹轻松与恣意。 一声长长的阿欠,流露出一抹毫不修饰的随兴。 “耶!”随着这声精神饱满的轻呼,一个灵巧 的翻身之后,陶安宁已起身站在地上,继续伸展着四肢的运动。 她贬着灵活的大眼往墙上的时钟扫去,不瞧还好,这—瞧,顿时傻眼。 “啊——死了、死了,来不及了!” 原本的轻松悠闲在此刻全都荡然无存,她像是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似的,开始在斗大的房间内东转西兜。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阵催魂似的敲门声。 安宁大眼儿一瞪,又在自己收了一半的背包上来来回回的瞧上几眼,终于她咬着牙,冲到门边去,霍地拉开了门。 “该死的……”她完全忘了自己早已在母亲生前的好友叶丽敏的善意关怀下,从宿舍搬回了“家”,所以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知道客气。 直到她瞧着门外的男人,一双杏眼倏他睁得老大。 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啊,她在暗恋的人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 哇,她不要活了!安宁脸上那虽称不上精致,可至少小巧有神的五官全都皱成了一团,一脸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 瞧着眼前这个虽然称不上蓬头垢面,但也不能称为干净优雅的女人,简从业的剑眉忍不住的一皱。 一抹赚恶就这么毫不遮掩地流露,他瞧着她,一句废话也没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妈咪想你可能睡过头了,要我来叫你。”话一说完,他转身便走。 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安宁先是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喊道:“等……等一下!” “干吗?”简短的两个字里夹杂了太多不耐烦,他甚至懒得回过身,但碍子这个不美丽的女人是母亲的“贵客”,所以他还是驻足问道。 “今天、今天是我大学毕业的日子。简大哥,你能不能……” 这个邀请她练习过好几百次,可惜成果好像不怎么样,因为在他的面前,她总是结结巴巴的,活像是个刚开始学说话的三岁孩童。 “不能,今天我有很多会议要开,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个女人的身上。 后面的话,简从业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从他浑身散发出来的不耐烦已充份表达出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对于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安宁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难堪,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背对她的简从业,已经失去耐性,“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他这样的态度很伤人、很冷漠。 安宁细瘦的双肩瑟缩了一下,巴掌大的脸上挂着的尽是尴尬。 “没事你就快准备吧!否则等会儿妈咪又要怪我了。” “喔!”她低着头浅应了——声。 旋即,那令她感到熟悉的沉稳脚步声便毫不犹豫的迈远。 听那脚步声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安宁的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带着一抹受伤的心情,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将他的背影完整的全纳进自己的眼里。 从小到大,在她记忆的中的他似乎都是像这样决绝、毫不留恋的背影,而今天不过是又多添了一道。 大服中不自禁的泛上了湿意,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开来,但安宁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眨去那股湿意。 然后…… “啊!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她低呼一声,然后无人马车再次发动,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哇,她真的会被洛琳她们给砍死。安宁忍不住苦着一张脸,匆匆忙忙地冲下了楼。 ★★★ “从业,吃饭别看报纸!”命令的语句在静谧的饭厅里响起,声音中带着一抹浓浓的不以为然。 闻言,简从业将深埋于报纸中的头抬起,露出一张微微写着不耐的俊逸脸庞。 薄抿的唇并无开阖,他只是看了母亲一眼,就将报纸一张张的折起,整整齐齐的,仿佛无人翻阅过。 “从业,吃点东西,早上光喝咖啡对胃不好。” 叶丽敏试着打破这窒人的沉默,如同其他尽责的母亲一样,她从盘里夹了一块面包和几条培根,放进了儿子面前那个空荡荡的盘里。 面对母亲的举动,简从业只是再次抬头,用着淡漠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故我的端起仍冒着烟的咖啡,啜饮了一口。 “从业……”见到儿子这副模样,叶丽敏细致的柳眉微微的皱起,正要开口叨念,注意力却被楼梯处传来的一阵乒乒乓乓声响引去。 一抹忧心打自心底边起,她担忧的眼光扫向儿子,可后者回应她的尽是方才那般无动于衷。 对于儿子的冷漠,她暗暗的叹了口气,正想起身去查看安宁的状况,安宁已经揉着额头出现在饭厅的门口。 一见到她额头上的红肿,叶丽敏立时起身,直将自己的纤手往她的额上揉去。 “宁宁,你还好吧?”她温柔的嗓音完全没有方才在面对儿子时的那抹别扭,此时的叶丽敏就像一个慈母似的。 不闪不躲的任由那双手渡过来的温暖在她体内窜流,安宁忍痛地绽出一朵笑,“敏姨,我很好,反正我总是东跌西撞的,早习惯了,所以不碍事。”这是一种带点自嘲的说法,但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完全不令人觉得奇怪。 事实上,她就好像天生少根筋似的,三天一小撞、五天一大撞,雪白的肌肤上若是哪天少了淤青来妆点,那才真叫人觉得天降神迹呢。 “宁宁,话不是这样说的,这撞到头可不是什么小事,要不然等会让从业送你去看医生,再载你去学校好吗?” 安宁这孩子是她从小瞧到大的,她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总是很努力的为两人制造机-会。 可惜的是,总有人既不领情也不配合。 “妈咪,我没空。”几乎在叶丽敏话落的同时,简从业的拒绝也已经出口。 他瞧也不瞧额头红肿的安宁一眼,起身大跨步的往门口走去,那速度好似后头有猛鬼在追。 “从业,你站住!”见到儿子根本不留一丝情面给安宁,叶丽敏想也没想的就出声喝道,完全不理会安宁正猛扯她的袖子,要她别生气的焦急模样。 “妈咪,今天公司要开会,我没空。”背对着两个女人、他再次重申自己的忙碌。 叶丽敏很不想端出上司的架子来压儿子,可是他那目中无人酌模样着实让她气坏了。 就见她冷着一张脸,不疾不徐的说:“从业,别逼我抬出董事长的身份,让今天的会议开不成!” 此话一出,简从业原本挺直的背脊更僵硬了,但他只略略犹豫了三秒,便霍地转身,冷冷地对安宁说:“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用……?瞧他像是想要杀人的神情,安宁下意识的咽了几口口水,想要拒绝。 可是他完全不容她说不,在母亲的注视下,他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外带去。 “我……我……”被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阴餮给吓坏了,安宁一边结结巴巴的想要再次拒绝,一边用求救的眼光回望叶丽敏。 谁知她只得到叶丽敏的含笑挥手。 “阿姨,我……” “从业,如果看完了医生,不妨替妈咪参加安宁的毕业典礼,还有别忘了替妈咪送束花啊!” 叶丽敏望着那逐渐消逝,的两个身影,脸上的笑容县失。 等到两人出了大门,一抹忧心硬生生的替代原本的浅笑,出现在叶丽敏脸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她和儿子的心结难解,她又视宁宁为亲生女儿般疼爱,如果说从业接受了宁宁却不肯善待她,那么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报复。 只是每每瞧见宁宁望着从业的热切眸光,她就忍不住想要帮她一把。 但在帮忙之后,又忍不住斥责自己的多事,毕竟对从业,她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这几年从业变了很多很多,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在帮与不帮安宁之间,叶丽敏心存犹疑,终于她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 唉,现在只能希望宁宁的天真纯善能彻底的改变从业的阴鸷,否则…… ★★★ “呃,简大哥,你不必贵的送我去医院,我可以自己去。”站在车门边,安宁绞着双手,硬挤出一抹笑容。 “上车!”简从业以命令的语气说。 “还是我自己去好了,反正去医院我是熟门熟路的,又不会迷路。”她这话说得很自然,但也可笑异常。 常进出医院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瞧她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我不是怀疑你不会自己去医院,我是怀疑我若没完成我妈交代的事,等会儿你去向她打小报告的话,我不是连经纬集团的总经理都没得做了吗?” 他说得毫不留情,而且强烈的质疑安宁的人格,只见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一双大眼无措的低头瞧着自个儿的鞋尖。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就只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吗? 猝不及防的,一股热浪直冲安宁的眸子,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皮,想将那泪光眨去。 望着她宛若小媳妇的委屈模样,简从业蹙起了眉,一抹烦躁自他心中窜起。 她到底是在装什么可怜、委屈啊? 事实上,可怜、委屈的人是他好吗?存好的一个早上就毁在她那一摸,他没有暴跳如雷的指着她的鼻子骂人,已经算是够好的了,而她竟然还装出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伤呐! “你到底上不上车?”简从业瞪着她的头顶下最后的通牒。 这不耐烦的口吻是警告她若再不上车,他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人。 “我……”安宁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那好!”他脸上的线条并没有因为她的识相而软化半分,只见他的唇角噙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希望你记得这是你自己不上车的;我不想在我妈咪的口中听到半句怨言。” 话说完,他利落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连热车都没的车子已经驶上车道。 原本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影,安宁的心被一丝丝苦涩的情绪给搴满。 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她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啊!”突地一声惊呼从她的口里窜出。 什么心伤、痛楚,此刻全都被她抛到脑后,脑中惟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冲到学校去。 否则……唉!后果不堪设想啊! ★★★ 砰!重重的摔门声在宽阔的顶楼造成了无数的回音。 原本空旷的走廊里,那每一扇门的主人都打开了门。 之后同时步出三个昂然的男人,他们面面相颅,搞不清楚发生了啥事? “刚刚发生了七级的地震吗?”罗世光一脸睡眼惺忪的问。 “不知。”靳尚志耸了耸肩,嘴里说着不知,目光瞟往走廊上惟一紧闭着的那一扇通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只怕这次不只是七级地震了。”三个人之中惟一看起来正经的东方洛炜严肃的说。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避难?”听到他的说法,罗世光立时很没种的道。 基本上,他们三个和简从业是大学以及研究所的同学,再加上被他网罗进公司,奴役了几个年头,这么长的一段孽缘下来,他们很清楚当七级以上地震来临时,最先该做的就是逃命。 可是东方洛炜却抱持相反的意见,他定定的望了其他两人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们打算接下来的国庆日、元旦、农历年都在和工作搏斗的话,那么请便。” “呃!”靳尚志正要附议罗世光时,听到东方洛炜这番话,权衡利害关系后他立时倒戈。 要知道,他的美好假期都已经排好节目,他才不要因为闪避一场七级地震,而打乱他的计划。 跟着,三人再次默契十足的对看,在三对眼神的密切交流中,他们达成了共识。 为了摆脱来日的痛苦和操劳,他们决定正面迎击。 ★★★ “说吧!” 三个各有特色的男人一字排开,个个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埋首公文之中的好友兼上司。 头也不抬的,简从业恍若未闻地飞快舞动手中的金笔,在那龙飞风舞的字迹中隐约可以察觉他的怒气。 三人面面相觑后,向来性急的靳尚志哪里能够容忍这样摆明的忽视,他大手一扬,重重的往那份公文上一盖。 简从业抬头,怒目一扫,一阵寒凉顿时自三个人的背脊升起。 “呃,我想尚志的意思是……”罗世光虽然很有义气的想要帮好友说句话,可是被那冷飕飕的目光一扫,说起话来不禁结结巴巴,没二句完整的。 倒是向来气定神闲的东方洛峰看不过去他的冷眼,适时的开口,“别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瞪我们,我们可没得罪你。” “不想被瞪,门没锁,你们大可以滚远一些。”心绪糟透的简从业说起话来火气十足,没有礼貌到了极点。 但东方洛炜没有半丝被触怒的反应,他只是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慢条斯理的说:“我们是很想滚远一点,可是为了往后的日子着想,我们还是决定要来当你的老师。” “见鬼的什么老师?”原就心烦得紧,几个好友又硬要搅和,简从业无心于工作了。 他索性将手中金笔扔开,双手抬贴在后脑勺,用力的往后一躺,就瞧瞧这几个损友想要搞什么鬼。 “张老师,我们专医青涩无知的少年。”东方洛炜无辜的轻吐出这个答案,其他两个财是噗哧一声的笑子出来。 青涩无知?!多亏这东方说得出口,要知道从业在公司单身女性眼中,可说是风流倜傥、英俊多金的代表,以青涩无知来形容他,就难免有要笑掉人家大牙的嫌疑了。 可是东方却一本正经,不但仿佛在研究也汗么似的瞧着从业,还只手撑着有棱有角的下颚,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惹人爆笑。 气怒满胸的简从业铁青的脸庞上也不自禁的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纹。 “说吧!”眼见他的态度软化,东方洛炜连忙打蛇随棍上的催促道。 “说什么?”简从业装着傻,一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说说你干吗一大早就制造七级地震,震得我们这些人个个心惊胆跳的,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其实答案东方洛炜心知肚明,要他说出口,不过是希望他能宣泄情绪罢了。 “吱!”简从业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还不是又和我妈起了争执,原因依然是为了……” “宁宁小可爱。”现场正在看着好戏的两人,突然默契十足的同声接口道。 宁宁小可爱?!多么恶心巴拉的称呼啊! 简从业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 “奇怪了,我就不懂,宁宁真的很可爱咩!你干啥那么讨厌她啊?”向来直线式思考的罗世光哪里知道东方洛炜的心思,但见他很是不解的问。 简从业对宁宁的厌恶是那么的明显,怕瞎子也感受得到。 对他们这几个大男人来说,宁宁就像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一样,个性既迷糊又讨喜,虽然长得不是顶美,却自有一股迷人的亲和力。 从业无法喜欢她,这或许还可以理解,毕竟“恨”乌及屋嘛! 可用得着这么厌恶吗?罗世光脑里的思绪还没转完,东方洛炜已经开了口,而教罗世光、靳尚志两人诧异的是,东方洛炜不但没替安宁说话;甚至还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光是生气有什么用。”东方洛炜的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也引来了简从业的挑眉和其他两人的不赞同。 “要不然我该怎么做呢?”出乎意料的,简从业居然虚心受教于他。 “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迎击。”很简单的道理,可由东方洛炜说出更具说服力。 果不其然的,他的回答让简从业深思起来,单手支着下颚,他仔细琢磨着好友的话语。 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迎击? 这一向是他在商场对付敌人时的座右铭,可是这招对母亲和宁宁有用吗? 还是说……突然间,他的脑海中灵光一现,脸上渐渐的漾起一抹带着些许阴沉的笑容,他或许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呵! 看见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东方洛炜也掀起一抹淡笑,他的笑带着隐隐的窃喜和狡诈,只不过在场没有一人发现。 罗世光和靳尚志只觉得忧心,因为他们同时发现简从业笑容后的冷意。 他们有预感,他们向来视为小妹的安宁只怕即将要受到伤害了。   第二章 “喂,你干吗……”一出简从业的办公室,靳尚志就忍不住的朝着东方洛炜开起炮来。 刚刚他在从业的办公室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不’希望刺激心绪才刚刚好些的从业。 “你是要问我干吗没事鼓励从业沾惹安宁吗?”他的话还没说完,东方洛炜便已打断了他,流利的接了口。 “对啊!你明知道这样的鼓励很可能会对安宁造成伤害,那女娃儿心思那么单纯;怎么玩得过老奸巨猾的从业。” “对啊、对啊!”罗世光忙不迭点头附和。 四道带着严厉谴责的目光笔直的射向东方洛炜,只见他颇有同感的颔首,然后应和着他们的话。 “的确是这样没错。” “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你干吗还要鼓励从业?”声调提高了八度,靳尚志的手倏地握成拳,颇有想要拿他来练练筋骨的意味。 瞧着两个怒气冲冲的好友。东方洛炜的脸上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反问他们,“那你们觉不觉得从业对待安宁的态度非常古怪,明明人家没有对不起他,他却表现出厌恶她厌恶得紧,再说,像安盗看拍般死心眼的女孩,难道你们不怀疑她可能这么傻傻的暗恋从业,直到老死?” “东方,说重点好吗?” 拜托,这两个问题还需要问吗?因为答案绝对都是肯定的。 可是他们还是不懂,这跟他将安宁推人险境这件事情有啥关系。 东方洛炜没好气的白了两个好友一眼,奇怪了,他都说得这么明了,他们怎么还是听不懂。 他不禁怀疑眼前这两个不怎么聪明的男人,真的是人称经纬四巨头里的其中两位吗? “重点就是,既然从业的态度很古怪,而安宁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要是没有个结果,是不会死心的,那么为何不让他们有个机会去弄清楚呢?” 他所做的不过就是给从业一个去接近安宁的好理由,至于往后是喜剧,抑或是悲剧,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你是想让从业有个理由去接触安宁?”终于有些弄懂了,靳尚志挑着眉问。 “对!”东方洛炜点了点头。 “因为从业母亲的关系,所以从业一直对,安宁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我却可以感觉出他对安宁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因为她而心绪不稳定,他所欠缺的不过是明了自己情感的机会而已。” “事情真是这样的吗?”听到这里,罗世光忍不住怀疑地问。 毕竟从业虽然称不上花心,但是身处在社会的金字塔顶端,他不但年轻多金,还具备纵横商场的霸气。 不知外头有多少美丽又有手段的女人在等待从业的青睐,安宁那个迷糊蛋真的有机会吗? 呃,他不是在嫌弃她,只不过她真的也够迷糊了。 “我倒觉得东方的办法或许可行。”相对于罗世光的质疑,靳尚志很明显被说服了。“或许这样真的可以让安宁有个机会。”’ “可是如果从业对安宁真的无心,完全只是存着报复的心态利用安宁对付他母亲,那……” “你觉得从业是这种人吗?”东方洛炜反问。 对于这点他倒是挺有信心的,初时的恶意或许有,可是他相信从业会有分寸的。 “平时的从业的确不是这种人,可一旦碰上他妈,他就会完全变了个人,咱们谁也不能保证安宁一定不会受伤害。” “没有人能保证,我们惟一能做的只是在旁边看着;感情的世界是没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如果连机会都役有,那安宁又情何以堪。” “不过……” “好了,你就别再可是加不过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你要真的不放心,就多在旁边顾着点喽!” 靳尚志不顾罗世光的犹豫做下了这样的.结论,然后满意的拍拍屁股,闪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东方洛炜也随之走人,只留下满腹忧心的罗世光望着两扇被关上的门,他深思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别再操心。 机会是吗? 好吧,就当给安宁一个机会吧!诚如东方他们所说的,若是没有开始和结束,她是不会死心,那沉积在她心底的难受更是长长久久。 或许,单纯的她真的可以抓住复杂的从业。 ★★★ 骊歌轻唱的今天,淡淡的感伤掺杂喜悦弥漫整个校园。 校园中,来来往往的人,惟独身穿学士长袍的绍洛琳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地梭巡着,浑身散发怒气与不耐。 终于,远方一个急速奔来的黑点映入她的眼帘,她放心的轻吁了一口气,随即又板起一张脸。 “洛琳,对……对……”安宁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奔到好友的眼前,随即弯下了腰,双手置于膝盖。一张小嘴活像金鱼似的鼓张,猛吐着气。 洛琳不语的瞪着她的头顶,立时知道她今天迟到的主因。 她——又跌倒了!而且这次可撞得不轻,瞧瞧她头上那鸡蛋大的肿包,自己现下就算再怎么气,也很难对她发火。 “对不起!洛琳,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的。”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安宁又忙不迭地说。 “今天又怎么了?” 洛琳一直抿着的口终于开了,安宁提得老高的心也跟着下降不少。 “就是下楼时,我太专心听倚大哥和阿姨的对话,所以……” 安宁不必继续说下去,洛琳便能够料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你就像偷吃到油的老鼠滚下了楼。” “对啊,我不但滚下了楼,还吓了阿姨一大跳,她紧张地要简大哥送我去看压生,母子俩还因为这样起了争执。”安宁还吐了吐舌,对于因为自己的莽撞所闯出的祸很是在意。 尤其当她脑海浮现出简从业那张阴沉的脸时,她还下意识的瑟缩起来。 “那他送你去看医生了没?”洛琳挑起了柳眉,一针见血的问。 谁不知道在商场上,那简从业是“冷”出名的,尤其是他与其母不和的流言更是商界的大八卦。 姑且不论他对安宁向来不假辞色,就冲着是他母亲要他送安宁去医院,他铁定是老大不愿意的。 在她看来,他是打心底瞧不起安宁,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再加上呆呆笨笨的她三不五时就闯些小祸、弄伤自己,更加添喜欢利落的简从业对安宁的厌恶。而她头上的那个肿包丝毫没有上药过的痕迹,她百分百的肯定,简从业对这件事惟一的反应绝对只有四个字漠不关心。 “有,本来简大哥要带我去医院的,可我知道他早上要开会,才要他不必送我。” 眼见好友眸光中对简从业的不以为然,安宁连忙替他辩解。 哼!还真是个既呆又蠢的女人。 洛琳忍不住仰天长叹,顺便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身为安宁的好友,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满心满眼都是简从业。 难得大好的独处机会降临,也只有她会体贴地要他赶快走人。 而天底下大概也只有简从业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会真的任由受了伤的安宁一个人去医院。 要知道撞到头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万一,那该怎么办? 经过这件事,她决定要更加的唾弃那个烂到了极点的男人。 她就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安宁喜欢他,毕竟安宁是那种单纯到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白痴。 眯起了眼,洛琳当下判定简从业那种超不体贴、目中无人的男人,绝对不适合安宁这样单纯可人的小女人。 既然如此,凭着她们坚不可摧的友谊,她决定要替安宁找到另一个好男人,而且就是今晚。 眼见好友的脸色愈来愈凝重,安宁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于是她连忙哀求道:“洛琳,我知道我迟到你很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 “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今晚你必须陪我去好好地庆祝一番。” 今夜,她一定要介绍一些新新好男人给安宁认识,以彻底断了她对那个烂男人的心思。 “庆祝什么?”好端端的有什么好庆祝的? 就她印象所及洛琳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来年的生日还未到,她想庆祝什么? “庆祝咱们毕业了!”几乎忍不住的吼了出来,洛琳忍不住怀疑,安宁少的筋真的只有一根吗? “喔!”安宁这才想起,丽敏阿姨今天在他们临出门前,还特地吩咐过要她和简大哥早点回家,因为她要替自己庆祝。 她正要开口回绝,可是洛琳已经快一步的开口威胁,“别说你要早点回家,否则这气我是生定了!” 安宁真的太单纯了,只要一个眼神,自己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可是……”安宁稍稍犹豫了一会,但见好友的脸又板了起来,只好立时弃械投降。“好吧!我等会打电话给阿姨。”反正她相信今天简大哥也绝对不会早点回家,因为他一向讨厌自己,要他为了替她庆祝而早归,只怕是痴人做梦。 “那就好。”洛琳满意的点点头。刚巧礼堂内开始放送悠扬的乐音,她二话不说的扯了好友就跑。 开玩笑,今天是她们的毕业典礼耶,她怎么可以因为那个烂男人错过,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 酸酸甜甜的鸡尾酒一杯杯下肚,身旁的男人来来去去,但这对安宁一丁点儿意义都没有。 晕沉沉、轻飘飘是她此刻的感觉。 瞧着身边那些纵情欢笑的陌生男女,再瞧瞧正在舞池里跳得尽兴的洛琳,安宁的唇角微微的勾起。 突然间,一张宛若刀雕斧凿的脸庞浮上她心头,原本漾在脸上的笑意一滞,就连方才还可以勉强接受的嘈杂声浪,也令她觉得无法忍受。 她好想、好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场所,一个可以让她沉淀自己思绪的地方。 旋即她仰起有着可爱梨涡的脸庞,举目四顾,在发现好友仍沉浸在狂放的节奏中时,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步出这家几乎被他们学校的毕业生包下的pub,一阵清冷的夜风拂过,安宁微睁那双带着一丝酒意的眸子,仰望头顶那些被光害扰得模模糊糊的星子,脸上泛起一抹迷离的笑容。 她就这么走着、瞧着,直到一阵细细的猫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低下头,她四顾的梭巡着,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便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一只正昂首闲晃的黑猫。 多美呵!那猫的毛黑得几乎像是会发亮似的。 当这样的赞叹闪过脑海,安宁想也没想的举步朝那只正用着灿亮眸子直望自己的黑猫走去。 蹲下了身子,她小心翼翼、怕弄痛了它似的轻抚着它身上宛若黑缎似的毛,“你知不知道你好美、好漂亮,就像他一样。” 谁知她的话声才落,那黑猫竟以一种很不屑的姿态撇过了头,然后继续昂首闲晃。 半醉的她,不由自主的跟在它身后,一步接一步地走着。 一切只因为那只猫给她和他一样的感受。 跟着黑猫左拐右弯走进一幢大楼,才一个拐弯,安宁就见它站在敞开的电梯里睨着她。 她咬着唇犹豫了会,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接近它的渴望,步入了电梯。 一进电梯,安宁就又蹲在黑猫的面前,伸手轻抚它,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开始上升,但真正令安宁吓一跳的是,电梯里除了她与黑猫,再无其他人,可电梯门旁的面板上显示十九楼的数字键却无端端亮着。 因为酒精作祟的关系,她的头愈来愈昏沉,纵然觉得不对劲,却也无力再相心,她闭眼揉着额边,很快的电梯的门开了,黑猫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 安宁才刚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她忙不迭的在电梯门阖上之际跨出去。 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她的眼前竟有一片枯水式的银白砂地,左手边植有三株香枫,右手边雅致的小桥流水完整的呈现。 再瞧过去,只见一块大大的原木托着一块大石头,在它旁边有个写满字的碑牌。 安宁走上前,一双迷蒙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那块碑牌,想看清楚上头写什么,可是昏沉的头脑实在无法接收眼睛传来的讯息,没一会她就放弃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跟着那只好漂亮好漂亮的黑猫走进一幢大楼,可她想,在台北这块寸土寸金的土地上,有哪幢大楼能有这么奢侈的空间;建造出这样别具风味的庭院。 她……该不会是踏进了什么异次元空间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的一切只怕都是恶鬼创造出来迷惑人心的“鬼东西”! 这样恐怖的想法才堪堪浮上心头,向来胆小的她已打算来个脚底抹油,先溜为快,否则等会儿恐怕会成为恶鬼口中的佳肴。 可她才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道娇媚得足以酥人心胸的声音。 “呵呵,原来有客人到了呢!” 呃,安宁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打颤,压根不敢回过身,正想迈开脚步狂奔逃命之际,许是因为害怕,更或许是因为酒意,一阵昏眩就这么袭上她。 “啊!”一声尖叫后,几个东摇西晃,她整个人就像摊烂泥似的往地上一瘫,昏死过去。 ★★★ 闻声而来的女酒保兼服务生栗海云才一推门而出,便见老板娘道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冷眼瞧着地上的尸……呃,不对,是人。 “老板娘,怎么办?”栗海云指着地上的安宁。 “你觉得把她扔出去怎么样?”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道子半真半假的反问。 “扔出去?!望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安宁,栗海云忍不住对老板娘的建议皱起眉头。 “对啊!虽说这居酒屋招待有缘人,可是她人才一进来就昏倒,这样的女人似乎不怎么适合被咱们招待。” “可是……”栗海云回身瞧了瞧门未阉上的居酒屋入口,似乎在寻求另一方的意见。 毕竟把一个女孩就这么硬生生地丢出去,只怕不一会就变成“狼人”们的点心,不好吧? 望着她的动作,道子没好气的说:“往后瞧,你的正牌老板在这儿呢!怎么,难不成在这儿,我说的话不算数吗?” 此话一出,栗海云连忙陪笑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瞪着她瞧,道子浑身散发出一种“你不把话讲清楚就走着瞧”的警告。 “呃,我的意思是说会上门来不就是有缘吗?就这样把她丢出去好像太残忍了些。” “那不然呢?”道子一副等她说出更充足的理由的模样。 如果可以,她一丁点也不想惹麻烦上身,虽然她还没瞧清楚昏迷女人的长相,可是直觉的,她就是认为她会是个麻烦,而且她的直觉超级准。 “这……”栗海云绞尽脑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发生什么什么事了?”低沉的嗓音由居酒屋里头传来。 栗海云立时用求救的目光扫向声音的主人。 “牧野,有个女人昏倒在外头,老板娘说要把她扔出去。” 牧野健不语的瞧了道子眼,径自走向前去,他在安宁的身旁蹲下,然后轻轻地拨开覆在她脸上的发。 顿时,一张虽然称不上美,但至少让人瞧了觉得舒服的脸蛋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她不是昏了,她是醉了。”自鼻端窜进的酒味让牧野健做出这样的结论,旋即他抬头看了看道子,“凡是能进到居酒屋的人必定是有缘人,这样对一个有缘人,不会太过分了呜?” 道子不语的望着那张白替的脸蛋,就在她注视安宁的同时一安宁原本紧闭的眼缓缓地睁了开来。 四道目光相遇,道子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这双眸子太过清澄了,清澄到让她忍不住的心软,甚至让她不由自主的勾扬起一抹笑容。 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后,道子暗叹了一声。 唉!果然是个麻烦,未见着这。双眼之前,她可以无动于衷的要栗海云将她仍出去,可是这会她知道自己再狠不下心。 “这……”安宁努力地转动着僵硬的颈部,入眼的尽是一些陌生的景象,昏倒前的记忆在她审视四周的同时,全数回了笼。 忆及之前的恐惧,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可是当眼前健壮的男人对她漾起一抹仿佛带着魔力的笑容之后,那些恐惧又全数烟消云散。 “这里是哪里?”她启口问。 她依稀记得自己走进一幢大楼,然后搭了一座有点诡异的电梯,之后映人眼帘的就是眼前目光所及的美景,但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儿可是许多人不得其门而人的魔力居酒屋。” “魔力居酒屋?!”安宁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并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这店名。 可是……没有,不论她怎么搜寻就是没有,也许是她孤陋寡闻吧! 茫茫然的眼神再次投到眼前的三个人身上,她不发一语,仿佛在等着更进一步的解释。 “简单的说,这里就是一间居酒屋,人之所以会慕名而来.全然是因为我们拥有一块恋占之石,凡是来到这的男女,只要诚心向它求祷,就会得到良缘。” 出乎牧野健和栗海云的意料,刚才还说要将她丢出去的道子,竟然主动向她解释。 两人的目光倏地移向道子,成为焦点的她只是耸了耸肩,然后无声的开阖着自己丰润的唇,“有缘人,不是吗?” 栗海云和牧野健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因为酒醉身体虚软的安宁,突然像是吃,了大力丸似的自地上一跃而起。 她双眸灿亮,语气微扬地朝三人问:“是不是真的只要认真祈求,就会得到良缘?” 触及她那带着渴求的双眸,道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牧野健含笑看着她的跃跃欲试,将正确的方法告诉她。“只要闭眼摸着恋占之石,然后在心里诚心默祷,就可以了。” 只见安宁一蹦一跳的跳向那恋占之石。 在距离恋占之石三步之遥时,她停下了脚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虔诚的上前将手贴上它,闭上眼,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念念有辞。 又是一个掉入爱情旋涡里头的傻瓜。 道子忍不住在心里头叹道,反身步入居酒屋。 栗海云见状,也识相的跟着进去,毕竟她可不想往后有着洗不完的杯子。 至于身材壮硕的牧野健则是耐心的等着安宁祈完了愿,才招待她步入居酒屋。   第三章 「说吧!」眼见他的态度软化,东方洛炜连忙打蛇随棍上的催促道。 「说什么?」简从业装着傻,一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说说你干吗一大早就制造七级地震,震得我们这些人个个心惊胆跳的,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其实答案东方洛炜心知肚明,要他说出口,不过是希望他能宣泄情绪罢了。 「吱!」简从业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还不是又和我妈起了争执,原因依然是为了……」 「宁宁小可爱。」现场正在看着好戏的两人,突然默契十足的同声接口道。 宁宁小可爱?!多么恶心巴拉的称呼啊! 简从业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 「奇怪了,我就不懂,宁宁真的很可爱咩!你干啥那么讨厌她啊?」向来直线式思考的罗世光哪里知道东方洛炜的心思,但见他很是不解的问。 简从业对宁宁的厌恶是那么的明显,怕瞎子也感受得到。 对他们这几个大男人来说,宁宁就像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一样,个性既迷糊又讨喜,虽然长得不是顶美,却自有一股迷人的亲和力。 从业无法喜欢她,这或许还可以理解,毕竟「恨」乌及屋嘛! 可用得着这么厌恶吗?罗世光脑里的思绪还没转完,东方洛炜已经开了口,而教罗世光、靳尚志两人诧异的是,东方洛炜不但没替安宁说话;甚至还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光是生气有什么用。」东方洛炜的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也引来了简从业的挑眉和其他两人的不赞同。 「要不然我该怎么做呢?」出乎意料的,简从业居然虚心受教于他。 「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迎击。」很简单的道理,可由东方洛炜说出更具说服力。 果不其然的,他的回答让简从业深思起来,单手支着下颚,他仔细琢磨着好友的话语。 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迎击? 这一向是他在商场对付敌人时的座右铭,可是这招对母亲和宁宁有用吗? 还是说……突然间,他的脑海中灵光一现,脸上渐渐的漾起一抹带着些许阴沉的笑容,他或许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呵! 看见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东方洛炜也掀起一抹淡笑,他的笑带着隐隐的窃喜和狡诈,只不过在场没有一人发现。 罗世光和靳尚志只觉得忧心,因为他们同时发现简从业笑容后的冷意。 他们有预感,他们向来视为小妹的安宁只怕即将要受到伤害了。 【第二章】 「喂,你干吗……」一出简从业的办公室,靳尚志就忍不住的朝着东方洛炜开起炮来。 刚刚他在从业的办公室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不希望刺激心绪才刚刚好些的从业。 「你是要问我干吗没事鼓励从业沾惹安宁吗?」他的话还没说完,东方洛炜便已打断了他,流利的接了口。 「对啊!你明知道这样的鼓励很可能会对安宁造成伤害,那女娃儿心思那么单纯;怎么玩得过老奸巨猾的从业。」 「对啊、对啊!」罗世光忙不迭点头附和。 四道带着严厉谴责的目光笔直的射向东方洛炜,只见他颇有同感的颔首,然后应和着他们的话。 「的确是这样没错。」 「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你干吗还要鼓励从业?」声调提高了八度,靳尚志的手倏地握成拳,颇有想要拿他来练练筋骨的意味。 瞧着两个怒气冲冲的好友。东方洛炜的脸上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反问他们,「那你们觉不觉得从业对待安宁的态度非常古怪,明明人家没有对不起他,他却表现出厌恶她厌恶得紧,再说,像安盗看拍般死心眼的女孩,难道你们不怀疑她可能这么傻傻的暗恋从业,直到老死?」 「东方,说重点好吗?」 拜托,这两个问题还需要问吗?因为答案绝对都是肯定的。 可是他们还是不懂,这跟他将安宁推人险境这件事情有啥关系。 东方洛炜没好气的白了两个好友一眼,奇怪了,他都说得这么明了,他们怎么还是听不懂。 他不禁怀疑眼前这两个不怎么聪明的男人,真的是人称经纬四巨头里的其中两位吗? 「重点就是,既然从业的态度很古怪,而安宁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要是没有个结果,是不会死心的,那么为何不让他们有个机会去弄清楚呢?」 他所做的不过就是给从业一个去接近安宁的好理由,至于往后是喜剧,抑或是悲剧,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你是想让从业有个理由去接触安宁?」终于有些弄懂了,靳尚志挑着眉问。 「对!」东方洛炜点了点头。 「因为从业母亲的关系,所以从业一直对,安宁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我却可以感觉出他对安宁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因为她而心绪不稳定,他所欠缺的不过是明了自己情感的机会而已。」 「事情真是这样的吗?」听到这里,罗世光忍不住怀疑地问。 毕竟从业虽然称不上花心,但是身处在社会的金字塔顶端,他不但年轻多金,还具备纵横商场的霸气。 不知外头有多少美丽又有手段的女人在等待从业的青睐,安宁那个迷糊蛋真的有机会吗? 呃,他不是在嫌弃她,只不过她真的也够迷糊了。 「我倒觉得东方的办法或许可行。」相对于罗世光的质疑,靳尚志很明显被说服了。「或许这样真的可以让安宁有个机会。」 「可是如果从业对安宁真的无心,完全只是存着报复的心态利用安宁对付他母亲,那……」 「你觉得从业是这种人吗?」东方洛炜反问。 对于这点他倒是挺有信心的,初时的恶意或许有,可是他相信从业会有分寸的。 「平时的从业的确不是这种人,可一旦碰上他妈,他就会完全变了个人,咱们谁也不能保证安宁一定不会受伤害。」 「没有人能保证,我们惟一能做的只是在旁边看着;感情的世界是没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如果连机会都役有,那安宁又情何以堪。」 「不过……」 「好了,你就别再可是加不过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你要真的不放心,就多在旁边顾着点喽!」 靳尚志不顾罗世光的犹豫做下了这样的.结论,然后满意的拍拍屁股,闪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东方洛炜也随之走人,只留下满腹忧心的罗世光望着两扇被关上的门,他深思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别再操心。 机会是吗? 好吧,就当给安宁一个机会吧!诚如东方他们所说的,若是没有开始和结束,她是不会死心,那沉积在她心底的难受更是长长久久。 或许,单纯的她真的可以抓住复杂的从业。 骊歌轻唱的今天,淡淡的感伤掺杂喜悦弥漫整个校园。 校园中,来来往往的人,惟独身穿学士长袍的绍洛琳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地梭巡着,浑身散发怒气与不耐。 终于,远方一个急速奔来的黑点映入她的眼帘,她放心的轻吁了一口气,随即又板起一张脸。 「洛琳,对……对……」安宁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奔到好友的眼前,随即弯下了腰,双手置于膝盖。一张小嘴活像金鱼似的鼓张,猛吐着气。   第四章 仰首,安宁的目光再次直勾勾地瞧着眼前这幢大楼。 奇怪了,明明应该是这儿啊! 可是这大楼外观明明只有十八楼。 不死心的,她决定进去试试看,进入了电梯,她总算瞧见十九层楼的按钮,安心地吁了口气.责怪自己没事干吗在外头顶着大太阳数大楼到底有几层,肯定是晒到眼花才数错了。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迫不及待的踏出电梯,迎面见着的就是一见到她就垮下一张脸的道子。 唉,这丫头也未免太闲。 前两天才见着她一今天又来了,还真当这里是她家的厨房啊! 完全不懂得察颜观色,安宁一见到美丽的道子就忙不迭的迎上前去,双臂大张的想要给她一个感激的拥抱。 但道子毫不犹豫地灵巧闪开,让她扑了个空。开玩笑,招待她是一回事,给她抱又是另一回事,她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抱的。 “道子姐姐……”安宁眼露失望的瞧了瞧扑空的手,一脸不解和难过的望着道子。 咦,道子姐姐不喜欢她吗?否则干吗拿像是在看害虫一样的眼神瞅着她。 唉!又是这种她最无法拒绝的小鹿斑比眼神。道子双肩微微一垮,然后试着漾出一抹笑,模糊焦点的说:“今天的你很开心?” 听见道子这么一问,安宁整张小脸在瞬间又亮了起来,兴奋的说:“我今天来是特地要谢谢你们的。” “喔?”道子挑眉,望着她发亮的小脸,再瞧瞧她瞄向恋占之石的感激模样,便知道她的来意。 看来这小妮子跟心上人大概有什么进展吧! 一脸了悟的道子无言的领着安宁步人了居酒屋。 在吩咐栗海云送上几碟小菜与一壶清酒后,便准备去招呼其他客人。 谁知道她才转身,安宁就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之后又望向矮吧始里的牧野健,以及正途上清酒的栗海云。 在她明显想要与别人分享她喜悦的眼神下,三人只好放下手边的工作,准备聆听,只见她双手交握胸前,一双水亮的眸子环顾他们一轮,然后用着极度兴奋的语气说:“简大哥他终于爱上我了!” “喔,你怎么能那么肯定?”栗海云是代表其他两人问出心底的疑惑。 “因为……因为……”安宁的小脸倏地飞红,吞吞吐吐的模样显然是在害躁。 “怎么,他拉你上床了吗?” 道子大剌剌的问题,立刻换来安宁一阵娇嗔的抗议。 “人家简大哥才不是那种人呢!他才不会……做那种事,他只是吻了我。” “不是才怪!”道子忍不住的啐道。 天底下没有不喜欢那种床上运动的男人,再说就算上了床,也不见得能确定他们做那种事的动机是出自于需求还是爱,区区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 “简大哥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对我予向是以礼相待的。”安宁急着替简从业辩解。 其实,以礼相待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说穿了,他待她一向冷漠得可以。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火辣辣的吻,那些过去她都不想再提起了。 “那我问你,前两天你不是才哭丧着脸苜说,你喜欢的人对你很凶、很不耐烦,那个人该不会正好是这个爱上你的简大哥吧?” 毫不留情的戳破安宁的掩饰,道子有些忧心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而看不清楚真相,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呃……”安宁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双眼无辜的看着一脸严肃的道子,纤细的身躯僵直着,散发她的不知所措。 “我再问你,你究竟做了或说了什么,让他在突然之间从避你如蛇蝎到爱上你?” 几乎连大脑也不用动上一下,道子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鬼。全世界大概也只有眼前这天真过了头的女人,才会相信男人可以这般轻易的从不爱到爱。 “这是我今天来的原因啊!”终于碰上一个可以答覆的问题,安宁连忙开口。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次问的人换成了莱海云,因为安宁这个回答明显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意思就是说,这些全都是恋占之石的功劳,那一夜我诚心诚意的向它祈求,结果它真的实现了我的愿望,所以我今天特地来谢谢你们。” 她这个天真到了极点的回答让一旁的人全都傻眼,尤其是道子。 忍不住地,她翻了翻白眼。“你真以为这是恋占之石的功劳?我倒觉得不是。” “可是明明就是啊!”在某些情况下,安宁是很固执的,好比现在。 “并不是,而且我敢打包票那个叫什么简从业的会突然对你好,一定……”望着天真的安宁,道子忍不住的想要给予警告。 可是一直静默倾听的牧野健不着痕迹的朝她摇了摇头,阻止她再说下去。 静下心来,道子也觉得自己干涉太多,毕竟他们只能给予有缘人意见,而不是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气氛逐渐的陷入胶着,就连伫立在一旁的栗海云都不敢多说一句。 而久久等不到下文的安宁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子姐姐,你刚刚要说什么啊?” 面对她的询问,道子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总之你小心些,男人呵,不会没有自的对你好的。” “简大哥才不会这样呢!”满心甜蜜的她喜孜孜的漾着笑,任由心底那早巳根深蒂固的爱苗继续成长茁壮。 ★★★ 告别了魔力居酒屋的众人,安宁搭上计程车回家。 人才踏进家门,没想到竟有一个惊喜在等着她。 那个不到三更半夜不回来,甚至常常睡在位于市中心的单身公寓的简从业,意外的老早在家里等着她。 才关上门,她就被带进一个热切的怀抱里,然后便是一记几乎让她失了魂的热吻。 “简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还叫我简大哥,嗯?”挑着浓密英挺的剑眉,他颇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 “不叫简大哥,那要叫什么?”她所有的心思泗退停在方才的那一记热吻之中,呆愣愣的反问。 “业、从业、亲爱的,随便你选一个?”他很是大方的说道,脸上那抹笑容有着无比的魅力。 亲爱的?!自己若是喊简大哥叫亲爱的,光想她就觉得别扭。 “怎么,你无法决定要哪一个吗?那么我们就决定是亲爱的喽!”他骤然倾身在她的耳际轻喃。 论调情,他可是个中高手,眼前这朵天真的小花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只见他暧昧至极的姿态和话语一出,安宁的脸马上就宛若盛开的玫瑰,红得很耀眼。 “别……”这样的称呼她怎么喊得出口。她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望着地,可见他没给一点让步的余地,她只好打着商量般的问:“那我喊你……从业,好吗?” 简从业一脸很是可惜的模样问:“真的不能是亲爱的吗?难道你不喜欢我,还是你还在怪我以前那么冷漠的对待你?”像是突然发现逗着她玩是一个好玩的游戏,他再接再厉地道。 “不,我是爱你的,怎么会怪你。”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变话题,“从来不肯好好瞧我一眼的人是你。” “所以你还是在怪我?”笑容淡去了几分,他三两句话又兜得她乱了心思。 挫败的垂下了双肩,她以极端不安的语气说:“我并没有怪你,可是难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它来得太快了,你的改变又太大,让我没有一点更实感。” “傻瓜。”他密密实实的紧拥着她,“我之前之所以对你那么冷漠,部份是因为妈咪的关系,还有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毕竟你年纪还小,我怎么可以放任自己去介入你的生活。” “那现在你又为什么转变?阿姨她……还是会隔在我们之间,不是吗?” 原本她不想这么追根究底的,可是心底那份隐隐的不安让她忍不住追问他。 己为我发现,我无法再用冷漠来压抑自己对你的感情,而且你也大学毕业了,至于我妈,虽然我还是不能原谅她,可是我愿意因为你而试着去接受。”些 好简单的两个理由,其中也并不是没有漏洞,但安宁却轻易的接受了。 因为她而试着去接受!这虽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让她的心漾着满满的甜蜜。向来坚持自我,不为任何人而改变的他竟然愿意为她而改变。 眸中漾着满满的感动,安宁直勾勾地瞧着他,心里的不安在此时全都如烟消云散。 真是个好骗的娃儿! 简从业的眸中倏地闪过一丝冷冽,但满心感动的她哪里会注意到。 “现在你愿意安心的接受我的感情了吗?”他轻问。 他甚至简单的便让她感受到他刻意营造出来的不确定感,这一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嗯!”毫不犹豫的,安宁重重的点了下头,甚至还主动的偎进他的胸膛,倾听他沉稳的心跳声。 “那明天跟我—起去公司上班吧。”深请打蛇随棍上的道理,他趁机要求道。 惟有将她带进公司,他的计画才有可能顺利的执行。 “咦,要我去公司上班?为什么?”她愕然的将小脸自他胸膛中抬起,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瞪着他瞧。 记忆中,他一向坚持公私分明,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想要走后门的人,可如今他却在做这种事。 真的太不像他了! “因为我不放心你这么迷糊的性子去外头找工作。”对于她探究的眼神不闪不避,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宠溺的语调说。 “可是我的能力……”她迟疑着。 要说对他的这个建议完全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因为那代表她可以时时刻刻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 只是,自己有几斤两重,她可是心知肚明得很,她不想成为他工作上的绊脚石。 “什么,难道你连倒茶、洒扫都不会吗?”简从业刻意佯装惊诧,夸张的模样着实驱散了不少安宁心头的不安。 她噗哧的笑了出来,天真且认真的说:“这个我当然是会,可问题经纬是个大集团,用这样的方式进公司不太好吧!” “我是总经理,在公司,惟一比我大的是妈咪那个董事长,你觉得她会反对我这项提议吗!” 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她相信丽敏阿姨应该不会反对,既然这样,那…… “我不准你说不,明天早上就跟我一起去上班吧!”食指轻点着她光洁的额际,他带着雾气的作出了决定。 ★★★ 简家的早餐依然在紧绷的气氛下展开,即使安宁的神经已经够大条了,可是当她现身在饭厅时,依然强烈的感受到那股紧绷感。 两道细致的柳眉微微地蹙拢,她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兜转在简从业和叶丽敏之间。 只消这么一眼,一股沉沉的无力感在她的心间边起。 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则是对她视如己出的阿姨,她…… 见她站在一旁怔怔的发着呆,早就意识到她的现身的简从业缓缓放下报纸,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宁儿,过来!”很明显的,他对安宁的称呼甜腻得渗着挑衅的意味。 因为他这个称呼,叶丽敏的肩膀倏地挺直,一双看尽大半人生的眸子来来回回的在安宁与儿子的身上核巡着。 那双仿佛能够透视人心的清厉眸中流露出的不是欢喜,而是一抹深沉的警戒。 “呃……”可以不要过去吗? 望着叶丽敏倏地难看起来的神色,安宁犹豫了一下。她既想朝着从业飞奔而去,又不知道怎么面对阿姨那称不上是赞成的情绪。 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无措的绞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好端端的一双手几乎要被她绞成一串可口的白麻花。 “过来吧!”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安,但简从业依然执意呼唤她。 “这……我……”她望着简从业的眸子散发出明显的求饶讯息。 可是仿佛是铁了心似的,他只是坐在原位里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伸长了手等待着。 真想握住那只手啊! 咬着唇,她压抑着想要飞奔过去的渴望,但见那张俊逸的脸上已经出现一丝丝的不耐,心一急,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的朝着他伸丧的手急迈过去。 当儿子的大掌牢牢的包裹住安宁那双白皙的小手时,叶丽敏终于忍不住了,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口。 “你们两个……” “我们开始交往了。”当然知道母亲要问些什么,简从业轻描淡写的回答。 但那抹轻描淡写之间其实夹杂了一丝浓重的挑衅,就连迟顿的安宁也感受到了。 心知面对儿子这样的态度阿姨会有多伤心,她忍不住的伸手推了推简从业,不赞同的低喊,“从业!” “怎么,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吗?”他挑起了剑眉反问她,“难道昨夜我们的激情拥吻只是出自于我的幻想,而我听到的爱语也不是真的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哪里敌得过他的咄咄逼人,她急得涨红了一张脸。 “那你是什么意思?”冷不防的,他拉着她,让她跌坐在大腿上,再紧紧地钳住,不让她有一丝挣脱的可能。 “我的意思是……”安宁的眼无措的扫至不发一语的叶丽敏身上,红艳艳的唇几次开闽,却还是不知该怎么解释。 倒是叶丽敏一针见血的问:“从业,你是要告诉我,你爱上了宁儿?” 一抹忧心隐隐地在她心底浮现。这样一个活像是刺猥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正沉浸在爱河中。 而且前两天他对宁宁还是那么的不耐烦,如今却态度不变,若说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 他,这个像极了自己爱憎两极的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该不会……突地,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自她的脑海闪过,叶丽敏的心一凛,望着安宁的眼神更显凌厉。 从业恨她、怨她,她一向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连带地,他也讨厌她视如己出的宁宁。 如果说他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用宁宁来报复自己,那…… “阿姨!”望着她脸上的青白交错,一抹隐隐的不安浮现安宁心底。“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该怎么说呢? 如果说她可以确定儿子对宁宁是真心的,她当然高兴。 问题是,她不确定,怎么高兴得起来。 而她这一阵的犹豫、沉默让安宁误解了,她单纯的以为叶丽敏是在嫌弃自己的愚笨和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 毕竟,疼爱是一回事,可像简家这种大户人家,终究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她慌乱且不顾一切地说:“阿姨,我知道我无父无母,可是我是真的爱从业,你让我试试好吗!” “我……”叶丽敏的眼光再次扫向儿子,见到对安宁那发自于内心的话语丝毫无动于衷的他,更加证实了她的揣测。 可是这些话能说吗?很显然的,宁宁的一颗心全都挂在儿子的身上。 就算她说了,只怕宁宁依然会义无反顾,宛若一只扑火的飞蛾吧! 罢了,还是再找机会和宁宁沟通,不管怎么样,她是绝对不会坐视宁宁受到任何伤害的,这是她曾给宁宁母亲的承诺。 犀利的目光缓缓的迎视儿子眸中的挑衅,她以眼神告诉他,她会尽自己一切的力量来保护安宁。 而简从业也不甘示弱,只见他在母亲的警告目光下挑勾起面前的咖啡,浅浅的啜饮一口之后说:“对了,从今天开始,宁儿都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关于这点我想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是一句宣告,更甚者,可以说是宣战。 除了安宁还是一头雾水之外,母子两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从现在起,叶丽敏随时都得提心吊胆的等着儿子来拿回他该得的东西。   第五章 像是没有瞧见母亲脸上的忧心和愤怒,简从业带点不耐地拉开安宁,一脚挪开身下的椅子。 大手一扯,他将一口食物都还没吃的安宁给扯住,笔直的往大门口走去。 打自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他的脚步就踩得急快,快得她几乎跟不上,偏偏他好像还忘了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 为了避免被拖行,安宁努力迈开步伐跟着,可是娇小的身子仍显得有些狼狈。 毕竟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身手矫健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三天一小摔,五天一大撞的。 终于,在她努力地跟了几十步之后,惨事发生了。 走得急忙的她压根没瞧见人行道上一块突起的石板,等她发现想要闪开时,却因为手被人紧紧地牵着而力有未逮。 她只能眼睁睁地让自己的脚踢上那块石板,然后一股剧痛顿时让她的眼泪飙上她的眸子。 她发出一声惨叫,这终于让简从业停下脚步查看。 本来极度心烦的神情,在见着她关着脚、含着泪的可怜模样之后更是不耐,于是他松开一直握着的手,转回头就走。 毕竟他们已经不在那女人的面前,他毋需再作戏,而眼前这个蠢过了头的小女人又太好哄骗,或许会认定他是有急事而必须先离开。 可是…… 再看了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眼:原本要迈离的步伐硬生生的一顿,在一句恶狠狠的低咒之后,他走回她面前。 “你怎么了?”蹲下身子,他检视着她的脚,当鞋子脱去,沾了鲜红的血的袜子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心莫名的一揪,“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语气更粗鲁了些。 安宁仿佛见着了以往那个冷漠的他,忍不住的脖子一缩,脸上浮现淡淡的不解,可是当她的眸光探查到他既轻且柔,像是很怕弄痛她的褪去她的袜子时,一颗心又甜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三天两头撞习惯了,所以……”她耸了耸肩,将自己会受伤的原因揽到自己的身上。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要不是他这样拉着她横冲直撞的,今天她就不会受伤。 不语的瞅了她一眼,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 “你的脚指甲被踢翻了,所以得带你去看医生。” 简从业不带一丝情绪的淡然解释,这次换来了安宁眼角泪光的浮现; 她不自觉的联想到前几天她撞到头时,他冷漠以对的表现,如今他却急着要带她去看医生。 这样巨大的转变,她可以将它解释为爱吧! “很痛吗?”望着她微红的眼,他很自然的这么问。 “不是。”她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任由感动的泪水开始自眼角滚落。 看着她颊畔不断滑落泪水,一种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情绪淡淡地侵扰着他冷硬的心。 “那为什么哭?”一句带着关心的询问就这么脱口而出,自然到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对她竟会有这样的关心。 “因为我终于可以相信,你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感动中,她不自觉的说出心底话,也透露出被她牢牢隐藏的不安。 “所以说,原本你不相信我?”手里像是没有承担她的重量似的,他边问边迈着沉稳的步伐。 纤细的身子蜷缩在他暖暖的胸膛,鼻端不断窜进独属于他的气息,她微眯着因为哭泣而迷蒙的眼睛,很自然且不带半丝遮掩的说:“应该说很难相信这样美好的事会降临在我的身上。” “美好?!”他喃喃的重复着,仿佛是在玩味着这两个字,而在她瞧不见的脸上尽是邪魅的浅笑。 美好吗?被他“爱上”对她来说只怕会是一种灾难吧! “是啊,很美好、很幸福呢……”她喃喃地说,意识逐渐因为他身体传来的温暖而模糊。 再次低头,他瞧着她阖上的眼、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和那即使睡去也还在喃喃自语的樱唇,莫名地,他竟渴望低下头去攫取她嘴里的甜蜜。 这样的发现让他为之一凛,用力的晃了晃明显不清醒的脑袋,他提醒自己关于他的计划,而她不是自己该渴望的女人。 脚跟一旋,他打消原本去医院的计划。 不必为了这样的女人浪费自己的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这真是难得啊!咱们那个向来上班比闹钟还准时的从业今儿个会迟到。” 经纬三大巨头在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中面面相衬着。 今天是天下红雨了吗?怎么一向准时到让人恨不得礼拜五、永远不要采的从业,今天竟然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给他们来个“三缺一”。 由于每个礼拜五是他们这几个高层会报的时间,敬业的从业向来都会提早到来,今天却迟了,还迟了整整一个钟头。 “真是奇怪了,从业他……” 罗世光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便发出砰地一声,让人用肩膀给撞了开来。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扫向来人,相继露出十分惊异的神情。 “从业,她是谁?”靳尚志瞪着好友怀中的女人惊呼。 今天是礼拜五耶,他迟到也就算了,还大剌剌的抱着一个女人进公司,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冷着一张脸,简从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自将睡得像只小猪似的安宁往一旁的沙发上扔。 然后对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江秘书交代,“江秘书,想办法找个外科医生来公司,她的脚受伤了。” 闻言,在场的除了东方洛炜处变不惊外,其余的全都瞠大了眼,以着十分不可思议的神情直盯着他瞧。 一待江秘书退出了办公室,靳尚志马上发难,“从业,你究竟在搞什么?今天要开会,你不但迟到,还带了一个女人来公司,你……” “我会迟到是因为她,有本事你等会去骂她。”不耐烦的回了好友一句,简从业用力地翻阅今天开会的资料。 “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自己,原本准备炮轰他的靳尚志突然不知道该按什么,只得傻愣愣地问:“她可以骂吗?”他有些不能接受好友的“大方”。 本以为能被从业破例抱进公司的女人一定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毫不犹豫地供出来给人家骂,那这个女人究竟算什么东东啊? “她当然可以骂,只要你舍得骂的话。”东方洛炼意味深长的说。 一双贼溜溜的眼猛盯着简从业明显烦乱的动作,东方洛炜很干脆的替他回答了靳尚志的问题。 其实早在从业抱着安宁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她来了,所以他才没有像另两人一样大惊小怪。 看来他的那席话真的产生很大的效果,彻底的打破表面平静的冰河,只是结果会好会坏,他就有些没把握了。 毕竟从业对他母亲的心结太久,而安宁又跟他母亲的牵连颇深,所以…… 想到这儿,东方洛峰耸了耸肩。管他结果是好是坏,至少不管怎么样总是会有一个结果,总比拖在那儿大家都痛苦好吧! “为什么舍不得?看她随随便便在的男人怀里呼呼大睡,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她想抢走宁宁的从业,我当然舍得骂。” 话说得正兴起,靳尚志完全忘了安宁对简从业而言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更别提要将他和她凑成一对。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小心翼翼的转头探看好友的反应,结果只见他无动于衷的快速翻阅桌上的文件,一页又一页的,速度之快着实让人怀疑他真的有将那些文件上的内容看进脑中吗? 而且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好像完全没有进到他耳里。 终于简从业阖上了所有的文件,正要宣布开会之际,那个躺在沙发上的小女人发出一记浅浅的嘤咛,然后翻转过身。 “啊……她是……她是……”怎么可能,天真的下红雨了吗? 罗世光瞪着横陈眼前的安宁,伸长的手指直指着她那张清秀的小脸蛋,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安宁像是睡了一个好觉似的,在睁眼前伸了伸自己四肢,不意这个举动让她再次踢到自己的伤处。 “呜……”一抹剧痛让她清醒,她呜了一声,阖着的眼皮终于睁开。 “咦!”她还来不及叫痛,就见到三个她还算熟悉的大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三双眼像是在研究外星人似的直盯着她瞧。 脑袋初时还有些混沌,直到三个人动作一致的让开,让一个身穿白袍、匆匆赶来的医生走到她的身边。 医生的一双眼和手目标很明显的直指刚刚发生剧痛的脚指,早上的记忆这才全数回了笼。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医生的手即将碰到自己之前,她已经缩起脚,紧紧的蜷住自己。 正所谓久病成良医,她清楚治疗这种脚指甲外翻伤口时的痛,那种痛堪称椎心裂肺,所以打死她她都不要让医生帮她治疗。 “安宁,你的脚伤要治疗才能好,你快点伸出来让医生礁瞧!”东方洛炜好言相劝,却只换来她可怜兮兮的一瞥和猛摇头。 “是啊,若是不治疗,到时发了炎,岂不是更痛。”向来视她若妹的罗世光也连忙附和,原来她伤了脚。 但他得到的回应不是可怜兮兮的哀戚眼神,只有一颗埋在膝盖中的后脑勺。 对于她那缩头乌龟的模样,急性子的靳尚志终于瞧不下去,索性帮着医生,准备用蛮力逼使她屈服,认命接受治疗。 可是他的手才一碰到安宁,一声震天价响的尖叫声便回荡在会议室之中,几乎震破每个人的耳膜。 就在众人忙着掩住耳朵的同时,安宁一溜烟的从沙发上逃了下来,可才不过迈了几步,满脸泪水的她就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原来是从方才就皱着眉没说话,兀自坐在办公桌后,瞧着安宁孩子气表现的简从业,他将准备落跑的她给顺势捞进怀里,然后紧紧的钳住。 “我不要给医生看。”安宁仰起首,当简从业那张俊逸的脸庞映入眼帘,她立时哀求。 “不行!”板着脸,他用简单的两个字粉碎她的希望。 “可是……很痛……很痛……”都还没让医生处理,她就已经像是个孩子似的哭个不停。 “你……”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简从业烦躁得想要吼人,可话到嘴边,却又吼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是真的放任她的脚伤不管,然后在他大计未成之际烂掉,继而毁掉他整个计划? 当然不行! 他只好长叹了一口气,以前所未有的妥协口吻说:“这样吧!你答应让医生帮你看脚,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玩?” 双眸顿时发亮,安宁正要点头应好,可是又忍不住的一缩,最后头没点,但是低了下去,嗫嚅的道:“那你……你可不可以抱着我让医生弄,有你在我会比较不怕。”她的一双纤手无意识地玩弄着他胸前的钮扣,很是小心翼翼的要求。 得寸进尺! 低头瞪了她的后脑勺一眼,然后出乎众人意料的,他的双手倏地一收,便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拢进怀中,坐至沙发上,这才朝着束手无策的医生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他的工作了。 就这样,一个男人像是棵尤加利树似的,挺直着腰杆,任由一个女人像是只无尾熊的紧攀在他的身上。 这个男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简从业吗? 罗世光、靳尚志和东方洛炜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默契十足的随着完工的医生走出办公室,将安慰人的工作全丢给了简从业。 但在替他们闽上门之际,东方洛炜偷偷的觑了里头一眼,然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真的不喜欢吗? 骗鬼去吧!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向来理智的从业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既割地又赔款的蠢事,又怎么可能这么小心翼翼的紧抱着安盛了,还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 已经习.惯安宁的迟到,所以洛琳很怡然自得的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顺便享受香醇的咖啡香。 突然间,她的眼角闪进一只包着纱布的脚,顺着那只脚往上瞧去,赫然见着的不就是那个让她等了一个小时的女人。 没有心思打招呼,洛琳先闭上眼,从一数到十,然后才有办法克制住想要吼人的欲望,她力持心平静气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啊?”说着,她还用下巴指了指安宁的脚。 虽然“受伤”这档子事常常发生在安宁的身上,可是有的时候洛琳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骂人,因为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缺乏运动神经的人。 “就是早上不小心踢到了石板啊!”安宁低着头招供,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早上?!那个王八蛋没有送你去上班吗?”对于简从业的称呼,洛琳可是一丁点也不客气,直接把心里的想法当成了他的代名词。 “洛琳,你干吗这样喊他?”安宁有些不悦的问,在她的心自中,简从业是完美的。 洛琳怎么批评自己都没关系,可是一旦关系到从业,她就忍不住想要抗议。 “我只是说实话。”没好气的白了好友一眼,洛琳决定不在称呼上与她做争论,径自改变了话题,回到重点上,“说吧!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决定在一起,然后一在一起你就挂彩,那个男人是不懂得保护两个字怎么写吗?” 其实,真的别怪她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她会对简从业那个王八蛋这么反感,完全是因为他根本配不上单纯的安宁。 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安宁是不是被他下了什么符咒,才会这样死心塌地的爱恋着他。 “洛琳,从业他现在对我很好,所以你别再对他有成见好吗?更何况我本来就莽莽撞撞的,我会受伤真的不是他的错。”面对好友的批评,安宁很是无力的替简从业解释着。 她实在搞不懂,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一件好事吗?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不该喜欢从业,也认为从业绝对不会真心对待她。 “就算是他的错,你也不会说。”洛琳没好气的指出问题的核心。 跟安宁做朋友这么多年了,自己还会不了解她的性子吗?对寻常朋友都包容得紧了,更何况是对自己心爱的男人。 “洛琳……”她挫败的垂下了双肩,双眼明显流露出一抹无辜和不知所措。 见状,洛琳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咖啡浅啜一口,恢复平心静气的说:“安宁,你别怪我泼你冷水,我很清楚你对那个王八……”迎视上好友那带着强烈警告的眼神,洛琳终于还是让步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清楚你对简从业的迷恋,但你难道就真的不曾怀疑过,为什么他对你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呢?” 唉,这摆明是劝不醒嘛! 可就算劝不醒她还是得劝,身为安宁的好朋友,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害。 “关于这点,从业已经同我解释过了,他以前之所以对我那么凶,那是为了压抑对我的感情,可是现在他不想再压抑了。” 耳里听着好友的话,洛琳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天啊,这种见鬼的屁话恐怕也只有单纯的她会相信吧! “你相信他说的?”。被好友的傻气给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洛琳只能很无奈、很无奈的问。 对于洛琳多此一举的问题,安宁很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反问:“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这话压根就是狗屁不通的屁话!”瞪着她好一会,洛琳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宛若火山爆发般的喷射出来。 可是她的熊熊怒火,只换来安宁用更加坚定的语气道:“洛琳,我要相信他。” “你……不怕他是利用你的?”自己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虽然她也还搞不清楚简从业在想些什么。 “洛琳,如果你今天约我出来想讲的就是这些,那么很抱歉,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总是笑盈盈的安宁绷起了一张脸,巴掌大的脸上也满隐隐的怒气。虽然洛琳是她的好朋友,但她无法忍受她对从业的诋毁。 从来不曾见过好友发这么大的火,洛琳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只能呆傻瞧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说,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要不是阿姨的扶持,今天我只是个流落异乡的孤儿,他能骗我什么?” “所以你决定相信他?”洛琳最后只能冒出这个问题。 “对,我相信他!”不曾犹豫的,安宁郑重的点下了头。 “就算信错了也不后悔?” “感情的事没啥好后悔的,因为至少我爱过。”一句很宿命的话,但她却深信不疑,既然爱了就别后悔,怕后悔那就别爱。 所以爱上简从业,她永道无怨无悔。 输了,真的输了。洛琳只能哑口无言的看着好友一步步的离开她的视钱,盯着她那挺直的背脊,洛琳的心更不安了。 安宁对简从业的爱是那么的深,如果事情到最后不如她预期的美好,那该怎么办? ★★★ 难得的冷漠自安宁的身上散发,就连向来觉得她聒噪的简从业也很是不习惯。 双手灵巧的操纵着手中的方向盘,他偷了个空,朝她的方向觑去。 “宁儿,怎么啦?” 面对他的询问,安宁破天荒的望向车窗外不断飞掠而过的景象,不发一语。 “怎么,不想和我讲话吗?” 真的很不习惯这样没有笑容的她,他的浓眉紧紧的皱起,最后甚至将方向盘用力的往右一转,在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后,车子停在了路旁。 扳过她望着窗外的脸,他认真的凝视着她,只见她的眸底不知何时已然悄悄的凝聚一层的泪光。 这妮子究竟是怎么了? 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简从业的心又开始泛着一抹莫名的烦躁,当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情绪,他的心倏地—凛 不该的。他不该因为她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她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怎么能让她扰乱了自己的心绪。 当这样的念头扫过脑际,他立时放弃想要逼问她的想法,双手再次往方向盘一握,准备再开车上路。 她不说就算了,省得他烦心。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沉默的她却突地开了口,向来清脆的嗓音带着一抹气闷回荡在窄小的空间。 “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误解你?”不懂,她真的很不懂,对她来说,他一直像天一样,配不上的人一直都是她,可为什么大家-都要拿看坏人似的眼光来看他。 “什么意思?”简从业的手顿住,转头问她。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就是一个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大家都要把你想得那么坏,好像准备把我卖了一样?” “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开心?”他深沉的目光扫向她几乎皱成一团的小脸,心中的烦躁因为知道她不开心的原因后一扫而空。 “对啊!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你的坏话,你明明就是个好人。”情绪在瞬间变得很激动,安宁甚至握紧了双拳不断地挥舞着。 那模样活像是想要以她的拳头,将所有诋毁他的坏人一拳揍到外太空去。 看着她的模样,他的表情从初时的好笑,到后来的锁眉。 “傻瓜!”喃喃地骂了一声,他一把握住她挥舞的拳头,顺势将她扯进怀里。 “我才不傻,我就是讨厌人家用异样的眼光瞧你。” ‘安宁破天荒的反驳他后挣扎着想要坐正身子,可是他牢牢的将她按着,用单手操纵方向盘。 车子硬生生的被回了个大圈,扬起一阵刺耳的轮胎磨地声。 “我们要去哪儿?”他的举动让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家离他们愈来愈远,安宁忘了方才的抗议,傻愣愣地问? “去度假。”简单的三个字让安宁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任由简从业驾驶着车子,离家愈来愈远……   第六章 您拔的电话目前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 听着听筒传来的机械话语,叶丽敏颓然放下手中的电话,写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浮现一抹忧心。 他,那个总是怨着她的儿子,真的决定对宁宁做些什么了吗?” 已经两点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夜他们不会回来了。 睡不着的她翻身而起,在床头柜左边的抽屉里翻出一张被相框保护得好好的照片,隔着玻璃,她小心翼翼的抚着照片上的人影。 “希望,我该怎么办?”叶丽敏轻声问,颈边滑下两行清泪。 向来坚强的她望着照片上清丽的人儿,惶然的心绪被歉疚所取代。 眼前仿佛浮现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嘴角溢着一丝鲜血,希望无力地躺在她怀中,耳边传来警车和救护车惭近的呜呜声。 “希望,对不起……”叶丽敏明显的感受到躺在怀中的好友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流失。 无助地褪去平时的精明干练,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奋力地抬起自己软弱无力的手,希望轻柔地抹去她颊畔的泪,然后泛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别哭,丽敏该是坚强的。” “我……”面对好友的安慰,叶丽敏无语抽噎。 她是很坚强,但也很愚蠢,要不是她的固执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 她,一个事业心极重的女人,任性地甩掉家庭的包袱,天真的以为成功对她而言根本是囊中之物。 所以她抛夫弃子的来到另一个国度闯荡,恣意地展露自己的能力,而她的确也如自己所愿的崭露头角,但也树立了许多的敌人。 昨夜是一桩牵涉庞大金额案子竞标的日子,能干的她是得标了,却也因为断了对手的财路而招来杀机。 他们请的杀手带了枪在她公司里扫射。 结果,有事外出的她没事,但她的好朋友希望却遭了池鱼之殃。 “对不起、对不起……”叶丽敏不断的喃声说。 “别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命!”笑容更虚弱了,可希望却依然坚持将它挂在脸上。“更何况,这样我就可以……去见成德了。” 她不怪的,真的一丁点儿也不怪,毕竟要不是丽敏,她和女儿也不可能在失去丈夫的庇护之后,还能在这异乡存活下来。 眼前的黑雾愈来愈浓,希望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然无多,拼着最后一丝的力气,交付惟一的牵挂,“只是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安宁啊……她还……那么小……她……但……幸福……”希望气若游丝的努力说着。 好友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的,呵叶丽敏懂得。 相知相惜了几年,她哪里会不懂得好友心中的牵挂,那年幼而懂事的宁宁,一向就是希望最。珍视的宝贝,深爱丈夫的她之所以在丈夫死后还能努力的活着,不全是因为她吗? 要不然,只怕希望早就随着挚爱远去。 反手抹去了泪水,叶丽敏的脸上泛起一抹坚毅而肯定的神情,“我答应你,从今尔后,我会拼尽全力让宁宁得到幸福,即使要拿我的命去换,我也不会犹豫。” 这样的承诺一出,希望原本黯淡的眸光倏地进出一抹光亮,她紧紧地握住好友的手,眸中有着深切的感激和信任。 以前,她有什么做不到的,丽敏一定做得到,她是那么一个坚强而执着的女人呵! 所以她相信,丽敏只要答应了她,就一定会替她做到,一颗牵挂的心终于放下。 她再度扬笑,颤抖着唇说出她的感谢,“谢……谢……” 说完,她的双眼缓缓地阖上,紧握着叶丽敏的手也颓然的垂下。 望着已然无生命迹象的好友,叶丽敏再一次的发誓,她会保护好友的女儿,一生一世,不惜一切代价。 思绪随着自己最终的誓言和奔流的泪水回到现实之中,叶丽敏深吸了口气,轻轻拂去相框上的泪滴。 是啊,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保护宁宁是她的承诺和责任。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让人伤害宁宁一根寒毛,即使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 蹑手蹑脚地,安宁偷偷摸摸的打开了房门。 她咬着唇,透过还带着湿意的眸子,犹豫万分的胶视眼前的另一扇门。 她想推开门,进去瞧瞧他是否真的存在,好安定一颗惶惶不安的心。 方才她作了恶梦,梦见从业带着狰狞的笑告诉她,他近来对她的一切温柔都是假的。 这样的梦让她心慌极了,也让她迫切的想要瞧上他一眼,好确定他依然在她的身边。 可是……如果她就这么推门进去,他会怎么想她呢? 这个想法又让她却步,就在这举棋不定之间,安宁的小脸上出现了各种表情,终于还是想见他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深吸一口气,她轻悄悄的推开简从业的房门,闪身进入。 只要看一眼就好!她这样告诉自己。 借着窗外窜入的月光,她瞧着躺在床上的他,接着像是着了迷似的,她不自觉地一跛一跛往床边迈去。 压根儿忘了方才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只要看一眼就好。 小心翼翼的趋近,她本以为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安定自己的心,但她却完全忘记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制造灾难本性。 不过是一滑落在床边地板上的小小被角,寻常人踩上去也不会怎样,偏偏她就是有那个本事被它给勾住。 “啊!”突如其来的勾绊让她不禁失声低喊,可下一秒她又意识到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容易引起简从业的误会。 于是她马上将原本正努力要让自己保持平衡的手往自己的嘴上一罩。 如此一来,声音的确是没冒出来,可是她那原就少得可怜的平衡感也跟着丧失。 几个摇摇晃晃之后,她整个人硬生生的跌趴在床上。 “啊……”她轻呼一声,正要转头查看简从业是否被吵醒的时候,意外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 轰地一声,巨响顿时在她的脑袋瓜中漫了开来,她尴尬万分的瞧着瞳眸微微眯起,正狠瞪着她的他,试图开口解释自己的行为。 “呃,我……” “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简从业的脸色看似平静,可是他那深邃的眸中却漾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被吵醒的猛狮,危险而阴惊。 “我……我只是……”跪坐起身的她很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借口,因为她木想让他知道她的不安全感来自于他,她怕他会觉得自己不够信任他。 可是想破了头,她依然想不出来半个理由,最后,她只好挫败的垂下头,然后实话实说,“刚刚我做了一个恶梦;梦中的你……好凶、好冷漠,我害怕……所以想要确定你真的存在,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吵你的。” 她嗫嚅地说,甚至不敢抬头瞧他一眼,就怕会被他眸中的怒焰给吞噬。 “你究竟害怕什么?”想要吼人的欲望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可是一瞧见她那小媳妇似的模样,那股怒焰又在瞬间自动消失无踪。 暗叹了一声,他无奈地正视她,而就这么一眼,他便被震慑住了。 纯白的睡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在月光的照射下,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干净气尽,像是个纯净的天使似的。 望着她娇柔的模样,一股骤然而起的欲望突然不受控制的在他血液中奔窜。 这股欲望来得莫名其妙,或者可以说,自从自己正视到她的存在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你先回房去。”没等待她的回答,简从业突然下起了逐客令,原就低沉的嗓音如今更带着一抹魅人的低哑。 他知道为了自己的计划,他该放任此刻的欲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望见她脸上的甜笑、无辜或可怜兮兮的表情时,他就是没有办法硬起心肠来伤害她。 所以他给了她一个逃走的机会。 谁知道机会是给了,可是人家却不懂得把握。 安宁以为自己的行为惹他生气,不但没有听话离开,反而心急得像是只八爪章鱼似的紧紧攀住他,嘴里还咕哝的说:“你生气了吗?我知道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是不对的,可是我梦见你好冷漠、好冷漠的看着我,告诉我你从来就不想要我,我真的很害怕啊!” “你……先回去!”在意识到她娇软的身躯紧紧的贴合着自己的时,简从业血液里的躁动更加的活跃起来,他不得不再次命令道。 “我……”安宁以为自己的不安令他着恼,仍死命的解释着,不愿放手。“从业,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安的,我相信你,真的!” 这幸福她求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拥有,她不要轻易的放手,一旦放手,她可能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恋占之石啊,再给我一段时间吧,我愿意用生命中任何的东西去换取。安宁在心中着急的对着恋占之石祈求。 简从业咬着牙,顿时有种推开她不是,不推开也不是的两难。 她为什么这么天真?她难道不知道他推开她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要用这种天要塌下来的眼神瞧着他呢? “从业,我拜托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安宁还是苦苦哀求着,娇软的声调中所承载的恐惧彻底的瓦解了简从业的自制。 眸中原本的挣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魔魅,他轻巧的一个反身,两人的位置已然丕变。 “你真的不回房去?”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他好心的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安宁不语,只是坚定的摇摇头;望着他眸中流转的欲望,她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必须承认自己有点小害怕,毕竟那种事对她来说真的太陌生,可是她不要离开,她要紧紧的抓住这难得的幸福。 ★★★ 好、很好! 既然她对他难得的好心不领情,那他又何必再勉强压抑自己的欲望。 薄抿的唇勾勒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一抹邪肆的浅笑在简从业刀雕斧凿似的脸上出现。 双眸紧锁她的灿瞳,他满意的瞧着里头满迷惘和惊惧,噙着二抹让她瞧痴了的笑,他煽情而魅惑的轻衔住她的唇。 灵巧的舌轻探她略显湿凉的唇瓣,他诱哄她将嘴儿开启,让自己可以恣意的品尝她的甜美。 “宁儿!”轻喃着她的名,不自觉地,他口吻中少了平时精明的算计,多了一丝丝真实的情绪和喟叹。 “嗯……”轻敲着小口,她应和了他的呼唤,让他的舌得以顾着空隙探了进去。 仿佛怎么都品尝不够似的,他的吻不断的加深,再加深,直到她因为他的吻娇喘着,他才结束激情的拥吻。 “喜欢这味道吗?”手悄悄地攀至她的胸前,他修长的食指无声地几个挑勾,安宁身上那件洁白的睡衣已经完全的敞开。 她浑然不觉自己已是衣不蔽体,覆着氤氲的双眸礁着他迷人的模样。 “傻了吗?”见她呆愣愣的模样,他的心情骤然愉悦了起来。 她似乎总能让他开心呵! 双手悄悄的攀上她小巧却形状完美的胸脯,带着些微宠溺的轻柔,他爱恋的把玩着那夺人魂魄的红梅。 咦,不对! 感受到自他粗砺大掌传过来的触感和热度,安宁先是不自觉的呻吟出声,才慢半拍的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带着疑惑的眸光往下一探,她发现身上的衣物早就被剥光任他恣意把玩。 “啊!”她惊呼了一声。 天性中的娇怯让她忙不迭的想要捞起近在咫尺的睡衣,可是他哪有可能让她得逞,拉手一伸,他先她一步的将睡衣给拿在手上。 “你后悔了?”他挑着眉问,另一手依然不离宛若棉絮般的柔软。 “我……呜……没……”随着他的挑弄,一抹令她极为陌生的渴望在她的血液里流窜起来。 她低吟一声,才连忙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明白,她不是后悔,只是无措。 “既然不是后悔,那么你便不需要这个。”随手将手中的睡衣远远的抛去,简从业倾身,以唇代手的品尝着她。 他温热的唇带着一簇簇的火苗,火热的感觉让她无助的扭动娇躯,摹至弓起背脊求取更多,可她不明白自己在求取什么? 望着她透着纯洁光芒的娇躯,他几乎抑制不住身下那蠹蠢欲动的肿胀。 巧劲一使,他微微的抬起她的身躯,在攫取之前轻问:“你真的爱惨我了,是不?” 他这个问题本身没有什么意义,比较像是一句喟叹。 可这个问题却像是支利箭,轻易地射穿安宁的迷蒙和情欲,笔直的窜进她混沌的脑袋。 她倏地睁眸望着他,眸中的氤氲淡去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很认真的清亮眼神。 “从业,我当然很爱你、很爱你,而且会爱你永远永远。”微喘着气,她字字清晰且认真的说。 简从业瞠大眼瞧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她还真不忘抓紧机会表白呵! 天啊,他真的快败给她了,在这种时刻,还能用这么认真的语气来表明自己的心迹,他该说她是死脑筋,还是责怪她的不专心? “从业,你不相信我吗?”瞧着他愣住的模样,安宁有些担心地问。 他给她的回答是倾身再次吻住她的唇,缠绵而激烈,这次他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再去想东想西,他会用尽全力攫住她所有的心尽,让她永远记得这一次的激情。 ★★★ 隐含淡淡忧伤的蓝调音乐轻柔的回绕在这占地不大,却显得极简单的酒吧。 结束一场应酬的简从业突然一改最近晚出早归的习惯,拉着东方洛炜。来到这家酒吧,半天不说话。 他径自将二杯杯澄黄香醇的美酒给喝下肚子,仿佛在刚刚那场应酬里喝得不够本,得赶紧补上一些似的。 “你想要谈什么?”望着他这副以酒浇愁的模样,东方洛炼自然知道他有心事,原想等他自己开口,最后还是自己出声探问。 直勾勾地望着好友,简从业原欲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喝喝酒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最近你好像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把握每一秒,和安宁那个傻丫头混在一块儿,就连他这个好友想要和他单独说说话还得预约。 要是他没心事,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设计从不参加应酬的自己陪着他应酬,应酬完后还拉着自己来这间酒吧? 真是要来品酒吗?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他可不会相信这种别脚的谎言。 面对好友带着点揶揄的言语,简从业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再度仰首灌进一杯醇酒,任由辛辣的液体带着绝对的刺激滑过他的喉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有点想放弃了吗? 可是能放弃吗? 一边是有着无限回忆却又令他受制于母亲的公司,一边则是让他心烦意乱的宁儿,他…… 呵,看来不下点重药,他是不会说的。东方洛炜决定主动出击。 “公司的股票收购得差不多了,目前我们手头上有百分之三十三,如果你能逼你母亲再让渡你百分之二十,那你就赢了。” 尽管东方洛炜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掺着一抹兴奋,”可是简从业只是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想干了?”眼见旁敲侧击不行,东方洛炜索性来个开门见山,就不信逼不出他的真心话。 “干是一定要干,但……”欲言又止的,简从业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对安宁那个傻呼呼的笨女人动了心。 可是他一向是个对自己诚实的男人,动了心就是动了心,他不想欺骗好友,更不想欺骗自己。 当初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着自己会迷恋上她那股干净的气息,是他的大意造就他今日的烦恼。 所以如今的他得在对安宁的心动,和对母亲的怨念之间拔河,孰胜孰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更不知道如何回应东方的兴奋。 “但是你不小心爱上了安宁对吧?”东方洛炜一针见血的说。 事实上,这个秘密几乎已经不是秘密,他们这几个好友都知道,从业这阵子的反常全是因为安宁。 先别说上次安宁脚受伤时,他对她那种完全没辙似的宠溺,就说土作狂的他,竟然会抛下一大堆可以砸死人的公事,带着安宁在非假日去度假更可以瞧出端倪。 “我没……”面对好友的逼问,简从业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可是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承认我爱上了她,可那不代表我一定得对那个女人低头,一辈子屈居在她底下。” “屁话!”对他的自欺欺人,东方洛炜很是不客气的回应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妈对安宁来说几乎等同于母亲,你真以为她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和你妈两个人去战个你死我活吗?” 东方的话的确直指问题的核心,他是真的没把握安宁会站在他这边,即使那个傻妮子极度的爱他。 因为依她的良善,她是绝对不会认同他即将要对自己母亲做的事,即便他的理由再光明正大,所以他才会迟疑不定。 “从业,你必须抉择,你不能贪心的两者都要,有没有想过退一步,毕竟那个女人也是你妈啊!” “我从没承认过!”一提起叶丽敏,简从业的脸色变得沉凝。 虽然他嘴里喊她妈咪,可那完全是因为父亲的要求,即使他已经不在人间,他仍遵守着对父亲的承诺。 “可是,不论你承认与否,她终究还是你的母亲,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她为你带回安宁的份上,原谅她的自私?” 东方洛炜好心的给了他一个原谅他母亲的理由,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想得开了。 唉,一边是真挚的爱馆,另一边却是带着恨意的残缺亲情,果真两难。 真的不能吗? 如果是为了安宁,真的不能吗? 简从业再次仰首饮尽一杯澄黄的醇酒,脑中浮现的尽是他孩童时期的孤寂和安宁的那足以融化人心的笑靥。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认真的考虑,所以东方洛炜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有时候不必逼得太紧,从业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想通一切的。   第七章 春风得意、神采飞扬只怕都还不足以形容此刻安宁给人的感觉。 看着好友沉溺爱情的幸福模样,洛琳也忍不住替她感到开心。 不但不再像上次那般的严厉批判,她甚至开始相信简从业是其心的想要对安宁好。 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转变,她也无法理解,姑且当做那个王八蛋不小心被雷打到,所以顿时清醒。 “很幸福?”趁着餐点未上,洛琳坏心眼的取笑着好友。 但见安宁羞红了一张脸,轻点个头。 “嗯,从业真的是个好男人!”她毫不讳言的称赞自己的男人,他的温柔、体贴,和偶一为之的坏脾气行径,都被她一点一滴的安贴收藏在心中。 她爱他,爱得深也爱得包容,更爱得骄傲。 “还真是不害臊呢!”洛琳伸出食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取笑着好友。 这么大大方方的称赞自己的男人,看来安宁的确陷得够深,感情也放得够浓,过得也的确够幸福。’幸好当初她没有将自己的话给听进耳去,否则岂不是就要和这样的幸福擦身而过了? 洛琳扬起一抹祝福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餐前酒,准备要举杯庆祝好友的幸福,正巧这时侍者将冒着热气的餐点送上来,让她的动作为之一顿。 一待侍者退去,她再次举起酒杯,可才一抬头,便见安宁苍白着一张脸,还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很难受的撵样。 慌忙的放下了手中的酒,她倾身向前,关心的问:“你还好吧!怎么突然身体不舒服了起来呢?” “我没事!”神经向来大条的她等到胸口那抹气闷退去,便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还漾起一抹笑,想安抚紧张好友。 “还说没事,你刚刚迹红润润的脸庞现在却白得跟鬼一样。”这样子还说自己没事,她简直是输给她了。“不行,我得带你去看医生。” 安宁闻言,立时着急的摇着手,一副对医院敬谢不敏的模样。 她才不要去看医生呢! 她可还没忘记上次在从业公司里,自己被那名请来的医生整得掺兮兮,所以她现在对医生可说是敬而远之。 “我真的没事,最近我的肠胃常常不舒服,一闻到油烟就想吐,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所以你别担心。”安宁一脸的认真说,不想好友为她担心。 可是她的话才说完,就见洛琳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似的。 “你……你……该不会是……”一抹念头在她的脑际闪过,手指直指着她,洛琳心急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全了。 “你怎么了?”望着好友震惊的模样,安宁很是不解。 洛琳干吗一副激动的模样啊? 她又没做错什么,也没闯祸,她只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震惊过后,洛琳连忙趋近安宁的耳际轻问了一句。 只见安宁的脸庞倏地由白转红,然后看着她呐呐地问:“你……你问这干吗?” 虽然同为女人,可是羞涩惯了的她还是很不能习惯谈论这种私密的话题。 “厚,我真被你气死了。”这样还不懂?!她真不知道安宁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捉住简从业的心的。 难不成就是靠这副笨头笨脑的模样? “干吗被我气死,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一头雾水的礁着直跳脚的好友,安宁很是无辜的再问一次。 “你没做错什么,你只是……” 厚,这真的很难解释得清楚,看来还是直接带她去医院好了,否则要说到这个少根筋的女人懂,那她的头发都要白了。 “只是怎样?” 对于她说了一半的话,安宁才要继续追问,洛琳却已经一手拉起她,再用另一手抄起两个人的皮包和账单,急匆匆的走人。 咦,现在是怎样?手忙脚乱不是她的专利吗?怎么现下洛琳也染上了? ★★★ 原本,他真的以为他可以。 他天真的以为他真的可以忘记幼年时的孤寂和怨影。 可是当母亲冷着一张脸,将一大叠的文件往他桌上甩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做不到。 他抬眼,冷然的视线扫向她,看也不看那些文件一眼,径自等待她说明今天来这儿的目的。 “我要你放过安宁。”没有让他失望的,叶丽敏果然是有目的的。 “放过?!”他细细地玩味着这两个字,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然的笑容出现在他俊逸的脸上。 “对,我要你放过安宁,她太单纯了,不会是你的对手。” 她从来不以为儿子会用真心对待宁宁,因为她太了解他对自己的恨和怨,即使她过世的丈夫是那么努力的想要维系他们之间的母子亲情。 甚至不惜拿整个经纬集团给她当做武器,好牵制儿子留在她的身边,让时间化解一切。 但或许是她真的没有当母亲的天份吧!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没有改善。 她知道当年的她太任性了,也愿意补偿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他真的不该将箭靶指向无辜且单纯的宁宁。 守护宁宁是她的责任和对好友的承诺,所以即使今天发生的一切会让他们母子之间彻底决裂,她也必须这么做。 “用放过两个字未免太沉重,安宁爱我不是吗?”对于母亲的要求,简从业不做正面的回复,只是冷冷地提醒她这个事实。 再说,他也爱上了安宁,但看母亲那副不顾一切要保护安宁的模样,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发现这个事实。 这个女人似乎永这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责任在哪儿,更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她的儿子呵! 瞬间,简从业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息更冷了,原本已经被安宁的纯真所解冻的心房又开始覆盖上霜雪。 “宁宁是爱你,可是你不爱她不是吗?”叶丽敏直指问题的核心。 “如果我不爱她,我又为什么要花时间陪着她?”他好整以暇的反问,轻佻的语气让他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是因为宁宁在你的心目中,是一项可以拿来要胁我的武器。” “你是这样认为的啊。”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母亲。没想到她还满了解他的嘛! “难道你敢否认?”叶丽敏厉声反问。 “我不否认。”的确,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心痛呈现出来。毕竟猜测是一回事,可听到他亲口承认,心中的那股揪痛是硬生生的折磨着她。 就算生疏,他们终究还是母子啊! 她承认自己自私,但他真的有必要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来报复她的自私吗? “既然你不否认,那就开出你的条件,只要你放过宁宁,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呵,这么大方,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要怀疑,我和宁儿究竟谁才是你的亲生子女。”简从业眯着眼讥讽的说。 母亲那不计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安宁的姿态,让他的心火更盛,往日那种被忽略、被遗弃的孤寂感再次包里着他。 这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报复,于是他不等她说些什么,便再次冷然地开口。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猜对了,像宁儿那种少根筋的单细胞生物,我的确是不可能看上眼,所以我当然也不可能是真心地喜欢她,陪她游戏不过是为了让你难受,然后心甘情愿的交出经纬集团的经营权。” “所以你从来没爱过她?”叶丽敏咬着牙问。 “没有!”他的回答既冷情且毫不犹豫。 果然不出她所料,从业的确是将宁宁当成脱离她掌控的筹码。 如果说,只要交出经营权就能让宁宁不受到.伤害,那么她愿意,可是…… “如果我交出经营权,那你会怎么做?” “看你是希望我娶宁儿,或是离开宁儿,悉听尊便。”吃定了母亲会舍不得让安宁伤心,简从业大方的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他一向是个懂得善用对自己有利条件的商人。 宁儿深爱着他是众所皆知的事,所以母亲绝对不会选择要他离开安宁,然后让她伤心难过。 他确信她会用经纬的经营权来要求他好好的对待宁儿,保证这一辈子让她幸福快乐。 “我……”望着儿子,向来果断的叶丽敏沉默了。 本来她是希望他离开宁宁,避免他伤害到她,问题是如此一来宁宁绝对会很伤心,她舍不得宁宁那样子的好孩子伤心。 咬着唇犹豫了会,终于她作出一个她认为两全其美的决定。 “我要用经纬的经营权交换你对安宁一辈子的呵护疼爱,至死不渝。”这是她惟一能想得出来的两全其美方法。 竭力的克制自己不让喜悦显露于外,简从业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点头应允,“可以,很划算的一个交易。” “那么我的律师就在外头,我手头上所有关于经纬集团的资产,你要什么就都拿去吧!” 虽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但叶丽敏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望着儿子脸上的冷漠神情,她终于明白当年自私的决定让她错失了什么,也明白那让儿子改变了多少。 从今尔后,他们只怕不是母子了,在天上的丈夫也会很失望吧? 简从业固执的不去看母亲脸上的苍白和疲惫。即使已经打败自己怨恨多年的女人,他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心里连一丝喜悦都没有,但怨念仍让他不改初衷,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按下电话上的通话键。 “江秘书,请董事长的律师进来。” 他才刚交代完,办公室的门便发出一阵嘎吱声,他纳闷的抬起头。 他心中暗自寻思,奇怪了,江秘书虽然是个称职的秘书,可是效率有那么快吗? 当他的眼神撞上安宁那双漾满泪的眸子,他颇长的身躯顿时一凛。 她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宁儿……”他试着漾出一抹啥事都没发生的笑容准备走向安宁,可是她却慌慌忙忙的退后几步,明显的避开了他。 定定的望着他好一会,安宁转向叶丽敏,哽咽的说:“阿姨,我不要你用那些东西换取我一生的幸福,我想就让他自由吧!” 知道真相的她,心是疼的,疼得她很想找个地方嚎啕大哭,可是绝对不是这里,要不然阿姨会难受的。 “宁儿……” “当然……” 母子俩有默契的同时低喊,尤其简从业低沉的嗓音中还夹带一丝难得的焦急。 可是他们的话都还没有说下去,安宁已经转身跑走了。 “该死的!”望着她的举动,一声恶狠狠的低咒打简从业嘴里冒了出来,什么也来不及理会,他拔腿就追。 初时叶丽敏对眼前这个你跑我追的戏是瞧得一头雾水,可是最后她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从业对宁宁真的毫无感情吗?只怕未必吧! ★★★ 像宁儿那种少根筋的单细胞生物,我的确不可能看上…… 耳里回荡着简从业残忍的话语,安宁急切地抬头望着眼前的大楼。 心太痛了,痛得她无法对任何一个人说出自己的心痛,她惟一想到的就是魔力居酒屋,那间一直给她一种温暖感觉的居酒屋。 没有迟疑的,她走进大楼。搭上电梯,一样飞驰的速度,一样的十九楼,但心境却已经完全的不同。 安宁才出电梯,便见到正在跟客人道别的道子,那隐忍许久的泪水一下涌出,她二话不说的抱着道子猛哭。 她哭得宛若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让道子手足无措的直回头喊着救命。 闻声而来的粟海云,忙不迭的帮着道子将泪人儿带进居酒屋里。 好半晌,等安宁由嚎啕大哭转成抽抽噎噎,道子马上不客气的说:“早就告诉过你该小心了,但你却信誓旦旦地说那个简从业不是这样的人,结果呢?” 不是她想要说风凉话刺激安宁,而是见到那双清灵的双眸如今全被泪水淹没,原因竟然还是因为一个该死的男人,她就忍不住又心疼又气。 “我……我……”安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然连一句话都难说得完整。 “我拜托你.可不可以别再哭得那么没出息了,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嘛!”对于安宁的泣不成声,道子猛翻白眼。 早就警告过她了,可是也不知道是忠言逆耳还是怎样,她就是不肯把自己的话放在心底,那现在到自己的眼前来哭是哭什么意思。 “道子姐……”道子话说得简单,可是听在安宁的耳里却是让她更加的难受。 从业大哥在她的心中从来就不是个普通男人,他是她深爱的男人,只是如今成了伤她最深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揪成了一团,胸臆中的悲意更盛,串串的泪珠像是破闸的洪水,怎么样都不能止住。 唉,又是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道子的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看来今晚要是不让她哭个够、说个够,是不可能善了的。 捺下性子,她准备听取安宁的苦水,“说吧!他怎么了?” “他并不爱我……他说他假装爱我,只是为了要逼阿姨交出公司的经营权。”安宁难得一开口说到重点,不过不是因为她开了窍,而是现在的她满脑子全是这句话。 “我就说吧!” 就说那个男人对她有目的,否则依照她的叙述,像那种处于金字塔顶端,既英俊又多金,还聪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这种少根筋的女人嘛! 呃,也不是说她不好,只不过要找到能懂得欣赏她的男人并不容易,至少那个简从业听起来就不像一个懂得珍惜瑰宝的男人。 “反正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既然他不爱你,那也正好,你哀悼完后还可以去找别的男人来爱啊!”道子很是豁达地说。 反正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嘛,她就不懂,安宁干吗要当一个这么执着的女人,爱了半辈子不说,甚至在被伤害之后,依然念念不忘。 “可是……我爱他啊!”很显然的,安宁对于她的建议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 “既然爱他,那就嫁给他啊!”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矛盾啊? 这般的放不下人家,却不肯委屈自己将就一桩没有爱的婚姻,她究竟想要怎么样? 低垂下头,安宁无助的把玩着葱白的手指。 事实上,她很渴望嫁给从业,可是她不想勉强他,不想用自己的爱和经纬集团的经营权将他束缚住,如果在他眼中她不是最好的,那她又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呢? 听到今天他那番话,她得承认自己受伤了,可是她并不恨,也不怨,因为从小她的目光就追着他在跑,她知道经纬集团对他的重要。 会离开,只不过是因为知道真相后的她,再也没有办法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待在他的身边。 “我不想要一档勉强来的婚姻,这样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终于有点头脑了。”道子撇着唇说,望着安宁的眸光中忍不住地染上一抹心疼。 向来,他们魔力居酒屋里的成员,对于世人皆是冷眼看待,纵然客人一定是与他们有缘份的有缘人,可也仅仅只是客人。 招待客人,他们只提供醇酒、美食、让人放松的环境和一双聆听的耳朵,从不轻易插手其中,因为他们没有三头六臂,管不来世间所有的痴情男女。 但这丫头纯善的气息,却让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破例。 “那你就别嫁他,大大方方的回家去,然后告诉那个疼你的阿姨,说你已经走出感情的迷雾,准备寻找另一段恋情了。” 懂得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人,才是聪明人,既然安宁不愿意将就一桩不美满的婚姻,也不愿向自私的束缚住他人,那么就大大方方的拒绝啊! “不可能的,阿姨不会接受的。”听着道子的建议,安宁猛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要结婚的是你,不是她。”道子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安宁,人生是你自已的,你得学习自己去掌握。” “可是……”安宁犹豫的目光和双手悄悄地移向依然平坦的肚子。 如果说她的肚子里没有小生命的存在,阿姨或许会让她自己选择,问题是“他”存在了,总是努力遵守着对母亲誓言的阿姨,能够眼睁睁地瞧着她成为一个未婚妈妈吗? 她真的很怀疑。。 说不定,一旦阿姨发现自己怀孕了,就算明知自己不愿意,也会连捆带绑的将她拖到教堂去呢! 顺着她的目光望下看,再将疑惑的眼神往上拉,栗海云的眸中渗着浓浓的狐疑。 瞧她双手轻柔的按着肚皮的模样,她该不会 臆测的目光再次瞧了瞧安宁,栗海云咽了咽口水问:“宁宁,你该不会是怀孕了?” 栗海云的臆测立时为她赢来安宁心虚的眼神。 道子只是瞪着她瞧,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拿掉孩子?” “不!我要生下孩子,这个孩子是我的。” 这个孩子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她说什么也不能舍弃。 双手环胸,道子一针见血的问:“生下来你养得活吗?离开简家,你没饿死已经是万幸了,你真的确定你有能力可以养活孩子?” “我……”才开口,安宁哀求的目光又开始笔直的射向众人。 仅仅只是那么一眼,道子、牧野健和栗海云的心里同时生起不好的预感。 她该不会是想要…… “道子姐姐,我知道我暂时没有这个能力,那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她匆匆跑了出来,身上什么都没带,自然不可能过什么好生活,她是可以餐风宿露,但孩子不可以。 虽然她大可以去找洛琳,可是一旦洛琳知道这件事之后,绝对会一马当先的去找从业算账,然后全天下的人就会知道她怀孕了,到时候事情铁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只好厚着脸皮求他们,他们是好人不是吗?一定会帮她的,她只能这么坚信。 “你该不会是想赖上我们吧?”伸手揉了揉自己泛疼的眉心,道子有一种将她扫地出门的冲动,以免除后患,可在她心中漾着的还有一抹淡淡的舍不得。 “我……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拜托你们,只要收留我一段时间就好了,等栽以后找了工作、赚了钱,我就会立刻搬出去的。”安宁双手合十的祈求着。 道子望着她那祈求的目光,心忍不住软下,以目光询问另两位员工,只见牧野健不发一语地耸耸肩,栗海云则是忙不迭的点着头。 这代表着一票没意见,一票极端赞成,所以决定权在她的身上。 她……是不赞成啦,可是…… 唉!罢了,就让她留下来吧,谁教她从一开始就误上了贼船呢?   第八章 「你犹豫是因为在反攻过程中势必有人会受伤?」 「你该知道我并不在乎她们受不受伤害。」 「一个是你妈,一个可以说是你从小看到大的v口头,就算你嘴巴说你不在意,但真的能不在意吗?」 东方洛炜问得很直接,也很接近事实,但也正因为这样,几乎让简从业无法承受。 立即的,他像是一只遭受到攻击的刺猬,张开了自己的保护伞,只见他眸中原有的犹豫被明显的冷硬取代。 「我当然不会在意,既然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她们会不会受伤不应该在我的考虑范围,而且是她们先妄想介入我的生活。」 「好吧!」望着好友坚定的神色,东方洛炜知道说服不了他,也不想说服他。 在他的想法里,这样的冲撞是必要的,因为惟有掀开那看似平静的假象,才能真正的解决存留在大家心中的结。 「我明天开始让人去收购股票,至于安宁那方面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那个单纯的女人很好搞走,我这几天就会叫她来上班,而我相信她不会拒绝我,所以你不用担心。」简从业冷冷地说:「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事。」 今晨他已经撒下了网,而且他很确定鱼儿已经入网来了。 东方洛炜颔首,「我会帮你做到你交代的事,但……」微微一顿,他给了简从业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只要你确定这是你要的。」 【第四章】 仰首,安宁的目光再次直勾勾地瞧着眼前这幢大楼。 奇怪了,明明应该是这儿啊! 可是这大楼外观明明只有十八楼。 不死心的,她决定进去试试看,进入了电梯,她总算瞧见十九层楼的按钮,安心地吁了口气.责怪自己没事干吗在外头顶着大太阳数大楼到底有几层,肯定是晒到眼花才数错了。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迫不及待的踏出电梯,迎面见着的就是一见到她就垮下一张脸的道子。 唉,这丫头也未免太闲。 前两天才见着她一今天又来了,还真当这里是她家的厨房啊! 完全不懂得察颜观色,安宁一见到美丽的道子就忙不迭的迎上前去,双臂大张的想要给她一个感激的拥抱。 但道子毫不犹豫地灵巧闪开,让她扑了个空。开玩笑,招待她是一回事,给她抱又是另一回事,她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抱的。 「道子姐姐……」安宁眼露失望的瞧了瞧扑空的手,一脸不解和难过的望着道子。 咦,道子姐姐不喜欢她吗?否则干吗拿像是在看害虫一样的眼神瞅着她。 唉!又是这种她最无法拒绝的小鹿斑比眼神。道子双肩微微一垮,然后试着漾出一抹笑,模糊焦点的说:「今天的你很开心?」 听见道子这么一问,安宁整张小脸在瞬间又亮了起来,兴奋的说:「我今天来是特地要谢谢你们的。」 「喔?」道子挑眉,望着她发亮的小脸,再瞧瞧她瞄向恋占之石的感激模样,便知道她的来意。 看来这小妮子跟心上人大概有什么进展吧! 一脸了悟的道子无言的领着安宁步人了居酒屋。 在吩咐栗海云送上几碟小菜与一壶清酒后,便准备去招呼其他客人。 谁知道她才转身,安宁就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之后又望向矮吧始里的牧野健,以及正途上清酒的栗海云。 在她明显想要与别人分享她喜悦的眼神下,三人只好放下手边的工作,准备聆听,只见她双手交握胸前,一双水亮的眸子环顾他们一轮,然后用着极度兴奋的语气说:「简大哥他终于爱上我了!」 「喔,你怎么能那么肯定?」栗海云是代表其他两人问出心底的疑惑。 「因为……因为……」安宁的小脸倏地飞红,吞吞吐吐的模样显然是在害躁。 「怎么,他拉你上床了吗?」 道子大剌剌的问题,立刻换来安宁一阵娇嗔的抗议。 「人家简大哥才不是那种人呢!他才不会……做那种事,他只是吻了我。」 「不是才怪!」道子忍不住的啐道。 天底下没有不喜欢那种床上运动的男人,再说就算上了床,也不见得能确定他们做那种事的动机是出自于需求还是爱,区区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 「简大哥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对我予向是以礼相待的。」安宁急着替简从业辩解。 其实,以礼相待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说穿了,他待她一向冷漠得可以。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火辣辣的吻,那些过去她都不想再提起了。 「那我问你,前两天你不是才哭丧着脸苜说,你喜欢的人对你很凶、很不耐烦,那个人该不会正好是这个爱上你的简大哥吧?」 毫不留情的戳破安宁的掩饰,道子有些忧心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而看不清楚真相,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呃……」安宁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双眼无辜的看着一脸严肃的道子,纤细的身躯僵直着,散发她的不知所措。 「我再问你,你究竟做了或说了什么,让他在突然之间从避你如蛇蝎到爱上你?」 几乎连大脑也不用动上一下,道子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鬼。全世界大概也只有眼前这天真过了头的女人,才会相信男人可以这般轻易的从不爱到爱。 「这是我今天来的原因啊!」终于碰上一个可以答覆的问题,安宁连忙开口。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次问的人换成了莱海云,因为安宁这个回答明显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意思就是说,这些全都是恋占之石的功劳,那一夜我诚心诚意的向它祈求,结果它真的实现了我的愿望,所以我今天特地来谢谢你们。」 她这个天真到了极点的回答让一旁的人全都傻眼,尤其是道子。 忍不住地,她翻了翻白眼。「你真以为这是恋占之石的功劳?我倒觉得不是。」 「可是明明就是啊!」在某些情况下,安宁是很固执的,好比现在。 「并不是,而且我敢打包票那个叫什么简从业的会突然对你好,一定……」望着天真的安宁,道子忍不住的想要给予警告。 可是一直静默倾听的牧野健不着痕迹的朝她摇了摇头,阻止她再说下去。 静下心来,道子也觉得自己干涉太多,毕竟他们只能给予有缘人意见,而不是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气氛逐渐的陷入胶着,就连伫立在一旁的栗海云都不敢多说一句。 而久久等不到下文的安宁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子姐姐,你刚刚要说什么啊?」 面对她的询问,道子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总之你小心些,男人呵,不会没有自的对你好的。」 「简大哥才不会这样呢!」满心甜蜜的她喜孜孜的漾着笑,任由心底那早巳根深蒂固的爱苗继续成长茁壮。 告别了魔力居酒屋的众人,安宁搭上计程车回家。 人才踏进家门,没想到竟有一个惊喜在等着她。 那个不到三更半夜不回来,甚至常常睡在位于市中心的单身公寓的简从业,意外的老早在家里等着她。 才关上门,她就被带进一个热切的怀抱里,然后便是一记几乎让她失了魂的热吻。 「简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第九章 「还叫我简大哥,嗯?」挑着浓密英挺的剑眉,他颇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 「不叫简大哥,那要叫什么?」她所有的心思泗退停在方才的那一记热吻之中,呆愣愣的反问。 「业、从业、亲爱的,随便你选一个?」他很是大方的说道,脸上那抹笑容有着无比的魅力。 亲爱的?!自己若是喊简大哥叫亲爱的,光想她就觉得别扭。 「怎么,你无法决定要哪一个吗?那么我们就决定是亲爱的喽!」他骤然倾身在她的耳际轻喃。 论调情,他可是个中高手,眼前这朵天真的小花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只见他暧昧至极的姿态和话语一出,安宁的脸马上就宛若盛开的玫瑰,红得很耀眼。 「别……」这样的称呼她怎么喊得出口。她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望着地,可见他没给一点让步的余地,她只好打着商量般的问:「那我喊你……从业,好吗?」 简从业一脸很是可惜的模样问:「真的不能是亲爱的吗?难道你不喜欢我,还是你还在怪我以前那么冷漠的对待你?」像是突然发现逗着她玩是一个好玩的游戏,他再接再厉地道。 「不,我是爱你的,怎么会怪你。」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变话题,「从来不肯好好瞧我一眼的人是你。」 「所以你还是在怪我?」笑容淡去了几分,他三两句话又兜得她乱了心思。 挫败的垂下了双肩,她以极端不安的语气说:「我并没有怪你,可是难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它来得太快了,你的改变又太大,让我没有一点更实感。」 「傻瓜。」他密密实实的紧拥着她,「我之前之所以对你那么冷漠,部份是因为妈咪的关系,还有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毕竟你年纪还小,我怎么可以放任自己去介入你的生活。」 「那现在你又为什么转变?阿姨她……还是会隔在我们之间,不是吗?」 原本她不想这么追根究底的,可是心底那份隐隐的不安让她忍不住追问他。 己为我发现,我无法再用冷漠来压抑自己对你的感情,而且你也大学毕业了,至于我妈,虽然我还是不能原谅她,可是我愿意因为你而试着去接受。」些 好简单的两个理由,其中也并不是没有漏洞,但安宁却轻易的接受了。 因为她而试着去接受!这虽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让她的心漾着满满的甜蜜。向来坚持自我,不为任何人而改变的他竟然愿意为她而改变。 眸中漾着满满的感动,安宁直勾勾地瞧着他,心里的不安在此时全都如烟消云散。 真是个好骗的娃儿! 简从业的眸中倏地闪过一丝冷冽,但满心感动的她哪里会注意到。 「现在你愿意安心的接受我的感情了吗?」他轻问。 他甚至简单的便让她感受到他刻意营造出来的不确定感,这一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嗯!」毫不犹豫的,安宁重重的点了下头,甚至还主动的偎进他的胸膛,倾听他沉稳的心跳声。 「那明天跟我—起去公司上班吧。」深请打蛇随棍上的道理,他趁机要求道。 惟有将她带进公司,他的计画才有可能顺利的执行。 「咦,要我去公司上班?为什么?」她愕然的将小脸自他胸膛中抬起,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瞪着他瞧。 记忆中,他一向坚持公私分明,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想要走后门的人,可如今他却在做这种事。 真的太不像他了! 「因为我不放心你这么迷糊的性子去外头找工作。」对于她探究的眼神不闪不避,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宠溺的语调说。 「可是我的能力……」她迟疑着。 要说对他的这个建议完全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因为那代表她可以时时刻刻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 只是,自己有几斤两重,她可是心知肚明得很,她不想成为他工作上的绊脚石。 「什么,难道你连倒茶、洒扫都不会吗?」简从业刻意佯装惊诧,夸张的模样着实驱散了不少安宁心头的不安。 她噗哧的笑了出来,天真且认真的说:「这个我当然是会,可问题经纬是个大集团,用这样的方式进公司不太好吧!」 「我是总经理,在公司,惟一比我大的是妈咪那个董事长,你觉得她会反对我这项提议吗!」 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她相信丽敏阿姨应该不会反对,既然这样,那…… 「我不准你说不,明天早上就跟我一起去上班吧!」食指轻点着她光洁的额际,他带着雾气的作出了决定。 简家的早餐依然在紧绷的气氛下展开,即使安宁的神经已经够大条了,可是当她现身在饭厅时,依然强烈的感受到那股紧绷感。 两道细致的柳眉微微地蹙拢,她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兜转在简从业和叶丽敏之间。 只消这么一眼,一股沉沉的无力感在她的心间边起。 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则是对她视如己出的阿姨,她…… 见她站在一旁怔怔的发着呆,早就意识到她的现身的简从业缓缓放下报纸,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宁儿,过来!」很明显的,他对安宁的称呼甜腻得渗着挑衅的意味。 因为他这个称呼,叶丽敏的肩膀倏地挺直,一双看尽大半人生的眸子来来回回的在安宁与儿子的身上核巡着。 那双仿佛能够透视人心的清厉眸中流露出的不是欢喜,而是一抹深沉的警戒。 「呃……」可以不要过去吗? 望着叶丽敏倏地难看起来的神色,安宁犹豫了一下。她既想朝着从业飞奔而去,又不知道怎么面对阿姨那称不上是赞成的情绪。 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无措的绞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好端端的一双手几乎要被她绞成一串可口的白麻花。 「过来吧!」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安,但简从业依然执意呼唤她。 「这……我……」她望着简从业的眸子散发出明显的求饶讯息。 可是仿佛是铁了心似的,他只是坐在原位里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伸长了手等待着。 真想握住那只手啊! 咬着唇,她压抑着想要飞奔过去的渴望,但见那张俊逸的脸上已经出现一丝丝的不耐,心一急,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的朝着他伸丧的手急迈过去。 当儿子的大掌牢牢的包裹住安宁那双白皙的小手时,叶丽敏终于忍不住了,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口。 「你们两个……」 「我们开始交往了。」当然知道母亲要问些什么,简从业轻描淡写的回答。 但那抹轻描淡写之间其实夹杂了一丝浓重的挑衅,就连迟顿的安宁也感受到了。 心知面对儿子这样的态度阿姨会有多伤心,她忍不住的伸手推了推简从业,不赞同的低喊,「从业!」 「怎么,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吗?」他挑起了剑眉反问她,「难道昨夜我们的激情拥吻只是出自于我的幻想,而我听到的爱语也不是真的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哪里敌得过他的咄咄逼人,她急得涨红了一张脸。 「那你是什么意思?」冷不防的,他拉着她,让她跌坐在大腿上,再紧紧地钳住,不让她有一丝挣脱的可能。   第十章 「我的意思是……」安宁的眼无措的扫至不发一语的叶丽敏身上,红艳艳的唇几次开闽,却还是不知该怎么解释。 倒是叶丽敏一针见血的问:「从业,你是要告诉我,你爱上了宁儿?」 一抹忧心隐隐地在她心底浮现。这样一个活像是刺猥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正沉浸在爱河中。 而且前两天他对宁宁还是那么的不耐烦,如今却态度不变,若说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 他,这个像极了自己爱憎两极的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该不会……突地,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自她的脑海闪过,叶丽敏的心一凛,望着安宁的眼神更显凌厉。 从业恨她、怨她,她一向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连带地,他也讨厌她视如己出的宁宁。 如果说他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用宁宁来报复自己,那…… 「阿姨!」望着她脸上的青白交错,一抹隐隐的不安浮现安宁心底。「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该怎么说呢? 如果说她可以确定儿子对宁宁是真心的,她当然高兴。 问题是,她不确定,怎么高兴得起来。 而她这一阵的犹豫、沉默让安宁误解了,她单纯的以为叶丽敏是在嫌弃自己的愚笨和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 毕竟,疼爱是一回事,可像简家这种大户人家,终究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她慌乱且不顾一切地说:「阿姨,我知道我无父无母,可是我是真的爱从业,你让我试试好吗!」 「我……」叶丽敏的眼光再次扫向儿子,见到对安宁那发自于内心的话语丝毫无动于衷的他,更加证实了她的揣测。 可是这些话能说吗?很显然的,宁宁的一颗心全都挂在儿子的身上。 就算她说了,只怕宁宁依然会义无反顾,宛若一只扑火的飞蛾吧! 罢了,还是再找机会和宁宁沟通,不管怎么样,她是绝对不会坐视宁宁受到任何伤害的,这是她曾给宁宁母亲的承诺。 犀利的目光缓缓的迎视儿子眸中的挑衅,她以眼神告诉他,她会尽自己一切的力量来保护安宁。 而简从业也不甘示弱,只见他在母亲的警告目光下挑勾起面前的咖啡,浅浅的啜饮一口之后说:「对了,从今天开始,宁儿都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关于这点我想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是一句宣告,更甚者,可以说是宣战。 除了安宁还是一头雾水之外,母子两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从现在起,叶丽敏随时都得提心吊胆的等着儿子来拿回他该得的东西。 【第五章】 像是没有瞧见母亲脸上的忧心和愤怒,简从业带点不耐地拉开安宁,一脚挪开身下的椅子。 大手一扯,他将一口食物都还没吃的安宁给扯住,笔直的往大门口走去。 打自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他的脚步就踩得急快,快得她几乎跟不上,偏偏他好像还忘了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 为了避免被拖行,安宁努力迈开步伐跟着,可是娇小的身子仍显得有些狼狈。 毕竟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身手矫健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三天一小摔,五天一大撞的。 终于,在她努力地跟了几十步之后,惨事发生了。 走得急忙的她压根没瞧见人行道上一块突起的石板,等她发现想要闪开时,却因为手被人紧紧地牵着而力有未逮。 她只能眼睁睁地让自己的脚踢上那块石板,然后一股剧痛顿时让她的眼泪飙上她的眸子。 她发出一声惨叫,这终于让简从业停下脚步查看。 本来极度心烦的神情,在见着她关着脚、含着泪的可怜模样之后更是不耐,于是他松开一直握着的手,转回头就走。 毕竟他们已经不在那女人的面前,他毋需再作戏,而眼前这个蠢过了头的小女人又太好哄骗,或许会认定他是有急事而必须先离开。 可是…… 再看了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眼:原本要迈离的步伐硬生生的一顿,在一句恶狠狠的低咒之后,他走回她面前。 「你怎么了?」蹲下身子,他检视着她的脚,当鞋子脱去,沾了鲜红的血的袜子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心莫名的一揪,「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语气更粗鲁了些。 安宁仿佛见着了以往那个冷漠的他,忍不住的脖子一缩,脸上浮现淡淡的不解,可是当她的眸光探查到他既轻且柔,像是很怕弄痛她的褪去她的袜子时,一颗心又甜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三天两头撞习惯了,所以……」她耸了耸肩,将自己会受伤的原因揽到自己的身上。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要不是他这样拉着她横冲直撞的,今天她就不会受伤。 不语的瞅了她一眼,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 「你的脚指甲被踢翻了,所以得带你去看医生。」 简从业不带一丝情绪的淡然解释,这次换来了安宁眼角泪光的浮现; 她不自觉的联想到前几天她撞到头时,他冷漠以对的表现,如今他却急着要带她去看医生。 这样巨大的转变,她可以将它解释为爱吧! 「很痛吗?」望着她微红的眼,他很自然的这么问。 「不是。」她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任由感动的泪水开始自眼角滚落。 看着她颊畔不断滑落泪水,一种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情绪淡淡地侵扰着他冷硬的心。 「那为什么哭?」一句带着关心的询问就这么脱口而出,自然到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对她竟会有这样的关心。 「因为我终于可以相信,你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感动中,她不自觉的说出心底话,也透露出被她牢牢隐藏的不安。 「所以说,原本你不相信我?」手里像是没有承担她的重量似的,他边问边迈着沉稳的步伐。 纤细的身子蜷缩在他暖暖的胸膛,鼻端不断窜进独属于他的气息,她微眯着因为哭泣而迷蒙的眼睛,很自然且不带半丝遮掩的说:「应该说很难相信这样美好的事会降临在我的身上。」 「美好?!」他喃喃的重复着,仿佛是在玩味着这两个字,而在她瞧不见的脸上尽是邪魅的浅笑。 美好吗?被他「爱上」对她来说只怕会是一种灾难吧! 「是啊,很美好、很幸福呢……」她喃喃地说,意识逐渐因为他身体传来的温暖而模糊。 再次低头,他瞧着她阖上的眼、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和那即使睡去也还在喃喃自语的樱唇,莫名地,他竟渴望低下头去攫取她嘴里的甜蜜。 这样的发现让他为之一凛,用力的晃了晃明显不清醒的脑袋,他提醒自己关于他的计划,而她不是自己该渴望的女人。 脚跟一旋,他打消原本去医院的计划。 不必为了这样的女人浪费自己的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真是难得啊!咱们那个向来上班比闹钟还准时的从业今儿个会迟到。」 经纬三大巨头在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中面面相衬着。 今天是天下红雨了吗?怎么一向准时到让人恨不得礼拜五、永远不要采的从业,今天竟然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给他们来个「三缺一」。   第十一章 由于每个礼拜五是他们这几个高层会报的时间,敬业的从业向来都会提早到来,今天却迟了,还迟了整整一个钟头。 「真是奇怪了,从业他……」 罗世光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便发出砰地一声,让人用肩膀给撞了开来。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扫向来人,相继露出十分惊异的神情。 「从业,她是谁?」靳尚志瞪着好友怀中的女人惊呼。 今天是礼拜五耶,他迟到也就算了,还大剌剌的抱着一个女人进公司,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冷着一张脸,简从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自将睡得像只小猪似的安宁往一旁的沙发上扔。 然后对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江秘书交代,「江秘书,想办法找个外科医生来公司,她的脚受伤了。」 闻言,在场的除了东方洛炜处变不惊外,其余的全都瞠大了眼,以着十分不可思议的神情直盯着他瞧。 一待江秘书退出了办公室,靳尚志马上发难,「从业,你究竟在搞什么?今天要开会,你不但迟到,还带了一个女人来公司,你……」 「我会迟到是因为她,有本事你等会去骂她。」不耐烦的回了好友一句,简从业用力地翻阅今天开会的资料。 「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自己,原本准备炮轰他的靳尚志突然不知道该按什么,只得傻愣愣地问:「她可以骂吗?」他有些不能接受好友的「大方」。 本以为能被从业破例抱进公司的女人一定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毫不犹豫地供出来给人家骂,那这个女人究竟算什么东东啊? 「她当然可以骂,只要你舍得骂的话。」东方洛炼意味深长的说。 一双贼溜溜的眼猛盯着简从业明显烦乱的动作,东方洛炜很干脆的替他回答了靳尚志的问题。 其实早在从业抱着安宁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她来了,所以他才没有像另两人一样大惊小怪。 看来他的那席话真的产生很大的效果,彻底的打破表面平静的冰河,只是结果会好会坏,他就有些没把握了。 毕竟从业对他母亲的心结太久,而安宁又跟他母亲的牵连颇深,所以…… 想到这儿,东方洛峰耸了耸肩。管他结果是好是坏,至少不管怎么样总是会有一个结果,总比拖在那儿大家都痛苦好吧! 「为什么舍不得?看她随随便便在的男人怀里呼呼大睡,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她想抢走宁宁的从业,我当然舍得骂。」 话说得正兴起,靳尚志完全忘了安宁对简从业而言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更别提要将他和她凑成一对。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小心翼翼的转头探看好友的反应,结果只见他无动于衷的快速翻阅桌上的文件,一页又一页的,速度之快着实让人怀疑他真的有将那些文件上的内容看进脑中吗? 而且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好像完全没有进到他耳里。 终于简从业阖上了所有的文件,正要宣布开会之际,那个躺在沙发上的小女人发出一记浅浅的嘤咛,然后翻转过身。 「啊……她是……她是……」怎么可能,天真的下红雨了吗? 罗世光瞪着横陈眼前的安宁,伸长的手指直指着她那张清秀的小脸蛋,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安宁像是睡了一个好觉似的,在睁眼前伸了伸自己四肢,不意这个举动让她再次踢到自己的伤处。 「呜……」一抹剧痛让她清醒,她呜了一声,阖着的眼皮终于睁开。 「咦!」她还来不及叫痛,就见到三个她还算熟悉的大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三双眼像是在研究外星人似的直盯着她瞧。 脑袋初时还有些混沌,直到三个人动作一致的让开,让一个身穿白袍、匆匆赶来的医生走到她的身边。 医生的一双眼和手目标很明显的直指刚刚发生剧痛的脚指,早上的记忆这才全数回了笼。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医生的手即将碰到自己之前,她已经缩起脚,紧紧的蜷住自己。 正所谓久病成良医,她清楚治疗这种脚指甲外翻伤口时的痛,那种痛堪称椎心裂肺,所以打死她她都不要让医生帮她治疗。 「安宁,你的脚伤要治疗才能好,你快点伸出来让医生礁瞧!」东方洛炜好言相劝,却只换来她可怜兮兮的一瞥和猛摇头。 「是啊,若是不治疗,到时发了炎,岂不是更痛。」向来视她若妹的罗世光也连忙附和,原来她伤了脚。 但他得到的回应不是可怜兮兮的哀戚眼神,只有一颗埋在膝盖中的后脑勺。 对于她那缩头乌龟的模样,急性子的靳尚志终于瞧不下去,索性帮着医生,准备用蛮力逼使她屈服,认命接受治疗。 可是他的手才一碰到安宁,一声震天价响的尖叫声便回荡在会议室之中,几乎震破每个人的耳膜。 就在众人忙着掩住耳朵的同时,安宁一溜烟的从沙发上逃了下来,可才不过迈了几步,满脸泪水的她就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原来是从方才就皱着眉没说话,兀自坐在办公桌后,瞧着安宁孩子气表现的简从业,他将准备落跑的她给顺势捞进怀里,然后紧紧的钳住。 「我不要给医生看。」安宁仰起首,当简从业那张俊逸的脸庞映入眼帘,她立时哀求。 「不行!」板着脸,他用简单的两个字粉碎她的希望。 「可是……很痛……很痛……」都还没让医生处理,她就已经像是个孩子似的哭个不停。 「你……」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简从业烦躁得想要吼人,可话到嘴边,却又吼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是真的放任她的脚伤不管,然后在他大计未成之际烂掉,继而毁掉他整个计划? 当然不行! 他只好长叹了一口气,以前所未有的妥协口吻说:「这样吧!你答应让医生帮你看脚,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玩?」 双眸顿时发亮,安宁正要点头应好,可是又忍不住的一缩,最后头没点,但是低了下去,嗫嚅的道:「那你……你可不可以抱着我让医生弄,有你在我会比较不怕。」她的一双纤手无意识地玩弄着他胸前的钮扣,很是小心翼翼的要求。 得寸进尺! 低头瞪了她的后脑勺一眼,然后出乎众人意料的,他的双手倏地一收,便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拢进怀中,坐至沙发上,这才朝着束手无策的医生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他的工作了。 就这样,一个男人像是棵尤加利树似的,挺直着腰杆,任由一个女人像是只无尾熊的紧攀在他的身上。 这个男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简从业吗? 罗世光、靳尚志和东方洛炜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默契十足的随着完工的医生走出办公室,将安慰人的工作全丢给了简从业。 但在替他们闽上门之际,东方洛炜偷偷的觑了里头一眼,然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真的不喜欢吗? 骗鬼去吧!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向来理智的从业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既割地又赔款的蠢事,又怎么可能这么小心翼翼的紧抱着安盛了,还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第十二章 已经习惯安宁的迟到,所以洛琳很怡然自得的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顺便享受香醇的咖啡香。 突然间,她的眼角闪进一只包着纱布的脚,顺着那只脚往上瞧去,赫然见着的不就是那个让她等了一个小时的女人。 没有心思打招呼,洛琳先闭上眼,从一数到十,然后才有办法克制住想要吼人的欲望,她力持心平静气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啊?」说着,她还用下巴指了指安宁的脚。 虽然「受伤」这档子事常常发生在安宁的身上,可是有的时候洛琳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骂人,因为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缺乏运动神经的人。 「就是早上不小心踢到了石板啊!」安宁低着头招供,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早上?!那个王八蛋没有送你去上班吗?」对于简从业的称呼,洛琳可是一丁点也不客气,直接把心里的想法当成了他的代名词。 「洛琳,你干吗这样喊他?」安宁有些不悦的问,在她的心自中,简从业是完美的。 洛琳怎么批评自己都没关系,可是一旦关系到从业,她就忍不住想要抗议。 「我只是说实话。」没好气的白了好友一眼,洛琳决定不在称呼上与她做争论,径自改变了话题,回到重点上,「说吧!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决定在一起,然后一在一起你就挂彩,那个男人是不懂得保护两个字怎么写吗?」 其实,真的别怪她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她会对简从业那个王八蛋这么反感,完全是因为他根本配不上单纯的安宁。 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安宁是不是被他下了什么符咒,才会这样死心塌地的爱恋着他。 「洛琳,从业他现在对我很好,所以你别再对他有成见好吗?更何况我本来就莽莽撞撞的,我会受伤真的不是他的错。」面对好友的批评,安宁很是无力的替简从业解释着。 她实在搞不懂,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一件好事吗?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不该喜欢从业,也认为从业绝对不会真心对待她。 「就算是他的错,你也不会说。」洛琳没好气的指出问题的核心。 跟安宁做朋友这么多年了,自己还会不了解她的性子吗?对寻常朋友都包容得紧了,更何况是对自己心爱的男人。 「洛琳……」她挫败的垂下了双肩,双眼明显流露出一抹无辜和不知所措。 见状,洛琳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咖啡浅啜一口,恢复平心静气的说:「安宁,你别怪我泼你冷水,我很清楚你对那个王八……」迎视上好友那带着强烈警告的眼神,洛琳终于还是让步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清楚你对简从业的迷恋,但你难道就真的不曾怀疑过,为什么他对你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呢?」 唉,这摆明是劝不醒嘛! 可就算劝不醒她还是得劝,身为安宁的好朋友,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害。 「关于这点,从业已经同我解释过了,他以前之所以对我那么凶,那是为了压抑对我的感情,可是现在他不想再压抑了。」 耳里听着好友的话,洛琳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天啊,这种见鬼的屁话恐怕也只有单纯的她会相信吧! 「你相信他说的?」。被好友的傻气给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洛琳只能很无奈、很无奈的问。 对于洛琳多此一举的问题,安宁很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反问:「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这话压根就是狗屁不通的屁话!」瞪着她好一会,洛琳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宛若火山爆发般的喷射出来。 可是她的熊熊怒火,只换来安宁用更加坚定的语气道:「洛琳,我要相信他。」 「你……不怕他是利用你的?」自己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虽然她也还搞不清楚简从业在想些什么。 「洛琳,如果你今天约我出来想讲的就是这些,那么很抱歉,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总是笑盈盈的安宁绷起了一张脸,巴掌大的脸上也满隐隐的怒气。虽然洛琳是她的好朋友,但她无法忍受她对从业的诋毁。 从来不曾见过好友发这么大的火,洛琳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只能呆傻瞧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说,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要不是阿姨的扶持,今天我只是个流落异乡的孤儿,他能骗我什么?」 「所以你决定相信他?」洛琳最后只能冒出这个问题。 「对,我相信他!」不曾犹豫的,安宁郑重的点下了头。 「就算信错了也不后悔?」 「感情的事没啥好后悔的,因为至少我爱过。」一句很宿命的话,但她却深信不疑,既然爱了就别后悔,怕后悔那就别爱。 所以爱上简从业,她永道无怨无悔。 输了,真的输了。洛琳只能哑口无言的看着好友一步步的离开她的视钱,盯着她那挺直的背脊,洛琳的心更不安了。 安宁对简从业的爱是那么的深,如果事情到最后不如她预期的美好,那该怎么办? 难得的冷漠自安宁的身上散发,就连向来觉得她聒噪的简从业也很是不习惯。 双手灵巧的操纵着手中的方向盘,他偷了个空,朝她的方向觑去。 「宁儿,怎么啦?」 面对他的询问,安宁破天荒的望向车窗外不断飞掠而过的景象,不发一语。 「怎么,不想和我讲话吗?」 真的很不习惯这样没有笑容的她,他的浓眉紧紧的皱起,最后甚至将方向盘用力的往右一转,在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后,车子停在了路旁。 扳过她望着窗外的脸,他认真的凝视着她,只见她的眸底不知何时已然悄悄的凝聚一层的泪光。 这妮子究竟是怎么了? 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简从业的心又开始泛着一抹莫名的烦躁,当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情绪,他的心倏地—凛 不该的。他不该因为她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她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怎么能让她扰乱了自己的心绪。 当这样的念头扫过脑际,他立时放弃想要逼问她的想法,双手再次往方向盘一握,准备再开车上路。 她不说就算了,省得他烦心。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沉默的她却突地开了口,向来清脆的嗓音带着一抹气闷回荡在窄小的空间。 「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误解你?」不懂,她真的很不懂,对她来说,他一直像天一样,配不上的人一直都是她,可为什么大家-都要拿看坏人似的眼光来看他。 「什么意思?」简从业的手顿住,转头问她。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就是一个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大家都要把你想得那么坏,好像准备把我卖了一样?」 「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开心?」他深沉的目光扫向她几乎皱成一团的小脸,心中的烦躁因为知道她不开心的原因后一扫而空。 「对啊!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你的坏话,你明明就是个好人。」情绪在瞬间变得很激动,安宁甚至握紧了双拳不断地挥舞着。 那模样活像是想要以她的拳头,将所有诋毁他的坏人一拳揍到外太空去。 看着她的模样,他的表情从初时的好笑,到后来的锁眉。   第十三章 「傻瓜!」喃喃地骂了一声,他一把握住她挥舞的拳头,顺势将她扯进怀里。 「我才不傻,我就是讨厌人家用异样的眼光瞧你。」 安宁破天荒的反驳他后挣扎着想要坐正身子,可是他牢牢的将她按着,用单手操纵方向盘。 车子硬生生的被回了个大圈,扬起一阵刺耳的轮胎磨地声。 「我们要去哪儿?」他的举动让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家离他们愈来愈远,安宁忘了方才的抗议,傻愣愣地问? 「去度假。」简单的三个字让安宁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任由简从业驾驶着车子,离家愈来愈远…… 【第六章】 您拔的电话目前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 听着听筒传来的机械话语,叶丽敏颓然放下手中的电话,写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浮现一抹忧心。 他,那个总是怨着她的儿子,真的决定对宁宁做些什么了吗?」 已经两点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夜他们不会回来了。 睡不着的她翻身而起,在床头柜左边的抽屉里翻出一张被相框保护得好好的照片,隔着玻璃,她小心翼翼的抚着照片上的人影。 「希望,我该怎么办?」叶丽敏轻声问,颈边滑下两行清泪。 向来坚强的她望着照片上清丽的人儿,惶然的心绪被歉疚所取代。 眼前仿佛浮现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嘴角溢着一丝鲜血,希望无力地躺在她怀中,耳边传来警车和救护车惭近的呜呜声。 「希望,对不起……」叶丽敏明显的感受到躺在怀中的好友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流失。 无助地褪去平时的精明干练,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奋力地抬起自己软弱无力的手,希望轻柔地抹去她颊畔的泪,然后泛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别哭,丽敏该是坚强的。」 「我……」面对好友的安慰,叶丽敏无语抽噎。 她是很坚强,但也很愚蠢,要不是她的固执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 她,一个事业心极重的女人,任性地甩掉家庭的包袱,天真的以为成功对她而言根本是囊中之物。 所以她抛夫弃子的来到另一个国度闯荡,恣意地展露自己的能力,而她的确也如自己所愿的崭露头角,但也树立了许多的敌人。 昨夜是一桩牵涉庞大金额案子竞标的日子,能干的她是得标了,却也因为断了对手的财路而招来杀机。 他们请的杀手带了枪在她公司里扫射。 结果,有事外出的她没事,但她的好朋友希望却遭了池鱼之殃。 「对不起、对不起……」叶丽敏不断的喃声说。 「别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命!」笑容更虚弱了,可希望却依然坚持将它挂在脸上。「更何况,这样我就可以……去见成德了。」 她不怪的,真的一丁点儿也不怪,毕竟要不是丽敏,她和女儿也不可能在失去丈夫的庇护之后,还能在这异乡存活下来。 眼前的黑雾愈来愈浓,希望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然无多,拼着最后一丝的力气,交付惟一的牵挂,「只是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安宁啊……她还……那么小……她……但……幸福……」希望气若游丝的努力说着。 好友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的,呵叶丽敏懂得。 相知相惜了几年,她哪里会不懂得好友心中的牵挂,那年幼而懂事的宁宁,一向就是希望最。珍视的宝贝,深爱丈夫的她之所以在丈夫死后还能努力的活着,不全是因为她吗? 要不然,只怕希望早就随着挚爱远去。 反手抹去了泪水,叶丽敏的脸上泛起一抹坚毅而肯定的神情,「我答应你,从今尔后,我会拼尽全力让宁宁得到幸福,即使要拿我的命去换,我也不会犹豫。」 这样的承诺一出,希望原本黯淡的眸光倏地进出一抹光亮,她紧紧地握住好友的手,眸中有着深切的感激和信任。 以前,她有什么做不到的,丽敏一定做得到,她是那么一个坚强而执着的女人呵! 所以她相信,丽敏只要答应了她,就一定会替她做到,一颗牵挂的心终于放下。 她再度扬笑,颤抖着唇说出她的感谢,「谢……谢……」 说完,她的双眼缓缓地阖上,紧握着叶丽敏的手也颓然的垂下。 望着已然无生命迹象的好友,叶丽敏再一次的发誓,她会保护好友的女儿,一生一世,不惜一切代价。 思绪随着自己最终的誓言和奔流的泪水回到现实之中,叶丽敏深吸了口气,轻轻拂去相框上的泪滴。 是啊,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保护宁宁是她的承诺和责任。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让人伤害宁宁一根寒毛,即使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蹑手蹑脚地,安宁偷偷摸摸的打开了房门。 她咬着唇,透过还带着湿意的眸子,犹豫万分的胶视眼前的另一扇门。 她想推开门,进去瞧瞧他是否真的存在,好安定一颗惶惶不安的心。 方才她作了恶梦,梦见从业带着狰狞的笑告诉她,他近来对她的一切温柔都是假的。 这样的梦让她心慌极了,也让她迫切的想要瞧上他一眼,好确定他依然在她的身边。 可是……如果她就这么推门进去,他会怎么想她呢? 这个想法又让她却步,就在这举棋不定之间,安宁的小脸上出现了各种表情,终于还是想见他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深吸一口气,她轻悄悄的推开简从业的房门,闪身进入。 只要看一眼就好!她这样告诉自己。 借着窗外窜入的月光,她瞧着躺在床上的他,接着像是着了迷似的,她不自觉地一跛一跛往床边迈去。 压根儿忘了方才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只要看一眼就好。 小心翼翼的趋近,她本以为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安定自己的心,但她却完全忘记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制造灾难本性。 不过是一滑落在床边地板上的小小被角,寻常人踩上去也不会怎样,偏偏她就是有那个本事被它给勾住。 「啊!」突如其来的勾绊让她不禁失声低喊,可下一秒她又意识到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容易引起简从业的误会。 于是她马上将原本正努力要让自己保持平衡的手往自己的嘴上一罩。 如此一来,声音的确是没冒出来,可是她那原就少得可怜的平衡感也跟着丧失。 几个摇摇晃晃之后,她整个人硬生生的跌趴在床上。 「啊……」她轻呼一声,正要转头查看简从业是否被吵醒的时候,意外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 轰地一声,巨响顿时在她的脑袋瓜中漫了开来,她尴尬万分的瞧着瞳眸微微眯起,正狠瞪着她的他,试图开口解释自己的行为。 「呃,我……」 「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简从业的脸色看似平静,可是他那深邃的眸中却漾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被吵醒的猛狮,危险而阴惊。 「我……我只是……」跪坐起身的她很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借口,因为她木想让他知道她的不安全感来自于他,她怕他会觉得自己不够信任他。   第十四章 可是想破了头,她依然想不出来半个理由,最后,她只好挫败的垂下头,然后实话实说,「刚刚我做了一个恶梦;梦中的你……好凶、好冷漠,我害怕……所以想要确定你真的存在,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吵你的。」 她嗫嚅地说,甚至不敢抬头瞧他一眼,就怕会被他眸中的怒焰给吞噬。 「你究竟害怕什么?」想要吼人的欲望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可是一瞧见她那小媳妇似的模样,那股怒焰又在瞬间自动消失无踪。 暗叹了一声,他无奈地正视她,而就这么一眼,他便被震慑住了。 纯白的睡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在月光的照射下,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干净气尽,像是个纯净的天使似的。 望着她娇柔的模样,一股骤然而起的欲望突然不受控制的在他血液中奔窜。 这股欲望来得莫名其妙,或者可以说,自从自己正视到她的存在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你先回房去。」没等待她的回答,简从业突然下起了逐客令,原就低沉的嗓音如今更带着一抹魅人的低哑。 他知道为了自己的计划,他该放任此刻的欲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望见她脸上的甜笑、无辜或可怜兮兮的表情时,他就是没有办法硬起心肠来伤害她。 所以他给了她一个逃走的机会。 谁知道机会是给了,可是人家却不懂得把握。 安宁以为自己的行为惹他生气,不但没有听话离开,反而心急得像是只八爪章鱼似的紧紧攀住他,嘴里还咕哝的说:「你生气了吗?我知道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是不对的,可是我梦见你好冷漠、好冷漠的看着我,告诉我你从来就不想要我,我真的很害怕啊!」 「你……先回去!」在意识到她娇软的身躯紧紧的贴合着自己的时,简从业血液里的躁动更加的活跃起来,他不得不再次命令道。 「我……」安宁以为自己的不安令他着恼,仍死命的解释着,不愿放手。「从业,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安的,我相信你,真的!」 这幸福她求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拥有,她不要轻易的放手,一旦放手,她可能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恋占之石啊,再给我一段时间吧,我愿意用生命中任何的东西去换取。安宁在心中着急的对着恋占之石祈求。 简从业咬着牙,顿时有种推开她不是,不推开也不是的两难。 她为什么这么天真?她难道不知道他推开她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要用这种天要塌下来的眼神瞧着他呢? 「从业,我拜托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安宁还是苦苦哀求着,娇软的声调中所承载的恐惧彻底的瓦解了简从业的自制。 眸中原本的挣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魔魅,他轻巧的一个反身,两人的位置已然丕变。 「你真的不回房去?」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他好心的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安宁不语,只是坚定的摇摇头;望着他眸中流转的欲望,她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必须承认自己有点小害怕,毕竟那种事对她来说真的太陌生,可是她不要离开,她要紧紧的抓住这难得的幸福。 好、很好! 既然她对他难得的好心不领情,那他又何必再勉强压抑自己的欲望。 薄抿的唇勾勒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一抹邪肆的浅笑在简从业刀雕斧凿似的脸上出现。 双眸紧锁她的灿瞳,他满意的瞧着里头满迷惘和惊惧,噙着二抹让她瞧痴了的笑,他煽情而魅惑的轻衔住她的唇。 灵巧的舌轻探她略显湿凉的唇瓣,他诱哄她将嘴儿开启,让自己可以恣意的品尝她的甜美。 「宁儿!」轻喃着她的名,不自觉地,他口吻中少了平时精明的算计,多了一丝丝真实的情绪和喟叹。 「嗯……」轻敲着小口,她应和了他的呼唤,让他的舌得以顾着空隙探了进去。 仿佛怎么都品尝不够似的,他的吻不断的加深,再加深,直到她因为他的吻娇喘着,他才结束激情的拥吻。 「喜欢这味道吗?」手悄悄地攀至她的胸前,他修长的食指无声地几个挑勾,安宁身上那件洁白的睡衣已经完全的敞开。 她浑然不觉自己已是衣不蔽体,覆着氤氲的双眸礁着他迷人的模样。 「傻了吗?」见她呆愣愣的模样,他的心情骤然愉悦了起来。 她似乎总能让他开心呵! 双手悄悄的攀上她小巧却形状完美的胸脯,带着些微宠溺的轻柔,他爱恋的把玩着那夺人魂魄的红梅。 咦,不对! 感受到自他粗砺大掌传过来的触感和热度,安宁先是不自觉的呻吟出声,才慢半拍的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带着疑惑的眸光往下一探,她发现身上的衣物早就被剥光任他恣意把玩。 「啊!」她惊呼了一声。 天性中的娇怯让她忙不迭的想要捞起近在咫尺的睡衣,可是他哪有可能让她得逞,拉手一伸,他先她一步的将睡衣给拿在手上。 「你后悔了?」他挑着眉问,另一手依然不离宛若棉絮般的柔软。 「我……呜……没……」随着他的挑弄,一抹令她极为陌生的渴望在她的血液里流窜起来。 她低吟一声,才连忙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明白,她不是后悔,只是无措。 「既然不是后悔,那么你便不需要这个。」随手将手中的睡衣远远的抛去,简从业倾身,以唇代手的品尝着她。 他温热的唇带着一簇簇的火苗,火热的感觉让她无助的扭动娇躯,摹至弓起背脊求取更多,可她不明白自己在求取什么? 望着她透着纯洁光芒的娇躯,他几乎抑制不住身下那蠹蠢欲动的肿胀。 巧劲一使,他微微的抬起她的身躯,在攫取之前轻问:「你真的爱惨我了,是不?」 他这个问题本身没有什么意义,比较像是一句喟叹。 可这个问题却像是支利箭,轻易地射穿安宁的迷蒙和情欲,笔直的窜进她混沌的脑袋。 她倏地睁眸望着他,眸中的氤氲淡去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很认真的清亮眼神。 「从业,我当然很爱你、很爱你,而且会爱你永远永远。」微喘着气,她字字清晰且认真的说。 简从业瞠大眼瞧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她还真不忘抓紧机会表白呵! 天啊,他真的快败给她了,在这种时刻,还能用这么认真的语气来表明自己的心迹,他该说她是死脑筋,还是责怪她的不专心? 「从业,你不相信我吗?」瞧着他愣住的模样,安宁有些担心地问。 他给她的回答是倾身再次吻住她的唇,缠绵而激烈,这次他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再去想东想西,他会用尽全力攫住她所有的心尽,让她永远记得这一次的激情。 隐含淡淡忧伤的蓝调音乐轻柔的回绕在这占地不大,却显得极简单的酒吧。 结束一场应酬的简从业突然一改最近晚出早归的习惯,拉着东方洛炜。来到这家酒吧,半天不说话。 他径自将二杯杯澄黄香醇的美酒给喝下肚子,仿佛在刚刚那场应酬里喝得不够本,得赶紧补上一些似的。 「你想要谈什么?」望着他这副以酒浇愁的模样,东方洛炼自然知道他有心事,原想等他自己开口,最后还是自己出声探问。   第十五章 直勾勾地望着好友,简从业原欲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喝喝酒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最近你好像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把握每一秒,和安宁那个傻丫头混在一块儿,就连他这个好友想要和他单独说说话还得预约。 要是他没心事,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设计从不参加应酬的自己陪着他应酬,应酬完后还拉着自己来这间酒吧? 真是要来品酒吗?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他可不会相信这种别脚的谎言。 面对好友带着点揶揄的言语,简从业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再度仰首灌进一杯醇酒,任由辛辣的液体带着绝对的刺激滑过他的喉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有点想放弃了吗? 可是能放弃吗? 一边是有着无限回忆却又令他受制于母亲的公司,一边则是让他心烦意乱的宁儿,他…… 呵,看来不下点重药,他是不会说的。东方洛炜决定主动出击。 「公司的股票收购得差不多了,目前我们手头上有百分之三十三,如果你能逼你母亲再让渡你百分之二十,那你就赢了。」 尽管东方洛炜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掺着一抹兴奋,」可是简从业只是懒洋洋的扫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想干了?」眼见旁敲侧击不行,东方洛炜索性来个开门见山,就不信逼不出他的真心话。 「干是一定要干,但……」欲言又止的,简从业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对安宁那个傻呼呼的笨女人动了心。 可是他一向是个对自己诚实的男人,动了心就是动了心,他不想欺骗好友,更不想欺骗自己。 当初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着自己会迷恋上她那股干净的气息,是他的大意造就他今日的烦恼。 所以如今的他得在对安宁的心动,和对母亲的怨念之间拔河,孰胜孰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更不知道如何回应东方的兴奋。 「但是你不小心爱上了安宁对吧?」东方洛炜一针见血的说。 事实上,这个秘密几乎已经不是秘密,他们这几个好友都知道,从业这阵子的反常全是因为安宁。 先别说上次安宁脚受伤时,他对她那种完全没辙似的宠溺,就说土作狂的他,竟然会抛下一大堆可以砸死人的公事,带着安宁在非假日去度假更可以瞧出端倪。 「我没……」面对好友的逼问,简从业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可是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承认我爱上了她,可那不代表我一定得对那个女人低头,一辈子屈居在她底下。」 「屁话!」对他的自欺欺人,东方洛炜很是不客气的回应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妈对安宁来说几乎等同于母亲,你真以为她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和你妈两个人去战个你死我活吗?」 东方的话的确直指问题的核心,他是真的没把握安宁会站在他这边,即使那个傻妮子极度的爱他。 因为依她的良善,她是绝对不会认同他即将要对自己母亲做的事,即便他的理由再光明正大,所以他才会迟疑不定。 「从业,你必须抉择,你不能贪心的两者都要,有没有想过退一步,毕竟那个女人也是你妈啊!」 「我从没承认过!」一提起叶丽敏,简从业的脸色变得沉凝。 虽然他嘴里喊她妈咪,可那完全是因为父亲的要求,即使他已经不在人间,他仍遵守着对父亲的承诺。 「可是,不论你承认与否,她终究还是你的母亲,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她为你带回安宁的份上,原谅她的自私?」 东方洛炜好心的给了他一个原谅他母亲的理由,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想得开了。 唉,一边是真挚的爱馆,另一边却是带着恨意的残缺亲情,果真两难。 真的不能吗? 如果是为了安宁,真的不能吗? 简从业再次仰首饮尽一杯澄黄的醇酒,脑中浮现的尽是他孩童时期的孤寂和安宁的那足以融化人心的笑靥。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认真的考虑,所以东方洛炜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有时候不必逼得太紧,从业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想通一切的。 【第七章】 春风得意、神采飞扬只怕都还不足以形容此刻安宁给人的感觉。 看着好友沉溺爱情的幸福模样,洛琳也忍不住替她感到开心。 不但不再像上次那般的严厉批判,她甚至开始相信简从业是其心的想要对安宁好。 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转变,她也无法理解,姑且当做那个王八蛋不小心被雷打到,所以顿时清醒。 「很幸福?」趁着餐点未上,洛琳坏心眼的取笑着好友。 但见安宁羞红了一张脸,轻点个头。 「嗯,从业真的是个好男人!」她毫不讳言的称赞自己的男人,他的温柔、体贴,和偶一为之的坏脾气行径,都被她一点一滴的安贴收藏在心中。 她爱他,爱得深也爱得包容,更爱得骄傲。 「还真是不害臊呢!」洛琳伸出食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取笑着好友。 这么大大方方的称赞自己的男人,看来安宁的确陷得够深,感情也放得够浓,过得也的确够幸福。幸好当初她没有将自己的话给听进耳去,否则岂不是就要和这样的幸福擦身而过了? 洛琳扬起一抹祝福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餐前酒,准备要举杯庆祝好友的幸福,正巧这时侍者将冒着热气的餐点送上来,让她的动作为之一顿。 一待侍者退去,她再次举起酒杯,可才一抬头,便见安宁苍白着一张脸,还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很难受的撵样。 慌忙的放下了手中的酒,她倾身向前,关心的问:「你还好吧!怎么突然身体不舒服了起来呢?」 「我没事!」神经向来大条的她等到胸口那抹气闷退去,便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还漾起一抹笑,想安抚紧张好友。 「还说没事,你刚刚迹红润润的脸庞现在却白得跟鬼一样。」这样子还说自己没事,她简直是输给她了。「不行,我得带你去看医生。」 安宁闻言,立时着急的摇着手,一副对医院敬谢不敏的模样。 她才不要去看医生呢! 她可还没忘记上次在从业公司里,自己被那名请来的医生整得掺兮兮,所以她现在对医生可说是敬而远之。 「我真的没事,最近我的肠胃常常不舒服,一闻到油烟就想吐,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所以你别担心。」安宁一脸的认真说,不想好友为她担心。 可是她的话才说完,就见洛琳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似的。 「你……你……该不会是……」一抹念头在她的脑际闪过,手指直指着她,洛琳心急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全了。 「你怎么了?」望着好友震惊的模样,安宁很是不解。 洛琳干吗一副激动的模样啊? 她又没做错什么,也没闯祸,她只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震惊过后,洛琳连忙趋近安宁的耳际轻问了一句。 只见安宁的脸庞倏地由白转红,然后看着她呐呐地问:「你……你问这干吗?」 虽然同为女人,可是羞涩惯了的她还是很不能习惯谈论这种私密的话题。   第十六章 「厚,我真被你气死了。」这样还不懂?!她真不知道安宁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捉住简从业的心的。 难不成就是靠这副笨头笨脑的模样? 「干吗被我气死,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一头雾水的礁着直跳脚的好友,安宁很是无辜的再问一次。 「你没做错什么,你只是……」 厚,这真的很难解释得清楚,看来还是直接带她去医院好了,否则要说到这个少根筋的女人懂,那她的头发都要白了。 「只是怎样?」 对于她说了一半的话,安宁才要继续追问,洛琳却已经一手拉起她,再用另一手抄起两个人的皮包和账单,急匆匆的走人。 咦,现在是怎样?手忙脚乱不是她的专利吗?怎么现下洛琳也染上了? 原本,他真的以为他可以。 他天真的以为他真的可以忘记幼年时的孤寂和怨影。 可是当母亲冷着一张脸,将一大叠的文件往他桌上甩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做不到。 他抬眼,冷然的视线扫向她,看也不看那些文件一眼,径自等待她说明今天来这儿的目的。 「我要你放过安宁。」没有让他失望的,叶丽敏果然是有目的的。 「放过?!」他细细地玩味着这两个字,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然的笑容出现在他俊逸的脸上。 「对,我要你放过安宁,她太单纯了,不会是你的对手。」 她从来不以为儿子会用真心对待宁宁,因为她太了解他对自己的恨和怨,即使她过世的丈夫是那么努力的想要维系他们之间的母子亲情。 甚至不惜拿整个经纬集团给她当做武器,好牵制儿子留在她的身边,让时间化解一切。 但或许是她真的没有当母亲的天份吧!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没有改善。 她知道当年的她太任性了,也愿意补偿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他真的不该将箭靶指向无辜且单纯的宁宁。 守护宁宁是她的责任和对好友的承诺,所以即使今天发生的一切会让他们母子之间彻底决裂,她也必须这么做。 「用放过两个字未免太沉重,安宁爱我不是吗?」对于母亲的要求,简从业不做正面的回复,只是冷冷地提醒她这个事实。 再说,他也爱上了安宁,但看母亲那副不顾一切要保护安宁的模样,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发现这个事实。 这个女人似乎永这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责任在哪儿,更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她的儿子呵! 瞬间,简从业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息更冷了,原本已经被安宁的纯真所解冻的心房又开始覆盖上霜雪。 「宁宁是爱你,可是你不爱她不是吗?」叶丽敏直指问题的核心。 「如果我不爱她,我又为什么要花时间陪着她?」他好整以暇的反问,轻佻的语气让他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是因为宁宁在你的心目中,是一项可以拿来要胁我的武器。」 「你是这样认为的啊。」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母亲。没想到她还满了解他的嘛! 「难道你敢否认?」叶丽敏厉声反问。 「我不否认。」的确,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心痛呈现出来。毕竟猜测是一回事,可听到他亲口承认,心中的那股揪痛是硬生生的折磨着她。 就算生疏,他们终究还是母子啊! 她承认自己自私,但他真的有必要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来报复她的自私吗? 「既然你不否认,那就开出你的条件,只要你放过宁宁,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呵,这么大方,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要怀疑,我和宁儿究竟谁才是你的亲生子女。」简从业眯着眼讥讽的说。 母亲那不计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安宁的姿态,让他的心火更盛,往日那种被忽略、被遗弃的孤寂感再次包里着他。 这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报复,于是他不等她说些什么,便再次冷然地开口。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猜对了,像宁儿那种少根筋的单细胞生物,我的确是不可能看上眼,所以我当然也不可能是真心地喜欢她,陪她游戏不过是为了让你难受,然后心甘情愿的交出经纬集团的经营权。」 「所以你从来没爱过她?」叶丽敏咬着牙问。 「没有!」他的回答既冷情且毫不犹豫。 果然不出她所料,从业的确是将宁宁当成脱离她掌控的筹码。 如果说,只要交出经营权就能让宁宁不受到伤害,那么她愿意,可是…… 「如果我交出经营权,那你会怎么做?」 「看你是希望我娶宁儿,或是离开宁儿,悉听尊便。」吃定了母亲会舍不得让安宁伤心,简从业大方的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他一向是个懂得善用对自己有利条件的商人。 宁儿深爱着他是众所皆知的事,所以母亲绝对不会选择要他离开安宁,然后让她伤心难过。 他确信她会用经纬的经营权来要求他好好的对待宁儿,保证这一辈子让她幸福快乐。 「我……」望着儿子,向来果断的叶丽敏沉默了。 本来她是希望他离开宁宁,避免他伤害到她,问题是如此一来宁宁绝对会很伤心,她舍不得宁宁那样子的好孩子伤心。 咬着唇犹豫了会,终于她作出一个她认为两全其美的决定。 「我要用经纬的经营权交换你对安宁一辈子的呵护疼爱,至死不渝。」这是她惟一能想得出来的两全其美方法。 竭力的克制自己不让喜悦显露于外,简从业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点头应允,「可以,很划算的一个交易。」 「那么我的律师就在外头,我手头上所有关于经纬集团的资产,你要什么就都拿去吧!」 虽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但叶丽敏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望着儿子脸上的冷漠神情,她终于明白当年自私的决定让她错失了什么,也明白那让儿子改变了多少。 从今尔后,他们只怕不是母子了,在天上的丈夫也会很失望吧? 简从业固执的不去看母亲脸上的苍白和疲惫。即使已经打败自己怨恨多年的女人,他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心里连一丝喜悦都没有,但怨念仍让他不改初衷,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按下电话上的通话键。 「江秘书,请董事长的律师进来。」 他才刚交代完,办公室的门便发出一阵嘎吱声,他纳闷的抬起头。 他心中暗自寻思,奇怪了,江秘书虽然是个称职的秘书,可是效率有那么快吗? 当他的眼神撞上安宁那双漾满泪的眸子,他颇长的身躯顿时一凛。 她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宁儿……」他试着漾出一抹啥事都没发生的笑容准备走向安宁,可是她却慌慌忙忙的退后几步,明显的避开了他。 定定的望着他好一会,安宁转向叶丽敏,哽咽的说:「阿姨,我不要你用那些东西换取我一生的幸福,我想就让他自由吧!」 知道真相的她,心是疼的,疼得她很想找个地方嚎啕大哭,可是绝对不是这里,要不然阿姨会难受的。 「宁儿……」 「当然……」 母子俩有默契的同时低喊,尤其简从业低沉的嗓音中还夹带一丝难得的焦急。 可是他们的话都还没有说下去,安宁已经转身跑走了。   第十七章 「该死的!」望着她的举动,一声恶狠狠的低咒打简从业嘴里冒了出来,什么也来不及理会,他拔腿就追。 初时叶丽敏对眼前这个你跑我追的戏是瞧得一头雾水,可是最后她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从业对宁宁真的毫无感情吗?只怕未必吧! 像宁儿那种少根筋的单细胞生物,我的确不可能看上…… 耳里回荡着简从业残忍的话语,安宁急切地抬头望着眼前的大楼。 心太痛了,痛得她无法对任何一个人说出自己的心痛,她惟一想到的就是魔力居酒屋,那间一直给她一种温暖感觉的居酒屋。 没有迟疑的,她走进大楼。搭上电梯,一样飞驰的速度,一样的十九楼,但心境却已经完全的不同。 安宁才出电梯,便见到正在跟客人道别的道子,那隐忍许久的泪水一下涌出,她二话不说的抱着道子猛哭。 她哭得宛若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让道子手足无措的直回头喊着救命。 闻声而来的粟海云,忙不迭的帮着道子将泪人儿带进居酒屋里。 好半晌,等安宁由嚎啕大哭转成抽抽噎噎,道子马上不客气的说:「早就告诉过你该小心了,但你却信誓旦旦地说那个简从业不是这样的人,结果呢?」 不是她想要说风凉话刺激安宁,而是见到那双清灵的双眸如今全被泪水淹没,原因竟然还是因为一个该死的男人,她就忍不住又心疼又气。 「我……我……」安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然连一句话都难说得完整。 「我拜托你可不可以别再哭得那么没出息了,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嘛!」对于安宁的泣不成声,道子猛翻白眼。 早就警告过她了,可是也不知道是忠言逆耳还是怎样,她就是不肯把自己的话放在心底,那现在到自己的眼前来哭是哭什么意思。 「道子姐……」道子话说得简单,可是听在安宁的耳里却是让她更加的难受。 从业大哥在她的心中从来就不是个普通男人,他是她深爱的男人,只是如今成了伤她最深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揪成了一团,胸臆中的悲意更盛,串串的泪珠像是破闸的洪水,怎么样都不能止住。 唉,又是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道子的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看来今晚要是不让她哭个够、说个够,是不可能善了的。 捺下性子,她准备听取安宁的苦水,「说吧!他怎么了?」 「他并不爱我……他说他假装爱我,只是为了要逼阿姨交出公司的经营权。」安宁难得一开口说到重点,不过不是因为她开了窍,而是现在的她满脑子全是这句话。 「我就说吧!」 就说那个男人对她有目的,否则依照她的叙述,像那种处于金字塔顶端,既英俊又多金,还聪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这种少根筋的女人嘛! 呃,也不是说她不好,只不过要找到能懂得欣赏她的男人并不容易,至少那个简从业听起来就不像一个懂得珍惜瑰宝的男人。 「反正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既然他不爱你,那也正好,你哀悼完后还可以去找别的男人来爱啊!」道子很是豁达地说。 反正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嘛,她就不懂,安宁干吗要当一个这么执着的女人,爱了半辈子不说,甚至在被伤害之后,依然念念不忘。 「可是……我爱他啊!」很显然的,安宁对于她的建议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 「既然爱他,那就嫁给他啊!」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矛盾啊? 这般的放不下人家,却不肯委屈自己将就一桩没有爱的婚姻,她究竟想要怎么样? 低垂下头,安宁无助的把玩着葱白的手指。 事实上,她很渴望嫁给从业,可是她不想勉强他,不想用自己的爱和经纬集团的经营权将他束缚住,如果在他眼中她不是最好的,那她又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呢? 听到今天他那番话,她得承认自己受伤了,可是她并不恨,也不怨,因为从小她的目光就追着他在跑,她知道经纬集团对他的重要。 会离开,只不过是因为知道真相后的她,再也没有办法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待在他的身边。 「我不想要一档勉强来的婚姻,这样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终于有点头脑了。」道子撇着唇说,望着安宁的眸光中忍不住地染上一抹心疼。 向来,他们魔力居酒屋里的成员,对于世人皆是冷眼看待,纵然客人一定是与他们有缘份的有缘人,可也仅仅只是客人。 招待客人,他们只提供醇酒、美食、让人放松的环境和一双聆听的耳朵,从不轻易插手其中,因为他们没有三头六臂,管不来世间所有的痴情男女。 但这丫头纯善的气息,却让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破例。 「那你就别嫁他,大大方方的回家去,然后告诉那个疼你的阿姨,说你已经走出感情的迷雾,准备寻找另一段恋情了。」 懂得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人,才是聪明人,既然安宁不愿意将就一桩不美满的婚姻,也不愿向自私的束缚住他人,那么就大大方方的拒绝啊! 「不可能的,阿姨不会接受的。」听着道子的建议,安宁猛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要结婚的是你,不是她。」道子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安宁,人生是你自已的,你得学习自己去掌握。」 「可是……」安宁犹豫的目光和双手悄悄地移向依然平坦的肚子。 如果说她的肚子里没有小生命的存在,阿姨或许会让她自己选择,问题是「他」存在了,总是努力遵守着对母亲誓言的阿姨,能够眼睁睁地瞧着她成为一个未婚妈妈吗? 她真的很怀疑。。 说不定,一旦阿姨发现自己怀孕了,就算明知自己不愿意,也会连捆带绑的将她拖到教堂去呢! 顺着她的目光望下看,再将疑惑的眼神往上拉,栗海云的眸中渗着浓浓的狐疑。 瞧她双手轻柔的按着肚皮的模样,她该不会 臆测的目光再次瞧了瞧安宁,栗海云咽了咽口水问:「宁宁,你该不会是怀孕了?」 栗海云的臆测立时为她赢来安宁心虚的眼神。 道子只是瞪着她瞧,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拿掉孩子?」 「不!我要生下孩子,这个孩子是我的。」 这个孩子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她说什么也不能舍弃。 双手环胸,道子一针见血的问:「生下来你养得活吗?离开简家,你没饿死已经是万幸了,你真的确定你有能力可以养活孩子?」 「我……」才开口,安宁哀求的目光又开始笔直的射向众人。 仅仅只是那么一眼,道子、牧野健和栗海云的心里同时生起不好的预感。 她该不会是想要…… 「道子姐姐,我知道我暂时没有这个能力,那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她匆匆跑了出来,身上什么都没带,自然不可能过什么好生活,她是可以餐风宿露,但孩子不可以。 虽然她大可以去找洛琳,可是一旦洛琳知道这件事之后,绝对会一马当先的去找从业算账,然后全天下的人就会知道她怀孕了,到时候事情铁定一发不可收拾。   第十八章 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只好厚着脸皮求他们,他们是好人不是吗?一定会帮她的,她只能这么坚信。 「你该不会是想赖上我们吧?」伸手揉了揉自己泛疼的眉心,道子有一种将她扫地出门的冲动,以免除后患,可在她心中漾着的还有一抹淡淡的舍不得。 「我……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拜托你们,只要收留我一段时间就好了,等栽以后找了工作、赚了钱,我就会立刻搬出去的。」安宁双手合十的祈求着。 道子望着她那祈求的目光,心忍不住软下,以目光询问另两位员工,只见牧野健不发一语地耸耸肩,栗海云则是忙不迭的点着头。 这代表着一票没意见,一票极端赞成,所以决定权在她的身上。 她……是不赞成啦,可是…… 唉!罢了,就让她留下来吧,谁教她从一开始就误上了贼船呢? 【第八章】 双手烦躁的爬了爬自己浓密的黑发,简从业一脸疲惫地踏出电梯,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只是他的脚才踏进办公室,就像走廊装了针孔摄影机似的,所有同层办公室的门都在同二时间打了开来。 经纬的另外三大巨头全都围了过来,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忧心。 「怎么样,找到了没?」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简从业抬眼扫了他们一圈,然后什么话都不说的走进办公室里。 「看样子是没找着。」罗世光摇着头,担心的说:「这安宁会去哪儿了呢?」 「从业,找过她的同学好友了没?」靳尚志心急的问着将双手埋入掌中的简从业。 「你是在问废话吗?」东方洛炜对于靳尚志竟问出这种白痴问题,忍不住的啐道,「安宁的生活圈一向简单,交情好的同学、朋友用一只手指头都数得完,从业不从他们几个下手,难道要像只无头苍蝇在大街小巷游来荡去吗?」 说的也是,东方吐他槽吐得也有道理。靳尚志只能摸摸鼻子的闭了口。 「就是因为小宁宁的生活圈子简单,却还找不着人才教人担心啊!你们说她会不会一下子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然后……」倏地感觉到背脊一阵冰凉,罗世光原本要说的「想不开」和「寻短」硬是说不出口, 「不会的啦!像宁儿那种神经大条到了极点的女人,不会随便做傻事的,她顶多找个地方随便哭哭就很了不起了。」相较罗世光的忧心忡忡,靳尚志显得乐观多了。 倒不是他看不起安宁,而是依他对安宁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会钻死胡同的人,所以他不会往这样的悲观想法想去。 「这话也很难说啊,宁儿爱极从业是人尽皆知的事,以前遥不可及也就算了,可现下明摆着是握在手中的东西,却突然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就算再乐观的人也受不了吧!」 像讨论上了瘾似的,罗世光和靳尚志旁若无人的继续危言耸听。 「难不成你认为安宁真会想不开?」靳尚志不知死活的问得更深入。 「这很难说啦,但也不是完全没那个可能啊!」罗世光答得很认真。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简从业那愈来愈显阴沉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瞧着他们,仿佛正在思考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闭嘴。 终于,一声巨响在他们的耳边炸了开来,两人往声音的来源望去,赫然看见简从业的双手满是鲜血,而他身后的档案柜的玻璃门碎了。 如果那个拳头是砸在自己的身上?! 光是这样想;罗世光和靳尚志两人一阵冷汗直冒,彻底体认到噤声是他们此刻惟一的自保之道。 所以他们默契十足的闭上嘴,然后将眼光扫向足智多谋的东方洛炜,期望他能说出有建树的话,抒缓简从业的紧绷情绪。 「从业,找过洛琳了吗?」不愧是东方洛炜,一出口就是重点。就他所知,绍洛琳是安宁最要好的朋友,如果安宁没去找她,那事情就真的棘手了。 简从业点头,神色不见趋缓,「她不在,她家佣人说她早上就出门了,所以我只能留下电话,要她回来和我联络,而我问过那个佣人,她说这两天都没见到安宁。」 这样说来,安宁一定不是去找她,那…… 食指和拇指直搓着自个下巴,东方洛炜一下子也被难倒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拉拉扯扯的嘈杂声,跟着办公室的门就被踹了开来,旋进一阵飓风,那阵风直刮到简从业的面前才停了下来。 一只纤手笔直的指在简从业的鼻子前面,洛琳气呼呼的质问,「你说,安宁怎么了?」 「她从昨天下午就失踪了。」 洛琳的脸色骤变,喃喃地说:「怎么会呢?我明明从医院直接送她到你公司楼下,她不可能会失踪啊!」 洛琳的眸光在在场四个男人身上兜了一圈,只见每个人皆面色凝重,聪明的她马上得出一个结论——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精准的捉住她话里的重点,简从业紧张的问:「宁宁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先回答我,她为什么会失踪,你和她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答案换一个答案很公平,所以她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被他那慑人的怒气给吓住。 「你……」他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事关安宁,他没有办法漠不关心,所以他妥协了,「她失踪是因为她听到我和我母亲的——段对话。」 「关于什么?」 「关于我原本打算利用她对我的感情,向我母亲索回经纬的经营权。」 啪地一声,洛琳一巴掌甩向他。 「你这个王八蛋,你难道不知道安宁是用整个生命爱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劣,你……」 洛琳愈说愈气,觉得一巴掌不够,还想再赏去一巴掌的时候,扬得老高的那只手被人从后头扣住,一抹干净好闻的气味消弭了她不少的火气。 她转头一瞧,便见她匆匆见过几次面的东方洛炜挂着一抹安抚的笑容,薄又有型的唇瓣缓缓的开阖说:「从业只是在同他妈妈说气话,他是真的爱上了安宁。」 这话能信吗!洛琳原本要对此嗤之以鼻,可是见到东方洛炜那双仿佛能催眠人心似的眼睛,不由得软下态度。 她转头看向明显一脸懊恼的简从业,「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一个简洁有力的回答毫不犹豫的从他口中窜出。 不管她相不相信,答案他已经给了,所以他也要索讨自己要的答案。 「安宁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是因为瞧见她一些症状,我怀疑她怀孕了,所以架着她去医院检查,结果证实我没猜错,本来她还好开心的,可是……」虽然不情不愿的,但洛琳还是据实以告。 「天啊!」 数声惊呼自众人的口中窜出,尤其简从业更是铁青了一张脸,旋即不发一语的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儿啊?」望着他的背影,洛琳不解的又看向众人。 「他是要去找安宁。」 「可是如果连我都不知道安宁上哪儿去了,他又怎么会找得着呢?」不是她喜欢泼人家的冷水,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她敢打包票,简从业对安宁的了解绝对不会比自己多,所以连她都不知道安宁的下落时,他找得到才有鬼。   第十九章 「我想他不惜找遍台北的每一个角落,而且不找到人不会放弃。」东方洛炜非常肯定说。虽然从业不愿承认,但他那坚持到底、不轻言放弃的个性十足十是传承自他母亲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洛琳打从心底怀疑,像简从业这样冷情的人会做出这种事吗? 「咱们要不要来打个赌?」东方洛炼好整以暇的反问。 对于眼前这个火焰似的女孩,他一直颇有兴趣,只不过没什么机会一亲芳泽,每回见到她,安宁不是拖着她往董事长办公室跑,就是放做不经意的拉着她经过从业的办公室,现在机会来了,他不好好把握怎成。 「打赌就打赌,谁怕谁?」洛琳挺起傲人的坚挺,气势十足的说,浑然没有察觉到他眸中的算计。 对于她那带着倔强的应允,东方洛炜只是定定的瞧着她。 他知道这场赌自己赢定了,而眼前这个女人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喽,呵呵! 偌大的办公室中,面对他们好友兼上司第n次的缺席,东方洛炜等三人除了失望的相顾叹息之外,已经束手无策。虽然从业曾以电话请托他们代他打理公司,但他们怎么样也没想到这种情形会持续这么久。 打从安宁失踪以后,以前几乎把公司当成家的从业,竟连一步也没踏进过。 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已经不再是这间他父亲耗尽一生心血,曾经他处心积虑也要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公司。 此刻,塞满他心里的全是失了踪的安宁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像是大海捞针似的,他不管刮风下雨,表日在台北的大街小巷中搜寻着,不论众人如何的劝告他,这样找着安宁的机会着实渺茫,他仍固执地这样做。 以往处在金字塔顶端的精英,俊逸潇洒、西装笔挺的经纬集团总经理,如今却像个流浪汉似的。 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他,蓄了一把落腮胡不说,身上穿的也不再是笔挺耀眼的西装,而是一堆皱得像是咸菜干的衣物,这是因为他常常连回家换个衣服都嫌浪费时间。 「唉!」终于一声叹息打破凝窒的气氛,大掌往茶几上一拍,靳尚志霍地站起身,朝着另外两人宣布,「我去把他捉回来。」 经纬是个大集团,平常需要决策的事务就多得惊人,以往四个人分担,都常常还需要工作到三更半夜,如今少了一人,他们三个人更是累得跟狗一样。 不是他没义气,如果说从业这样的行为有一丝丝找着安宁的可能,那么他就算累死也心甘情愿。 可是在他看来,从业的行为不过是一种自虐、自我的放逐,因为他深刻的体认到自己伤害安宁极重,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在惩罚自己。 他相信另外两位好友也不愿见到这种情形永无止境的下去,所以必须要有人打破这样的情况。 「你觉得会有用吗?」对于他的冲动,东方洛炜凉凉的反问。 「不管有用没用,都要试试啊!」靳尚志一副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说,总之先把人押回来再说。 「带回了人却带不回心,他只是个躯壳而已。」罗世光一针见血的道。 「对,除非找到宁宁,否则我们是永远带不回往日的从业。」难得附和罗世光,东方洛炜以肯定的语气说。 「可是安宁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怎么找?」 这阵子,他们几乎雇请了台北所有的侦探社替他们找人,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她就好像是一个肥皂泡泡,砰地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 这点也正是他纳闷的,凭安宁那种神经大条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可以将自己藏得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漏,一定有人在庇护她,可这个人究竟是谁? 东方洛炜正在寻思,突然间,办公室的门被开启,那声响引得三人回头,他们惊诧的看到一个,不,应该说是两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只见那日来去像一阵风刮过的小辣椒洛琳,小心翼翼的扶着向来给人感觉强势,却在一夕之间苍老许多的叶丽敏步了进来。 她人才走进办公室,就急匆匆的环视四周一眼,跟着便垮下了脸,对扶着她的洛琳半是叹息、半是失望的说:「他还是没有回来。」 「呃!」虽然叶丽敏是经纬集团的董事长,但她鲜少干涉公司的事务,只有偶尔会来视察,加上与儿子关系恶劣,所以三人与她的交集可说是少之又少,见她这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通通都将目光转向扶着她的洛琳,以眼神询问她们的来意。 洛琳于是开口解释,「伯母担心简从业,所以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坚持要过来瞧瞧。」 「喔!」三人只是应了这么一声,一股尴尬的气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也不是说他们不能体谅一个为人母的忧心啦,但基本上他们怀疑她真正忧心的,应该是安宁的下落吧,从业对她来说向来是可有可无的。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叶丽敏突然挣脱洛琳的搀扶,朝他们变身,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我拜托你们替我把从业找回来好吗?」 她说话的音调近乎哀求,其中的焦心令人忍不住鼻酸,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而洛琳已经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 奇怪了,从业不是说他母亲从不将他放在眼中,她的眸中看的全都是自己和安宁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拜托他们找的该是安宁不是吗?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甚至可以说是个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理想,害得从业成了一个寂寞的孩子。」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下,叶丽敏很是自责的接着道:「就连这次,我在盘问从业接近宁儿的居心之前,就已先在心底给从业定罪,忽略了他有可能认真的爱上安宁,结果害得安宁失踪,从业也……」 自责到了最后,那泪像是没了闸门,顺着脸颊滑落,如此的景况让三个大男人不知所措起来。 一时之间,原本气氛凝窒的办公室开始陷入手忙脚乱的状态,倒茶的倒茶,递面纸的递面纸,只有沉浸在懊悔之中的叶丽敏仍然兀自诉说她的懊悔和请求。 「我知道经纬集团对从业的重要,所以天真的以为只要掌握了经纬,我和从业就有和好的一天,更苦苦的哀求他父亲让我拥有这项武器,谁知道……」 喔,原来这就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啊!从业的父亲只怕真的是爱惨了妻子,才会任由她把一间公司当成母子间的桥梁。 「呃,董事长……」东方洛炜开口打断叶丽敏的自省。不是他不愿意听人家的真心话,只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你们是从业的好朋友,我求求你们帮帮他,宁儿已经像从地球上消失的失了踪,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我求求你们……只要他回来,我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他。」 说着说着,她甚至腰身一低,就要跪地哀求。 这又让三个大男人傻眼,只能傻愣愣地瞧着。 一旁的洛琳终于看不下去,大喝道:「你们几个是不是男人啊?阿姨都这样求你们了,你们居然还无动于衷?」 东方洛炜好笑的望着她横眉竖目的模样,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基本上,不是他们无动于衷好吗?而是,他们也拿固执的从业没辙啊,要帮他除非雷公长眼,一道电劈醒了他,或是奇迹出现,让失踪的安宁「现世」,否则   第二十章 咦,奇迹……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东方洛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脸上漾起一抹贼贼的笑容。 或许……只是或许,他有办法了,毕竟他也得在小飓风的面前表现表现自己的能耐,否则怎么能将她手到擒来呢? 「董事长,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从业回来,可是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你就先回去,静心休养、安心等待好吗?」 他的态度不再像方才那样的冷淡,因为他彻底的感觉到叶丽敏对好友的母爱,他想,他们之间的误解或许是因为沟通不良所致吧! 东方洛峰三人七手八脚的捉着强力挣扎的简从业进了浴室,再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他推进早已蓄满冰水的浴池之中。 说是冰水可是一点也不夸张,因为那水面上还真的飘浮着一块又一块的冰块。 「该死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被人猛地推到冰水中,纵然再没有心情发脾气,简从业也忍不住的低咒出声。 「干什么,让你清醒清醒啊!」双手环胸,三个大男人居高临下的瞧着模样狼狈至极的他,一股报复的快感涌来。 「清醒个屁!」不单外表不再像以往的简从业,就连脾性和说话也都沾染了一丝粗鄙,可却也让他更像是个人了。 简从业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不想浪费时间和他们几个人磨菇,他还得去找他的妻子和孩子。 「今天你要是不把自己打理干净,你休想离开这里。」三个男人排排站,脸上都有着要干上一架的决心。 「如果我不打理,你们又能耐我何?」外表虽然狼狈,可简从业那骤然而起的气势依然慑人。 他怒目环视三个好友。即使心知他们是为了自己好,可是…… 心中的想念和歉疚已经快将他逼疯了,所以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即使是漫无目的寻找。 他们究竟懂不懂得他的心情啊? 「凭你这样找就能找到宁宁了吗?」东方洛炜毫不修饰的一针见血,立时让简从业的挣扎顿住。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找寻行动等同于大海捞针,但除此之外他又能怎么办,他不能任由宁宁带着他们的孩子消失在他眼前啊! 「要不然能怎么样呢?」他语气中的惶然相较于以往的自信满满,让三个大男人忍不住叹息。 这爱还真是碰不得,一碰上,纵使是百炼钢也得成为绕指柔呵! 「是不能怎么样,可是啊我听说有个地方可以让人爱情美满、心想事成,你或许可以去试试,总比这样大海捞针来得好些。」 「是什么地方?」要是以前,自己或许会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觉得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一试。 东方洛炜淡扫了他一眼,「你先打理好自己吧!听说那个地方只有有缘人才进得去,凭你现在这副模样,就算再过一百年你也不会变成有缘人的。」 东方洛炼提出了交换条件,明白的告诉简从业用打理好自己来换一个希望。 这是一个威胁,彻彻底底的威胁。简从业怒目瞪着一脸贼笑的好友,又是一声挫败的低咒,「你们一个个杵在这里,我又该怎么打理自己,通通给我滚出去。」 仿佛见着往日那个气势十足的精英份子,罗世光和靳尚志皆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东方洛炜,而成为注目焦点的他只是神气十足的回给他们一记骄傲的眼神,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现在是骄傲,可等会儿呢? 如果说等会从业知道,他惟一能给他的只有一则流传在市井之中的流言,他会不会杀了他啊? 想到此,东方洛炜的头皮开始发麻。可能怎么样呢?至少从业已经愿意整理整理自己,所以就算代价是他的小命,他也得拼了啊! 一条抹布无聊的由桌子的左边擦到桌子的右边,再从桌子的右边擦到桌子的左边。 最后,抹布无辜的陈尸在桌子的正中央,至于原本拿着抹布的手,此刻则放在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当只魔力居酒屋的大米虫,她得做些什么,否则她一定会被心中的歉疚给逼疯。 说做就做! 她左右张望,眼见四下无人,她一溜烟的进了厨房,可是双手才碰到那些待洗的青菜,手中的菜盆已经被人无情的拿开。 安宁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沉默的牧野健,「牧野大哥……」 「去坐着休息吧,有身孕的人是不适合做这种粗活的。」 粗活?!洗个菜叫粗活。安宁水亮亮的瞳眸瞪得老大,有些哭笑不得。 对于魔力居酒屋里的三个人,她其的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埋怨。 他们几个简直是将她当成毫无行为能力的人供了起来,这也不准做,那也不准动的,活像她是个镶金镶钻的玻璃娃娃,一碰就碎似的。 「牧野大哥,我好无聊,让我帮你洗洗菜嘛!」试着压下心中的不满,她涎着笑脸说。 可惜牧野健面对她的笑脸仍是一脸的无动于衷,「不行,孕妇不能太劳累,所以你还是去前头休息吧!」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事实上他之所以连洗菜这种小事都不让她做,是为了「保护」这些无辜的菜。 也不知道安宁是不是天生没有做家事的天份,一把莱被她洗到最后,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一把,其余的都被蹂躏成烂莱叶了。 所以,为了扞卫厨房这块圣地,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让安宁无聊到想打苍蝇。 「可是……」 她气嘟嘟的想要抗议,他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双手搭上她细瘦的肩膀,连哄带骗的将她给推出厨房,嘴里还很好心的建议。 「你要真无聊,就去找道子吧!让她找些事给你做。」 安宁回身望着被阖上,甚至可能已经被锁上的厨房大门,原本挺直的双肩又垂了下去,但下一秒她的眼光瞄着了水槽理好像还有一些杯子没洗。 她的眸子又亮了,当她正准备拿起菜瓜布,谁知道它咻地一声自她的眼前消失。 顺着菜瓜布失踪的方向往上望去,就见栗海云笑得很是灿烂的说:「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可以。」 「可是我想帮忙。」她很诚心的说:「海云,我不想当米虫,你让我帮你洗杯子好不好?」 栗海云为难的看了一眼矮吧台边,那个还躺着无数酒杯尸体的箱子,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的「好心」。 「不用了,你有身孕,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可是……」安宁开口想抗议。 海云立刻打断她的话建议,「啊,我刚刚瞧老板娘好像有事要让人帮忙,你要不要去瞧瞧?」 她的话声刚落,安宁不顾已然有些微突的肚子,咚咚的跑了出去。 她在庭院里找着了道子,可她都还没开口,道子已经头也不回的道:「我这里不用帮忙,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海棠全成了‘杂草’。」 没有费尽心思找借口,为了省麻烦,道子直接点出她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安宁很受伤的张大了口,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只好去找惟一不会拒绝她的好朋友——小静。 她从来没有想过,小静之所以不拒绝她,完全是因为它有口难言。   第二十一章 小静很是无辜的瞥了一眼毫无义气的居酒屋成员,在任由安宁弄乱它美丽的长毛同时,它作了决定,它要尽早将这个瘟神给请出居酒屋,否则只怕它一身美丽的毛会全数掉光光。 唉,看来安宁的存在,对魔力居酒屋的众人而言,不啻是一种灾难,所以有「人」已经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她扫地出门喽! 【第九章】 仰望着眼前这幢大楼,简从业准备进去寻找传说中的魔力居酒屋,这一两天他已经找遍这一带的大楼,压根数不清这是第几幢。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白痴,真的很白痴。 他竟然相信这无稽的传说,相信真的有那么一间居酒屋的存在,只因为东方说,那地方能让人心想事成,爱情美满。 再次仰望着眼前的大楼,生怕又是一次的失望,他颓丧的垂下了双肩,身上笔挺的西装已然遮掩不住他所散发出来的落寞。 「安宁,你究竟在哪儿?」一股无助的湿意漫上他那双向来炯炯有神的眼眸,他站在寒风中低喃着,祈求风能将他的话送到安宁的耳中。 「我求求你快出现吧,我快撑不下去了,又或者你早如他们所说的,已经想不开的离开这个人世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该去另一个世界寻你?」 他闭上眼,任由那种无助感将他淹没,突然间,一声猫叫在他的耳际响起。 他的眉头微皱,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脑际。他记得东方说过,是不是居酒屋的有缘人:需要由一只猫来选择。 被选中的就有机会进入其中,向恋占之石祈求。 原本无神的双眸倏地睁开,目光凌厉地扫向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黑猫,「你是来带我的吗?」 黑猫具有灵性一般,以傲慢的姿态缓缓地点点头。 眼前这种奇妙的际遇让他喜出望外。 或许他真的是有缘人?既然这样,那么恋占之石是否也可能帮他找着安宁,他立刻觉得信心大增。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顾不得和猫说话是一件愚蠢的事情,简从业再次问道。 问完之后,他忍不住的失笑,就算这猫是来带他去魔力居酒屋的,可它怎会知道他苦寻不着的安宁在哪儿呢? 可是,那猫儿竟又大力的点点头,然后昂首阔步的往前方迈去。 其间,它甚至还回过头来,以一种挑衅的目光瞧着他,仿佛是在问他敢不敢跟上。 简从业摇了摇头,企图化去心间那抹怪异的感觉。他竟然觉得猫的态度挑衅? 难不成他真的是找安宁找到即将疯狂的地步了吗? 啊!不管了,为了安宁,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他立时迈开稳健的步伐,跟着黑猫走,而它也仿佛怕他跟丢了似的,几步便一个回头,好确定他是否还跟在后头。 终于,他们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立时阖上,然后以着极快的速度向上急升。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恋占之石啊,我简从业诚心的祈求,请帮助我找着那个早已占据我心的女人…… 一人一猫心思各异,就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刹那,简从业呆了。 安宁只手托着香腮,浑身没劲地望着那块被巨木托着的恋占之石。 思念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无所事事的她完全的笼罩。 「好想他呵!」她轻喃,然后对着恋占乏石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的不怪他,可是也不想勉强他,这会又很想念他,我究竟该怎么办?」 话才说完,她又猛地摇了摇头,对着自己喝道:「喂,陶安宁,不是说了不要再想他的吗?该放他自由的,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幸福也是强要不来。」她很是努力的说服自己,然后又长叹了一声,唉! 「可是真的很想他,一定是无聊惹的祸,都是道子姐姐他们害的啦,整天把我供着,让我无所事事,所以我才会这么胡思乱想的,现在,从业一定过得很自由、很开心,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我想这么多干吗呢?」 在她嘟嚷的同时,一声猫叫划破了四周的寂静。 「小静,你回来了?」 呵,她的玩伴终于回来了。安宁兴奋的转身,低头寻找那漂亮的黑色身影,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没找着小静,却瞧见一双黑色的皮鞋。 咦,是小静带回来的客人吗? 呵呵,终于有工作上门了,他们几个不让她洗菜、洗杯、整理花圃,那她招呼客人总行了吧! 漾着满满的笑意,她的眸光顺着那双黑色的皮鞋逐渐往上移去。嗯,不错,平坦的小腹、宽阔的胸膛、英挺俊气的脸庞。 嗯,看来小静还真有眼光,带回来一个帅哥呢。 咦,等一下!这个帅客人怎么这么眼熟,眼熟到让她的心卜通卜通地狂跳起来。 他……怎么找来这儿的! 被硬生生吓了一跳的安宁,一手抚着自己狂跳的心房,想也没想的回身就跑,无暇顾及她这样的莽撞行为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她只知道要逃。 看见安宁惊惶失惜的表情,和落荒而逃的举动,初时,简从业几乎完全愣住。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日日夜夜寻找的女人,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有,她那已经隆起的肚子…… 不能再让她逃开了、她和未出世的孩子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宝物,虽然曾经错过,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踩着稳健的步伐,他昂然的挺直自己的背脊,上次他用谎言欺骗了她、伤了她的心,这一次,他要用最诚恳的心替自己赢回她。 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抬手推开居酒屋的门,当居酒屋里那宽敞舒适的景象映入眼底,他的双眸立时忙不迭的寻找着她的踪影。 可是没有,不论他怎么找,就只找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一个风流妩媚的女人,还有一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女孩。 不可能的,他明明就看到的,那绝对不可能是他眼花。 简从业不死心的再仔细瞧了一遍,终于,他在壮硕男子的身后瞧着一截露出来的衣物,就像一截尾巴似的。 他的眸子由急切转为深沉,对于她弃自己而寻求旁人庇护的举动,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一抹酸涩由心头泛至喉咙,他炯炯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的方向,仿佛是想要穿透牧野健瞧着她一般。 这不是一个没有动情的男人的眼神。 单单就这么一眼,牧野健就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这样的结论也让他作出让他们好好谈谈的决定,他想退开身子,好让安宁面对有人已然找到这儿的事实。 可是他的身子往左边移动,身后那只无尾熊便立时跟着他往左移,放弃了左边,他再往右移,她也跟着往右移,仿佛自己多么见不得人似的。 最后他浅叹了口气,大掌倏地往身后一捉,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安宁给拎到了身前。 没有料到一向疼她的牧野健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她的眸子对上简从业热切的眼神时,她忍不住地愣了一下。 随即她又打算往道子的身边窜去,但一声娇斥已然回荡在居酒屋宽敞的空间里。 「别像只耗子似的转来躲去的,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打量着简从业,道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有着绝对坚强的意志。   第二十二章 当他想要一样东西时,他便会不择手段的去掠夺,也难怪他会想出以感情为手段去达成目的的烂方法。 可是,他真的如安宁所言的,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在乎和感情吗? 瞧着他眼眸中那股热烈的希冀;她忍不住怀疑,安宁平常迟顿也就算了,该不会就连感情上也迟顿得教人扼腕吧! 或许……只是或许,眼前这个男人早已爱上了安宁吧! 呵呵,具有趣! 「道子姐!」低着头,死也不瞧简从业一眼的安宁忍不住低嚷了一声。 她就是不想也不敢看到他嘛!虽然思念早已满溢,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怕只是一眼,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继续缠着他。 在经历了无数个因为思念而难以成眠的夜晚,她承认自己真的难以忘情于他,问题是他不爱她啊!她不以为自己可以再次承受这样的难堪。 厚,真是被她铪打败,拜托她瞧瞧那男人的眼神好不好,不爱才怪,这样一个对感情白痴的单蠢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的想帮上她一把。 道子没好意的开口,「你是来干什么的?」 「本来我是想来祈求恋占之石替我寻回安宁的,但现在已经不用了。」暂时将目光自安宁身上抽离,简从业昂然地接受着道子的审视。 「你找她干吗?」 「因为我发现自己想念她的一切。」 「包括她的白痴和愚蠢吗?」 「那是我最想念的一部份!」他的唇勾起一抹真诚的笑容。在无数次遍寻不着她的失望中,是她做过的那些无厘头的笨事支撑着他度过。 道子斜睨了一眼听呆了的安宁,忍不住心痒的想要再帮上一把。 如果这个男人有心,那么让他带走安宁,她相信居酒屋的成员都会举双手赞成的。 真的不是因为他们嫌弃她,事实上,居酒屋里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她的天真,问题在于她的破坏力着实惊人,为了保护这间居酒屋,她决定尽快将她扫地出门。 「所以我可以大胆的假设你爱她?」 道子此话一出,安宁不禁倒抽了一口气,然后下一秒她已经伸手将耳朵紧紧的捂住,双眼紧紧的合着。 她不要再承受一次听到他说不爱她时的撕心裂肺,她不要。 望着她那种鸵鸟行为,简从业摇了摇头,步上前去。 这次没有人拦阻他,更甚者,居酒屋里的成员们脸上都挂着一抹看好戏的表情,就连向来沉默的牧野健也不例外。 一来到安宁的面前,简从业便以自己厚实的大掌包裹住安宁的小手,不顾她的挣扎地往左右两旁用力一拉,用最坚定的语气说:「这不是假设,而是事实,我的确是爱她,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笨女人,但我的确是爱上了。」 众人听见他的话皆露出会心的一笑,他这一段话也同时换来安宁不敢置信和呆愣的神情。 感激众人对安宁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后,他弯下身,大手稳稳的一捞,将呆若木鸡的安宁给捞进怀中。 而呆傻的安宁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当她发现自己被简从业给抱在怀里,便开始挣扎,水灵灵的双眸不断地朝着道子、栗海云和牧野健发射出强烈的求救讯号。 可他们只是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安宁甚至还看到栗海云开心的朝她挥挥手,说再见。 三个人的脸上同时浮现一种将麻烦请出门的释然,和一抹祝福的笑容。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双手猛扳着车门,安宁不断的嘟嚷着。 可是简从业理都不理她,径自握着方向盘,脚底还猛踩着油门。 「我要下车啦!」打不开被中控锁控制的车门,她急得快掉泪。 呜,她不要面对他啦! 只要一看到他,想要放他自由的勇气又全没了,一颗心全都是想要将他据为已有的念头。 她不要做自私的坏女人,她要做放他自由的善良小天使。 自眼角瞥见她的泪水,他无奈的一叹,将车子平顺的滑进家中的车房,然后开了车门下车,快速的从另一头拦住还想逃跑的她。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沿路他完全不顾佣人的低呼,和母亲那既惊诧又欣慰的眼神,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门一关,他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突然单膝跪地。 一见他这模样,她手忙脚乱的想要站起来,避开这种尴尬,可是他却堵住她的去路,害得她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我爱你!」 一句话震撼了安宁的灵魂,她怔怔地瞧着他,完全丧失言语的能力。 「一开始,我的确是想利用你逼妈咪交出公司的经营权,因为我已经再也不能忍受她干涉我的人生,可是我却不小心爱上了你。」 「你、你骗人!你根本不可能爱上我这种女人。」 那天她明明听到他跟阿姨说,他绝对不可能爱上她这种既呆又蠢的女人。 「我没有骗你,那天我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为了气妈咪。」 咬唇不语,她直勾勾地瞧着他,一颗心因为他诚恳的话语而动摇,只差一点点她的坚持就要全军覆没。 「可是……那个……」 「我爱你,不为公司、不为和妈咪的交易,我真心想要和你结婚,宠你一辈子。」他很是认真的说。 「可是……」 真的可以这样吗?她很渴望他口中说的婚姻,可是…… 她低头看向肚子,一丝丝的小猜疑再起。 他的低声下气或许全是因为孩子,更或许是因为公司,她不想再尝一次美梦幻灭后的心碎了。 就在她还在犹豫之际,一份文件被递至她的面前。 「这是公司的股权证明,大部份的股权都还是妈咪的,你不再是我交易中的筹码。」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毕竟她知道对他而言,让公司完全属于自己是件多么重要的事,可是 她仍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个疑虑消除了,却还有另一个。 就说她是单细胞的生物嘛,所有的思绪都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他起身,双手圈住她隆起的肚子,「这个孩子是你的一部份,去计较为他或为你很笨,因为你们是一体的,再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他,你说谁比较重要。」 好像是我! 简简单单的就被说服了,安宁仰起泪痕末干的小脸蛋,眼神漾着一丝渴望的问:「我真的可以相信吗?」 真的可以相信他是爱她的吗? 他和道子方才的对话在她的耳际不断地响起,安宁脸上的光芒益发耀眼。 「当然可以!」紧紧的将她搂进怀中,像是想要将她溶入自己的骨血一样,他的语气是不失温柔的霸气。 「而且你也必须相信,因为我永远不会再让你有一丝丝怀疑的机会。」 这样就够了吧! 在恋占之石前,她求了又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既然她从不怪他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当成筹码,那么再大起胆子相信他一次又何妨呢? 反正大家不是都常说,她有一颗憨胆吗? 小手悄悄的挪移,她回抱他温暖的身躯,任由那种幸福的感觉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溶人她的心间。 她想,再试一次吧!而且这次她知道,他们都会更努力。   尾声 【尾声】 纯洁的白纱在清风中飘扬,无数朵红玫瑰铺成的花海在冬阳中绽放。 鲜花、白纱的妆点,轻易的营造出一种带着浪漫的温馨。 紧握着叶丽敏的手,遥望着站在圣坛前等待的简从业,安宁紧张的心情逐渐转为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是那么的完美呵! 即使爱他已成了生命中再自然不过的事,但一旦感情真的开花结果,她还是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宁儿,我终于做到了!」染上一抹感伤的声调在安宁的耳际响起,稍稍驱走她的不安。 她将目光调往叶丽敏,伸手给了她一个密密实实的拥抱。 她知道,就是因为有这个长者,她才能得到幸福。 「阿姨,妈咪在天堂会很感激你的。」 「我也很感激你呢!要不是你,从业他也不会接受我。」 「我……怎么可能?」反手指了指自己,安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她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改变从业? 事实上,她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就很不错喽! 带着轻浅的笑容,叶丽敏摇摇头。这个孩子似乎永远不知道她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不单单是儿子,就连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影响了呢! 结婚进行曲轻轻响起,叶丽敏以着庄严的态度执起安宁的手,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圣坛,亲手将她交给等待中的儿子。 答应我,要善待她! 叶丽敏用眸光这样恳求着儿子。 简从业微叹了一口气,转头瞧了瞧安宁那鼓励中带着祈求的目光,然后他张开手臂,给了母亲在他成年后的第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是多么的温暖呵!叶丽敏不敢置信的轻泣。 安宁则是趁着自己被简从业牵着转向圣坛的同时,回身朝着她偷偷漾起一抹甜笑。 不由自主的,叶丽敏严肃的脸上也勾起一抹笑。 她想,他们会幸福吧!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魔力居酒屋之一《爱人少根筋》; 2、魔力居酒屋之二《爱情抢独家》; 3、魔力居酒屋之三《误入歧途》; 4、魔力居酒屋之四《单恋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