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请上线》 第1章 两小孩 两小孩 标题语：这年头中二病都是一套一套的。 褚瑞凌他爸和他妈又吵起来了。吵得那叫一个飞沙走石天翻地覆的。邻居家的狗被这阵仗惊得本能地朝他家狂吠，好在他主人一天前就携着发妻出去n度蜜月了，不然以褚瑞凌的经验吵架的人还得再加。 今天是褚瑞凌转学的第一天，可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这件事。习以为常的褚瑞凌伴着两针尖麦芒的高音，淡定地吃完了保姆弄好的早餐。而后再一次翻书包，确定自己昨晚已经将所有转学必备的材料收拾好了就背起书包。 “妈，爸我走了。”褚瑞凌朝着激战正酣的两人打了个招呼，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像是什么都没想一样如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往门口等着他的车走去。 身后的争吵声变相地和他打着招呼。 褚爸：“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无论做什么都把你放在我前面，合着你们母子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褚妈：“这怪我？你自问有没有关心过他！之前生日都没见你回来，儿子会叫你已经是你祖上积德了！” 褚爸：“我说了我是出去谈生意！” 褚妈：“呵呵，谈生意谈出个孩子来？你的小情儿都打电话来示威了！电话还是你儿子接的！” “……” 由于褚瑞凌已经走出声波稳定传播的范围，后面的争吵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十分词不达意，褚瑞凌索性收回耳朵，专心的痛定思痛起来。 下次出门，谁都不打招呼了。 上了车，司机和煦地说：“小凌，你先在后面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 得，褚瑞凌一听就知道自家的闹剧被人听了个底朝天。不过说来也是，有着快超越人类耳朵接受能力极限的分贝进行实况转播，路人想不听见都难。 褚瑞凌虽然有些抵触，但怎么也不可能对着一个朝他散发善意的人发火。他习以为常地朝着司机露出一个温煦的假笑，闭着眼睛打算养养被声波攻击后魂游天外的魂魄。 这迷迷糊糊地褚瑞凌就睡着了，还做了梦，只是这梦太零散压抑，等他被司机叫醒的时候记忆碎片已经不知道被他清到哪个回收站里了。 “到了，小凌。”司机摇醒他：“你知道教务处在哪吗？要不要叔陪你进去？” “不用了陈叔。”褚瑞凌还是笑：“我自己行的。”说着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再见陈叔。” 陈叔的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可惜和怜悯，不过被拒绝后他也没有强行随行：“那你小心点，叔晚上再来接你。” 如果他没记错，下午自家妈要跟着负心汉去找小三理论吧。陈叔要护送两人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接他？ 不过褚瑞凌也只是想想，他不会去质疑别人无心以及好心犯下的错误。于是他点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好的，下午见陈叔。” 陈叔车开走后，褚瑞凌踱步到校门前，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放陈叔走是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他还没办理转学手续，所以没有校牌。 而面前的是以严格管理著称的私立中学，换句话说，没有校牌你别想进去…… 而门口大爷还凶神恶煞地补充：就算你是校长，没有校卡你也别想进去！ 呵呵，校长也要装备校卡这是哪个世界的规定我怎么不知…… 而下一秒，一辆车没有进行校卡认证就这么径直开进了学校…… 褚瑞凌囧囧有神地看着猝不及防被打脸的门卫大爷。 然而下一秒褚瑞凌就明白门卫大爷之所以能成为门卫大爷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见后者振振有词地说：“看什么看，车牌不是牌啊！” 励志中学真不愧是全市升学率最高的一个中学，没见人与国际接轨，就连校牌这东西也实行多元化吗。 褚瑞凌无法，他后退几步，退出大爷的视线，面色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昨晚任凭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朝母亲要来新班主任的电话。 褚瑞凌正犹豫要不要冒着被迁怒的可能给家里那两只喷火龙打电话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烫着黄毛，头发长得遮住大半张脸的……少年大摇大摆朝校门口走去。随后，理所应当被拦下了。 那少年和门卫大爷争辩许久，最终一败涂地。褚瑞凌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没有忽略笼罩在他周身的浓浓怨气。再然后那个少年四下环顾了一下，在他身上停了一秒，而后像是没看到一样朝着学校另一边的巷子里走去。 褚瑞凌想了想决定跟上，看有没有办法混进学校。 褚瑞凌不远不近地跟着少年转过几个弯。之后一棵努力把枝桠伸进学校的梨花树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中有了预感，所以当预感实现的时候，除了惊讶其他该有的郁猝他一份没少。只见少年将一直拎在手上的包单肩背住，而后三下两下地窜上了树。褚瑞凌默默围观对方熟练的技能，直到那人爬上了墙头。 出乎意料，少年下一个动作不是下去。他扶着枝干潇洒转身，冲着褚瑞凌站着的方向嘲笑：“啊哈哈，跟屁虫，小爷这一绝技你可学不来。” 被发现行踪的褚瑞凌抬头看着努力用发色闪瞎别人眼睛的少年，淡定地应道：“我确实耍不来。” 只改了一个字，这话中的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黄毛少年只想了一秒很快了悟，他怒道：“你说谁是猴儿！” 褚瑞凌有些惊讶对方能这么快理解他话中的未尽之意，但依旧不慌不乱地死不认账：“这里没有猴。” “我知道你……” “上面那个同学！你是哪个班的！下来！和我去办公室！”校内传来一声怒喝。黄毛少年身形晃了一晃，一不小心，书包就滑下了肩膀，掉到了墙下。括弧，学校外面的墙下。 两人都愣了。 少年看着褚瑞凌嘴边的笑意，深知对方是不会伸出援手了。看着越来越接近他的巡逻老师，他脸上有些慌张，转头匆匆忙忙地对褚瑞凌挥舞拳头：“下次找你算账！”说着就跳进了学校转头跑掉了。 褚瑞凌捡起那个双肩包，心底嘲笑了对方将双肩包当成单肩包背引发的悲剧而后，捡起背包。这时，一张小小的卡片胸针从没关好的书包中滑出掉在了地板上。 褚瑞凌捡起一看，只见上面明晃晃写着初三一班，林睿初等字样。卡片胸针上那犹如钞票防伪标识一般的励志中学校徽样水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与名字旁的黄毛白牙图片交相辉映，这闪得褚瑞凌有些茫然：等等，那个家伙既然有校徽为什么还要翻墙？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褚瑞凌下一个念头给盖过去了，他拿着校徽，一脸轻松，这下总能混过去了吧。 褚瑞凌运气不错，当他拿着那个黄毛少年遗留下来的双肩包和校卡走向门口的时候。门卫大爷已经和执勤学生换了班。那学生正兴高采烈地和身旁的同学说着什么，褚瑞凌走过去的时候他隐约见褚瑞凌手上有个牌子就大手一挥放了行。 褚瑞凌神色自若地收好‘借’来的校卡，听了几句魔兽攻防战略不急不忙地朝学校走去。 大概还有十五分钟上课，褚瑞凌伸手抓住一个步履匆匆的学生，在他满脸不耐地开口前先笑了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褚瑞凌长得也不错笑起来杀伤力不小，被抓住的男生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语气好了很多：“同学有事吗？我赶着上课。” 褚瑞凌也不难为人家，询问过初三办公室地址之后拎着两个包不疾不徐地在一堆紧赶慢赶的人群中穿过，向着教务处所在的四楼走去。其态度之淡然让不少人叹为观止。 晨课的铃声响过之后，褚瑞凌也到了办公室门口。正当他想敲门的时候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响起：“林叔，我不能把头发染回去啊。不然下次我再忘了带校卡，门卫大爷怎么认出我然后放我进来？” 紧接着另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今天你没带校卡，老李认出你放你进来了吗？！” “他认出我了，但没有放我进来！”黄毛小子回答的十分理直气壮：“要我说我们学校的校规很有问题！校卡不就是为了确定学生身份杜绝无关人士进入学校才设立的吗？既然门卫大爷认出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他凭什么不放我进来！” “你怎么知道他认出你了！说不定人家以为你是哪来的小混混！不放你进来是应该的！”林叔气急败坏地说。 “不！他一定认出我了！”林睿初回答的十分肯定：“不然他不会对我说那句话。” “哪句？” “哟，染红毛的小伙子怎么改回金毛去了？我觉得你还是红毛比较精神！” “……” 第2章 新学期 新学期 标题语：仇人相见，你好再见。 褚瑞凌虽然没有听八卦的爱好，但比起卷入战火，他更宁愿听八卦。所以他在门外站了很久，久到期间下早读之后又学生路过，都对他投以同情的注目礼。 看吧，那小子犯事儿被老师罚站了。啧啧，真惨。 褚瑞凌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在他第二十一次膜拜被林睿初称为林叔的老师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以及林睿初花样百出的神回复之后里面的争论终于静下来了。 请别得意，安静总是暂时的，你又何苦不敲门傻等。 摸清规律的褚瑞凌推断这只是第三次中场休息，如果他不抓紧时间，十秒过后，又是一场长达十分钟的……唠嗑【划掉】，训话。 褚瑞凌伸出手精准地在林叔开口前一秒敲门了。 接着，林睿初欢快，或者说如释重负的声音响起：“快进来！” 褚瑞凌：忽然不想进去了怎么办？ 不过随后可能是疑惑为什么门口站着的人不进来，林叔又说了句：“请进。” 褚瑞凌深吸一口气，有种上刀山的微妙感。 不过他还是进去了。所以下一刻预感实现了。 林睿初：“是你！！！” 林叔狐疑地看了下两人：“你们认识？” 褚瑞凌：“认识。” 林睿初：“不认识。” 林叔：……说反了吧。 不过林叔也没追究，他对着褚瑞凌说：“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褚瑞凌将其中一个书包还给林睿初，而后对着坐在办公桌后头看上去年龄不超过四十的年轻男人问：“请问您是林停老师吗？” 林停点头：“对。” 褚瑞凌从书包中拿出一包文件：“您好，我是今天转学过来的褚瑞凌。这些事我的档案材料。” 林停笑道：“我还以为你下午才来，没想到你来的还挺早。你父母呢？” 褚瑞凌迟疑了一下，最后他觉得稍微委婉地修饰一下事情的真相：“他们去见一个没落户的‘二姨’了。” 因为修辞略诡异，办公室里静了一下，就连瞪着他的林睿初眼神也有些茫然。 林停没深思，只当褚瑞凌父母去会亲戚了。他了悟地点头，从身边的抽屉里取出一袋文件：“你的校卡，饭卡，课表等一些必需品都在里面，你拿回去看一下有不懂得可以来问我。我是你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名字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说了，哈哈。教室在这层楼尽头第一间。现在在上的好像是胡老师的语文课。不过我不推荐你现在就去教室。胡老师比较古板你要是打断他讲课，会被他盯着一个学期的。现在干脆先在我这儿待一会儿，等下课了你再过去。” 褚瑞凌看着林停爽朗的笑容，嘴角有点抽：林老师，你这么拆你同事的台真的好吗…… 林停果然没辜负褚瑞凌对他的第一印象，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虽说换了个目标，但一点改属性的念头都没有：“你身后那一头黄毛的是你同学也是我侄子，他的同桌座位是空着的，不过我估计你不会想和他坐（林睿初：喂！），我一会儿把你安排到梁笑笑旁边，她是英语课代表为人也不错，长得也挺可爱的，算是新生优惠吧。” 褚瑞凌：林老师原来你不关拆同事的台，连你侄子的台也拆。还有新生优惠是什么鬼，新手礼包吗？ “我看过你转学来的成绩，附中年级第一对吧。不过到这里你不能骄傲自满，励志里好生还是很多的，当然除了他。”林停单手点了林睿初一下，不顾后者暴跳如雷，接着说：“我看了你们学校的进度，走得是稳扎稳打路线，初三的课还没开始对吧。励志课程进度会快些，上个学期末初三上的课程已经走了四分一了。别的课不清楚，数学教到了一元二次……” 林睿初：“黄金分割数。” “嗯，对。”林停顿都没顿，似乎他没记错自己的课程进度一样：“所以你要是有听不懂的不用害羞，可以直接来找我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谢。”褚瑞凌真心实意的道谢。虽然这老师看上去有些不靠谱，但他仍然察觉到了他话语背后的善意。 林停笑得更和善了些，非拉着褚瑞凌天南地北的乱侃。虽说话题有些飘，全程还有个布景板苦大仇深地瞪着，褚瑞凌仍然觉得聊得很愉快。 不知不觉下课铃响了，褚瑞凌正要起身道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林停，你和你侄子谈完话没？”一个带着笑意女声响起，穿着花裙的短发中年女老师走了进来，他看见办公室有第三人在显然有些惊讶：“咋了，你侄子又把别人揍了？” 林睿初脸忽然就红了——气的——他一副想解释又死倔不出声的表情不服地看着出声的女老师。 林停的神色也不是很好，他语气淡淡地说：“睿初是见义勇为。” 女老师笑笑不说话，不把这解释放在心上。 女老师进来，林停似乎也不乐意褚瑞凌和林睿初多待的样子，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褚瑞凌关门的时候还听见那个女老师在说：“林停你也不能老惯着你侄子，瞧瞧他成绩都成什么样了。英语150的卷子，他就考了59……” 林睿初的脸色很难看，他站在褚瑞凌身后等他关好门，压低声音对转过身的褚瑞凌吼道：“门关的那么慢你是想看我笑话吗？” 褚瑞凌微微皱眉并不回嘴。 林睿初见褚瑞凌不和他计较，心中更窝火，总觉得说什么话都不得劲。他索性冷哼一声，也不开口了。 初三一班离办公室不远，所以沉默一路的时间也不难熬。林睿初到了教室门口就加快脚步朝自己座位走过去。褚瑞凌站在门口微微皱眉，有些不适。他根本不认识梁笑笑是谁，所以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位子在哪。现在又是下课，同学们扎堆坐着聊天根据空座位判断也不太靠谱。 褚瑞凌孤零零站在教室门口自然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一个离得比较近的男生，转头对着褚瑞凌热情地喊道：“同学你找谁？” 褚瑞凌道：“请问梁笑笑同学在吗？” 班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一刻，口哨声，拍桌声响彻天。还有人起哄高声道：“梁笑笑，有外班男生找你！” 褚瑞凌瞬间明白自己的话有歧义。 面对面前一群荷尔蒙爆棚的少男少女，褚瑞凌几次想解释的声音都被打断。这些正值青春期叛逆期的少男少女们对男女之间的情谊比较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他们无限扩大。这不男生一喊，班上都议论开了，同学们半明半昧的眼神都锁定了褚瑞凌和坐在第二排正中央的一个少女。 很好，不用找人了。褚瑞凌苦中作乐地想。 视线中心之一的梁笑笑确实如林停说的一般可爱，她此刻正红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褚瑞凌，又看了起哄的同学，有些羞赧。褚瑞凌忽然觉得自己在此情此景下要是在不解释的话会被迁怒的女生埋怨一个学年的。这样可不太好。 于是他淡然走到梁笑笑身边，面对着一群看热闹的同班同学露出一个友善又疏离的笑容：“你好，梁笑笑。我是褚瑞凌，今天刚刚从附中转学过来。林老师让我坐你旁边。以后请多多关照。” “嗯，好的。”梁笑笑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语气还有些抖，她很大方地说：“好的。你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我好了。” “真好，我恰好有个问题。”褚瑞凌道：“你知道哪里领新书吗？我没有初三的课本。” 梁笑笑有些为难：“初三的课本上个学期就发了，你新转学过来林老师可能还没考虑到。这样吧，上课你和我合看一本就好了。” 褚瑞凌如释重负：“这真是太好了。我还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梁笑笑问：“什么？” 褚瑞凌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从附中转过来之前，初三的内容还没开始学，听林老师说你们已经先学了四分一了，所以我可能会跟不上。” “就这事啊。”梁笑笑开朗一笑：“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好了。” 围观事态发展的学生众：……为什么短短几分钟所有罗曼蒂克的感觉都没了。你们两个学霸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气氛下一本正经地商量学习的事情啊！给我们八卦党留点活路行不行！ 在背后状似不关心，实际上听了满满一耳朵的林睿初不屑的撇撇嘴，在心底给褚瑞凌狠狠地记下了一笔——这家伙真爱装！ 褚瑞凌觉得有点冷…… 第3章 班委 班委 标题语：老师心中的临时起意通常都是学生们眼中的炸·弹 上午的第二节是英语课。在办公室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短发老师笑眯眯地夹带一文件夹的卷子走了进来，她将卷子往讲台上一放：“这节课我们来讲昨天刚考的模拟卷。”紧接着她像是没听到底下的一片哀嚎声一样，笑着又补充了一句：“这次除了极个别同学意外大家考的都还不错，很好地展现了我们一班的实力。只不过有些人拉了班级后腿，我们班平均分以弱二班0.2分的差距位列第二。希望这些同学能有些集体荣誉感和羞耻心，稍微进取一点不要害人害己。” 老师意有所指的话让林睿初很不屑地轻嗤一声。那声音大的褚瑞凌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抬头看了眼讲台上依旧笑意十足的老师，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女老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脸色变都没变：“因为教育局的新规定，我们就不报分了，笑笑上来把这些卷子发下去吧。卷子上有标注的同学下课后来找我。” 梁笑笑起身走到讲台上双手接过老师手中的卷子。而后将卷子背面朝上，发放的时候只将姓名栏翻过来，尽量不去注意同学们的分数。不得不说她这一举动赢得了很多同学的好感。 梁笑笑翻到自己的卷子的时候并没有藏着掖着，相反，她十分大方地将卷子放到褚瑞凌的桌面上，示意他先看一遍。褚瑞凌再一次觉得梁笑笑性子真心不错，他没有矫情，道谢过后就拿过梁笑笑的卷子，卷面右上角斗大的145分数惊了褚瑞凌一下，随后干净整洁的书写又狠狠刷了褚瑞凌的好感度。他定了定神，在心中将自己的同桌列为一等竞争目标，而后开始认真的看卷子。 这时女老师走到他的身边，道：“你是新同学吧。之前我在林停那见过你。” 老师问话，褚瑞凌只得放下手中的卷子专心回答：“是的，老师。我今天刚从附中转来。” “附中啊。”女老师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语气总让褚瑞凌觉得不舒服。女老师点了点桌子沉思一下道：“你现在才转过来，没有进行摸底考试，我也不知道你的底怎么样。这样吧，你第四节下课来我这里，我找份卷子给你做一下，测一下底。” 褚瑞凌点头称是，女老师这才满意地离开。 梁笑笑发完卷子回来见褚瑞凌已经开始看阅读了，连忙阻止：“你重点看看单选、完型和填词就行。徐老师一般不会将阅读和作文。” 褚瑞凌听了抿了抿嘴，其实阅读和作文才是英语考试中的重点拉分项。作文先不说，就光说阅读，很多老师都觉得中考阅读不好猜题，所以忽视这一方面，实际上阅读也是有很多技巧的，只要掌握这些技巧即便阅读中有许多生词，也能保证正确率。且在将阅读的过程中也能扩宽学生的单词储备量和语感，对写作也很有好处。他之前的英语老师阅读这方面抓得就特别紧。 不过徐老师不讲，褚瑞凌也没法说什么，个人有个人的教法，入乡随俗。 不得不说徐老师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他在讲单选和填词时旁征博引，将许多英语的常用短语和句型穿插其中，很好地给学生复习了一些重点句型。而且偶尔还会穿插一些英国人的习俗和英语笑话，也不让人觉得枯燥。一节课的时间过得很快。 第二节课过后是课间操时间，褚瑞凌照做梁笑笑的提醒在衣服上别上校牌和大部队一起走到操场。 接下来的二十五分钟里，褚瑞凌围观并参与了一场群魔乱舞。而在这场群魔乱舞之中，褚瑞凌注意到了一个人，他的存在简直就是整个‘舞会’的画龙点睛之笔，因为在一群踢腿挥手的群舞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动作精准，招招到位，完美的比教科书还教科书。 这个人的名字是林睿初。 褚瑞凌用围观奇葩的目光注视了他良久，心里默默地思索中二的定义。 ——我与世界是不同的。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褚瑞凌默默念完这三条黄金法则之后，对着队伍最前方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中二病患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理解过第一条定律的确切含义。 其实很久以后，褚瑞凌想起这件事时，闲着没事去采访了一下当事人。 林睿初的回答一如既往很标新立异，很突破人的思考下限。说明白点就是——很不要脸。 他说：“你看你们都不认真做，就我一个人做得那么认真，这么一来无论是老师、同学、还是路人甲乙丙，你们的目光不都黏在我身上了吗？这才是万众瞩目的感觉啊2333333 #逗比你好，逗比再见# 回到教室之后褚瑞凌刚坐下，他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褚瑞凌回头，看见之前第一个起哄他和梁笑笑的男生正对着他笑。 “对不起啦，新同学，刚才我误会了。”他真诚地道歉。 褚瑞凌倒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这件事，有些意外，但他还是摇头：“没事。” 那男同学松了口气，笑得更灿烂了点：“那你能和你同桌说一声吗？笑笑可不能生气否则我明天的英语作业就没人借我抄了。” “……”合着不是特地跟他道歉吗。褚瑞凌一头黑线。 梁笑笑听了一耳朵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转头故作严肃地说：“我明天还真不给你抄作业了。杨桦。” “不要啊！课代表！”杨桦同学可怜兮兮地说：“没有你我就想那坠落的飞机，粉身碎骨不说，和我一条航线的人都得死无葬生之地啊！” “……你够。”梁笑笑眼皮直跳。 杨桦同学哀怨地看了梁笑笑几眼，转头道：“新同学，这是个负心人，你要离她远一点！” “……”褚瑞凌嘴角只抽，他好半天才道：“知道了。” 杨桦满足地拍拍褚瑞凌的肩膀：“这就对了，听我的没错，我可是这个班的八卦周刊，只有你不知道，没有我回答不了的问题。” “是吗？”梁笑笑冷笑：“那你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我才消气才肯把作业借给你。” 杨桦言之凿凿：“明天！” “……” 褚瑞凌想了想拉住杨桦：“我还真有个问题。” 杨桦道：“你尽管问！” 褚瑞凌朝林睿初所在努了努嘴：“我们学校校规不是很严吗？为什么那个同学能染头发？” 杨桦兴致勃勃地说：“你倒是问对人了！我和你说，林睿初家里是这个。”杨桦竖起大拇指：“我们市的电子产品市场基本被他们家承包了！他家里别提多有钱了！他爸爸每年往学校注资近百万染个头发算什么？偷考卷他都没事！” “偷考卷？”褚瑞凌皱起眉。 杨桦挤眉弄眼：“就初二上学期的事……” “好了。”梁笑笑不满地打断他的话：“那事不都被证实是谣言吗？别拿假消息来糊弄新同学。” “好吧。”杨桦悻悻地闭上嘴，末了手还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褚瑞凌心里好奇，但也没再问，他朝林睿初那看了一眼，见对方还趴在课桌上睡得昏天黑地，便转回了头。 第三节课是数学课。林停进来之后愣了两秒，才一脸严肃地叫起了数学课代表。后者显然早就摸清了林停的脉，叠声说：“林老师，您是忘了带教案还是忘了带书，得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赴汤蹈火披荆斩棘，连滚带爬都将您需要的东西带回来。” 全班哄堂大笑。 褚瑞凌单手撑着脑袋也笑得一抖一抖的，心中更是明白了一个定律，拆台者人恒拆之。林停老师作孽太多，这不一不小心就被自家课代表掀了底。 林停被自家课代表这么打趣也没生气，他笑着招了招手：“诶正好，我今天课本教案和你们的月考卷都没带，秦鑫你委屈点快去帮我把东西带过来。” “得了！”秦鑫应道：“林老师您的东西在哪？” 林停想了想说：“书和教案在我位子上。至于卷子，在我家里。给这是我家钥匙。” 秦鑫：“……” 当然，真让课代表跑到林停老师家里去拿东西那是不可能的，拿完回来可不得下课了。所以林停只得遗憾的宣布卷子明天再讲，今天先上新课。 秦课代表如释重负，他快速冲出教室，生怕晚了一步，林老师食言而肥。 林老师在等待的这段日子深感无趣，拉着褚瑞凌起来介绍了一番。褚瑞凌坐下之后，林停似乎想起什么来着，一锤手道：“那什么，楚付瑶，你之前不是朝胡老师请辞来着吗？正好褚瑞凌来了。以后你语文课代表就给他当吧。” 被神来一笔的褚瑞凌膝盖上全是箭，他茫然抬头看了眼兴致盎然的老班，再转头看向一旁同样被惊呆了的楚付瑶，深觉得老班给自己立了一个吸引仇恨值的buff。 偏偏乱点鸳鸯谱的林停越想还越美，他热情高涨地说：“楚付瑶，你下课把语文课代表要做的事和褚瑞凌说一下，别出了乱子。” 林大神，你就是最大的乱子！！！ 全班的小伙伴都被惊呆了，包括抱着一本书和几张纸站在门口的秦鑫。 下一刻秦鑫泪流满面，他声嘶力竭地控诉：“林老师，你不能这样！先递交辞职信的是我，您好歹来个先来后到吧！” 林停仰头看着天花板：“你跑步挺快的。” 所以您专门把我留下帮你取教案吗！！！ 秦鑫这么一捣乱，楚付瑶也反应过来了，出乎褚瑞凌意料，她忙不迭三声好脱口而出，像是生怕林停反悔一样，远远地就对着褚瑞凌喊：“褚同学，下课我去你那把课代表要尽的义务和你讲一下！” 好嘛，在另一个当事人还没来得及提出反对意见的情况下，大局已定。 褚瑞凌看着楚付瑶一副喜大普奔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掉坑了。 下课铃一响，林停就合上书，丝毫不顾自己讲了一半的例题转身朝着大门走去。几位学霸思绪正跟着林停策马狂奔，这冷不防被人撂下了马，扔在知识草原的正中央进退不得，那郁猝感让几人不由得伸出了尔康手：林老师，你敢讲课就不敢将它讲完吗？！做了辅助线然后呢！！！！ 被学生追着拖课，林停也是一个奇葩。 褚瑞凌的心头也是火烧火燎的，为什么上一堂数学课偏偏让他感觉到了看美剧看到一半被自家母亲从电脑前拽下来的感觉！ 褚瑞凌还没郁闷多久，楚付瑶就几步跑了过来，她将一本本子拍在了褚瑞凌身前的桌面上嘴巴和机关枪一样都不带停顿地说出了一大段话：“这是语文要求背诵的文章，轮到语文晨读的时候你就上讲台随便抽，抽到那篇我们默哪篇。默写完之后把纸送到胡老师那顺便那我们改好的或者没做过的作业发下来。后面黑板左半部是好词好句积累，麻烦你每天找些励志的词句抄上去给我们当作文素材，古文现代文都行你觉得好就行，胡老师每天都会看你别偷懒也别写奇怪的东西。另外考完试胡老师会让你去录成绩，发卷子这些都是小事我懒得讲了，做习惯了你就知道了。但是接下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要听清楚了，做不好胡老师会给你好看的！” 褚瑞凌闻言以十分诚恳虚心请教的态度说：“你说。” 楚付瑶说：“胡老师要求课代表语文要好，好到能够给班上语文差的人辅导。人数不多，就三个，如果一个月对方没有进步你是要吃刮落的。” 褚瑞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声音很轻生怕惊醒了哪路神明让预感成真：“哪三个？” 楚付瑶配合地将声音放的很轻，就和说悄悄话一样，她伸手点了几个同学：“第一个，窗边那个装忧郁的瘦高个儿，陈晴。” 见褚瑞凌点头，楚付瑶继续道：“第二个，第三组第四排那个看韩国狗血电视剧的花痴女孙倩。”说着楚付瑶顿了顿，像是在衡量褚瑞凌的颜值一样，郑重地补充一句：“小心她骚扰你。” 褚瑞凌打了一个激灵，神色凝重地点头。 楚付瑶满意地继续说：“最后一个，教室最后面的黄毛君，林睿初，他……你自己定义吧。”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褚瑞凌抬头看了林睿初一眼，得到后者回以他一个大大的怒视白眼后，他默默地捂着胃哭丧着脸说：“你吃几回瓜子了。” 楚付瑶淡淡一笑，笑中带着解脱的圣光：“为了黄毛，我吃了一斤恰恰。” “……”早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转学！ 第4章 ‘二姨\’ ‘二姨’ 标题语：褚瑞凌是褚母的阴暗面。 在经历过一个不幸的早晨之后，下午的课是难得的平静。如果忽略褚瑞凌因为正午被徐老师叫去做英语卷子从而没抢到午饭胡乱吃了点面包最后胃病发作最后一节课被人送进医务室吊瓶那就更好了。 下课铃响了之后，褚瑞凌的药水也吊完了。但他的悲催并没有结束。药水只缓和了褚瑞凌抽痛的胃，但并没有让他的脸色好看一点。他苍白着脸婉拒了几个同学送他回家的建议，一个人拿着林停老师中午交给他的领书单子去图书馆领了新书。而后背着一大包新书在学校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回家。 出乎他所料的是，他回家看见自家的客厅中坐着五个人，他父母以及他姑姑还有两个陌生人，大的那个看神色应该是他爸的小三，小的那个和褚瑞凌岁数差不多，且眉宇间和他爸有七八分相似，应该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了。 几个大人似乎觉得在外头撕逼很丢脸于是就将战场转回了他的家中。 褚瑞凌站在门口逐个和几人对视之后，泰然地将书包放在门口，合上门走到他母亲身边站定，并不出声。 立场分明。 褚瑞凌的姑姑先一步开口，她十分热忱地说：“小凌，快来见你弟弟。” 褚瑞凌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她脸上针对褚母的幸灾乐祸看得一清二楚，褚瑞凌神色微微放冷，唇边的弧度却慢慢扩大，他扭头对褚母道：“妈，你怀孕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死一样的寂静。 褚父怎么看不出褚瑞凌的讽刺，他面色有些阴沉地拉过站在一旁的少年，对着褚瑞凌说：“小凌，你弟弟在这。他的名字是褚瑞朱。” 褚瑞凌闻言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客厅正中央挂着的挂历。挂历中心用金箔拼接出来的瑞猪栩栩如生地黏在那里，憨态可掬地看着几人。 #瑞猪，呵呵多大仇# 褚瑞朱显然注意到了褚瑞凌的视线，他不由得攥起拳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褚瑞凌这才一副恍然大悟地点头，他笑得很温和：“这样啊。爸爸，你既然想养不用和我说的。你喜欢就好。” 这话听起来很孝顺很和谐，但细细品味，显然褚瑞凌将那个少年当成了一个能讨人欢心的宠物。既然只是个宠物他自然就不怎么在乎。 褚母听了愤恨的神情稍微平和了些，她微合的神色中带着些失望：“褚炼钢，你养着就好。” 站在那当布景板的女人和少年脸都抽了！他们既然孤注一掷主动向褚母暴露自己的存在，绝对不是想让褚父继续将两人当外室养着，他们想登堂入室。即便女的不可能上褚家户籍，也要让儿子落了户，在褚家这块大馅饼上咬上一口分一杯羹。 这不此刻女人转头用欲语还休泫然欲泣的眼神看着褚父。而褚父就吃这一套。 褚父：“既然你们都没意见，这周末我就带着小朱去上户籍。” 呵呵，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没意见。 褚母性子外刚内软，只是看着强硬点，除了公司的事，她很少和褚父唱反调。这是因为她爱他。即便褚父虐她千百遍，她仍然待褚父如初恋，这就将褚父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惯了出来。褚父外遇的事她知道，就连当年只有五岁的褚瑞凌也知道，只是褚母装作不知也不让褚瑞凌点破，就这么视而不见过了十年。可就算现在褚父摊了牌，褚母依旧在犹豫要不要退一步，换的这个家‘完整如初’。 可是，褚瑞凌回来了。自从他当年明悟了自己母亲的性子之后，他就成了褚母的阴暗面，一切褚母想说不敢说，想做不敢做，想骂不敢骂的事情都由他代劳。正是如此褚瑞凌和褚父的父子关系才渐行渐远。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后悔，因为在他胃病发作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只有他的母亲在医院陪着他，为他唱歌熬夜奔走，流泪。 褚瑞凌嘴角笑容没有消失，他微微歪头像是有些不解：“上户籍？为什么？现在户口本上多了一个宠物栏吗？” 褚父闻言脸色瞬间铁青，他上前一步扬起手似乎要打褚瑞凌一个巴掌，可同时，褚瑞凌抬头，带着笑容的脸上眼神却是不和谐的冰冷与不屈。那神情让褚父怔了怔，有些说不上来的心虚。 褚家姑姑见自己的哥哥下不来台，再也不围观好戏了，她状似好心地开口劝到：“小凌你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小朱不是你母亲生的，但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你有着一半血液是相同的。兄弟手足，你做事不能这么决绝。” 褚瑞凌见褚家姑姑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心中早就明白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看自家母亲的笑话。谁让他母亲出身好，嫁进来之后就处处压她一头，就连褚瑞凌爷爷奶奶也喜欢自家母亲，而偏偏她又不能得罪自己的母亲，谁让她的公司还要靠自家的公司帮扶呢。 不过往常处处捧着他母亲的小姑，现在居然公然站在褚父那一边，看来自家父亲决心已定，还许了小姑不少好处啊…… 褚瑞凌偏头看着褚家小姑，觉得有些好笑：“姑姑，我手里有褚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妈妈也有百分二十。”所以你下个季度是不想再从我们手里捞到好处了是吧。 褚家姑姑脸色铁青，她扭头看了褚父一眼，见后者脸色也很难看，便识趣的咬牙不说话。 褚父声音阴沉沉的：“你是想拿我给你的股份来威胁我吗？！” 褚瑞凌笑得很谦虚：“哪有哪有，我只是再说一个事实。” 褚瑞凌很少将自己持股的事情拿出来说，因为他手中的股份是一个讽刺，是褚家一次妥协的成果。那次褚家差一点就散了。而褚父在明悟自己离婚之后有很大可能会被净身出户，他的嘴脸立刻变了，开始和风细雨地安抚褚母，偏偏褚母就吃这一套。而离婚的事再次不了了之。褚瑞凌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那时拿到手的。 褚氏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六十在褚家人手里。其中因为各种原因褚母手上有百分之三十五，褚父只有百分之二十五。那次吵架的结果就是褚母交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褚瑞凌，而褚父只给了百分之五。 其实当年褚母会那么大方将股份分百分十五给褚瑞凌，就是为了让褚父看在这股份的份上能对褚瑞凌更在乎一些，就此来修补父子两人的关系。可惜，除了刚开始的那段时光，在褚父确定褚瑞凌不会交出股份的时候，他们两父子之间的关系变得跟冷漠了些。 但此刻，褚父却将褚瑞凌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归结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说这脸皮也是有够厚的。 不过在这方面褚瑞凌懒得和他争，反正不管他怎么讲，这股份都在自己的手上，轮不到他来沾。 此时褚父冷冷地对褚瑞凌说：“你以为公司就是你和你母亲的一言堂了吗？” 褚瑞凌也笑：“爸爸，你别开玩笑了。我还未成年，怎么可能左右董事会的决定？”见褚父脸色好了些，褚瑞凌这才坏心眼的补充：“所以啊，为了不浪费我手中的股份，我想将这些转给我母亲呢。” 死一样的寂静。 在这份寂静之中褚瑞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褚瑞朱。其中的意思是：是什么让你觉得在你将私生子迎进家门之后，我的母亲还能对你一如既往。你自己掂量着点吧。 褚父瞪着褚瑞凌，脸鼓得就像一只发怒的公蛤·蟆，褚瑞凌忍住嘲笑的*，仿若一无所觉地无辜浅笑。 褚父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想让你弟弟进家门了是吗？！” 褚瑞凌像是好心，实则威胁：“爸爸，公司里看你不顺眼的人很多，千万别让他们抓住机会逼你净·身·出·户。” 褚父一巴掌终于打下，力道重得让褚瑞凌踉跄几步，被心慌的褚母扶住。几乎立竿见影，褚瑞凌的左脸颊立刻肿了起来。褚瑞凌咽下嘴中的血腥味，笑得讥讽又心酸。 褚母虽然爱褚父，但她也爱着自己的孩子。她见褚瑞凌因为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原先摇摆不定的心也坚定起来。她扶着褚瑞凌站得笔直，一改早晨的歇斯底里，申请高贵冷艳：“褚炼钢，褚倩，小凌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如果你们再步步紧逼，我就带着小凌和一整个褚氏去找第二春。” “你敢！”褚父青筋迸出面目狰狞。 褚母神色讽刺，像是在说你敢我为何不敢？ 褚瑞凌捂着脸，微微发笑，果然他的巴掌没白挨。 第5章 不要脸 不要脸 标题语：别装可怜，哥不喜欢菟丝花。 ‘二姨’她儿子的登堂入室就这么无疾而终。褚瑞凌没觉得多高兴，因为他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别的不说，只说褚瑞朱，一个被藏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得了光的私生子，他的欲·望并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消弭。不然，他之前就不会给他找了那么多麻烦。 经历一大场大战，褚母也有些疲倦。她不管客厅中的几个小丑，拉着褚瑞凌就回了房间，途中还去厨房拿了个冰袋准备好好为褚瑞凌敷一敷肿起来的脸。 褚瑞凌坐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地任由褚母摆弄。冰凉的冰袋和火辣辣的脸颊碰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褚母没有注意到褚瑞凌的不适，她单手扶着冰袋，有些出神。 褚瑞凌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半合着眼，自己主动挪了一个适合的位子，而后闭上眼睛，养神。只是纷乱的脑子却没因为此刻的安静而平静一些。褚瑞凌依旧胡乱地想着他父母的事情。 褚父褚母的故事和许许多多描写痴心女负心汉的故事没什么区别。 他父亲是个穷小子，从j省一个小山村考到了h省一座颇有名气的大学，他就是在那里遇见了褚母。褚母家中有钱人也漂亮算是大学中文学院的校花。却不知怎么和褚父看对了眼，不顾家里的反对一意孤行和褚父领了结婚证。 为此褚瑞凌的外祖父外祖母生生气得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见褚母。 褚母以为父母只是看不起褚父的身世，所以用自己的积蓄以及自己哥哥的人脉和资助一心陪着帮着护着褚父建公司想让父母看看褚父的能力。却不知褚瑞凌的外祖父外祖母确实看不起褚父的人品。 年纪大的人的眼光一般都比较毒辣。凌家大小姐熬掉了十年的青春年华，好容易帮着褚父立起来了。可当她以为自己能够骄傲地挎着爱人回娘家让父母自己的眼光时，温饱思□□，褚父有了外遇。 褚瑞朱的存在褚母早就知道，自己老公每每休假过节都要借故往外跑身为妻子褚母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褚母不愿过问罢了。 小三比褚母年轻了十岁，孩子却和褚瑞凌差不多大，这其中的猫腻让旁观的人忍不住觉得好笑。 是啊，那么多人都在看褚母的笑话。就连褚母那等着她接济的小姑子也是。这笑话究竟被这些厚脸皮的人看了多久。谁知道，谁知道。 褚瑞凌，褚瑞朱。原先象征着对妻子尊重的名字因为第三者的插足也好笑起来。 褚瑞凌，褚瑞朱，一看就知，以褚为姓，瑞为辈分，最后一个字则用母家的姓氏以此表达对媳妇儿的尊敬。这是褚家的家规，或者说具体一点，这是褚家这一辈才开始启用的家规。是曾经褚父用来讨好褚母的道具。可现在事实很好地告诉了褚母。那个男人当初能给你多少尊重，转眼他就能将这些尊重转变成羞辱，一笔一划烙印在你的人生里，让你想想就恶心。 褚母出声地想着自己和褚父的曾经，脸上说不出是笑是哭。 “小凌，我是不是应该和你父亲离婚？”褚母喃喃地问。 褚瑞凌没有回答。虽然这个答案很明显，但褚瑞凌毕竟是局内人。一个是他爸一个是他妈，血缘太浓太沉，这不是一个初三的孩子应该承担的。即便早熟如褚瑞凌，他也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一夜就这么过了。 褚瑞凌第二天醒来第一时间起床去照镜子，万幸的是脸上的青肿因为昨晚冰敷的及时已经消了大半，只留下一点红肿盘桓在他的脸上。褚瑞凌伸手碰了碰，已经不是很疼了，只是昨晚褚父面目狰狞的神色和火辣辣的巴掌并没有因为青肿的好转而模糊。褚瑞凌暗自苦笑一声，拿过昨晚他妈放在他床头的粉底给自己上妆。 等到他收拾好自己之后，没吃早餐直接拿过书包出了门。 不过刚出门就见褚瑞朱在他家大门口等着他褚瑞凌难得意外了一下。 为褚瑞朱的厚脸皮。 褚瑞凌想了想请陈叔稍等了会儿，而后本着不想让人看笑话的心理将褚瑞朱稍微带远了点，确认两人所在的位置没有超出陈叔的视线范围，而对方也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之后，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褚瑞朱似乎有些不甘愿，他沉默一会儿，见褚瑞凌耐心不是很好的模样，唯恐对方离开，终于开口：“哥哥，对不起。我知道昨天我妈妈和我的出现给你和凌女士带来了不便。但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的母亲，这一切都怪我。是我不愿意别人一直喊我没爸的孩子才求着我的母亲将我的存在暴露在你们的面前。哥哥，你从小生长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知道我的苦，因为没有父亲我和妈妈受了多少白眼。我真的只是想拥有父爱，请你让我进你们的家门吧。我不会和你抢东西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叫父亲爸爸的机会。” 褚瑞凌耐心将话听完，看对方声泪俱下觉得很好笑。凭什么对方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又不是他们逼着他妈去做三。他们不怪褚父花心滥情，倒怪他们母子挡了他们上位的道路，天下还有这样的歪理。 以及到底是谁想把褚瑞朱的存在暴露出来，还不好说。 褚瑞凌轻笑地看着褚瑞朱：“你说因为家庭残缺才想落我家户口享受父爱，那么为了你家庭的完整，是不是也要让你妈上我家的户籍，让我爸享受一夫多妻？或者说你想让我爸妈和平分手好让你一家人团聚？” “……”褚瑞朱倒没想到褚瑞凌这么不给他面子，明明他妈妈说褚瑞凌只是个小孩，心软，只要他肯失落，他们两人就有了突破口，他落户的事就容易许多了。怎么这件事的发展和他们想的不一样。褚瑞朱卡了很久，终于磕磕巴巴憋出一句话：“不是这样的，我妈妈说只要你们能接纳我就好了。她会离开不打扰我们一家人的。” 我们，呵。褚瑞凌暗自冷笑一声。他面上的微笑这时收了起来，一脸谴责地看着褚瑞朱：“你怎么能这样。只是因为我爸爸更有钱一些，所以你就要抛弃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的母亲，任由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开，好让你能够在我家享福，你还有人性吗？！” “……”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褚瑞朱有些着急，他不能让褚瑞凌这么曲解他的话，这样一来他一开始的亲情借口就用不了了。 可是褚瑞朱一时没想到怎么解释，只是着急地辩驳：“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母亲，所以啊，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褚瑞凌淡淡地打断褚瑞朱的话，准备离开。 褚瑞朱一着急，伸手扯住褚瑞凌的胳膊，语气很冲：“你听我说！” 这时，一声洪亮的狗吠响起。褚瑞凌莫明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他转头，一只到人大腿的金毛威风凛凛地站在那，用着与他种族本性完全不同的凶狠表情瞪着争执中的两人，高声狂吠。 褚瑞凌顺着拴在金毛脖颈上的绳子一路向上看，当他看到林睿初那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的时候，莫明一句话快速在他脑海中闪过。 物似主人型。 然后褚瑞凌就笑了。 牵着金毛的林睿初不爽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褚瑞凌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不怕迟到啊！” 褚瑞凌动了动手，很容易挣脱因为第三者出现而有些愣神的褚瑞朱用来钳制他的手。他扭了扭手腕，举起手好心情地朝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林睿初打了个招呼：“你不是也很晚吗？” 林睿初晃了晃狗绳：“这不是为了溜家里的蠢货吗？把他扔回家我就上学。” 金毛抗议地扭头朝自家小主人叫了几声。 褚瑞凌由衷地夸赞：“这狗挺精神的。” 林睿初意有所指：“如果这几天我家隔壁那一家新搬来的邻居没有成天吵吵冉冉，他会更精神。” 作为吵嚷者之一的褚瑞凌也没尴尬，他朝金毛打了个招呼：“抱歉了。” 林睿初撇撇嘴，转眼打量了一下愣在那里有些僵硬的褚瑞朱，嘴角带着一丝恶作剧的笑，他牵着金毛犬上前几步，坏心眼地说：“怕狗啊。” 褚瑞朱‘蹭蹭蹭’连退十几米，脸上依旧惊魂未定，腿还有点打颤：“哥，哥哥。以后有机会再聊，我先走了。”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具足狂奔。 金毛犬故意使坏似的朝奔跑的褚瑞朱又叫了几声。 褚瑞朱踉跄了一下，再站稳时，跑出了人类新速度。 褚瑞凌看着褚瑞朱狼狈的架势，心中若有所思：为了防止这个不省心的再来骚扰自己，自家是不是也该养个十只八只的狗？ 不过褚瑞凌也只是想一想，褚母有轻微哮喘，注定这个好主意是不可能落实在行动上。他转身对林睿初道：“谢谢你了。”褚瑞凌可不认为林睿初是刚刚出现的，就他脸上的不自然，褚瑞凌肯定林睿初已经停了好一阵墙角。 林睿初视线漂移了下，不知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起来，他看着褚瑞凌，很不客气地说：“我帮你解决了一个□□烦。一句谢谢就算了？” 褚瑞凌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做也很不地道，于是他心思一动，脑中就有了坏主意：“那好吧，我给你点福利。今天早上的晨读默写是默《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我既然给你漏题了，你可得好好准备，别交白卷辜负了我一番心意。”说着褚瑞凌眨了眨眼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就算这样你也背不下来，我也不勉强了。” 不交默写=智商不够。这个等式林睿初自然听出来了。 从来不交默写的林睿初：“……糙。” 我果然就不该救这个黑心芝麻汤圆笑面虎！！！！ 第6章 茅屋为秋风所作歌 茅屋为秋风所作歌 标题语：论同学们的创作能力。 虽说林睿初有千般不愿万种心塞，但不得不说在这个早晨，他还是交了默写，自此走向了人生的转折点。 林睿初：…… 不管怎样，当猝不及防被换了课代表的胡老师专心地改新科代表收上来的当日默写时，见到一份字迹凌乱，但完全正确的默写时，他还是很吃惊的。 “咦，林睿初竟然交默写了，并且还全对！”胡老师难以置信地说。 前一秒还朝林停数落林睿初不好好学习的行为，并断言他再这么下去连三十二中都考不进去的徐老师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而被念叨一个早上的林停闻言像打了鸡血一样窜到胡老师跟前，脸凑得极尽：“什么，什么？我侄子开窍了……”话没说完，一张鬼画符似的默写糊住了他的双眼：“……什么鬼字。” 胡老师倒是很欣慰：“不管怎样这都是好的开始。” 徐老师：……你们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之后课间操结束，褚瑞凌按照前课代表的吩咐跑过来拿改好的默写时，被胡老师和林停左右夹攻。 林停连声问：“小凌，你是怎么让林睿初乖乖交默写的？有什么诀窍快点传授给我！” 褚瑞凌：…… 他看着身前两座大佛，亚历山大。斟酌片刻，褚瑞凌还是将自己的作弊行为坦白从宽：“默写之前我把要默写的内容告诉林睿初了。” 两老师愣了一愣，旁听的徐老师忍不住道：“也是，提前知道考试内容，做什么都很方便。是吧，林老师。” 褚瑞凌闻言皱眉，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考虑到林睿初早上帮过他，褚瑞凌决定为他洗刷作弊的嫌疑：“请老师放心，我在默写的时候一直站在林睿初身旁，所以十分确定他并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徐老师被下了面子心底有些不舒服，但想起褚瑞凌那张做的很不错的模拟卷，本着对好生宽容的心态，他没有训斥，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虽说没有打小抄，但提前漏题的行为对其他学生也很不公平，有针对性的背诵到底是占优势的，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褚瑞凌虚心地点头。 林停却不太乐意：“这又不是什么正规的考试，如果提前漏题能让一直不上进的学生多看会儿书，从而达到督促他们学习的目的，又何乐而不为呢？说到底这种抽默不就是为了让学生们主动背书，巩固基础，为中考做准备吗？” 徐老师皱眉：“但这样的行为会助长学生取巧心理，天天等着老师泄题漏题，不求上进，中考时他们反而会原形毕露，这种短暂的好局面有什么用？” 胡老师想了想，最终还是站在林停那边：“或许这种行为对其他同学来说是一种弊端，但是林睿初那孩子不一样，他什么时候将考试放在心上过，就连大考他也敢于交白卷。对这样的学生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让他学一点，我们都算成功了。” 徐老师反驳无能，她讪讪开口：“当初校长就不应该因为钱将林睿初硬塞进一班，瞧瞧他的所作所为，哪一点算得上尖子生！别平白毁了一班的名声！” “……”林停被徐老师的话气的脸有些红，但偏偏就没办法反驳，因为不止徐老师这么想，几乎所有一班的任课老师都将林睿初当成害群之马，平白拉低一班平均分的罪魁祸首。 “一班一直都是我们学校的金字招牌，别在今年让林睿初毁了名声。”徐老师得理不饶人。 林停忍不住辩驳：“睿初其实很聪明的，他只是不愿意学。如果他定下心不会比任何人差。” 徐老师道：“你也说了是如果。再说现在的孩子那个不聪明，林老师你不要因为林睿初是你的侄子就偏帮他。” 林停的回答铿锵有力：“我帮他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侄子，而是因为他是我的学生！”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胡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于是站出来当和事佬：“好了，都少说一句。你们争来争去也没用，等着看林睿初以后的发展不就好了？别在学生面前丢脸了。” 徐老师动了动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她转而朝褚瑞凌一挥手：“褚瑞凌你过来，昨天做的卷子我给你分析分析。” 一直站墙角当隐形人的褚瑞凌终于能喘气了，他朝胡老师和林停微微鞠了个躬，拿过改好的默写，走到了徐老师的办公桌前。 徐老师从教案里抽·出了褚瑞凌的考试卷，卷面上鲜红的148让她微微点了点头：“你的卷子做的不错，卷面也很漂亮，总体来说很超出我的意外。只是听力扣得两分很不应该。初中的听力□□基本都在对话中原句念出来了。不需要进行同义句转换，所以这可以算得上是送分题，送分题你没拿满分你就比别人多了分劣势。别的我也就不说了，是非曲直你自己也得想明白，好了你先回去吧。” 最后一句若有所指的话听得褚瑞凌心中有点不痛快，但他没资格反驳徐老师的话，只能点头称是。 徐老师这才满意地放他离开。 褚瑞凌拿着默写回到了教室，犹豫在办公室里磨了很久，所以到教室时褚瑞凌还没来得及发卷子上课铃就响了。 教化学的赵老师准时拿着教案走上讲台，褚瑞凌拿出化学书翻开。因为化学是唯一一门初三才正式上线的新学科，所以褚瑞凌跟起来并不吃力，反而还能有闲工夫开小差。他想了想小心地在抽屉里翻出了林睿初，陈晴以及孙倩的默写，打算做些准备工作。 林睿初的默写全对，褚瑞凌惊讶了片刻，还是放过了，不过在心底还是给林睿初打上了孺子可教的标签。 孙倩的默写只有几个错别字，原因应该是背诵时太模糊马虎，以及对文章理解不深的缘故。褚瑞凌为孙倩制定下针对性讲解计划就将她的卷子放到一边去了。 之后映入眼帘的陈晴的默写卷让褚瑞凌忍不住憋笑，他将头埋在课桌上笑得一颤一颤的，梁笑笑都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褚瑞凌憋着笑将陈晴的卷子递给梁笑笑，后者瞬间也不好了。 只见卷面上写着：“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转身即刻追茅去，茅飞渡江还在飘。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竟然当面抢我茅，马作的卢飞快跑，喊破喉咙不回头，呜呼哀哉真悲惨。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默默向昏黑，衣衫褴褛不耐冻，孩儿把被踹个洞。屋里泛滥水成灾，身上脸上全是水，最后终于睡不着，缩着身子满眼泪。 江郎才尽掰到这，老师我知我错了，求你这次原谅我，下次我定好好背。呜呼哀哉，真悲催。” 梁笑笑默默给陈晴点赞，忍者笑声低声说：“我还真不知道，忧郁陈小生私下里这么有才，这么逗。原来他一天到晚悲催仰头看天，心中是在琢磨怎么篡改诗词吗？” “篡改什么诗词。”两人身旁忽然传来一个男声，声音绝对不属于任何一个同学。埋在课桌里偷笑的两个人同时僵住了。 褚瑞凌抬头，只见本该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李老师此刻正笑眯眯地站在他们的可桌旁看着他们。这也正常，坐在教室正中央的两人不约而同都埋着头，双肩抽搐，这抽风般的表情站在讲台上‘高瞻远瞩’的李老师怎么可能看不到。 他伸手从梁笑笑已经僵成千年飞僵的手中抽·出了那张让两人发笑的罪魁祸首，拿到眼前看了起来。 而后，李老师是真的笑了，肩膀微微抖动一抽一抽的。 他转头看了眼陈晴，得到后者一个不明所以的无辜视线，便好心地将这件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李老师将陈晴的默写倒扣在桌面上，咳了一声将笑意压下，可惜没成功，这让他的语气颤了几颤：“情有可原，下不为例。”说完这八个字李老师转身走回讲台：“好，我们继续上课。” 教室里其余的同学哪里还有心思上课？他们早被李老师的表情勾的心中就像有几百只小猫又抓又挠，末了还滚了几圈，用柔软的颈毛使劲蹭，让人又是心痒又是好奇。同学们责怪李老师为人很不厚道。 老师，两同学开小差你怎么能不训斥几句？就算你心善不和他们计较，你也应该把原因公之于众不是，好让我们了解实情，下一次不敢再犯啊！ 李老师习以为常地无视这些充满怨念的视线，依旧故我拿着教案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丝毫不顾下方同学们充满怨念的视线致力于在他身上戳个洞。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全班的注意力确实集中在老师和黑板上了…… 尤其是教室正中央那个和李老师一起分摊战火的罪魁祸首，他们一个比一个做得端正，立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otz 第7章 贼船 贼船 标题语：林老师就是一个坑！！！ 褚瑞凌中午的时候将三个互助小组成员召集到陈晴的位子上，而后者懒洋洋地看了褚瑞凌一眼继续扭头望天装忧郁。 同学，你别装了，你的逗比潜质早就被那首诗曝光了。 孙倩和褚瑞凌交往不深，表现的很矜持，没有出现楚付瑶口中的花痴表现。褚瑞凌将她的语文书打开着重在古诗文下的注释上划过重点，并推荐了一个古诗文解读的网站给她，任务就算完成了大概。 而后他转头直面眼前两块难啃的骨头：“你们谁先来？” 林睿初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陈晴，后者也如是。只是下一刻陈晴就抬手遮眼：“啊，好闪。” “……” 林睿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自己的头发，他立刻伸手竖起大拇指：“是吧，我也觉得那家理发店手艺好，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好了！” 褚瑞凌：陈晴到底哪句话有在夸理发师的手艺了。 陈晴：“好啊，我今天放学就有空！” 林睿初：“那我们约好了！” 褚瑞凌忍无可忍，他伸手敲了敲桌子，阴惨惨地冷笑：“你们下午放学谁都没空！不把今早的默写背下来谁都别想离开！” 林睿初争辩：“我默写满分！” 褚瑞凌：“那就背课下释义！” 林睿初怒道：“我凭什么听你的！我爱走你管得着吗？！” 褚瑞凌不回答，他扭头看陈晴。后者愣了下乖巧地点头：“好。” “艹！”林睿初骂了句脏话，对叛徒摆了个鄙视的手势拿起包转身就走。 褚瑞凌没有阻拦，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待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也不去管走远的林睿初，反而尽职地对孙倩和陈晴传授经验：“其实语文得高分很容易，只要多读……” 一个中午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上课之前，褚瑞凌发现自己水杯中的水喝光了，他拿着水瓶打算去水房打水。只是褚瑞凌刚出教室林睿初就从走廊对面踱步走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同时愣了愣，随后林睿初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在与褚瑞凌擦肩而过时，还狠狠地撞了褚瑞凌一下。 褚瑞凌扶着肩膀，抿嘴，他没有转身和林睿初理论，而是当做没看见他一样继续拿着杯子往前走。 林停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副场景，他皱起眉头想了想，走回了办公室。 褚瑞凌打完水出来，看见林停拿着水杯也来打水。后者见褚瑞凌似乎很高兴，张嘴就到：“诶，褚瑞凌你等等，看见秦鑫了吗？” 褚瑞凌摇头：“秦鑫他中午回家还没来学校。” 林停一拍脑袋：“哎呀，这就糟了。我数学卷子还没录成绩呢。下午就要发下去了，时间来不及啊！得，褚瑞凌你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帮我录成绩！” 抖不防被抓壮丁的褚瑞凌有些不解，没录成绩晚点发下来不就好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林停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再这么拖着不发卷子钓学生们的心情了，于是点头：“好的，林老师。” 林停悄悄地抹去脑门儿上的汗，心中想：总算忽悠过去了。 褚瑞凌跟着林停来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在聊天，看他们进来打了个招呼之后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褚瑞凌坐在林停指定好的位子，翻着手中的卷子帮林停录成绩。他们一个念成绩一个打字效率的确快了不少。 林停是一个很尽责的老师，他记录成绩并不单单只是录入一个分数就了事。他还要输入学生每题的错误率以及错误原因，所以褚瑞凌帮林停录成绩相当于将每个人的考卷都看了一遍。 自然，人之常情的，褚瑞凌对自己认识的人的卷子多关注了一些。 秦鑫身为数学课代表，他的卷子很整洁，错的也很有水平。林停在输入他的分数的时候一直点头，看上去十分满意。 梁笑笑则是标准的文科生。她的卷面十分干净整洁，分数也不错。但褚瑞凌可以看出来她属于稳扎稳打型选手，题目只要稍微绕个弯或者陷阱多一些，她转眼就能掉坑里。 陈晴的数学比秦鑫还要好一点，只是卷面凌乱思路也很跳脱，解题过程即便是老师看得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该算他对还是算他错。 至于林睿初…… 最初拿到林睿初的卷子的时候，看着分数栏刚刚及格的分数褚瑞凌并不意外，但随着成绩录入的进行，褚瑞凌反倒越来越惊讶。 林睿初的错题有很大一部分在基础概念上。褚瑞凌粗略地分析了一下发现，只要是林睿初掌握了的知识点，不管题目有多难，他都能答得百分百正确。甚至有一道超纲题，要利用到高中几何三维坐标方法求解的问题，林睿初愣是硬生生用辅助线和相似定理将题目解了出来。这办法褚瑞凌之前在做题的时候完全没想到。 林停等了很久也不见褚瑞凌继续报分，他偏头一看，只见褚瑞凌正如痴如醉地看着林睿初的试卷，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在他的限量版中国风台历上写写画画。 “……”林停眼皮一抽，心疼地看着自己那一本水墨山水的台历，咬牙坚持。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侄子，叔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挣点气啊！ 等褚瑞凌终于将林睿初的做题思路理解透了之后，他长出一口气抬头，却见林停哀怨地看着他……的笔下。 褚瑞凌低头一看，之间自己的手还放在作案工具上，他心猛然一跳，连忙收回手，低头做忏悔状。 “没关系。”林停强忍着心痛说出这句话，因为表情太过扭曲，使得话的可信度下降了一百个百分点。 褚瑞凌的头埋得更低了。 林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疼，他试探地开口：“睿初很聪明对吧。” 褚瑞凌点头。 林停见褚瑞凌没有抵触自己提起林睿初，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棋没走臭，毕竟褚瑞凌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没长歪，都很崇拜比自己强的人。 于是林停想了想措辞继续说：“其实睿初以前成绩也不错的，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也不至于对学习产生抵触心理。” 褚瑞凌有些好奇，但又觉得不关自己的事于是十分纠结。 好在林停也没刻意卖关子继续往下说：“睿初初二的时候迷上网络游戏，天天放了学就往网吧跑，成绩一落千丈。但是因为他在数学方面是在天赋异禀且他也很喜欢数学，所以数学成绩并没有滑落多少，反而数学单科成绩排在年纪前三。有一次他翘课去网吧玩游戏，恰好被暗访的记者拍到，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几乎全校都知道初二一班有个不学好的混混学渣。而后就有人质疑他的数学成绩的真实性。而就是那时候我是他叔叔的事情被人挖了出来。 那时候几乎全校的同学老师都觉得我把考卷泄露给他才让他一直盘桓在数学第一的位子上，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他。而我，也被人停职调查。 那次停职是一个□□，被质疑了整整一个学期的睿初终于爆发了，在别人批判审视的眼光中他开始自暴自弃，逃课，打架，交白卷。别人怎么揣测他他怎么来。谁劝都不听。叛逆期的孩子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和初衷背道而驰他们也倔着不回头。 虽然后来证实了我的清白，但是睿初却不愿再改过了。他和我说：‘既然别人这么揣测中伤我，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不久亏了。’”说着林停苦笑了一声，停下了口中的话。 褚瑞凌忽然明白徐老师早上的意有所指是在针对谁了。 “……老师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褚瑞凌忍不住问。 林停看着褚瑞凌道：“褚瑞凌对睿初不抱有偏见，而且睿初也听你的话，所以我想拜托你，帮帮他。” ……你从哪里看出他听我的话了。褚瑞凌想着道：“我帮不上忙的。” 林停闻言宽抚一笑：“没事，你尽力就好，做不到我不会怪你。” ……所以我是一定要做是吗。 褚瑞凌拒绝的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了今天早晨牵着金毛犬站在他跟前的那个别扭少年，不知为何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点头了。 林停眼睛一亮，在褚瑞凌反悔之前连忙抓住他的双手，气都不喘一口地连声说：“这真是太好了！褚瑞凌你真是太有爱心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快回去吧！记得把考卷交给课代表！我就不打扰你午休了！撒有拉拉！” “……”褚瑞凌一头黑线地抱着卷子看着林停，而后者拿起桌面上一本原文书仔细阅读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 算了，就当是行善积德报答那只金毛吓退‘瑞猪’之恩了。林睿初你可要好好感谢你家的金毛犬。 抱着这种想法，褚瑞凌拿着一叠数学卷子去找秦鑫。当他把卷子放在秦鑫桌面上的时候，后者显然有些惊讶：“哎，你去林老师那拿卷子了？” 褚瑞凌无奈点头：“是啊，林老师还让我帮他录成绩呢……” 秦鑫惊讶地挑眉：“诶，这就奇怪了。林老师从来不让别人帮他录成绩的，说是要保证学生的*。这次他怎么让你帮忙？难道他意识到自己的拖延症越来越严重了……” 后面秦鑫说什么褚瑞凌再也听不见了。他此刻的脑海中只有一句‘林老师从来不让别人帮他录成绩’在无限回放。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林停坑着骗着绑在一艘贼船上时，饶是褚瑞凌再怎么尊师重道也忍不住爆了粗口：“卧槽！” 第8章 竞赛 竞赛 标题语：忽悠人。 褚瑞凌像是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瘫在秦鑫面前。秦鑫见了觉得挺有趣的，用手上的笔戳了戳他：“怎么了，褚瑞凌？” 褚瑞凌抬眼，目光径直穿过秦鑫，直达他身后某个无敌黑洞，有气无力地说：“我太年轻，励志的水太深，完全hold不住啊。” 秦鑫不明所以，他想了想回答：“你不会游泳吗？” “……”什么鬼。 “嗯，对了。我这里有份数学竞赛的消息，你要不要报名？这次竞赛是能够给中考加分的，你要不要尝试一下？”秦鑫问。 褚瑞凌的耳朵动了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睿初：“什么竞赛，我看看。” 秦鑫从书包中拿出一个巨型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翻过塑胶膜，最后在数学卷子的后面找到了竞赛通知。他将通知抽·出来看了两眼递给褚瑞凌：“喏，这就是资料。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直接在背后的报名表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学号和手机号，再交40块钱就行了。” 褚瑞凌从口袋中拿出100交给秦鑫。秦鑫找他60，却见褚瑞凌抽出那张十块，而后道：“再给我一张十块就行了。” “……”同学你的算数这么差确定还要报名竞赛吗？ 褚瑞凌不顾秦鑫一脸纠结的表情，他拿着资料和报名表走到林睿初身旁，将东西摆在他的面前。 林睿初正靠在那里玩手机，见褚瑞凌这副举动，没抬头，反而懒洋洋地问：“怎么课代表大人，还主动帮我去打印材料不成，你也太尽职了吧。我又不想学，你逼我做什么？” 褚瑞凌声音淡淡的：“不是语文材料。是数学竞赛的通知，我帮你报名了，你填一下学籍信息。” “！”林睿初诧异地抬头看着褚瑞凌，之后像是想通什么似的一把站起来揪住褚瑞凌的衣领，眼中戒备而凶狠。桌椅因为他剧烈的举动而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班上所有人一下子都看了过来。 林睿初可不管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他凶狠地拉着褚瑞凌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褚瑞凌的脚微动，给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位子。他本来就比林睿初略矮一些，再加上林睿初将他扯到跟前，身体倾斜更让他的身高捉襟见肘，为了让自己不被林睿初勒死。褚瑞凌双手撑着桌面，脚尖踮起。这姿势有些好笑，只是褚瑞凌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笑不出来。 “我想让你参加竞赛。” 林睿初更加生气，他确信这个新来的家伙一定是听了什么流言找机会来羞辱他：“你再说一遍！” “我想让你参加竞赛。”褚瑞凌听话地重复了一遍，神色依旧平淡，没有因为他此刻受制于人而感到愤怒或者是羞耻。 林睿初反倒气的脸通红：“你是在取笑我吗？小心我揍你！” 褚瑞凌突然说：“你觉得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打那些看不起你，误会你的人的脸是在取笑你吗？” 林睿初愣住了，他讷讷地说：“你什么意思？” 褚瑞凌说：“我今天听了一些往事，而后觉得你又蠢又懦弱。” “你再说……”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褚瑞凌打断林睿初的话，用十分和缓的语气嘲笑林睿初：“他们觉得你学习不好，人品不好，偷奸耍滑，一事无成简直是人渣中的败类，而你就听他们的任凭自己变成学习不好，人品不好，偷奸耍滑，一事无成的人渣败类，你这么听话干什么？他们是你爸还是你妈？你以为你这么做很聪明？其实是蠢到无药可救才对。你这么做能落下什么？真把自己玩坏了，别人还能拿这件事来取笑那些相信你的人说他们有眼无珠呢！我说你怎么会这么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你都干得出来？这样还有胆去玩网游？就不怕你的队友被你这只猪坑到走路都掉坑里去……” 林睿初脑门蹦出一条青筋：“你闭嘴。” 褚瑞凌道：“好啊，你把竞赛单填了我就闭嘴。” 林睿初：“……” “好吧，那我继续。队友掉坑还不算什么，我看你蠢得见队友掉坑也不懂得去就，反而还用爪子给坑里填土，真是……” “闭嘴！”林睿初怒道：“填你妹的土。我看你才是在挖坑让我跳吧，我去参加竞赛，你脑子没抽吧？还是说看拿倒数第一很好玩？” “竞赛只定前十名，就算你初赛没过，鬼知道你考的是倒是第一还是正数第十一名。”褚瑞凌模糊重点。 林睿初咬牙：“问题是，只要我没过初赛别人都会觉得我自不量力，觉得我是最后一名！” “包括我和林老师吗？”褚瑞凌问。 林睿初愣住：“什么？” 褚瑞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回答了上一个：“所以我说你傻啊，你挺进决赛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那些看不起你的还不被你一个打耳光子抽回去，回家哭爹叫娘的后悔自己有眼无珠，放过你这个好苗子。” 林睿初可不管褚瑞凌说了什么，他只问：“你相信我？” “不。”褚瑞凌泼了一盆冷水：“我只相信事实。” “什么事实？”林睿初反问：“什么事实？”他的神色迫切的似乎想从第三人的口中听出别人对自己的肯定。 褚瑞凌冷冷地说：“你先放开我的衣领，我快被勒死了。” 围观群众：“……” 林睿初连忙放开了手，褚瑞凌抬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领，而后动了动僵化的脖颈，在前者快要丧失耐心的视线中走到秦鑫的位子：“把林睿初的卷子找出来给我。” 秦鑫应了声翻找林睿初的数学考卷，中途还问：“褚啊，你在搞什么幺蛾子，去逗那只煞星。” 褚瑞凌严肃地说：“我在拯救世界。” 秦鑫：“……” 褚瑞凌拿过秦鑫找出来的卷子扔到林睿初的身前：“看看。” 看什么？围观群众看着卷面上刚过及格线的分数有些愣，这份数学卷子除了最后的20分其他都是基础题和中难题，全班考了120以上的大有人在，不得不说90分还真不够看。 就连林睿初也不明所以，他问出了大家的心声：“看什么？” 褚瑞凌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的闪光点啊！” 众：等等，在哪？ 这次褚瑞凌不卖官司了，他直接将考卷翻到最后一面，伸手点了点林睿初唯一一道全对的题目：“这就是你的闪光点。” 众：切，不就是对了一道题吗有什么好得意……等等，卧槽这不是压轴题吗？ 褚瑞凌淡定地解释：“这道题超纲了，本来应该用高一的三维坐标配合矢量法分别求出变成进行计算。但是你只用了两条辅助线和相似三角形的定理就把答案求出来了。这过程根本不是常人能想出来的。尤其是这里，一条辅助线和两条边构成了一个小的三维坐标系。要不是林老师告诉我你懒到连初中课本都不愿意翻，我还以为你提前学了高中的知识呢！你看，就是这里，要是三维坐标系没有被研发出来的话，单凭这个小小的坐标系你就能让全世界都记住你的名字！” 众：其实会知道高中知识的你也很奇葩好吗…… “是吗？那发明三维坐标系的人是谁？”林睿初嘴角带笑地问。 褚瑞凌：“……” 旁观整个解说的人可没理会林睿初的呛声，单纯的孩子们只当林睿初是害羞了，他们用膜拜伟人的目光看着林睿初，眼中又惊讶又佩服，仿佛发现一直在他们身边乞讨的乞丐竟然是世界首富一样，心思复杂的完全表述不出。好在初中的同学无论表现的怎样，其本质都没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玩坏，终究千百般情绪只变成了佩服和羡慕。 除了极个别人：“呵呵，说不定又是林老师提前教的。” 褚瑞凌偏头看了眼面生的同班同学，指着他一脸不屑又嫉妒的脸对林睿初说：“看见没，这种人就是你要打脸的人。” 林睿初此时正陷入一场从出生以来就没经历过的混沌。这一片混沌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褚瑞凌笑得很蛊惑的脸，另一个是那个同学嘲笑扭曲的脸。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或者说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褚瑞凌的嗓音再次响起，在林睿初听来就像蛊惑他去撞暗礁的水妖一样：“你看有那么多人看不起你，你不想打他们脸吗？” 林睿初眼前浮现徐老师那张带着不屑和鄙视的脸。他有些恍惚。 忽然班上同学开始起哄：“就是啊林睿初，参加个比赛怎么了？怕没钱我出！你有几手露给我们看看！” “对啊，谁看不起你你就用成绩砸他们一脸，逃避现实算什么男人。” “呵呵，有能耐你就上啊，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纷纷扰扰地声音带着好意或恶意一起给褚瑞凌助威。林睿初看着这些或好心或坏心的人的面孔终于下定决心，他露出一个久违的真心的灿烂的笑容，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褚瑞凌看了一眼撇撇嘴：写的真丑。 全班欢呼。 教室外，林停靠在墙上，轻轻地笑了。 第9章 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标题语：买了船票不上船你当林停是吃素的啊！ 此刻褚瑞凌的心情正如上面那句话。 他神色萎靡不振，似乎丧失了生活的希望。 对此坐在他面前疯狂背基础概念的林睿初头也不抬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初褚瑞凌被林停忽悠地燃起热血想要帮林睿初改邪归正，但他又不想全权负责，恰好这时秦鑫又给了他一个好机会，于是他便有样学样忽悠林睿初去参加数学竞赛。当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了事的时候，林停就像那条弄湿唐三藏经书的通天河一样拦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你已经被我拖下水了，别想没得到我的同意就随意撂担子不干！ 褚瑞凌负隅顽抗表示自己数学不好辅导不了林睿初请林老师您自己披甲上阵吧。林停则回道，褚同学你不能这么谦虚，我都听我家课代表说了，你自学了高中的知识是吧，所以啊，小小的初中数学怎么可能难得了你。 褚瑞凌：秦鑫，你给我等着！ 事实上一切都是林停自己偷听来的。可怜的秦鑫不仅要给林停当跑腿，还要为他背黑锅，天底下的课代表还有比他更惨的吗？ 好在，林停也不是什么都不管，他给褚瑞凌和林睿初扔下几套卷子，把他们一同关在办公室里培养感情，咳，是学习，之后就优哉游哉地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玩起黄金矿工。 “……” 不得不说，两个人关在一起久了，慢慢地就处出感情来了，最起码不再互相看不顺眼了，只是偶尔斗斗嘴，舒缓一下被数学压榨的大脑。 竞赛就在这周末，褚瑞凌本来还担心被家里的那些糟心事拖累没有办法好好学习，却不想褚母似乎在那天的那个巴掌后看清了褚父的真面孔，她挺直了一直因着委屈求全而弯曲的背脊，为褚瑞凌阻隔了来自外部的一切骚扰，让后者这些日子过得很是顺风顺水。 褚母似乎下定了决心，她联系了一个在离婚诉讼领域十分出名的律师，将自己收集到的褚父外遇的证据交给了他，打算让褚父净身出户。 褚父在这时才真正看清了相处十几年的发妻强硬的一面，而他理所当然地慌张起来。比起情妇和私生子，他更希望自己能过的好。于是他不再理会褚瑞朱母子，转而讨好起褚母来，甚至还将褚瑞凌中考加分的事情拿出来说话。 是的，加分。褚家爷爷年轻时扛过枪上过战场，奋战在斗争的第一线，后来举国安定，本应该享福，却又因为当年□□面动乱而被打压，困苦一生。 褚家爷爷的发妻在褚家爷爷上战场的时候等他等死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女儿，后来这姑娘嫁给了一个老外跟着丈夫出国了，很少回来。褚父是褚家爷爷下战场之后娶得继妻所生，上次来褚家捣乱的褚家姑姑则是褚父的同胞妹妹。褚家爷爷本身是很有凛然正气的，褚父属于好竹出歹笋，如果不是褚家爷爷死得早，褚父这么荒唐恐怕早被他打断了腿。 总之，不管怎么说，拖褚家爷爷的福，褚瑞凌也算军三代，中考是能加十分的。本来褚父褚母即使离了婚，褚瑞凌该怎么加分自然还是怎么加。然而褚父说了，如果离婚了他就不拿相关证明帮褚瑞凌办手续。褚母无奈，只好先和褚父分居，打算等褚瑞凌考完了再和褚父商量离婚的事情。 虽然有没有这十分对褚瑞凌影响不大，但是母亲的一片好心褚瑞凌也舍不得推辞，只好闭嘴尊重母亲的决定。 反正分居两年也是能离婚的。 内忧解决了，褚瑞凌自然有闲工夫解决外患了。他这几天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无论林睿初怎么挑衅，他都不会嘴。最后在棉花上打了好几拳的林睿初觉得无聊了，也就不再和褚瑞凌作对，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理所当然就好了起来。 离数学竞赛的初赛只有三天，林睿初缺的知识却不少，这么算来其实林睿初通过初赛的可能性并不大，除非他能在短短三天内将初二的知识背下来，并超常发挥，否则褚瑞凌为林睿初交的报名费算是直接丢水里了。 林停却不在乎林睿初是否能获奖，对他来说林睿初只要肯学，他就谢天谢地不求其他的了。 距离下午的课还有大概二十分钟。褚瑞凌写完林停交给他的模拟卷，他伸了个懒腰准备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可当他抬头时却看见坐在他对面的林睿初脸色发白，头上不断地往外冒虚汗，可就算这样，他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林停给他的初二基础知识大全，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入了魔一样。 褚瑞凌见状，皱眉，他低声问：“林睿初你怎么了？” 林睿初并不理会褚瑞凌的问话，他还在念念有词的背诵。 褚瑞凌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伸手夺过林睿初手上的资料，提高嗓音问：“林睿初你怎么了？” 林停被褚瑞凌的声音惊了一下，他看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褚瑞凌并不回答，他紧张地看着林睿初。 资料陡然被抽走，林睿初愣了一下，随后他脸色变得更惨白了些。林睿初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哀嚎了一声，趴下身子捂着自己的胃，说：“我胃疼……” 褚瑞凌有点被吓到了，他转头看着林停手足无措地重复道：“林老师，他胃疼。” 其实根本不用褚瑞凌重复，在林睿初话音刚落的时候，林停早就一个健步走了过来，他扶着林睿初的肩，将他稍微抬起了一点，而后伸手摸上林睿初汗涔涔的脑袋。 触手冰凉。 林停很是着急，他问：“小子，你中午都吃了什么？！” 林睿初抬头看向褚瑞凌。他这几天学疯了，一到下课就往办公室跑，这几天的午饭都是褚瑞凌帮忙带的。 褚瑞凌也是一脸茫然惊慌，他中午照常去食堂买了饭菜，两荤一素，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为了图方便，两人的饭菜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事，林睿初反倒痛的快昏过去了。 褚瑞凌将事情和林停一说，林停也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看着林睿初疼得快晕过去的神色，林停当机立断：“小褚你和胡老师说一下情况，顺便把下午的班会拜托给他，还有，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我显然是上不了了，你去把我抽屉里的模拟卷找出来带给秦鑫，让他发下去。我带着睿初去医院。” “好的，老师。”褚瑞凌连忙答应，他看着被林停搀扶住的林睿初，心里又怕有愧疚，觉得是自己带的饭有问题才害了他。 林停临出门前看见褚瑞凌心惊胆战的神色，安慰道：“你别担心，照你的说法你带的饭并没有问题，你安心去上课吧。” 褚瑞凌咬牙点头。他是不太相信林停的话，但是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一点点不对劲，否则只会害得林停浪费时间来安慰他，这样对林睿初更不好。 褚瑞凌咬牙看他们走远，他慌了神一样踱步走了一会儿。胡老师此时正好来打卡上班，他见自家课代表一个人在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神色焦急，立刻出声问道：“小褚怎么了？” 乍听到胡老师的问话，褚瑞凌脑子当了一下，好在慢慢地他想起了林停的嘱托：“林睿初突然胃疼，林老师带他去医院了。林老师让我转告您，希望下午的班会您能帮他主持一下。” 胡老师有些意外，他担忧的问：“那林睿初没事吧。” 褚瑞凌摇头：“我不知道。” 胡老师看褚瑞凌也是满脸担心，立刻明白了事出突然只怕褚瑞凌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一个情况。于是胡老师点头安抚道：“我知道了，交给我就好。你快回教室去，要上课了。” 褚瑞凌点头，出了办公室。没两步他忽然想起林停的吩咐又快速跑回去。刚刚坐下的胡老师见褚瑞凌又跑回来，以为他还有事便问道：“你还有事吗？” 褚瑞凌点头，顿了顿又摇头：“林老师让我拿卷子，他下午第一节课上不了了。” 胡老师理解地点头：“那你去拿吧。” 褚瑞凌闻言几步走到林停的办公桌前，翻找了片刻，找到了卷子，他抱起卷子朝胡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往教室跑去。 胡老师看着褚瑞凌遗留在办公室里的书包笔袋，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褚瑞凌也是乱了分寸了。 胡老师寻思着褚瑞凌会回来拿他和林睿初的东西，于是帮他整理好放在一旁，果然没多久，褚瑞凌再一次敲响了门，得到进门许可之后，褚瑞凌红着一张脸拿起两人的用具，他朝胡老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第10章 徐老师 徐老师 标题语：帮人刷三观。 人缘很好且从来没请过假的林停忽然请假，班上几乎闹疯了。每个同学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褚瑞凌这个代替课代表抱了一堆卷子进来的人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褚瑞凌不想多言，但是班上闹哄哄的，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弄得褚瑞凌头也开始疼起来。 班长郑克林见班上闹成这样也不是事，走上讲台拍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可惜没人理他，该闹的还是再闹。最后一班的吵闹声终于把在隔壁二班教书的段长给催过来了。段长沉着脸在讲台上训斥道：“你们瞧瞧你们自己的样子，还有初三学生的自觉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滔滔不绝讲了大半节课。下课铃响的时候，大家都升华了，每个吵闹的同学都在指责自己：你为什么就学不会传小纸条！ 总之，托段长的福，褚瑞凌的耳朵总算清净了，只可惜他的心却没有清净。褚瑞凌一整节课心都乱糟糟地胡思乱想，连段长慷慨激昂的陈词都不能让他的神魂归位。褚瑞凌一直担心林睿初的病情，偏偏又没人告知他现状，于是他的脑洞就愈发不可收拾一会儿胃出血，一会儿胃穿孔的，连胃癌都想过了。他总觉的是自己害了林睿初，那懊悔的心情别提了。 褚瑞凌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上了一下午的课，连他的同桌梁笑笑都发现他脸色不好问他要不要去医务室。 熬啊熬，好容易到了最后一节课。褚瑞凌琢磨着，只要这节课过完他就去医院看林睿初！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比较轻松，班上的同学都笑笑闹闹地等下课。只是这轻松的氛围在徐老师走进班的那一刻就消散无踪。 徐老师脸上常年带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都怕她。 徐老师走到讲台上轻轻拍了拍桌子，而后本来就安静的班级就更安静了。她见状满意一笑：“林老师和胡老师临时有事，这节班会课我给你们开。”说着她转身在黑板上字迹飘逸的写下两个大字“中考”。 褚瑞凌听见自己身后一个同学不满地低声说：“明明初三刚刚开始，这些老师就一个劲的中考中考地说，生怕我们压力不大吗？” 梁笑笑深以为然。 褚瑞凌有些疑惑，胡老师不是答应来接替林老师的吗？怎么突然换人了？ 徐老师笑着说：“说起中考，必定要说请同学们好好学习，时间不多了。我知道很多人听这句话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总觉得为什么父母，老师都众口一词天天给你们施加压力。但是在这里我要告诉同学们，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只有给你们施加了压力你们才能从碳变成金刚钻。等你们考上重点高中，或者再说远一点，等你们考上名牌大学，你们就会回过头感谢那些一路鞭促你们的长辈。或许有人再想，现在离中考还有一年，你们还有大把大把时间玩耍，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时间真的不多了。”说着徐老师停了几秒，见底下同学都意兴阑珊没有她想象中的热情高涨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想了想继续说：“我们就举一个最近的例子吧。林睿初同学要参加数学竞赛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班上同学听到这个名字都竖起耳朵瞬间精神了。就连心不在焉一下午的褚瑞凌也不例外。 徐老师这才满意地继续往下说：“数学竞赛就在这周六下午，而从今天开始算起，林睿初同学只剩下短短的不到三天的时间准备了。现在大家客观地想想，只靠这三天，荒废了将近一年时光的林睿初能赢过众多准备许久的参赛者吗？” “不能。”全体同学，除了褚瑞凌，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褚瑞凌则皱起眉，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徐老师，脸色不好。 徐老师没注意到褚瑞凌，她继续说：“正是如此。我给大家分析一下吧。林睿初同学在数学方面的确有先天的优势，毕竟大家都知道你们的数学老师林停是京大毕业的高材生，还在海外读过博士，有他辅导，林睿初自然比你们有优势多了。但是这仅限在学校，因为学校中会出什么卷子，林老师预测的到，所以在有针对的辅导下林睿初学起来自然要事半功倍。但是竞赛不一样，这次的数学竞赛题目是由省内各个高校的金牌教师联合出题，更有出惯高考卷的李孝林先生亲自把关，难度即便是我们学校出过的最难的卷子都比不上的，当然，我们也预测不到卷子中的内容。没有了极具针对性的辅导，你们觉得林睿初还有可能在这次比赛中杀出重围，夺得桂冠吗？” “不能。”全班再次回答道，有几个男生的声音特别尖，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他们的语气中带足了嘲笑，似乎在笑林睿初的自不量力。 在这些嘲笑声中，褚瑞凌举起了手。 徐老师笑着点起褚瑞凌：“褚瑞凌有什么事吗？” 褚瑞凌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脸上却没有惯有的笑意，他声音平和却带着冷意：“我想纠正老师几点。” 徐老师眼皮跳了跳但是却没反驳，她依旧面带笑意：“你说。” 褚瑞凌说：“我认为林睿初必定能在这次竞赛中勇夺名次，为校争光！” 徐老师的脸色沉了点：“褚同学说话要有根据，不能因为你和对方关系好就胡乱揣测，竞赛高手如云，别说是林睿初，单说你自己，你都没把握自己能拿到好名次吧。” 褚瑞凌摇头：“恰恰相反，我认为我和林睿初都能拿到好名次。” 徐老师脸上笑意完全不见了：“你说说你的理由。” 褚瑞凌道：“这个先放在一边，我们先说说林老师的事。” 众：“……” 褚瑞凌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看着徐老师掷地有声地说：“首先，林老师给林睿初单独辅导重点的事全数子虚乌有。” 全班寂静无声，同学们的视线一会儿在褚瑞凌的脸上划过，一会儿又聚焦在徐老师的身上，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打扰了褚瑞凌。 褚瑞凌声音冷静，思维清醒：“请同学们好好想一想，林睿初是林老师的学生，你们也是林老师的学生，如果林老师有能力要到考试卷，或者想进行针对性的辅导，为什么他只会单单辅导林睿初，而不干脆辅导大家，让我们班的平均分在全年段遥遥领先呢？” 有人道：“集体辅导目标太大，林老师怕被举报吧。” 褚瑞凌转头看了那个同学一眼，发现他就是当初第一个讽刺林睿初的人，他看着那个同学说：“你要是有渠道知道考试卷难道还会大肆张扬，我看就你这样子，没捂得紧紧的恨不得裁成内衣裤穿在身上就不错了。”话说完，全班哄堂大笑，那个男生涨红着脸想反驳，褚瑞凌却没给他机会：“且换个角度，林睿初是林老师的侄子，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大家都知道。试问，在林睿初其他科都处在一个烂泥扶不上墙墙的状态下，单单数学成绩突出，这难道不比全班数学满分更显眼吗？如果林老师真正想要提高林睿初的数学成绩，最聪明的办法是大家成绩都很好，这样林睿初的优秀才不突出，他才不会被人怀疑不是吗？” 那男生反驳：“说不定林老师只是想让林睿初排名多往前一点。” 褚瑞凌：“有什么用，我问你有什么用？中考看平时成绩排名吗？还是林睿初数学成绩好了大家就会高看林老师一眼，觉得他有着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并从此奉他为全民男神，而林老师从今往后待在家里不用做事，美元都能源源不断地砸到他头上？” 那个男生被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褚瑞凌继续往下说：“林睿初数学一枝独秀并不会给林老师带来分毫好处，反而因为两人的关系大家只会恶意揣测林老师的职业素养，道德人品，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家都是聪明人，请好好的仔细的想一想，这事落在你们头上，你们谁愿意去做？别人云亦云，我们已经快上高中了，每两年就成年了，想事情能不能不要想当然从而冤枉了一个一直对我们好的老师。” 没有人说话，有的人已经开始深思起来。 那个男生脸红红白白，可他却百折不饶：“那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林睿初那个混混偏偏数学单科成绩最高。” 好嘛，这班上还真有没脑子的家伙。 褚瑞凌忍住嘲讽的*，他字正腔圆地说：“这是天赋。贝多芬失聪都能创作出《月光曲》；爱迪生辍学都能发明出电灯泡；朱元璋混混出身都能打下江山。而林睿初他身上的天赋不比这些伟人闪耀，他只不过是不用学都能轻易理解数学书上的定理，这点很奇怪吗？” “胡说八道！”男生面红耳赤地反驳：“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褚瑞凌冷哼一声转眼对一直一言不发的徐老师说：“老师请您随便找一篇英语论文并将它读出来。” 徐老师脸色难看，但她还是照做了，并且为了为难褚瑞凌，还特地找了她正在看的《飘》的其中一章，用纯正的伦敦腔念了一遍：iddowntheirhandsandgeraldand……” 五分钟过去，徐老师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褚瑞凌看着不明所以的男生，冷笑一声，张口道：“andthedrinks……”无论是语调还是停顿亦或者是音色都与徐老师完全一致。五分钟之后，褚瑞凌精准地朗读结束，然而这并不算完，他看着一脸呆滞的男生继续道：“夜渐渐深了，酒斟了一巡又一巡，这时其他几个牌友都歇手了，只剩下杰拉尔德和陌生人在继续对赌……”又是五分钟褚瑞凌翻译完整段话停下来转眼看着徐老师，恭敬地问：“老师我背的翻译的可对？” 全班同学呆滞又莫名兴奋的眼神齐刷刷投向徐老师，要她给个答案。徐老师此刻除了惊吓再也找不到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半晌她才缓缓点头，用难以置信地口吻，语气发飘：“完全正确。” 褚瑞凌转头张扬地笑着对已经呆若木鸡的挑衅者说道：“看见没，这就是天赋。在过去的十五分钟里我能重复徐老师只读过一遍的文章并将它翻译下来。而对于你来说，这十五分钟只能用来刷新你的三观，让你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技不如人！” 全班哗然。 第11章 事后 事后 标题语：大家都是好孩子。 全班都处在一个莫名兴奋的状态，他们交头接耳，并用着或惊奇或敬佩的眼光看着褚瑞凌。而后者垂眸收敛身上过于张扬的狂妄，再次带上温和的假面，他总结道：“林睿初也一样，他在数学上的天赋我比不上。可悲的是，林睿初所拥有的天赋带给他源源不断的质疑，鄙夷和污蔑，虽然我不否认他自身的态度也有问题，但是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应该在事实没明了之前，更有甚者，在事情已经明了了，学校已经恢复林老师和林睿初的名誉之后，我们还恶意揣测他们。这并不能表现我们敢于质疑的勇气，相反这将我们的愚昧和闭耳塞听，狂妄自大的品行表露无遗。”说着褚瑞凌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把炮火集中在罪魁祸首徐老师身上：“徐老师，我的辩解说完了。” 徐老师脸色很难看。 那个男生见褚瑞凌坐下，脸色更加铁青，他不由自主地说：“你怎么可能背下老师只读一遍的文章？！” 褚瑞凌对他的胡搅蛮缠感到疲倦，他神色恹恹地回了一句：“你又觉得我在和徐老师组团作弊玩你吗？你是在质疑徐老师的人品吗？” 男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有些扭曲。 “好了。”徐老师终于出声，她为自己辩解：“我并不是怀疑林睿初的天赋，我只是想借着他的例子告诉大家学习要趁早，不要临时抱佛脚，林睿初荒废了一年数学竞赛拿不到好的名次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我的话或许有些歧意，但我并没有看轻任何人的意思。” 你真敢说。褚瑞凌在心底撇撇嘴，他没有再出声反驳。而是端正地坐在那里脸色没有丝毫异常。 徐老师看了褚瑞凌好几眼，见后者安分下来，心里说不上的放松和生气，她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换了个话题讲起下个学期会考的事情，只是班上的同学还处在亢奋中，没有人注意听徐老师的话，这让徐老师更生气了，她拍了拍桌子，点了好几个讨论地特别激烈的同学让他们放学后留下来。 梁笑笑有些好奇，她占据着好位子，悄悄地给众人关注中心的褚瑞凌递了张纸条：“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之前的英语没考满分？” 褚瑞凌写道：“当时徐老师用来放听力的小音箱音色很差而且声音很小，我听了半天才习惯。” 梁笑笑理解地点头，她正要收回纸条毁尸灭迹，却见褚瑞凌继续写道：“为什么徐老师看林老师这么不顺眼？” 梁笑笑写：“你发觉了？”她想了想又把这句话划掉：“其实这件事也只是捕风捉影，好像是林老师抢了徐老师的评优，然后你知道的。” 褚瑞凌偷偷点头。这时讲台上的徐老师再次点了几个同学，声音有些高，显然怒火正旺，梁笑笑不敢再偷偷做小动作，她快速将桌上的小纸条毁尸灭迹，专心地装起好学生。褚瑞凌也不再动笔，他面上神色专注，私底下却十分不以为然：因为和同事之间有摩擦，就把矛头转向自己的学生，这老师当的…… 好容易下课铃响了，同学们压抑心中的欢呼等着徐老师喊下课。徐老师被落了这么大一个脸面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拖堂，她将上课点到的同学叫起来让他们和她一起去办公室。 徐老师人刚刚走出教室，忍了一整节课的同学呼啦啦地围住了褚瑞凌，七嘴八舌地问自己的问题。 “褚瑞凌，你刚才好厉害！你记忆力这么好是天生的还是后来锻炼的啊？” “褚瑞凌，你怎么这么有胆子敢公然和徐老师对着干？你不怕她以后找你麻烦吗？” “褚瑞凌……” 看着同学们这么热情的态度，褚瑞凌忽然觉得今晚他回不了家了。他脑子一转，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迅速趴下身子，学着林睿初中午的模样，捂着胃哀嚎起来。围着他的同学被褚瑞凌这一架势给吓住，他们停下嘴，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胃疼起来？ 这是杨桦反应很快地将围着褚瑞凌的同学推开，一边推还一边说：“让让，快让让。褚瑞凌胃疼，快让我扶他去医务室。” 周围的同学听了立刻让开身子，有几个还帮着褚瑞凌收好书包。陈晴有些担心地看着趴在桌上不动弹的褚瑞凌问：“杨桦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帮你？” 杨桦忙不迭答应：“好啊，好啊。陈晴你快拿上他的书包。也不知道医务室的老师下班没？要是下班了我们就得把他送到医院去。打的快一点，陈晴你有带钱吗？” “没有啊。”陈晴有些为难。 褚瑞凌正想说自己包里有钱，却见他身旁一个男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对了我这里有十块，早晨买早餐剩的。” “十块钱还不够到校门口的食杂店呢！我这里有二十。” “我这里有五块我们凑一凑吧！”又一个女生开口说话，她将自己身上的五块钱拿了出来。有人带头，大部分围着褚瑞凌的同学都拿出了自己的零花钱塞到陈晴的手中。 梁笑笑的神情却是挪揄多过担心，显然她猜出了褚瑞凌的小心思。不过梁笑笑没有拆穿，相反她也拿出了二十块：“陈晴、杨桦你们凑凑，这里的应该够车费和挂号费了吧，钱要是还不够就先求求医生和护士。我看褚瑞凌发作的这么迅速可能是急性盲肠炎。治疗要紧，你们到时候可别抹不开脸。到医院之后记得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 陈晴郑重地点头。褚瑞凌和杨桦却有些小尴尬，只是他们现在骑虎难下了，只好彼此间无奈地对视一眼，继续装着。 好容易杨桦扶着褚瑞凌离开班上同学的视线范围，他拍拍褚瑞凌的手臂，示意他别偷懒快点站直自己走。 褚瑞凌无奈地直起身子，对着被吓到的陈晴解释：“我不是有意骗你们的，只是……” 陈晴倒也没生气，他豁达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钱递给褚瑞凌：“没事，我明白的。”说着他坏心地眨眨眼：“明天你自己把钱还给他们。只是到那时候你可就躲不过憋了一整个晚上的同学热情的问候了。” 褚瑞凌顺着陈晴的话想象了一下明天的场景，他的脸色微微发青，开始认真思考明天请病假的可能了。 陈晴转头对杨桦说：“他也就算了，你凑这个热闹干嘛？” 杨桦无辜道：“我也被他骗了。” 陈晴翻了个白眼：“别装了好吗？我都看出来了！” 杨桦：“……”明明五分钟前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杨桦也不再装蒜，他坦然道：“我可是我们一班的八卦周刊。我帮着褚瑞凌骗班上同学当然是为了找机会单独采访一下班上新晋风云人物，好掌握第一手材料了~” 陈晴&褚瑞凌：“……” 说着杨桦转身对着褚瑞凌问：“能询问一下是什么让你鼓起勇气和徐老师那个笑面虎硬碰硬的吗？” 褚瑞凌看着杨桦一本正经的神情不由得满脸黑线。他简单地解释说自己只是看不惯徐老师动不动就拿林睿初当靶子的行为。顺便说了下自己在课上露的那一手是天赋技能旁人学不来。以及诚恳地表示天色很晚自己真的应该回家了之后，满足了自己八卦心理的杨桦终于大手一挥放了行。 一路磨蹭，褚瑞凌到家比平时晚了不少。他给担心的褚母简单解释了一下晚归的原因，就找她要了林停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哪位？”林停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这无疑让褚瑞凌松了口气。 褚瑞凌躲回房间关好门，一边说道：“林老师，我是褚瑞凌。我想问一下林睿初现在怎样了。” “哦，小凌啊！”林停的声音很欢快，如果不是事情发生的时候褚瑞凌在场，恐怕他会以为下午的事只是这叔侄两为了逃学配合起来演的一场戏：“那小子没事，你不用担心。” 褚瑞凌道：“那他下午……” 林停哈哈一笑：“没事！那小子早饭没吃，中午吃的又太快太急，所以胃才突然疼起来。下午医生给他开了止疼药和消食药就让他回去了。我那时候见第一节课也过去了，班会也摆脱给胡老师了，实在没什么事就带着睿初回去休息了。” 褚瑞凌：所以你真的是借故翘班吗…… 不过听林停这么一说，褚瑞凌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他长出一口气真心实意地说：“没事就太好了，林老师你帮我和林睿初带个好，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再见。” “嗯。”林停应着朝屋内叫了声：“林睿初，褚瑞凌让我告诉你好好休息，快把电脑放开，让我来……”说着林停就挂了电话。 褚瑞凌一头黑线地看着话筒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12章 琐事 琐事 标题语：校刊，通往成功的第一步！【泥垢 第二天，褚瑞凌咨询过褚母之后在自己的脸上拍上一些粉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苍白一些，在得到褚母的肯定之后才出发去学校。 正如他所料，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同学们的热情并没有沉淀，反而因为得不到及时的解释而更高涨了些。好在褚瑞凌早有准备，他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挨个将钱以及象征感谢的小零食交给昨天伸出援手的同学，在对方开口前虚弱一笑。同学们见褚瑞凌面色苍白，病还没有好的样子再多的问题都问不出来了。而这时褚瑞凌再适时透露出昨天他已经回答过杨桦的问题了。于是不忍心为难病人的同学兴致冲冲地集体转移目标去骚扰杨桦去了。 看着一大波同学涌向自己，杨桦头大了好一阵子，他痛并快乐着复述了数十遍褚瑞凌昨天给他的答案，并绞尽脑汁回答他昨晚没问过的问题，这一整天下来杨桦的脸色都青了。即便他再热爱八卦也经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同一个问题啊。在磨难的一天结束之后，同学们满足地放过了杨桦，后者解脱地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说话了。 而不远处，褚瑞凌收好自己的书包，他朝杨桦露齿一笑，后者打了个激灵，暗地里在心中的八卦小本本中褚瑞凌的头像上画了个大叉。不怪自己太懦弱，实在敌军太凶狠自己完全hold不住啊！ 同学们这么大的动静，林停和林睿初不可能感觉不到。等到两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心里都产生了一种说不上的滋味。这件事过了之后林睿初学习起来更加认真了，恨不得直接掰开自己的脑子把数学公式用刀子一道道刻进去。而林停则是脸色难看地找徐老师私底下谈了谈。据目击者（杨桦）声称，他看见一向好脾气的林停对徐老师发了火，怒发冲冠，面目狰狞的。吓得徐老师都不要不要的。 当然对杨桦的表述大多数同学都持保留态度，认为他的说法太过言过其实。杨桦多次表示自己没有进行艺术加工，但没有人信他。 而褚瑞凌在判断八卦的严谨性前，先对杨桦的敬业表示钦佩。他居然能在广大群众孜孜不倦地骚扰下，偷得浮生半日闲挖取新的八卦新闻，以此来保证自己的专业性和权威性，这精神，这能力，不是谁都有的。 转眼周六就到了。站在考场外林睿初比褚瑞凌还要紧张。他不停地在褚瑞凌耳朵旁背着三角函数的几个公式，闹得褚瑞凌的脑子都被这几个公式刷屏了再也想不起别的东西。忍无可忍的褚瑞凌将这个祸害扔给了带队的林停，转而找秦鑫和陈晴刷三观去了。 初赛只有两个小时，题目并不是很难。起码对于褚瑞凌来说，他做完整张卷子之后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来验算自己的答案。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后，褚瑞凌交了卷子出来拿着自己的文具盒转身就去找林睿初。虽然考试前褚瑞凌对林睿初摆出了十足的嫌弃面孔，但是考完出来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还是他。 废话，他可是在全班面前帮林睿初夸下了海口，要是林睿初这回考砸了，打的不仅是林睿初自己的脸，还有他褚瑞凌的脸。况且，他还为林睿初交了40块钱的参赛费呢！ 褚瑞凌心里说不上的紧张，他看到林睿初时，后者面色难看，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褚瑞凌心下叹了口气，想：果然只有一个星期准备是不行的吗？ 然而下一秒林睿初就眉开眼笑地冲褚瑞凌嚷道：“被我骗了吧，褚瑞凌！” 柳暗花明。 褚瑞凌忍不住扩大唇边的笑意，他快步走过去在林睿初的肩上锤了一下：“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提携之恩的啊！” 林睿初状似为难地想了半天，哀叹：“果然，我还是把我新买的漫画借你摸一摸吧。” “滚！” “你们这两小子！”追过来找林睿初的林停笑着在两人头顶揉了一下：“还想着玩，初赛过了还有复赛和决赛呢！别偷懒！” “知道了。”林睿初有气无力地哀叹：“果然一如竞赛深似海，从此翘课不可能吗？” “别乱改诗句。”林停笑骂。 路过三人身边的考生忍不住看了眼笑闹的三人，对他们的自信又是羡慕又是不以为然。 秦鑫和陈晴一个考场出来的，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长双腿四处跑的林停。而后者看见两人一脸大汗的样子，才很汗颜地想起自己是用带队老师而不是用亲友团的身份来的。 为了封四个小孩子的嘴，让他们不要把自己失职的事情说出去。林停大出血请四个刚从考场出来的学生吃了一顿一个球三十几块钱的哈根达斯。 四人，尤其是被放鸽子的秦鑫和陈晴毫不客气，每个人连点了四五个不同口味的球，直把林停吃的钱包大出血差点要当衣服才罢手。其实围观了全过程的褚瑞凌表示，如果不是林停威胁他们如果他们再吃下去就偷溜走让他们自己打工还债，只怕那两个敞开肚子吃的饿货临走前还会再打包几个球慢慢吃。 这次竞赛不止名声大奖品多，还能给中考加分，所以参赛的人比往年多很多。而改卷老师表示，即便他们全力以赴不眠不休，要将这些考生的卷子改完，也要花上一个星期。所以出成绩的时间就被排在了三个星期后。而复赛则在一个月后。认为自己有把握过初赛的林睿初终于赶上了进度，可以和褚瑞凌一起攻克竞赛卷子了。 而这时前语文课代表现校学生会学习部部长楚付瑶在经历过整整两年锲而不舍地向学校提出制作校园杂志的申请后，校领导终于被她的决心和毅力所感动，大手一挥准了这个申请，还拨了不菲的运作经费让他们务必要办好杂志，并热切表示希望能在一个月之内看到成品。 即将迎来第一次全年级排名月考的初三学子楚付瑶疯了。说真的，楚付瑶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填申请表只是她怨念之下的习惯性动作，鬼知道校领导居然批了。 你为什么要批啊qaq 楚付瑶心中的怨气散发了整整一个礼拜，在贴出去的征稿布告只召唤来十几篇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小清新·没文笔·真奇葩的叙事作文之后，楚付瑶化疯狂为更疯狂。她将征稿小传单排在褚瑞凌的桌面上，阴森森地说：“为什么没有好文章！” 褚瑞凌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首先，校刊第一次发表是在没什么名气，所以没人写。其次，即便写了，刊登在校刊上也没任何实际好处，所以更没人写了。最后……”褚瑞凌再楚付瑶鬼气十足的注视下默默将后半句话吞了下去。他见风使舵地说：“就是，为什么没人写！太过分了！” 楚付瑶：呵呵，晚了。 “你也觉得过分是吧。”楚付瑶轻声说，见褚瑞凌点头，她妩媚一笑：“褚啊，我们是朋友，你不能见死不救，要不你帮我写点吧。” “写一篇？”褚瑞凌胆战心惊地问。 “不，写一本。” “……”你当我是百度百科吗！！！ 褚瑞凌努力平复下要吐血的心情，努力为自己争取福利：“楚姐，我家不是开印刷厂的，一本搞不定啊，要不然我们折中一下，一篇怎么样？” 楚付瑶：这是哪门子折中！ 楚付瑶摇头：“不行，起码半本不讲价。” 褚瑞凌哀求道：“姐，我还要准备复赛呢，你饶过我吧。” 楚付瑶摇头：“noway，别以为我不知道，林睿初都和我说了，你这几天借了他新买的《御剑江湖》小说看得废寝忘食的，都几天没去林老师那做卷子了。别推辞，就是你了，半本好好写！写不好我是会退稿的！” “……”我去林睿初你个叛徒！！！ 褚瑞凌知道自己推脱不了了，好在他的基因中有个十分优良的碱基对名叫，我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他想了想开口：“楚姐，我是真的搞不定那么多篇文章，不如我给你出个好主意，你就放过我吧。” 楚付瑶高贵冷艳地扬起下巴，道：“说来听听。” 褚瑞凌道：“楚姐，你看一本杂志光有作文其实是没有前途的。虽然老师喜欢这种类型，但学生们并不喜欢啊，要看作文还不如自己去买优秀作文集锦不是吗？我们这校刊不是福利制的，学生要是不支持，没人买，数据不好看，即便内容再高大上，校领导也不可能开心起来。这样一来，楚姐你的能力不就被质疑了？这对你来说真是太不好了！” 楚付瑶有点兴趣：“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把校刊办好。” 褚瑞凌道：“之前说过，校刊好不好不是看内容是不是积极向上，而是要看销量是不是喜人。你要是全本校刊都是在炫耀扶老奶奶过马路，捡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最后谁愿意看啊！所以要想校刊办得好，学生们喜欢，老师们夸赞，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要多元化，要接地气。” “这是两点。”楚付瑶吐槽。 褚瑞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领会中心思想就好。” 楚付瑶高抬贵手将褚瑞凌的小错误轻轻放过：“继续。” 第13章 三个臭皮匠 三个臭皮匠 标题语：校刊进行中。 褚瑞凌见楚付瑶这副姿态，便觉得有门，立刻更加绞尽脑汁地想点子努力忽悠起来：“所以啊，怎么做到这两点呢？请听我一一道来。首先，接地气。为了做到这点我们必须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喜欢看什么样的杂志？” 楚付瑶想了想说：“和自己偶像有关的吧。但是校刊内加上这一内容老师会不高兴吧。” 褚瑞凌摇头：“错！虽说我们喜欢明星，但同样的我们的校刊决不能让明星染指，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正如你所说，校刊被明星充斥，老师会不喜欢，这样即便校刊卖的再火老师也不会满意，且这样也失去了校刊其存在的意义；第二，我们并不能得到关于明星的第一手资料，能做的充其量只是把杂志、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消息进行再整理再刊登，而这么做这些消息就失去了及时性和新鲜感，同样的同学们不会对这一已经过时了的消息感兴趣从而花钱消费；第三……” “好了，好了。”楚付瑶头疼地打断褚瑞凌的长篇大论：“我知道不行，你直接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吧。” 褚瑞凌点头，遗憾地说：“好吧。其实我觉得校刊想吸引学生，其中内容的独创性是十分重要的。当然同学们喜欢的文章也是必不可少的。例如我就觉得这本《御剑江湖》很好看，如果校刊上有这种类型的文章自然多的是人喜欢。” “单单小说不行吧。”楚付瑶迟疑：“这在老师的眼里也属于让人玩物丧志的类型。” “所以我们就要找几块遮羞布把这个出头鸟遮住。”褚瑞凌眨眨眼：“学生自己写的作文，诗歌，老师写的学习方法，寄语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当然我们还可以上网搜集一些笑话，图片，智力测试，时事新闻刊登在校刊上。比如之前的某糕事件，我们为此专门开辟一个专栏，让同学们畅所欲言，不管是自己遇到这种事的解决办法，或者再高大上一点国家政府应该怎么做。有个地方让大家说话，大家的热情自然就被点燃了。” “恩恩，还有呢？”楚付瑶不知从哪里拿到一个小本子，正在奋笔疾书。 褚瑞凌道：“校刊中八卦也是必不可少的。而这八卦并不像市面上八卦杂志捕风捉影听风就是雨毫无事实依据的污蔑，而是建立在事实上的发生在我们周边的事情。比如说这个月有哪些比赛，比赛的奖品是什么；比如谁谁谁参加什么比赛拿到几等奖等等等等。我再举个例子，就拿林睿初的那件事来说。因为当时没有正确的官方的渠道解释这件事情的经过，所以同学们口耳相传三人成虎，往林老师和林睿初身上泼了不少脏水，给两人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悲剧追根究底就是正确的官方的调查结果得不到有力的宣传公告，才使得局面愈演愈烈。所以为了避免这件事情再一次发生，校刊上必须要有官方的声音，而有了官方的声音，校刊的格调自然会更高，更深入老师和学生的心。而为了建立公信度，第一期校刊必须刊登上个学期学校就林睿初事件给出的官方报告。配合林睿初参加数学竞赛的消息，这冲突，这爆点，这就是最好的宣传有没有！” 楚付瑶越听眼神越是奇怪，在褚瑞凌的说话声停下来之后她狐疑地问：“你提出这个建议不会是为了林睿初吧。” 褚瑞凌一听觉得好笑：“怎么可能！楚姐，我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啊！林睿初那小子只是好运地稍稍在这件事上沾点好处。” “什么好处？”从林停那抱着新的卷子回来的林睿初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把头凑过来问道。 楚付瑶道：“没你事。” 林睿初耸耸肩，打算离开。谁料褚瑞凌却一把抓住他，铿锵有力地说：“有你事，绝对有你事！” “……你们稍微统一一下说辞行不行。”林睿初无奈地扬了扬手上的卷子：“我还有一堆卷子要做呢。” 褚瑞凌可不管林睿初的卷子有多少，他转头问楚付瑶：“第一期校刊的发布是在初赛结果出来之后对吧。” 楚付瑶不明所以：“准确地说是在你们初赛成绩出来的前一天。” 褚瑞凌立刻说：“部长，你还在等什么！最好的宣传活标牌就在这，走过路过别放过啊！” “……what？”林睿初一头雾水。 楚付瑶却第一时间领悟褚瑞凌话中精髓，她抓过林睿初另一只手：“壮士，你还等什么，快把你的冤屈全部写出来！”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睿初满脸黑线：“你们要我写冤情，也要让我知道是什么冤情吧！” 楚付瑶简明扼要地把褚瑞凌的计划说了一遍。 林睿初有些发愣，他不解的看着褚瑞凌：“我为什么要写这个？” 褚瑞凌仅一句话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你难道不想为自己正名吗？” 林睿初神色恍惚，他讷讷地说：“可那时候，成绩还没出来不是吗？” 褚瑞凌恨铁不成钢地说：“你难道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再说如果你没通过初赛，以这件事传播的广度，你就算没写这篇自白书都会被人拖出来做靶子。写了这篇自白信顶多打脸打得更狠了点而已。况且你换个角度，所有人都同情弱者，你只要把自己写的惨一点，即便你没过初赛别人都只会觉得你是因为心灰意冷荒废一年才造成的，并不是因为你能力不够。所以即便你没进复赛都不会有人拿这件事说事，你不就成功洗白了？” 楚付瑶再旁边大摇其头：“阴险太阴险。” 林睿初仔细想了想，露出一个笑容：“你说得对，这活儿我接了！” 褚瑞凌闻言暗自擦汗：哈哈，我要写的东西又少了一项。 楚付瑶：阴险太阴险。 褚瑞凌：不要随便听我的心声啊！ 褚瑞凌得到满意的答案，终于慈悲地放过林睿初。他转头对楚付瑶说：“除了这一点，我刚才还想到了一件事。说起校园里的小道消息，谁比得上杨桦专业？这一块交给他最好了！” 楚付瑶点头记下。 褚瑞凌又念着：“学习经验什么的，自然要每个年级前几名写。我初来乍到还没经过什么大考，名气不足，难以服众，这件事我胜任不了，只能遗憾放手，可惜啊可惜。” 林睿初瞥了眼褚瑞凌满脸的笑容，暗自嘀咕：我怎么没看出你哪里遗憾，哪里可惜了。 楚付瑶瞪了褚瑞凌一眼，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也就没纠缠这一点。她说：“褚瑞凌，你也别想办法推脱了，我就直说算了。诗词，作文不用你写，笑话，图片不用你找，排版，美工不用你做，你只要完成一点就好了。” “哪一点？”褚瑞凌算着楚付瑶否决掉的几个轻松的活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楚付瑶道：“小说那一栏就交给你了，我的要求不高。你只要能写出和《御剑江湖》比肩的小说就好。”说着她伸手拍了拍褚瑞凌的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你，你能行的！” 褚瑞凌忽然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不认命地垂死挣扎：“部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只提供点子，将点子变成事实的活你交给别人做的不是吗？” 楚付瑶装傻：“咦，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褚瑞凌给跪。 林睿初同情地拍了拍褚瑞凌的肩膀，道：“共勉。” 褚瑞凌：tvt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真落在褚瑞凌身上了。并且，在褚瑞凌毕业前，这件事都落在他身上了。除非他能找到替死鬼，咳，是继承人。 褚瑞凌凄凄惨惨戚戚，但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只能认命地拿起笔杆子。 只是写什么，怎么写还要好好思考一下。 林睿初领了自白书的任务，他难得地把竞赛题目扔到一边去，转而专心地攻克这一难题。 检讨书他是写了不少，但是自白书是什么？能吃吗？ 与两人的愁云惨淡不同，杨桦拿到探寻官方八卦的任务，兴奋的和打了鸡血一样，每天下课，午休，放学都跑的不见踪影，谁都不知道他跑到哪个角落去收集素材去了。就连楚付瑶也在感叹，什么叫慧眼识英雄，什么叫如鱼得水，什么叫鞠躬尽瘁，什么叫衔环相报，这就是啊！ 不管怎样，置办校刊这件事如火如荼地顺利进行。山中无日月，转眼又过一周。然而，这天在褚瑞凌毫无防备之下，安静了很久的褚家又出幺蛾子了。 第14章 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 标题语：厚脸皮啊厚脸皮 这事说起来要论起褚瑞凌转学的初衷。 褚瑞凌原本在附中混的成绩好、人缘好、再加上他长得帅，简直就被封为附中一大宝。原本如鱼得水的褚瑞凌是没想过要转学的，尤其是在初三这么关键的一年，转学了教学方法学习进度跟不上岂不是要吃亏？但是有人偏偏能把他逼到不得不转学，不得不吃亏的地步。没错，这个人就是他的异母弟弟，日历上的金猪同学。 具体来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某一天，有个少年转学到了他们班，而后校里慢慢流传起了一些风言风语。这些风言风语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褚瑞凌不愿意回忆，简而言之，校园一大宝忽然沦落成了校园八卦台风眼，在无数人幸灾乐祸的打量下，在某个烦人的可怜少年尾随之下，强势地将自己弟弟赶出门（流言之一）的褚瑞凌毅然决然决定转学。他是来上学的，不是来学校给人当猴子围观的！ 所以褚瑞凌回家之后就将这件事简单地和褚母讲了一遍，之前接到小三的示威电话本就火冒三丈的褚母一听，犹如在火上又被浇了一吨汽油，瞬间爆发了。紧接着褚母和褚父源源不断吵了近一个月，手中为褚瑞凌筹谋转学的事情也没落下。所以，在两人就小三问题的争论还没结束时，褚瑞凌已经被褚母用关系塞进了升学率最好的私立中学。 用褚母的话来说：“励志中学听说管理挺严的，你以后不用担心哪只阿猫阿狗又进去骚扰你了。” 而就在今天褚瑞凌在学校偶遇了某个人，他瞬间表示：母亲大人，请不要再侮辱猫和狗了，这些可爱的小动物是绝对没有眼前这只猪的脸皮厚的。 褚瑞朱：“hi，哥哥，见到你真高兴。” 褚瑞凌抱着一叠考卷径直穿过褚瑞朱的身边。 和褚瑞凌顺道的梁笑笑疑惑地转头问褚瑞凌：“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那个人好想叫你哥呢。” 褚瑞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笑笑，你听错了。那是你的爱慕者，他在叫你郡主格格。” “……” 回到班里，褚瑞凌立刻抓住了某只八卦小能手，他单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桦，直把对方吓得像新媳妇一样发抖才开口：“最近我们学校是不是又来转学生了。” 杨桦点头：“对对，二班今天早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叫褚瑞朱，听说是我们市哪个土皇帝的太子爷。还是徐老师亲自接待的。” 褚瑞凌闻言拳头不自觉攥紧，他脸色那看地想：这些家伙还真没一个省心的，他入学的时候都没这么大的阵仗。太子爷，他还真敢装！ 杨桦看褚瑞凌面色难看地在他前面坐下，心中的八卦探测仪立刻‘滴溜溜’地响起来，他立刻就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怎么办好想问啊，但是总觉得自己开了口又要倒霉好几天了。 最终，杨桦纠结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没忍心放过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好素材的八卦。他在心中不停地说服自己，这是在为校刊的八卦事业做贡献，最后旁敲侧击地开口：“老大，这褚瑞朱名字和你好像啊。” 褚瑞凌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装了，不就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杨桦立刻打蛇上棍：“老大英明！” 褚瑞凌：“……” 褚瑞凌这次学乖了，他和褚瑞朱之间的关系他懒得再继续藏着掖着了。反正那对恨不得全世界都同情他们的小白莲绝对闭不住嘴，这关系怕要不了两天又会在学校里传播开来。既然这样他还不如趁早下嘴，省的那两人又在背后添油加醋地抹黑他。 褚瑞朱，上回我是毫无防备才不小心着了道，这次你要是想故技重施，就别怪我借力打力了！ 褚瑞凌道：“那家伙是我老爸的风流种，这几个月在我家上蹿下跳琢磨着怎么认祖归宗呢。” 杨桦愣了一下，忽然眼睛发亮。他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扒个八卦会扒出这么劲爆的事情。千言万语涌到了杨桦的嘴边，他难得在八卦面前扭捏起来。 褚瑞凌见杨桦这幅模样，心里顿时觉得好笑起来，他笑骂道：“我什么没听过？有话快问，过时不候。” 杨桦如蒙大赦，他气沉丹田，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太子爷，我会暖床，求包养！” 褚瑞凌：“……滚。” 当然上面一句话只是杨桦用来调节气氛的小玩笑，不得不说他这一手实在是妙，让两人之间原本沉重的气氛慢慢变得逗比起来。 杨桦见褚瑞凌的脸色好了点，才说：“老大，那小子太不要脸了！我们找机会黑了他！” 褚瑞凌有些愣，他迟疑了片刻道：“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怎么就这么果断地站在我这边？” 杨桦有些奇怪地反问：“你不是我老大吗？不帮你帮谁？” 褚瑞凌真正愣住了。 杨桦没看出褚瑞凌的感动继续往下说：“再说了，你什么人品啊。事情有错肯定错在别人身上！就算错在你身上，也是因为别人错的更厉害逼你犯错的！” 褚瑞凌：“……” #快记下，以后就这么反驳指责自己的人# 褚瑞凌有些感动，决定投桃报李，他简略地将褚瑞朱在附中做的事情告诉杨桦。杨桦听过之后，一脸满足地拍桌子：“这简直不能忍！” 褚瑞凌：麻烦你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把脸上餍足的神情收一收行吗？不然路过的人没准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杨桦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他目光炯炯有神地开始出损招了：“老大，就你的说法，这小王·八羔子接下来的动作肯定就是洗白自己抹黑你，并借用群众的力量逼你向恶势力妥协。” 褚瑞凌并不想纠正某只的措辞，但是就称呼问题还是要好好商议商议的。 褚瑞凌：“别用王·八羔子。” 杨桦这才反应过来他间接骂了和褚瑞朱一父同宗的褚瑞凌，他立刻讪笑道：“老大，别在意，领会中心思想就好了。” 褚瑞凌：“……” 梁笑笑有事找褚瑞凌，正好听见了这一句话，于是问道：“什么中心思想？” 杨桦得到褚瑞凌的首肯之后立刻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那跌宕起伏的剧情把正好从小卖铺回来的陈晴，以及路过打酱油的秦鑫和楚付瑶都招了过来。 但杨桦终于停下嘴的时候，意犹未尽的几人也加入了拍桌党。秦鑫道出众人的心声：“太过分，太不要脸了！” 闲着无聊听了一出家庭伦理苦情戏顺道磕了陈晴一包葵花籽等结局的褚瑞凌吐出一口瓜子皮心不在焉地更正道：“除了人名和故事背景，其他的都不是我说的。” 杨桦立刻开口：“老大别辩解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心里苦。” 褚瑞凌：“……”虽然你在帮我，但你的嘴脸太欠揍，怎么办？ 不过杨桦这行为确实激起了其余几人对褚瑞朱的不满，于是几个半大小伙就开始琢磨怎么来整这只不要脸的猪。 在经历过众多不靠谱的意见之后，梁笑笑灵光一闪：“褚瑞凌，你不是在帮小瑶写校刊的小说吗？这么好一个洗白泼脏水的机会你怎么不用啊？” 褚瑞凌疑惑：“怎么用？” 梁笑笑道：“你傻啊，含沙射影，暗箭伤人你不会用吗？在你的故事中添加一个人物他有着和你一样的人物背景，然后再捏造一个丑角，把那谁谁安上去。只要你写的好，爆点多，最后不用你开口说话舆论导向不久自然而然地偏向你了？” 褚瑞凌若有所思。 楚付瑶眼神一亮：“这个主意好。不过按我的说法，你的故事最后一定要是悲剧收场。二次元的悲剧会刺激同学们的不满，当他们把不满迁怒到三次元的时候，嘿嘿，你懂的……” 讨论组其余几人眼睛也亮了，他们似乎看见了一条康庄大道。 其中杨桦弱弱举手：“我们不是掌握着官方八卦台吗？为什么不在上面为老大正名？” 褚瑞凌想也不想地否决：“不行，第一期的八卦重点要放在林睿初身上，他不能再等了。” 杨桦愣了愣，觉得有些微妙。 不过楚付瑶点头了：“对，第一期的八卦要和官方消息挂上钩，从而提升我们校刊的格调。相比褚瑞凌家里的事，林睿初的更适合点。” 秦鑫也点头附和：“况且，现在褚瑞朱还没做什么，我们就这么气势汹汹地一哄而上，这样对褚瑞凌反而有害。同学们都同情弱者，我们要是一开始就太强势，弄巧成拙了反而不好。” 陈晴也说：“褚瑞朱走得是潜移默化黑人的那条道，我们干脆先不接招，等事情闹大的时候再来手狠的一击毙命，省的和他胡搅蛮缠的，浪费时间。” 胡搅蛮缠不是这么用的……杨桦心中吐槽了一句之后，迟疑地开口：“可是要是这段时间同学们的脑子中形成了既定的观念，全站在那谁谁那一边怎么办？” 褚瑞凌听了也点头，上一次他也是这样不愿理会，一不小心就中了圈套了。 梁笑笑说：“谁说我们什么都不做了？我们只是不一开始就发官方证明。褚瑞凌手上不还有小说一栏吗？无论褚瑞朱用什么手段，褚瑞凌只要将这些手段全安在反派身上，借力打力。让无关群众用上帝视角看破褚瑞朱的阴谋不就可以了？而且这些流言在背地里发展所积蓄的力量要比摆在明面上的要大得多。知道什么叫做饥饿营销吗？吊足同学们的胃口，这事在爆发的时候才能力量强大到一下子将所有毒瘤都铲除！” 楚付瑶点头：“笑笑说得对，放长线钓大鱼。还能促进校刊发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褚瑞凌：姐，后半句话才是你的重点吧…… 杨桦还是犹豫：“可这些都要建立在阿凌小硕写的够好的前提下……” “没关系。”褚瑞凌打断杨桦的话：“我有信心。” 楚付瑶一锤定音：“没错就是这个自信！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几人就一些细节还要再商议的时候，孙倩进了班，她远远见着褚瑞凌就喊道：“小老师，不好了，林睿初因为出手打人被徐老师抓到办公室去了。她说要给林睿初处分，你快去看看吧！” 第15章 拆穿 拆穿 标题语：有个朋友好做事。 褚瑞凌一时没反应过来孙倩说了什么，他不由自主地问了一遍：“什么打人？打谁了？” 孙倩说：“就是二班那个新来的。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徐老师在训林睿初，旁边还跟着那个新生，他满身土看上去很狼狈。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就听见徐老师说要给林睿初发处分！” 褚瑞凌眉头皱得老高，他微微点头朝孙倩道了声谢就要往外走。梁笑笑拉住他：“褚瑞凌，你去做什么？上次你下了徐老师的面子，没看见她这几天很不待见你吗？我看还是问问林老师在哪。你别掺合了。” 褚瑞凌挣开梁笑笑的手，摇头：“林睿初会和褚瑞朱杠上，说是没我的事都不可能。与其后来被徐老师叫过去问话，还不如我自己主动过去。” 楚付瑶附和：“褚瑞凌说的没错，笑笑你别拦着他了。我们去找林老师好了。” 陈晴也点头：“我看这件事有些奇怪，林睿初之前那么荒唐也没主动出手打过人，唯一一次还是教训一班勒索初一学生要零花钱的混混。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和杨桦去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好了。” 秦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耸了耸肩：“你们都有事，就我一个闲着不太好。褚啊，我陪你去办公室好了。” 褚瑞凌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他也没推辞，十分诚恳地说：“拜托你们了。” *** 褚瑞凌和秦鑫去了办公室。里面的局面似乎不太好。他们还没进门就听见徐老师和林睿初针尖对麦芒的争吵声。 林睿初十分愤怒，他语气僵硬：“我说了我没有打他，我只是吓唬他，是他自己吓破胆摔到地上去的。” 徐老师话中也怒火十足：“林睿初你别狡辩了。我亲眼看见你抓着褚瑞朱的衣领举着拳头对着他。” 林睿初反驳：“你看见我打下去了吗？看见了吗？” 徐老师：“你没打他，他自己摔到的？你没打他，他自己把自己的额头撞青的？” 林睿初：“他自己胆小绊倒石头摔了怪我？” 徐老师：“强词夺理！” 林睿初针锋相对：“先入为主，自以为是！” 褚瑞凌脸色难看，秦鑫见了先一步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下，才听见徐老师气息不稳地开口：“请进。” 褚瑞凌和秦鑫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林睿初的脸色气的发红，而徐老师的脸色也很难看。褚瑞朱则将冰袋按在脑袋上当壁画。两人进来，徐老师明显愣了一下。她的眼睛在褚瑞凌身上滑过一圈语气并不好：“你们有什么事吗？” 褚瑞凌道：“我们来找林老师。” 徐老师道：“林老师在教务处开会，你们晚一点再来。” 褚瑞凌和秦鑫却不走。秦鑫看了低着头的褚瑞朱好一会儿朝着林睿初问：“你打他了？” 这个问题简直是禁忌，林睿初一听就炸，他怒道：“我没有，他自己踩到石头摔的！” 秦鑫点头。 徐老师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她下逐客令：“你们要是没事就先走，我这里还有事情要解决。” 褚瑞凌也并不买账，他转头看着褚瑞朱。他刚刚在门口听了许久，林睿初和徐老师争辩了那么久，褚瑞朱却一直一言不发，这不符合他的性子。要说之前短短一个月他在家庭战争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褚瑞朱和他那小三母亲的性子。这两人没理也要搅三分，如果林睿初真的打了褚瑞朱，他早就上蹿下跳为自己叫屈起来，哪里会这么安静。 而且听完刚刚的话，徐老师也只看见林睿初威胁褚瑞朱的画面，并没看见他真的下手打他。 想通这一关节，褚瑞凌指名道姓地问：“褚瑞朱，林睿初打你了吗？” 暗自打量褚瑞凌的褚瑞朱被褚瑞凌的问话吓了一跳，他含糊其辞地说：“就是徐老师看见的那样。” 褚瑞凌可不打算放过他，他直接挑破褚瑞朱的未尽之言：“而徐老师只看见林睿初威胁你，所以林睿初并没有打你是吗？” 徐老师闻言皱眉，她语气十分难听：“褚瑞凌你现在是想威胁同学吗？” 褚瑞凌笑道：“不敢，我只是再做和徐老师您一样的事情，为受伤害的同学讨个公道。”说着，褚瑞凌冷清的眸子直视褚瑞朱：“所以，林睿初打你了吗？” 办公室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褚瑞朱带着心虚的声音响起：“是的，他打我了。” 徐老师出声打断这一出闹剧：“好了，褚瑞凌，你也得到答案了。你可以离开了。” 秦鑫此时却开口：“这位同学，你能不能把冰袋拿下来，让我看看你脑袋上的伤？” “为什么？”褚瑞朱警惕地问。 秦鑫状似无害地摆手：“同学你别误会，我妈妈是律师，我了解一些法律，要是伤重的话，你是能够提起法律诉讼并向施害者索赔的。” 林睿初一听就怒了，他正想问秦鑫到底想干什么，却见褚瑞凌隐晦地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林睿初不虞却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褚瑞朱听了有些心动，他迟疑地看向徐老师，见后者点头之后，拿下了捂在头顶的冰袋。秦鑫走上前上下摆动褚瑞朱的头‘仔细’观察起来，那情景很是好笑，就连气急的林睿初也忍笑不止。最后秦鑫觉得自己耍够了便大摇其头直呼严重。 徐老师心下暗爽，她语气上扬地说：“林睿初，你现在可以认罪了吧。” 林睿初皱眉，还没来得及反驳。秦鑫已经先一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但是这并不是人的拳头能打出来的。要我说这伤是因为头磕在石头上造成的还差不多。” 徐老师脸色阴沉：“秦鑫，你别乱说。” 秦鑫恭敬地对徐老师点头道：“我没乱说，我很肯定的。”说着他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性还道：“我爸爸是法医，我还跟着他去看过几次尸体解剖，分析这种事简直是小意思。” 褚瑞凌心中一动，他将手插在口袋里给陈晴发了条短信。 徐老师有些犹疑，秦鑫的爸爸是a市警局最专业的法医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只是秦鑫…… 褚瑞朱见徐老师因为一个学生的话就动摇起来，顿时就着急了，他不再含糊其辞，声音也高了不少：“你别乱说！我的伤就是他打的！” 徐老师闻言动摇的立场也坚定住了，她已经下了判断，要是这时候推翻自己的脸也不要了，于是她语气不善地警告秦鑫：“你不要因为你和林睿初关系好就作伪证。” 秦鑫直呼冤枉，他将褚瑞朱的头摆到徐老师那边，指着那块青肿说：“老师请看，这位同学脑袋上的伤口有诸多轻微且不规则的刮痕，这几块还有尖锐物磕出来的小红点，除非林睿初的手突破了物种局限能物化成石头，否则这伤绝对不可能是林睿初打出来的！” 褚瑞朱猛然被扭过头，他听到自己的骨头响了一声，颈上的筋也扭到了。但这些外伤并不是全部，褚瑞朱被秦鑫的话吓得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好。他梗着脖子说：“他就是拿着石头揍我的！” 秦鑫奇怪道：“徐老师不是说他举着拳头威胁你吗？怎么又成了举着石头了？你是说徐老师老眼昏花看错了？” 褚瑞朱明知这句话有陷阱他要是点头绝对会得罪自己的班主任，但他已经骑虎难下没有退路了。褚瑞朱硬着头皮说：“是的！老师漏看了他手里的石头！” “可笑！”林睿初轻哧：“小爷我可是跆拳道黑段，要想揍你拳头就够了哪里用得着石头！” “林睿初你闭嘴！”徐老师训到。 秦鑫正膜拜褚瑞朱的厚脸皮，正想继续解释的时候。褚瑞凌却先一步上前越过秦鑫，伸手抓住褚瑞朱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徐老师见褚瑞凌在他眼前都敢乱来，立刻怒得狠狠地拍桌：“褚瑞凌你也想被全校通告批评吗？！” 第16章 事了 事了 标题语：发怒的林老师你威武雄壮。 褚瑞凌看了褚瑞朱一眼，他深深地吸口气遏制住一拳揍下去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丝凉气：“徐老师您别担心，没有人会在老师的面前做出出格的事情的。” 徐老师脸皮气得泛红：“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不快把褚瑞朱放下！” 褚瑞凌没有回头，他看着脸上浮现出惊惧色彩的褚瑞朱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想让事情更明朗一些。”说着他举起拳头朝褚瑞朱揍去。 徐老师被褚瑞凌大胆的行为吓到，她不由得高喝一声：“住手！” 令人意外的是，褚瑞凌听话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拳头只离褚瑞朱的眼睛不到一公分。看着吓得两股战战冷汗直冒的褚瑞朱，褚瑞凌冷笑一声，放开他的衣领。褚瑞朱双脚着地，踉跄几步连滚带爬地逃出褚瑞凌的攻击范围。 褚瑞凌见状垂眸掩去眼中的讥讽，他无声地对着褚瑞朱说：“别惹我，惹了我，他可保不了你。” 褚瑞朱脸色煞白，他看着言笑晏晏的褚瑞凌忽然有些后怕。但很快这一股后怕被更强劲的不甘所掩盖。他垂头不言，眼中却有了执拗。 褚瑞凌没注意到褚瑞朱的愤恨，他转头对怒不可遏的徐老师缓声说：“老师，您也看到了。林睿初和我一样是左撇子，他如果真的想揍人，只会用自己的惯用手。而以您所看到的姿势，林睿初能攻击到的地方只有对方的右半边脸。而褚瑞朱的伤确是在左面，与事实不符。所以林睿初是被人蓄意栽赃陷害的。” 褚瑞朱被褚瑞凌刚刚的举动骇到，一时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徐老师面色阴沉地看着褚瑞凌：“所以你刚才是在重现林睿初施暴的场景吗？” 褚瑞凌回答的不卑不亢：“既然事情子虚乌有，林睿初的行为充其量只是同学之间的嬉戏打闹，并不能将这件事定义为施暴。我刚才的举止。”说着褚瑞凌脸上带着点嘲弄的微笑：“我只是觉得眼见为实总比随意臆想要更有说服力一点。”褚瑞凌绝对不承认自己刚才是真的很想揍褚瑞朱。 徐老师被褚瑞凌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沉着脸连说了三个好。 褚瑞朱终于回神了。他发现此刻的局面对自己很不利，他稳住发慌的心神，想了想开口：“老师，对不起。其实林睿初并没有打我，他只是威胁我。我额头上的伤是他见您来了之后急匆匆推我一把，摔的。” 秦鑫听了连连摇头：不要脸，真不要脸。 徐老师听褚瑞朱这么一说，脸色好了很多，她语气软和了些：“虽然林睿初没有打人但威胁同学这件事性质同样恶劣，这样吧。通报批评我也不发了，让林睿初写份检讨，明天上主席台反省好了。”徐老师绝口不提自己冤枉林睿初的事情。 林睿初本来缓和的脸色再一次难看起来，明明他没错，凭什么要他写检讨，上主席台丢脸。但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情，林睿初也知道自己一个劲的和徐老师作对时没用的。对付这种人，最好将事实的真相摔她一脸，否则她能厚脸皮的将过错全推在你身上。 林睿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柔和一些：“徐老师，你因为我威胁同学而罚我写检讨，我认了。但是褚瑞朱几次三番冤枉抹黑同学，侮辱他人的名声，你是不是应该也惩罚一下他？不然可不公平。” 徐老师看了林睿初一眼，脸上又带上了假笑：“褚瑞朱会冤枉你，纯粹是因为他害怕你找他麻烦。事出有因……” 林睿初因为徐老师的区别待遇气的双眼通红，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怒道：“他事出有因，我还事出有因呢！要不是他在背后抹黑褚瑞凌的名誉，我……”说着林睿初不由自主地停下嘴，有些不知所措。 徐老师有些意外，她追问：“褚瑞朱说什么了？” 褚瑞凌也有些惊讶，他偏头看了一眼心虚的褚瑞朱，心下冷笑：果然褚瑞朱又想故技重施吗？ 褚瑞朱注意到褚瑞凌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脸色涨红。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兀自狡辩：“我说什么了？明明是你断章取义借故为难人！” “我c……”林睿初怒急忍不住爆了粗口，但脏字只来得及发一个音就被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褚瑞凌回头看着林老师熟悉的身影，不免松口气：终于来了。 现在不再是徐老师的一言堂了。 好容易找来林停的梁笑笑和楚付瑶在门口朝两个人挥了挥手，她们躲在门口并没有进来，不是每个人都敢于和老师作对的。 林停脸上没有一贯的笑容，甚至带着怒意，他直视徐老师，怒得声音都比往常低沉了一些：“徐婷丽，我敬你资历比我高，一直忍着让你找茬，但这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的学生来作怪！你现在最好和我的几个学生道歉，并约束好你新招来的学生，让他不要再随意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否则我就带着你去校长面前好好算清这笔账，你以后都别想评职称了！” “林停，你……” “我怎么了我！瞧瞧你自己都干了什么事！不就是因为林睿初是我侄子吗，你好好算算这一年你明里暗里给他找了多少麻烦！本来好好的一个学生，被你逼着见谁都和刺猬一样。你把他逼得自暴自弃还不算完吗？你今天这么兴师动众的往他头上泼脏水，是不是要他狼狈地拿着书包滚蛋你才满意？就你这品行，评得上优才是别人瞎了眼！”林停打断徐老师的话，暴怒的他像一柄机关枪一样，嘴都不停地指责起徐老师：“你还称得上老师吗？你还知道‘为人师表’四个字怎么写吗？名利对你而言就比学生还重要吗？我警告你，你再无故找借口为难我的学生，我就让你知道，我他妈也姓‘林’！”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徐老师破天荒因为林停的话而心虚起来。 好半晌，她才放软态度说：“这次确实是林睿初不对，他威胁同学……” 林停来的路上早就听梁笑笑等人说过事情的经过了。更有甚者，陈晴和杨桦还找来了好几个目击证人和他说当时的场景。此时林停见徐老师还想再狡辩，立刻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够了！片面之词你也拿来当宝贝！你调查过了吗？你理解事情的起因了吗？没有是吧！没有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个聪明人。别一天到晚蠢得只知道勾心斗角，被人拿来当枪使还他妈屁颠屁颠地凑上前让人多往你身体里装子弹！陈晴，杨桦，你们把那谁谁，作证的给我带进来！” 陈晴和杨桦在门口围观了一整出‘林停发飙记’心里对林停的崇拜正如滔滔江水呢。他们只恨自己不能参与其中，好好教那个笑面虎怎么做个聪明人。而此时林停开口，正如久旱逢甘露一般，陈晴和杨桦立刻精神振奋地拉着一个二班的一个三班的同学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办公室。 还是陈晴有理智一些，在开口作证前先朝两位老师问了好。 林停微微点头，指着两个外班同学道：“你们两个，把事情经过和徐婷丽好好说一说。” 这两个学生被林停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怒火给吓到，也不顾徐老师尴尬的面色，一个接一个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这起闹剧的起因经过慢慢被还原出来。 原来褚瑞朱先前在褚瑞凌面前落了脸面，心里不平衡。在同行的新同班同学的询问下，半遮半掩地吐露一些类似‘褚瑞凌仗着父亲的疼爱一直欺负他’，又或者‘褚瑞凌经常冤枉他，抢他东西’之类的话。褚瑞朱隐去了自己是个私生子的事实，只说褚瑞凌性格恶劣为难幼弟。二班的学生和褚瑞凌接触不多，把褚瑞朱的话信以为真，个个义愤填膺地跟着数落起褚瑞凌的不是起来。 而后这件事被路过的林睿初听见了。 这段时间受了褚瑞凌不少好处，早就把褚瑞凌当成自己铁哥们的林睿初哪里忍得了别人这么污蔑他，于是他就冲上前揪着褚瑞朱的领子让他嘴巴放干净点。 此时徐老师来了。林睿初看那个二班的同学忙不迭地冲过去搬救兵，只能愤愤不平地松开褚瑞朱的领子。褚瑞朱好容易得了自由，他转身想跑，急急忙忙地绊倒一边的石子摔了个狗啃泥，而他脑袋上的伤则是在另一块石头上磕的。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偏听偏信的徐老师自以为抓住了林睿初的错处，大张旗鼓地拖着他一路往办公室走去，想要借此给林睿初一个教训，顺便找找林停的不痛快。但没想到，却被人搅了局，闹得她此时骑虎难下。 徐老师既恨褚瑞朱的言不符实，又恨褚瑞凌他们的多管闲事。可她现在却没能力找他们的麻烦。把事实经过摔她脸色的林停面色阴沉地警告：“现在事情明朗了。徐婷丽，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借故为难我的学生，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林停说到做到，你他妈的给我悠着点！” 第17章 往事 往事 标题语：真和假。 办公室一役之后，徐老师针对林睿初的行为总算收敛了一点。再加上林停的威胁，她也不敢再拿他们做靶子随意呵斥了。再加上褚瑞朱出师不利，陷害不成反而惹了身为班主任的徐老师的厌恶，且一起去作证的二班同学把褚瑞朱诬陷人的行为当成八卦给其他人说了一遍。具有良好价值导向的学生们，对褚瑞朱的行为很是不齿，并开始孤立他。褚瑞朱自顾不暇也就没有心思再来招惹褚瑞凌了。这也算因祸得福吧。 但是坏处却不是完全没有，徐老师对着当初参与战役的几个人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明面上的为难是没了，但是类似上课点名背课文回答问题，下课吹毛求疵批评他们做作业不认真的小动作愈发多起来。闹得陈晴这种纯粹的理科生怨声载道，仅仅两天就把徐老师列为自己这辈子最想打脸的榜单榜首。为此他们一个劲督促林睿初好好为数学竞赛做准备，争取早日打脸成功。 而同时，褚瑞凌是唯一一个因为过目不忘的天赋以及良好的英语底子在这场没有摆在明面上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为难中混的如鱼得水的人，这让其他几个饱受折磨的同志恨得集体牙痒痒，借此坑了褚瑞凌好几次午餐。 最悲催的不是褚瑞凌这几个带头捣乱的人，而是梁笑笑。徐老师不知从哪听来林停就是梁笑笑和楚付瑶两人请来的，这几日很是为难梁笑笑。偏偏梁笑笑又是她的课代表，躲都躲不开，为此不知受了多少气。 又一次梁笑笑红着眼眶回到教室，她把自己埋在双臂之间谁叫都不理。 褚瑞凌对哭泣的女生最没辙了，他叫来楚付瑶让她问问梁笑笑徐老师又怎么为难她了。楚付瑶哄了半天才让梁笑笑抬头，梁笑笑眼眶红红的，眼睛中满是怨恨，她握着楚付瑶的手对其余几个关心地围着她的同学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但没成功。 杨桦看着梁笑笑一副委屈又伤心的面孔很是着急地问：“徐老师到底怎么为难你了？” 杨桦不提还好，一提梁笑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她哽咽地讲着事情经过：“我去办公室拿作业，听到她在给我妈妈打电话，说我再背后骂她，不尊重老师；还说我学坏了，成绩一直下滑。”说到这梁笑笑伤心难耐，泪水又落了满脸都是，楚付瑶连忙抽·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巾递到她的手上。 梁笑笑用力抹了抹眼睛，低着头说：“我爸爸早就没了，我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她文化水平不高，一直做最辛苦的活，每天加班加点只为了让我们家好过一点。妈妈最希望我能有出息，我也一直想努力做到这一点。但是徐老师，徐老师今天就这么一句话，把我所有的努力都抹杀了。我妈妈现在该有多伤心，她身体又不好……” “太过分了！”陈晴怒道，他的脸上都是愤慨：“她怎么能这么做！她可是我们的老师啊！” 杨桦也是怒不可遏，他拉着梁笑笑的手，说：“走，我们去找林老师评评理！” 楚付瑶脸色也很难看，但她还是很有理智地拉住了陈晴和杨桦：“我们没有证据，现在这么跑过去只会让林老师为难。笑笑的妈妈很传统，她不会因为我们和老师之间的矛盾就站出来作证的。况且就算她知道错的不是我们，她也会逼着笑笑去找徐老师道歉的。”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林睿初痛苦地握紧拳头，心中满是内疚。说实在话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林睿初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心中万般自责。 作为□□的褚瑞凌也皱紧了眉头，他信誓旦旦地说：“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梁笑笑闻言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褚瑞凌：“你有办法？” 褚瑞凌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之前办公室的事我录音了。” 杨桦闻言就怒了：“你有证据怎么不早说！白让我们被那笑面虎为难这么久！” 褚瑞凌低头不说话。楚付瑶出来打圆场：“好了那天的事林睿初不算完全没错，这录音爆出来林睿初也讨不到好！再说那还涉及褚瑞凌的家事……” 杨桦闻言愣了一愣，脸上有些惭愧。好半晌，他才低声道歉：“抱歉，我忘了。” “没事。”褚瑞凌道。 陈晴说：“楚楚说的对，其实录音爆出来并不能让徐老师怎么样。毕竟那件事她虽说偏帮了点，大体上还是没错的。别人最多说她固执己见被新同学蒙蔽了。这种不痛不痒的事，解释两句就过去了。反而林老师因为威胁同事，收到的关注度会更高点。” 褚瑞凌说：“其实这录音也不是完全没用。” “怎么说？”林睿初问。 褚瑞凌道：“单个录音确实奈何不了她。可是如果将录音和她这几天想着办法为难我们的事结合起来一起说的话。徐老师就算是往自己身上泼白油漆也洗白不回来了。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学生身上，并给学生穿小鞋什么的。对她的名声不好。” “所以我们现在要搜集证据。” “不行。” 楚付瑶的声音和林睿初的同时响起，他们对视了一眼。楚付瑶最先开口：“什么不行？” 林睿初回答道：“褚瑞凌的录音不能被公开。” “为什么？”杨桦尖锐地问：“你是怕自己因为威胁同学的事被人指责吗？” “当然不是！”林睿初的声音微微抬高：“我当初敢做，现在就不怕被人说。” 杨桦又问：“那是为什么？” 林睿初说：“你家里的事愿意被人指手画脚，到处谈论吗？” 杨桦愣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眼褚瑞凌，最终闭嘴不言。 褚瑞凌倒是摇头他没说他们私下里的计划，只是道：“没关系的，反正依照褚瑞朱的性子，这件事迟早得曝光。” 林睿初瞥了他一眼：“他说是他说，你只说你乐意别人知道吗？” 褚瑞凌抿嘴不言。 林睿初见状这才笑了：“其实不拿你的事来说也有办法对付笑面虎。” “怎么说？”梁笑笑打着哭嗝问道。 林睿初想了想说：“其实徐老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当初我刚刚被她为难的时候，我叔来安慰我，他就曾经隐晦地提过有一个学生因为笑面虎的缘故退学了。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叔竟然会拿这件事来安慰我，那么这事就和笑面虎脱不了干系。我们不妨从这里入手。” 楚付瑶听了立刻点头：“不错，比拿褚瑞凌的事来说要好多了。只是你知道退学的学生是谁，叫什么名字吗？” 林睿初摇头：“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去问我叔。只要把笑面虎故技重施借着机会为难我们的事和他说了，不用我们怎么套话，他自己会把那学生的事情和我们说清楚的。” 梁笑笑也点头：“这样最好了。” 杨桦没来得及反驳这件事没着落，就见当事人点头答应了这个计划，他撇撇嘴，有些不甘不愿：“好吧，那就这样吧。” 既然决定下来了，林睿初也觉得事不宜迟，于是不用别人催他自己就去找了林停。林停听说徐老师还在为难他们的时候也是气的很，当时就恨不得冲上去找她算着。林睿初好不容易才把林停安抚住，他和林停说了自己的计划。 暴怒中的林停听了这计划之后立刻就不生气了，他十分支持并毫不犹豫地就将那个学生的信息告诉林睿初了。边说还边表示是该给徐老师一个教训了。 只是林停知道的也不多。那时候他在教初三而徐老师在交初一。那阵子林停带的班正面临中考很是要紧，要不是那件事闹得太大只怕林停都不会去听这一耳朵。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励志中学初一下学期会和几所颇有名气的中学联合起来举行一次大考，并进行排名，看看入学一年的学生有没有放松自己懈怠学习。 学校把每次考试看得都挺严，立志从根本上杜绝学生作弊。而几校联考则关系到学校的面子，所以更是重中之重，每场考试都派了好几个老师监考，就差开摄像头了。 那次考试过后不久，事情就发生了。 发成绩的时候，有一个女生高发她同桌在考试的时候作弊。被告发的女生自然矢口否认，但是徐老师却听信了告密者的话，并且表示这个女生英语一向不好，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英语突发猛进考了高分。 原本学校只打算给女生一个处分，但告密者第二天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等她醒了之后，和学校表示被告密的女学生找她说情，让她去和老师推翻自己的证词，但女生不愿意，所以对方就将她从楼梯上推下来了。 因为这件事极其恶劣，学校停了作弊女生的课让她回家反省。她的父亲又急又怒，心脏病突发去世了。女生父母早就离异，她母亲和二婚丈夫去了别的城市再也没回来。父亲去世之后只留下了一个比她小两岁还在上小学四年级的弟弟。女生无奈之下只好申请退学，回家打工以维持生计。 说完这个故事，林停唏嘘了一声：“那件事其实还有很多疑点的。最起码告密的女生和被告密的女生之前有过一起纠纷，是不是借机报复还很难说。徐婷丽太过武断才让事情难以挽回。可惜了。” 林睿初听了脸色很难看，他忽然希望这件事是女生自己作的，不然如果女生是冤枉的，徐老师确实太过分了。 如果女生是被冤枉的，徐老师是怎么继续心安理得地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 第18章 月考 月考 标题语：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月考通知吗？ 褚瑞凌几人听过林睿初从林停那听来的事之后，不约而同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杨桦才开口：“徐老师真是……如果是真的，她不配当我们的老师。” 陈晴冷静地推了推眼镜：“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们不能随便就给徐老师定下罪名。” 杨桦不置可否，但他心里还是偏向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梁笑笑则有些后怕，她不自觉抱着双臂，胆战心惊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会不会……”她有些说不下去，神色慌张。 褚瑞凌摇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倒霉的只会是徐老师。如果是假的，那么你自然没事。不用怕。” 秦鑫也点头附和：“对，如果徐老师真的敢这么对你，我就让我妈妈出来帮你打官司！” “好了！”楚付瑶盖棺定论：“我们现在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没有用，事实怎样不是我们凭空臆想出来的。这样吧，等我们月考结束之后，就去调查这件事的真伪。现在先静下心来准备月考才是关键。笑笑，尤其是你，徐老师本来就对你有意见，如果你这次月考排名下滑，那更是证明徐老师的言论了。到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和你妈妈解释不清楚了……” 林睿初听了反应比梁笑笑还大，他吃惊地打断楚付瑶的话：“什么什么！要月考了？！” 楚付瑶：“……你不知道？” 林睿初揉了揉头发：“啊啊啊，我没在意啊！” 其他几人：“……” 褚瑞凌叹了声气：“真正要抓狂的是我吧。你月考别的不说要是语文没有进步，胡老师会吃了我的。” 前语文课代表楚付瑶心有余悸地点头，看来林睿初给了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杨桦有点不满意焦点转移，他努力把话题移回来：“那那个作弊女生的事情怎么办？” 秦鑫道：“这件事不急在一时，现在我们既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的住址，什么信息都没有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先准备近在眼前的月考，等时间充裕了再去调查这件事也不迟。再说林睿初不是说了林老师会帮我们找人吗？其实我个人认为这件事还是老师出面调查比较好。” 那边褚瑞凌没插嘴，他在一旁小声地给某个迷糊的家伙普及考试时间。 “下周四上午语文，下午数学，周五上午英语，下午综合。”说着褚瑞凌想了想又问：“话说回来，你准备了几门？”刚说完，褚瑞凌就看见林睿初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他一头黑线地说：“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别这样！”林睿初一把抓住褚瑞凌的胳膊：“小老师，你答应过我叔要好好照顾我的！” 褚负心汉决绝地拨开林小媳妇的手一脸悲痛：“晚了，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 秦鑫忍无可忍，他一手拍在作怪的褚瑞凌的背上：“别闹，我们说正事呢。” 杨桦也点头道：“就是，林睿初你什么时候注意起自己的成绩来了。” 林睿初抹了把脸，换了个表情，他无所谓地耸肩：“杨桦，你这话说的多难听啊。我早就改过自新了，小爷现在的目标可是考上京大！” 其余人惨不忍睹地捂脸。 梁笑笑因为林睿初的捣怪心情好了点，她调笑道：“还京大，你先把你的头发染回来才是重点。” 林睿初捂头：“别想！这金发多亮眼啊！停电了还能当电灯泡呢！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染回去的！” “好了！”褚瑞凌一只手直拍林睿初的脑袋，末了还揉了揉：“总之你这次月考数学是基本没问题了。语文的话我看你最近的默写做的不错，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今晚给你弄份重点出来，你把它背下来别的不说及格是保证的。至于综合……”褚瑞凌耸耸肩：“我顶多帮你梳理一下基础，再回答几个你不懂的问题，解题套路什么的，你最好去问秦鑫。” “为什么不问我？”陈晴抗议：“我的物化比秦鑫好多了！” 褚瑞凌忽然想起陈晴数学卷上那不知缘由的解题过程，痛苦地捂脸。 楚付瑶则冷冷地帮褚瑞凌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就你？我听过你讲课，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结论。” “什么？”陈晴好奇地问。 楚付瑶瞥了他一眼，神色悲悯：“不知所云，误人子弟。” 褚瑞凌：还算客气了！ 不过楚付瑶的话是打击到了陈晴，他半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问：“真有那么差吗？” 梁笑笑忍了半天，最后决定插刀：“何止。你以后还是将老师这个职业从你的人生规划中剔除吧。” 陈晴：“……” 那边林睿初追着褚瑞凌问：“诶，你说了这么多怎么没告诉我怎么念好英语？” 而褚瑞凌仅仅一句话就秒杀了林睿初：“我说了，以你现在恨屋及乌的态度，你会照做吗？” 林睿初给跪了。他兀自挣扎：“那你也不能不说是吧。” 褚瑞凌远目好半晌才慢慢道：“学外语对我而言是天赋不是本领，所以你问我怎么学好英语，我只能摇头请你另请高明。” 林睿初：“……”好想揍他。 然而褚瑞凌并没有说完，他看着林睿初郁猝的脸色，坏心眼地补充一句：“其实，我对你怎么也学不好英语的原因也很好奇呢。” #凸，我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你！# 那边陈晴满血复活，他看着褚瑞凌和林睿初悉悉索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打断他们另切对话框私聊的行为：“小老师，你可不能偏心啊，我和孙倩都是互助小组的一员，你不能直把材料给他，不把材料给我们啊！” 褚瑞凌睨了一眼陈晴，状似疑惑地说：“我把资料打好之后你们直接去复印不久好了。林睿初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算了。”陈晴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不过下周我们还挺忙的。周一的时候第一期校刊就要发行了，然后就是数学竞赛会出成绩。结果还没消停两天又统考。统考完就是排名，讲考卷，竞赛复赛……哎呀这一天天过的，都没有喘息的日子了……” “说起校刊发行。”楚付瑶脸色有些发青：“我差点忘了！林睿初你的自白呢？褚瑞凌你的小说呢！秦鑫，你的学习方法呢！还有杨桦，你的八卦好像一篇都没有交给我！！！！” 陈晴看着忽然暴走的楚付瑶，迟疑地问一旁的梁笑笑：“校刊不是下周就要发行了吗？为什么看这架势，我觉得悬得很？” 梁笑笑抿嘴笑，好半天才说：“按照瑶瑶那性子，最近事太多，她估计忙忘了。”不过梁笑笑却不担心这件事，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之前我帮着瑶瑶弄好了校刊的模板，其实只要把文章打进去，再拿到发行社去裁剪装裱打印就可以了。时间虽然紧了点，但是还来得及。” 而很快，梁笑笑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乐观了。因为褚瑞凌和林睿初居然完全忘了这件事！面对着暴跳如雷的楚付瑶，褚瑞凌识时务者为俊杰，第一时间拿出纸笔跑到一边构思剧情了。 因为盟友的叛逃，林睿初只能一个人承受楚付瑶的怒火。他战战兢兢地拿出笔表示他可以现在写。 可楚付瑶却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她笑着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位子，柔声说：“不急，我们先来聊聊人生。” tvt 林睿初兀自顽抗，临死还想拖下一个替死鬼：“为，为什么你不去找褚瑞凌聊？” 楚付瑶笑得圣光灿烂：“谁让他要写三万字的小说，而你只要写三千字的自白呢？” 救，救命！ 其余人不忍直视地别开眼。 天气真好，稍安勿躁。 第19章 同人 同人 标题语：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一晚上既要赶小说又要为林睿初他们归纳重点，褚瑞凌的时间显然是不够用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取巧。恰好林睿初借他的小说，他前两天已经看完了。现在，褚瑞凌还对《御剑江湖》中的世界设定和人物关系记忆犹新，于是懒得重新构建小说世界观的褚瑞凌就借用《御剑江湖》中的设定取小说中的第三男配叶修作为主角来写自己的故事。 《御剑江湖》中的叶修算得上是小说中前中期的boss。他的家庭关系其实和褚瑞凌家的差不多。同样是身为千金小姐的母亲和出生贫寒的父亲不顾长辈的反对私相授受，事发之后家教颇严的外祖家就和叶修的母亲断绝了关系。 叶修的母亲为了生计，迫于无奈，抛头露面做生意，好不容易让叶家成为江南一大富商，为此叶母熬坏了身子，名声也受了损。而叶父此时却娶了一房小妾。这小妾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次在叶母谈生意的时候设计毁坏了叶母的名声，并让人当场捉奸。叶母羞怒之下为证清白，竟然在年仅五岁的叶修面前撞柱自尽。而叶修目睹了这场惨剧，心性受了影响。所以他后来在成长的道路上才越走越歪。 叶修的外祖父知道叶母的惨剧之后苦于毫无证据，无法动已经成气的叶家分毫，他只能设计将叶母唯一的骨肉叶修带离叶家以防止他受到叶家的磋磨。一次偶然的机会叶修的外祖父发现了叶修日益扭曲的性格，他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动用关系将叶修送到了清华山修行。但即便被清华山掌门收为弟子日日在他眼前接受教诲也不能消灭叶修心中的暴虐，反而让他成长为外表谦和内心残忍的伪君子，并成功骗过了一派的人 后来叶修下山之后，将逼死母亲的叶父和小妾折磨的半死并且还日日夜夜让他们看着自己被削成人彘的儿子日日受被野狗啃食之苦。叶父等人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一日在看守松懈的时候齐齐自尽。 可大仇得报非但不能消弭叶修的暴虐心性，反而助长了他嗜血的性子。他满腔怒火还没发泄完，仇人却自寻短见，这让他如何能忍受？于是他将恨意迁怒到了叶父和继母所生的妹妹身上。不巧的是，这妹妹却是小说之中的女主角。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可以预测的到。《御剑江湖》还在连载，可叶修的戏份已经完结了，在新出的这一册书之中，叶修在清华山上，在唯几真心相待的师父，师兄弟以及外祖父外祖母面前被主角揭穿了真面目，而后更是在亲人痛心不解，仇人愤恨得意的目光下被主角一箭穿心，打落悬崖，生死不知。 或许是因为共鸣，叶修掉落悬崖的时候褚瑞凌非但没觉得大快人心，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理解叶修的迫不得已和悲哀。他觉得如果自己的母亲被人逼死，只怕他也会做出类似的事情来。 叶修的死让褚瑞凌唏嘘的同时也有一些不满。因为在小说之中叶修并不是坏到了无可救药。反而褚瑞凌觉得叶修太过重情。叶修心中没有正邪之分，他对自己在意的人好的掏心掏肺。正如他对清华派的态度一样。清华派的掌门想要让清华派成为正道魁首，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叶修不惜与魔教联手。只是可惜他用错了办法，所以在事情败露的时候，清华派反而因为他名声尽毁，与最初的愿望背道而驰。 叶修的性子和褚瑞凌很像，但后者却比前者要聪明许多。楚付瑶提议让褚瑞凌将自己的故事写进小说中占领先机，在紧要关头反将褚瑞朱一军，褚瑞凌知道借用叶修的故事来达到这一目的太过冒险。不过他心中却放不下为叶修洗白的私心。想来想去，褚瑞凌还是在叶修的故事上动了笔。 他想，所有人因为女主角的缘故都在同情叶父，认为他只是被小妾蒙蔽才会是非不分。而很多人都站在主角的立场上斥责叶修行事不计后果，乖张暴虐，最后的死是罪有应得，当得上死有余辜四个字。褚瑞凌却不服，他想要扭转这一局面，让所有人都知道叶母和叶修的痛苦。 下定决心的褚瑞凌下笔如有神助，他甚至不用构思，叶修的悲哀。愤恨。不甘和责任就涌到了褚瑞凌的心口。褚瑞凌并没有刻意去避免叶修犯的错误，相反他更深入地描写了叶修造成的修罗地狱。只是蕴含在其中的感情不再是冰冷的无情的，反而处处都充斥着叶修的悲鸣与期许。 很多事其实换个角度，正与邪，对与错就全然不同了。 等到第二天交稿的时候，楚付瑶只是粗略地翻过褚瑞凌的稿子，立刻就站在了叶修那一边，怒骂主角。 熬了一夜没睡怒写5w字，眼睛通红的褚瑞凌，默默自己最后一丝良知，默默地想自己是不是把什么奇怪的三观注入到小说里面了。 同样熬了一夜只写了3000自白书的林睿初将五页狗爬字排在楚付瑶的桌子上，趁后者分神的时候抽·出对方手中的文稿。他先是被褚瑞凌一手漂亮的行楷惊了一下，随后又被熟悉的名字和故事情节弄得一愣。林睿初无力地甩着手中的文稿，声音还有点没精打采：“《御剑江湖》的同人本？” 褚瑞凌点头，他心中有些紧张。林睿初身为《御剑江湖》的死忠粉，只有他接受了自己笔下的反转，这故事才能打动其他人的心。于是褚瑞凌有点紧张地开口：“你帮我看看人物有没有走形。” 林睿初一边嘟囔褚瑞凌投机取巧的行为，一边随意地扫了两眼小说。然而只看完第一页林睿初基本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直接抱着写满一个笔记本的文稿坐在褚瑞凌的位子上看了起来。 早读课的铃声响了，褚瑞凌无奈地看着坐在自己位子上不动弹的林睿初，对于要不要将他撵回自己的位子上这个问题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在叫了后者两声依旧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褚瑞凌抱着自己的课本走上讲台布置好晨读默写内容之后，看了眼依旧没有动笔意向的林睿初，无奈地右手拿起笔模仿起林睿初的字体来。 十分钟过去了。褚瑞凌看着手下那张即使用不习惯的手写出来的都比林睿初写出的字要好的笔迹，面无表情地将纸揉成一团丢到了教室前头的垃圾桶里。褚瑞凌坏心眼地想就当林睿初没交默写了，反正他又不是没干过。 而就在这时，林睿初重重一拍桌子，面有怒容地站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让全班人都吓了一跳，或惊诧或生气的目光齐刷刷瞪向林睿初，然而后者却一无所觉。 褚瑞凌心中一咯噔，忍不住想着难不成林睿初听到了他的心声才这么生气的？不至于吧。却见林睿初抓着自己的文稿径直向他走来，那面目狰狞的，褚瑞凌都要以为后者真的能听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褚瑞凌被林睿初拉着走出了教室，临走前他悄悄递给自己同桌一个眼神，让后者帮他收一下默写，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他才心安理得地走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林睿初拉着褚瑞凌过了几个拐角，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站定。 褚瑞凌见对方用一脸郁猝还带着不满，愤怒和一点点委屈的表情看着他，十分不解自己又哪里找他惹他了，困惑之下褚瑞凌忍不住开口询问：“怎么了？” 林睿初闻言立刻举起手中的文稿，将它摊在褚瑞凌眼前，就差没有糊他一脸了。林睿初愤怒又不满地说：“你瞧瞧，你瞧瞧你写的是什么鬼东西！叶修去找自己的掌门师父，请他教他武功好让他能报母仇，最后呢？却被掌门以戾气不消，心神不定为缘由关到了寒冰洞去反省！你倒是给我说说，叶修哪里有错！为母报仇他错了吗！凭什么你要让掌门这么对他！” 褚瑞凌听过事情原由，他无奈地看着林睿初，叹了口气：“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小说里的内容吧。而且你看到叶修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还直呼掌门做得对，说叶修因为这件事对掌门不满是不识好人心的行为。” 林睿初闻言就呆了，很快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了下去。他一边纠结，一边兀自为自己辩解：“这不一样。” 褚瑞凌咽下到了嘴边的‘哪里不一样’这句话，心里十分满意，如果连林睿初都不觉得反转突兀，那其他人应该不会再反感叶修了吧。想着褚瑞凌就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反而说起林睿初身上的事来：“话说你今天默写可没交，不怕胡老师训你？” 林睿初先是一愣，随后带着些紧张地说：“我一会儿回去补一张行吗？” 褚瑞凌想了想点头：“那行，我晚点把默写交上去，你快点补好就是了。” 林睿初闻言点头，他老实地跟在褚瑞凌后面往教室走，一边还不死心地建议道：“你就不能把那一段删了吗？不然看得人心里难受的要命。” 褚瑞凌摇头：“我写的是同人，最起码要基于原著进行合理改编。”想了想褚瑞凌又补充了一句：“况且这和后面叶修要承受的事情比起来只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 林睿初郁闷：“你是虐主流吗？虐叶修对你有什么好处？” 褚瑞凌这才想起来当初他们几个商量挖坑让褚瑞朱跳的时候林睿初被徐老师叫去训话了，他对他们的计划毫不知情。想到这里褚瑞凌有些头疼，得，又要将事情解释一遍了。 不过褚瑞凌想着解释这件事耗时挺久的，林睿初默写还没教，于是就说：“这事晚点和你讲，你先回去默写。”此时正好教室到了。由于褚瑞凌匆匆忙忙被林睿初拉出去，没来得及布置晨读任务，此时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随意地在讨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当然其中林睿初突兀的行为位于话题榜榜首，且围观群众还给了一系列或合理或不合理的猜测。 其中之一：“哈哈，我看是林睿初不会默《木兰诗》所以愤起摔笔拉着出题人出去pk了！” 褚瑞凌闻言想了想忽然觉得这种事情林睿初确实干得出来。 但两人进了教室之后，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说话声，他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两人，妄图从他们脸上看到打架的痕迹。 褚瑞凌摸了摸鼻子，回到位子上摊开书看了起来，无视其他人八卦的视线。林睿初倒是也想有样学样，只不过楚付瑶却拿着他教的自白书找了过来，她压低声音悄声说：“林睿初，你写的是什么鬼。” 第20章 发行 发行 标题语：楚付瑶，交出校刊不杀！ 褚瑞凌听了楚付瑶的话，合起手中的课本，想了想起身了过去：“怎么了？” 林睿初哀叹：“姐，先让我把默写写完吧，不然我要被胡老师骂死了！” 楚付瑶冷哼一声道：“你写，我就在这看着！” 林睿初：“……”亚历山大。 褚瑞凌看了一圈，见几乎所有人都在隐晦地看着他们。他直觉这样不好，就拿起林睿初的课本上台带着大家晨读起来。而林睿初在楚付瑶的目光下，在同班同学的朗读声中，又一次将‘军书十二卷’写成了‘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他就忍不住想摔笔。 但在摔笔的前一秒，楚付瑶恰到好处响起的冷笑，又让他的胆子再次缩成了指甲盖大小。当林睿初满眼热泪，缩着脖子终于将《木兰诗》写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值了。otz 林睿初将缝缝补补地默写完的《木兰诗》拍在褚瑞凌的眼前，后者不动声色地收好，全过程无视前者那一双说着‘放学别走，我们好好聊聊’的眼神拿着拖了很久没交的默写绕过林睿初朝办公室走去。 而林睿初则被楚付瑶堵住，她指着他交出来的自白书，怒道：“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鬼东西！什么叫做‘徐老师师德有亏，因为个人恩怨肆意折腾学生’，你还嫌我们不够招人眼是吧！我只是叫你写一封陈情表，你倒好，直接写了一封战书！看看这句‘徐老师自己天赋不够，就恶意揣测所有天赋异禀的学生，认为他们的成绩都是偷来的。而今天，我偏偏就要教徐老师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蠢的。我会用数学竞赛的荣誉证书扇你一脸，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纵奇才……’，知道，知道个头啊知道。我看是我要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这是玩火*啊知道不！你这么写要是数学竞赛初试没过，你丢人就丢大发了！” 林睿初忍不住抗议：“我初赛会过的！” “等你过了再说！”楚付瑶一手镇压上蹿下跳的林猴子：“反正你不能这么写！” “凭什么？！”林睿初不满：“褚瑞凌都夸我人帅智商高了，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写！” “等等，他有夸过你人帅吗？不对，这不是重点！我是说你这样写太冒险了，都不给你自己留退路知道吗？要是你失败了，我们都玩完了！” “你们怎么玩完了？”林睿初不服：“这份自白书里有你们的名字吗？连我叔的名字都没有好吗？” 在一旁听了前因后果的梁笑笑就忍不住道：“所以你这架势是想去做孤胆英雄了？” “什么孤胆英雄？”褚瑞凌正好听见了这句争论，顺嘴问了一句。不过在得到答案之前，他先一步开口：“第一节是历史课，杨老师在我后面。有什么话下课再说。” 本来围在一起的三个人听见杨老师的名字立刻作鸟兽散。在他们正好坐下来拿出课本的时候，杨老师就拿着教案进来了。她十分满意的班上安静气氛，稍微讲了下周一月考历史会涉及到的范围就开始上新课。 这一天过得十分平静，转眼就是周末了。梁笑笑和楚付瑶拉着秦鑫、陈晴去楚付瑶的家里填充第一期校刊的内容。褚瑞凌、杨桦和林睿初因为之前赶稿子劳累过度便被楚付瑶放过了。 在秦鑫和陈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褚瑞凌淡定地为陈晴即将面临的工作量加瓦添砖。褚瑞凌将打好的语文材料交给陈晴和孙倩以及林睿初之后，在他们的感谢声中背上书包坐上了陈叔开来的车，回家补眠去了。 周末就这么在某些人忙碌某些人悠闲中过去了。 周一是校刊发行的日子。为了打响知名度，楚付瑶这个小妖精掏空了自家钱包的身体。影印了100本全彩精美的校刊免费发放。每个班两本，校长室，老师办公室各一本。而后留下十五本屯着看看有没有人买来收藏。 楚付瑶没想到的是，即便她肯定灌注了自己心血的校刊会火，但她却没想到会这么火。 刚开始学生们对老师拿进来的校刊没多大兴趣。他们觉得这些学长学姐/同学做的校刊顶多就一些老师喜欢的优秀作文和从网上收集来的古诗词，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居然以后要看还要花钱买？开什么玩笑，有这闲钱还不如去食堂买些零食呢！ 总而言之大多数人对这校刊是持着不屑的态度的。甚至老师宣传的时候也没特别注意听。 这很正常有哪些学生在意自己身边同学创办的刊物呢？ 所以第一节课下课校刊被老师放在读书角没多少人在意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闲的蛋疼的人。他们会去关注被老师夸奖过的同学的作文，不为别的，只为揪出作文中不值得夸奖的地方来狠狠地奚落，暗地里嘲笑老师的有眼无珠。 初二七班就有这么一位闲着无聊的学生。他抱着大家来找茬的心里翻开了第一期校刊。而后，他狠狠地被校刊给shock到了。 卧槽，这是什么啊！！！！！ 没错，虽说楚付瑶的美工不够好，制作出的图片有些僵硬不能第一时间就让人有被惊艳到的感觉，但是她却十分了解学生的心，并按照同学们的g点给校刊排了版。这位同学他所翻开的第一期校刊，写在绪论部分的居然是林睿初的自白书！ 虽然林睿初在楚付瑶的强压下将那篇自白书稍微修改了一点点，努力让措辞看起来不那么突出尖锐。但笔墨间浓浓的火药味每个看过校刊的人可都闻得出来。 天啊噜，励志建校三十年来，第一位敢和老师杠上的学生出炉啦！艾玛，看这架势那老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看看没见人学生说这老师冤枉他闹得他都不乐意学习了吗？ 那位同学用颤抖的双手托着那本校刊，整个人都和发羊癫疯一样激动的颤抖着。而其他人看到这幅场景无一例外地凑过头来看热闹…… 到最后初二七班的校刊根本不够抢，有些人精明，他们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去别的班把赠送给他们的校刊借了过来。 林睿初的事情去年闹得满城风雨，基本现任的初二初三学生都有所耳闻，这陈年旧事被人翻出来炒非但没让人觉得无趣，反而激起了学生们当初没被满足的八卦情怀。 而新瓶装旧酒的新闻吸引了整个初二七班的注意力，他们兴奋地开始讨论起这则八卦来。而其他班好奇初二七班借校刊行为前来打探消息的学生，无一例外都被普及了这场举世罕见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所有人沸腾起来了。 这些人毫不迟疑都要回了自己班的校刊。 初二七班校刊量急剧下降，许多只来得及把自白书看一半的学生提着被吊起胃口的小心肝狠狠地教训了一些这些吃里扒外的同班同学：你们不知道有好事要藏着捏着的吗？好歹等我们看完再往外说啊！ 班上有五十个学生，校刊却只有两本。根本不够看。在那些没抢到校刊且排号在很后面的学生第n次听到看过校刊的人兴致勃勃的讨论声之后，火了。一本校刊不就15吗？还没明星杂志贵！你不让我看，我买还不成！ 这样的事例不止一两起，这些人直接拿着钱直奔初三一班指名道姓问楚付瑶有没有没送出去的校刊。 而楚付瑶看着残余十五本校刊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被人抢购一空，可问有没有校刊剩余的人还源源不断地增多，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些可都是钱啊！她怎么一时鬼迷心窍居然只印了一百本啊！天，她怎么会那么傻！qaq 第21章 生病 生病 标题语：褚瑞凌是个物尽其用的好孩子。 校刊彻底火了。连带着林睿初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同学们的热情比山还高，直逼着褚瑞凌他们见着林睿初都绕路走。 林睿初在心中暗暗唾弃几人的不讲义气，面上还得强颜欢笑地解答同学们的问题。 林睿初可不敢撂担子，因为楚付瑶下命令了，他要是敢掀桌不干她就把林睿初这自白自弃的一年干过的所有蠢事都写到校刊上去。迷途知返的林睿初深知自己的‘黑料’多，为了防止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被楚付瑶公之于众，他只能苦着脸扛起了公关的大旗，只求楚付瑶看在他这么尽职尽责的份上能够放他一马。 学生们这么闹，徐老师不可能不知道，她被自己的好友齐老师告知了事情经过之后，怒不可遏，正好初三一班下午第二节课是她的课，徐老师铁青着脸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上课铃响了，徐老师拿着书带着假笑进了初三一班。 初三一班的学生们看见徐老师，不自觉地连呼吸声都放缓了。他们隐晦的目光在林睿初和徐老师身上来回游曳，互相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色。 暗潮汹涌。 徐老师的视线在褚瑞凌几人身上划过，而后绝口不提校刊的事，他拿出课本：“我们今天开始上新课，首先按照惯例，先请一位同学站起来朗读一下。”说着她就点了林睿初的名字：“林睿初，听说你最近很努力地在学习数学和语文？这很好，但你也不能落下英语。来，你读一下第一段。” 之前接到过褚瑞凌的提醒，早有准备的林睿初本来想震一下徐老师，却被她这一长串的话给惹怒了。他想起这几天被徐老师换着法子为难的战友们，中二病又犯了，他不想听徐老师的命令读英文了。不过这次林睿初学乖了，他没有明着反驳徐老师的话，反而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徐老师说：“抱歉啊，徐老师。我基础实在太差了，几天的时间哪里补得过来啊。好在胡老师和林老师不嫌我烦，让我问了很多傻问题，我的数学和语文才好像进步了一丢丢。但是英语我真的无能为力啊。就连书中的鹦鹉的名字我都不会念呢。” 班上同学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他们有些激动地看着两人，迫不及待等着后续。 徐老师闻言脸色就青了，林睿初分明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敬业，连学生课下的问题她都不愿回答。可偏偏徐老师还没发辩解。她见着底下学生充满兴奋的目光，忍不住握紧拳头，力道大的新做的指甲都扣到肉里去。 徐老师憋着气装听不懂装大度道：“算了，你先坐下来吧。以后有问题不用害怕，可以直接来问我。我虽然不喜欢你拖班级后腿的行为，但是你要是想进步我也会对你一视同仁。褚瑞凌你站起来读一下这篇课文。” 林睿初听了徐老师说的话，脸色一下子气得铁青。 褚瑞凌不经意间看见林睿初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他想了想站起身道：“老师，我头疼想去医务室躺一会儿。” 徐老师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盯着褚瑞凌看了好半天想确认两人是不是合起伙来在和她作对。可偏偏褚瑞凌一脸坦然。徐老师咬牙，褚瑞凌要是说胃疼肚子疼什么的好歹还能让医务室的医生辨别一下真假。可偏偏是头疼……大脑是最精密的零件，即便是有病别人都不一定能查得出病因，何况在徐老师眼里褚瑞凌却是在装病逃课？可偏偏徐老师又不能不批假，不然出了个好歹谁负责。 想着，徐老师扯出一抹笑：“身体不舒服那你快去医务室看看吧。” 褚瑞凌点头，他是真的头疼。周日的时候小三又上门闹了一场，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求褚母不要因为她的缘故和褚父离婚。褚母被人看了笑话，气得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只恨自己为什么家教那么好不上前甩她两个巴掌回本。总之，昨天鸡飞狗跳闹了一整晚。褚瑞凌见自己的母亲被气得心疼，熬着不睡安慰了她一晚上。 三天之内有两个晚上没睡，别人或许没什么，但褚瑞凌可不行。他体质不好，平时多吹一会儿风都得生病。这不，现在头疼的感觉就一波一波地袭来，让褚瑞凌有些眼睛发花。原本要是其他的课，褚瑞凌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偏偏是徐老师的课，褚瑞凌料想接下来的时间肯定会被徐老师找借口为难，既然这样，与其为一个看他不顺眼的老师硬撑着，他还不如去医务室躺着，还能养养神。 褚瑞凌看着徐老师难看的脸色，心中一动。他强撑着有些犯浑的脑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面色正常，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出教室。等褚瑞凌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眼角余光看见徐老师的脸色真的黑的难看极了。见状，他不由得想，这下林睿初高兴了吧。 励志中学是a市最好的私立校，上有国家政策的支持，下有a市众多土豪的赞助，在金钱方面它是不缺的。所以励志的医务室都比一些社区医院要好得多。在这样的学校任职，医生的专业水平自然要比其他学校要好上许多。 褚瑞凌进了医务室说明来意，校医检查一番就推断出褚瑞凌这是由睡眠不足引发的头痛。医生还不顾褚瑞凌的推脱给他量了一□□温，出乎褚瑞凌的预料，他居然发起了低烧。褚瑞凌心里笑了下自己脆弱的体质，他婉拒了医生让他吃退烧药的建议，听话的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睡了起来。 *** 徐老师强撑着上完了一节英语课。上课时她一想褚瑞凌的举动就气的不行。连带着初三一班好几个学生都被她借口训了一顿。而这行为让学生们愈发不满，不自觉地心中的天平又往林睿初方向倾斜了一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徐老师头也不回拿着教案就出了初三一班。她没发现在她踏出初三一班的时候，班内的同学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徐老师出门之后想起褚瑞凌的行为忽然心生一计，她脚步拐了个弯就往年纪办公室走去，心中想着要给装病的褚瑞凌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初三年级的段长齐老师是徐老师的好友，校刊的事就是她和徐老师说的。这时她正坐在办公室里写着日程安排，却见徐老师气的满脸通红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齐老师还当徐老师是为了校刊的事生气，难免多宽慰了两句。却听自己的好友又气又急地说初三一班的几个学生集体下他面子，甚至装病逃课也要看她笑话。齐老师一下子就怒了，她是管纪律的，最恨这种借故逃课的学生，尤其是对方逃课的目的还是为了羞辱老师，这就更不能忍了。 于是气急的齐老师直接找了副校长，和他陈诉了褚瑞凌的行为。副校长听了也很生气，他表示不能助长这种风气，于是和徐老师和齐老师一起来了校医务室。 校医因为不忍心打扰褚瑞凌休息所以在离病房不远的办公室里整理学生病例档案。这时他看见齐老师就气势汹汹地带着副校长和徐老师一起冲到了校医务室，不由得皱起眉走出去拦住三人，请他们放轻脚步不要打扰褚瑞凌休息。 齐老师为人正直刻板，校医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口她就咄咄逼人地让校医将装病的学生交出来。校医一头雾水地表示他这里并没有装病的学生，结果自我辩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老师指责他包庇学生，败坏医德。 校医瞬间就怒了，他立刻就和齐老师争论起来。只是到最后副校长开口了，他也要求要看一看生病的学生。校医无法，只得退让一步，让徐老师三人进医务室一探究竟。 病房中，才睡得没一会儿的褚瑞凌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而此时他的头疼没有好转，反而因为睡眠不足疼得更加剧烈起来，而且脸色也因为低烧泛红。 褚瑞凌眯着眼睛仔细听了一下休息室外头的争论声，明白是徐老师并不相信他生病，找了副校长和段长一起来给他‘探病’。 因着身体不适，褚瑞凌也没了平时的耐心，他嘴角透露一丝泛冷的笑意，强撑着坐起身子，用放在床头的体温针量起体温来。 徐老师很快就突破校医的防线带着副校长和段长进了病房。她看见褚瑞凌靠在病床上脸色泛红半合着眼，心里突兀地察觉到不安。 此时褚瑞凌抬起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第22章 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 标题语：坑的就是你。 褚瑞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孩子。尽管大部分长辈在见过他之后都夸他乖巧，但褚瑞凌却知道处在叛逆期的青少年所具备的的执拗和反抗自己一分没少，相反因为家教、性子与家庭因素等原因，这种情绪还要更浓烈点。起码比起林睿初，他自认是更不好想与的。 就像这样，褚瑞凌明知道徐老师带着副校长和段长来找麻烦，可比起像林睿初那样一点就炸理直气壮地证明自己的清白。褚瑞凌更习惯将来找麻烦的人再往深沟里带一点。 所以徐老师的败笔在于她太贪心了想要一下子就在褚瑞凌身上打上‘坏孩子’的标签，如果只带来她的好友她或许不会这么骑虎难下。 此时，还不知道褚瑞凌的小算盘。徐老师看见褚瑞凌靠坐在床上，脸色微红精神十足的模样，她自认为抓到了褚瑞凌的小辫子。徐老师强忍着得意，状似关切地问：“褚瑞凌你身体好些了吗？” 褚瑞凌垂下眼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虚一些。他放在被子上的双手像是不经意地蜷缩起来，避开老师们的视线，声音很小也很含糊：“谢谢老师的关心，我身体好了。” 徐老师听了眼前一亮，更加断定褚瑞凌之前是在骗她。徐老师的语气略微加重：“是吗？这么快就好了？” “嗯，对。我想我能回去上下一节课了。”褚瑞凌就像一个被抓包的孩子一样急急忙忙地说。 这下他身前一直没出声的副校长和齐段长脸色都不好起来。 齐段长性子本就有些冲，她早就认定褚瑞凌是借故装病逃课，所以教训起褚瑞凌也毫不心软：“上课，你还知道上课！只是徐老师多说了你几句你就借病逃课，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什么是学校纪律！徐老师说你也是为了你好！都已经初三了，还不到一年就中考了，你觉得这么和老师对着干很好玩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褚瑞凌在齐段长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自动屏蔽她的嗓音，他在心中有一搭没一搭想着其他事，直到齐段长说要让他写检讨的时候他才抬起头。 这之前，褚瑞凌低着头硬撑着睁大眼睛，所以当他抬头时，他那双因为干涩而微微泛红的双眼就暴露在三人眼前。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怒不可遏的齐段长都微微愣了一下，只是下一刻她更恼火了：“你委屈什么，我还说错了？” 褚瑞凌因发烧而沙哑的声音正好派上用场了：“正是因为初三了，所以先前的几堂课我都忍着没请假。我不知道齐段长从哪听来的说我在装病。我只想说，如果不是我头疼的厉害还要面临徐老师的……提问，我就算是忍也会忍到放学，绝不会中途跑到医务室里来。” 齐老师说：“你的意思是徐老师刻意在课上为难你而不是你因为对老师有意见才刻意装病逃课？” 褚瑞凌这时才拿出腋下的体温针，他委屈极了，皱着脸将电子体温计扔到了被子上：“我都烧到三十八度五了为什么要装病，这体温哪一点不符合生病的定义了？” 病房一下子就静下来。 褚瑞凌看着徐老师和齐老师尴尬的脸色，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还委屈不减：“本来今天我一天都不太舒服。之前老师们体谅我才能强撑着熬过早上的课。只是徐老师刚上课没多久就让我起来读我们根本没学过的课文。我头疼的厉害哪里还有精力去看音标，是在没办法才和老师请假来医务室休息一会儿，怎么这就成了故意找茬了？” 徐老师闻言在心中呕得半死，什么叫其他老师体谅，难道她就在刻意为难他吗？愤怒中的徐老师眼睛扫过床头的一杯温水，此时她心里还是不肯相信褚瑞凌是真的发烧了。她只当褚瑞凌听见他们和校医的谈话声提前一步做了准备。想着她几步走上前，笑容难看：“发烧了吗？老师看看……”说着，徐老师将手搭在褚瑞凌的额头上，手上传来的难以忽略的滚烫让她一下子愣了神，剩下半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下去。 亏了许老师这个举动，这下褚瑞凌发烧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褚瑞凌却还嫌不够，他更加委屈，做作的几乎下一秒眼泪就掉下来了：“老师不相信校医的话也就算了，难道连体温计也都不相信了吗？还是老师不相信我的人品，觉得我会使法子骗你们？” “也是，徐老师要是相信我的品行就不会带着齐段长和副校长来‘看望’我了。”褚瑞凌的声音渐渐呛了起来，他很好地将一个委屈的生病中的孩子演的活灵活现。 副校长的眼神扫过徐老师，他原本对下午在校刊上看到的报道半信半疑，但被褚瑞凌这么一闹，副校长心中的天平慢慢地偏向了学生这边。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学校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作弊事件，那张哭得撕心裂肺的脸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副校长忍不住思忖那女生真的如徐老师说的那样作弊了吗？ 徐老师没注意到副校长的沉思，她的脸涨的比猪肝还要红，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来看你只是好心，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褚瑞凌表现出全然的不信，他的眼神在齐段长和副校长身上滑过。 徐老师道：“齐段长和副校长也是关心学生，听说我来看生病的学生就跟着来探望一下，我们没有恶意。” 褚瑞凌面上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心里也挺佩服徐老师的。虽然她的辩解有些苍白无力，但是总归拍了副校长和齐段长的马屁，只要自己不继续闹下去，徐老师这一关也算是过了。 褚瑞凌有心想继续深究，但他也知道再这么闹下去，其余两人也只会觉得自己在胡搅蛮缠，那样反而失了先机。所以褚瑞凌干脆闭嘴了，算是给几人一个台阶下。他暗自打量徐老师僵硬的脸色，偷偷笑开，不管怎样，徐老师在两人面前失了信用度这项成就他是妥妥达成了。 副校长最终出来做和事佬，他是在场三人中唯一清楚知道褚瑞凌家世的人。原本他来也是想打算稍微训斥一下褚瑞凌就算了，不希望他和老师闹得太僵。然而现在，在副校长得知褚瑞凌没有错之后，想离开的心情更加强烈，他安慰了褚瑞凌几句就以不打扰生病的学生休息为理由带头离开了。徐老师和齐老师见副校长面色不善也没多留，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跟着出了医务室。 褚瑞凌熬到三人离开才重新将自己埋在被窝里。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一闹，褚瑞凌的意识反倒清醒不少，虽然他的脑袋还烧着，但是无论怎么翻身都再也睡不着了。 在副校长三人离开后不久，校医推门进来查看褚瑞凌的情况。褚瑞凌听到动静闭上眼装睡，等校医离开后才又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他的手机和课外书全落在教室，除了属羊，褚瑞凌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混时间了。 等褚瑞凌数到九百三十六只羊的时候，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褚瑞凌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心里疑惑又是谁来看他。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那人已经到了他的病床前，只听来人小声地问：“褚瑞凌，你醒着睡着啊？” 褚瑞凌闻言半睁开眼睛，却见林睿初居然站在他的病床前弯着身子看他。抖不防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褚瑞凌伸出手揉揉眼睛，这动作落在林睿初眼里不合时宜地让后者想起‘可爱’两个字，他操着沙哑的嗓音，奇怪地问：“现在最后一节课还没下课吧，你怎么来了？” 林睿初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看你连李老师的课都逃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请假出来了。” 褚瑞凌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你的基础比起我还不如，居然敢逃课。不过你用了什么理由让李老师放你出来的？” 林睿初虽然不满褚瑞凌前面半句话，但他边心中默念着不和病号计较，边嘴上回答道：“我说胃疼，李老师就放我出来了。” “嗯。”褚瑞凌闷闷地应了声，又问：“校医也肯给你作伪证？” 林睿初道：“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医生不在。” “哦。” 林睿初看着他病恹恹没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头疼，发烧。”褚瑞凌简明扼要地说：“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天就好了。” “要不你现在请假，我送你回家吧。”林睿初建议道：“回家休息更舒服点。” “别。”褚瑞凌回道：“我头疼着呢，搬来搬去难受。” 林睿初闻言就问：“那你今晚就在这安家了？” 褚瑞凌想了想摇头，他将头往被子深处埋了一点：“不，我先睡一会儿，晚点有力气了再回去。” 林睿初闻言忙不迭地说：“那你先睡吧，我在这看着，一个小时后叫你。” “嗯。”褚瑞凌软软地应了声，他拉起被子盖过自己半个脑袋，本以为这回还要数羊，却不想没过五分钟他就睡过去了。 林睿初原本拿着卷子在看，可没一会儿视线就落在褚瑞凌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上了。褚瑞凌的刘海越过眉毛，半盖在他的眼睑上，从窗口打进来的阳光落在他眼睛周围让他睡觉也皱着眉头。林睿初想了想起身拉起窗帘。房间一下子就昏暗起来。林睿初看不了卷子了，他觉得自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继续打量褚瑞凌了。谁让他没事做。 光线的消失让褚瑞凌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显得更加隽秀可爱。林睿初觉得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似乎没有平时那么……让人觉得疏远。林睿初看着褚瑞凌的脸想了半天，没想出这种改变的原因，他兀自纠结了会儿，竟然不自觉地靠在桌子上也睡了起来。 第23章 梦境 梦境 标题语：我说这是预知梦，你们信吗？ 当天晚上林睿初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褚瑞凌在被他爹和小三姨虐待，没饭吃的他可怜兮兮地穿着灰麻布制成的粗布裙锁在墙角一下一下地划火柴。 第一下火柴出现了一个生日蛋糕，可褚瑞凌许愿的时候吹灭了火柴，蛋糕消失了，看着褚瑞凌傻傻地愣在那里林·阿飘·睿初笑了半天；第二根火柴亮起之后，出现了一只烤好的火鸡，褚瑞凌兴奋地偷来刀叉正要开动，火柴燃尽熄灭了；第三次，第四次……无论多少次褚瑞凌都吃不到东西。林睿初眼见着褚瑞凌因为没饭吃身体越变越小，越变越小，最后变得只有他拇指大，林睿初再没了刚开始的幸灾乐祸，他围着褚瑞凌急的团团转。 终于在最后一根火柴燃起的时候，林睿初感觉一股吸力，他被吸到了火柴之中，借由火柴终于出现在褚瑞凌面前。 这时只剩指甲盖大小的褚瑞凌看着林睿初脸上很委屈：“我好饿，你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林睿初迟疑半天，见褚瑞凌身体慢慢变透明终于慌了：“我能吃我能吃，你随便下嘴，想怎么吃怎么吃，我不会反抗的！” 小小的褚瑞凌闻言给了林睿初一个大大地微笑，用着十分天真的嗓音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两人体型忽然互换，紧接着林睿初被褚瑞凌捏在手掌心之中，而褚瑞凌的嘴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下一秒林睿初觉得自己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他立刻就被吓醒了。 林睿初挣扎地睁开眼，只见自家金毛半趴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热情地舔他的脸。林睿初习以为常一脸嫌恶地推开金毛，脚步虚浮地冲进厕所洗脸，边洗还边训金毛：“你怎么这么听老太婆地话，她让你每天早上舔醒我，你还真舔啊！这几天她和老头子两人出去玩没时间往我脸上放培根了，你还舔什么舔，闹得我一脸口水的！今天早餐没了我告诉你！” *** 褚瑞凌用过早餐出门居然看见了牵着金毛犬在他家门口蹲点的林睿初。只是褚瑞凌觉得林睿初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怎么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褚瑞凌精神显然好了许多，他困惑地看着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林睿初不明所以。要知道即便两人的家离得挺近，他们也没一起上过学过。 林睿初看了褚瑞凌很久，确定后者没有他梦中面黄肌瘦，透明乖巧的样子，才极其不自然地说：“我来和你一起去上学。” “带着狗？”褚瑞凌看了眼威风凛凛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金毛犬，问。 “对。”林睿初偏开眼。 “没带书包？”褚瑞凌又问。 “……”林睿初迅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脸上有些纠结地强撑着：“对。” “穿着睡衣？”褚瑞凌觉得自己快忍不住要笑了。 “……”林睿初面色抽搐了两下，愣了好半晌迅速丢下了句：“回见。”说着就转身跑掉了。 金毛犬见小主人开跑，像是得了命令一样脚步生风，‘嗖’的一声跑得没影了。 “这是在玩什么？”褚瑞凌笑着自言自语一句，只当林睿初是为今天出成绩的事情紧张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天早读依旧是语文，当褚瑞凌收完默写在讲台上监督早读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看他。但每当他抬头，那目光又消失了。来来回回几次，褚瑞凌也心烦了，他干脆无视那人，一心一意地做卷子。林睿初看着褚瑞凌发了好一会儿呆，心里都拧成团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昨天被褚瑞凌写的同人暴击了才会这么一抽一抽地难受，好像满腹委屈说不出来一样。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林睿初一个。所有昨天霸占着校刊，将它重头到尾翻了一遍的人都有这种感觉。他们昨晚被同人虐的心肝脾肺肾每一处好的，恨不得把作者抓出来聊聊人生。 只是不同的是，他们没看出叶修和褚瑞凌的相同点，只当写文的人是虐主流。再加上褚瑞凌以不要打草惊蛇为由，只在文中留下一个笔名所以没人知道那篇让他们挠心挠肺，郁闷不已又克制不住坚持看下去的小说是他写的。否则昨晚那些扎满针的稻草人上就会出现褚瑞凌的名字了。 褚瑞凌因为他的先见之明而乐得清闲，只苦了楚付瑶，她为了赶制校刊辛苦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也得不到清闲，早读课休息不过五分钟，她就被来自各个教室的同学团团围住，被他们变着法子追问那篇同人文的第一作者。 楚付瑶克制了很久才没让自己的视线往褚瑞凌身上飘，尽管她此时在心里已经将后者鞭打了数十万次了。 林睿初也没好到哪去，他身为一面旗帜鲜明的靶子，自昨天下午开始早就被无数人围观打量，几乎所有知道这场战争的人都在期盼哨声的吹响。 头一回数学竞赛在民间的关注度如此之高。 终于，通知千呼万唤始出来。 第24章 峰回路转 峰回路转 标题语：爷玩的就是心跳。 照例第二节课下课的课间操过后，段长们有事说事，没事也要囫囵地讯两句，虽然基本是没一个人愿意听这些老师废话连篇的长篇大论的。 中二期的少男少女们对老师的言论只有一个想法：站在讲台上的那货不是为了我们演讲，他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为了满足自己的官瘾才用老生常谈来浪费我们去食堂补充体力的宝贵时间！ #你有本事念稿子，有本事和我们一起站在太阳下暴晒啊！躲在树荫底下训我们算什么本事！# 但是今天几乎所有人都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讲台上的齐段长。 齐段长似乎被这万众一心的怨念所影响，她今天难得的没有千篇一律地继续‘时间来不及了’，‘要好好学习啊’等等言论，而是简明扼要地念了三份通知。 第一份是一周后也就是十月三十要举行为期一天的校运会，不过初三的学生没有补休，周一要回来上课。第二份是十一月十号要进行期中考试，连考两天，考完第二周周五开家长会，所以不要小瞧这次考试，悠着点别老追着学校的风言风语到处跑耽误了学习。 说着，齐段长顿了顿，语气也意味深长起来：“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现在我来念一下这一次通过数学竞赛初赛的学生名单。初二一班，林晓霖……” 真正开始念名单的时候，站在林睿初身后的褚瑞凌才清楚地看到了隐藏在前者没心没肺的假面下是一副多么紧张不安的心情。没看见林睿初都已经僵成一块木头了吗？ 褚瑞凌伸手拍了拍林睿初的肩膀，得到后者僵直回头双目无神的瞪视。褚瑞凌眼角抽了抽觉得好笑，他低声说：“你不是有把握吗？” “对，对啊，你看我哪里有心虚的模样。”林睿初磕磕巴巴地回道。 褚瑞凌暗自翻了个白眼，在心中说：哪没有。 林停看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走上前挨个在两人头上拍了一下，嘴里笑骂：“别开小差，快点抬头看好戏。” “……”褚瑞凌狐疑地扭头看着林停，不明白他说什么好戏。 林睿初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不对，他僵直地将头扭回去，因为动作太过僵硬，褚瑞凌能清楚听见他脖子犹如生锈的零件相互摩擦一般，发出‘咯咯’的声音。 林停看着褚瑞凌一脸惨不忍睹地捂着牙齿瞪着林睿初的脖颈，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褚瑞凌道：“嘶，脖子疼。” 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初二的学生通过复赛的不多，说话当口，齐段长就把名字念完了。好容易到了初三年段，可谁知道齐段长在搞什么幺蛾子，居然从初三十班的名字开始念。不得不说，她这不合时宜的卖关子行为弄得底下等着听八卦的人集体敢怒不敢言，他们在心中抱怨齐段长的不厚道。好容易在离上课只有五分钟的时候，齐段长终于念到了初三一班。 她嘴边的笑意逐渐扩大，这让褚瑞凌等人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齐段长道：“初三一班，陈晴，褚瑞凌。”念着她顿了顿，脸上有些不怀好意：“这就是这次通过预赛的人员名单。” 林睿初一下子僵住了，他入坠冰窖。而同学们也愣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事人信誓旦旦的打脸行为居然就这么滑稽收场。不由得他们偷偷觑着林睿初，窃窃私语。话中的不以为然和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褚瑞凌也愣了，他怎么也没料想会是这么一个局面，原本打算洗白，但现在却起到了反效果。他忍不住抬头看着僵成蜡像的林睿初，不敢去想他的表情。 齐段长倒是很满意这个结果。她不在乎有多少人能通过初赛，或者应该说比起让林睿初通过初赛挺进决赛为校争光，齐段长更宁愿他名落孙山好来挽救自己好友这一日被损坏的名誉。 这不，齐段长带着嘲讽的嗓音响起：“这几日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我早就有所耳闻，之前我不管只是不想在没出结果前妄自下定论，那样对谁都不好。即便我早在事件之初就猜到了结局。其实这次事件很好地教育你们，别以为自己很聪明，也别把学不好的原因怪在老师身上。你自己没能力，品行有问题怪得了谁。诚然，有时候老师的言辞是激烈了些，但那也是为了让你们改邪归正。”说着齐段长又加重了语气：“你们也别以为什么时候修正自己的错误都来得及。时间不等人，别等自己一事无成再来怪罪别人！” 林睿初脸色苍白，他此时很想出声反驳，说徐老师是在借故为难他，说自己在徐老师教导之前成绩一直是年段前几，说他在校刊上说的东西句句都是他肺腑之言没有一句夸大。但是他没有用来支撑这些论点的证据。他连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了，没人会相信他，再加上齐段长这一通弱化徐老师所作所为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他身上的陈述下来，所有人都会认为错的是他。 没有办法，没有机会，他已经被盖棺定论了。谁相信他，谁来相信他！ 林睿初听到身后那声来自褚瑞凌的叹息声，他觉得自己更冷了。 褚瑞凌伸手握住林睿初的手臂，低声说：“别气馁，还有中考，以后还有高考。证明自己的机会多得是，你还怕考试会少？” 一旁也在想法子安慰林睿初的秦鑫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为什么褚瑞凌的安慰这么让人细思恐极！！！ 秦鑫想着，嘴上也说：“就是，我觉得你没过是应该的。你看这次我也没过初赛，要是你过了，我这个自认为好好学习从不松懈的数学课代表该怎么自处。所以说，这件事合乎……楚付瑶你踩我干什么！” “让你闭嘴啊！”楚付瑶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别闹了，林老师上去了。我看齐段长这次说法也太过分了，偏心偏的太厉害，没看林老师都忍不下去了吗？”杨桦小声地说。 不得不说，杨桦的话成功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就连凄凄惨惨戚戚的林睿初都抬头了，他们表示非常想知道林老师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陈晴兴奋地说：“林老师要是能揍齐段长一拳就好了！！” 众人视线在齐段长风韵犹存的脸上转了一圈，而后默默地远离了陈晴一步。 #想和女人干架的雄性生物，下限早没了# 林停上台走到话筒的拾音范围，他脸上笑容不减，只是眼中没多少暖意。林停意味不明地说：“齐段长和徐老师据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齐段长脸色很冷：“你什么意思。” “就事论事。”林停说着将那张纸从齐段长的手中抽·出来，他将纸翻到背面指着纸上的两个名字说：“这里不是还有两个通过竞赛的人员名单吗？齐段长不要因为他们两的名字因为拼音首字母的排列顺序靠后被排在了背面就无视他们。明明我把名单交给你的时候还特地提醒过你背后还有两个人的名字，你怎么就忘了。” “你没有。”齐段长皱眉强调：“你没有说！” 林停只是笑，他不理会齐段长气的铁青的脸，兀自念到：“初三一班，秦鑫，林睿初。” “加上这两个，才是这次通过数学竞赛初赛的全部人员名单。话说回来，我家课代表通过初赛我不意外，我侄子居然也通过了。睿初，你不会贿赂出卷人让人家把卷子提前给你让你做一遍吧。”林停远远地调侃道。 林睿初眼睛早在念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恢复了神采，他此时如同获得新生一般眼睛明亮的吓人。也亏得林停林睿初两人是叔侄，在没有事先排练过的情况下，林睿初秒懂林停的意思，他十分配合林停的坏心眼，高声回道：“怎么可能，我之前只是故意考不好而已，省的有人又唧唧歪歪指责我考试作弊了。” “欸，你说对不对啊，徐老师。” 褚瑞凌忽然明白林停之前说的‘好戏’指的是什么了。 林停兀自嫌不够，或者说在齐老师说出那番极具导向性的话之前，林停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徐老师，而不像将战火蔓延到齐段长身上。但此时却不一样了。虽说他们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做事留一线比较好，但林睿初是他的学生加侄子，之前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这事他可不能忍。 林停没想放过齐段长，于是在林睿初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迅速接上，没给其他两人反应时间：“齐段长，你避而不谈林睿初的名字是想私下里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吗？这行为可不厚道，空口白牙的，睿初想和别人分享这个喜讯都没人相信啊。” 齐段长脸上笑意全无，在数千人的注视中，她不自然地感受到了刚刚林睿初被当众泼脏水的那种有口难言的感情。 第25章 月考 月考 标题语：月考考完了~ 全校师生没有等到徐老师和齐段长的回答，因为那场闹剧没能继续下去上课铃就响了。在同学们快要将屋顶掀翻的嘘声中，齐段长狼狈地宣布解散。她临走前还凶相毕露地瞪了林停一眼：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猜不出来这都是林停一手策划的她就是真的被驴踢了脑子了。 林停无所谓地耸肩，他虽然不屑拿家世压人，但拿家世自保他是没什么心里负担的。如果徐老师和齐段长找不到确实的证据证明林停坑了她们，那么这口怨气她们只能硬生生咽下去。没人会主动站出来为他们做主。 哑巴亏这种东西，她们给别人吃的多了。现在他做主只塞一份回去让她们丢丢面子她们应该知足。林停厚脸皮地想。 不管怎么说，林睿初的天赋算是官方盖戳了。 不过褚瑞凌却看见了这次事件下不安定的一面。林睿初的天赋太突出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才能。但是懒惰自大的劣根性却近乎人人都有。林睿初算是做了个坏榜样，要是有人有样学样导致成绩下滑，最后还没那个能力把自己拉回来，那么大多数人不回去怪那个自暴自弃的人，他们相反会来责怪林睿初做了个坏榜样。事情要是真到了那地步反而不太好。 所以褚瑞凌将自己的担心和其他六人一说。众人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挨个劝林睿初见好就收，主动弱化自己的天赋。林睿初瘪瘪嘴算是接受了这个好心的建议。 看林睿初委委屈屈的模样，褚瑞凌肚子中的坏水又不小心漏了一点出来。他附在林睿初耳边说了几句话，却见林睿初眼睛一亮，原本的小哀怨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算，还拍着褚瑞凌的肩膀笑他满脑子坏主意。这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容勾的其他人心里也痒痒的，尺子水笔上手作势要严刑逼供撬出两人的小秘密。却不想林睿初这次自己守口如瓶不说，还不让褚瑞凌开口。恨得其他几人着实是牙痒痒。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梁笑笑听着一外班好友在聊天中大肆为林睿初抱不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却听后者一脸愤然地说：“你们那个英语老师真是太坏了！有人文科弱理科好不是常有的事情吗？到她嘴里就成了学生作弊偷考卷，还借着这件事泼脏水，闹到校长那里，借机攻击自己的竞争对手，嚷嚷地要让他离职。亏得林睿初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故意把自己的理科考差借此不连累自己的老师。哎。要我说这老师真心过分，人文科弱就不能好好地耐心教吗？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算什么本事……” “……”等等，林睿初分明是自暴自弃吧！怎么到你嘴里就忍辱负重了？卧槽这和我听说的是同一个故事吗？ 褚瑞凌表示，他只是在事实上稍微润色一番，其他什么也没做，要怪就怪同学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经此一役，徐老师的名声更臭了。她这几天收敛了不少，不再针对褚瑞凌七人。这让他们七人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如果忽略月考的话。 被无视了许久的月考还是轰轰烈烈地来了又走，只留下一堆已经瘫成烂泥的学生们。在最后一场综合考完之后，几乎没有人能说得出话。 “要我说，我们的月考安排的很不合理。”林睿初气若游丝地说：“凭什么数英两科各有两个小时，语文直接两个半。而综合就只有三个半个小时！！！” 褚瑞凌闲闲地整理自己的笔记：“三个半个小时不是挺久的吗？” 林睿初幽怨的视线投向褚瑞凌：“问题是我们四个小时要考四科，你哉吗！！！！从两点考到五点半。我肚子都考饿了啊！！！” “……”褚瑞凌：等等这是重点吗？ 褚瑞凌看着林睿初苦大仇深的脸：“算了我请你吃饭。” 林睿初正要欢呼却听见褚瑞凌默默地把后半句补完：“但是你语文要是没到110.就双倍还我饭钱。” 林睿初卡在当场，半晌怒道：“凭什么！” “就凭我要挨胡老师的骂。”褚瑞凌说。 *** 或勾或叉或好或坏的生化武器——月考卷来了。它们被老师连夜赶制了出来，经由课代表的手空投到各苦逼考生的桌子上。上面的分数以反函数的形式，决定着你在下一次考试之前吃的是满汉全席还是‘残羹冷炙’。 幸运的是，褚瑞凌考的不错。 他物理、化学、数学三科满分。语文作文扣习惯分十分（励志中学改卷潜规则无论语文作文写得多好都不可能得满分，当然有例外的，我们稍后再提）历史、政治满分，英语卷面分扣了五分。 褚瑞凌以总分835位列年段第一，拉了第二名将近100分。 可即便这样，褚瑞凌还是有一点嫌弃。他还从没有被老师扣过卷面分，相反在附中的时候他的卷子一直被当做范本来教育那些书写潦草不规范的同学的。 看来徐老师不喜欢圆体字，下次换花体字试试。褚瑞凌坏笑地想。 不同于褚瑞凌的龟毛，林睿初是很满意自己的成绩的。历史、政治飘过及格线。物理、化学在一班都能排上前十五。数学当之无愧的（并列）第一。连自己最头疼的语文都在褚瑞凌的押题下高分飘过，没扯后腿。美中不足的是英语150的卷子，林睿初依旧只考了59，连100分的及格线都没达到（……）不过这种事情是小意思了，非但不能破坏林睿初的好心情，反而还让他得意洋洋的。 哈，六科考试，五科大幅度进步，只有你一科英语在拉后腿，徐老师你的自尊心还好吗？ 徐老师现在何止是自尊心，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林睿初总分619排在全班第十六，整个年段九十二名。按理来说年纪前100是铁定进市一中的好苗子，可偏偏出了林睿初这么一个奇葩三科总分加起来只有329。这成绩别说市一中了，十五中都悬。 毕竟中考物理等副科成绩只决定了你能报省重点，市重点，还是普高。他们真正看的还是你语数外三科成绩相加的总分。 胡老师的资历比在场所有人都深，他是励志从省重点高中花大价钱挖来的，所以就连林停也没有他有话语权。胡老师教了这么多届学生，最看重的不是学生的天赋，而是学生肯不肯念书。所以比起科科或满分或接近满分的褚瑞凌，胡老师更欣赏成绩大幅度进步的林睿初。 所以看到拉林睿初总分后腿的英语单科成绩，胡老师条件反射地皱眉。胡老师没看过校刊，很少关注学校八卦，也没人有闲工夫或者有胆子去到胡老师身前说起这件事，所以他对林睿初和徐老师之间的矛盾并不怎么了解。不过徐老师平日里对林睿初的为难他倒是看得不少。所以理所当然地他就站在林睿初这边：“徐婷丽，林睿初这年龄的孩子叛逆心很重，你不要老是批评他，多鼓励他，他自然会进步。你看，这次月考考八科，除了英语，林睿初的进步都很大。我看这孩子是个好苗子，有前途。你不如就放一放自己的态度，等他考上了市一中，你脸上也有关不是。”胡老师说着见徐老师脸色难看，只当她下不了面子，免不得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当老师图的不就是个桃李满天下，面上有光吗？别只看重眼前的蝇头小利，到头来几十年书教下来，连个真心感谢你的学生都捞不到。” “胡老师，我有分寸。”徐老师心中暗恨，偏偏又不能反驳什么，只得这么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胡老师哪里看不出徐老师的不以为然，他摇头，言尽于此，牛不吃草难道他还能强按头吗。 想着他转头问林停：“这次联考的状元是褚瑞凌吧。” “嗯对。”林停有些嘚瑟：“我本来以为他转学来才一个月跟不上学校进度，这次月考会失利，没想到出乎意料考的很好。” “他那篇作文写得不错，放在中考指不定会拿满分。”胡老师也很满意：“而且，这一次林睿初，陈晴，孙倩的语文成绩都进步了不少。他人挺好的。” 林停偏头看了眼面色难看的徐老师偷笑不止：“我也觉得这孩子不错。” 胡老师想了想道：“我记得他的政治和历史也是满分，不如让他给林睿初补一补。明年三月份政治历史会考，林睿初的成绩达不到省重点的线也挺可惜的。那两个学生关系好，凑一起学学也不错。” 林停记下，心中暗自琢磨着怎么再坑褚瑞凌一回。 而此时被老师惦记上的褚瑞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忍住打喷嚏的欲·望，一脸苦逼地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班长郑克林问：“你找我干什么来着？” 第26章 外号 外号 标题语：不想歪我们还能是朋友。 “报名运动会。”郑克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铅球、跳远、跳绳、跳高等等都报完了，现在只剩下团体四乘两百接力，一千米长跑，一万五马拉松了，你报哪个？” 褚瑞凌皱着眉踌躇半天：“对不起班长，我不报。” 郑克林不悦地加重语气：“不行，每个人都得报。全班都报能加集体分，最后争取优秀班级是很有优势的。” “抱歉班长。我跑的不快。”褚瑞凌摇头：“还是不去拖班级后退了。” “快不快没关系，重在参与。”郑克林的语气有点重：“这件事关乎到集体荣誉，或许你以前的班级不要求这点。但是你既然转到了这个班就要守这个班的规矩。” 因为郑克林的顽固，褚瑞凌也不高兴了：“校运会的通知单上说的是参赛与否全凭自愿对吧。那我不想参赛又怎么了？” 郑克林声音拔高，他质问：“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班级的集体荣誉吗？” “班长！”褚瑞凌沉声：“不用给我带高帽子，那天我正好有事，连走方阵都不能来，参不参加比赛的有意义吗？” “有什么事？”郑克林不依不饶。 “私事，我没必要告诉你。”褚瑞凌回答。 “那我有理由相信你是借故逃课。”郑克林威胁：“你就不怕我告诉老师？” “随便你。”褚瑞凌冷冷地说。 场面僵持。 梁笑笑皱眉，她难得见褚瑞凌这么一副不通情理的模样：“你怎么了？” 褚瑞凌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僵了一下，随即放缓语气：“对不起班长，我那天有事不能参加比赛。” 郑克林皱眉：“不比赛那你走队列能来吗？不来的话我们班队列人数不够。” 褚瑞凌沉默了片刻说：“好吧，走队列我参加。” “呵，我就知道你那天没事，只是想偷懒不想参加比赛！”郑克林像是抓到褚瑞凌的小辫子一样高兴地嚷起来。 褚瑞凌条件反射地皱眉，好半晌他才说：“走队列是在上午吧，我上午可以参加，下午有事请假怎么了？” “一千米长跑也是在上午，你干脆跑完再走好了。”郑克林一副‘你看我多大方不和你计较’的模样道：“好的，就这么定了。我把你名字写上。” 褚瑞凌闻言是真真正正的怒了，他微微一笑：“你写上就是了。” 郑克林像是打了胜战一样得意洋洋，他很假地拍拍褚瑞凌的肩膀：“这就对了。褚同学要合群对吧。”说着拿着名单走向下一个人。 褚瑞凌被气笑了，他僵直着盯着数学课本，眼睛眨也不眨。梁笑笑有些担心：“你没事吧。你要是那天真的有事和林老师请一下假，他会同意的。” “不用。”褚瑞凌冷笑：“他要我跑我跑就是了。” “怎么了？”林睿初过来找褚瑞凌要习题本，见他这么一副憋着火没处发的模样，心里关心嘴上却不甚在意地问：“谁又惹你了？” “没事。”褚瑞凌说。 梁笑笑看着褚瑞凌不爽的表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这表情还好意思说没事？”说着梁笑笑就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和林睿初说了一遍。 林睿初恍然：“你说郑克林啊。你别和他计较就好了。他这人最爱拍老师马屁了。优秀班级，文明班级什么的他从来不放过。谁要是不顺着他，他非得缠着他直到如意为止。你也别和他一般计较，不就是跑步吗，到时候直接上赛道上走个两圈半就好了。”林睿初无所谓地说。 褚瑞凌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梁笑笑一惊，抬手用书拍了林睿初一下。 “你打我干嘛？”林睿初嚷道。 “叫你乱出主意！”梁笑笑吼回去，随即又转头对褚瑞凌说：“你不是吧，同桌。上跑道不跑丢脸丢大了好吗？我们班会被笑死的！” 褚瑞凌耸肩：“可我真的不想跑。” 梁笑笑说：“一千米不是每年都跑的吗？我不求你跑出个名次，只要别走就行了。” “再说吧。”褚瑞凌不愿意谈，他转移话题：“不过运动会这种事不都是体育委员负责的吗？怎么到我们这成班长的责任了？我们班体委呢？” 梁笑笑闻言转头看林睿初。 林睿初挠头：“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体委……对啊，是我啊！” 梁笑笑扶额。 褚瑞凌也有点抽：“你被人架空了你不知道？” 林睿初道：“我还以为我被停职了……得，我这就去找郑克林把你的名字划掉。” 褚瑞凌闻言制止：“别，这么做又有人说你假公济私了。” 林睿初也只是说说，听褚瑞凌制止，他也乐得轻松。褚瑞凌看他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顺嘴就问道：“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体委吗？” 梁笑笑也笑了：“他在意就怪了，初二的时候，学校举办运动会，他倒好直接忘了这件事，直到提交参赛名单了才反应过来。当时去哪抓运动员啊，林睿初只好自己挑大梁报了六七个项目，最后没累瘫。那一年我们班团体赛人凑不齐，参赛的人又比较少，虽然林睿初捧了四五张奖状回来，但最后还是无力回天，优秀班级被三班拿走了。你没看见那时候郑克林脸色难看的。他把这件事和徐老师说了徐老师借着机会又当众训了林睿初一顿不算，以后再有什么体委要做的事情，他都抢着干。要是别人早因为领地意识气得半死了，也就他没心没肺的，闹得郑克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那头，林睿初听了也不生气，他揉揉脑袋又爬回来接着力挺褚瑞凌外加散播自己的中二言论：“其实，说到底优秀班级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点用处都没有，顶多只是面上有光。但对于班长可不一样了。优秀班级能增加郑克林的‘政绩’，让他的档案好看点。不过他只为了让自己的档案好看点就逼迫同学参加校运会，即便他有事，这行为也挺过分的。褚啊，你要是不想去我挺你。” 褚瑞凌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睿初，直到后者感觉微微发毛，各种不自在才开口：“我说你，一会儿叫我褚瑞凌，一会儿叫我小老师，这回还跟着秦鑫叫我褚，你能不能稍微定性点，定个称呼，不然我总觉的别扭。” 林睿初闭上嘴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褚瑞凌看林睿初这么把他的话当真觉得挺好笑的，他干脆不打扰林睿初沉思了，转头和梁笑笑说：“你的作文是几个学校唯一的满分吧。能不能给我看看。” 梁笑笑翻了翻抽屉里的一叠卷子，抽·出语文作文交给褚瑞凌，一边打趣：“你的作文写得其实也不错，说不定老师看你前面写得太好了扣不了分心里不平衡，就给你作文扣分了。” “我倒是希望。”褚瑞凌嘀咕：“不过胡老师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扣分我不知道，徐老师肯定是。” 梁笑笑听了一笑而过，她都嫌褚瑞凌考的太好了，老师要是不下手扣分，她才觉得人神共愤呢。 “有了，叫你小凌……子吧！”林睿初拍手，忽然道。 “滚犊子。”褚瑞凌笑骂：“你才小林子呢。叫谁太监呢！” “我不管，就这么决定了。小凌子，小凌子……”林睿初嘚瑟地抢过褚瑞凌桌上地卷子边叫着边跑回自己的座位去。 褚瑞凌瞥了他一眼，不和他计较。 当然，林睿初叫褚瑞凌小林子的愿望是妥妥的达成不了了。因为随后几天，他一旦这么叫褚瑞凌，后者永远不回应。就算林睿初拦着褚瑞凌当面叫着，褚瑞凌也能绕过他的手臂继续走，完全把他当透明人。在无数次被褚瑞凌无视之后，林睿初终于无奈地学乖了，他以褚瑞凌比他小半岁为由，改着叫褚瑞凌：“褚小弟”。 褚瑞凌第一次被林睿初这么叫的时候愣了许久，而后看着林睿初得意洋洋的脸，褚瑞凌也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和谐的，他缓缓张口，对着暗自偷乐的林睿初深情的唤道：“初哥。” 当时一起吃午餐的陈晴、秦鑫和杨桦，一个呛了，一个喷了，还有一个哭了。 杨桦：“废话，饭呛到气管不哭才怪。” 而梁笑笑和楚付瑶作为两位纯洁的女性，她们完全不知道一个外号为什么会起到这么强大的杀伤力。不过这不影响她们当天中午不吃午饭的决定。 林睿初则在愣了两三秒之后暴起和褚瑞凌进行一对一pk，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好不热闹。最后不管怎样，褚弟和初哥这两个称号是被定下来了。 秦鑫这个肚里黑的见两人彼此之间叫的那么热闹忍不住心里摇头：说白了这两个外号没一个好的。一个被人占了便宜，一个……算了我们还是别想歪了。 第27章 运动会 运动会 标题语：每个反派boss底下都有那么几个虾兵蟹将。他们的人品都是有底线的，只是出发点早就被反派boss带的跑偏了。 林停平时对初三一班都采取放养的态度。这让班长郑克林很不爽，他一直以为自己遇见了一个极不负责任也不靠谱的老师。小小的班长心中有一张红大（又红又大）的光荣榜。光荣榜将他遇到过的老师进行排名，最讨他喜欢，他认为最负责任的老师排在榜首，反之榜尾。林停以他诸事不理的太上皇态度一直排在这张名单的最末尾，其名次还因为郑克林不断认识新老师而一直往地狱深处迈进迈进迈进。 诶，你问谁排在榜首？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困扰了很久，他不知道该让孔夫子排第一还是让徐婷丽排第一。终于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郑克林失眠无聊到数排名来让自己犯困的时候，这第一终于被定下来了。 没错，就是徐婷丽。 因为孔夫子又不教他╮(╯▽╰)╭ 所以，褚瑞凌等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和郑克林对着干而被他讨厌，他们是因为和徐老师对着干才被郑克林讨厌的。 所以运动会那天，当三人拿到自己的象征着参赛资格的红袖章的时候，除了褚瑞凌其他六人全愣了。 秦鑫：“我报的是跳远，怎么成五十米了？我五十米从来没及格过好吗？” 陈晴：“比我好了，本来拔河，现在成4x200了。得，非得累惨不可。” 杨桦：“这有什么，我本来是铅球，现在变跳高了。妈蛋我连1米都跳不过去好吗？” 林睿初：“卧槽等等，你们有我惨吗？我报的倒是跳高，最后变成马拉松了！5000好吗！！！” 褚瑞凌的单子上写的倒是1000米。不过郑克林想改也不可能。除了马拉松，1000已经最惨了。既然5000这块鱼塘已经被林睿初承包了，那难兄难弟1000这条小鱼自然被褚瑞凌吃下了。谁让他们俩最乐衷和徐老师作对。 褚瑞凌叹息一声：“笑笑，付瑶你们俩呢？” “800.”楚付瑶很光棍地耸肩：“反正死不了，再说怎么跑不是跑啊。” 梁笑笑脸色青了，她咬着牙说：“一分钟仰卧起坐。” “这已经算好了。”褚瑞凌不解：“你干嘛这么生气？” “我……”梁笑笑面色发青，还带着点尴尬，显然有些难以启齿。 作为女生，楚付瑶秒懂，她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回酸爽了。” “？？？”五只男生不明所以。 “反正我不管，我要去找郑克林让他把我改回成铅球！”梁笑笑脸色发青，难得爆了粗口：“这tm绝对不能忍！！” “无耻小人！！！！！！！！！！！！” 七人找到郑克林的时候，他的态度十分光棍：“抱歉啊，这几项没人报，我只好拉你们顶上了，谁让你们人品好。” 楚付瑶很生气：“你凭什么在没经过我们的同意，擅自更改我们的参赛项目！” 郑克林道：“得，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体谅其他几位同学身体不舒服，所以让他们参加比较轻松的比赛。不过现在名单已经交上去了，你们要是不满意，现在去改也来得及。”说着他得意洋洋的笑开：“让体育委员去改。” 林睿初闻言皱眉。 郑克林打的一手好算盘。擅自更改比赛项目，好人他做了，麻烦事和坏人交给林睿初。 可不是，且不说临时更改参赛名单要跑多少道手续背多少不明真相的老师训斥，单说即便改了，那些顶替他们名字又被林睿初换下来的同班同学不会觉得是自己先抢了林睿初六人的项目只会觉得是林睿初的错，那时候郑克林再随便说一句，林睿初为了让自己的朋友好过滥用职权，到时候林睿初几张嘴都说不清楚。 但是不改更让人烦。好好比赛自己心里不舒坦总觉得被坑了，不好好比赛，又会被别人说消极怠工没有集体荣誉感。再加上，郑克林给他们改的比赛项目全是他们不擅长的，摆明了在等着他们出洋相。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谁看不懂，林睿初更是觉得自己的拳头痒痒的，恨不得照他脸上来上一拳。幸亏褚瑞凌及时拉住他。 褚瑞凌越怒脸上笑意越重，他看着郑克林趾高气扬的神情，冷冷地说：“走吧，马上要比赛了。” 林睿初握紧拳头，挣扎了好一阵才点头。 其余五人也是又气又怒，他们瞪了郑克林一眼，明白自己现在再怎么争也没用，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借机扳回这一局，面上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郑克林在七人的背后笑得十分开怀，即便这样他还嫌不够，为了让七人明白他的幸灾乐祸，兀自增加噪音的分贝，引得来来回回的路人甲乙丙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远离了几步。 “现在怎么办，去找林老师吗？”杨桦忍不住问。 陈晴摇头：“找了有什么用，老师又帮不了什么？” 杨桦又问：“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等着吃亏吗？” 秦鑫道：“吃亏也说不准，不就是跑个步，跳个高吗？忍一下就过了。” 杨桦不满：“可是我连一米都跳不过去，真比赛了还不被人笑惨了！” 楚付瑶听了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你有笑笑惨……” “楚付瑶！”梁笑笑立刻大声地制止楚付瑶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怎么了？”陈晴问。 楚付瑶打了个哈哈：“那什么，没事。” 林睿初看着褚瑞凌一言不发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褚瑞凌偏头看了他一眼，只说：“我要是有办法我也不用跑一千米了。” 林睿初忍不住叹气，愁眉不展的：“我们俩明天还要去复赛，也不知道跑完这一千，五千的还有没有命爬到考场去。时间真是太凑巧了。” 褚瑞凌心里也很恼，他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褚母总怕他出事，拘着他不让他运动，闹得他体质比同龄人差很多，即便现在身体没以前那样弱不禁风了，跑跑跳跳一般不会有问题，但是一千米下来，肯定是不好受的。说不定第二天还得生次病，错过了数学竞赛最后笑得还不定是谁。 几人无计可施，他们纠结了一阵看走队列马上就要开始了，只得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方阵中，等他们到了方阵，还得了郑克林一个挑衅的眼神。 真的是要被气炸了。 他们就以这种火冒三丈的怒气走完了整个阅兵。硬生生以学生的身体，走出了军人上阵杀敌的气势。惊得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避其锋芒。如果走队列能派代表且派他们七人为代表参加比赛的话，得第一犹如探囊取物。 可惜，不是。所以初三一班名列第五。气的郑克林都歪了嘴，深恨林停不像其他班的班主任一样拿体育课训练走队列。 走完队列，全校三十三个班占领整个足球场，就地坐下听看台上的校领导训话。 林睿初苦中作乐，摇头晃脑道：“金秋九月，丹桂飘香……” 看台上的副校长一本正经，义正言辞：“金秋九月，丹桂飘香……” 众人：“……” 洋洋洒洒的演讲说到日上三竿，晚秋的秋老虎晒得群众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终于最后一个教导主任坐下了。正当初一新生准备欢呼的时候，林睿初又开口了：“现在有请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宣誓……” 主席台上：“现在有请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宣誓……” 众：“……”虽然我们知道这事既定的事实，但你这么一闹，我们还是很想揍你你知道吗？ 褚瑞凌此时站了起来。 林睿初忍不住伸手拉他：“诶，你干嘛？” 褚瑞凌睨了他一眼：“上台讲话啊，干什么？” 林睿初呆了。直到褚瑞凌走远他才傻愣愣兼磕磕巴巴地问：“他，他怎么，现在才走上台。不应该早点上去准备吗？” 陈晴道：“他刚刚睡着了，我不知道他是学生代表，所以就没叫他。” 楚付瑶拍了陈晴脑袋一下：“这不是重点好吗？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新来的会成为学生代表啊啊啊！” 杨桦也没提前知道，他只恨褚瑞凌瞒得太严实。此时他正恨不得以头抢地，来哀叹自己越来越名不符实的八卦周刊的名声。 秦鑫稍微靠谱点，他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次褚老大考的太好了的缘故？” 梁笑笑虽然没有提前知道，但听秦鑫这么一说，她也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周四的时候他还被林老师叫到办公室去了。后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还说林老师又坑他干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杨桦怒。 “重要吗？”反问x5. 林睿初最后总结：“不管怎样，郑克林要气惨了。他从初一开始就希望初三的时候自己能上一回主席台当一回学生代表。我昨天还看他因为没得到通知而生闷气呢。” 果然其他人抬眼，就看见郑克林嫉妒到扭曲的脸。 此时褚瑞凌已经走到看台上了，他在底下同学们殷勤期盼的目光中，拿出了五页稿子…… 卧槽，求放过。 第28章 发言稿 发言稿 标题语：窃窃私语，心痒难耐。 褚瑞凌虽然不是第一次做新生代表，但是作为励志的新成员，他从林停手中接过这个任务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虽然以林停口中的选择方式成为新生代表一点都不值得他欣喜。 （林停：副校长叫我选人上台做靶子，我想你成绩不错，长得也还行，小说写得也马马虎虎。所以就决定是你了。） 这稿子本来是褚瑞凌用来防止自己上台之后脑子一片空白所以才准备的。只是他今天状态出奇的好，或者说彼时的斗魂影响了现在的他，总归褚瑞凌面对底下乌压压的一众脑袋，非但没密集恐惧症发作，反而还有闲情逸致去找林睿初等人的所在。 多亏了林睿初那标杆性质金头发，褚瑞凌没费力就看到了。他微微一笑，神色清明爽朗，心中坏心眼渐起，他决定给班长找些不自在：“我手中的发言稿是我们班乐于助人的班长郑克林害怕我初来乍到，含羞带怯，不敢言语，所以好心赞助的。在此我先向他表示由衷的写意。”说着褚瑞凌歪着头眨眼：“由于此稿子长篇累牍，通篇读过怕会耽误大家比赛的时间，所以我现在就不一一复述了。如果有好奇的学生请百度一下，文库第一篇就是，大家不用谢。” 底下的学生哄堂大笑，连声起哄。 除了郑克林。他敢肯定自己没有给褚瑞凌稿子，或者应该说，他也是刚刚才得知褚瑞凌既然抢了他的学生代表。 看着褚瑞凌当众拿他打趣的模样，郑克林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揍他一拳。 褚瑞凌可不管他怎么想，他等到大家笑声小了一些之后，继续道：“我想大家现在头顶上是火辣辣的。所以我希望同学们的心能和天气一样火辣，在这次运动会上勇夺桂冠，再创高峰，比的精彩，比的漂亮。大家能不能做到？” “不能！”有人起哄唱反调，声音大过天。 褚瑞凌不介意，他慢条斯理地说：“这么看来，有的同学思想觉悟不够啊，算了，我就受累点把五张稿子读一遍吧。” 老师笑了。学生怒了，坏心眼地抗议。 不过，褚瑞凌也只是说说，他很快简明扼要地概括学生代表必须要说的几点动员内容，而后道：“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代表全体运动员郑重宣誓：我们将以积极、饱满、热情的态度参加本届运动会，弘扬奥林匹克精神，胜不骄，败不馁……”褚瑞凌清朗的嗓音响起，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让人听了不自觉地感到舒服。他几句将誓词囊括之后朝老师鞠躬示意，而后就下了主席台。 支持人做了总结陈述而后礼炮响了一声，运动会开始了。 褚瑞凌下了讲台之后没来得及回班级里去，就被胡老师叫住了。胡老师问他接下来有没有比赛项目，褚瑞凌如实说自己半个小时之后要参加一千米长跑。 胡老师听了之后有些遗憾，原来是他想找人写翻译几篇他国外弟弟发过来的写的不错的短篇小说。听说褚瑞凌英语学得不错起了心思想让他帮帮忙。 不过胡老师觉得帮自己翻译小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能耽误褚瑞凌比赛也就遗憾地放过了。闹得褚瑞凌有些郁闷，恨不得抓着胡老师的大腿求不放过。 正当胡老师想离开的时候，褚瑞凌忽然想到了梁笑笑。虽说楚付瑶含糊其辞没说清梁笑笑到底怎么了，但褚瑞凌不像其他几个男生，他常识不缺，自然猜到了。想着梁笑笑下午要参加的仰卧起坐对处于特殊时期的女生来说的确折磨人，所以他斗胆叫住了胡老师。 褚瑞凌自然不敢明说梁笑笑的事情，毕竟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褚瑞凌只说梁笑笑的比赛在下午，且她的英语也不错，问胡老师要不要试试。 胡老师想了想，碍于对自己已经喜欢了一年的作者的支持，加上迫不及待想知道小说内容的心情，琢磨了两三秒就答应了。 褚瑞凌这下松了口气，总算捞出一个了。 他丝毫不怀疑梁笑笑有办法让胡老师留她到比赛过完之后。而即便下午梁笑笑没参加比赛，其他人得知她是被老师抓去做壮丁了，也就不会苛责她了。 褚瑞凌回到自己的方阵中，把这件事和梁笑笑一说，后者也高兴得很，连谢了几声，飞快地跑到胡老师的办公室去了。 林睿初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梁笑笑跑远，伸手戳了戳褚瑞凌，唉声叹气地抱怨：“你怎么不帮我也找个活。” 褚瑞凌瞥了他一眼，道：“没必要。” 林睿初不满：“凭什么？” 褚瑞凌喝了口水，看林睿初鼓着金鱼腮不依不饶地看着他，才道：“就你最轻松了。我刚刚看了参赛名单，别的班没像我们班那么专·政所有人都要报名。所以马拉松这个桃子拢共就吸引了包括你在内的五位壮士去抢。运动会的规定是，前八都有班级分。所以你上了赛场就算走到终点都有三分可以拿。所以你担心什么。” “是吗？”林睿初惊喜地问：“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褚瑞凌翻了个白眼：“对了，陈晴他们呢？” “被抓壮丁去帮水和巧克力了。”楚付瑶道：“班上男生都去了，就你们俩，一个上讲台一个上厕所，好运错过了。”说着楚付瑶递过一块巧克力：“我刚拿的，吃吗？” 褚瑞凌不客气地接过，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 林睿初不满：“我的呢？” 楚付瑶耸耸肩：“我就拿了一块，巧克力在那边，运动员都有自己去拿。” 林睿初郁闷地伸手从褚瑞凌手中抢巧克力吃。 楚付瑶戳了戳褚瑞凌：“要我说你刚才也厉害，在主席台上明朝暗讽的，郑克林整张脸都红了。也不知道羞得还是气的。我看了别提有多解气了。” 林睿初嘴里嚼着，嘴上也没落下说话：“要我说他就是闲的。褚弟多好啊，上讲台都带上他露脸，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气的。” 楚付瑶一脸不可思议：“你没听出来吗？” 林睿初茫然：“听出什么？” 楚付瑶闻言愣了半天，又笑了，她伸手拍拍林睿初的肩膀，赞道：“干得好，小初子。努力，把呆萌进行到底！” 林睿初抖抖肩膀把楚付瑶的爪子抖下去，他一脸不满：“不要叫我小初子，和叫太监一样。” “那叫你什么？初哥？”楚付瑶坏笑地问。她可非吴下阿蒙，自从上次被几个男生笑得一头雾水之后她就回去查资料了。自然，楚付瑶知道初哥是什么意思。 林睿初被取笑的有些郁闷，他瞪了楚付瑶一眼，又把称呼这个问题丢到一边去。 林睿初追着褚瑞凌问：“所以，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褚瑞凌你个xxx，居然敢在主席台上说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三人身后传来郑克林的怒吼，原来男生已经陆陆续续把盐水搬回来了。而郑克林得知褚瑞凌回来之后，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找茬了。 褚瑞凌笑了笑，指着郑克林压低声音悄悄对林睿初说：“我在主席台上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林睿初的耳朵因为褚瑞凌靠近说话喷出的气流而颤了一下。他捂着耳朵，有些不好意思。但即便如此仍然不耻下问：“还是不太明白。” 褚瑞凌笑：“那你接着往下听。”话说完，褚瑞凌转身一脸无辜地看着走进的郑克林道：“班长，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刚刚是在夸你啊。” “别装蒜！”郑克林气的脸红脖子粗，他已经受够其他同学暧昧的注视了：“你敢说你之前说我把稿子给你没有说我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学生代表所以去准备了发言稿的意思在里面吗？” 林睿初恍然，他学着刚才褚瑞凌的举动一样，附在褚瑞凌的耳边悄声说：“我这下明白了。” 褚瑞凌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痒。 第29章 一千米 一千米 标题语：过渡过渡。 褚瑞凌有些别捏地动了动手指有种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但很快他就按捺下这一莫名的举动。他稍稍远离了林睿初一些，努力正视郑克林。只是这么一来他原先打算狠狠奚落郑克林的心情降了许多。褚瑞凌有些意兴阑珊，他道：“班长，日后还有许多事，你别一不如意就找我质问，我空余的时间很多，但是没有一分钟是供给你浪费的。你若相安，我便无事。” 郑克林闻言挑眉，他只当褚瑞凌在挑衅他。郑克林的声音有些高：“好，我就等着，看谁玩的过谁！” “无所谓。”褚瑞凌说着竖着耳朵听了广播：“抱歉，一千米比赛开始了，我先去赛场了。” 林睿初闻言将手中新拿的盐水递给褚瑞凌：“你要不要先喝点水囤着？” 褚瑞凌看了一眼旋开了的盖子，摇头：“不用，我跑完自己去拿。” “你听起来挺游刃有余的。”郑克林冷笑：“只希望你的成绩能像你的口才那样好，别给我们班丢脸！”郑克林现在是恨死让他丢尽脸的褚瑞凌了，他只恨当初修改名单的时候没把褚瑞凌的名字安到五千米上。 褚瑞凌没看他，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跑道，心里说不上是无奈还是不安，他抿抿嘴笑着说了一句：“丢脸是一定的。” 这句自嘲却被郑克林以为是在讽刺他刚刚的事，他脸色涨的通红，双手不由得握紧。林睿初见了忍不住皱眉，他上前一步，拦在褚瑞凌和郑克林之间，警惕地看着后者。郑克林是有心想揍褚瑞凌一拳，只是，他毕竟自诩自己是模范生，且他也明白自己是打不过林睿初的，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心中的怨气，咬牙切齿：“你还不去集合吗？” 此时广播已经响了第二遍，褚瑞凌动了动脚腕手腕，末了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林睿初的肩膀：“祝我好运吧。” 林睿初与褚瑞凌碰了碰拳头：“随心就好。” 褚瑞凌略一点头，小步向赛场跑去。 林睿初心里打算跟过去加油，他略一扫过心中不忿的郑克林，说：“郑克林，你说我们要是都不认真比赛，这优秀班级会被哪个班夺走。” 郑克林的脸一下子就青了，他强作镇定：“你们不会这么做，除非你想被班上其他同学鄙视！” 林睿初听了这言论，心下暗自觉得好笑。他想鄙视什么的也就郑克林这种人在意。这么想着林睿初耸耸肩，留给郑克林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转身走了。 郑克林兀自站在原地，心里为自己的优秀班级名称着急。 林睿初落后一步到了赛场旁边，参赛选手基本都准备好了。 和五千米比起来，一千米显然接地气多了。现在是初三组的预赛，跑一千米的平均过去一个班一个，十三个人挤在八个人的跑道上，难免有些拥挤。褚瑞凌去的晚，站在较吃亏的外道上。 林睿初一眼就发现了褚瑞凌。他将身子半探进跑到，热情地朝褚瑞凌挥手。褚瑞凌恰好抬头看到林睿初灿烂的笑脸，心里的郁闷稍稍消散了些，他也伸出手小小地挥了挥。 旁边监督的老师对于林睿初的行为有些恼，他高声告诫林睿初不要影响别人比赛，林睿初听着，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埋在人群中，等老师不在意了又伸出头朝着老师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褚瑞凌静下心活动身体，裁判这时喊了预备，赛道上十三个人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气氛有些凝固。 终于哨声吹响。所有人同时出发，外跑道的人努力强占内道，乱成一团。褚瑞凌趁着这机会跑到了第七的位子。十三个人并成一条直线开始做绕圈运动。 刚开始还没什么，只是一圈下来，即便前面有人带着跑减小阻力，褚瑞凌也觉得心虚气短的。他忍不住微微张嘴想要摄取更多氧气，即便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除了褚瑞凌以外，其他人既然敢报名一千米，说明他们对这项项目还是有一定自信的。所以比起他们，褚瑞凌则是满身劣势，毫无优势。 后面的人渐渐赶超，褚瑞凌不知不觉落到了倒数第二。 一圈半之后，褚瑞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有些血腥味了，眼前也有些花。褚瑞凌微微苦笑，果然自己的体质比起同龄人来说还差得远，仅仅跑了600就有些跟不上了。 最后一个人早在一百米前就嫌弃褚瑞凌磨磨蹭蹭速度慢，加快几步绕过了他。现在褚瑞凌落后倒数第二差不多有五米。 褚瑞凌性子要强，他不喜欢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刻。但现在他也是有心无力，眼见的他和前面大部队的距离越来越远。褚瑞凌心里不急是不可能的。偏偏他的脚又像灌了铅，拖着他不让他前进。 这时他听见郑克林在高声喊他：“褚瑞凌，你就算对我不满也别拿班级荣誉开玩笑啊！” 褚瑞凌心里苦笑，自己这次可真不是故意玩郑克林的啊。 只不过郑克林这么一说，基本一班的同学都这么觉得。毕竟他们从初一开始就没男生跑一千跑得这么有气无力的。 一班的观众们嘘声渐渐大了起来，这么大年纪的人，集体荣誉看得都不是很重，但是他们对比自己优秀的人却会过于苛责了。尤其褚瑞凌还是新来的。 外班的人，被一班的学生带着也放大了声音哄笑，他们认出了这个磨磨蹭蹭的人是他们的学生代表。看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出糗什么的，是大部分人都爱做的事情。 在这些嘘声中，林睿初等人的加油声就有些突兀了。 褚瑞凌握紧拳头，指甲划破手心的刺痛让他精神了些，但他没有加快脚步，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又过了半圈。褚瑞凌精神后，再没有加大自己和前面部队的差距。此时第一名离终点就剩不到一百了。 时候差不多了。褚瑞凌渐渐加快脚步。 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难以为继，胸腔里的氧气剧烈消耗，眼前渐渐模糊。原先屏着的热血被混沌替代。褚瑞凌机械地迈着脚步，意识已经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超过了几个人，他连一旁的起哄声都慢慢听不见了。心中脑中，满心满眼只剩要强的执念。 他或许冲过终点了。 只是意识逐渐模糊，褚瑞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迈着脚步。 忽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影伸手拍了他的肩膀。褚瑞凌无意识地转头，眼前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只是褚瑞凌看不见也听不清。 只不过褚瑞凌直觉他在焦急。 那人几步越过他，停下脚步转身，朝他展开了双手。 褚瑞凌一时不觉，冷不防撞进了那人的双臂之间，两人借着这股冲力向后迈了几步。 周围的景色静止了，褚瑞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林睿初：“卧槽，你什么情况！没事吧！” 死不了。褚瑞凌有心这么说，但下一秒他失去了意识。 *** 褚瑞凌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他并不陌生的医务室家的天花板。这地方，有的人三年来不了一次，但褚瑞凌却一个月来了两次，还是以不同的理由进来的，想想就觉得好笑。 褚瑞凌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晕倒前的事情，他忍不住想伸手捂脸——如果不是他现在浑身无力的话，只怕自己已经这么做了——他今天丢人丢大发了。跑步跑晕过去什么的，羞耻度太高，他接受不能tvt 林睿初出去买午餐回来就看见褚瑞凌躺在床上，满脑袋阴云，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 林睿初迅速关上门，在屋子外无声大笑三十秒，然后才绷着脸，故作镇定地推门进病房。 这时褚瑞凌已经将自己撑着靠坐在病床上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睿初：“我刚才看到你笑了。” 林睿初僵住，他有种被抓包的微妙感。 但很快，他就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将两份盒饭举起来企图转移褚瑞凌的注意力：“今天的午饭很丰富，有土豆丝，有鱼，还有炸鸡腿！就是外带没有汤……” 褚瑞凌看着林睿初局促的模样，略一点头：“果然笑了。” 林睿初条件反射转头，却见病房的门是纯实木镀漆的连块玻璃都没有，换句话说，就是褚瑞凌在病房内绝对看不见他在外面笑。 恍然大悟的林睿初僵着一张脸将后半句话补完：“这是学校出钱鼓励运动员的，全免费，我们赚到了。”说完，他怒而拍桌：“我好心帮你带饭，你还炸我。” 褚瑞凌瞥了饭盒一眼，决定无视林睿初的不满，他换了个话题：“我跑了第几？” 林睿初撇撇嘴，他说服自己这是在照顾病患，一边放下外卖，挨个拿出，递了一盒给褚瑞凌，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第六。没进决赛，但是你最后的爆发挺厉害的，就是结局有点吓人。” 褚瑞凌听到自己的名次吃了一惊，但没说什么。他伸手接过饭盒打开，扫了一眼饭盒里的菜，顿时觉得食欲大增。 林睿初憋着一肚子的话就等着褚瑞凌问，却不想眼前的人问了那么一句之后就成了撅嘴葫芦，一声不吭地张罗着找筷子进食，顿时心中不满。他赌气闭嘴不说，心里盘算着非等褚瑞凌三催四请自己再将后续说出来，没想到褚瑞凌跑了一次步却成了饿鬼投胎，二话不说找到筷子就有条不紊地快速进食，弄得林睿初好没成就感。 林睿初本就不是什么憋得住话的人，他看褚瑞凌久久不问，心下郁闷，又是想说又是不愿说，闹得自己很是纠结。 期间，趁着林睿初不注意的时候，褚瑞凌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见着他的举动心中默默忍笑，心里更是不想问了。 林睿初心里堵着事，没什么胃口，他用筷子将饭戳了个稀巴烂，终于忍不住想开口了。但这是，房间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那家伙大大咧咧地嚷着就将林睿初憋了五六分钟的话倒了个一干二净。 “褚瑞凌，托你的福，我们全都沉冤得雪啦！我下午终于不用去跑八百了！”楚付瑶兴奋地说。 褚瑞凌抬头表疑惑，林睿初回头满脸怨。 “什……么情况？”楚付瑶被后者一惊，气场落了下来。 “没什么。”林睿初的脸色很不符合他说出的话。 褚瑞凌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楚付瑶愣了一下说：“哦，对，你晕了之后林老师给你·妈打了个电话。伯母和林老师说你支气管有问题是不能跑步的。林老师不解找小林子问了下事情经过，得知你参加比赛是被逼的顿时又惊又怒。小林子有眼力见儿，顺道把郑克林乱改我们参赛项目的事情说了一遍。林老师气狠了，当着外班人的面就教训郑克林以权谋私，睚眦必报，并勒令他把名单改回来。林老师当时把取代我们参加比赛的那几个人也骂了一顿。闹得他们灰溜溜的低头装鹌鹑，也顾不上埋怨我们，只记恨郑克林托他们下水。现在只怕是恨死郑克林了。郑克林这下玩脱了，现在正四处奔走改名单，名声也坏了，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而且看情况他的班长之位也悬得很，看林老师这态度只怕下次开班会，郑克林就要被撸下来了。”说着楚付瑶挤眉弄眼的：“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褚瑞凌摇头：“没。” 楚付瑶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不相信。 林睿初在一旁咬牙，郁闷楚付瑶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了，害他没话说。他心中委委屈屈的不满，转头看着褚瑞凌笑得十分微妙，想都没想就插嘴了：“我才不信呢。那天郑克林帮你报名的时候你看着就不怀好意。你要是没打什么坏心眼为什么早不说你支气管有问题？” 褚瑞凌脸一下子就冷下来了，他皱眉看林睿初，虽说他知道他是无心的，但是说起这件事褚瑞凌还是习惯性地反感，好半晌，在林睿初惴惴不安中，褚瑞凌才不冷不热地说：“我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身体不好。”他不喜欢看别人同情的眼神。 “抱歉。”林睿初喏喏地说。 “嗯。”褚瑞凌点头，算接受了道歉，他看向楚付瑶：“你们比过了吗？” 楚付瑶摇头：“我们的比赛都在下午。对了林老师刚刚说了，你要是想回去，让小林子送你。你们两的假他批了。” 褚瑞凌听了，心里有些感激。他转头看着林睿初：“你呢？你比赛比完了吗？” 林睿初挠头：“没。我叔虽然让郑克林去改项目，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故意拖着不改，所以我也不知道一会儿我是跑五千还是跳高。要是跳高的话，我想我还是比完再走。” 褚瑞凌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了。” 楚付瑶连忙伸手拦着他：“别。小林子没时间，一会儿让秦鑫送你。你等等，他很快就比完了，他说他比完就过来看你。” 这时候广播声隐隐绰绰地响起：“请以下几位同学到操场参加五千米长跑……初三一班，林睿初……” 林睿初顿时泪流满面抓着褚瑞凌的袖子情真意切地说：“亲，让我送你回家吧！” “……” 最后，林睿初如愿以偿地逃过了五千米，到了褚瑞凌的家里还被感激的褚母拉着吃了顿晚饭。 林睿初走了之后，褚母拉着褚瑞凌让家庭医生检查了半天，得到‘没什么大碍’这句话之后，她才松了口气。褚母教训了褚瑞凌几句之后，最终还是心疼他，放他去休息了。 或许是运动了的原因，褚瑞凌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竟然比平时还要精神几分。 凭借着这股精气神，褚瑞凌考完了复试，他自我感觉还不错，在一群愁云惨淡的考生中，笑得十分含蓄。 这一次还是林停带队。林停看着褚瑞凌出了考场，拉着他问了好久，确认他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林停哥俩好地拍着褚瑞凌的肩膀，言之凿凿说会给他报仇。弄得褚瑞凌满头黑线哭笑不得。 不过也是因为褚瑞凌的缘故，郑克林越来越不招人待见。所有人都觉得他人品很糟，都不由得疏远了他。郑克林看到褚瑞凌混到的时候心里也是又惊又怕，生怕自己惹了什么官司，后来得知褚瑞凌没事的时候，他很是松了口气，但他始终心里没底，这几天看着褚瑞凌都绕道走不敢多说什么。 褚瑞凌终于第一次在新学校感受到了作为学生的悠闲。 如果忽略半期考的话…… 第30章 闹心 闹心 标题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期中考不想月考那么复杂，拢共也就考语数英三门，只不过难度比月考要难上许多。因为期中考结束后要开家长会，老师们要就这一个月内连续的两次大考给出总结性意见，所以学生们的心理压力不言而喻。 考完数学之后，基本瘫了半个班。所有被摧残过的娇花，脚步虚浮，归心似箭。唯独林睿初兴高采烈，春光灿烂，毫不掩饰，闹得来来往往的家伙都忍不住看了这位数学天才一眼，心里琢磨着怎么恁死他。 数学对林睿初而言的确不算什么，所以他还没把下午的那场折磨放在心上。 林睿初拎着书包穿过几个考场去找褚瑞凌，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满满。途中拉着顺道逮着的梁笑笑和陈晴，一脸神秘兮兮。 陈晴还好，梁笑笑有点有气无力的。她觉得自己的数学这次要死的很难看了。所以她对着林睿初的笑容就格外郁闷。 林睿初可没注意到这些，他好容易到达褚瑞凌的考场，却从秦鑫口中得知褚瑞凌提早交卷走了之后，林睿初的好心情就消失了一半。林睿初抱怨着褚瑞凌不讲义气，正想第二天再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猛然对上三张被吊足胃口的脸。林睿初难得有了自知之明，他要是不先交出这个秘密的话，明天恐怕不能活着见到好基友了。 无奈之下，林睿初只好将自己的发现和盘托出：“你们绝对猜不到我今天看到了谁？” 陈晴半打趣着问：“葫芦娃？” “一边去。”林睿初翻了个白眼，他转头看着梁笑笑：“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被徐老师以作弊为名勒令退学的学生吗？我今天在市中心东百附近的餐馆看到她了。” 秦鑫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是她，会不会认错人了？” 林睿初闻言脸上有几分被看轻的不满：“我是谁啊，怎么可能认错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林睿初从书包里掏出一张集体合照和一张三寸彩照，摆在秦鑫面前：“早之前，我听了这件事情就磨着我叔帮我找照片了。他是班主任，做事很方便。几乎第二天，他就从档案室里打了这张集体照给我，还附带了一张体检的免冠彩照。这些天只要在街上我都拿着这两张照片找人，这人都快入我的梦了，我怎么可能认错人！” 说着林睿初喘了两口，而后小声将话补充完整：“再说我也问名字了。” 秦鑫无奈摊手：“好好好，你厉害。那现在干什么？” 林睿初斩钉截铁地说：“还能干什么，找她问清楚当年的事情，给徐老师一个教训啊！” 梁笑笑有些迟疑，她纠结地攥紧双手：“真的要这么做吗？我的意思是，徐老师这半个月都没怎么为难我们了。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林睿初有些惊讶：“梁笑笑，你忘了之前她是怎么针对你的吗？” 梁笑笑顿了顿，还是皱着眉摇头了。她总归不想和老师闹得太僵。 陈晴看看梁笑笑又看看林睿初，出声打圆场：“算了，小林子，当初的事情真相怎样我们也不太清楚，所以就别急着把事情捅出来。不如我们私下调查一下，如果那个学姐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再为她讨回公道也不迟。” 林睿初心中不愿，这么一番对话下来，他原本欢喜的心情被打落了一大半，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不过他倒是很同意陈晴的话，所以只犹豫一秒就倘然点头了：“好吧，这件事我们慢慢查，今晚我回去的时候去问问褚瑞凌的意见。” 秦鑫笑了一声：“嘛，也好，褚瑞凌想得多一点。” 梁笑笑纠结半天，还是没再说什么丧气话，她点头算是同意了。 林睿初将照片收好，心思转了个弯，想着也不知道褚瑞凌今天怎么这么早走，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那头褚瑞凌身体没什么，只是心情很不好。这个季度的报表清单出来了，褚父打量着褚母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并不是很有精神打理公司，竟然私底下批了一大笔钱去买他妹妹公司中囤积着的残次品，借此资金外移，给自己囤离婚资本。毕竟褚父是真的担心褚母会让他净身出户，所以提前打算。 只是褚父的行为却让新的一批电子零件质量严重不过关，使用寿命暂且不提，单是烧毁爆炸的可能性提升就让褚母操碎了心。还好这批零件没上市之前就被检查出问题，所以不用担心影响公司的声誉。不过交货时间的延误仍然还是不可避免的，根据合同，这件事可大可小，褚氏仍然要赔钱退步道歉，割地赔款。虽然合作双方交情不菲，但谁会嫌弃福利多是吧。 褚母本来还想瞒着褚瑞凌不让他操心，却不想连续几天的加班应酬想对策补救让她过于疲劳生了病，褚母的私人秘书知道褚家的情况，实在没办法只好通知了褚瑞凌，闹得褚瑞凌下午考试的时候十分心神不宁，填完卷子顾不得检查草草交卷，打车去医院看望褚母。 却不曾到了医院，隔着病房玻璃，竟然看见了两位始作俑者站在褚母的床前神色激动不知道再讲什么。 褚瑞凌心中警铃大作，他推开门，走到褚母床前转身冷冷地看着两位不速之客，褚家姑姑并着她的丈夫被褚瑞凌这么看着，居然忍不住生出心虚的情绪，气势也弱了些。 几息过后，褚家姑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讪讪地说：“瑞凌啊，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褚瑞凌皮笑肉不笑：“妈妈生病了，我哪有心情上课，早和老师请了一礼拜的假在家里照顾妈妈。” “这可不行。”褚家的上门女婿，板着一张脸，以长辈的身份教训道：“现在初三，来年六月多你就要中考了，不能懈怠。你堂妹这一段时间都学到十一二点了，你身为哥哥更不能落后知道吗？” 褚瑞凌只觉得好笑，他面上不显，嘴里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那是，堂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虽然我学的时间不如她多，但是对知识点的理解总比她多几分。对了这次联考她考了几分？可有七百？” 褚倩夫妇脸色青了，他们想起了自家不争气的女儿。 褚瑞凌抿嘴掩饰住自己的不屑，他想起了褚家姑姑那个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好偏偏自己有没什么本事只能一个劲嫉妒别人的女儿，嘴上说起来也没给她留什么情面。 褚姑父心中憋着一口气，他显然也不满意自家那个被褚姑姑千娇百宠的不争气的女儿，但他是上门女婿，平日在家就没什么发言权，所以褚堂妹的性子他这个当父亲的只能受着，不能教训。 褚姑姑心中不满褚瑞凌嘲讽她的宝贝女儿，脸上就带着几分不悦：“娇娇她努力着呢，厚积薄发不急在一时。瑞凌你不能骄傲自满，龟兔赛跑的故事你应该听过。” 褚瑞凌只笑不言。 “好了。”褚母生着病，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褚倩你说这个有什么用，你女儿和我儿子智商不在一个层面上，怎么比，比什么？你也不怕目标定的太高，折了你女儿飞翔的翅膀。” 褚母此言一出，病房里都静了。 褚瑞凌顾忌褚家姑姑长辈的身份很多话不能说，褚家姑姑深谙这一点，所以每每借着这辈分压制褚瑞凌。却不想褚母近日来行事作风硬气了许多。褚姑姑反被褚母借力打力，反将一军。 褚瑞凌惊讶地回头看褚母，见她虽脸色苍白，却比以前多了一丝硬气少了一分忍气吞声，不由得又惊又喜。褚母对上褚瑞凌惊喜的目光，心中一讪，更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儿子。她平日里的懦弱，倒成揠苗助长的双手，生生逼着褚瑞凌成长，也不知道这些年褚瑞凌受了多少委屈。 这么想着，褚母就伸出没打点滴的右手揉了揉自己儿子的脑袋。她转头对褚姑姑说：“这件事没商量了。你要不然把用残次品吞下的钱吐出来还给我，要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往外宣扬宣扬。一个公司，名誉要是没了，基本也就废了。况且你要记得，你那公司本就是半桶水，要不是这些年褚氏帮你护着，哪有你作威作福的场面。所以你如果乖乖把钱还回来，并保证以后不再出现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我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你，并在褚炼钢和我离婚后继续照顾你的生意。否则，我就当拿钱打狗，和你一拍两散。你下半辈子就操着你的小心思和你哥哥争这三瓜两子的黑心钱，只愿这钱够你们争一辈子。” 褚姑姑的脸有些红，气的，她非但没为自己的行为反思，反倒怪起褚母做事不留情面：“嫂子，你做事用得着这么绝吗？总归褚氏也就损失些前，名誉什么的完好如初。这些钱对你们褚氏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吃肉分我点汤喝喝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家人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 褚母被褚姑姑的不要脸气的咳了两声，她伸手拦着想为她出头的褚瑞凌，冷着一张脸，笑。这脸上的神情竟然和褚瑞凌平日里生气时的神采如出一辙。 第31章 亲情 亲情 标题语：血浓于水这四个字真的能让人无条件原谅对方的一切吗？ 褚母冷笑：“褚倩，对于你的厚脸皮我甘拜下风。但你脸皮再厚也不能当银行卡刷，所以该说的该纠正的我依然要说。首先，我和褚炼钢在办离婚手续，所以我很快就不是你嫂子了，我们也就称不上是一家人。其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打着什么坏心眼。褚炼钢只怕不是想转移资金这么简单吧。他想着反正我不会让他沾这公司的一分一毫，干脆就决定自己得不到就设法毁了它。要是这批产品真的上市，褚氏就算完了。到时候公司破产，我一个离婚的带着没成年的孩子打工还债，辛苦度日，只怕这才是你那好哥哥想看到的。却不曾想，他设法想买通的主管却是精明的，不会为点蝇头小利就赌上自己的下半辈子。这才让你们两的算计落了空。” 褚倩闻言脸色红了又青，她讷讷地说：“嫂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褚倩以往能言善辩的嘴现在居然找不到能反驳的话语了。亏得褚母耐心想听听她有什么好说的才没出声打断。磕磕巴巴半晌，褚倩才继续道：“嫂子，我没什么坏心。也就是贪了点想多弄些钱过日子而已。现在我不妨实话和你说，那笔钱我是真的拿不出来，因为当时钱到手之后，我就和哥哥分了。他拿大头，我充其量就拿了二三成而已。最近公司周转不灵，这两三成我也花了大半，现在最多也只能拿出二三十万。这些钱，嫂子要是要，我给你就是。” 褚母不为所动：“你们怎样，我懒得管，总归那笔钱少一分不行。怎么凑齐是你们的事，这周内我要是看不到，就别怪我做事不留情面了。” 褚倩见自己已经放低姿态了，褚母依旧咄咄逼人瞬间脾气就上来了：“嫂子，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姑嫂，你就这么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吗？三百来万的钱，对你来说还不到你公司资产的一个零头，对我来说却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的。你难道非要逼着我家破人亡吗？再说，我们褚家虽然对不起你，但追究原因也是我那哥哥的错，你拿捏我这个软柿子有什么用处，有能耐，你和褚炼钢说道说道啊。且我不是说了这笔钱的大头在他那，你要是要怎么不去找他反倒找我来了？” 褚母怒急反倒平淡下来了，她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说：“谁让这事挂在你公司的名下？” “你！我就是不还钱你看怎么地了吧！”褚倩破罐破摔：“还钱破产，不还钱也破产，还不如就让公司倒了，我拿着这笔钱过日子！” 这话一出，褚姑父也是一惊，他忍不住伸手拽褚倩的袖口让她不要太过，公司倒了，对他们来说可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褚倩甩开自家老公的手，横眉竖眼的，倒把市面上泼皮无赖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 这年头，欠债的反而成了大爷。 褚母气的头有点晕，脾气也上来了。 褚瑞凌见状赶忙伸手给褚母揉头，这么一通话听下来，褚瑞凌的脾气也不好起来。他一边伸手给褚母揉着太阳穴，一边不咸不淡地开口：“既然姑姑心意已决，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先回去。之后的事宜我妈妈会请律师上门详谈的。” 褚姑姑闻言，眉峰一转就瞪向褚瑞凌：“大人谈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褚瑞凌笑得温文尔雅：“谈正事我身为晚辈自然没有插话的权利。但是如果有人上门仗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那么身为当事人之一，我自然不得不站出来和那些穷鬼无赖争一口饭吃。”说着，在褚姑姑开口责骂之前，褚瑞凌又掐断她的话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姑姑的话很好笑呢。说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妈妈，可也不知道将将一个月前，是谁跟在我爸爸后头阿谀奉迎地撺掇我妈收那位瑞猪入户口，要说我家现在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姑姑可是功不可没。” 褚倩皱眉：“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褚瑞凌闻言瞥了她一眼，也笑：“确实是为了我们好，要不是这私生子送上门了，我妈想让我爸净身出户只怕还有些难度。谁让你们这些年把那对母子护得挺好，我私下里居然找不到证据。” “你，你居然私底下找你爸出轨的证据！你疯了吗？”褚姑姑有些难以置信。 褚瑞凌耸肩：“谁让我处在叛逆期呢？这时间段的孩子最喜欢给父母找些不自在了。” 褚姑姑被噎住了。 褚母闻言，心里笑了下，神情放松不少：“褚倩你们既然不想私了，就回去等消息。我身体不好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褚姑姑没达成赖账的目的怎么肯罢休，她心一横撂下狠话：“嫂子，你要是动我公司一分一毫，我就豁出去不要脸了，把你们家的丑事宣扬出去，我看你还怎么有脸敢在a市混下去。对了嫂子，你娘家要是知道这件事，只怕你的脸全丢尽了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挽着我哥的手不由分说和养大她的父母决裂的。他们要是看见你现在的下场，不知道该笑你不识抬举，还是该哭你识人不清。” 褚母想起已经快二十年没联系过的父母，不由得悲从中来。 褚瑞凌停下手中的动作，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声音听不出喜怒：“姑姑，这也是个好主意。褚天娇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会很欣喜的。欣喜你把她的名声全玩坏了。” “这关娇娇什么事？”听褚瑞凌提到自己的独女，褚姑姑的声音有些尖。 “是没什么事。只是你让我母亲不自在，我自然也要想办法让你不自在。你不妨回去问问褚天娇，问问她今年新年的时候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让我抓到了把柄，你且看看她敢不敢将事情告诉你。”褚瑞凌道，他给褚母倒了杯水让她喝下顺顺气，也不去看病床旁其他两人的神色，伸手按下了呼叫铃：“我妈妈要换药了，你们没事就离开吧。” 褚姑姑被褚瑞凌说的心神不宁的，该说的话她也说完了，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褚姑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她又撂下几句狠话，转身拉着褚姑父匆匆忙忙地离开。 褚瑞凌看褚姑姑离开之后，拿着自己的手机，给他那名存实亡的父亲发了条短信：这几天，妈妈会派律师上门要债。请您稍作准备。对了，您法律方面的常识似乎不太好，所以难得律师上门，您一定要好好咨询一下离婚的事宜以及关于金融诈骗的判刑方式。不要事到临头懊悔迟。 短信发出去还没一会儿，褚瑞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看着来显上的“爸爸”两字笑了笑，正好这时有医生进门换药，褚瑞凌和褚母比了个手势拿着手机走到走廊，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接起了手机。 “喂，你好。”褚瑞凌语气陌生。 褚父很不适应地顿了两秒，才疑惑地开口：“小凌？” “对是我。”褚瑞凌笑道：“怎么，爸爸听不出来吗？” “没有的事。”褚父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褚瑞凌还是能听出话语下轻微的不耐烦：“你妈妈呢？还在生气吗？” “妈妈怎么想的，爸爸你自己打电话问她不就好了？”褚瑞凌道。 “她把我手机设成拒接了。”褚父声音中带着不满：“我打不通她的电话。” “亲自上门也是可以的。”褚瑞凌按捺心中的嘲讽，故作真诚地建议道：“我们有没有搬家。” 褚父不悦：“上门做什么？再让她赶出来丢脸？” 褚瑞凌伸手捂住眼睛，无声地苦笑两声，不做言语。 “总之。”褚父简明扼要地说：“你和你妈妈好好说说，别钻牛角尖，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我们都要脸的。” 我可不觉得。褚瑞凌默默在心里说，他嘴上应付着褚父：“妈妈这次气狠了，谁说都不听。我说多了她还急，我也没办法的。” “怎么会。”褚父不相信：“你妈最听你的了。你多劝两句。” “设计让公司陷入危机这件事我可劝不来。”褚瑞凌语气淡淡的。 “什么设计，你妈妈想多了，她总是这样。”褚父不耐：“以次充好这件事我起先不知道的。我只是照顾你姑姑的生意，没想到她把我当成冤大头坑了我一笔，我现在还烦着呢。乖，小凌，你和你妈妈解释一下。这么久的夫妻，为了一点点小钱就把对方告上法院说出去也不好听。” 褚瑞凌不接话，他旧话重提：“爸爸，不然你自己回来解释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妈妈生气，我不想回去触霉头。我现在在朋友家住着，你妈妈什么时候消气了我再回去。”褚父应付道。 褚瑞凌还想再说话，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爸爸，我回来了。”褚瑞凌微微一愣，他很快就想起最近安安分分不惹事的那个异母兄弟，心中微小的希冀终于破灭了。他见那边再没声音就知道褚父开了静音。褚瑞凌没有急着挂掉电话，他半倚着墙，把手机放到眼前，看着通话时间，大约十几秒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响：“不说了，小凌，爸爸还有事。等爸爸回去给你带礼物。”说着褚父匆匆忙忙挂掉了电话。 褚瑞凌连句再见都没时间说。他捂着胸口，感受血管中血液的流动，回想着血浓于水四个字的写法。终于，褚瑞凌合上了眼。忍了十年的眼泪终于再次落了下来。 第32章 邀约 邀约 标题语：褚妈妈你要勇敢地站起来！ 这之后一如褚母所言，律师直接将褚倩的公司告上了法院，这时褚倩才真真知道褚母并不是说着玩的。褚瑞凌忧心褚倩贼心不死还会上门闹腾，所以考完试后有心请假两天在家陪着褚母，顺便照顾她。但出乎他的意料，褚母竟然真的比往日要强硬多了，她首先否决了褚瑞凌请假的请求，嘱咐他好好上课，并且拿出商场上说一不二的气势，开始狠狠地料理褚倩一家。 还没过三天，褚倩终于忍不住上门道歉。她终究不忍心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打理好容易初见成绩的公司就这么破产，所以她卖了许多房产，又拿出自己投资股票基金等等的钱，又像亲朋好友借了不少的钱财，好容易凑齐了三百来万还给褚母。当褚倩来还钱外加道歉的时候，褚瑞凌看到她一夜苍老的神情都有点不太敢认。 褚母神色平淡的收下那笔钱，也不顾褚倩明里暗里继续合作的暗示，示意管家打发褚倩离开。褚倩见状，神色不忿，偏偏又无力指责，只得狼狈离开。 待褚倩走后，褚母拿起电话，给经办这件事的王律师打了过去，明说，虽然褚倩将钱还了，但是该走的司法程序继续走下去，不用给她面子。王律师闻弦歌知雅意，好好整理一遍手上的诉讼材料，打算接着和褚倩死磕。 褚母做这些事没瞒着褚瑞凌，褚瑞凌有些惊讶褚母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不顾情面，脸上就带着几分不解。 褚母见到褚瑞凌，脸上是带着笑的。她伸手揉着褚瑞凌的头发，面色柔和：“妈妈糊涂了十几年，现在该看清现实了。以后我带着你，孤儿寡母的不免会有人看轻我们。不如就趁着这机会好好立起来，让别人见识见识你妈我的心狠手辣，省的趁我离婚，精力不济的时候做些小动作，侵吞我的市场。” 褚瑞凌闻言，一直硬逼着自己成熟起来的神经慢慢松开了，脸上带上了几分少年人应有的天真。他想了想还是问道：“妈妈打算和……他，离婚吗？” 褚母见褚瑞凌已经不愿再叫褚父‘爸爸’了，原先□□分离婚的心思，此刻竟然达到了十二分。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褚炼钢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那你干脆就当没这个爸爸。以后你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 褚瑞凌笑得真心实意，原先被褚父冻住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那妈妈什么时候和他离婚呢？” 褚母道：“你中考完之后吧。褚炼钢那性子，想来不会轻易和我离婚，他总想着从我身上要点好处。我和他还有的掰扯，不过你放心。这事拖不过一年的。” 褚瑞凌没点头也没摇头，看褚母心意已决，褚瑞凌心中反倒有些复杂。 褚母犹豫半晌，她出神地想了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再过两个月就是新年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回你外婆家吧。妈妈离开了这么多年，该是时候回去像你外公外婆道歉了。” “好。”褚瑞凌点头应下。 “对了，还有你家长会的事，听说你们期考后要开家长会，具体时间下来了吗？下来告诉我一声，我好安排一下行程。”褚母问。 褚瑞凌道：“林老师还没说，成绩也没下来，家长会应该还要再过几天才通知吧。” 褚母有些为难，她最近要处理褚炼钢留下的烂摊子，空闲时间并不是很多。 褚瑞凌善解人意地说：“妈妈要是没时间，不来也行。” “有时间。”褚母想都不想就答应道：“通知下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褚瑞凌点头。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褚母离得近就顺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林睿初察觉到接电话的人是褚瑞凌家中的长辈，立刻乖得和小绵羊一样安安分分地问好。褚母得知他是褚瑞凌的同学也没为难，稍微问候两声就将电话给了褚瑞凌，自己进书房处理文件。 褚瑞凌接过电话，察觉到那头林睿初长长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 林睿初回答的无精打采的：“我家老头子和老太婆明天就要回来了。他们俩从我叔那里听了不少关于你的好话，刚刚耳提面命，硬是要我明天把你拐回家里做客，好让他们好好感谢你的提携之恩，我实在拗不过，只好打电话通知你一声。” “让我明天过去吗？”褚瑞凌顺口问道。 “不，我是让你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林睿初严肃地说。 褚瑞凌：“……” 那头林睿初见褚瑞凌无语凝噎，不由得扑哧一笑：“开个玩笑啦。我爸妈虽然属于洪水猛兽的一种变种，好在他们不吃人，你放心的过来，我保证你明天全须全尾地回去。” “听你这么说，我一点心都放不下来。”褚瑞凌吐槽。 林睿初哈哈一笑，随意地说：“我可没夸张，他们俩确实喜欢为难人。所以我建议你明天穿的随意点，省的报废好衣服。” “另一个笑话？”褚瑞凌迟疑地问。 “不是，这句是金玉良言。”林睿初一本正经地回答。 褚瑞凌听了依旧决定无视这句话，他转口问道：“明天什么时候过去？” “嗯，晚上□□点吧。正好明天周五，你带套睡衣过来就别回去了，我们玩一个通宵。”林睿初兴致勃勃地建议。 褚瑞凌想了下也觉得有趣，没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林睿初听了更高兴了些：“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你直接把换洗的衣服带到学校来，就别回去了，浪费时间。” “等等，我们不是邻居吗？”褚瑞凌反问。 “邻居怎么了，你又不住在我家，就算你家再近你回去拿东西都是浪费时间。”林睿初振振有词地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最大，你不能和我对着干。” “为什么？”褚瑞凌不解。 林睿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匆匆丢下一句话：“因为我爸妈明天回来，回见。”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 褚瑞凌拿着话筒，思考着林睿初的神逻辑。 第33章 生日 生日 标题语：小林子，你的形象全毁了…… 第二节下课，秦鑫跑过来问褚瑞凌：“今天初哥生日，你打算送他什么东西？” 褚瑞凌一愣，忽然明白了林睿初昨天的古怪，他无奈地耸肩：“我不知道，还没买礼物。” 秦鑫惊讶：“你不是带了一包东西来吗？” 褚瑞凌指了指一旁的包裹笑道：“你难道要我把我的睡衣送他做生日礼物？” 秦鑫疑惑：“你带睡衣来做什么？打算离家出走吗？” “离家出走该带的是银·行·卡。”褚瑞凌解释：“林睿初昨天约我去他家玩通宵，所以我才带了睡衣。” “他约你去他家玩？”秦鑫不满地提高声音：“是生日派对吗？林睿初太不够意思了！枉我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褚瑞凌看秦鑫一副郁闷不已的模样，自觉失言，好一会儿他才问：“不然你去找林睿初毛遂自荐去？” “别。”秦鑫撇嘴：“他又没请我，我这么眼巴巴去找他说话太掉份了！” 褚瑞凌还想为林睿初说些好话，猛然听秦鑫说：“他既然不请我，我到时候自己送上门给他一个惊吓！” “……这样也行。”褚瑞凌有些无力。他扯着路过的陈晴：“你得到林睿初的邀请了吗？” “什么邀请？”陈晴完全状况外。 “今天是林睿初的生日你不知道吗？”秦鑫奇怪地问。 “我不知道啊。”陈晴道：“我要准备礼物吗？” “其实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林睿初今天生日。”褚瑞凌问。 “上次你们报名数学竞赛，需要填写身份证号，我闲着没事就看了几眼。我还知道你生日在上元节呢。天官赐福，好日子。”秦鑫竖起大拇指夸道。 “你也够无聊的。”陈晴拖着椅子坐下，一脸鄙视：“侵犯人*啊！”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秦鑫拿着褚瑞凌的笔袋敲了一下陈晴的头：“你有接到邀请吗？” “没，我也还是刚知道今天是林睿初的生日。”陈晴耸肩。 “其实你也别生气。”褚瑞凌解释道：“林睿初叫我去他家是因为他爸妈想见我，没准他是觉得父母在家里不好玩闹，所以才没请你们的。” 陈晴转头看着褚瑞凌打趣道：“怎么单请你？见家长吗这是。” “什么？”秦鑫代替褚瑞凌表示不明白。 陈晴说出来就后悔了，他捂着脸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家前几天来了一个堂妹，她是韩国一个组合的粉，天天在我耳边说王道，说*，所以我最近神经有些搭错线了。” 秦鑫听了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显然感同身受。 褚瑞凌到没有这样的亲戚，他见秦鑫和陈晴都是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虽然不明所以但心中依旧暗自庆幸。 陈晴纠结了一下就抛开这个话题，他说：“今天小林子生日还是周五，我们干脆去他家帮他庆生吧。” “他爸妈今天回来，我们去闹不太好吧。”褚瑞凌犹豫。 秦鑫还在记恨林睿初没请他去他家完，一听陈晴的想法立刻举双手双脚赞成：“有什么不好的？叔叔阿姨很好相处的。” “你相处过？”褚瑞凌问。 “没见过。”秦鑫解释：“只是上一年初哥那么混他们都没揍他，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挺开明的。再说，君不见，初哥的头发还没染回来吗？” “那就这么定了。”陈晴一锤定音：“我去通知楚付瑶他们，晚上去林睿初家给他庆生。” “别忘了让他们带上睡衣！”秦鑫叮嘱道。 褚瑞凌看着他们就这么无视当事人的意见规划好了一切，忽然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了。 由于害怕林睿初发现他们私下里打的小九九，褚瑞凌悄悄将钱交给秦鑫，让他下午来学校的时候顺便帮他带一份生日礼物来。而忽悠林睿初的工作就交给他。褚瑞凌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一如往常地上课下课，顺便揪着林睿初背古文。 而后在秦鑫几人来学校的时候，将林睿初支出教室，偷渡礼物进班。亏得林睿初神经大条，竟然一无所觉。 褚瑞凌趁着林睿初去找林停的时候，找到秦鑫问他帮他买了什么礼物。秦鑫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他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四方形盒子递给褚瑞凌：“保证是好东西。” 有种莫名的不信任感。 褚瑞凌只想想就把盒子收了起来，秦鑫总归不会闹得太过分。既然收件人是林睿初，那他还是默默旁观好了。 好容易到了放学时刻。褚瑞凌早就和秦鑫他们说好了，为了不引起林睿初的戒备，他们先分道扬镳，等到褚瑞凌和林睿初快到家了，他们再根据褚瑞凌给的地址找上门来，给林睿初一个惊喜（吓）。 当事人林睿初对这事一无所觉，他领着褚瑞凌打的回家，一路上不停地碎碎念抹黑自己的父母。 等到了林睿初的家，望眼欲穿的金毛先一步扑了上来，绕着林睿初转了好几个圈。中途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褚瑞凌。褚瑞凌愣了愣，抑制住下手撸毛的冲动，局促地站在一旁，因为他察觉到，走廊那里有动静，似乎有人来了。 果然下一秒，人未至声先行，玄关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地女声：“初初宝贝回来啦，快来给妈妈看看，妈妈可想死你了！” “……”褚瑞凌受到暴击，血槽清空，捧腹憋笑的buff如影随形。他转头看到僵成一块板砖的林睿初心中默念‘做人要厚道’。 #卧槽，还是好想笑# 林睿初抑制夺门而逃的冲动，他死死地握住门把，狠狠地瞪了褚瑞凌一眼，那眼神明显再说，你要是敢笑，我们就友尽！ 大约一两秒后，一个系着围裙烫着微卷头发的高挑知性美人一手拿着锅铲就出现在两人面前。而后她的视线在林睿初的脑袋上转悠了两圈。 “孩儿他爸，我们儿子又染发了，你找找剃头锥子放哪了，一会儿把他头发给我剃了！” 林睿初僵了，他木愣愣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下一秒转身就跑。 “赛琪，上，把他给我叼回来！”林母一挥锅铲，金毛闻声而动，扑上前死死地咬住林睿初的裤脚。 林睿初冷不防摔了个狗啃泥。 褚瑞凌觉得今天不是个上门的好时机…… 林母把锅铲放到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上前揪住林睿初的耳朵：“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染发剂里含有很多致癌物！染多了对头发不好！上次你把头发染成红色，我就已经没说你什么了。结果还没两个月，你又去染头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不担心会得病啊！” 虽然说这句话关心满满，但是伯母，你就对林睿初这一头杀马特的发型一点不满都没有吗？ “妈，妈，我错了，你别拧了！我一会儿就去把头发染回来！”林睿初踮着脚尖企图让自己的耳朵少受点罪。 林母闻言拽的更狠了：“我不是说了不准染发吗？！” “疼疼疼！那你说怎么办吧！” “让你爸把你头发给我剃了！” “就他那技术，剃了跟狗啃一样！我不要！” “那就剃光头！简单方便！还给我省洗发水的钱了！” “你是打算送我出家吗！” “没给你上戒疤已经很好了！” 褚瑞凌：“……”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你是褚瑞凌吧。”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斯文男士走过来拍拍褚瑞凌的肩膀：“进来喝杯水，他们还要聊很久。” 褚瑞凌的视线在林父左手的剃刀上徘徊了一下，面色严肃地点头。 进了屋，褚瑞凌换下鞋，看着林父放下手中的剃刀，习以为常地拿着玄关处的锅铲进厨房清洗了一下，而后开始翻炒被林母遗忘的菜，顿时肃然起敬。 林父炒了几下，关掉天然气。而后找出杯子给褚瑞凌倒了杯茶：“我从我弟弟那里听过你的名字。我要谢谢你帮了睿初，不然就他那性子只怕现在还在和自己怄气。” “我只是顺手。”褚瑞凌紧张地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局促。 林父察觉到褚瑞凌的紧张，他温和地笑了笑，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不用这么拘束，再陪我这个老头子聊一会儿，等他妈妈收拾够那小子，我就和她出去参加一个聚会，你们俩小孩子好好玩。” 褚瑞凌闻言忍不住在心底松了口气，他面上不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活泼些。他玩笑般问道：“那您一会儿还给林睿初剃头吗？” “剃啊，为什么不剃？比起睿初，显然他妈妈更不能得罪。”林父一脸温和地说着玩笑话。 褚瑞凌忽然开始期待林睿初的光头形象了。 林母和林睿初的‘对话’显然比林父估计的要短。还没一会儿林睿初就抵着脑袋灰溜溜地进来了。他还趁林父不注意抬眼狠狠地瞪了褚瑞凌一眼，闹得褚瑞凌一头雾水。 但很快，褚瑞凌就明白了这一眼的缘由。 门口传来几句熟悉的招呼声，几个人或兴高采烈，或含蓄局促地涌进门，朝着林父问好。而他们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看来林睿初在他的朋友们面前形象全毁啊。 第34章 生日二 生日二 林父林母有些惊讶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人给林睿初庆生。尤其是林母，她想到自己只做了四个人的饭量，顿时就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她把林睿初推给林父，让后者给前者剃头，自己则翻找电话簿准备叫外卖。 秦鑫这个发起人把礼物放在桌上后就凑到林母身边询问需不需要自己帮忙。楚付瑶坐到褚瑞凌的身旁，将自己的礼物叠在秦鑫的上面，悄声问：“能开电视吗？” 褚瑞凌看着几人干坐在沙发上，十分拘束的模样，想了想，按下了开机键。 然后一个婴儿就出现在电视的画面中。 “dvd在运作。”陈晴悄声提醒。 褚瑞凌也小声回答：“我知道。” 婴儿的哭声通过家庭影院的音响传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下一秒，林睿初就冲出来了，带着一头被金毛啃过的头发。他高声惊呼：“！！！！！！！！！！” 可惜已经晚了，视频中的婴儿被一双手抱起，露出底下被浸湿的被褥。 林睿初生无可恋地扶着门框，满眼泪水：“我说那是我妈妈把牛奶泼到床单上的水渍你们信吗？” “……”不信两个字太过残忍，没人愿意宣之于口。 褚瑞凌故作镇定地安慰：“没事，谁小时候不尿床。” 林母忽如其来神补刀：“初宝贝上幼儿园的时候还尿床呢。” “妈！！！”林睿初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音箱。 秦鑫替林母补充了一句：“尿床属于连环杀手的预兆之一，你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我现在希望这预兆能成为现实。”林睿初咬牙切齿地说。 “快看！”杨桦突然开口：“林睿初被一个芭比娃娃吓哭了！” “那是因为那个芭比娃娃的头松了，我一碰她的头就会掉下来！”林睿初拍墙呐喊。 “为什么你要去玩芭比娃娃？”楚付瑶饶有兴趣地问。 “好了，够了！你们都别取笑我了！”林睿初按下身旁墙壁上的控制开关，画面一下静止。 “其实遥控器在我手上。”褚瑞凌笑着说，手里顿都没顿就按下了播放键。 林睿初凶狠地扑过去意图抢到褚瑞凌手中的遥控器。褚瑞凌一时不觉被扑了个正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手按住林睿初的身子，另一手将遥控器尽可能举过头顶。 林睿初扑的姿势有些不对，正好被褚瑞凌压个正着。他用力伸出手也没够着遥控器，愤怒之下，林睿初左脚一钩，缠住褚瑞凌的膝关节，旋身一扭，两人翻滚下沙发，趁褚瑞凌失神，林睿初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死死地压住后者，扭动身子意图够着遥控。 楚付瑶神色一动，她赶在林睿初拿到遥控器之前，迅速从褚瑞凌手中接过接力棒，而后跳过沙发：“小林子，遥控器在这！快过来抢！” “该死的！楚付瑶你给我等着！”林睿初一脸郁闷意图起身，然而吃了个大亏的褚瑞凌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让他如愿，他伸手勾住林睿初的脖颈，腰部用力转了个身将后者困在身下，双手双脚齐上阵困住林睿初的四肢：“陈晴，录像还有多久？” “还有大概半小时！这可是精华集锦！”林母开心地说道，丝毫不为自己儿子的窘境而忧心：“这记录了初宝贝从小到大的最好笑的囧事。你们看见他被自己堂妹坑的穿裙子跳天鹅湖的那段吗？” “亲妈！！！”林睿初愤怒地大喊：“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啦！今天是我生日，给我留点面子好吗？” 林母煞有其事地点头：“对了，今天是你生日，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生日蛋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睿初郁闷道，他努力地翻身意图逃脱掌控，无奈褚瑞凌半压在他身上，禁锢他的双手双脚让他无处着力：“褚瑞凌你再压着我，我们绝交，绝对绝交！”林睿初徒劳地喊。 “先让我看完这卷录像再说！”褚瑞凌不为所动。 “你用这姿势压着我根本看不到录像好吗？”林睿初仰头怒道。 “有道理。”褚瑞凌笑着点头，随即高声道：“秦鑫，你快把这东西录下来，我之后找你要视频。” “已经在录了老大！”杨桦兴致勃勃地插嘴道：“老大，你真应该看这段，不得不说，初哥这天鹅湖跳的真不错。” “男孩子也能跳芭蕾好吗？”林睿初兀自挣扎地辩解。 “是的，如果忽略你头上那一把金色的长卷发。”楚付瑶吐槽：“不得不说你还真对金发情有独钟。” “够了！”林睿初突然仰起脖子狠狠地叼住褚瑞凌的肩膀。褚瑞凌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力道减了几分，林睿初趁这机会挣脱褚瑞凌的四肢，灵巧地从他的身下钻出来，几步跨过陈晴的拦截，夺下杨桦手中的手机，一个打滚滚到了dvd前，按下了退出键。 画面一下子消失无踪。褚瑞凌遗憾地揉着肩膀靠坐在沙发前，轻笑：“你居然下口咬我。” 林睿初冷哼一声，删除了录像之后，将手机丢给杨桦，露出一个假笑：“褚瑞凌，你下次再这么压着我，可不是咬你一口能解决的了。” “那你要做什么，亲他吗？”楚付瑶打趣道。 众人一愣。 梁笑笑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闺蜜，难以置信地问：“天，瑶瑶你最近看的是什么书啊！” 楚付瑶摸摸鼻子，不做言语。 林睿初坏心渐起，他故作满意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地说：“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褚瑞凌一本正经：“先把你的头发打理清楚再说吧。” 林睿初闻言条件反射地伸手摸自己参差不齐的头发，表情一下子垮下来：“很丑吗？” “真的，地中海都比这好。”秦鑫转头表示自己非常不忍直视。 这时褚母推着一个五层大蛋糕走了出来，她将蛋糕放在茶几旁边，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外卖怎么还没到。”就离开了，将客厅留给几人胡闹。 楚付瑶被吓了一跳：“今天有谁要结婚吗？” “不不不。”林睿初将手中的dvd随手塞进抽屉中，而后走到蛋糕旁边：“这是我挑的，你们不觉得这蛋糕很大气吗？” “确实。”陈晴翻了个白眼：“只在像婚礼这种大场合才见得到，能不大气吗？” 梁笑笑也很无语：“要是我们记错，你本来只约了褚瑞凌吧。这么大的蛋糕，你们两人吃的完吗？” “谁说这是用来吃的？”林睿初反问。 “不是吃的，难道还是用来看的啊？像观赏鱼的那种？”杨桦不靠谱地乱猜。 林睿初抿嘴，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很明显地表达出了他的居心叵测，他迅速出手在五层蛋糕上抹了一把而后将厚厚一层奶油全糊在措手不及的褚瑞凌的脸上。 “叫你压着我！”林睿初边抹边笑。 围观这一惨景的杨桦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褚瑞凌身体一僵，而后微微放松，他不动声色地任由林睿初涂抹，直到后者察觉到不对劲，讪讪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生气了？”林睿初干笑：“别这么扫兴嘛。” “涂完了？”褚瑞凌似笑非笑地问。 “嗯。”林睿初的声音有些小。 褚瑞凌明白地点头，下一秒他迅速低头将脸埋在林睿初的颈窝将奶油全部抹在后者的脖子上，边蹭还边提醒其他人：“还不快去拿奶油！” “get！”秦鑫第一个响应，他把蛋糕最上面的那层整块拿下，而后从上往下丢了褚瑞凌和林睿初一身一脸。 “……” 面对两人谴责的目光，秦鑫摸摸鼻子兀自辩解：“你们两个凑得太近了，纯属误伤。” “暂时和解？”林睿初凑到褚瑞凌耳边问。 “可以。”褚瑞凌微微点头。 随后两人同时出手，林睿初拽住离他们不远的作案人，褚瑞凌从两人的头上撸下一大块奶油，随手涂了秦鑫一脸。 秦鑫后退两步艰难地半眯着眼，抓了一大块蛋糕朝褚瑞凌丢过去。可惜蛋糕跑偏了半个客厅砸到了楚付瑶的身上。 被流弹击中的围观群众，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新毛衣，笑得和蔼可亲：“well，well，well。”她扭动着手腕，歪了歪脖子：“让我们来好好地聊一聊将来，如果你还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的话！” 后来正如阿婆的推理小说所写的一样‘无人生还’。 最后林母觉得闹得差不多了，她穿着雨衣进来将这几个不省心的小鬼打包分批塞进浴室之中。值得一提的是秦鑫压根没打算回去，他早就通知大伙儿把各自的睡衣带来，准备在林睿初家安家落户。林睿初看到七个人一起把睡衣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崩溃的。 第35章 晚上 晚上 等几人终于将自己清理干净，还没等林母安排房间，林睿初就把褚瑞凌拉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林睿初进了房间后翻箱倒柜翻出一个白色的吹风机丢给褚瑞凌，还没等后者说谢谢，他就十分理所当然地跳到床上对褚瑞凌说：“快，快点帮我吹头发！” 褚瑞凌无奈，他插好电源，伸手压下林睿初的脑袋，对着他那头被牛踩过‘稻田’吹起风来，边吹还边问：“这就是你以后的新发型了吗？” 林睿初摇脑袋，摇出的水甩了褚瑞凌一脸：“没，明天我去理发店剃个平头。反正发尾长出了点新头发，正好修一下省的我头上两个颜色看着闹心。” 褚瑞凌翻了翻林睿初的头发，开玩笑道：“那你几乎要把头发剃光了。” “没那么惨吧！”林睿初向前爬了几步，对着穿衣镜翻了翻自己的头发，终于认命地哀嚎：“不是吧！要是真的剃掉，我还能不能见人了！” “你可以买顶假发戴戴。”褚瑞凌说着将吹风机对准自己，吹了起来。 林睿初不满地扑上去抢过吹风机，苦着脸拨弄自己的脑袋，褚瑞凌就看着，果然没一会儿，前者觉得手酸，又不乐意吹了。他跪着直起身子，立在褚瑞凌身前：“低头低头，我帮你吹头发。” 褚瑞凌听话地垂下脑袋随便让林睿初折腾。 林睿初用吹风机将褚瑞凌的头发全吹向同一边，然后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褚瑞凌伸手揉了揉自己被吹得发烫的头皮，也没理会自己的新发型，接过林睿初手中的吹风机继续给他打理头发。 林睿初笑够之后半支着自己的身子，微微眯着眼享受褚瑞凌的服务。恰到好处的暖风让他有些犯困。玩闹了一晚上的倦意像千斤坠一样向下拉扯这他的眼皮，他发出几声含糊的声响，慢慢悠悠地打算睡过去。却不料褚瑞凌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猛然把他吓了一跳，使得瞌睡虫都跑了大半。 “你干什么！”林睿初不满地嘀咕，声音中还带着点困顿的迷糊。 “我今晚睡哪？”褚瑞凌卷好吹风机，将它放在床头问道。 “和我一起啊。”林睿初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床这么大你还怕没地方睡？” “我怕没枕头睡。”褚瑞凌看了眼床头：“你不会想让我和你挤一个枕头吧。” 林睿初拖着下巴，撑着早就一片迷糊的脑袋茫然地思考这个问题。褚瑞凌看了兀自觉得好笑，他无奈地伸手推了推林睿初的肩膀，见后者顺势倒下，双眼放空，随后无奈地叹口气，道：“算了，你先睡，我去找阿姨问一下。” 林睿初闻言如蒙大赦，他毛手毛脚地抓起身下的被子，一咕噜滚了进去，半抱着枕头，蜷着身子秒睡起来。 褚瑞凌见状，摇头轻笑林睿初的不靠谱，他翻身下床，轻轻地走到门边，推开门关上房间的灯走了出去。 褚瑞凌到了客厅，林母还在整理林睿初没来得及拆开的礼物，她细心地抹去礼物上的奶油，将它们放到一个彩色的收纳盒中。她见褚瑞凌穿着单衣走出来，顿了一顿，轻声问：“怎么了？” 褚瑞凌说：“我不知道今晚睡哪？” 林母闻言就笑了：“瞧我，刚刚看初宝贝把你领进去还以为你们一起睡。我还纳闷那小子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懂得分享了，没想到一转眼就把你赶出来了。小凌，我现在就把你带到客房里去。” “没事的，阿姨，你先忙吧。”褚瑞凌看着还泡在奶油中的礼物，忍不住道。 林母放下手中的布，笑着说：“没事，我晚点再把这些东西放到初宝贝的床头也行。”说着，她擦干净手上的奶油，温和地说：“你和我来吧。” 林睿初的家和褚瑞凌的家一般都是双层独栋小别墅，里面空余的房间很多，即便今天一口气来了六个客人也完全住得下。林母将褚瑞凌领到拐角的一间客房，交代了一些生活用品的所在就离开房间。 褚瑞凌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精心打理过的小花园，慢慢合上眼睛睡了起来。 褚瑞凌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醒过来。他用打包带来的洗漱用具打理好自己，而后看着身上的睡衣，犹豫片刻才离开卧房。 到了客厅，褚瑞凌发现除了林睿初其他人都醒了，他们都缩在沙发里用家庭影院看《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见褚瑞凌出来，大半部分人都举起手随意挥了挥，然后更加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电影之中。 褚瑞凌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水，走到沙发边，见五人都穿着睡衣，顿时释然了。褚瑞凌推了推沙发最边上的秦鑫，让他给他腾出个位子，而后捧着水坐在沙发上跟着看起电影来。 忽然卧房里传来一声惊叫，而后没两秒林睿初怒气冲冲地顶着一脸调色盘冲出房间，他四顾一圈正好捕捉到看着他忍笑的褚瑞凌，立刻怒不可遏掷地有声地走到褚瑞凌身前，道：“你送我的是什么礼物！” 褚瑞凌闻言立刻转头去看秦鑫，见后者正悄悄地挪着位子，顿时毫不客气地伸手扯住他的领子。褚瑞凌一脸正气凛然地重复林睿初的问题：“你送他的到底是什么礼物？” 秦鑫讪笑：“整蛊道具，这不是闹着玩吗？” 林睿初闻言，撑着一青一红的一双双眼皮转眼怒视秦鑫：“原来是你搞的鬼！” 秦鑫狡辩道：“我是觉得那东西好玩才买下来送你的，谁想到你这么不小心就中招了。” “谁不小心了！”林睿初怒：“明明是你别有用心把包装纸和盒子的盖子粘到一起，而且还不落锁！我不注意连着盖子一块打开才中招的好吗！” 秦鑫立刻推卸责任：“天啊，礼物店的老板做事居然这么粗心！我要去投诉他！” “我先投诉你！”说着林睿初就要把自己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往秦鑫身上蹭。 路过的林母好身手地揪住林睿初的领子：“昨天你生日我就好心没管你胡来，今天我可没那么仁慈。张婶好不容易才把家整理好，你要是再弄得乱七八糟的，你周末就别想出去玩了，拿着拖把给我来个大扫除！” 林睿初闻言就蔫了，他垂着脑袋搭在沙发上，半转头等着一直不出声的褚瑞凌：“所以就你没送我礼物了？” 你没告诉我昨天是你生日。褚瑞凌默默咽下这句话。他低头认罪：“是我的错，我今天给你补。” 林睿初扭头，满脸不屑：“晚了！” “嗯。”褚瑞凌应了声，他看着林睿初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长出口气：“算了，你家有白纸吗，给我拿几张。” 林睿初闻言竖起耳朵，问：“你要干嘛？” 褚瑞凌说：“你把纸拿过来就知道了。另外再带几只彩铅。” “家里没彩铅。水彩笔行吗？”林睿初兴致勃勃地问。 褚瑞凌一顿，脸上带着点笑意，楚付瑶伸头看了看，而后很好心地帮着褚瑞凌把脸上的表情翻译出来了：“水彩笔？林睿初你几岁啊？” 林睿初嘟囔：“我又不会画画，要哪个做什么。” 林母听了一耳朵，也跟着出主意：“我有水粉，小凌你要吗？” 褚瑞凌闻言笑着点头：“麻烦阿姨了。” “别客气。”林母说着回房拿了一套水彩，毛笔和生宣纸。她将这些东西递给褚瑞凌，饶有兴趣地问：“小凌你会画画吗？” “学过五六年。”褚瑞凌回答道。说着他就用铅笔在纸上勾画起来。 原本专心看电影的几人视线被慢慢吸引过来，他们看着褚瑞凌慢慢将昨晚大家在客厅中玩闹的场景勾画出来，绘制的栩栩如生，不由得又是惊叹又是佩服。 楚付瑶感叹道：“早知道你画画这么好，校刊上的图片就应该让你画。” 褚瑞凌手一抖险些将线条话歪。 林睿初不满地伸手遮着楚付瑶的嘴，在对方的白眼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他看着褚瑞凌调好颜色用毛笔蘸湿顺着线条填色，眼底满是惊奇。 就这样大概有半小时，褚瑞凌收了笔。生宣纸上立刻栩栩如生地呈现出几人昨天在客厅中玩闹的场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快从纸上溢出来，看得在场的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林母指着宣纸一角的绿色剪影，惊叹道：“初宝贝，快看妈妈在这里！” 林睿初简直喜欢死这副画了，他恨不得立刻上手摸。褚瑞凌连忙伸手拦住他，道：“等等，等水干了你再碰。” “你画的真是太太太好了！”林睿初忍不住夸赞：“我要去找画框裱起来当传家宝！” “是啊，老大，什么时候我生日你也给我画一幅吧。”杨桦忍不住羡慕道。 “我也要！”陈晴也跟风：“你画完之后记得写上我的名字，我要拿出去显摆！” “算了吧！”梁笑笑说：“别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别人要是叫你重新画一幅你画的出来吗？” “我就说我再也画不出来了，这就是我的巅峰之作！”陈晴煞有介事地说。 几人笑成一团。 第36章 追查1 追查1 除了褚瑞凌，陈晴他们周六早晨看完哈利波特的一二三部曲之后纷纷告别。褚瑞凌本来也想走的，但是林睿初却拉着他吃了午饭，等其他人走了之后，林睿初和褚瑞凌讲了他遇到作弊的那个女生的整件事。 褚瑞凌看着林睿初兴奋到闪闪发光的双眼，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他说服自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走这么一趟之后，换好衣服拿上公交卡和林睿初直奔市中心。 到了林睿初指认的西餐厅之后，两人快速各点了一份牛排并借此和服务员搭上话。期间林睿初说女生之前帮了自己的忙这次特地来感谢她，以此套到了女生的轮班表。之后两人将牛排吃出新境界，愣是把两块巴掌大的牛排吃了整整三个小时。直逼的路过的服务生都以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们。当值班经理都差点亲自上门问两人是不是没带钱才故意磨时间的时候，女生终于来上班了。 林睿初迅速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招那个女生来结了账，而后在她看账单的时候悄声问：“请问，你还记得励志中学徐婷丽老师吗？” 女生手中一重，笔尖划破账单，和纸张下的塑料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僵了几秒，神色如常地收钱，找钱并附上职业化的微笑。如果不是之前的失态，两人几乎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褚瑞凌与林睿初对视一眼，明白自己找对了人，两人都没有着急弄清真相，而是从容地接过找回的零钱，故作无事地离开餐厅。 褚瑞凌关门的时候隐约见着女生扶着林睿初刚刚坐着的椅子背，愣愣地看着他们。可惜，褚瑞凌没看清女生脸上的表情。 出了西餐厅，两人并没有打道回府，他们拿着钱去林睿初很久以前常去的网吧中玩了半个晚上的魔兽。直到晚上九点，女生下班的时间。 林睿初显然有备而来，他早就摸好了地形，直接带着褚瑞凌绕到西餐厅后面的员工通道守株待兔。没一会儿，女生准时下班。 那女生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环顾一圈，恰好看见拐角处探出个脑袋看着她的林睿初，脚下步伐一顿，犹犹豫豫地向两人走去。 “你好。”女生开口：“你下午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睿初故作成熟地问：“这位女士我能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女生不在状态地点头，褚瑞凌则转过半个身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林睿初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肘击，被后者从容闪过。他还想再出手，却见女生的视线转到了自己身上，为了一会儿能很好的套话，林睿初不能给她留下不靠谱的印象，所以他只能咽下这口气，隐晦地瞪了褚瑞凌一眼，将两人带到一旁二十四小时营业的kfc中。 褚瑞凌去柜台买了三杯热饮和三份小食，当他端着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林睿初已经开始套话了。 显然林睿初是先向女生讲了自己的经历，以此来让她产生共鸣。而褚瑞凌回来的恰是时机，女生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她搅着自己的手指，神色复杂好半晌，女生长出一口气：“这件事已经过了五年了。我一直在尽力忘掉这件事这个人，因为她几乎毁掉了我所有对未来的期冀，还让我的家庭破碎不堪。这件事的起因说来也很好笑，就是因为太好笑了，所以我当年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没人愿意相信。” “你们都是励志的学生应该知道励志中学入学后会有一次摸底考试。那次，我英语考了89分，班上上九十的总共是十三个人。我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并没觉得怎样，只是当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我爸爸和我说徐婷丽打电话给他说我英语的基础相对比较薄弱让我去她家补习。我爸爸拒绝了。” “我一直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要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甚至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的一个学年里，徐婷丽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有时候也会像对待你们一样，上课把我叫起了朗读或者背诵课文，如果背不好就会被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训斥。她当时又是我的班主任，我的私事上她也喜欢参一脚。可即便这样，我也只是不喜欢她而已，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说真的，我当时傻到根本不知道她在针对我。” “作弊的事情发生前，我和我同桌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几乎考试前两周都在针锋相对互不相容的。恰好，考试那天座位安排很巧的，我们在同一个考场的前后桌，我在前她在后。考试考完，我收拾好笔袋就走，并没有和她多说话，但是第二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她就说我作弊。” “根本是连想都不用想的，在那间教室中谁会用我没做过的事情来污蔑我。我当时又气又急，但碍于徐婷丽的威势没有当场和我同桌吵起来。等下课之后，我跟着她走出教室，在楼梯口逮住她，问她为什么要污蔑我。她只说是我考试的时候一个动作让她误会了，她和我道歉并承诺会和老师同学解释清楚。我相信她正打算离开，但是还没转身，却看见她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踩空，滚下了楼梯。我吓坏了，愣在楼梯上。有几个同学那时候围了上来扶着她去了医务室。我魂不守舍回了教室呆坐着，结果下一堂课的上课铃刚刚响起来的时候我就被徐婷丽叫出去了。原来我同桌污蔑我威胁她改口供不成将她推下楼梯……后来你就知道了，我就被开除了。” 女生讲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很稳，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她半垂着眼睑，脸上木然到一个表情也没有。但是褚瑞凌分明看到她将手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手心的肉中，鲜红的血迹染红了整个指甲框。 林睿初听过之后有些义愤填膺，他迫切地想说些什么，却被褚瑞凌拦住了。褚瑞凌先开口问：“你的同桌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女生抬眼看了他一眼，眼色极冷。她面露嘲讽：“你并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只是不全相信。片面之词总有偏颇。”褚瑞凌沉着地说：“我比较喜欢多方面对比之后得出的结论。” 女生嘴角微钩，弧度很冷：“无所谓，我习惯了。这说辞我告诉了很多人，但他们都不相信我。所以我怎么会奢求你们两个只第一次见我的人就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呢？即便你们中的一个和我有相同的遭遇。” 褚瑞凌再一次抢先出口拦住林睿初不经大脑的承诺：“谢谢你的理解。所以方便的话请告诉我们名字和地址。” “可以。”女生泰然点头：“她的名字是宋雪，住址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现在在一中的普通班读高三。具体哪个班我不知道，你们可以去问一下。”说着女生站起身，她扫了眼面前的两个男孩，露出一个微笑：“如果你们能帮我沉冤得雪，我就请你们吃最贵的牛排。” 林睿初看了眼褚瑞凌，冷静下来：“我们会尽力还原真相的。” “谢谢。”女生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林睿初目送女生离开了kfc，搅拌了下自己面前杯中的珍珠，转头看着褚瑞凌：“你的态度有些奇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褚瑞凌摇头：“不，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说话？”林睿初觉得奇怪。 褚瑞凌回答道：“但是同样的，我觉得她隐瞒了些事情，而且这种证词一般都有主观性，真相被还原了多少我们很难断定。所以在事实明朗之前我不想你随便答应别人，省的到时候不好下台。” 林睿初嘟囔几声抱怨褚瑞凌过于谨慎的态度，就再没反驳，他转口问：“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褚瑞凌笑道：“当然去找第二位当事人了，姓名地址都有，现在还不趁热打铁把事情弄清楚？” 第37章 追查2 追查2 混进市一中比两人想象的容易，因为他们数学竞赛的决赛就是在市一中举行的，褚瑞凌和林睿初只和门卫大爷说了句自己是来看考场并出示了自己的准考证，门卫大爷就很和蔼的放行了。 林睿初摸着自己刚修好的只留发茬的脑袋，有些感慨：“你有没有觉得一中的门卫比我们学校的大爷好多了？” 褚瑞凌回道：“你就不能忘记这一茬吗？就冲你这新发型，门卫大爷看到你一定立刻放行。” “因为我的发型看上去精神多了？”林睿初试探地接口。 “不，只是因为你的发型看上去纯良多了。”褚瑞凌吐槽道。 林睿初闻言扭了扭手腕，示意他要给褚瑞凌一个教训。褚瑞凌适时地见好就收，他摊手告饶，顺带顺了几下毛：“我指的是精神！你这样挺帅的。” 林睿初见状哼了一声，别扭地收起了拳头。 褚瑞凌二人只知道当事人的名字和年纪，所以找起来有些束手束脚。好在市一中是寄宿学校，所以即便是周末校园里还徘徊着许多学霸的斗魂。褚瑞凌看了眼这些先辈们身上的校牌，终于拦住一个看起来快暴走高三战斗机，在对方横眉冷对之前褚瑞凌先做出表率，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问道：“学姐你好，请问你认识宋雪吗？” 女生看着褚瑞凌的笑容，怒气消弭，她推了推眼镜，道：“宋雪？好像是文科三班的。” “谢谢。”褚瑞凌礼貌地道谢。 两人顺着教学楼的楼梯往上走，林睿初的脸上还有些小纠结：“你觉得宋雪周天还会待在教室吗？” 褚瑞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上课待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比较靠谱吧。” “虽然我想说周日待在寝室比较靠谱，但是毕竟你是学霸，说不定你的脑电波比较吻合这个学校的氛围。”林睿初翻了个白眼：“那么既然你也同意宋雪不可能在教室，你还往六楼爬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图书馆的。我们去教室问问宋雪的同学谁知道的行踪然后再去找人总比我们闷头满学校乱转好。”褚瑞凌说着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他看了眼文科三班的班牌，回头盯着林睿初：“你去问？” 林睿初想了想，耸肩无所谓地说：“可以。”说着他扬起一个开朗的笑容走到文科三班前礼貌地敲了敲门。 文科三班中几位自习的高三学子齐刷刷地抬眼看着他。或许是他们不满学习被打扰的缘故，林睿初从几人的眼神中读出了怒意，这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有那么一瞬，林睿初领悟到了褚瑞凌让他来喊门的真谛。 “有事吗？”靠门最近的男生开口，他的神色虽说没有表现出十分的不耐烦，但是七八分还是有的。 “那什么，我想问一下，宋雪在吗？”林睿初压低声音问道。 “我就是。”教室角落一个女生挥了挥手，她奇怪地看着林睿初：“你是谁，你找我做什么？” “……”林睿初一下卡了壳，他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试探地问：“嗯，是齐玥让我来找你的？” 宋雪愣了一下，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色难看起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褚瑞凌从林睿初身后探出个头，面带微笑：“学姐，你是希望我们在这和你谈吗？我们是不介意，但是打扰其他学长学姐就不好了。” 宋雪的眉头拧了下，她看着两人的眼色渐渐变得不善起来。但即便这样她还是起身：“我们出去聊。” 宋雪带着两人下了教学楼，走到一中的景观湖旁边的一个僻静角落，她看了下四周，的确没人才开口：“你们想问什么？” 褚瑞凌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说：“学姐，你知道吗。那件事发生后齐玥的父亲就去世了。” 宋雪闻言，脸上有一刻茫然，随后懊悔并着后怕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双手抱臂，不安地挪动了下位子，稍稍远离两人，几秒后才问：“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褚瑞凌和林睿初都听得出宋雪话中的惧意，明白那件事齐玥没有冤枉她，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两人看宋雪的眼神都冷起来。林睿初微微攥紧拳头，但是在褚瑞凌伸手拦住他之前他就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并且，林睿初尽量表现自然，他顺着褚瑞凌刚刚的话头讲下去：“齐玥的父亲去世之后，齐玥就自己撑起一整个家。你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吧，听说今年要上初中呢。为了两人的生活费和他弟弟的学费，齐玥只能低眉顺眼看人脸色，她才十九，但是看起来却比我妈妈还老。” 褚瑞凌隐晦地瞥了眼林睿初，感觉有些古怪。 林睿初没注意到褚瑞凌的视线，他像是没看见宋雪越来越愧疚和后悔的神色一样继续往下说：“上次看到玥姐，她像是生病了，但是因为请不了假，只能硬熬着去上班。不过她工作时出了差错，经理斥责了她不算，还说要开除她呢。”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宋雪粗暴地打断了林睿初的话。 林睿初眉头一挑，极力掩饰住眼中的厌恶，他半垂着眼睑道：“因为玥姐看上去不像继续活下去了。我听说你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特地来请你去好好劝她。” 宋雪咬着牙，故作淡定：“我不是她的朋友，我们很早前就没联系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去问问她有没有别的朋友吧。我记得她以前和秦冬青就不错，需要我把她的联系方式交给你吗？等等我应该还没把同学录丢掉，我回寝室找……” “学姐你有没有想过。”褚瑞凌忽然出声打断宋雪的独角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齐玥真的自寻短见，追根究底是谁害得。” “没有！”宋雪声音有些尖，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呼吸几口气，尽力挤出个微笑：“这都要怪她自己，如果不是她考试作弊被退学，她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我没做错！” “齐玥考试真的作弊了吗？”褚瑞凌加重语气，他脸上笑容不减，身上威势却加了几分：“如果，我是说如果，齐玥真的自寻短见了。她最后会不会把这件事的真相写出来？一个死掉的人，她不需要再去冤枉谁，她求的只是一个公道，所以你说她会不会孤注一掷？那时候因为自杀的事闹得太大，一大堆记者涌进齐玥的家中，他们看到了这份遗书，他们觉得这是个大新闻，他们争相报道。新闻铺天盖地，所有人都知道遗书的内容，学姐你觉得到时候还有人相信你吗？就像当初有人相信过齐玥吗？” “够了！”宋雪尖声打断褚瑞凌的话：“你懂什么！是她夺了我的荣誉，她本来就是个小偷，就是个骗子，我没做错！”话音刚落，宋雪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顿时静了下来。 宋雪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如果不是她，学校派去参加市辩论赛的人应该是我。她明明和我说好两个都不报名的，结果呢。” “你不是也报了吗？”林睿初忍不住问道。 宋雪转眼看他，眼中慢慢的怒意。褚瑞凌见状转身挡住宋雪的视线。 宋雪瞥了褚瑞凌一眼，道：“不一样，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你觉得你能背叛她，她不能背叛你罢了。”褚瑞凌冷笑：“或者我应该说，背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从你的手里赢得了那个荣誉。其实我觉得学校真应该把你送去参加辩论赛。因为只有像你这种人才能把歪理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只有你这种人，才能无所畏惧的颠倒黑白。” 宋雪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垂眼：“随你怎么说吧。” 林睿初合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意：“你就因为这件事污蔑她作弊吗？” “你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宋雪语气有些激动，她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会去找她道歉的。如果她还没穷到卖掉自己原来的房子让我能有地方找到她的话。” 林睿初沉着脸：“我或许知道齐玥隐瞒了什么了。” 褚瑞凌偏头皱眉：“隐瞒什么？” 林睿初看了眼宋雪声音带着讽刺：“齐玥觉得自己不应该背着你报名，所以她一直认为你们会走到这地步是因为她的自私。所以即便她在和我们两讲当年的故事时依旧下意识隐瞒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应该愧疚。她虽然恨你，但她也在责怪自己。只是，我觉得齐玥傻的可以，她把这么多年的自责和愧疚全部都喂了你这只癞皮狗。” 宋雪闻言稍愣，她脸上的愤恨尽数褪去：“什么？” 林睿初并不想理会宋雪，他觉得他看一眼她都觉得难受。 褚瑞凌也是这样的，但他还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我其实想问，齐玥没作弊这件事徐婷丽老师毫不知情吗？” 第38章 算你狠 算你狠 “她当然知情。”几乎想都没想，宋雪脱口而出：“成绩出来之后，徐老师特地问了我，为什么齐玥的英语进步这么大。我那时候还没想到要污蔑她于是就照实说了齐玥的努力。但是后来徐老师说，比起努力这更像是作弊。后来我才起了心思。” “你确定在你说齐玥作弊之前，先和徐老师说过这成绩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吗？”褚瑞凌问。 “嗯，当然。”宋雪点头：“我记得当时徐老师还特地拿辩论赛的事来举例子，说从那件事当中就可以看出齐玥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她还说以她的经验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期内取得这么大的进步的。齐玥一定是在考试当中作弊了，只是她的手法太高明她没来得及发现而已。徐老师还说齐玥这么做是想超过我，而我不能被她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超越。”说着宋雪停住了，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对不起，我很抱歉，真的。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确实，我知道徐老师只是在利用我，但是，我那时候被嫉妒冲昏头脑了。” 林睿初看着她，面无表情：“你不应该和我们道歉，你应该和齐玥道歉。” 宋雪微愣，而后微不可见地点头：“我知道，如果你不介意把她的地址给我的话，我会去道歉的。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卡在我心里，快成我的心病了，我应该找个时机治好它。” 褚瑞凌说：“那你能帮我们指认徐婷丽师德败坏吗？这样的老师她不应该继续在她的工作岗位上祸害更多像齐玥这样的人。” 宋雪闻言摇头：“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仔细想想当初徐老师也只是给了我一个可能性，是我把这个可能性扩大化，真正有错的是我。徐老师只是打了个擦边球，要是真正计较起来她是一点事也不会有的。再加上控告一个老师师德败坏让她失业是一件要耗费大量精力的事情，而我现在高三，没有时间掺合这种事。作为学姐，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和徐老师对着干，这不会让你们得到丝毫好处，再说励志只不过是你们人生路上的一小段旅程，熬过了就行，并不能影响你们什么。” “难道就让徐婷丽一直站在讲台上祸害其他人吗？”林睿初不满地反问。 “那又关你们什么事？”宋雪也问。 “我不乐意！”林睿初皱着眉：“或者说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觉得很烦！” “或者我应该这么和你说。”宋雪寒着脸道：“你们现在手上有的也只是我的证词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即便是我的证词也是十分含糊不清的。这不能明确地指出徐老师在这件事中的责任。所以相当于你们手中什么都没有。而且，说难听点。今年对我来说是最最关键的一年，如果你们胆敢把我牵扯其中，我分分钟就给你们翻供。到时候你们让徐老师离职不成，反因为陷害老师而落的一身腥。这是你们能承受的吗？”说着宋雪缓和了自己的语气：“要我说，你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褚瑞凌摇头笑道：“这一点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学姐。” 宋雪闻言皱眉看向褚瑞凌：“我一直以为你是比较有理智的人。” “中二期没办法。”褚瑞凌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话。他将放在口袋中的优惠券递给宋雪。 宋雪接过优惠券，一脸疑惑：“你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感谢我为你们解答疑惑？” “并不是。”褚瑞凌点了点优惠券上的地址：“这是齐玥现在工作的地方，你要是想道歉，到这找她最好。” “你不是说，她因工作失误而被辞退了吗？”宋雪脸上不悦：“你在骗我？” “不，事实上是他在骗你。”褚瑞凌伸手指了下林睿初：“这家伙的头发昨天还是金色的，所以你不应该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林睿初撇了撇嘴，对褚瑞凌的言语不置可否。 宋雪看着两人，脸上有些难看。但很快她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ok，这没什么大事，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说着宋雪挥了挥手上的优惠券：“我只祝你们接下来的事一切顺利。” 褚瑞凌点头：“承蒙吉言。” 说罢，两人像约好的一样一起转身，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宋雪径直离开了景观湖。 待两人走远后，林睿初一脸兴奋地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在褚瑞凌面前挥了挥：“看，我拿到了什么？” “什么？”褚瑞凌明知故问。 林睿初得意洋洋地摆弄自己的手机，翻查着录音文件：“我一看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早猜到她不会答应出来给我们当证人了，所以我刚刚悄悄录了音，我相信这玩意儿一定会吓坏徐婷丽和那个宋雪。”说着林睿初找到了文件并在褚瑞凌耳边放了出来：“快听听。” 听着清晰的录音，褚瑞凌微微一笑。他拿出口袋中已经放到手机上的右手，真心的赞扬：“做的不错。” “那是。”林睿初笑弯了眼睛：“我可不像你，什么都没准备。” 褚瑞凌对这一点不予置评。 好一会儿，褚瑞凌见林睿初得意够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将早就准备好的冷水往后者脑袋上泼去：“可你有没有想过，宋雪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我们手上的录音充其量能证明齐玥是无辜的，宋雪是个小人。而徐老师则是一点事都没有。她最多被人说是偏听偏信。没有任何一所学校会为‘偏听偏信’四个字开除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的。” “你为什么还叫她老师？”林睿初听了褚瑞凌的话立刻皱起眉头。 褚瑞凌对林睿初总是抓不到重点的习惯感到无奈，他幽幽地叹口气决定无视这个问题：“所以说仅凭我们手上的证据，我们不能拿她怎样，这点你明白吗？” “嗯。”林睿初含糊地哼了一声，抿嘴不悦：“那你说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再看看吧。”褚瑞凌也很无力。 林睿初心中还是很不服气，但暂时他也只能先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没什么动作。 励志中学的改卷速度一如既往地快。只是这次的成绩单会经由老师的手亲自送到家长的手中，在此之前无论是排名还是成绩，学生都是完全一无所知的。据说这个主意是齐段长想出来的，而她此行的目的则是为了让学生们清楚地知道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知道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狠招。为此齐段长的族谱都被这些心里没底的孩子们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一个不落的那种。没夸张，杨桦那里有全套的族谱，即便是齐段长恐怕都不如杨桦了解她自己的家族。别问杨桦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有料，就是不同凡响。 总归该来的还是要来，就在学生们即忐忑又不安的心情中，家长会如约而至。褚瑞凌如他所料再次被林停抓了壮丁，被叫去分发同学们的成绩单。 当班上的同学听到这一点之后他们纷纷走到褚瑞凌的身前，深情地凝视他，嘱咐他在分发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他们的成绩，好让他们对今晚的‘行程’稍微有些底气。 褚瑞凌一一答应下来。却不想齐段长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狠，当林停一脸无奈地将一打密封好的写着各位同学姓名的白色信封交给褚瑞凌的时候，褚瑞凌第一次切身实际地感受到了‘无语凝噎’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褚瑞凌嘴角微抽地看着林停。 林停忍笑：“信封是学校统一分发的，要求是年段大会统一下达的，我做不了主。” 褚瑞凌：“……” 真是闹够了。 最终，褚瑞凌只能遗憾地向焦急等候的同班同学们表达自己的无奈和最真诚地歉意。 顺带一提，这次的家长会安排的也很有特色。不同于以往传统的家长与老师之间的相互交流，这次家长会更注重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互相沟通。这句话的潜在含义就是，在家长们进场之后，他们会看到自己的孩子手中捧着一个信封，亲切且友好地看着他们。而在家长会开始的时候，这些信封将由孩子们亲手撕开，亲手拿出里面的成绩单，亲手将它交给自己的父&母……别想自己先一步撕开信封，查看里面的成绩单，有专人监督的。 明白这一规则后，全年段的初三学子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对齐段长说出那三个字：“算你狠！” 第39章 家长会 家长会 虽说齐段长这招真正太损，几乎所有学生从白色信封中抽出自己的成绩单之后都像经历过了一个心路历程，但说句拉仇恨值的话，这件事对于学霸及其家长来说还真就不是个事儿。 褚母拿到褚瑞凌手中那份接近满分（感谢徐老师让褚瑞凌的成绩看起来不那么招人恨）的成绩单时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她伸手拉着褚瑞凌在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褚瑞凌扫了眼英语成绩，抿了抿嘴，随后笑着和褚母说起自己的要求来。 其实教室中最开心的还是林睿初。虽然这次没有历史等科目的掩护，他的三科成绩排在班上倒十，但是论起数学和语文的单科成绩，班上考的比他好的还真没有多少。 林母的眼神在英语万年不变的五十九分上略过，而后着重地看着语文和数学的成绩，笑得很不含蓄：“你叔和我说你最近进步了，我还以为他在蒙我，没想到他嘴上还有把门的一天。” 林睿初洋洋得意：“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我是谁！” 虽然两句话的主人公不太一样，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人同样高兴的心情。 坐在林母身边的家长还当林睿初考的多好，她隐晦地伸头瞄了眼，见林睿初不过三百出头的分数顿时有些不屑起来。她状似不经意地攀比道：“我儿子的分数我瞧着还是差了些，三百八也不知道普高收不收。” 那家长本以为林母会夸赞几句，谁料林母却顺着话头接了下去：“三百八啊，是低了些，不过普高应该没问题，就是市重点有点悬。” 那家长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她装作不知道林睿初的成绩一样顺口问道：“这么说你孩子考得不错？考了多少分？” 林母倒也没遮遮掩掩，她大大方方地把林睿初的成绩单摊在那家长跟前：“我看考的还不错，照这样的势头下去，我儿子妥妥能上市一中。” 那家长的脸色很是不好，他暗自在心里嘀咕，我儿子三百八你都觉得上不了市重点，你儿子不过三百出头充什么大半蒜。 林睿初瞥了眼就知道这家长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懒得理，只拉拉自己的母亲让她别这么张扬。 林母心底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当年林睿初三科集体两位数的时候她都没怎么担心过自己的孩子，现在林睿初长进了，她自然更不可能去打击他的自信心。再说，按照林母的想法，林睿初现在差的也就一科英语，听自己的小叔子说上次来自己家玩的褚瑞凌对付自己儿子就很有一手，而且两人关系好的和一个人一样，所以有他帮忙还怕自家儿子名落孙山不成。 林母心中打着小九九，就等把两个小孩子送成堆让他们处好关系。所以更加不对林睿初感到失望。她伸手揉着林睿初的板寸头问他晚餐想吃啥好吃的。 林母的宽和大度让位于林睿初周围的不少同学都红了眼。毕竟他们的成绩普遍都比林睿初好，只是他们的父母却不像林母那么谦和了。 林停估摸着自己应该躲过了家长看到成绩单时暴怒的时刻，这才拿着自己的讲稿进了教室。林停一向不喜好讲官话，他先是赞扬了几位成绩进步很大的同学而后再讲了些家长在这段时间能做的事情后，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就出了门。这前前后后加起来，用时没过一刻钟，深深秒杀了其他班级还在长篇大论的班主任。 胡老师最不耐烦地就是开家长会了，所以他紧随林停的步伐就讲了五六分钟，也跟着离开了教室。 这之后一片冷场。 家长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接力忽然中断了。 郑克林作为班长，他此时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要去找自己最敬爱的徐老师来救场，结果当他跑到办公室找徐老师的时候，被林停告知徐老师作为二班的班主任，现在还站在二班的讲台上过官瘾呢。 林停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班上的家长会无人主持，他最后也只能披挂上阵重回教室。 “嗯，我们来说点好消息吧。”林停没话找话：“虽说这个好消息我们原本是打算在明天的全校大会上宣布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就先副校长一步把这个好消息透露出一部分，想来也没人会责怪我。”说着林停笑了几声，结果发现无人附和，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装作无事地干咳一声，道：“今天我们刚刚接到通知，这次的全省数学竞赛的获奖名单下来了。我们班成绩不错，一等奖的名额总共三人，我们学校就占了两，还全是我们班的。一个是褚瑞凌，一个是陈晴。除此之外，秦鑫斩获二等奖，林睿初也有优秀奖。因为这次我们班的学生去了四个参加竞赛，四个全有名次，所以我也有一张优秀辅导员奖，真是皆大欢喜啊，哈哈……”林停笑了两声，见下面家长似乎并不在意什么优秀辅导员奖，而是探着头寻找四位获奖的学生，觉得有些尴尬，他挠着头隐晦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嫂子，却见后者连一个余光都没闪给他，而是又惊又喜地看着她家的宝贝，难免更郁闷了。 其实教室里有个人比他还郁闷，那就是林睿初。他觉得自己发挥的挺好的，没想到只拿了个优秀奖，现在别提多懊恼了。其实以林睿初这种临时恶补知识点进考场的情况来看，他能有优秀奖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之前和林母搭话的家长总觉得林睿初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她眼睛四下转了转，冷不防就撞在了林母还没收起来的成绩单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三百三的家伙拿了全省数学竞赛的优秀奖，你没逗我吗？ 讲台上的林停可不管底下家长心思怎么翻涌，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话题，头一回他这么待见徐婷丽，巴不得对方早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作为数学课代表的秦鑫捂着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终究他还是不忍心看自己的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脸窘迫的样子，于是悄悄在底下写了小纸条传上去。 林停看着自家课代表传上来的小纸条顿时就有了灵感。他拿林睿初最近的转变做例子，开始洋洋洒洒地给底下的家长大谈教育经。其中难免的，徐婷丽的教育方式就成了反面例子，新的恶势力的象征。 徐婷丽刚在二班开完会过来，忍不住听了一耳朵顿时脸色就青了。她这次这么拖拉本就是看着林停不善于在年龄比他大的人面前开报告会的弱点，想要让他掉点面子，却不想这次林停居然这么能说，非但没在各位家长面前丢了脸，还黑了她一把，这叫徐婷丽怎么能忍受的了，于是她顾不得许多，直接进教室想要打断林停未尽的话。 徐婷丽这一没什么礼貌的行为让底下的家长不约而同地都转眼看她，林停则是意犹未尽地停嘴，他转头看了眼急匆匆进门的徐婷丽而后煞有介事地介绍道：“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徐老师了。” 众家长恍然大悟，刚被林停洗脑过的他们看着徐婷丽的眼光就带着些不赞同，这目光简直没把徐婷丽呕死。 徐婷丽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她对着林停反客为主地吩咐道：“林老师辛苦了，现在我来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林停听了也没生气，他乐呵呵地撂担子，末了还不忘再黑一把：“这不错，正好徐老师再来给家长们补充一下那些事不能做的事情。我不是你，你做的那些事我记得也不全。” 徐老师脸色僵硬，她干巴巴地说：“不劳你费心了。” 林停笑着点头，他为自己的话说了几句总结语就下了讲台，只是这次他没有出教室，反而走到了林睿初身边旁听起来。 徐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地扫过林停。林停在场，她原本要将的内容不免要删除一些。毕竟之前林停的威胁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徐老师平复了下内心，就上了讲台。原先她本是打算将屡教不改的林睿初拉出来做个典型好好批判一下，却不想这之前林停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已经将林睿初荣获优秀奖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下如果徐婷丽再说林睿初不上进，这理由就有些站不住脚了。指不定底下家长还会想，同样是差生，为什么人家在其他老师手里就能科科进步，比赛获奖，到了你手里却一直万年垫底，毫无长进？是不是你这个当老师的教学方法有问题呢？ 徐婷丽可不想别人质疑她的教学能力，她还想留个好名声呢。所以徐婷丽心念一转，就拿学生的学习态度来说事了。但这次，她没拿林睿初来举例子，而是用自己的课代表梁笑笑来开刀。 “……所以说，学生的学习态度是她们成绩波动的至关重要的影响力之一。举个例子，就说我的课代表梁笑笑。以往她英语一直都是班上第一。但最近她听了些谣言，对我有些误解，上我的课就不专心起来，私下里对我也有些意见，有不懂的问题也不像以前那样过来问我了。这就导致她这次英语成绩直接跌出班上前三。你们别小看这一波动，事实上这变化很能说明问题……” 站在梁笑笑身旁的梁母脸色越来越差，而梁笑笑则是几乎要哭出来了。 第40章 会面 会面 林停忽然出声打断了徐婷丽的话头：“你说梁笑笑啊？” 徐婷丽不悦地抿嘴，道：“对，就是她，怎么林老师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有一点。”林停说：“其实我觉得梁笑笑的英文不错，前两天还帮着胡老师翻译了几篇国外的短篇文学。就是上次胡老师找你帮忙翻译你说看不懂的那篇《风铃》，我印象挺深的。而且……”林停加重语气打断徐婷丽的分辨：“梁笑笑这次英语考得也不错啊，如果不是因为字迹不符合出卷人的品味被扣了五分，恐怕这次英语第一还是他。”说着林停摆出颇为惋惜的表情：“这次是几校联改，试卷姓名处都是密封的，不然我还真得以为是谁故意找茬呢。毕竟我们这的总分第一名也被用同样的借口扣了五分。”说着林停嘴角弯弯，眼神冰冷地看向徐婷丽：“徐老师你说该不会是我们的竞争学校想要压低我们学校的平均分才出了这么一个损招吧。” 徐婷丽脸色并不好看，她心虚地动了动手指：“林老师你想太多了。” “也是。”林停笑得不怀好意：“毕竟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认出匿名卷的笔迹从而判断出该卷子的主人。其他人哪有这个本事。对了，徐老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梁笑笑对你有偏见吗？” 徐婷丽的脸色又青又白，她神色间有些狼狈：“林老师你这句话听起来倒是意有所指。” 林停：“就事论事而已，只是这事听起来挺赶巧的。” 徐老师眼神凌厉地看向林停，想用眼神威胁他让他闭嘴。偏偏林停就是不接这眼刀，他依旧笑得一脸纯良，仿佛刚才那段夹枪带棒的话只是顺口一提而已。 褚母听完整段话，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低声问褚瑞凌：“你们这两个老师不和？” 褚瑞凌抿着嘴掩藏笑意：“我也和她不和。” 褚母偏头看了褚瑞凌一眼，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等我们回去，你把原因和我说一说，如果你在理，我找人换了她就是。我和校领导有些关系。” 褚瑞凌吃惊地扭头看褚母，见她神色平常，仿佛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一样，不免得脸上露出个笑容，眉目间带上了几分少年人的得意。 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得露出的孩子气的一面，褚母暗自长叹一声，心中有些歉意。 在场的家长很少有听不出两人间争锋相对的人。但不约而同地他们都保持沉默，打算事后问问自家孩子两位老师的品行再决定听谁的说法。 不过被林停这么一闹，梁母的神情好了不少，她决定等孩子卷子发下来之后再做判断，省的冤枉了自己的孩子。 家长会被林停搅得像是一场闹剧，结束后家长的心情都有些微妙，自然没什么心情去追究自家孩子的成绩。所以初三一班的孩子们都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一班和二班差不多同时放，所以褚母牵着自家孩子走出教室的时候，好运地和自己的准前夫以及准前夫的私生子撞了个正着。 褚母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露出一个官方的假笑。褚父尴尬地看着褚母，令褚瑞凌感到讽刺的是，褚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放下搭在褚瑞朱肩上的手。 “凌然，好久不见。”这段时间因为褚母的干涉，再不能从褚氏拿到一分钱的褚父面对褚母也失了以前盛气凌人的底气，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怎样？” 连续两个征询语气用词，这在褚瑞凌的记忆中是绝无仅有的。他眨了眨眼，看着褚父的眼神中带着些好笑。 褚母本想拒绝，但看了眼身旁的褚瑞凌，一时没什么主意，几秒过后才点头：“也好，走吧。” 褚瑞凌有些意外，他牵着褚母的手不自觉握了握，此时褚母下一句话也说出来了：“小凌好久没见你了，我们处一会儿，也省的去法院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他叫错了爸爸。” 褚父的脸微微发青，但他还是忍住了心口翻涌的怒气。最近他找褚母总是逮不到人，今天答应朱琴来开家长会也是存着和褚母聊一聊的心理。他还想劝着褚母不要那么绝情，所以绝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得罪褚母。 想着褚父犹豫地看着褚瑞朱，心理想着用什么借口先打发走他。 褚瑞朱注意到褚父的眼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他很快就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褚瑞朱善解人意地开口：“爸爸，我晚上和同学约好了要出去玩，能不能先走啊。” 褚父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他正想点头答应，可褚母却开口截了胡：“有什么同学聚会都给我推了，褚家的事情你那个小三母亲没资格参加，但是看在你姓褚的份上给你留个位子也没什么的。”说着看着褚瑞朱脸上的屈辱和隐忍，褚母眉毛稍扬：“再说，你也得听听我和你父亲离婚之后他能得到什么东西，好回去和你母亲合计合计，你们这些年到底值不值。” 褚父的脸上带着点难堪，他语气重了些：“凌然，你真的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不乐意听可以滚。反正律师拟的清单上写的比我说的详细多了。”褚母冷笑。 褚父神色冷了下，他咬牙忍住一波一波的羞耻感：“别站着说了，找个地方吃点晚饭。” 褚母脸上不置可否。 褚瑞凌走在褚母身边，一路上对着不断找话题和他搭话的褚父露出乖巧的笑容，只是回话的时间少之又少，几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找了励志中学一旁的一家茶餐厅坐下。 褚瑞凌看了眼这家茶餐厅的菜单，心里对褚父钱包的厚度有了猜测。不知为何，褚瑞凌居然觉得出了一口气一样的心满意足，丝毫没有几日前的伤心。 褚母看了眼菜单就一脸嫌弃地将它放到一边，她随口对一旁拿着纸笔等待吩咐的服务员说：“给我来杯黑咖啡。” 褚父立刻接招献殷勤：“凌然，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晚上喝黑咖啡不好，这样会影响睡眠，你又想明天头疼了吗？” 褚母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连句话都懒得搭：“黑咖啡，谢谢。” 褚父热脸贴了冷屁股，脸上一僵，随后故作无奈地笑道：“一杯热牛奶。” 褚母闻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情恍惚了一瞬，随后笑容带上了几分假。褚瑞凌担心地看了眼褚母，生怕她再心软，让离婚的事情再出波折，可当褚瑞凌撞见褚母眼中的怒意之后，他心中有了猜测，也不多说什么：“给我一杯柠檬水。” “热牛奶，谢谢。”褚瑞朱快速地说了声而后又低着头装小透明。 这之后褚母一直不言不语，似乎是懒得搭理褚父。被冷暴力对待的褚父几次想开口都找不到切入点，直急的心慌，直到点好的东西递上来的时候，褚父才像是有了话头一样，放松了不少。 服务员刚把四杯饮料摆好，褚父就快速出手将自己面前的牛奶和褚母面前的黑咖啡对调了下。而后讨好地笑道：“喝点牛奶吧，你身体不好要记得保养。” 褚母早就料到褚父会使这一招，因为当初两人交往的时候，褚父没少在这些细节上展现自己的细心温柔。只不过时过境迁，当初的感动现在看来却有些矫情了。 褚母看着那杯牛奶，莫名地叹了句：“可惜了。” “什么？”褚父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 褚母没多言，她也没动那杯牛奶：“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已经拟好了，我想这几天你应该也收到了吧。本来想着等小凌考完中考之后再离婚，毕竟你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但是，之前的三百万却狠狠地打醒了我。要是等到明年六月份，你不知道还要从我这偷着弄走多少东西。”说着褚母伸手拦住了褚父的辩解：“别和我说这都是褚倩弄得，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话我听多了也就懒得听了。再说，你说再多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只要我认定你在这件事里参了一脚，就算你真的是清白的，我也懒得相信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褚瑞朱：“褚瑞朱是吧。” 褚瑞朱见矛头指向他，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扭头求助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当他发现褚父没有想为他说话的意思之后，才唯唯诺诺地说了句：“是的，阿姨。” “嗯。”褚母矜持地点头：“这名字不错，挺搭你们母子的。” 褚瑞朱不明所以，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凌然，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请求你再原谅我了。但是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不要这么决绝？”褚父放低身子哀求道。 “是尊严还是钱？”褚母冷笑：“要是尊严，自己往土里刨刨，要是钱，你试试看能不能从你的真爱上头扣点出来。” “凌然！”褚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忽然看到坐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的褚瑞凌，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开口：“小凌，你帮我说几句。” “行啊。”褚瑞凌乖巧地开口，他的眼神中带着些做作的天真：“爸爸你说，要我说什么呢？” 第41章 入V三合一 三更 褚瑞凌端着柠檬水笑得灿烂：“我知道了，爸爸是想有尊严的要钱对吧。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答，答对一题，我让妈妈给你十万怎么样？” “褚瑞凌！”褚父咬牙切齿：“这是你和你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怎么不是？我这可都是在为爸爸你着想呢。一题十万，答对十题就是一百万了啊。再说有什么样的赚钱方式会比用脑子赚钱更有体面呢？” “褚！瑞！凌！”褚父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想和爸爸做对吗？” “没办法，叛逆期。”褚瑞凌笑着回了一句：“爸爸要不要和我玩这个游戏呢？” “好，你们母子很好！”褚父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推桌而起：“你们两给我等着！” “等等。”褚母冷言拦住褚父离去的脚步。她从钱包中掏出一张红票子用褚瑞凌的茶杯压好，而后说：“你忘了你的牛奶。”说着褚母将牛奶泼到了褚父的裤裆处，他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奶渍，对着桌子前两位呆若木鸡的褚氏父子两说：“不用谢。” 褚父气的脸涨得通红，他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褚母丝毫不惧地抬眼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外强中干的褚父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走！”语罢拉着褚瑞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褚母合上眼缓了两下，再张开时眼中多出了几分暖意，她看向同样因为自己的举动吓得不轻的儿子，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走了，回去吧。” 褚瑞凌梗着脖子点头，他温顺地牵着自家母亲的手不敢再有其它动作。 第二天因为律师到褚家问褚母有关离婚协议书细节的事，褚瑞凌比以往迟了一些到学校。到了学校之后，褚瑞凌见自己的同桌一脸萎靡，于是问道：“怎么了？” 梁笑笑眼下有些青肿，她的声音微哑，语气哀求：“褚瑞凌，你想想办法，我不想再看到徐婷丽了！我不想再看到她了，你想想办法把她弄走，我求你了。” 褚瑞凌听着梁笑笑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鼻音，心中一凛：“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梁笑笑眼睛瞬间充满了红丝，她神色委屈又充满怨恨：“她说要给我记过。” “什么？”褚瑞凌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说要给我记过！”梁笑笑重复了一遍，她说着眼睛中的泪水快掉出来了。 褚瑞凌心头涌上一股荒谬的感觉：“她凭什么给你记过？你有没做错什么。” “她说我造谣污蔑她的名声，她要告诉校长给我警告处分。”梁笑笑神色慌张，她紧紧地攥住褚瑞凌的手臂：“不能这样，褚瑞凌你不能让她这样对我，要是记过的话，我就上不了市一中了！我的一生都会毁掉的！” 褚瑞凌安抚地拍了拍梁笑笑的肩膀：“不会的，她没证人。她只是在吓唬你。” “不是的，她有证人！”梁笑笑哽咽道：“郑克林就是她的证人。我去办公室的时候，郑克林也在，我亲口听他说要帮徐老师作证，说我确实造谣生事了。” “郑克林？”褚瑞凌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来安慰梁笑笑的时候，陈晴青着一张脸就进来了，他看了眼梁笑笑，随口安慰道：“笑笑，你没事了。” “你，你怎么知道。”梁笑笑打着哭嗝问道。 “刚刚林睿初打掉郑克林一只门牙，人证物证俱在。徐婷丽上蹿下跳闹着要开除林睿初，谁还顾得上你。”陈晴语气很不好。比起梁笑笑，他和林睿初更亲近一些。再说他早就和梁笑笑说过了徐婷丽不可能靠着几句话就给她处分，但是梁笑笑沉不住气转脸又让林睿初去给她出气，现在事越闹越大，梁笑笑也称得上一句功不可没。 “林睿初现在在哪？”听到这则消息褚瑞凌心中的烦躁比刚刚梁笑笑哭诉时要重了许多，他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忍不住问：“现在情况怎样了？” “不太好。”陈晴扫了眼僵住的梁笑笑，转头对褚瑞凌说：“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听说当时校长也在，林老师想把这事压下来都不成。林睿初现在还在办公室里，我回来的时候他闹得挺凶的。” 褚瑞凌闻言沉着脸点头，他想了想又问梁笑笑：“之前徐老师说要给你警告处分的事除了你以外还有人知道吗？” 梁笑笑摇头，她的眼睛还有点红。梁笑笑带着哭泣后的鼻音，语气中满是后悔：“没有，当时办公室里除了徐老师和郑克林之外没别人了。” 褚瑞凌长出一口气，他拿出手机死马当活马医地给林家打了个电话。万幸的是林家的保姆接到电话后听见是褚瑞凌，没用得着他多费口舌就把林母的号码给了他。 此时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响了，褚瑞凌皱着眉想了想和梁笑笑交代了一声，拿出手机出了教室。在楼梯口，褚瑞凌打通了林母的电话，他将事情的经过和林母说了一遍。林母听了怒不可遏地表示自己很快就会赶到学校。褚瑞凌挂断电话后，从手机中翻出录音。原本这件事证据不足，褚瑞凌是不打算拿这件事来威胁徐婷丽的。但是现在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林睿初又身陷囫囵，如果不快点把风头分散，只怕碍于学校校规和事情的严重程度，林睿初这处分是逃不掉的。事到如今，褚瑞凌不得不剑走偏锋。 褚瑞凌按着陈晴给他的消息，拿着手机到了校长室。不过出乎褚瑞凌的意料，也不知道是不是校长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室内并没有传出林睿初的怒喝声。 褚瑞凌礼貌性地敲门，不等得到进门许可就打开了校长室的门。 校长室内林停和林睿初坐在一侧，校长和徐婷丽以及齐段长坐在另外一边。场景并不像褚瑞凌想象中的恶劣，虽然气氛的确很是剑拔弩张，但是场面却因为林睿初脸上的似笑非笑而显得有些滑稽。 林睿初看到褚瑞凌来了，眼睛一亮，他悄悄伸手对褚瑞凌挥了挥，只是林睿初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中，这小动作做出来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隐晦，反而因为这不怎么严肃的小动作，闹得站在他对立面的几人脸色更难看了些。 在徐婷丽出口呵斥前，林停先朝褚瑞凌打了个招呼：“小凌，你来校长室有事吗？” “他肯定是来帮林睿初的。这几个人简直是一丘之貉！”或许是因为林睿初下手太狠，郑克林脸上青青紫紫的，连牙都被打掉了几颗，这让他说出的话显得很是含糊不清，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发笑。 褚瑞凌装作没听见郑克林的冷嘲热讽，他朝着林睿初微微点头，并不多说，而是直接朝校长走去：“校长，我有些事找您。” 校长此时正被徐婷丽等人闹得不耐烦，但他也清楚褚瑞凌的身份，于是按捺下心中的不乐意，脸上带着几分笑容：“褚同学，你的事情等这里的事解决了再说行吗？” 褚瑞凌摇头：“校长，我的事正好是这次事情的起因。” 校长闻言有些惊讶，他眼神扫过在场几人，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褚瑞凌得了许可，他将手中的手机放在校长面前的桌面上，也不提最近几日他们几人和徐婷丽之间的矛盾，转口就说：“之前我和林睿初去市中心吃牛排的时候，偶然遇到了在那打工的一位学姐。那位学姐听说我们是励志的学生，便送了几张优惠券给我们。林睿初看她人好就和她聊起天来。结果从那学姐的话中我们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那个学姐名叫齐玥，之前因为作弊的事被励志开除。但我们和她聊天之后才知道这事另有隐情。最开始我们也是不信的，但那学姐说的有理有据还给我们提供了证人，所以在我们调查了这件事之后。对徐老师就有些不满起来。”说着不等校长发问，就打开了手机中的音频。等录音放完之后，褚瑞凌将剩下的话补充完整：“虽然我们不知道徐老师让宋雪陷害齐玥这件事的真假，但单看整件事，徐老师偏听偏信，识人不清这点是证据确凿的。这么一来林睿初就想起了上个学期徐老师对他的冷嘲热讽不免得对徐老师就产生了些偏见。而今天。” 褚瑞凌顿了顿，他转头看了眼有些心虚的郑克林，继续往下说：“林睿初听了我们班一位同学的话，说是她因为背地里说徐老师坏话所以要被警告处分，林睿初觉得很莫名其妙，后来他听闻这是因为郑克林的诬告之后，新仇旧恨一起上来才动了手。林睿初动手确实是不对的，但是郑克林因为私人恩怨出口陷害同学，并妄想毁掉别人的前程就这点来看他的品行也不怎么样。校长能不能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对两人小惩大诫？现在我们都已经初三了，林睿初虽然之前有些荒唐，但现在也悔过自新了。不久前他参加省里的数学竞赛还拿了优秀奖，所以校长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要因为同学间因为一时冲动引发的小摩擦让他简历上蒙上污点？” “小摩擦！”校长还没出声，郑克林就等不及开口，他指着自己的脸，一脸愤懑：“你看我被揍成这样算是小摩擦吗？这都已经算得上是轻伤了！我都能追究林睿初的刑事责任了！” 褚瑞凌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班长你不也因为一点小事诬告班上同学不尊师重道吗？按你的话来说，那位同学是不是也可以追究你的诽谤罪名？” 郑克林气势低了一点，他含糊不轻地喊：“我没有做过这件事，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褚瑞凌不理他，他只看着校长等待他的裁定。 齐段长严肃死板的声音响起：“郑克林在这件事上有没有责任暂且不提，一码归一码，林睿初当众斗殴，这是学校许多人都看见的。我觉得校长还是对林睿初惩戒一番比较好，不然以后这学校里的学生有样学样，学校还管不管得了了。” 林睿初冷笑一声，他显然不把这处分放在心上：“处分就处分呗，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这处分一下来，我没了顾忌，有些人就别想这件事善了了。” 褚瑞凌闻言有些惊讶地转头看林睿初，只见他一脸坦然，丝毫不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他以后的升学，不由得在心中微微一笑：本还以为林睿初这段日子学好了，却没想到他只是收敛了性子，其实心中的执拗该怎样还是这样。 齐段长一听这事脸就绿了，她呵斥道：“林睿初，你还学会威胁人了是吗？” 林睿初最近跟褚瑞凌相处久了，也知道怎么不动声色地让人窝火。听到这句话，他照着褚瑞凌的性子，朝着齐段长露出一个闪着白牙的灿烂笑容，并不回话。 齐段长气的脑子一阵阵发晕，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当一个学生连处分都不怕的时候，老师们根本无计可施。他们不可能把林睿初劝退，毕竟林家不是好惹的。要知道就算只是处分，学校的高层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要给什么程度的，或者，该不该给。 林睿初很少用势压人，他信奉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如果他真惹出了什么大事，不管他情不情愿，他身后的林氏都会站出来为他挡一挡的。所以徐婷丽想要发落林睿初，还是很难的。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有太多人目击到，再加上励志对外一直宣称自己公平公正，只怕林睿初都不用来校长室走一遭这事就被压下去了。 林睿初现在就像是坐在一个天平正中央，有事和没事两个结果暂时打平。褚瑞凌要做的就是给没事这个选项上加一些砝码，让这件事有理由的不了了之。让郑克林吃了个闷亏的同时还要声名扫地，再不敢来招惹他们。 褚瑞凌的录音只是给这件事加一些背景资料。原本要是单说郑克林听了徐婷丽的吩咐诬陷同学只怕校长会觉得这个说法太过单薄不好相信。但宋雪的事情一抖出来，有了这前科，无疑就给这件事情增加了真实性，还打击了徐婷丽本就不算太好的信用度。加之之前林睿初的事通过校刊闹得沸沸扬扬，校长也都有所耳闻。层层叠加，徐婷丽再想装无辜，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而且褚瑞凌刚刚一番话下来，虽说字里行间在说徐婷丽师德不佳，枉为人师，但明面上却一副将她摘出事外的架势，所以徐婷丽就算想为自己辩解也无从下口。因为她的解释早在褚瑞凌的明朝暗讽中被说完了。 徐婷丽脸上又青又白，她敢在励志中学中行事放肆仗的就是她那在教育局中工作的哥哥和励志中学的校长室好友。但除了这点，她的背景和林睿初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要不是这件事闹得太大，徐婷丽还不至于有底气到得意忘形大张旗鼓地给自己的眼中钉林氏叔侄一个教训。 但是现在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徐婷丽心中的底气消了大半，不由得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林睿初不是以前那些他可以随意拿捏的学生，他的家世……想到这里徐婷丽忍不住想打退堂鼓。 要怪就怪她之前行事太过嚣张，又没人约束才造就她现如今这种盲目自大的性格。 徐婷丽打了退堂鼓，郑克林可没有。这件事徐婷丽有资本全身而退，可郑克林头上的罪名要是落实了，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看着往日自己最痛恨地两张脸在自己身前毁自己名声，而自己一向尊敬的徐老师也没有半分想为自己说话的架势，郑克林这个少年人的脸色一下就急红了：“褚瑞凌，你口口声声说我污蔑梁笑笑，你有证据吗？” “我说你污蔑同学，你倒好，直接把苦主的名字说出来，这不算证据吗？”褚瑞凌不温不火地回嘴。 郑克林自觉失言，他喘了两声气，瞪了褚瑞凌几眼，见他不为所动，于是忍着一口恶气开口：“当然不算，因为我想了想我最近说过谁的坏话，思来想去只有梁笑笑一个，所以我才认定是她。再说我可不是在污蔑她，她确实背着老师污蔑老师的名声呢。我看不下去把这件事和徐老师说了这怎么了？” 郑克林这么一番话下来，即便是齐段长也不免在心里骂一句：“蠢货。” 果然褚瑞凌的眼中微微泛起笑意，他转眼看着笑着，笑得纯良：“校长，您也听见了，这件事事出有因，说起来两个人都有不对的地方，所以要不就算了吧，别影响我们这些考生的心情。” 校长见这件事有了台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他正想借机卖褚家和林家一个面子，将这件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此刻办公室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这回进来的人可是连门都没敲。校长见自己的办公室被人当超市一般随意进出，没个规矩，脸上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对此刻推门进来的人也有了意见。 而这次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克林的父母。他们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打了，连班都没心思上，匆匆忙忙地摆脱同事帮自己请个假，就往学校赶来。结果可不巧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含糊地说着什么：“事出有因”，“算了”。又联想到刚刚齐段长打电话的时候说自己的儿子是被有钱人家的孩子揍了，顿时以为学校偏帮偏信，盘算着让自己的儿子吃亏受罪，不满之下连门都没敲就直接冲了进来。 郑母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个好皮，顿时就心疼了，她几步跨过去将郑克林搂在怀里哭道：“我的儿子啊。” 郑父脸色也很是难看，他像一只发怒的狼一般，凶狠的视线在在场几人脸上扫过：“是谁打了我的儿子？” 林停看了眼郑父的神情，皱着眉侧身稍稍遮住林睿初。 褚瑞凌长出一口气，深深觉得这事越来越棘手。他不怕和别人讲道理，就怕别人听不进这道理。心烦意乱之中，褚瑞凌扭头看见徐婷丽松了口气的神色，心中更是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徐婷丽就开了口，她状似在安抚家长，实则在火上浇油：“这位家长，请您冷静一下。打您儿子的林睿初现在已经被我们叫道办公室来了。我们励志中学一向以公平公正作为校规校训，绝不会因为个别人而破例。请您放宽心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 这句话听起来一本正经，实则将校长架在火上烤，断了他原本的后路，让他骑虎难下，逼着他不得不给郑氏夫妻一个交代。校长这个人精怎么听不出来，他原本好转的脸色这下变得铁黑，他狠狠地瞪了徐婷丽一眼，心中对她的维护和好感消失了不少。 郑父闻言，身上的怒气就降了几分下来，但他还有些半信半疑：“老师你没骗人？我刚刚怎么在门外听到什么事出有因，算了之类的话。” “那个啊。”徐婷丽还是笑，只是这笑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只是这林同学的一位好友仗着自己口才好家世好，想托关系让林同学得以脱身呢。但是请您放心，我们学校绝对不会容许像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只是郑父听了，本来和缓几分的脸色又凶狠起来：“哪个人敢这么仗势欺人，站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褚瑞凌内心长叹一声，脸上却无惧色，他不卑不亢地开了口：“郑叔叔你好，是我想请校长息事宁人的。” 郑父头一转，凶狠的眼神就转到了褚瑞凌身上，他长着一张豹头环眼的脸，和善时就很吓人，更别提他此刻一脸凶相，只怕年龄小一点的正太萝莉见了这面孔都要哭着回家做好几天噩梦。 褚瑞凌正对着这张脸，他嘴角微微抿起，面无惧色：“没错，是我。但请郑先生听听我的理由……” “我管你什么理由！”郑父大步迈前，伸出手似乎想揪住褚瑞凌的领子。 褚瑞凌心中想着后退一步，但少年人特有的输人不输阵性子，硬生生让他的脚像钉在地面上一样纹丝不动。眼见郑父的手就要伸到他面前了。但只见林睿初从郑父压下钻到两者之间，伸出手死死握住郑父的手臂，指甲几乎扣到了郑父的肉里。郑父被骇了一跳，动作不由得顿了下来，看上去就像是被林睿初制住一样。 “好了！”校长喝到，他语气严肃，指名道姓地说：“郑克林的家长，这里是励志中学的校长室，不是别的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我知道你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我暂且既往不咎，但是要是还有下次，我就要让保安请你出去了！” 郑母刚刚冷眼旁观郑父发作，但这时听到校长的话，唯恐他真的请保安，让他们母子没了依靠于是也不抱着郑克林哭了，上前几步拦着郑父不让他继续下去。 郑父刚刚被林睿初吓了一跳，自觉没什么脸面。他又气又恼，但周身的气势却衰减了几分。郑父阴着脸走到郑克林身边，虽不出声，可脸上也能看出几分不依不饶地架势。 褚瑞凌定了定神，小声对林睿初说：“谢了。” 林睿初回头对他笑：“不用谢。” 林停走了过来，拉着两人回了位子。看着自己的学生当着自己的面差点被人揍，林停的脸色好看的很，他语气没了以往的和善，对着郑父就说：“这位家长，你别只怪别人的孩子，也不扭头看看自家的孩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郑氏夫妻都是来开过家长会的，两人自然认得出说话的人就是自己儿子的班主任。听林停这么说，郑氏夫妻以为自己孩子真的闯出大祸，正心虚的时候。徐婷丽又开口了，她似乎怕事情闹得不够大一样，指名道姓地说：“林停，你不能因为林睿初是你的侄子就对他百般包容，这次确实是林睿初伸手打人，你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反咬受害人一口！” 林停被气得脸色铁青，几乎说不出话来。 真tm是贼喊捉贼的人还有理了！ 只是正是夫妻不了解内情，听了这事，气势又旺起来：“就是，你这人包庇自己的侄子，纵他行凶，事后还污蔑我的儿子，信不信我去教育局告你！” 就连齐段长也开口：“林老师你身为班主任，这件事中的两个学生都是你的学生，你也不能偏帮谁，要是你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偏心，干脆不要开口，只坐在一旁听结局好了。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们就只能忽视你身为班主任的身份不采纳你的证词了。” 齐段长这句话真正是绝，林停将事情经过照实说，那就是他偏心，他的证言不能采纳，不照实说，林停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侄子受委屈。 林停听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就被又人推开了：“你不让他说话是想看着我的宝贝儿子没人做主任你们拿捏欺负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就站在这，看看你们谁敢欺负我们林氏的太子爷！”说着，林母冷脸推门而入，她不是一个人，随着她的步子，身后五个身着黑衣保镖服装的大汉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这间不算小的办公室。随着当事人一一登场，这办公室竟然显得有一丝拥挤起来。 林母走到林睿初身前站定，像一匹母豹子一样把林睿初护住：“今天你们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介意把你们强加在我儿子身上的罪名坐实！”说着她转头看向除了林睿初和褚瑞凌以为唯一一个学生：“郑克林是吧。我已经召集好一整个律师团队，正准备就诽谤罪的事好好和你说道说道。还有徐婷丽。”林母瞥了徐婷丽一眼，冷哼：“你好自为之！” 林停见林母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等这预感落实之后，他忍不住扶额，林停按捺住给林父打电话的冲动，心中哀嚎：哥，你的老婆又乱来了！ 郑父被林母赤果果的威胁给气到了：“你什么态度！你儿子打了人你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行不行我去警察局追究你儿子的刑事责任！” 与林停不同，林母完完全全想要将仗势欺人四个字进行到底，面对郑父气急败坏地喝问，她回答的理直气壮：“别鬼吼鬼叫的。有本事告到我我就认栽，没本事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说这次的事不是我儿子的错，就算是，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替我管教我的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母讲完这句话之后，褚瑞凌就看见林睿初打了一个哆嗦。 “你！”郑父气的脸上的横肉都在抖，他反射性地上前几步。却不想林母身后的大汉们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齐刷刷上前，气势比郑父高了不知道几倍。郑父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怂了。 看着这副场景，林母冷哼一声不做评论。 林停见状觉得自家嫂嫂威武霸气，他幸灾乐祸地看着徐婷丽，面上还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徐老师，我们这下能对等的好好的谈一谈了吧。” 有这些保镖打底，无论是郑父的凶狠还是郑母的撒泼都被好好的压制住了，剩下的会议终于能平稳的进行了。在一派祥和（？）中，林停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重新讲了一遍。郑父是不信的，但是谁也料不到，林睿初居然学乖了，他在揍郑克林之前把郑克林得意洋洋的话全都录了下来，这下，郑父郑母脸上青白交替，却没了办法，他们看林母似笑非笑，似乎真的只要他们再继续咄咄逼人下去，林母准备好的律师团队就会找上门和他们聊天了，于是无一例外全都面服心不服地同意了不追究林睿初打人的责任。 掰扯了一早上，事情终于解决了，林睿初无事一身轻地走出办公室，末了还对郑克林轻蔑一笑。林母不置可否地睨了他一眼，等郑克林等人离开之后，也没避讳褚瑞凌直接用十分温柔地语气说：“林睿初，今晚回家，我们好好聊聊。” 林睿初欲哭无泪地点头，林母满意地笑了笑，又夸了褚瑞凌几句，转身离开。 褚瑞凌看着林睿初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本来打算好的怪罪又说不出来了，他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颇为无奈地说：“我本来还想你这次怎么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从郑克林那里套到话了。但是以后别这样了，那东西不是万能的，小心兜不住反而把自己赔进去。” 林睿初有气无力地点头，也不反驳。 褚瑞凌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再训斥，只是转头带着他回了教室。 早早苦着等了一早上，心神不宁的几人看两人终于从办公室里回来了，立刻呼啦啦地围了过来想要问问事情的结果。 褚瑞凌简单几句话将经过结果说了一遍，见林睿初没有真的被处分，几人总算是放下心来。 焦急的几人中尤其是梁笑笑最为不安，她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于是她不停地朝林睿初道歉。林睿初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他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褚瑞凌坐在位子上微微出神，直到秦鑫在他眼前手舞足蹈跳了许久，褚瑞凌才回神赏了他一个眼神：“干什么？” 秦鑫问：“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在想徐婷丽的事。”褚瑞凌这么回答。他的话把其他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以前觉得徐婷丽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想来我们初三了，有这么一个人天天在眼前晃荡的确很倒胃口。” “所以？”陈晴问道。 “再想想吧。”褚瑞凌回了一句，不顾别人失望的目光，他心中其实也挺没底气的。毕竟本来还能用来运作一番打徐婷丽个措手不及的杀手锏被自己过早的抛出去了，也不知道事情到最后会不会起了变化，偏偏后手又没想好，现在只能按兵不动再规划规划。 下午第一节课是林停的数学课。他冷着脸走进教室，并没有带教案。以往，林停上课虽说不是笑颜如花，但也算的是温暖和煦，结果同学们冷不防见林停这么一副冰天雪地的架势顿时噤若寒蝉。 林停这次进教室没带课本，他的视线在郑克林身上转了一圈，冷声道：“这节课不上课了，开个小班会。” 第42章 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 郑克林看着林停的目光，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林停就将矛头对准了郑克林：“之前运动会上发生的事，我想班上的同学也有耳闻，因为这几天半期考家长会都在忙所以这件事我就暂时压下不提，现在事情也忙完了，我们该怎么秋后算账就怎么来。” 说着林停顿了顿，看着郑克林青着脸一脸不服又惧怕的模样，林停干脆地说：“首先林睿初任体育委员这么久没办过什么实事，上次运动会还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实在失职，所以现在我就剥夺他体育委员的职位。谁要是想接任现在就可以毛遂自荐。”林停语罢，等了几秒见大家都被这一消息吓住暂时没有人反应过来于是就放过了这个话题。 “另外，我也要追究罪魁祸首的责任，郑克林身为班长滥用职权，随意调换同学们的参赛志愿，意图影响同学们之间的关系，制造矛盾，实在不是班长的好人选，所以他就此革职，班长的职位各位同学也能自由竞争，并且这件事我会记录在郑克林的操行评定中，虽然不算处分，但是这个结果也该引发同学们的警惕心理，希望大家引以为戒。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郑克林听到自己被革职了，顿时脸色发白，头重脚轻的，他一向将班长的职位看得很重，或者应该说他觉得班长是一种职权，是一个能体现他和别人与众不同的地位。现在这个地位没了，简直让他难以忍受。郑克林操着说话漏风的嘴，努力表达自己的不满：“林老师，你不能这样。林睿初打了我我都已经没追究了，这些小事你怎么能旧事重提来怪我！明明我是受害者，你这是在为了自己的侄子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你说这是小事？”林停的表情很严肃，他是存了心要整治郑克林听到他这么说顿时面色更冷凝了一些：“褚瑞凌差点因为你的安排哮喘发作送医，你以为你只是下一些小绊子，却不想差点害了同班同学的性命。这些日子你不但没有反思，现在重新提起来你还理直气壮地反驳我，郑克林你的性子也太让人胆战心惊了。” 郑克林一下子就傻了，他想起那天褚瑞凌面色发白的昏倒送到医务室去的场景。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郑克林也是很害怕的，只是后来没人提起，再加上褚瑞凌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事的模样，他只当褚瑞凌体质弱，在背地里笑了几声就过去了。他没想到事态居然会这么严重。 “我，我……”郑克林喏喏地开口不知道怎么辩解。 在下方围观的褚瑞凌只觉得膝盖上插满了箭。面对周围同学或是诧异或是关心的目光，他苦笑两声算是认同了林停的回答。实际上在褚瑞凌心里早把林停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连带着林睿初他也怪上了。褚瑞凌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哮喘的事，不想让旁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所以即便是档案上也没把这件事写上去。所以除了上次发病的时候褚瑞凌含糊地和林睿初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外，没外人知道，就算是林停本来也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可他现在知道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泄了密。 其实这一次褚瑞凌的脚趾头还真心不靠谱，这件事还真不是林睿初告的密，反而是林母将褚瑞凌卖了个底朝天。 林睿初莫明蒙上了不白之冤，他觉得背脊有点冷，环顾一圈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又把视线丢在了林停身上。林睿初对于林停革他职的事情没多大的想法，反正体育委员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已经好久没尽过体育委员的职责了。现在想想林睿初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摇了摇脑袋，把视线又转回了褚瑞凌身上。林睿初饶有兴趣地盯着褚瑞凌的背影看了几眼，之后斜着眼睛看被林停打击的一言不发的郑克林，心中偷笑。 郑克林被林停这么一唬顿时没了言语。林停有心想让郑克林难过，于是打消了自己原本事后竞选班长的念头，他决定开始奉行今日事今日毕，当机立断开始主持班委竞选了。 郑克林本来还想着找徐婷丽哭诉好来保住他的班长职位，却不想林停像是不给他机会一样，开始询问有没有人要当班长起来。 班长可不是体育委员这种小职位了，做得好的话，学籍档案上会很好看。所以除开刚开始的冷清，到了后来所有人都活跃起来。不管是为了起哄还是真心相当班长，班上都热闹起来。许多不甘寂寞的同学上下起哄，选票唱票，最后班长的职位落在了被褚瑞凌取代的前语文课代表楚付瑶身上。 楚付瑶得知这一结果之后，心里的感觉也有点说不上来。虽然她很期待自己能成为班长的，但是一想起林停这不负责任的性子她又觉得自己未来的半年多会过的很凄惨。 然而楚付瑶的猜测是没错的，剩下半年她过的几乎每天都想拿课本砸林停的脑袋，闹得霸王花几乎要进化成喷火龙了。这件事暂且不提。 班长的事就这么雷厉风行地定下了，郑克林简直是回天乏术。 这节课之后他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再配上那张五颜六色的脸，简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好笑。 褚瑞凌看到这样子的郑克林，心中忽然就有了注意，他招呼着楚付瑶说了自己的计划，楚付瑶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不等褚瑞凌吩咐就动手操办去了。 原本两个星期之后发行的第三期校刊，被楚付瑶硬生生提前了半个月。前两个月校刊在学生之中打响了知名度。这次校刊发行，学生们虽有些措施不及但是依旧花了钱将校刊抢购一空。而后郑克林运动会里做的那点破事，再加上梁笑笑的事一起上了报，在学生间广为流传。郑克林一时之间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的，他每天都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不见人，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铁青着脸行事匆匆。这么几天下来郑克林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在一次同学们的鄙夷之中，郑克林克制不住地将埋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是徐老师指使我污蔑梁笑笑的，是徐老师指使我污蔑梁笑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干！”这时候郑克林也顾忌不到这件事会给他敬爱的徐老师带来多么大的影响，说到底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千夫所指的压力。 这次郑克林发了疯，将事情的真相失口透露出，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面对其他同学或是诧异，或是不解，也有不信，以及鄙视的目光，郑克林心中萌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感，他破罐破摔到：“是的，我没做错，这些事都是徐老师指使的，我只是被蒙蔽了！你们不能怪我！” 这句话，这种论调很快就传到了徐婷丽的耳中，他听着硬生生折断了手中握着的铅笔，心里大恨地念叨：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早该知道这人不靠谱！徐婷丽努力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她嘴角冷笑，不停地安慰自己：还好我有后手，还好我有后手！ 这段时间褚瑞凌和林睿初又找到了齐玥，他们将最近的事情告诉了齐玥，还说自己手中已经掌握了宋雪的证言，只要她为自己辩解，事情就能真相大白，她也能恢复自己应有的荣誉。齐玥这一次被很容易地说动了，她和褚瑞凌约好时间，只等什么时候到学校里给自己正名。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褚瑞凌带着齐玥来到了校长室，那里坐着早就静候多时的几位老师。可正当褚瑞凌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齐玥却翻了供。 齐玥颤抖地说：“校长，老师，当初我确实作弊了。因为宋雪戳穿了我，我恼羞成怒把她推下了楼梯。现在我来承认自己的错误。希望几位老师能接受我迟来的道歉。” 校长见齐玥承认自己考试作弊和推到学生两样证词。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了看褚瑞凌又看了看齐玥。实在不解为什么褚氏的继承人会露出这么大一个纰漏。 看着徐婷丽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褚瑞凌明白自己这次被人坑了。但他不懂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为什么蒙受不白之冤的齐玥却冒着毁掉自己名声的后果，为自己的敌人作证？ 面对校长和几位老师不赞同的目光，褚瑞凌扫了眼手握拳头，嘴唇不停颤抖的齐玥忽然笑了。 徐婷丽见了勃然大怒：“褚瑞凌你设计陷害我究竟为何，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褚瑞凌脸上一派从容，他看着眼中闪过愧疚之色的齐玥，决定诈她一诈：“我不知道徐老师对你承诺了什么让你把这件事情压下不计较。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们之间的交易我会动用褚氏的人脉查的一清二楚，到那时候我要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时候你可别忘了我曾经给过你名利双收的机会，只是你自己不珍惜！” 齐玥闻言惊讶至极，懊悔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没想到好心帮助自己的褚瑞凌居然是褚氏的太子爷。明白这一点之后，齐玥的心里又悔又恨，她悔的是自己捅了帮助自己的人一刀，恨的是徐婷丽又一次坑了她。 原来不久前通过宋雪的通风报信，徐婷丽找上门来，她承诺动用关系让齐玥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上市重点读书，并答应给齐玥二十万的封口费只要她能在褚瑞凌找她作证的时候站在她身边反捅褚瑞凌一刀。齐玥不知道褚瑞凌的身份，也不知道褚瑞凌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她想到因为无人教导而自暴自弃的弟弟，以及那暂时能帮助自己家度过难关的二十万块钱，原先坚定的心不免得动摇起来。 齐玥想当年的事已经物是人非了，就算她能为自己洗刷冤屈，但那又怎么样呢？逝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也和自己一样一辈子都是在给人打工，用微薄的工资勉强度日。内心几番挣扎，齐玥还是跳进了徐婷丽安装好的捕兽笼中，在大庭广众之下捅了自己的恩人一刀。 齐玥现在很是后悔，她很想改口供，但是她刚刚才承认自己的罪行，现在要是出尔反尔，非但不能让局面好一点还会让其他人对她有恶感从而不相信她的证词。这么想着，齐玥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几次三番想开口解释，最后都闭上了嘴，只是眼底透露出浓浓的无助和不甘。 褚瑞凌不为所动。 徐婷丽唯恐事情再生变化连忙出声喝止：“褚瑞凌你是想当着几位老师的面就威胁证人吗？” “呵，她算什么证人，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被气狠了的褚瑞凌脸上一贯温和的伪装去了七八分，他身上的气势不由自主地扩散开来：“徐老师，抱歉呢，浪费你的时间了。” “一句浪费我的时间就可以……”徐婷丽正得意地想要刺褚瑞凌几句，却冷不防对上褚瑞凌那双泛冷的双眼，她气势不由得弱了下去。徐婷丽这时也想起了褚瑞凌背后的褚氏，她已经得罪了一个林氏了，要是再得罪褚氏，就算是校长也保不了他。也幸亏褚瑞凌和林睿初现在都天真地以为靠自己就能解决她，所以没让父母插手，否则她哪里能过的这么悠闲。 这么想着，徐婷丽原先的自得就去了几分，她犹豫了下决定示弱来打消褚瑞凌升起的敌意：“褚同学也是涉世不深，才会轻易地被社会上的一些人蒙蔽。既然都说了是误会，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中考很快就到了，褚同学要好好备考，争取为学校争光。” 褚瑞凌并不接受徐婷丽的好意，只是多年的习惯让他见面三分笑，心机埋心底。褚瑞凌做出一副厌倦的模样，无所谓地说：“好吧，这件事我也懒得再管。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不值得我再去费心力。” 齐玥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校长看这皆大欢喜的结局也是十分满意，他笑了几声叮嘱在场的老师不要把这些事泄露出去影响考生心情，就挥手散了会。 出了校长室之后齐玥有心想解释想挽回，但是机会就是这样，眨眼即逝，褚瑞凌看也不看她，大步离开。 褚瑞凌现在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他冷冷地看着徐婷丽离去的方向，下定决心，这事没完！ 第43章 新想法 新想法 机会稍纵即逝，事情要怪就怪褚瑞凌太过轻敌，他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其实他低估了作为地头蛇的徐婷丽的能力。徐婷丽很好地给褚瑞凌上了一课。褚瑞凌此时心中又是悔恨又是郁闷，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所以即便被徐婷丽倒打一耙，他也没想着回去请动自家的母上大人。 褚瑞凌的失利陈晴他们也都知道了。陈晴对褚瑞凌的粗心大意感到十分的纠结，本来这一个星期以来用校刊造势，效果不错。但现在齐玥的反悔让局面瞬间扭转，无疑这种打击对几个半大的孩子来说是一件足够打击他们自信心的事。 杨桦半真半假地抱怨着褚瑞凌做事不谨慎，白瞎了一个杀手锏。林睿初听了几句心中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做事太有恃无恐，褚瑞凌也不至于太早把他们并不完善的底牌暴露在徐婷丽面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失败的阴云笼罩在几人头上，让他们做事都没什么精神。 楚付瑶看六人一个赛一个的低气压，颇觉得恨铁不成钢，她将特地找出的记载着校规校纪的小册子拿起来挨个在六人的脑门上敲过，十分女王范地说：“你们几个浑身上下散发的怨妇味都快把整个校园笼罩得与世隔绝了！还不快给我站起来！此路不通，另辟奇径不就好了！别逮着一条路就往死里撞，驴还没你们这么倔呢！” 褚瑞凌伸手拦下了楚付瑶如同敲木鱼般的敲打节奏，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我不是在郁闷，我只是在想办法。” 楚付瑶翻了个白眼：“郁闷就直说，装什么诸葛孔明。有本事立刻说出个主意来啊，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褚瑞凌心里还真的有个隐约的想法，别说，这想法还真是被楚付瑶用校规敲出来的。褚瑞凌伸手拿过楚付瑶的校规，仔细思考片刻，心中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他转头对林睿初说：“林老师那应该有个教师职业守则吧，你能给我弄来吗？” 林睿初看了眼褚瑞凌手中的校规脑子转了几个弯，眼睛一亮，猜出了点门道，他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下来：“行，我今晚就催着我叔回去找。” 楚付瑶看着两个一问一答，心里像是猫在抓一样，伸手就挠了两人两下：“别打哑谜，炫耀你们两心有灵犀不成。” “不敢不敢。”褚瑞凌侧身闪过楚付瑶的爪子隐晦地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我的视线太有局限性了。不能光盯着齐玥一个人，要把思维放开并学会逆向思考问题。” 秦鑫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迅速搭上褚瑞凌的脑神经：“正好，我回去咨询一下我妈妈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事！”杨桦有些抓狂：“好歹让我知道一下前因后果啊，这样才好因地制宜！” 陈晴猜到了一半，他试探地代替褚瑞凌回答杨桦的问题：“杨桦，你或许可以去问一下其他同学教师节都送了徐老师什么礼物。” “问这个干嘛？”杨桦依旧有些不解。 但梁笑笑通过陈晴的提示倒把谜底猜了出来，她直接问褚瑞凌：“你难道是想在徐老师收的礼物上做文章？虽然校规不赞成老师收礼，但是也没有明确反对啊。” “我知道。”褚瑞凌笑得微妙：“但是如果是老师向学生讨要礼物这后果就不一定了。以徐老师的性格，齐玥的事肯定不是个例。励志中学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学生了。这些学生在徐老师明里暗里讨要礼物的时候虽说不会介意那点钱，但心里总归会有些膈应。只要我们给他们一个机会，你说有多少人会不乐意将自己的郁闷说出来？徐老师能收买齐玥一个，难道还能收买几十上百个学生吗？” 梁笑笑听了有些为难：“但是我们不是都不愿意和老师做对吗？” 褚瑞凌微愣，确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并不在意老师在学籍单上留下的评语的，他想的有些理所当然了。 陈晴斟酌了一下褚瑞凌的话，道：“我觉得褚瑞凌的计划可行。我也给徐老师送过礼，而且送的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如果有机会把这件事爆出来，我是不会放过的。” 林睿初灵机一动，忍不住争着说：“要不然干脆就把爆料人的后顾之忧消除掉。弄个匿名什么的，正好能杀徐婷丽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想找人收买都没地方找去。” 楚付瑶想起了一点事，连忙跟着出主意：“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说给同学们留个话题让他们自主讨论吗？干脆下期的话题就是《那些年，你送给老师的最珍贵的礼物》然后让同学们自由发言，肯定很有料！” 梁笑笑忍不住扶额：“瑶瑶你是什么事都得联系上校刊了是吧。” 褚瑞凌却道：“我觉得小瑶的主意可行。只是这一期校刊刚刚发行，下一期校刊要等到12月份了，时间跨度太大，会影响现在好不容易炒热的话题度。再加上那时候临近期末，同学们对八卦的热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大……” 林睿初反驳道：“不一定的。如果你们能像当初炒我的话题那样来炒这个话题，那这个话题楼绝对不会沉。” “但首先要把这件事煽动起来啊！”陈晴忍不住道。 而后完全不用发号施令，几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杨桦。 杨桦背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他如临大敌地退后一步，很良家地喊道：“你们！你们要干嘛！” 楚付瑶默默伸手拭去一脑门黑线：“没干嘛，只是觉得你人缘好，心思又多，这个煽风点火的活交给你最好了。” 杨桦眼睛转了一转，点头答应下来：“行！这件事交给我就行！” 秦鑫补充：“记得说话做事要有煽动性啊！” 杨桦翻了个白眼：“我会不知道？请好吧你。”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楚付瑶手大力一挥，差点甩到秦鑫的鼻子上：“你们几个都给本班长干活的思密达，谁要是敢偷懒，朕就让他当体育委员！” 林睿初听了，心中疑惑：“体育委员还没选好吗？” 楚付瑶阴惨惨地转头看他，嘴里挤出三个字来：“你？说？呢？” 虽然不知道楚付瑶在郁闷什么，但是林睿初还是明智地装作全都懂了。但私底下他还是悄悄地去问褚瑞凌：“为什么体育委员这么久了都没定下来啊？” 褚瑞凌看了罪魁祸首一眼，心下叹息一声，决定不告诉林睿初是因为他前几年的表现太突出了，闹得大家都以为体育委员的活是班长来干的。所以那次下课之后班上大部分的同学就把竞选体委的事情给忘了。而林停又是个甩手掌柜，他看没人毛遂自荐，就顺手将体委的活也一并扔给了楚付瑶。可怜的楚付瑶现在一人身兼两职，烦的都快伸口咬林睿初了。 林睿初看褚瑞凌没回答自己的话，还以为褚瑞凌没听见，所以又问了一遍问题。 褚瑞凌摸摸自己的良心，决定掉点节操，他半真半假地说：“因为你之前做的太好了，所以没人敢接替你的职位，生怕自己比不过你。” “真的吗？”林睿初挠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褚瑞凌咬了半天牙，最终还是决定节操这种东西一天掉一次就好了。他装作没听见林睿初的疑问，脸上一本正经地看起书来。 林睿初半天等不到褚瑞凌的回答，也就把事情抛到一边去了。他从褚瑞凌的抽屉中抽出一本语文，理所当然地霸占梁笑笑的位子看了起来。 第44章 论坛 论坛 徐婷丽这段时间过的十分舒心，似乎上次打击了褚瑞凌之后，后者就真正偃旗息鼓，不再和她做对了。虽说平时上课褚瑞凌还是不怎么理会她的问话，但除此之外，所有的小绊子似乎一夜间消弭无踪。本来徐婷丽还在担心上次坑了褚瑞凌一次之后他心怀不满动用关系让她好看。但似乎她低估了褚瑞凌的傲气，提心吊胆过了半个多月，徐婷丽慢慢放下了戒心，笑容愈发地得意起来。 徐婷丽这半个多月以来目光都聚焦在褚瑞凌和林睿初身上，殊不知她以往轻视的学生给她带来了一个多大的惊喜。一天前一个帖子悄悄登陆校园论坛，名为‘世界第一冤大头’的楼主以一副郁闷的口吻细数了在励志的这几年送了老师多少礼物。这个帖子上有时间有单据，记录的十分详细。最后楼主半炫耀半郁闷地说：“爷送出的礼物价值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服者来战！” 经过杨桦的有心宣传，这个平时关注度不高的小透明论坛一时之间浏览量大增。励志从来不缺有钱人。‘冤大头’送的礼物虽然价值不菲，但在励志中也只算的上中上水平，比他送的多的人两只手再算上脚都数不完。 帖子还没挂一天同学们用来攀比的礼物单就直接挂了三百多楼，虽说其中有一些是个别人捏造出来吹牛皮的礼物单，但是除开这些不走心的‘万年人参流’，真正有真凭实据的真材实料还是不少的。其中最土豪的一位名叫“本大款”新注册用户直接晒了一份带鉴定书的4万6左右的翡翠耳坠，此举瞬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跟帖人数不胜数，这个话题楼瞬间又刷了百来层，之后“本大款”还得意洋洋地说这个礼物比起其他礼物只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 楼主‘冤大头’似乎一直在关注这个帖子，他几乎是秒回，重新贴了一张5w左右的的铂金手链piapia打脸。‘本大款’见了心中郁闷至极，随后毫无保留地一连贴出了好几个礼物单。虽说比不上翡翠耳坠的价格，但是加起来的前让人看了也有些膛目结舌。 这之后这个帖子似乎就成了‘冤大头’和‘本大款’用来炫富的战场了。猛料一个接一个看得人触目心惊的，偶尔还伴着不甘寂寞的路人甲乙丙，酱油abc贴出自己的礼物单。整栋楼的价值加起来，都足够在一线城市买一套八十平米的精装房了。要知道这充其量还只是励志中学这三届学生的礼物单啊。围观群众纷纷咂舌，原来教师这么一个清高的职业捞起钱来比高企白领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其中一个名叫‘是我眼花了吗’的小号忍不住说了一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翡翠耳坠我好像在我英语老师的身上看到过。” 可惜同学们太过热情，这么有爆点的消息居然被一条条或炫富的，或起哄的，或羡慕嫉妒恨的留言刷的石沉大海。 不过‘是我眼花了吗’这个小号并没有轻言放弃，他爬出了这个吵得不可开交的帖子，另起一贴，上书‘八一八冤大头们的礼物都献给哪个无良老师了’。随后此小号发了几张班级活动照，照片中的老师脸上被打了马赛克，不过看帖的人还是可以从她身上的衣着判断出她的性别。而‘是我眼花了吗’还特地将女老师的耳朵上的耳坠圈出来，故作无辜的问：“有没有人帮我鉴定一下，这老师耳朵上的翡翠耳坠和‘本大款’提供的耳坠是同一个吗？” 这个帖子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1l：我来占楼。 …… 12l：占楼1，话说楼主你也太牛了吧，那帖子还没出多久，你就把收礼的正主给找出来了，楼主你实话和我说，这是不是你计划好的啊。 坐在电脑前刷帖子的杨桦心里一咯噔，他忍不住手握拳头，心脏跳得厉害。杨桦忍不住暗想，亏他还觉得时机正正好，原来还是太急了吗？ 杨桦忍不住将手放在键盘上，打算辩解几句，但他又觉得现在辩解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于是动作又顿住了。 先别提杨桦此时内心是多么的纠结。12l群众的留言很快就被跟帖的人刷到看不见影去了，比起是不是有人策划这一起风波。同学们对照片中的老师更加感兴趣。有几个人开始猜测起这个老师是谁了。 有一个人看着杨桦这个小号眼熟，想了半天又回去翻渐渐冷下来的‘土豪贴’，终于翻到了那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翡翠耳坠我好像在我英语老师的身上看到过。”该同学兴奋不已地将这句话截图转发到真相贴上面，语气激动地留言：“楼主说在英语老师身上看见过，大家快数数我们学校有多少英语老师。” 这人贴了图，用的还是加黑字体，一下子就吸引了持续刷帖的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开始细数起励志中学的英语女老师来。虽说励志中学的老师很多，但这么多关键词层层叠加，很快就把候选人删减的只剩三个。 这时众多福尔摩斯君的福音又到了，又一条线索出现在帖子中。留言的人用着炫耀的口吻说：“刚刚楼主说的是英语老师，我就去找了一下我们班级的活动照片，果然被我找到了好料。‘冤大头’你在的话就来看看我发的这个是不是你送出去的铂金手链。”留言下方正是一张明显从照片中截下来的手部图片。 又刷了几十楼，在一片催促声中‘冤大头’出来回复了：“细节很赞，经过专业对比，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之后不久和‘冤大头’抬杠许久的‘本大款’，他留言道：“楼主的图片有点糊，我看不出来那耳坠是不是我送的那对，不过我的耳坠确实是送给了一位英语老师，所以应该□□不离十吧。” 两个人证都冒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党更兴奋了。其中一些人回去翻班级活动旧照试图找寻真相。另一些人则在帖子下摇旗呐喊让楼主和真相帝把老师名字交出来。 分工合作还是有收获的。陆陆续续一些‘恍然大悟党’也跟着贴了些局部照片或者打了马赛克的远景图告诉大家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些充满恶趣味的家伙或有似无地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秀优越，闹得还不知道真相的孩子们挠心挠肺地边郁闷边咒骂。当然这些帖子里的礼物不完全是只给一个人的。有些群众被自己找到的证据绕晕了头，诸如‘这东西我在语文老师/数学老师/班主任/年段长身上/办公室看到过啊’的消息层出不穷，扰乱大众视线。事情越闹越大，一直坐在桌前等结果的杨桦被吓了一大跳，他忍不住拿出手机给褚瑞凌打电话：“大哥，事情闹大了。我们好像不仅仅钓出了河鱼，虾米鲨鱼也钓出了一堆啊！这些鱼要是闹起来合力把网弄破了怎么办啊。” “说人话。”误接了褚瑞凌手机的林睿初翻了个白眼。 “咦，小林子，怎么是你？老大呢？”杨桦奇怪地问：“我打的是老大的手机啊！” “他被我妈叫去聊天了。你别转移话题，把那些虾米鲨鱼的东西给我解释清楚了。”林睿初不满地说。 杨桦应了声，就给林睿初解释了：“之前老大让我去活动活动，从几个要好的死党手里那几份礼物清单用来在论坛上摆阔吸引注意力。我就听他的话找了二十来份礼物单子在论坛上开了个帖子打算和人斗富来着。本来想着这么多份单子好歹能消灭掉十几个人来给自己刷知名度吧。结果来了个‘本大款’的小号和我缠斗上了。我手上的清单都快列完了他还意犹未尽的，闹得我现在烦死了。好在，老大交给我的大事我没弄砸了，事情的热度还是被我刷起来了。 后来我看情况差不多了就又新开了个帖子用来八礼物的去向，却没想到，我们学校不止那个笑面虎收礼来着，年段长啊，班主任啊，各路妖魔鬼怪全出来了。事情牵扯的太大了，我害怕涉案人员太多，老大不好下手一刀切，而且容易引起反弹，所以我现在只好打电话过来问老大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这问题啊……”林睿初听了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其实心里一时之间也没底。 恰好此刻救世主褚瑞凌进来了，他看林睿初脸上纠结便顺口问道：“什么问题？谁的电话？” 林睿初闻言如蒙大赦，他匆匆丢下一句：“这问题你还是问你老大吧。”就伸手想把这烫手山芋交还给褚瑞凌。 电话那头的杨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唾弃林睿初的不靠谱。还没等他多腹诽几句，电话那头褚瑞凌特有的不疾不徐的温和嗓音就传了过来：“杨桦，现在什么情况了？” 杨桦连忙将情况又细致地汇报一遍。 褚瑞凌听完也不慌张，他看了眼一旁眼巴巴等着他出主意的林睿初垂眼想了两秒：“既然事态不能缓和，那就照原计划把事情扩大化吧。你把帖子在几个比较火的论坛上都贴贴，等人上门采访。记得分批贴，不要一次性贴完，饥饿营销才能达到效果。还有就是，你发帖子的时候换个语气，尽量不要让别人将你和‘冤大头’以及‘眼花’联系起来，不然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得嘞！”杨桦得了指令，兴奋地挂电话忙去了。 林睿初有些忧心：“事情闹这么大，要是影响学校的声誉怎么办？” 褚瑞凌淡淡地说：“你放心，我只是把一些潜规则放到明面上了而已。这些事真正有钱聪明的学生是不会在意的，毕竟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升学率，只要励志的升学率不降下来自然有的是人想进来学习。再说我们这么一闹。学校里的蛀虫都被清空了。起码三届以内像徐婷丽这样的老师都别想进学校教书了，这对我们的学弟学妹们反而是好事。” 林睿初听了，也不多说什么：“这样就好。” 第45章 报纸 报纸 《教育界乱象：励志中学教师年黑色收入高达近百万元》这个黑色加粗标题占据城市报纸的首页的小半个版面，让人不注意都难。而徐婷丽在城市报纸上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徐婷丽心中充斥着满满的不祥的预感，她甚至没有勇气翻开报纸的第一页。在徐婷丽还没做好翻开报纸的心理准备时，她的电话响了。徐婷丽被突兀的电话铃吓了一跳，直到电话被挂断的前一秒她才如梦初醒地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你好，是徐婷丽老师吗？我是地方新闻台的记者李吉庆，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就最近网上疯传的关于励志中学老师私下里的黑色收入事件采访一下当事人……” 后面这位李记者说了些什么徐婷丽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脑子因为‘黑色收入’这四个字完全炸掉了。听着耳边记者不断的催促声，徐婷丽还是没敢挂掉电话，她用自己的应急神经，含糊地回答了几句：“什么黑色收入？我不太清楚，这样吧，给我点时间，我问问。对，等弄清楚了我再给你回复，抱歉……” 李记者听了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理解地点头同意了徐婷丽的要求：“好的徐老师，我过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徐婷丽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她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心中乱成一团。徐婷丽囫囵吞枣地咽下早餐，心中却没有一点想要出门的*。徐婷丽心中正纠结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起，打电话来的是励志中学的校长。校长的声音显得愤怒又心烦，他指名道姓地呵斥道：“徐婷丽，你这几天就不要来学校上班了，等风头过去了我会通知你的。” 徐婷丽的姐夫和励志中学的校长有一点点交情，所以平时校长对于徐婷丽也是十分关照的，徐婷丽在学校里半是逼迫半是威胁地让学生‘自觉’交礼物的行为校长也略有耳闻，但他想着事情没有闹大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视而不见。但是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校长不认为自己能把事情压下来，不过即便校长有这个能力，只怕他也会视而不见，毕竟这种事谁沾上都会闹得一身腥，他没必要为了一个面子情的关系户尽心到这种地步。所以事发当口，校长就釜底抽薪让徐婷丽不要再来学校省的将风头又引了回来。 徐婷丽现在心中方寸大乱，她哪里注意到校长与以往完全不同的语气口吻。她还当校长不让她去学校是为了她好，要让她避避风头呢。徐婷丽此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紧紧地握住手机，慌乱地叠声问道：“校长，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有人会说我收取贿赂？到底是谁造的谣。” 校长现在也被闻风而动地各报刊电视台的记者弄得烦不胜烦，他听到徐婷丽到了这地步还和他打太极，不愿和他坦白，心中更是烦闷，对徐婷丽的不满也多了起来。他呵斥道：“什么造谣，你有没有做这件事，自己心知肚明。我放你假不是为了让你躲清闲的，你趁着这段时间在家里想想自己怎么解决这件事！我看这件事来的诡异，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说罢，校长不给徐婷丽再说话的时间，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徐婷丽脑子却因为校长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几乎想都不用想就将目标定在了褚瑞凌身上。这里不得不夸赞一句，褚瑞凌拉的一手好仇恨值，这才多久，就让徐婷丽忘记了她针对了一年多的毛小子林睿初和他家不省心的叔，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这t当的，妥妥的！ 徐婷丽心中又气又怒，她想起前几天不动声色装乖的褚瑞凌只断定他是故意降低自己的警惕心。为徐婷丽点个赞，她一根筋的一厢情愿这次终于找对对象了。 可徐婷丽一时也没个主意，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和褚瑞凌硬碰硬的资本。而现在事情闹大了，徐婷丽心中也是心虚的很，她想私下里和褚瑞凌认个怂，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校长却不让她去学校，在其他地方徐婷丽又找不到褚瑞凌，她想要弯腰低头也找不到门路，再加上徐婷丽心中也有一股怨气，对自己终日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睛的下场很是怨恨，心中有着一股戾气不愿意求饶，几番相加，徐婷丽最后决定反击。 她通过通话记录找到了李记者的电话给他回拨了回去：“你好，是李吉庆记者吗？对的，我看了下新闻，发现上头有很多言不符实的地方，我希望能和你当面谈一谈。下午两点行吗？对，这太好了，我家的地址在……” 徐婷丽家里不太平，学校也没好到哪去。因为上次众多土豪炫富的行为闹得太大，礼物门中的主角不单单只有徐婷丽，还有一些资历很老的老师。这些老师有的享受着和徐婷丽一样的待遇，被带薪休假去了，有的因为情节不严重，依旧来学校教书。只是现在校园门口围堵着一堆记者，校园里的老师被这紧张的局面闹得人人自危，连上课都没多少心思。 学校里的学生也没好到哪去，只是不同于老师的紧张，学生们的心理更偏向一种看热闹的心境。有一堆不甘寂寞的学生甚至跃跃欲试想要找记者们聊聊自己的‘苦难史’。当然，只能是跃跃欲试，因为在学生们来上学之前，学校下达了一个命令给各班的班主任，让他们通知自己的学生不要在记者面前胡说八道，否者以情节轻重给予警告处分及以上处分。 为了防止学生阳奉阴违，学校还派专车去各个学生家接学生上学，校车直接开进校门停在操场，杜绝学生和校外记者接触的可能性。同时学校还联系各学生的家长告诫他们在事情明了前不要和外人乱说话，以免影响事情的公平公正性。 不得不说这一系列制度下来，的确很好地遏制了事态的恶化，流言似乎平静了一些。 在校园里暗潮汹涌的时候，褚瑞凌被叫进了校长室。徐婷丽想得到的，校长没理由想不到。虽然这件事涉及人员有点广，但受影响最深的首当其冲还是徐婷丽。这巧合怎么能让校长不想起前几日在徐婷丽手上吃过亏的褚瑞凌呢。 褚瑞凌计划实施之前早就明白自己会面临什么，所以当他被叫进校长室的时候心中没有不安，只有一种事情终于来了的轻松。 褚瑞凌面色不变就进了校长室。他看见校长一脸凝重地坐在办公桌前等着他，心中有些感慨，他想，只怕励志中学大部分学生进校长室的次数还没他这一个月多吧。 褚瑞凌也只是一晃神，他见校长注意到他了，立刻摆出眼观鼻鼻观心的神色，乖乖地站在门口等待吩咐。 校长面色复杂地看了褚瑞凌几眼，招呼他上前。待褚瑞凌在他办公桌前站定的时候，校长开口：“褚同学，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吧。” 褚瑞凌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低着头，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 校长皱了皱眉，复又很快地松开眉心，他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道：“褚同学，之前你和徐老师有些误会我知道。但是后来误会不是很快就澄清了吗？徐老师也很大度地原谅了你，做人不能恩将仇报是吧。” 褚瑞凌表情变也没变，他只装作疑惑：“之前的事……真相怎样我们都有些误会，后来我也就没追究这件事了。这段日子，我也没再和徐老师抬杠，什么恩将仇报，我听不太懂。” 校长抿嘴，脸上有些不悦，他觉得这件事十有□□是眼前这小子闹出来的，再不然也是林睿初，总归犯人就在这两人之间跑不了了。只是这人装起傻来比徐婷丽还聪明点，让他无从下手。 校长总归也忌惮褚家的势力，不然换了其他人威胁威胁事情也好解决。校长不愿和褚氏作对，但这次的事情他不解决，自己的饭碗也保不住。想着校长的口气就硬了些：“褚同学，你应该知道，即便是成绩极其出色的学生，这品行要是不过关，好的学校也不会收你的。学籍档案这东西，是跟着你一辈子的，具体怎样，你心里要想清楚。” 校长说的含糊，他知道褚瑞凌听得明白。事实上褚瑞凌也听懂了，只不过他不以为然。 褚瑞凌在心中轻笑一声，脸上却带着惶恐：“校长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难道之前的误会会影响我的操行评定？为什么？不是徐老师不追究了吗？难道她想出尔反尔？不行我要回去和我妈妈说一声，让她和徐老师好好谈谈。最好把齐玥也叫上，不是有误会吗，一起解决了比较好。” 校长被气得差点要吐血，他不相信褚瑞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对方打死不认，甚至还利用他的措辞模糊将事情推到早就解决了的事上，这让他根本无法下手。校长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得坦言：“褚同学，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说实话吧。我知道今天报纸上的事是你在背后捣鬼，你最好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不然本校长也不好说话了。” 校长看着褚瑞凌年龄小，想用辈分地位压一压他，谁料正中褚瑞凌下怀。褚瑞凌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终于进入正题了。 第46章 报仇 报仇 褚瑞凌耳朵听着校长的训斥，脸上的表情却很淡。很显然褚瑞凌油盐不进的架势很好的激怒了校长，他的口气也渐渐严厉起来，开始指名道姓地让褚瑞凌‘处理’好这件事情。 褚瑞凌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就这么任由校长指责，知道校长说够了让褚瑞凌回去好好想办法。 褚瑞凌出了办公室之后本来抑郁的脸色变得明朗起来。他拿出放在口袋中显示待机中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问：“李记者，你听见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是之前和徐婷丽通过话的地方新闻台的李吉庆记者，他此时面带笑容：“谢谢小凌了，我拿到很好的新闻素材了。” “李记者不用谢。”褚瑞凌忽视李吉庆刻意套近乎的语气态度，依旧用着疏离的口吻说：“徐老师那边，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吉庆闻言就笑了：“我和徐老师已经达成了共识，下午我就会去采访她，以及你说的齐玥那个女生那里，我也布置了暗线。只要她们有联系，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再知道我的身家之后，之前作伪证的事情齐玥肯定后悔，所以这次她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好打发了。要么她顶不住压力，会说实话；要么她会借这次机会狮子大开口。无论是哪种局面爆点都很多，希望李记者抓住这次机会，能够跻身一流记者的行列。”褚瑞凌语气很淡。 李吉庆丝毫不在意褚瑞凌的语气，对他来说即便没有这次的升职机会，讨好褚氏的太子爷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早年他和褚母的秘书有点交情，只怕这次好事还轮不到他。在李吉庆的心里甚至有些鄙夷徐婷丽，毕竟徐婷丽是褚瑞凌的老师，一开始手上就是一把好牌，她甚至不用做什么，只要专心教书，就能赢得这些太子爷的尊敬。偏偏有些人贪心不足，自以为了不起，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李吉庆心中嘲笑着徐婷丽，嘴上更狗腿了一些：“那是当然，小凌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谢谢。”褚瑞凌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徐婷丽那头确实如褚瑞凌所想的一样，她想找齐玥再合作，让褚瑞凌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这次计划，没有上次实施的那么轻松了。 齐玥早在知道褚瑞凌身份的时候就一直后悔，所以当徐婷丽打电话联系她的时候，她二话不说，甚至连条件都没听，就挂断了电话。这举动恨得徐婷丽咬碎了一口好牙。 徐婷丽忍住心中的愤怒，她知道齐玥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件事决不能搞砸，于是徐婷丽又打了几通电话。只不过这次齐玥立场很坚定，死活不接电话，最后居然还关了机。 徐婷丽又气又急，她不停地在家中踱步，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挠心挠肺的焦急感，看着她和李记者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徐婷丽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她带上帽子和口罩，穿上一件和季节不符的棉大衣。而后徐婷丽在窗口往下看，确认了记者分布的地点之后，把心一横，把银·行·卡装进包中，就往外走。为了防止有人将她认出，徐婷丽没开自己的小车，只等离开小区后去打的。 好运的是，徐婷丽这装扮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她就这么泰然自若地从大门走出小区。 徐婷丽拦下的士就往齐玥家所在开去。 今天齐玥正好是晚班，此时她正读着今天的早报，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她几乎可以预见徐婷丽拎着包袱从励志滚蛋的画面了。 突兀的家中的门铃响了。齐玥打开门却见徐婷丽拿着包站在门口，面色有些惶恐。 齐玥心中涌出一种病态的快感，她忍不住在想：“你也有今天。” 但多年的社会经历还是磨去了她的血性，她没多说什么侧身就让徐婷丽进屋了。 齐玥看着徐婷丽理直气壮地走向自家破旧的沙发椅，脸上还十分嫌弃地瞥了眼，没有坐下的意思，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再烧，报仇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 或许是因为自己恨了多年的人终于要接受审判了，齐玥很快就按捺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怒火，她没有给徐婷丽倒茶，只站在门边，面露讽刺：“徐老师来有何贵干？” 徐婷丽反射性地皱眉，随后从包中抽出她一早塞进去的银·行·卡，将它扔在桌子上：“里面是上次我承诺的二十万，但是你想要拿到这笔钱，你还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齐玥怒火中烧，她深呼吸一口气，忍者怨恨道：“徐老师，我以为我们两清了，这笔钱是我应得的。” “没有。”徐婷丽反驳的理直气壮：“你以为你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够拿到这笔钱吗？没有这么好的事。你要是想拿到这笔钱，你还要帮我做件事，把上次我让你说的事情在记者面前重说一遍。” “记者？你疯了吗？”齐玥忍不住反问。 “没有。”徐婷丽嘴上这么说着，脸却不自觉拧起来，显得有些狰狞：“褚瑞凌不知道消停两个字怎么写，我就要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就算我这次闹不了好了，我也要让他名声尽毁！” 齐玥看着徐婷丽脸上的癫狂之色，心中有些慌张，她忍不住倒退一步，后背抵在门上。门板传来的冰冷让齐玥冷静了些，她摇头：“你死心吧。我已经错了一次，不可能再错第二次了，这个伪证我不会给你做的。” 徐婷丽听了不怒反笑：“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你已经得罪褚瑞凌了，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你和我统一战线，逼着褚瑞凌无路可退，逼着他来求我们。出尔反尔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那天有那么多证人在，你要是改口供没人会信你。” 这段话像是一桶油一样浇在了齐玥的心火上，齐玥看着徐婷丽的眼睛都冒着火。她几乎立刻口不择言：“你以为你就有退路了？你以为褚瑞凌会在乎你的小伎俩？别忘了他背后站着整个褚氏！你自以为当年的事情天衣无缝了吗？他们能撬开郑克林的嘴，就能撬开宋雪的嘴。高考算什么？只要褚氏承诺给宋雪一个职位，即便是要她坏了名声，她都在所不惜！你让我去污蔑褚瑞凌，你也不想想褚氏是你得罪得起的吗？徐老师，你在励志里作威作福久了，难道忘了这世上比你厉害的人有的是！” “你闭嘴！”徐婷丽呵斥道。 齐玥看着自己踩中了徐婷丽的痛处，心中涌出一种快意：“怎么，我踩到你的痛脚了？你心虚了？呵，心虚就好，因为很快你连心虚的权利都没有，你会活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下！” “我说了闭嘴！”徐婷丽怒吼一声，胸口剧烈起伏，面色赤红的吓人。 齐玥被吓了一跳，气势弱了些。而后她视线扫到桌上的水果刀，眼神忽然亮了起来。本来被很好埋藏的复仇的念头又呼啸着汹涌。 齐玥一步步逼近徐婷丽，嘴中还不停地刺激她：“逼迫学生送礼。这属于收受贿赂了啊。这件事爆出来之后，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你？你觉得你在励志还混得下去吗？你觉得你被励志开除之后还有哪个学校会收容你接纳你吗？或者说得更严重点，你觉得你会因为这件事进监·狱吗？你觉得你好不容易攒下的财产不会被没收吗？你觉得你的孩子还有能力抬起头做人吗？对了，还有你的护身符，你那个在教育局里工作的姐夫。你说如果你还得他被查办，他还会护着你吗？他会不会因为你和你姐离婚？徐老师，你以前得意洋洋地宣布让我退学的时候，可没想过你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徐婷丽脸色越来越红，她的神色可以称得上面目狰狞了。 齐玥还嫌弃刺激不够：“徐婷丽，这都是报应！是你的报应！”说着齐玥凑到徐婷丽的跟前，神情快意中带着极度的恨意。齐玥一字一顿地说：“徐婷丽，这都是报应！” 徐婷丽气急要伸手推开齐玥。齐玥等的就是这时刻，她将水果刀塞进了徐婷丽的手中，而后用自己的肩膀狠狠地撞在了刀刃上。 鲜血顺着水果刀滴落在地板上。看着呆若木鸡的徐婷丽，齐玥绽开一个笑容：“徐婷丽，我逮着你了。” 说着齐玥忍着剧痛，倒退着抽出刀刃。她伸手捂着伤口，在徐婷丽反应过来前，推开门冲了出去。齐玥脸上又惊又恐，她惊慌地大喊：“杀人啦！救命啊！” 这喊声惊醒了怔愣的徐婷丽。大脑恢复作用时徐婷丽第一个想法就是决不能让齐玥把这件事闹大。于是徐婷丽连刀都没放下，急匆匆地冲出去，她挥舞着刀大喊：“你给我站住！” 李吉庆的助理奉命在这蹲守，他看到这副场景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急忙将准备好的短信发出去之后，朝着事发地点跑去，边跑还边报警。 场面很快就被闻声赶来的保安控制住了。助理扶着齐玥低声安慰。齐玥心不在焉地应着，她瞪圆眼睛死死盯着徐婷丽被保安制住，还不停地喊着自己是被冤枉的场景，忍不住，齐玥就想起几年前，她被冤枉被赶出学校被开除学籍父亲因为这件事被活生生气死的场面。画面重合，齐玥边哭边笑。 这个仇，她终于亲手报了。 第47章 上门 上门 褚瑞凌接到通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虽说听李吉庆的口气是徐婷丽威胁不成，持刀恐吓，误伤了齐玥。但褚瑞凌明白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猜想了很多结局，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最沉重的一击是齐玥造成的。果然，无论最狠的，还是女人。 齐玥给褚瑞凌打了电话，她说：“褚瑞凌，我能见见你吗？” 褚瑞凌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了。齐玥的举动让他产生一种好奇心，他不介意腾出点时间见见这位用自己的鲜血来冤枉人的女性。 褚瑞凌瞒着所有人来了医院。此时齐玥正躺在病床上。她看着窗外，眼神平静温和，这是褚瑞凌没有在齐玥脸上看见过的神色。齐玥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她看着褚瑞凌站在门口看着他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 褚瑞凌合上门，并没走过去，他靠在门边，神色平淡地问：“你叫我来做什么？” 齐玥没有回答，她转而说起不相干的事：“医生说，我的左肩伤口太深，可能伤到筋腱了。伤口愈合之后我再怎么复健，我的左手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了。” 褚瑞凌愣了一愣，他微垂眼睑：“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齐玥自褚瑞凌进屋就一直死死地盯着褚瑞凌的神色，她自然没漏过褚瑞凌眼中的同情。齐玥笑得有些悲凉，自己现在也只能靠悲惨的经历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念头一闪而过，齐玥知道自己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她将自卑压下，故作淡定地和褚瑞凌说：“褚瑞凌，我知道你猜得出我之前做了些什么。我的计划只是一时兴起，布置的太粗糙了，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帮我扫清痕迹，让我们共同的敌人入狱。” 褚瑞凌眉头皱了皱，他想也不想地摇头：“这件事，我不参合。” 齐玥神色慌张一瞬，她加重语气：“你要想清楚，如果只是靠我，徐婷丽不一定能进监狱。真相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查出来，到时候徐婷丽作为受害者博取大众的同情，你本来计划好抖出她逼迫学生对她行贿的事就能被她轻易躲过了。这样太可惜了！现在我已经做到这地步了，你只要推一把，徐婷丽就能万劫不复！” 褚瑞凌还是摇头，他抬眼看齐玥：“我讨厌徐婷丽，更厌恶她为难我的朋友，但是假如我和你合作，我就成了和她一样的人了，一样的让我嫌恶的人。我不介意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但是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为了那么一个人渣变成这样的人。徐婷丽如果逃过了这次的局，我就当自己计划不周。然后懊悔一声，继续改进就好。就像你之前反咬我一口一样，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我自认自己足够聪明，会想出办法应对这种局面。所以，你的计划，我不参加。” “你再仔细想想！”齐玥语气急促地说，她甚至忘了自己肩上的伤，用手支撑着自己，激动地想要坐起来。 褚瑞凌冷眼看着齐玥因为手上无力，重新跌回床上的狼狈模样，面无表情：“不用想了。齐玥，我同情你，但也仅限于此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着褚瑞凌不顾齐玥眼中的祈求，转身打开门走出了病房。 齐玥的话并没有打乱褚瑞凌的计划，他按照自己早就规划好的步骤，一步步布局，将徐婷丽的黑色收入公诸于众，其中还牵扯到了她的靠山，励志中学的校长以及徐婷丽的姐夫。而励志中学中其他收受贿赂的老师，除了极个别情节比较严重的人之外，都被他轻轻放过了。 本来老师逼迫学生给教师费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了。再加上齐玥闹出的事，行贿门犹如火上浇油一般，生生不息地燃烧了整整一个月，闹得人尽皆知。由于事情闹得太大，如果不严肃处理不足以平民愤，所以判决下达的也很快。励志中学的校长并徐婷丽等收·贿情节严重的教师一道被免职。而其中，徐婷丽涉嫌谋杀未遂，被收押准备进一步的审理。 褚瑞凌看着报纸上齐玥憔悴惊恐的面容，扫了眼页眉上的标题，心中佩服齐玥的确厉害。她不仅获得了大众的同情，还洗刷了当年的冤屈。褚瑞凌不知道齐玥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不影响他的敬佩。听说牵扯到作弊事件的宋雪也被市一中停了课接受调查。 徐婷丽的事情风风火火闹了一个月也算是落下了帷幕，动荡中的励志中学也因为事态的平息渐渐恢复了平静。徐婷丽离开后留下的空缺也被另一位资历不浅作风严谨的老师替代了。 梁笑笑在看到结果之后，松了一口气，她真诚地对褚瑞凌道谢，感谢他为她出头。那番话被杨桦听见了，这几天杨桦对褚瑞凌说话的语气都十分奇怪。同样对褚瑞凌阴阳怪气的还有林睿初，这两天以来，褚瑞凌只要接近林睿初身边一米，就会得到一声铿锵有力的鼻音。如果褚瑞凌是和梁笑笑一并出现的，就能听到林睿初响亮的嗤笑。 这态度闹得褚瑞凌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得罪林睿初了。 林睿初这几天心里都闷闷的。他把褚瑞凌当做最好的朋友，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朋友却有被人撬墙角的架势。林睿初心中很是不满，他决定给褚瑞凌一点颜色瞧瞧，于是单方面开始和褚瑞凌冷战。 褚瑞凌也是冤枉，其实追根究底，他会和徐婷丽杠上，其主要原因还是林睿初，梁笑笑不过是个附带的。事了之后，附带的都知道道谢，唯独这正主一声不吭的还给他脸色看，褚瑞凌心中也是很不舒服。在几次有意和林睿初搭话都被对方无视过去之后，褚瑞凌也怒了，他干脆地将林睿初视作空气，无视的比林睿初无视他还彻底。林睿初见了心中好容易熄灭的怒火，再次死灰复燃，星火燎原。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过完了这个学期剩下的时光。 这期间，褚瑞凌的短篇同人小说也写完了，他一口气将所有的稿子扔给楚付瑶，并且严肃声明这些稿子绝对够用到他们毕业，所以他接下来不再理会校刊的事情了，让楚付瑶自己看着办。苦逼的在两人的低气压中间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楚付瑶识时务者为俊杰，决定不去撸老虎须，她诚惶诚恐地结果稿子保证自己不再拿校刊的事情去烦褚瑞凌之后，褚瑞凌良心发现谴责自己两秒就将这件事抛到一边，拿了成绩单就回了家。 褚妈妈今天在褚瑞凌出门前特地交代过让他早点回家，因为这是褚家最后一次家庭聚会了。褚妈妈特地请了律师做见证，准备通过合法程序将褚父手里的股份转到褚瑞凌名下。 二十三年的婚姻终于走到尽头，想到这几年的委屈求全，褚母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已经打算好了，在和褚父签订离婚协议之后就带着褚瑞凌回家见见自己多年没有联系的亲人。 褚瑞凌回到家的时候褚父还没来，他将成绩单递给褚母顺嘴问道：“爸呢？还没过来？” 褚母本因为褚父的迟到而有些不愉快，但是看见褚瑞凌她还是给了他一个微笑。褚母戴上眼镜仔细看起褚瑞凌的成绩单，嘴上回道：“还没来，我已经打了电话催过了，你要是不耐烦见他，你就先去林睿初那里玩玩，等需要你的时候我再打电话叫你回来。” 褚瑞凌听到林睿初这个名字心里一阵烦，反射性地他就摇头否决这个提议：“算了，我回房间玩电脑，等事情解决了叫我就好。” 褚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他：“你和林睿初闹翻了？” “没有。”褚瑞凌想也不想就回道，后来他愣了愣抿嘴：“还没有。” 褚母知道褚瑞凌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她顿了顿还是把嘴边劝和的话咽下去：“算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褚瑞凌点头，拿了一些零食就回了房间。 褚母看褚瑞凌回房，她放下手中的成绩单，神色松快而满意。正当褚母在想着给褚瑞凌什么奖励的时候，玄关那响起敲门声。料想到是褚父上门了，褚母本来愉快的神色再次被嫌恶取代，她让人去开了门，自己正坐在沙发上打算讽刺褚父迟到的举动，却见后者搀扶着一个老人进了客厅。褚母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心中怒意翻滚，褚母瞥了一眼褚父见后者脸上轻松，心中更是暗自唾弃褚父为了不离婚，什么恶心的法子都往外使的行为。可即便褚母知道褚父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可她依然无力反抗。褚母局促地站起来，心虚地对着进门的老人喊了声：“三婶子。” 第48章 离婚 离婚 来人应了声，在褚父的搀扶下找了个位子坐下。她对褚母没有以往的热情，言辞中还带着点指责：“凌然，听炼钢说，你要和他离婚？” “……”褚母无言，她看了褚父一眼，最终还是下了决定：“是。” “因为私生子？” “不仅仅是因为……”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三婶严肃地打断褚母的话：“我人老了，听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借口。” “……对。”褚母咬牙咽下。 “好。”三婶子点头：“如果是因为私生子的事，我做主，那人上不了族谱。小然这下你满意了吧。别因为这些小事让你们夫妻闹了矛盾。好好过日子要紧，你也不想想，你们离婚了，瑞凌怎么办。” “三祖母。我也赞成我父母离婚。”褚瑞凌听到下方动静，出了门查看情况。他看见三祖母就知道事情要糟。三祖母是褚爷爷的弟妹，对褚母有恩，早年褚母嫁到褚家，他们还没发迹的时候，有一回她生了重病，就是这位老人寸步不离的守好她的。褚母重恩，所以见着三祖母就不自觉低一头。褚瑞凌有些佩服褚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这个早就不管事的长辈的，竟然能让她来做和事老。 “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回去做功课去！”褚父拿出父亲的架势，要赶褚瑞凌走。 褚瑞凌看也不看他，他走下楼梯，几步跨到三祖母跟前：“三祖母，您怎么来了？好久没见你了。” 褚三祖母看到褚瑞凌嘴角还是带笑的，她颤巍巍地伸手从衣内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就要塞进褚瑞凌手里：“凌哥儿，好久没见你回去见我这个老婆子了。这几年的压岁钱我都给你攒着，就等着给你呢。” 褚瑞凌眼眶一热，没有伸手，他别扭地别过头去。 褚父心念一动，拿过褚三祖母手里的布包就往褚瑞凌手中塞：“长辈给你的东西你不接，你的教养哪去了！” 听褚父开口，褚瑞凌眼眶中的热意迅速散去，他将手中的布包放在桌子上，冷眼看着褚父。 褚父见褚瑞凌这样的态度又羞又恼，最终看了褚三祖母一眼什么都没说，只瞪着褚瑞凌。 褚三祖母年龄大了，记性不好。她见着褚瑞凌就忘了褚父交代的事情。褚三祖母身子微微前倾就要将褚瑞凌揽在怀里。褚瑞凌犹豫了下，还是顺从地上前一步，方便褚三祖母的动作。 褚三祖母念念叨叨地说要给褚瑞凌买糖果子。褚父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几次想提醒褚三祖母离婚的事，都被褚瑞凌找事岔过去。 褚母见了打算速战速决，她低声对褚父说：“褚炼钢，你随我去书房。” 褚父自然知道这么跟过去事情要坏，无奈之下他只好撕破脸皮对着褚三祖母喊：“三婶子，你侄媳要和我离婚！” 褚三祖母闻言抬头给褚父一个疑惑的眼色：“为什么？” “……” 褚父涨红着脸，看着大厅中的律师和秘书以及保姆，到嘴边的理由愣是说不出口。毕竟婚内出轨，被妻子抓到要净身出户什么的太过丢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褚父说不出口。 褚瑞凌见状微微一笑，他凑到褚三祖母耳边大声说：“三祖母，我把他包小三，不要我和妈妈了，你没看这几年他都不带我回去见你吗？而且他还拿妈妈辛苦赚的钱去养私生子！我生病了都不回来看我！妈妈上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要和他离婚！” “你闭嘴！”褚父面色通红就要骂。 褚三祖母闻言更生气了，她拿起自己的拐杖往褚父身上打了几下，边打还边骂：“你才给我闭嘴！” “……” 看着自己请来的战友这么容易就被人策反了，褚父一口鲜血哽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呛昏过去。 褚母见了抿嘴直笑。 褚父面子里子都丢光了，青红着脸咬牙，他看着褚瑞凌的目光简直要吃人。只是褚父还有办法：“三婶子，凌然说我和她离婚后她要带走褚瑞凌，不让他再姓褚了！” “她敢！”褚三祖母中气十足的怒骂，说着还收紧手臂，生怕褚瑞凌被人抢走：“凌然，你反了天了。瑞凌姓褚不姓凌！你要是敢抢，老婆子和你急！” 褚瑞凌被勒着难受，但更难受的是褚父居然敢拿他做筏子。 褚母也是被气狠了，她抬眼看着褚父，冷笑。褚父回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这作态不由得将褚母呕得半死。平日里不见得会对褚瑞凌多少关心，结果到了生死关头居然用褚瑞凌当起挡箭牌了。 偏偏褚父给的理由褚母无力反驳，确实他们离婚后她肯定会争夺褚瑞凌的抚养权的，虽说不至于改姓，但她确实不想褚瑞凌再和褚家有什么关系。 褚瑞凌挣了两下，没挣脱，他试图安慰道：“三祖母，爸妈离婚后我还是会回去看你的。” “不行！”褚三祖母出言否决：“这婚不能离！” 褚母看了气得半死，她转头对褚父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褚父笑道：“我说的不是很清楚吗？要不不离婚，要不把褚瑞凌的抚养权给我。” “给你作践吗？”褚母气急败坏地回道。 “你要是不想他被我作践，你就别离婚！”褚父小人得志道。 褚母气的咬牙切齿偏偏无计可施。她怒道：“你非要把事情闹到三祖母面前是吧，你不知道她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是吗？你要是把她气病了我看你怎么办！” 褚父只笑不回话。 褚瑞凌见状也是对褚父的不要脸又气又恨，他索性破釜沉舟：“妈，这婚必须离，大不了我跟着他！” “开什么玩笑！”褚母想都不想地否决：“你以为你跟着谁只是吃饭住宿跟着谁那么简单吗？你监护权要是在他手上，你成年之前都要受他控制！” 褚瑞凌心里也知道这点，只是他不想让褚父计谋得逞。 褚三祖母看他们争论，拉扯着褚瑞凌的手微微松了些，她将褚瑞凌按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所以这婚，你们别离了。离了婚对孩子不好。” 褚三祖母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褚母看着她，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把褚父单独叫到房间中放下话来：“褚炼钢，我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你闹这么久不就是想要钱吗？你名下的那几套房子我一概不要，褚氏的股份我也只收回一半。剩下百分之十只要你不做死够你活到老了，你要是再不知足，别怪我连三祖母的面子都不看，直接和你离婚。大不了我就背了这个坏名声！” 褚父一开始就知道褚母心意已决，所以也没想着继续这段婚姻，他把褚三祖母带来只是为了得到一些利益。褚父本来还想再讨价还价一番，结果看到褚母愤恨的神情，他生怕多说几句惹恼了褚母，连这些东西都拿不到手，于是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你现在叫律师进来该协议吧。” 褚母咬牙切齿地看着褚父：“褚炼钢我没想到你人品会低到这种程度。” 褚父超额达成了目标，几乎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他现在心情十分的畅快。看着褚母眼中的怒火，褚父笑得很假：“我是生意人嘛，做生意自然要不择手段。” 褚母气急却又无计可施，她发了条短信让律师进来，按照刚刚谈好的条件另拟了一份离婚协议。看着褚母用划破纸张的力道写下的名字，褚父嘴角微微翘起，他紧接着在协议书上签了名，将两份中的一份叠好放进衣服里，扬眉笑道：“凌然，做生意像你这么感情用事可不好，你以后会感谢你自己今天将我留在褚氏的行为的。”说着褚父还伸出手露出一个假笑：“合作愉快。” 褚母拍开褚父的手，道：“你给我滚！” 褚父摸着手上被打红的地方，神情有些不悦，他故作绅士地说：“算了，看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语罢，他转身打开门对着客厅中还在和褚瑞凌唠家常的褚三祖母说：“三祖母，凌然想通了，她不和我离婚了，我现在送你回去可好？” 褚瑞凌听了心中大骇，他连忙转头看着褚母。 褚母冲他微微摇头，并不说话。 不过褚三祖母确实很高兴：“好好好！不离婚就好！夫妻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每人退一步就好，以后你们好好过！” 褚父敷衍地应了几声：“三祖母，我先送你回去吧。大侄子还在家里等你呢。” 褚三祖母被褚父半推半送带出了门口，末了还回头对褚瑞凌说：“瑞凌啊，记得回老家看祖母。” 褚瑞凌胡乱点头，待两人离开后，他才克制不住地问：“妈，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褚炼钢好算计！”褚母怒道：“不过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妈，你想怎么做？” 褚母扬眉冷笑：“我能一手将褚氏立起来，就能一手把它毁掉重建。我要让褚炼钢最后什么也落不到！” 第49章 表哥 表哥 因为褚父的事，整个礼拜褚母都过得狠心塞，连带着整个褚家都沉浸在低气压之中。褚瑞凌身处台风眼中心，心中也是烦闷非常，他有心想找人诉苦，却想起唯一一个能够让他毫无负担吐槽的家伙现在正和他处在没有缘由的冷战之中，褚瑞凌的心情就更郁闷了。 两人年纪都太小，都不知道怎么示弱于是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互不联系地过了快一个月。终于林母看不下去了。她看着自家孩子放了假还龟缩在家里瘫在床上除了吃和上厕所都一动不动的，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只不能宰的猪一样闹心。 原本林母是不打算搀和两孩子之间的事的。但她看现在事态紧急，顿时顾不得许多原则了。立刻背着林睿初就给褚瑞凌打电话。 褚瑞凌接到电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他还当林睿初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打电话服软了，结果电话已接通，褚瑞凌顿时哭笑不得。 林母还是很给自家的熊孩子留面子的，她只说林睿初这几日被功课困扰在家挠墙，而后问褚瑞凌有没有时间过来照看一下。 褚瑞凌的无名火早就消了不少，所以也乐意顺着林母给的梯子往下爬。他和褚母说了声，得到许可就出门拐到林睿初家去了。 褚瑞凌还以为林母在家，却不想门开了之后和林睿初撞了个正着。两人都愣了。由于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林睿初甚至还没来得及摆上自己的恶棍脸，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很快，林睿初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立刻将咧到一半的嘴角掰了回去，脸上呈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扭曲表情。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他傲娇地抬头：“你来做什么？” 褚瑞凌看着就觉得好笑，本来打算和林睿初抬杠的心情不自觉就消散了，他强势地推开林睿初，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阿姨让我来监督你学习。” 林睿初看褚瑞凌态度这么坦然，顿时愣住了，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推他出去，还是拿出课本乖乖做功课。纠结之下，林睿初丧失了反驳的最好时机。他看着褚瑞凌已经熟门熟路地拐到厨房里找水喝了，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回屋拿作业去了。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林睿初暗搓搓地想。 褚瑞凌还真不是打算来辅导林睿初功课的。他看着林睿初把作业拿出来一副做戏要做全场的模样，偷笑一声，拿起遥控就打开林家的家庭影院。在全立体音响环绕声中，褚瑞凌作弄林睿初道：“你有不懂的问我，我看会儿电视。” 林睿初觉得自己应该把手上的东西都糊在褚瑞凌脸上。 不过寒假才刚刚开头，写什么作业？一分钟后，林睿初已经拆了自家的薯片和褚瑞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在看完一集孪生兄弟相爱相杀的戏码之后，林睿初强忍住吐槽的*，囧着脸转移话题：“褚瑞凌，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褚瑞凌认真地回想了下现在还在监狱中等待审判的徐婷丽，对林睿初字典中的‘无聊’两个字的定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林睿初没注意到褚瑞凌脸上的纠结，他自顾自地说：“你看，我们现在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学习学习。每天都重复同一件事我觉得我自己都快疯了！” “我以为你这几天的任务是瘫在床上当植物人。”褚瑞凌吐槽。 林睿初被吓了一跳：“我妈把这件事都告诉你了！” “不用她说，我有眼睛。”褚瑞凌指了指林睿初刚刚拿出来的书包：“今天刚动。”又指了下电视：“阿姨爱看的肥皂剧。”最后对着林睿初问：“你能告诉我最新一集的火影讲了什么吗？” 林睿初脑子当掉了，他愣了半天问：“你最近在看柯南吗？” 褚瑞凌耸了耸肩，不作回答。 林睿初脑子转了转又切换到另一个话题上：“你小说写得怎样？” “还行。”褚瑞凌懒懒地应道：“我把稿子都给付瑶了，事情算是了了。” “你写完了？”林睿初闻言有点激动：“稿子呢？拿来给我看看！” “我没底稿。”褚瑞凌耸肩：“你还是找付瑶要吧。” “那你好歹和我说一下大概剧情啊！叶修后来怎样了？有没有把仇敌干掉？” 褚瑞凌闻言翻了个白眼：“你说的仇敌是你喜欢的主角啊。” 林睿初摆手：“多早以前的事了，早在你下笔写文的时候，那家伙的名字已经被我放到了最不待见的名单中了。小说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追了。” “我以为你没追是因为那作者卡文，下一部还没写。” 林睿初闻言就怒了，他愤愤地说：“什么，他又卡文了？秦帝都不知道以这个借口断更几次了！幸亏我出坑了！” 褚瑞凌伸手给林睿初顺毛：“算了，后来的情节我也猜得出来。” 林睿初嘴上说出坑，事实上听褚瑞凌这么一说，兴趣又来了：“后来怎样了？” “嘛，为了写同人，我特地仔细地看了几遍原著，后来发现叶修是生是死还很难说。主角揭穿了武林盟主的真面目并将他拉下马之后，*oss的职位就空了出来了。我看那作者的留言好像文章大纲才走了三分二，再加上前面主线中的一些无头冤案的行事作风有点叶修的影子，所以我猜想最后三分一可能叶修这个boss还要被拉出来推一推，小说才能完结。” “还虐叶修？！”因为褚瑞凌的同人，林睿初的心早就偏了，他一听自己喜欢的角色好不容易安安生生的死了，还要被作者拉出来虐，顿时就坐不住了，他说：“不行，不能再让叶修被拉出来鞭尸！” 实际上叶修还没死。褚瑞凌默默地在心里更正一句，嘴上却道：“boss要复活，主角要再推，这是作者的意思，你有什么办法。” 林睿初抿着嘴，眼睛转了两圈，坏主意就冒出来了：“你先写。” “写什么？”褚瑞凌反问，他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你去以写同人的借口写原著啊。去把秦帝接下来的构思写出来，他为了防止撞梗可不得改大纲？” 褚瑞凌满头黑线：“我写和他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反正这都是叶修的命运。” “当然不一样。”林睿初反驳的振振有词：“你写的那是野史，作者笔下的才是正史知道吗。” 褚瑞凌长叹一口气，没多说什么就答应下来。他也是挺喜欢叶修的，也不太乐意看着和自己相似的人落到那种结局，即便只是小说里的看起来也很膈应：“行，我写。但你不能什么事都不干。我写了之后把稿子发给你。你去注册账号把小说发上去。” “我发和你发有什么不一样吗？”林睿初不解：“不就是个复制黏贴的事吗？” “当然不一样。”褚瑞凌反驳：“注册成为作者要姓名和手机号的，要是文火了有人骚扰我怎么办？我懒得处理这些事，反正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后果你承担。” 林睿初忍住反问褚瑞凌你怎么这么有自信自己写的文会火的欲·望，咬牙点头应下。丝毫不知半年后自己会因为这草率的承诺惹上多大的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褚瑞凌玩到了傍晚，而后被褚母一个电话给叫了回去。褚瑞凌打开门的时候看见有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喝咖啡。 “褚瑞凌是吧。”来人朝褚瑞凌挥了挥手：“嗨，我是你表哥，凌岳。” “……你好。”褚瑞凌应了声，而后环顾一圈：“我妈呢？” “小姑回房找相册了，她说要给我说一些你小时候的窘事。”凌岳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过来，我和你好好聊聊。” 褚瑞凌还在犹豫，幸好褚母这时从房里出来了，她对褚瑞凌介绍道：“这是你表哥凌岳，你姥姥让他来带我们回家过年。” 褚瑞凌这时才恍然，并真心为褚母高兴，闹腾了这么久，总算有一件让褚母开心的事发生了。褚瑞凌走到桌边坐下，和凌岳隔着一个空位子。他客套地笑了下，问道：“我外祖母家在哪？” “对了，你没回去过。”凌岳耸肩，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褚瑞凌：“听说你喜欢游戏？这里面是我无聊的时候做的软件，你能用这个软件爬到国外去玩他们的网游，送你玩玩。” “谢谢。”褚瑞凌接过u盘把它放在桌上。 凌岳看着褚瑞凌疏离的态度，耸了耸肩，他没继续纠结转而回答起褚瑞凌的问题：“这几年家里的生意都慢慢转到帝都去了，我爸——也就是你舅舅，不知道小姑有没有和你说过，就是凌家从政的那个舅舅——也搭上了一个人脉前几年就升迁到帝都去。这几年凌家的春节都是在帝都过的。” “是吗？”褚瑞凌没有因为凌家蒸蒸日上的家世而得意。他反而看了眼一直没得到消息的褚母一眼，抿了抿嘴，有些不太乐意去凌家过年。 凌岳从小就是个人精，他自然看得出褚瑞凌在抵触什么。不过自家这表弟没有被凌家的花团锦簇给眯了眼，这倒是让凌岳高看了他一眼，态度也真诚了几分：“奶奶这几年可想死小姑了，要不是爷爷还生气，奶奶也不至于一直不敢联系小姑。” 褚瑞凌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凌家就是放弃了褚母。不然血脉天性，再怎么生气也该气消了。 凌岳装作没看见褚瑞凌的不信，他盖棺定论：“所以说啊，姓褚的那匹中山狼离开后，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小姑，所以我才被派出来，千里迢迢地迎接凌家公主回家。” 第50章 北上 北上 褚母也发现褚瑞凌的态度不对劲，她知道他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只是褚母也不愿意褚瑞凌和凌家生分，所以出来打圆场：“小凌，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就去帝都。” 对于时间的紧迫褚瑞凌有些意外，但他没多问略一点头就起身准备回房收拾东西。冷不防，褚瑞凌注意到凌岳给的的u盘，动作略微顿了下就还是将东西抓在手里：“谢谢表哥。” 凌岳见状对褚瑞凌更满意了，他连连摆手：“不用谢，你要是喜欢，我家里的电脑里还有一些自己编写的程序，你看中哪个拷贝了就行。” “表哥编程很好吗？”褚瑞凌问。 褚母听了就笑：“何止是好，简直就是拔尖，赵旭昌都夸他天赋异禀。” 凌岳听了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露出一个微笑：“我还没和小姑讲过，小姑就知道了。” 褚瑞凌虽然不知赵旭昌是谁，但是看褚母的态度就知道这人很厉害。不过褚瑞凌对褚母对凌家的事略知一二这件事比较感兴趣。他抬头看了褚母一眼，见褚母只笑不语。褚瑞凌了悟，看来褚母和凌家的关系不像他想的那么僵。这么一想，褚瑞凌的别扭就去了几分，他朝凌岳点头回房收拾东西。 第二天，褚母直接让秘书把三人带到了飞机场，三小时的航班过后，几人就在帝都着陆了。 刚过安检，褚瑞凌就见凌岳朝着某人挥手，褚瑞凌顺着方向看过去，却见一位满身贵气七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被人簇拥地站在出机口等着他们。褚瑞凌看见当老妇人看到褚母的时候眼里渐渐有了湿意。凌岳揽着褚瑞凌跟在褚母身后朝着老人走去。褚母最开始的步子有点快，但到了老人跟前，脚步又慢下来了。 凌岳看着场面有点紧绷，率先开口：“奶奶，我把小姑和表弟带回来了。” 老人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最后只应了一声：“好。” 褚瑞凌不出声跟在褚母身后装壁画，他知道有人在打量他们，只是褚瑞凌依旧默不作声。忽然一双灼热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褚瑞凌眉头微皱，抬眼打量着眼前的一波人试图找出视线的来源，很快，褚瑞凌就找到了目标。他看着凌姥姥身边一个和凌岳差不多大的姑娘在斜眼看他，眼神并不十分友善。她注意到褚瑞凌在看她，眼神躲闪了一瞬，而后又故作强硬地瞪他。褚瑞凌皱眉，他想了想朝着那女孩略一点头，而后移开了目光。只是褚瑞凌这么一番动作之后，他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更灼热了。 凌岳没察觉到不对劲，他看看凌姥姥，又看了眼褚母，识趣地说：“奶奶，我答应表弟带他出去玩，你和小姑先回去好吗？” 凌姥姥这时才偏头看褚瑞凌，她见褚瑞凌和褚母长的有六七分相像，本来不太待见的心里淡了些。她笑着对凌岳说：“行，你们出去玩吧。记得晚上要回来。” “好的！”凌岳应下来，他拉着褚瑞凌就要把他带走。褚瑞凌还是犹豫，他担心地看了眼褚母。 凌岳见了立刻伸手将他的头扭回来，边扭还边压低声音说：“刚刚和我说话的是你妈妈的亲妈。她还能把你妈吃了不成？奶奶和小姑还有话要说，你就别参合了，跟我走没错。正好我带你出去玩。” 褚瑞凌不适应和别人这么亲近，他转了转手腕，挣开凌岳握着他的手。不过褚瑞凌也没往回走，他疏离地说：“我知道。” 凌岳扬眉，嘴上吐槽：“这孩子戒备心怎么这么大呢。我是你表哥还能卖了你啊。” 褚瑞凌抬头看了凌岳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不一定。” 凌岳因为褚瑞凌的态度呕得半死，他有心想找回场子。凌岳想了想，心中就冒出主意来：“对于凌家，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褚瑞凌闻言就想起刚刚那个来历不明的女生不善的视线，于是就顺着凌岳递出的橄榄枝往下问：“刚刚站在你奶奶身边的女孩是谁？” “你说凌珑啊。”凌岳略一想就知道褚瑞凌问的是谁：“他是我爸的弟弟，也就是你二舅家的唯一的女儿。她被舅妈惯坏了，人挺骄纵的，我们都挺烦她。你还是避着她走比较好。” “为什么？”褚瑞凌有些好奇。 凌岳耸肩：“她把爷爷奶奶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认为他们只能宠她不能宠别人，谁要是和她抢宠爱，她就为难谁。我们凌家实行的是女孩娇养，男孩贱养的家庭政策。我这一代又只有她一个本家女孩，所以凌珑身上就汇聚了万千宠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和她对上，吃亏的还是你。” “除了这个呢？”褚瑞凌追问：“还有其他原因吧。” 凌岳笑容一僵，他索性收起一直翘着的嘴角，微眯着眼打量褚瑞凌。褚瑞凌泰然站在那任由凌岳打量。好半晌，凌岳才笑：“那些事啊。和现在的你没什么关系。家丑不可外扬，说句难听的，小姑是被认回来了，而你，会不会被凌家承认还要看爷爷。我说这些不是在小看你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凌家的很多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真聪明，就自己去发现好了。” 褚瑞凌闻言没有被激怒，他理解地点头，随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你要带我去哪玩。” 凌岳也装作褚瑞凌什么都没问的模样：“我要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这一天抛去心里的担心不说，褚瑞凌玩的还是很高兴的。凌岳只比褚瑞凌大三岁，但是他什么都玩得开。褚瑞凌跟着凌岳去了许多地方，也做了一点点踩线的坏事，直到晚上接近九点，凌岳才起了把褚瑞凌带回家的心思。 帝都的房价很贵，但是凌家还是在好地段买了座古香古色的宅子。褚瑞凌到了凌家，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跟着凌岳进屋，却见大厅里或坐或站着满满当当的一堆人。 褚瑞凌很快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褚母。褚母也看见了褚瑞凌，她朝他招手。 褚瑞凌和凌岳道了声谢谢，就往褚母身旁走去。褚母揽着褚瑞凌，对坐在她身前的两位老人说：“爸，妈。这是我儿子，瑞凌。” “嗯。”为首的老人略一点头，脸上没有在意的模样。随着他的应声，他身旁一位西装革履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拿出一个礼物，递给褚瑞凌。 褚瑞凌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接过礼物，对老人道了声谢。 老人见着褚瑞凌的行事作风，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对褚母说：“你教的很好。” 一旁的凌奶奶见状，脸色轻松了些，看着褚瑞凌的神色也带着点笑意。 老人看着褚瑞凌问：“你喜欢什么？” 褚瑞凌看着老人的神色，直觉他不是在和自己唠家常，所以自然也没有回答一些他这年龄男孩子会喜欢的东西：“决策。我喜欢下决策。” “对褚氏还是褚家？”凌外公又问。 褚瑞凌听了心中就有了底，看来这老人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对褚母不闻不问，于是他神色和缓了些：“都有。” 凌外公点头，而后他不容拒绝地说：“你回房，我有事和你母亲说。” 凌外公身边的男人听了，上前一步对着褚瑞凌道：“少爷，您的房间在楼上，请跟我来。” 一瞬间，褚瑞凌注意到房间中有些人的脸色就变了。褚瑞凌心思绕了一圈面上神色不改。他得到褚母的许可之后起身跟着男人离开。 褚瑞凌没多问也没多看，他看凌家人的态度就知道在前面带路的男人是凌外公的心腹，自己这时做了什么只怕转眼凌外公就会知道，褚瑞凌虽然没想在凌家多待，但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凌家人小看他。所以直到进了房间，褚瑞凌也没开过口。 男人的态度谦和却不卑微，他给褚瑞凌说了几句禁忌就告辞了。 看着房门合上，褚瑞凌才松了口气。他想了想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脑。刚刚上q，褚瑞凌就看见q上林睿初那个不停抖动的头像。褚瑞凌点开一看，只见从早上九点开始林睿初就在不间断的信息轰炸，催着他写稿，仿佛生怕正版作者先一步把叶修写死了一样。 褚瑞凌嘴角微微翘起，他耐着心一条一条地翻完所有信息，直到看到最后一条信息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褚瑞凌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撩拨林睿初了。他熟练地打开word，按照林睿初的吩咐写起文来。 这么一写就到了深夜，褚瑞凌虽然也没打算在凌家过的安稳，但是第二天发生的事情依旧突破了他的想象。 第51章 倒计时 倒计时 第二天褚瑞凌发现似乎除了凌岳之外，所有与他同龄的凌家人都不欢迎他，就像那些长辈不欢迎褚母一样。他们与凌家格格不入，仿佛昨天的笑语都是他的错觉。 褚母有些尴尬也有些难受，她当初的离经叛道让她苦了近二十年，等到她醒悟的时候却发现回头路并不是那么好走。 凌姥姥对褚母的感官很复杂，她既想念自己离家多年的女儿，却又忍不住埋怨她。而凌姥爷则是从头到尾都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和褚母说话。褚瑞凌很难才能装作自己看不出褚母的伤心，要是其他场合，两人一走了之就可，但这里不行。凌家二老好容易服了软，退了一步。褚母不会让自己逃避。 比褚母更尴尬的是褚瑞凌，他对凌家人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在面对凌家人似有似无的排斥，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凌岳看着褚瑞凌尴尬，有心想调解，所以他问褚瑞凌：“小凌要到我那里看我新编写的软件吗？” 褚瑞凌点头，他朝凌岳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凌岳眨了眨眼，哥两好地揽着褚瑞凌上楼。 褚瑞凌围观了凌岳那些简单且实用的小软件，注意到他在给自己的女朋友编写一个独一无二的电脑小宠物顿时来了兴趣。凌岳见了十分骄傲地给褚瑞凌展示了一下自己编写的小宠物。功能倒是挺齐全挺新奇，会卖萌会撒娇，也有简单的录音对话功能，总的来说很讨女孩子喜欢。如果忽略它那寒碜的外表的话。 当凌岳介绍完自己的程序，并打开软件之后，褚瑞凌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样？”凌岳期待地看着褚瑞凌。 “……你很注重心灵美。”褚瑞凌想了想，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其实按照他内心的想法，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内里玛丽苏外头咆哮马的奇葩神器。 凌岳还没有骄傲到眼瞎看不出褚瑞凌的未尽之言，他有点颓废地伸手戳着电脑上的咆哮马：“说真的，我尽力了。只是我不太擅长绘图。” 如果这图是尽力之后画出来的话，你何止是不太擅长绘图。褚瑞凌心中吐槽两句，嘴上说：“你为什么不请别人帮忙？” “我只是觉得自己做比较有成就感。不过现在看来我确实要让别人帮忙了。”凌岳神色有些遗憾。 褚瑞凌心里还感谢凌岳这两天以来的帮助的，于是他毛遂自荐：“这样吧，我帮你画图。” “你会？”凌岳有些不信：“小姑是和我说了你水彩画的不错，但是电脑绘图你学过吗？” 褚瑞凌听了也有些苦恼：“不然你教我？我学会了之后帮你画人设。” 凌岳想了想，便道：“也行。来吧，我教你。” 两人在凌岳的房间混了一下午，在褚瑞凌掌握了基本操作，正跃跃欲试想要大展身手的时候，褚母敲门进屋。 “小凌。”褚母脸色有点疲惫：“我们收拾一下回家。” “怎么了。”褚瑞凌心中有些不安。 褚母还没多说，她身后一女人就追了上来。她也不顾褚瑞凌在场，自顾自地对褚母说：“凌然，苏启青的事你就考虑一下。毕竟你现在也离婚了……” “二嫂。”褚母低声喝了一句。那人才后知后觉地看见褚瑞凌和凌岳。 凌岳有些尴尬地看着脸色忽然铁青的褚瑞凌，一言不发装壁画。褚瑞凌之前还当凌家两老看褚母离婚了心疼所以把褚母接回来相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褚母离婚还没一个月，凌家就急不可耐地给她找下家，这让褚瑞凌又气又恼。褚瑞凌看着褚母脸上的尴尬，挤出一个笑容。他乖顺地对褚母说：“好的，妈妈，我现在就上楼整理东西。”说着不顾凌二舅妈难看的脸色侧身挤出了门。褚瑞凌刚出门就看见凌姥爷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脸色掩饰不住的愠色，顿时心中冷笑不语。 他面无表情地当着凌家人的面转身上楼。凌姥爷瞥了褚瑞凌一眼，对他的举动不置可否。他对褚母说：“凌然，二十年前你任性妄为让我们家成了笑料。二十年后你还想再让凌家丢一次脸吗？” 褚母性子本来就刚强，她压低声音反驳道：“我回来前没答应过任何事，凌家要是丢脸也是你自找的！” “凌然！”凌姥爷怒道。凌姥姥见两人二十年来第一次交流就闹得这么僵，连忙劝道：“小然，你少说几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苏启青人品家世无一不好，性格也随和，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再说我们也没说让你和他结婚，我只是让你去看看，觉得好的话就处处，不好的话我们也不逼你。你不用这么抵触的。” 褚母听了，神色缓和了点：“妈，我现在没想着再婚。你别劝了。而且你们为了什么让我去见苏启青，我心里也有底，所以你别说了。” 这是褚瑞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当他收拾好东西出来之后，风波也平息下来了。褚母在楼下等着他。凌二嫂还在她身边小声劝着什么，只是当她看到褚瑞凌的时候，立刻就闭上了嘴。褚母神色冷淡，她看见褚瑞凌下楼，勉强朝他笑了下，而后拉着他就要离开。 “凌然。”在两人出门前，凌姥爷再次叫住了她：“你要是再这么任性下去，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褚母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凌家。 褚瑞凌离开凌家的时候，心中还憋着气。褚母看了褚瑞凌一眼，心中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苏启青是谁？”褚瑞凌想都没想就问道。 “你舅舅的顶头上司。”褚母简单地说了一句之后转言安慰：“你放心，我现在没打算再婚。” 褚瑞凌所有的质问都被褚母这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妈，我们以后还来凌家吗？” “不来了。”褚母回答道，话里也不知道含着什么情绪，让褚瑞凌一听就心酸。 飞机起飞前，褚瑞凌收到了一条来自凌岳的短信。信息里就一句话：小凌，你说好要给我画的人设呢？褚瑞凌没回短信，他将手机关机闭目养神。 因为这个插曲，褚家的新年过的并不开心。褚瑞凌趁着假期将小说一口气写完，而后打包发给了林睿初，这之后就开始闭关赶寒假作业。 林睿初期间上门几次和褚瑞凌汇报战果，但看着对方漠不关心的神情自己也觉得没趣，所以也慢慢不提这个话题了。 在林睿初代发的续写慢慢火起来的时候，新学期也开始了。褚瑞凌将好容易赶完的卷子分门别类放好，准备迎接初三下半年‘美好’的时光。 新学期的确十分‘美好’。所有老师似乎在来上课前都喝上百来瓶的红牛，他们用让rap歌手蒙羞的语速说着整个初中所有的知识点。各类试卷就像是冰雹一样朝着初三学生砸下来。真的是用砸的，因为每次发卷子不是论份，是论斤。而且发卷子的频率是每天。各科教师十分在乎同学们是否将所有卷子做完了，虽然他们不会每份都讲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褚瑞凌都有些吃不消，没几天他就耐心告罄，开始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商量分工合作。 除了梁笑笑，其余几人都同意了这个计划。终于在这种和谐互助，共同繁荣的氛围下，所有人都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作业。除了林睿初。他是唯一一个被褚瑞凌逼着独立完成所有卷子的少年人。 林睿初愤怒于褚瑞凌的区别待遇，他曾多次上述要求酌情减刑。对此褚瑞凌只懒懒地回了他一句：“你可以不用做数学卷子。” 林睿初闻言，两眼泪汪汪：“你在给我上了镣铐之后还要剥夺我唯一的心理慰藉吗？” 楚付瑶听了二话不说，给了林睿初一个书拍。她两眼发青地怒视林睿初：“再炫耀你的优越感，小心我让你把数学书吃下去，好让你们合二为一，相依为命！” 褚瑞凌没想害人，其他人也都不是拿自己未来开玩笑的傻子。几人在分配任务的时候都是在根据自己的薄弱点进行选题做题。如果是难题，所有人都一起探讨。所以他们非但没因为互相‘借鉴’对方的试卷而成绩下滑，反而因为这极具针对性的高强度练习而让成绩更进一步。至于林睿初为什么悲剧…… 谁让他之前不好好学的。 因为林睿初业务繁忙，所以他没时间多关注自己存在存稿箱中定时发送的存稿。自然也注意不到网上渐渐酝酿起的风波。 这风波我们晚点讲，毕竟这风波真正成型还要在《御剑江湖》下一本书稿正式发布之后。现在先来讲讲体检的事。 第52章 体检 体检 褚瑞凌从今天之后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是好兄弟，你也不能一直黏在一起。 体检这玩意儿有的人在担心抽血，有的人在羞涩扒衣。但是大部分脸皮厚又不晕血的少年人只当体检是放个小假。因为老师明确说过为了照顾心脏脆弱的晕血人群，体检那天是不布置作业的。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和体检相遇o(≧v≦)o 褚瑞凌看了眼喜大普奔林睿初决定不告诉他今天的作业是不做了，但是往后一段时间，作业量都得增加来弥补今天不做的量。 陈晴一个早晨都处于双目无神状态，连心中惴惴不安的两女生面色都比他好。林睿初有尝试过询问陈晴缘由，但是基本上对话都是这样的。 “陈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to做介词的短语有to……” “陈晴你背英语做什么？”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杨桦冒了个头：“陈晴他晕血。” 紧张中的楚付瑶偏头给了陈晴一个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的状态挺好的。 体检的人多，大家各项检查都是轮流做的。最开始时大部分人对抽血这项任务都处于观望状态，褚瑞凌想着抽血其实挺繁琐的，要是随大流，单这一项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在和林睿初说了一声之后，褚瑞凌就决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林睿初以前抽过血，对这玩意儿也不怵，而且他有心想给整个人都不太好的陈晴做个榜样，于是撸起袖子准备和褚瑞凌一起挑战。 褚瑞凌先行，他对这东西简直是驾轻就熟。他全程神色轻松地抽完了全管血，放下袖子的时候还神色淡定的对护士道了声谢。然而林睿初却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轻松。虽然他脸上在强撑着淡定，但是就站在林睿初身前不到一米的褚瑞凌还是能轻易看到对方不自觉蜷起的手指。 褚瑞凌抿嘴笑，打消了先去别的地方占位子的想法，静等着看热闹。林睿初的脸色看上去很不自然，当护士把针管拿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而酒精棉上手之后，褚瑞凌听见林睿初倒抽了口凉气，而后他的衣角就被人拽住了。 “林少侠怕了？”褚瑞凌顺嘴调笑道。 林睿初扯着嘴角，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没有，我看你的衣角皱了帮你弄平。” “用拽的？”褚瑞凌又问。 林睿初不回话，只瞪着他。 褚瑞凌低低笑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伸手就握住了林睿初攥着他衣角的那只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小伙伴已经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了。 褚瑞凌心中陡然一惊，突兀地感觉到有些心虚。他低头看了眼林睿初，脸上露出一个假笑：“别把我的衣服拽皱了。” “切。”林睿初撇撇嘴，打算松开褚瑞凌的衣角。但是这时护士已经把针管扎进了他的手臂里，林睿初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反手握住了褚瑞凌拽着他的手。 一管血抽的很快，在护士把针□□的同时，褚瑞凌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掩饰性地笑道：“你不是说不怕的吗？” 林睿初不理他，他转头对其他人问：“下一个谁？” 没人注意到褚瑞凌的不对劲。秦鑫毛遂自荐，他推开林睿初，自己坐到了椅子上，把早就挽好袖子的手臂放了上去。 林睿初闲着无聊就和还在等待的几人闲聊，他的思维实在有点跳脱，前一秒还在抱怨卷子太多，后一秒就开始问起褚瑞凌假期安排了。 褚瑞凌心不在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秦鑫和杨桦抽血都挺快的，然而就在杨桦起身之后，场面一下子凝固住了。四个抽完血的汉子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在陈晴身上：“不是吧，陈晴。你不要和我说你打算在女生后头抽血？”杨桦挤眉弄眼。 “其实，这个主意挺好的。”陈晴皱着一张脸，他死死地看着护士手中新拿出的针管：“你看你们刚刚抽了血手臂不能用力，我最后抽血，要是楚付瑶和梁笑笑晕血了，好歹还有个人能把她们抱到休息室去对吧。” “这歪理听起来还有点道理。”秦鑫嘴角微抽。 楚付瑶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你，我看依你的说法，小林子刚刚就不该先抽血，不然一会儿怎么把晕倒的你抱到休息室去。” 林睿初配合地举了举自己的手臂。 陈晴依旧一脸苍白，楚付瑶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看着陈晴身后慢慢变多的人群。于是视死如归地拉起袖子坐在抽血位子上。 褚瑞凌还有点纠结自己刚刚微妙的心境，忽然觉得手腕一紧，低头就看见楚付瑶拽住他的手腕。楚付瑶看褚瑞凌在看她，挑眉：“帅哥，借我抓一下，我有点怕。” 褚瑞凌心里觉得有些怪，但他还是点头了。 这之后褚瑞凌就晋升成专业陪护，楚付瑶后头的人抽血时都抓着他，陈晴也不例外。顺道说一句，陈晴拽过之后，褚瑞凌觉得自己手臂上的针孔都要重新渗血了。 然而褚瑞凌的苦难史并没结束，最大的磨练在稍晚一些的内科检查上。 在林睿初脱去上衣的时候，褚瑞凌立刻热血上头，脸色微红。他在别人注意到之前，背过身面对着墙。为了掩饰，他脱衣的动作有点磨蹭。 林睿初看褚瑞凌有些反常，凑个头过来看了他一眼，而后夸张地笑道：“不是吧，褚瑞凌，你脸红了！就脱个衣服，你害羞什么。” 本来要进监察室的秦鑫听了脚步倒转，也凑到褚瑞凌身前。他看了也笑：“褚瑞凌，你还挺容易害羞的。” 褚瑞凌别过头，尽量不去看林睿初，他淡然地回应：“嗯，有点不习惯。” 褚瑞凌的回答有些太淡定了，淡定到两人觉得有些无趣。 褚瑞凌为了防止两人看出什么端倪，强压下心中的不对劲，快步越过两人：“你们要是不检查，我就先去了。” “等等。”林睿初快步上前：“别急。” 褚瑞凌看林睿初上前，心中猛然一跳，脚步就不自主地往旁边平移了一点。恰好给赶上来的秦鑫露出了个位子。秦鑫走到两人之间，他左看看右看看，不自觉地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没多想，走到一旁等候的队伍后端。 褚瑞凌出声地盯着自己左边的墙壁，心思很复杂。他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但是又不太敢去认真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褚瑞凌走完了接下来的体检流程。在面对小伙伴们出去玩耍的邀约，褚瑞凌借口褚母找他有事，得到其余几人的理解之后，褚瑞凌与几人分别回了家。 褚母因为褚父刻意使绊子的缘故，最近在公司忙的脚不着地的。家里只有为两人打扫做饭的帮佣。褚瑞凌和陈婶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房间。他把自己扔在床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试图理清今天自己反常的原因。 恍恍惚惚，褚瑞凌就想起了第一天见林睿初，对方那头耀眼的金黄色头发。 等褚瑞凌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给林睿初打了个电话。 电话迅速被接起，电话那头各类电子游戏机的声音响成一曲交响乐，林睿初兴致高昂地问：“褚瑞凌，你打给我干嘛？家里的事忙完了？” “没有。”褚瑞凌低声应了声，随后他反应到林睿初可能听不清楚，而后不由自主地又高声回了一句：“没有。” “哦，那你找我干嘛？”林睿初顺口问道。而后褚瑞凌听到电话那头几人可惜地叹息了一声，秦鑫朦朦胧胧的声音传过来：“林睿初就差十分就能超过最高分了，你在发什么呆！” “等等，褚瑞凌的电话。”林睿初抱歉地说了一句，不久之后，电话那头声音就小了一些：“褚瑞凌，你找我做什么？”林睿初又问了一遍。 褚瑞凌也不太知道自己为什么打这通电话，甚至，他对到现在自己还没挂电话的行为也感到惊讶。好半晌，林睿初都有些不耐烦了，褚瑞凌才问：“这之前，你的头发在哪染的。” “你想染发？”林睿初讶然：“千万别！你染了，我妈非叫我爸给你剃了不可。你现在发型挺好看的，剃掉了可惜。”说着林睿初想了想又问：“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又来家里闹事了？” “没。”褚瑞凌回答道，他说：“我就顺口问问，我妈找我，我先挂电话了。” “等等……”褚瑞凌不顾电话那头林睿初的问话，迅速按下了关机键。这之后，他还嫌不够，顺手把手机的电池也拔了。 褚瑞凌不知道又颓废了多久，而后房门被敲响了。他皱眉下床开了门，只见陈婶站在门口：“小凌，你朋友来找你，你要下去看一下吗？” 褚瑞凌心中有了猜测，他心中渐渐地软了下来。他下了楼，看着在他家客厅胡乱转悠的林睿初，就那么一瞬，褚瑞凌下了决心。 第53章 毕业 毕业 距离上次体检过了有两个多月，在这两个月中高考都考完了，所以中考并不遥远。 小半月的温书假过后，所有考生披肩带甲上了考场。两天的考试考完，无论考的是好是坏，所有人都解脱了。 褚瑞凌刚出考场就被林睿初逮了个正着，后者伸手揽住褚瑞凌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今晚我家后院有活动，你必须要来。” 褚瑞凌虽说在别人奋斗中考的日子里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习惯林睿初的亲近。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肩膀，见林睿初没有自觉扯下作乱的手的意思，心中踌躇两下，最终妥协：“什么活动？” “古有秦始皇焚书坑儒，今日我要效仿先辈，烧掉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林睿初咧嘴笑道。 褚瑞凌叹了口气：“你知道焚书坑儒不是一件好事的对吧。”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做好事了？”林睿初奇怪地看他一眼：“李白都说了，乱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所以这些破东西就应该烧烧烧！” 褚瑞凌都不知道该吐槽林睿初背错了古诗，还是应该吐槽他会错了意。有那么一瞬，褚瑞凌甚至在思考，按这家伙的脑回路市一中是别想进去了，他报志愿的时候要不要稍微迁就一下？不过最后所有的念头都被一个存在感十分明显的想法给压下去了：按照林睿初这说法，自己是不是应该准备一把火，直接把他烧了算了，省的没事还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瞎晃悠，徒增烦恼。 “你到底来不来。”林睿初久等不到回答，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来，不来你要是把房子烧了，连累到我家怎么办。”褚瑞凌回嘴道。 林睿初自动过滤掉后半句话，他高兴地说：“来就行，我去叫其他人！” 褚瑞凌听了之后，心中五味陈杂，即使松了口气又有点不甘。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什么端倪：“行吧，什么时候碰面？” 林睿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去我家等就行了，你回家干嘛？”说着林睿初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在躲我？” 褚瑞凌吓了一跳，脸色有些不自然。褚瑞凌垂眸敛去眼中的神采，用万金油回道：“没有，最近家里有点事。” “你爸。”林睿初露出个不屑的表情，他理解地说：“摊上这么一个爸爸，你也是够倒霉的。等哪一天，我帮你教训一下褚瑞朱好了。” 为背黑锅专业户褚父和被迁怒专业户褚瑞朱默哀几秒。 林睿初说是这么说，但丝毫没有放褚瑞凌回家的意思。他拉着褚瑞凌往自家的车上走：“得了，你放松一天，我帮你和你妈说。不准反抗，反抗了我咬你。” 褚瑞凌顿了顿，算是默认了林睿初的处理方式。他被林睿初推进车中，而后林睿初就这么低头挤了进来。 褚瑞凌往旁边做了点，给林睿初让了个位子：“你不是说要叫其他人吗？” “发短信就好了啊。”林睿初理所当然地回道：“好了别啰嗦了，我们回家。” 褚瑞凌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好。” 林睿初没绝的自己的话哪里不对，他让自家司机开车之后探身从座位底下捞出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物盒。 褚瑞凌好奇地看了两眼，问道：“这是什么？” “毕业礼物。”林睿初一边回答一边拆包裹，而后从里头拿出了国内还没上市的水果手机。林睿初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快看，新手机。” 褚瑞凌看了眼，没多大兴趣，他犹豫要不要和林睿初说他早一礼拜就拿到这手机了。不过褚瑞凌看着林睿初一脸欢欣鼓舞的模样，也没开口打击他。他伸手将礼物盒中另一份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礼物拿出来：“这是什么？” 林睿初还沉浸在拿到新手机的喜悦中，他看了眼褚瑞凌手中的礼物，理所当然地说：“不知道，你拆开看一下。” 褚瑞凌也没和他客气，伸手就把礼物包装纸扒了。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忍不住眨了眨眼：“御剑江湖第四部出来了。” 林睿初闻言注意力被迅速吸引过来。他手机也不玩了，探了半个身子就和褚瑞凌抢新书。褚瑞凌将手中的书塞到林睿初怀里。林睿初拿起书就看了起来。一时间车里没人说话，褚瑞凌忍不住松了口气，慢慢调整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林睿初啃书的速度一向很快，到了林家，他已经把第一本看了有三分一了。当他再和褚瑞凌搭话的时候，林睿初整个就眉飞色舞的：“褚瑞凌，你真说对了！” “怎么？叶修又出现了？”褚瑞凌随口问道。 “没。”林睿初笑了几声，把书塞进了褚瑞凌怀里：“秦帝拉了个新boss出来，背景什么的都是新设定的。显得有些突兀。有的地方连得很牵强，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叶修被秦帝拉出来鞭尸了！” 褚瑞凌看林睿初笑得开心，心里也松快的很。他应了一声：“这样很好。” “是啊。”林睿初伸了个懒腰：“心腹大患又解决一样。”说着林睿初就把书扔到一边，开始翻箱倒柜找自己要烧的课本卷子。 褚瑞凌卷起袖子帮忙，没一会儿两人就把课本堆得整个后院都是。好玩的是，卷子的高度是课本的两倍，林睿初看着那堆卷子，就像是看着自己的阶级敌人一样，他感慨：“我当年到底是怎么把这些玩意儿写完的啊。” “用笔。”褚瑞凌笑着说了个冷笑话。 这时，第一个客人杨桦也带着自己的‘仇敌’上门了。他将抬来的行李箱往院子中一丢，而后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微喘着说：“一会儿顺便帮我把这些东西烧了。” “ok。”林睿初一口答应下来，他看了看时间：“陈晴他们还要一会儿才来，我们去看会儿电视吧。吃完晚饭再开始篝火晚会。” “也行。听说电锯6出来了，林睿初你家有dvd吗？我们看那个吧。”杨桦建议到。 “不行。”林睿初一口否决：“我还想我们烧完书再一起看。你先看其他的行吗？” 杨桦有些不情愿，他顺手拿起林睿初之前搁在茶几上的书，奇怪地问：“林睿初你还在看御剑江湖啊。” “就看了个开头，怎么了？”林睿初顺口问道，他伸手够着壁橱上的零食。 杨桦把书翻了一遍，一边不在意地说：“你不知道吗，这本书在网上闹翻了。一大堆人骂秦帝烂尾，前后衔接不了，伏笔也挖的很牵强来着。前几天秦帝出来冒了个头，说自家电脑被黑客入侵，本来写好的大纲被人挖了出来，写成小说发到了电脑上。他不想被人说抄袭，只能草草改了大纲，所以前后剧情才衔接不上。结果他这么一解释，网上骂什么的都有，有信秦帝的，也有不信的。最近秦帝的微博都被各种粉刷屏了。两拨人互相叫骂，都闹了半个多月了。” 林睿初听了心下一咯噔，他也顾不了翻零食了，连连追问杨桦：“什么黑客？骂什么了？” 杨桦有些吃惊林睿初的大反应，不过这不影响他八卦的心情，于是解释道：“秦帝是这么说的，是真是假除了他本人没人知道。你也知道秦帝的啊，那个拖稿大王，本来说好今年二月底发的书稿，结果被他活生生拖了大半年。这期间书迷都等疯了，我和你说要不是我要中考，我也要疯。就这段时间，不知道多少续写的同人冒了出来。其中就有一本写的不错的，我也有看，就叫御剑江湖续。逻辑什么的都很严谨，伏笔也写的很好，要不是文风不像秦帝写的那么张扬，只怕我还以为秦帝良心发现申了个小号给我们发福利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文抢了秦帝的风头，之前的长微博，秦帝就指名道姓骂御剑江湖续的作者是个黑客，盗他大纲，害得他不得不仓促改人设，闹得前后剧情衔接不上，小说都写崩了。有些秦帝的粉听了秦帝的话，在文下刷留言来着，骂的那叫一个难听的。” 林睿初听了前因后果，心下大怒，他连忙跑回书房打开电脑。褚瑞凌和杨桦对视一眼，紧跟着林睿初上了楼。电脑开机的那三十几秒，慢的让人抓狂。好容易等到电脑屏幕亮了，褚瑞凌立刻打开自己发小说的网站，看着文下一连串的负分评论，气的整个人都炸了。 杨桦的直觉有些敏锐，他在林睿初打开网页的第一时间，先看了眼屏幕的角落。他看着登录名处熟悉的名字，整个人抖得和风中残烛一样，他看着褚瑞凌磕磕巴巴地说：“这是，是……” 褚瑞凌见状好心地点头：“对。” 杨桦见了，更加激动：“卧槽，林睿初小说写得居然这么好！” 褚瑞凌：“……” #蠢货，你找错目标了# 第54章 争论 争论 褚瑞凌见杨桦一脸激动，于是将到嘴边的解释给咽了下去。他见杨桦用冒着精光的双眼死死盯着林睿初，复又想起他那张传播八卦的利嘴，便不假思索地默认了杨桦的说法。 被坑了的林睿初没听清杨桦的话，他现在全身心都在浏览秦帝的微博，而后越看越气越看越气：“这人怎么回事啊！明明只是抽丝剥茧猜出了他的大纲，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黑他电脑盗他稿子了！没见两人文风都不一样吗！这么奇葩的理由居然有人相信！” 褚瑞凌安慰道：“猜出大纲自己写什么的羞耻度太高，估计原作者也说不出口所以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不过你也别生气了。本来的打算不就是逼着作者改大纲吗？现在大纲改了，愿望达成，这些小事你就别纠结了。” “我只是有点郁闷。”林睿初依旧不解气，可同样的他心里也有些理亏，毕竟猜大纲另写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厚道。林睿初想了想，用作者号发了个公告：“我不是黑客，只是猜了下秦帝的大纲，顺势而为而已。要是打乱了秦帝写文的步调我道歉。这篇文看大家的意见吧，如果不喜欢我删除就是。” 林睿初之前不回话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现在一回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公告发表没多久，文下就顶出了若干话题楼。顶他的和踩他的掐成一团。 “说得好听，有没有黑秦帝电脑你自己知道，我只知道，秦帝都被你逼得烂尾了。好好的一篇文就这么成了坟，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说黑电脑盗文的你长点心行吗？没看人家作者的文风和秦明笑风不一样吗？再说要真是盗文，这篇文完结的时间可比秦明笑风出书的时间早了一个多月，秦明笑风要是那时候就把文写完了他干嘛不发表？等着被人盗吗？我看秦明笑风是自己掰不出下文了，草草了事，结果看到有人写的比他这个作者写的更好，顿时眼红了，出来摘桃子的！” “楼上正解，踩秦明笑风1。” “踩踩踩，秦明笑风人品有问题10086！” “楼上几个和作者一路货色吧。是不是他请来灌水的！小心我查水表啊！盗文还这么嚣张，没救了！” “……” 林睿初看事情闹得这么大，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意气用事，但同样的他也很恼‘盗文论’：“明明就是自己写的，怎么就成盗文了！写同人的又不止褚瑞凌一个，为什么就拉着褚瑞凌当靶子！” “这是褚瑞凌写的？”杨桦眨眨眼，用控诉的眼光看着褚瑞凌：“你糊弄我干什么！” 见默不作声政策被人识破，褚瑞凌尴尬地揉揉鼻子。而后无视杨桦幽怨的视线，对林睿初说：“林睿初，你就把文删了好了，反正没签约。而且这件事我们玩过了。秦明笑风生气也是应该的。” 林睿初抿嘴，心中还是不太服气。但是他想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文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点到作者后台，提交了删文申请。 结果申请还没通过审核，秦明笑风那里又发了微博，语气故作大方实则针对性极强的那种。微博宣称之前他拖稿迟迟不交，并不是因为他没灵感暂时坑文——实际上他早就把终稿写好了——而是因为他在和一家影视公司签合约。他打算把影视版权卖出去，考虑到以后拍成电视剧可能有些情节不合时宜，所以他才暂缓出书，打算看一下需不需要修文。在商谈合约期间，他的u盘曾经丢失一次。他原以为是自己不慎塞到家里哪个角落，所以就没放在心上。结果在合同签订结束后，他偶然间发现自己的书稿居然被人以免费的形式发了出来。慌乱之下他不得不推翻原大纲重新写稿子。对此他感到抱歉。但是同样的他也会保留追究著作版权的权利，希望‘小林子’（林睿初没走心起的网名）能好自为之。 林睿初看了之后起的脸涨得通红，而正好这时候林睿初发文的网站见事态闹得太大，急急忙忙通过了林睿初的删文申请，这一举动，把‘小林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林睿初简直觉得百口莫辩。 已经有不停刷事态的好事人在网上叫嚣，说林睿初做贼心虚，因为害怕秦明笑风追究其法律责任所以匆忙删文。有几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听信了这种说法，顿时倒戈。局面有些一边倒的倾向。 林睿初指着电脑屏幕，回头怒视褚瑞凌：“秦明笑风都这么说了，你还觉得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以往林睿初对秦明笑风有多佩服，此刻他就有多恼火。 褚瑞凌也被秦明笑风颠倒黑白的说法气的狠了，他木着脸说：“不觉得，你能怎么打击他就怎么上手。我帮你！” 林睿初听了脸色才好看一点。他重新申请了一个名叫‘小林子’的微博账号，他贴了两张图片。一张是自己提交删文申请的时间，另一张是秦明笑风长微博发表的时间，而后用着一张嘲讽脸在图片下写到：呵，小爷我在秦明笑风发长微博前就已经提交了删文申请，这是不是说明小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咦，既然小爷有这能力干什么要盗文，直接开天眼看一下未来不就好了！秦明笑风的粉们，你们长点脑子，不要物似主人型【笑脸】【笑脸】【笑脸】。 林睿初发完，心中总算畅快一些。然而杨桦下一句话，又让他郁闷了。 杨桦说：“林睿初，你把解释发在新开的没有任何粉丝的小号上，是打算给魂看吗？” 林睿初脸立刻就肿起来了，他重新登录自己的作者号，开了篇名叫《卧槽，要点脸》的新文，而后用代码把两张图片连同自己的说法一起贴了上去，最后还留下了一个直连自己微博号的地址，按下了提交按钮。这下，才长舒一口气。 新文下，微博里很快就有人回复了。大部分人的腔调都是这样的：“我看是这个【各类和谐词汇】看秦帝态度强硬，害怕了，于是才删文的。” “就是，盗取u盘什么的完全是犯罪！跪求大神把这个【各类和谐词汇】给人肉出来让他接受法律制裁！” “真是气死我了！”林睿初一手拍在桌子上，看起来像是恨不得钻到电脑里顺着网线爬到那些人家中，将他们一个一个弄出来暴打一顿的模样。 杨桦被这千年难见的脸色唬了一跳，默默地往后平移了几步。 褚瑞凌把林睿初拉起来自己坐了下去，他镇定的打字，用不同于林睿初那种张扬的态度，用平静的不容置疑的口吻教导微博下的叫嚣狗做人的正确方式。 微博内容涵盖以下几点：首先用十分含蓄的口吻将秦明笑风随地刨坑撒线索将悬疑武侠写成金手指女票文的举动嘲讽了一遍，而后再对比两人的文风，对众多书迷粉丝表示这么风格迥异的行文如果真是秦明笑风写出来的，请问你家作者精分吗？最后再粗略地写了几种不同类型的大纲，并在讨论起可行性之后，笑问秦明笑风，这么多种合乎逻辑的，跌宕起伏的后续你不写，偏偏选了一种最不合时宜的，如此匮乏的脑洞你还好意思说我盗你的文，你是在逗我吗？ 在发表这篇长微博之前，褚瑞凌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他思索了片刻，最后补充了一段话：其实我写这篇文的目的，只是想吐槽一下你把叶修拉出来二次利用的行为。毕竟纵观全局叶修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他只是想报复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一家而已。作者虐叶修的立意究竟是在向世人传播这种被人打完左脸顺道送上右脸的象征着爱与和平的圣父观念，还是在告诉读者们要做一个与叶修截然不同的，在自家母亲被人害死之后还要全心全意对待凶手的女儿的不孝的人的理念？ 杨桦全篇通读了褚瑞凌的毒舌攻击长微博之后，用胳膊肘戳了戳林睿初，一脸纠结地问：“是我的错觉吗？明明老大没骂人，为什么我觉得他的态度更欠揍？” “欠揍？”林睿初斜了杨桦一眼。 杨桦立刻改口：“不，不是欠揍，而是不明觉厉。” 确实，褚瑞凌的长微博洗脑效果十分显著。一些路人以及黑的不是很明显的粉看完整屏的说明之后，心中的天平又偏向了褚瑞凌这一边。而秦明笑风的脑残粉以及‘小林子’的执着黑粉压根不是靠说理能说的通的，对立局面渐渐形成，且越闹越大，种种不好的后续接踵而来。 终于，在林睿初用来注册作者号的手机号码，被一个置顶帖暴露出来之后，这件事情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55章 无标题 置顶帖的发布者自称是林睿初发文网站的内部工作人员，他调出了林睿初的注册信息并将之公诸于众。言辞之间还在力挺秦明笑风，鼓励大家去骚扰林睿初。 褚瑞凌看了眉头一皱，担心地看着林睿初。然而预料中的铃声并没响起，刚开始三人以为是帖子没有扩散，所以当机立断让林睿初把手机关机。林睿初忽然一拍脑门，露出一个苦笑：“褚瑞凌惨了，这下死定了！” “如果你口中的‘死定了’是指手机号被爆出来的话，你的反射弧有点长。”杨桦翻了个白眼。 林睿初瞪了杨桦一眼，而后惨兮兮地对褚瑞凌说：“当初我注册作者号的时候还没满十八岁。” “所以？”褚瑞凌挑眉，隐隐约约猜出了林睿初接下来的话。 果然，林睿初很快就验证了褚瑞凌的猜想：“我填的是我爸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来着……” 褚瑞凌抿嘴咽下即将溢出的笑容，他同情地看着林睿初：“在你爸回来发飙之前先把网上的烂摊子解决吧。” 林睿初欲哭无泪，褚瑞凌几乎可以看到他头顶上耷拉下来的狗耳朵了。 “没事的，小林子。现在才刚刚放假，我想你爸应该有很久的时间和你好好算账。”杨桦幸灾乐祸。 褚瑞凌伸手拍了杨桦一下：“别说风凉话了，你要是闲着就去搞定网上的事。” 正说着，林睿初的手机响了。林睿初看着手机上的‘老头子’三字，不自觉地抖了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褚瑞凌。褚瑞凌伸手按了接通，顺道按下了免提。 “林睿初，今天我莫明地接到了许多骚扰电话，电话的主人语气都不怎么友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林父儒雅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明明不是多么愤怒的语调偏偏让三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爸。”林睿初没了以往的嚣张，垂着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林父听了轻‘嗯’了一声，也没发怒：“你怎么玩我不管，总归你捅的篓子自己解决。” “可是我现在搞不定qaq。”林睿初两眼泪汪汪。 “反客为主知道吗。好好回去琢磨琢磨，总归想办法把这麻烦事解决了。”林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反客为主是什么鬼。”林睿初一脸黑线，拿着手机茫然失措。 三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是指秦明笑风很强势，我们要比他更强势吗？”杨桦迟疑的开口。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这样做吗？”林睿初反问：“我觉得金蝉脱壳更靠谱点，叫我爸把手机号换了，然后任由网上东西南北风，我们直接无视不就好了？” 褚瑞凌问：“那是不是要让你爸顺道把身份证号顺道换了？” 林睿初瞪他：“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我爸是什么意思啊！” 褚瑞凌点了点电脑屏幕：“反客为主。秦明笑风不是说自己联系了电影公司要签约拍电视剧吗？我们先查查这电影公司是哪家再做决定。” “怎么查？”林睿初问。 杨桦挽起袖子：“直接问就好了。秦明笑风现在肯定很想显摆，多追问几句他自己就爆出来了。” “以他的性子，直接问说不定他还会装矜持。要我看干脆用激将法，怀疑几句他自己就会招了。”林睿初对着杨桦建议，而后又转过头问褚瑞凌：“你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褚瑞凌摊手无奈地说：“我只是好奇。再说了，秦明笑风之前不是说他的u盘是在谈生意期间丢的吗？我们干脆把水弄浑一点好了。” “好了，问出来了。”杨桦转头对两人说：“其实不用我问，他自己就在显摆了。” “凌风影视。”褚瑞凌看了眼公司的名字，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他让杨桦再给他查查公司的董事，而后不自觉的，褚瑞凌的脸就黑了。 林睿初反应很快，他迟疑地问褚瑞凌：“你知道这个公司？” 褚瑞凌正想回答，门铃就响了。这时三人才想起晚上还有烧书的活动。林睿初和杨桦对视一眼，决定先不追问凌风影视的事，林睿初起身出去开门，杨桦坐在电脑前尽力无视褚瑞凌面无表情的脸。 有八卦不能问什么的真的很难熬啊！ 褚瑞凌记得凌风，凌岳之前有和他讲过一些凌家的情况。凌风不是本家的人，不过因为他能力不错，而且和褚瑞凌的二舅舅凌启明的关系很好，所以他在凌家还有一定的发言权的。褚瑞凌一看这人和凌家有关，就知道这事不可能善了。不要和他说这是巧合，他一点都不信。毕竟秦明笑风的小说虽然写的确实不错，但是主题到底是武侠风格，文章的世界观和剧情什么的比不上金庸、古龙等等泰山北斗。要是小公司想买下版权捧几个小明星，褚瑞凌还不至于怀疑。但是凌风影视…… 虽说褚瑞凌把矛头指向凌家，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凌家会用这种小事来使绊子。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背上盗文的名声而已——对于这点褚瑞凌虽然不爽，但也仅限于此——对他们母子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阻碍。这种花招由凌家人使出也太小儿科了。 褚瑞凌摸不着凌家的打算，他拿出手机，翻找到凌岳的名字，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过去试探一下凌家的态度。 还没等褚瑞凌下定决心，林睿初带着陈晴和秦鑫就钻到屋子里来了。 褚瑞凌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问两人：“笑笑和付瑶呢？” “她们家里人要聚餐，就不过来了。”秦鑫拿纸巾擦汗，显然累坏了：“话说，这么热的天我们真的要烧书烤火吗？我怕中暑。” “那就不烧了。”经过网上盗文事情闹腾之后林睿初的兴致也降了不少，他有些无精打采地招呼着：“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着，我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吃的。” “他怎么了？”陈晴奇怪地看着林睿初问道。 杨桦不解释，只默默地用陈晴的手机打开了一个置顶撕逼贴。 褚瑞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和凌家的关系告诉林睿初，他出了书房，拦住了准备下楼的林睿初，把他拉进后者的房间。 “怎么了？”林睿初坐在床上看着褚瑞凌关上门。 褚瑞凌靠在门上斟酌一下措辞，简单地把他和凌家的关系以及那天在凌家发生的事一并告诉林睿初。林睿初安静听完之后不想褚瑞凌想得那样暴起，而是沉着思考了一下才半疑惑地说：“这件事如果真是凌家故意使得绊子档次未免也太low了。我看你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你表哥好了。” 褚瑞凌惊讶于林睿初的冷静，而后者看着前者微微诧异的模样，有些不满：“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说的太对了。”褚瑞凌眨眨眼：“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在你印象里我是有多蠢。”林睿初翻了个白眼。 不是蠢是萌。褚瑞凌心里默默地更正，随后他坐在林睿初的身边，拿出手机给凌岳拨了个电话。 凌岳有些惊讶褚瑞凌的来电，不过主体情绪还是很积极乐观的。电话接起还没等褚瑞凌寒暄就直接发问：“表弟，你说要给我画的人设呢？” “……我以为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你就应该打消这个念头。”褚瑞凌迟疑地说。 “别想着偷懒。我可是把我的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了，就算你想和我划清界限也要等把谢师礼给我之后吧。”凌岳调笑道。 褚瑞凌听了忍不住反驳：“如果你的毕生所学就那一点东西，你的老师真是看错人了。” 凌岳不在意地笑两声：“好了，说吧你打给我有什么事？” 褚瑞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步调完全在跟着凌岳的安排走。他忍不住佩服凌岳的能力，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凌风影视签了秦明笑风的小说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凌岳回答道：“不过小说我看过，写的还行，也就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喜欢。”说着凌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语气微扬：“你是不是想见你的偶像？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等小说翻拍了的时候我把你带到片场来玩。” “不是。”褚瑞凌默不作声地调低电话音量，等自己的耳朵适应凌岳的分贝之后，才解释道：“我这里出了点小麻烦，和秦明笑风有关，你能不能帮我查查他怎么对上我的。” 凌岳听完事情经过沉默了几秒：“行吧，我有点眉目了。最迟明天就能告诉你原因。” “这么快。”褚瑞凌有点怀疑。 “这种事不独你一个人遇到。”凌岳话中有些疲惫：“记得凌珑吗？她就经常整这种问题不大但是实在膈应人的小麻烦，不单单是你，我和我哥都遇到了好几次。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褚瑞凌听不是凌家搞得鬼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他更困惑了：“我就在凌家呆了二十四小时不到，她为什么要对上我。” “准确地说不是对上你，而是对上小姑。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的。”凌岳说着就断了，褚瑞凌听着耳边声音初步估计对方正在龇牙咧嘴。 好半晌凌岳才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苏启青记得吗？” 褚瑞凌听了，脸就冷下来了，还没等他发作，一个重磅炸弹就这么扔了过来：“凌珑喜欢他来着。” “……” 第56章 凌珑喜欢苏启青的原因，褚瑞凌其实是没什么兴趣知道的。但是喜欢上爷爷奶奶打算介绍给小姑的男人并在求而不得的情况下为难没兴趣和她争男人的小姑的儿子，这种曲折复杂的关系不管是谁听到都觉得有些牙酸。 这种情况蛋疼到褚瑞凌在接下来的一天中都保持着胃疼的脸色。不免，他对素未蒙面的苏启青就有点迁怒了。不过褚瑞凌也没把全部希望放在凌岳身上。他在离开林家之后就开始浏览整个事情的经过打算自己找出解决的办法。 当然褚瑞凌并不是孤胆英雄，‘自己’这两个字眼中也包括褚母。他没把凌珑暗恋苏启青这闹心的事告诉褚母，只说他不小心惹了凌珑让她借助她小叔的势力来闹腾他。 自从离婚之后，褚瑞凌就成了褚母的首位。所以她略微沉思了一下就有了主意。 她没说出自己的主意，只是问褚瑞凌：“你想怎么做？” 褚瑞凌将自己没成型的计划和盘托出：“林叔叔说反客为主，我仔细想了一下，其实有一种解决办法。只要我们把秦明笑风的剧本买下来，网上的舆论导向自然是我们说了算。” 褚母看着褚瑞凌，对后者的计划不置可否：“我记得你说过秦明笑风的小说的影视版权是凌家在谈。” 褚瑞凌看着褚母的态度就知道她让他继续往下说。 褚瑞凌斟酌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后继续说道：“对，他们只是在谈而已。看凌风影视这段时间的作为就知道他们是在吊着秦明笑风的胃口让他替他们做事，而对于《御剑江湖》这本小说的影视版权则抱有可有可无的态度。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想买下版权。所以我们就有很大的把握，从凌风影视手中夺过小说的影视版权。” “怎么夺过来？就算凌风影视本来不想买下小说版权，但他看到我们来抢，只怕原先的不乐意会变成十分乐意才对。” “他们怎么知道是妈妈要买？妈妈为了瞒住那人自己另开公司的事，不是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褚瑞凌反问。 的确，褚母最近被那只在公司中像斗胜的公鸡一样展示自己羽毛的畜生整的心烦意乱的，有心想坑他一大把，但因为当初离婚的时候指望着速战速决，签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将自己绑在那家伙的贼船上，所以褚母投鼠忌器有心无力憋屈了很久。 褚母一向都不是吃亏的性子，她早就盘算着把褚氏玩脱，让那个渣男和他的小三私生子一起喝西北风去。可褚母毕竟还有理智残存，利益绑在一起的情况下，褚氏倒了就意味着他们母子也要陪着渣男倒霉，这不是褚母想看到的。所以褚母打算先忍一阵子另起炉灶，等借着褚氏的资源让新开的公司成了气候再大大地坑那不要脸的家伙一把。为了防止褚父发现自己的计谋，她还找了个靠谱的公司雇佣了一个法人代表替自己出面，她则在背后操纵。 至于为什么涉及娱乐圈，纯粹是因为褚母并不打算重操旧业。毕竟那样和褚氏正面撞上的几率太大了。太容易穿帮。所以褚母将公司的方向锁定在褚氏没有或是很少涉及的几个领域，其中就包含了娱乐圈。 “继续。”褚母眼角微微露出笑意，她鼓励道：“你和我说明一下，现在秦明笑风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你怎么让凌风影视放手。别忘了，你妈妈我的公司还很不成气候。不管是谁都不会弃凌风影视这个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的橄榄枝不顾，转而选择我们。” 褚瑞凌闻言，脸色稍微轻松了一些，他长出一口气继续和褚母说自己的计划：“这很简单，只要让他们觉得秦明笑风没有利用价值就行了。对于这点，我打算先弃网上的流言不顾，做出我们疲于应对心慌意乱的模样。在凌珑以为事情已成定局的时候，她自然会请她的叔叔收手。到那时候察觉到自己被人愚弄的秦明笑风在失意愤怒的情况下，自然会很好说话。” “那么简单就能愚弄过凌风吗？我不觉得。” “妈，这件事的主导人是凌珑，我们只要愚弄她就好了。”褚瑞凌说着，有些讨好地露出一个微笑：“妈，我只能把这计划想个大概，具体要怎么操作我还，你知道的，我心里没什么底。” 褚母听了，心里倒没怎么生气。以褚瑞凌的年纪能想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如果儿子已经聪明到把所有的细节都策划好了，那还要她这个母亲有什么用。 褚母心中已经打算为褚瑞凌出气，虽说她这公司新开没什么名气，但是只是买个被愚弄的网络小说作者手里的一本烂尾的作品，这底气她还是有的。不过这点褚母并没有想表露出来。以她虎妈的性子，怎么也不愿意让褚瑞凌太过得意忘形。所以褚母冷着脸微微一点头：“你计划的倒还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行动对我新开的公司能带来什么好处呢？或者说轻而易举，我就能给你说出几个坏处。第一，被凌风影视养叼胃口的秦明笑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满足的，他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这就意味着我们要以多出小说影视版权实际价格百分之几甚至十几的成本去购买版权，这无疑是十分不划算的。第二，即便我们是在秦明笑风被遗弃的情况下去签约，凌风影视只怕也不会满意，而因为你和凌珑小孩子间的赌气，就要让我未成气候的新公司对上凌风影视这一庞然大物，以至于以后在娱乐圈中寸步难行，你觉得这合适吗？第三，你也知道，我私下里另开公司是为了和你父亲划清关系，顺便坑他一笔。而为你和你同伴的名声，或者说只是网络上那么一点无关痛痒的对林睿初影响更大一点的名声，你就要让我冒着暴露私下计划的危险去帮你做这事，你觉得应该吗？”说着褚母话头一顿，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确实，这件事对你朋友的影响比你大一些。而且这件事的起因，那部小说，也是因为他拜托你你才动笔写的。按理来说就算网上的事情闹大，让他名誉受损，这件事也该他自己去想办法。他要责怪也不是该责怪你，为什么你这么迫切地想要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褚瑞凌心中猛然一跳，头脑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避开褚母的视线，当他大脑反应过来这种行为是在欲盖拟彰之后，他已经这么做了。 褚瑞凌垂着头看着书房地板上的花纹，几乎想把自己埋进去让他成为另一道风景线。他察觉到自家母亲的视线越来越灼热，顿时心跳得快的就像是在跳探戈。应该不会想到吧，应该不会察觉到吧，那种理由，那种理由！褚瑞凌克制不住地想。自从他知道自己有这种念头之后，私下里他也是不能接受的。虽然他查过很多资料，知道这事是由人先天性的基因决定的，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但是他还是害怕有人会发现他这种见不得光的隐秘念头。 褚母自然看得出褚瑞凌的慌乱，她心中涌出一种诡秘的预感，但是又捉摸不透，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褚母觉得自己在哪见过，或者应该说她自己亲身经历过。只是有一种念头在抵触记忆重现。 其实褚母自然做过类似的事情。在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她爱上褚父的时候。褚母就像现在的褚瑞凌一样冲到凌姥爷的书房中不顾一切地想要说服凌姥爷投资褚炼钢那不靠谱的小生意。只是这份记忆象征着褚母犯蠢的开始，所以被褚母用成千上万的箱子和钥匙锁在了记忆深处，以至于就算场景如此相似地再次重现出来，她也不太能够想起来那件事。 “总之，你回去好好想想你的计划，给我列出一个表格来。如果可行我会去做。”褚母赶走心中诡异的熟悉感，一锤定音道。 褚瑞凌如蒙大赦，他顾不得再说服褚母，故作镇定地应了声而后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到底在哪见过。”身后褚母还若有所思地想着。 褚瑞凌的计划当天晚上就被他以忐忑的心情呈递到褚母跟前，那时褚母已经决定暂时将自己的困惑放到一边去，所以也没多问，看了几眼褚瑞凌写出的优劣对比表格就同意了褚瑞凌的请求。 褚瑞凌心中长出一口气，如获新生。 更好的消息还在后头，在褚母答应实施计划的第二天早晨，凌岳打电话过来告诉褚瑞凌一个好消息。凌珑的行为不知怎么的被凌姥爷知道了，而后她被后者叫到书房去训斥了一顿，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吓破胆不敢在继续兴风作浪，所以不用褚母出手把自己逼到绝境迷惑凌风影视，凌风影视就已经收手不为难褚瑞凌了。只是棘手的是，秦明笑风虽然独木难支，但依旧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网上声讨小林子，似乎把这次交易不成功怪罪到小林子身上。 凌风影视的收手让褚母接下来的计划顺利了很多。褚瑞凌在庆幸事态发展的同时，心中忍不住想原来凌姥爷对褚母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在这个错误的念头的误导下，褚瑞凌忽略了一个不太难发现的事，以至于他后来‘追悔莫及’。 第57章 对于某位把牛皮吹破天最后尴尬收场的人来说所有让他幻想破灭的人都是敌人。但是这人还是有理智的，他明白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他就跳过了凌风影视直把矛头指向小林子，没错，这个人就是秦明笑风。 而林·软柿子·睿初同学直接在家里掀了办公桌。 褚瑞凌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忍了半天没忍住：“这地一会儿你自己收拾，别拉上我。” 林睿初瞪着褚瑞凌不出声。 褚瑞凌挑眉，无奈地长叹一声。 林睿初见了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残局。 褚瑞凌微微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随后很快把笑意收拾好。他弯下腰帮着林睿初捡书和文件，一边安慰：“别担心，我妈妈已经出手了，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褚姨怎么出手了？”林睿初随口问道。 褚瑞凌没打算把自己推波助澜的事情告诉林睿初，他只说：“我回去把事情和妈妈说了一遍，她觉得我的错让你承担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就出手帮我摆平这件事。” 林睿初本就没气褚瑞凌，这么一听心里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他有些别扭地说：“算了，如果不是我让你写小说也不会有那么多波折。褚姨打算怎么做？” 褚瑞凌说：“我妈妈打算买下《御剑江湖》的影视版权。” 林睿初听了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的敌人送钱吗？” “不全对，应该说是借着送钱的名义打脸。”褚瑞凌纠正道。 “……”林睿初闻言眨了眨眼，暗自思索半天，直到褚瑞凌停下手中的举动抬头看他，他才弱弱地说道：“请给我解释一下，我不太理解这其中的关系。” 褚瑞凌将最后一本书放回书桌上，而后席地坐下给林睿初解释起来：“买了版权之后我们就是秦明笑风的老板了，他就不能继续乱说得罪我们，这是最显而易见的一点。” “还有呢？”林睿初直觉褚瑞凌没说完于是继续往下问。 褚瑞凌顿了顿才说：“还有一点，说出来挺可悲的。” “？” “你知道上半年播的那部由网络言情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遇见你》吧。” “不太记得，怎么了？”林睿初使劲想了想，也只能隐约想起一个名字，不过这个电视剧在女生群里话题度倒是居高不下，也算得上是还原度不错的一部热播剧。 “《遇见你》的原著涉嫌抄袭，被文学网站红牌警告锁文锁了一段时间。后来作者换了一个网站又把原文发了出来，继续写。那个网站对于抄袭管的很松，甚至只要有钱赚它还鼓励旗下作者抄袭别人的故事。所以那作者能够继续把自己的故事写完。后来有电影公司看上了她的小说，签约拍了电视剧。原本被骂抄袭的作者咸鱼翻生成了业界大神，反回来攻击被她抄袭的作者。那个被抄袭的作者求助无门，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群起攻之的情况下无奈封笔。”说着褚瑞凌话头停顿了下，而后有些不太乐意地继续说完自己的话：“所以只要《御剑江湖》按照第三种后续拍成电视剧，秦明笑风自然有苦说不出，再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林睿初听完前因后果非但没高兴，反而愣了半晌，而后低落地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为什么影视公司看上的的不是原著反而是抄袭后的作品，这不合常理。” 褚瑞凌露出个苦笑：“因为原著写的是*，这种事在我们国家接受程度……不高。拍成电视剧怕审核通不过吧。” 林睿初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问出来：“一定要这么做吗？我不想成为像那个抄袭别人作品还觉得理所当然的作者一样的人。” 褚瑞凌不说话，其实他心里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他也不想看着秦明笑风在网上颠倒黑白，倒人胃口。最后，褚瑞凌还是说：“算了，我回去和我妈妈商量一下。改下计划好了。” 林睿初听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但是少年人的正义感还是没能让他做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所以他半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为了打破僵局，林睿初勉强挤出个笑容：“褚瑞凌，像这种女生喜欢的电视剧你怎么了解这么多。” “笑笑说的。”褚瑞凌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林睿初听了，条件反射地皱眉，他挺别扭地嗯了一声，再次闭嘴不言。 褚瑞凌觉得气氛似乎更僵硬了一些。好一会儿，他见林睿初没有再挑起话题的想法，于是他试探地问：“我先回去了。” “嗯，好。”林睿初应着，他看着褚瑞凌起身打算离开，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和褚姨说别那么做。” 等等，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尔康手】。 “嗯。”褚瑞凌没接收到林睿初脑海中名为懊悔的小剧场，他点头算是应下来了，转身出了门。 回到家，褚瑞凌想了想冒着再次被褚母打量的风险视死如归地敲响了褚母书房的大门。褚母见褚瑞凌这么早就从林家回来，有些吃惊，她看着褚瑞凌温和地说：“怎么了？” “妈，之前的计划……”褚瑞凌有些难以启齿。 褚母还当褚瑞凌关心事态的进展，她脸上露出一抹无奈：“抱歉，瑞凌。妈妈去商谈签约的事时，听对方说影视版权已经被人签下来了。” “是谁？”褚瑞凌吃惊地问：“凌家签的吗？” “不是。”褚母揉了揉眉心，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不过这件事对褚瑞凌来说没什么坏处，毕竟凌家收手了，没凌家在后头做后盾操控舆论导向，秦明笑风除了叫嚣也没什么实际的威胁了。网上的烂摊子过阵子自然会慢慢平息下去，再也掀不起风浪。除了不能报复秦明笑风，褚瑞凌也没什么损失。 心中卸下一块大石，褚瑞凌眉宇间都是舒心。 褚母看着褚瑞凌脸上的笑意，心中对于这件事的在乎也放下几分，她放下手中的文件，问：“你打算好高中报哪个学校了吗？” 要是半年前褚母问这句话，褚瑞凌肯定想也不想地就回答市一中，但是现在，褚瑞凌犹豫了。他的成绩上市一中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林睿初呢？虽说林睿初这半年在他们的帮助下进步很大，但是要上市一中，只怕还是有些不够的。 而他，得知自己心中的隐秘念头之后，要他怎么能甘愿和林睿初分开。 褚母看着褚瑞凌的沉默，那种熟悉感再一次涌了上来。那种感觉呼之欲出，偏偏隔着最后一层窗户纸，得以让褚瑞凌苟延残喘。 “你不是一直都想上市一中吗？”褚母压下心中的异样，问道。 “嗯，对。”褚瑞凌心不在焉地应着：“现在说这个还早……” “后天就报志愿了，你忘了吗。”褚母越看越觉得奇怪，最终她试探地问：“你这次中考发挥的不理想吗？” “没有。”褚瑞凌摇头，说着他觉得自己否决的太快了，没给他自己留下余地，于是连忙补充一句：“我只是有些担心。” 褚母当褚瑞凌只是因为忐忑才这么反复，于是稍稍放下一点心来。她招呼褚瑞凌：“算了，你过来，我给你参谋一下。” 褚瑞凌不甘不愿地走到褚母身边坐下，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为自己分析报志愿的技巧。好容易熬到褚母说累了停下来喝水，褚瑞凌没等褚母接下去唠，急忙站起身：“妈，我有想法了，现在放我回去琢磨一下行不。” 褚母好笑地看着褚瑞凌一脸不耐，点头放行。 褚瑞凌长出一口气，拿着报考资料回了房间。回到房间之后，褚瑞凌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书桌上，给林睿初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听着电话那头熟悉地说话声，褚瑞凌不自觉露出个笑容：“林睿初，你高中打算报哪里？” “市一中啊。我志愿都填好了，就等着上交了。你为什么这么问？”林睿初奇怪地问。 “填了市一中？”褚瑞凌有些无语：“我记得你市质检的成绩离市一中往年的录取分数线还差二十几分啊。” “二十几分而已啦，我运气一好指不定就上了。”林睿初满不在乎地说。 “……”二十几分而已。褚瑞凌眼角跳了跳，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点着林睿初的脑门问你哪来的自信！ 林睿初似乎还嫌刺激不够，得意洋洋地补充了另一句话：“而且志愿表格上五个备选栏，我都填了市一中哦。” “！！！”少年，你为什么要这么作死！！ 褚瑞凌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志愿表还没交上去吧，我能请你行行好把志愿改的靠谱点吗？不然你市一中上不了，调剂到二类校去就不好玩了。” “你对我没信心吗？”林睿初语气不善地问。 “对！”褚瑞凌没给他面子直接回答。 “……”等等，剧本不是这样的！林睿初被褚瑞凌噎了几秒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放心吧，我有预感，这一次我一定能达到市一中的分数线的。” 褚瑞凌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说服不了这个一意孤行的家伙了：“……随你。不过要是你上不了，到时候别哭。” “哉啦！” 第58章 褚瑞凌虽说知道林睿初那么说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他心里还是抱着一点侥幸，心中琢磨着，指不定林睿初只是在逞能说大话呢？但是填志愿那天，褚瑞凌看着林睿初满纸的市一中，顿时沉默了。 陈晴看着林睿初的志愿表有些惊讶，他问出了其余几人都不忍开口的问话：“小林子，为什么这么离谱的志愿表你父母都给你签字了？” 林睿初白了陈晴一眼，将志愿表递给楚付瑶，边道：“我爸妈对我有信心。再说了不还有征集志愿吗。用我家老太婆的话来说，以我去年的成绩能上高中她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我成绩进步这么大已经算是赚到了，她没什么不满意的。” “……”所有人都给林母的豁达跪了。 林睿初还嫌打击不够继续补充：“再说了，我家不差钱，到时候花点关系走后门，差十几分什么的小意思。” “……你能不把这种潜规则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梁笑笑瞪他。 林睿初耸肩，一脸无所谓。 褚瑞凌拦着愤愤不平的梁笑笑，对着林睿初说：“你决定了就好。” 林睿初这下才露出个笑容：“褚瑞凌你放心好了，这之前我对过标准答案了，这次我妥妥的在分数线上。” “那为什么你早不说？”褚瑞凌看着他问。 林睿初撇嘴：“我只是看不过你老泼我冷水而已。” 梁笑笑显然不信林睿初的话，她看了褚瑞凌一眼最后觉得保持沉默。 “好了。褚瑞凌，你的志愿呢？”楚付瑶清点了一下手中的志愿表，怒视褚瑞凌：“你别说你没带。” 褚瑞凌笑了笑，好脾气地说：“我还没填，班长大人请宽限我几分钟。” “你没填？”楚付瑶有些意外褚瑞凌的回答：“怎么，就你的成绩还要犹豫报哪个学校吗？” 褚瑞凌不动声色地看了某个还毫无自觉的人一眼，无辜地说：“就是因为太确定，一点都不需要犹豫，所以都忘了我还没填志愿了。” 楚付瑶冷哼了一声，找出林睿初的志愿表将它丢给褚瑞凌，嘴上不满：“你积点口德吧。诺，怕你忘了学校编号，就给你看看小林子的志愿好了，反正你也不需要填其他学校。” 林睿初对此倒没什么意见，他还巴不得上了高中还能扒着褚瑞凌呢。所以林睿初比当事人还要兴奋，直接找好了笔，就要看着褚瑞凌下笔。 褚瑞凌的志愿表褚母一早就签好名了，所以褚瑞凌在第一志愿填上市一中之后就没管其它空格，将表格递给了楚付瑶。 楚付瑶看着手上两张志愿表啧啧有声地感叹：“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妄。” 上交志愿表之后没多久成绩就出来了。为此褚母还特地把办公室挪回了家中，就为了准时查询褚瑞凌的成绩。褚瑞凌被褚母分配到电脑前刷着网页。他有心想要罢工，但看着自家母亲如此兢兢业业地守在电话前最终任劳任怨地敲键盘。 中考查志愿电话电脑两头占线，眼看褚母就要化作喷火龙了。褚瑞凌手上的网页终于大发慈悲刷开了。褚瑞凌犹豫了最终没有呼叫褚母，而是默默地输入了林睿初的姓名和准考证号。 看着屏幕上的成绩，褚瑞凌不由得又惊又喜。他甚至还有点难以置信，他还没来得及截图告诉林睿初这个喜讯。褚母的说话声就传过来：“小凌，你网页刷进去了吗？” 褚瑞凌心猛然一跳，条件反射地伸手关掉页面。他看着屏幕桌面无奈地笑了下，而后重新打开页面，有一下没一下地重新尝试登陆：“没，还没进去。” 正当他说着话，放在手旁的手机响了起来。褚瑞凌看了下来显见是林停的号码，就知道自己的苦难日终于要结束了。 果不其然，褚瑞凌刚接起电话，林停的道喜声就传了过来：“褚同学，猜猜今年全市第一的人是谁？” 褚瑞凌虽说对自己自信十足，但是猛一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愣了下神，有种大喜过望的微妙感，好半晌他才冷静下来开着玩笑：“难不成是林睿初？” 林停闻言笑了几声：“那家伙的成绩也是吓掉人眼球了。只不过和中考状元比还差一些。” 褚瑞凌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故作苦恼地问：“那还能是谁。” 林停对褚瑞凌的装傻充愣感到满意，他喜滋滋地宣布这个好消息：“当然是你了！多亏了你，我今年工资又得涨。对了，新校长让我知会你一声，我们要拿你的名字做活招牌，你别不乐意啊。” “行。”褚瑞凌没多想就应下来了，他还有种走在云端的不真实感。隔了一会儿，褚瑞凌问：“你确定是我吗？” “对，没错。市里所有学校都知道是你。我看附中的校长现在要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同意你转学啊。好好的养了两年的纯种马，眼看就能拉出来溜一圈了，结果没想到跑人家院子里了。哈哈，我看他现在肯定是呕死了！” 褚·纯种马·瑞凌满头黑线，他算是明白林睿初的各种不靠谱是从哪来的了。 “对了，睿初这次考得也很好，我看市一中是没问题了，这多亏你们几个了。我嫂子说邀请你们吃饭。什么时候有时间记得和我侄子说一声。我就不打扰你们庆祝了，再见。” “嗯，谢谢林老师，再见。”褚瑞凌挂断了电话，而后一抬头就看见褚母站在门口看他。 褚母眉宇间浓浓的自豪：“我的儿子，就是这么聪明。” 褚母从来没这么称呼过褚瑞凌，所以当褚瑞凌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得顿了顿，而后笑容越绽越大。他也没客气，点头就应下了褚母的夸赞，难得的脸上露出十分骄傲的神色。 中考，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愿了。 七人小团队中上了市一中的也只有褚瑞凌、林睿初、秦鑫和梁笑笑。陈晴的语文天赋绝对是负值，即便褚瑞凌已经努力了一年用了各种方式来提高陈晴的语文成绩，但最后陈晴过五关斩六将依旧功亏一篑败在了作文上头。 据他回忆，他的作文，十成是离题了。而且不是离一点的那种，据他证词，离题十万八千里都是含蓄的说法。不过陈晴早就有自知之明，所以报志愿的时候他抛弃市一中选择了比之差一点的三中，并成功被录取，所以也不算可惜。 楚付瑶成绩倒是到了，只不过她一早就打算高中上完出国留学，所以她报的是市一中的国际班，虽说名头上还在一个学校，但隔着新老两个校区的地域，以后要见面也是不容易的。 杨桦在团体之中成绩一直是垫底的，所以他只上了一类校中排名靠后的二中。 中考有人失意有人得意，但是最得意的莫过林睿初了。他拿着录取通知书整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甚至得了便宜还卖乖，深恨徐婷丽进去的太早，看不到他洋洋得意的场面。 没错，徐婷丽的判决下来了。她因为收受贿赂，逼迫他人行贿，以及谋杀未遂的罪名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人生中有两个假期是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只要会玩就行了。一个是中考后的假期，一个是高考后的假期。 但是还没等几人得意多久，他们的黄金假期就被毁了。 没错，一中为迎接新生给他们送上了一份大礼：高中第一学年的所有新书，以及文理共九科基础试卷，每科三份。请注意，是在开学前半个月发的。 这真是，欢欢喜喜一月半，生不如死中考前。 虽说市一中有言在先，这二十几份卷子是军训完再交的。但是军训累都累得半死了，谁还有闲工夫写作业？就算是抄也没这个精力好吗！ 所以众多苦逼学生只能将据说是一个月的作业量压缩在半个月完成。 等到临近开学日，还没军训，所有人都像是□□练了一边，两眼无神，神情恍惚，四肢无力，生不如死。 开学前三天是报到日。第一天褚母就开车送褚瑞凌到学校帮他办理入学和住宿手续。褚瑞凌拿着307的钥匙看了眼林睿初手上309的钥匙圈，心里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倒是林睿初满脸的不满意。不过谁让他们老班是按照姓名的首字母排寝室的呢？所以他只好咽下这个苦果。 不过好在两个寝室就隔着一堵墙，串门什么的也很方便所以林睿初也没多纠结。 褚瑞凌今天来学校后就有点心烦意乱的，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们将行李搬到寝室才消失。当褚瑞凌看着靠门的下铺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感觉自己接下来的三年恐怕要因为这个人形祸害不得安生了。 而人形祸害看到褚瑞凌也有些不自然，他神色不善地看着门口两人，心下大骂倒霉。 此时人形祸害的血亲正巧出外采购回来，他看着褚瑞凌，神色有些尴尬：“小凌，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爸。以及褚瑞朱。” 第59章 和某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说好听点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说难听点叫‘你丫的怎么不有多远滚多远啊！’。褚瑞朱对于两人来说不用解释，妥妥的属于后种。褚瑞凌现在十分庆幸自家母亲正在帮他办入学手续，不然这场面就好玩了。 褚父看着褚瑞凌直觉是有些心虚的，但是他又想我是老子怕儿子做什么，于是他面色如常地看着褚瑞凌，似乎两人不是有小半年没见的那样：“小凌啊，看来你也考上市一中了，真好。和爸爸说想要什么奖励。” 褚瑞凌装作没听见，他把手中的东西提进寝室开始选床铺。 褚父被下了面子，脸上有些讪讪的，心下也不满起褚瑞凌的态度来了。 褚瑞朱见褚瑞凌从自己面前走过，有心想要挑衅，但顾忌褚父在场所以什么都没说。市一中的寝室都是六人间，两下四上的搭配，现在两个下铺都已经被人占了，褚瑞凌手上顿了顿就选了靠墙的上铺。他把东西扔到地上，爬上了床，对着怒视褚瑞朱的小伙伴说：“林睿初，闲着没事帮把手，把被子给我递上来。” “你等等。”林睿初应着就弯腰拉开军用包的拉链，忽然他动作一顿，仰头对褚瑞凌说：“褚瑞凌不然你和我换个寝室吧。不然你待在这出意外怎么办？我听说最近有很多同龄人心里不正常，偷鸡摸狗，栽赃陷害，杀人放火，每一件事落下的。” 林睿初此言一出，寝室瞬间陷入一种诡秘的寂静，由于褚瑞凌选择的是褚瑞朱斜上方的床位，所以并不很能看清他的脸色，不过想来那神色不会好到哪去。褚瑞凌心里笑了笑，他看了眼站在门口脸色发黑的褚父，并不对林睿初的话发表任何意见：“先把竹席递上来。” 林睿初见褚瑞凌不理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把竹席给他递上去了，边递边搭话：“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背，这么多的高中偏和他上了同一所，这么大的学校偏和他进了一个班，这么多的寝室偏和他住了同一间，要我说，你就该找个庙拜拜神佛的，别哪天走了霉运，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被林睿初明目张胆地嘲讽，褚瑞朱怎么忍得下去？他猛然站起来，对着林睿初怒目而视：“林睿初你说谁！有本事再说一遍！” “怎么你还要和我动手？”林睿初嘲讽：“然后再去找班主任告状我揍了你之后又用石头敲你了？” “你！” “好了，小朱，跟爸爸出去吃午饭。” “林睿初，把垫被子给我递过来。” 说完两个人全都偃旗息鼓。只是罢战的理由不太一样而已。褚瑞朱是碍于褚父的威势，而林睿初…… “哈哈！小朱，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起的昵称啊！！”林睿初沉默一下捶床大笑。 褚瑞朱脸色涨的通红，他有心想要再吵，但是在褚父的视线下不得不销声，只是心里对褚父偏袒褚瑞凌产生了点埋怨。褚父其实挺冤的，他哪里是偏袒褚瑞凌啊，他只是不想褚瑞朱第一天就和褚瑞凌以及林睿初对上，前者因为褚氏共荣共损钳制，褚瑞凌不一定能把褚瑞朱怎么样，但是后者，林家即便是他还在掌管褚氏的时候都要避其锋芒的存在。 林睿初笑着看着两人走出房门，在他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立刻恢复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褚瑞凌第一次见林睿初变脸绝技，不免多看两眼。 林睿初很自觉地走回原处给褚瑞凌递被子，一边担心：“褚瑞凌，你不会真要和那家伙一起住三年吧，这不是闹的吗？要不我们去找班主任换寝室？” 褚瑞凌不以为意：“他都没换，我心虚什么？你放心。” 林睿初愤愤地说：“放心什么放心，太不放心了！你们两一个寝室他往你壶里下点药我上哪哭去啊！” 褚瑞凌手中一顿，他偏头看他：“哭什么？” 林睿初很自然地回道：“哭你不听老人言，死在我面前啊！” 褚瑞凌心中自嘲地笑了笑，接着整理床铺：“放心好了，他不敢。” “切，知人知面不知心懂不！”林睿初还想再劝，但此刻房门被再一次推开，第三者插入让他不免闭上了嘴，两人停下了动作朝门口看去，结果看到的景象让两人都感到不舒服起来。 一个打扮都是低调奢华的少年进了门，颐指气使地对着门外身着简朴的同龄人说：“王曲奇你快点，别这么慢，等等，小心点，我包里的东西都很贵的，碰了你赔不起！” “呼，呼，好的，等等。”王曲奇唯唯诺诺地回应：“等一下。”他边说边喘着粗气。 “哼。”少年冷哼一声，他转头对着盯着他看的两人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看什么看。”不过他说着转眼看了下两人身上的装扮，收敛了点自己的脾气颇有些施恩味道地说：“我是丁敏行，很高兴认识你们。往后三年我们就是室友了，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他的态度很傲慢，话语间也没有询问两人名字的意思，只是一味的介绍自己，其中二病简直和当初的林睿初有的一拼，只是这会儿褚瑞凌可没当初的耐心，不过他转念一想，寝室里有个褚瑞朱已经够闹心了，再多一个这三年真的可以不用过了。所以他略微点头：“褚瑞凌，他是309的林睿初。” “咦，你们两的名字是倒着来的。”丁敏行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地看了两眼：“你们是兄弟吗？” 林睿初摇头：“不是兄弟，但比兄弟还要亲。” 也是，任谁的兄弟是褚瑞朱那德行，路人甲都是亲兄弟了。褚瑞凌心中吐槽了句。 不过丁敏行也只是随口一问，别人的事情他并不怎么在意。这时名叫王曲奇的少年也休息够了，他把东西提进房间，小声问：“丁少，要我帮忙整理吗？” 丁敏行瞥了他一眼，摆手：“算了，我家保姆一会儿就上来，你回去好了。” 林睿初奇怪地问：“你既然有保姆为什么还要他帮你把行李抱上来？” 丁敏行不在意地说：“他乐意，我可没逼他。对了，你们之前是哪个学校的？” “励志中学。”褚瑞凌下了床，从袋子里拿了几个橘子塞进林睿初手里，而后问丁敏行：“你吃吗？” 丁敏行有些纠结。 褚瑞凌说：“水房现在没水，有水也暂时不能喝。矿泉水太重了我没买，你走了半天不渴吗？” 丁敏行这下才不客气地伸手把褚瑞凌手中的橘子拿了个干净。他分了两个给一旁当透明人的王曲奇，而后很不客气地开掰橘子。褚瑞凌也没在意，他又拿了几个掰开：“你呢？看样子你不像是a市人吧。” “嗯，我是j市的，我爸工作调动我才来a市上学。”丁敏行吃了几个橘子，脸色好了不少，他拍了拍手：“谢谢你的橘子，以后有事找我。” 这种大哥罩着你的语气听得褚瑞凌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没下丁敏行的面子：“行，先谢过了。” “小事。”丁敏行四下打量起寝室，有些不悦地看着两个被占领的下铺：“这两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褚瑞凌虽不喜丁敏行的语气作风，但是小事他还是乐意回答的：“我下铺是谁不知道，你指的那个下铺睡得是褚瑞朱。” 因为之前猜错一次，所以这会儿丁敏行也没对褚瑞朱这个名字有什么反应，他皱着眉看着那张床问：“这人是什么性格？” 要是被问话的人是褚瑞朱，他指不定要怎么黑褚瑞凌呢。不过被问话的是褚瑞凌，他只停顿了下，连脸色都没变：“比较阿谀奉迎的一个人。” “哦。”丁敏行点头，心中盘算自己能不能施点恩惠让他把下铺让出来，毕竟他有恐高症，睡上铺会不安稳。 这时寝室大门又被推开，褚瑞凌看了眼来人，心觉林睿初说的很有道理，他铁定是得罪了哪路大神了，不然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是他乐意见到的人。等哪天有时间一定得去拜拜观音庙。 来人也是个熟人，不过不是励志的熟人，而是附中的熟人，就是当初被褚瑞朱蛊惑的那一群人中比较有身价的一个。他的身价在于他和褚瑞凌曾经是朋友。 想着眼前人当初义正言辞的指责，褚瑞凌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就这么背啊！ 那人看着褚瑞凌脸色还有点不忿，看来还没从褚瑞朱的洗脑攻略中清醒过来，于是见着褚瑞凌都是一股怨气：“褚瑞凌好久不见。” “还好。”褚瑞凌微微笑道：“一会儿还有惊喜。” 那人有心想问是什么惊喜，但是想起两人间僵硬的关系又把话咽了回去。 或许是上天看折磨褚瑞凌折磨够了吧。所以最后一个室友还是挺正常的。第六个307寝室的成员推门而入的时候寝室正处于一种古怪的气氛中。但来人视而不见，或者应该说根本没感觉到。他把行李提了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咦，全都到齐了啊，是我来晚了。”说着他温和地笑了下：“我是陈新宇，很高兴认识大家。” 第60章 正所谓否极泰来，褚瑞凌对于自家母亲没和那渣男会面感到十分满意。褚母本来还想考察一下褚瑞凌未来学校的环境。但褚瑞凌生怕褚母会和褚父碰面，所以连忙想出了十几个借口，硬是把褚母送出了学校。这过程中除了褚瑞凌，没有其它姓褚的或是和姓褚的有关的人靠近褚母半步，所以褚母临走了还不知道褚瑞凌是有多倒霉催和褚瑞朱被迫同居。 而寝室里一直无缘会面的第一个到达的人在夜□□临的时候才回来。那男生表情很冷，不太愿意搭理人的模样，他进屋后也没介绍自己，只和其他五人点头示意一番就做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开始看书。 林睿初这时刚整理好寝室正拉着秦鑫过来串门，他见状用胳膊肘捅了褚瑞凌一下，小声地说：“这人真冷。” 褚瑞凌微微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陈新宇看了下时间开口建议：“不然我们出去聚餐吧，正好互相熟悉一下。” 褚瑞凌和丁敏行都点头了，后者更是豪迈地说：“这餐我请，算是给大家接风洗尘了！” 陈新宇对自己的主导权被丁敏行抢去这一件事并不生气，他转头问林睿初和秦鑫：“你们两去吗？” 林睿初有些犹豫，但秦鑫却回答：“不了，等我们寝室最后一个人到了之后我们也要出去聚餐的。” 丁敏行闻言没什么反应，他偏头看着一直不回应的新人问：“哎，看书那位，你去吗？” 那人似乎停顿了一下，而后伸手合上课本，没多说话，但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陈新宇温和地笑了下：“这正好，我有方启英（寝室里褚瑞凌附中的‘旧友’）的手机号我们叫上他一起去吧。” “等等，不是还有一个吗？”丁敏行还在琢磨换床铺的事：“那个叫褚瑞朱的，你们谁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几人包括褚瑞凌在内一起摇头。褚瑞凌倒不是故意隐瞒，他和褚瑞朱虽说是兄弟，但是两人的关系说是仇敌更靠谱点，所以他也就没有褚瑞朱的手机号。 丁敏行有些失落，他随即转头看着一直没开过口的室友，心想着自己有没办法说服他换床铺。 不过最后褚瑞朱还是来了，毕竟方启英有他的电话。几人在校门口集合的时候褚父也在，褚瑞朱看见缓步走来的褚瑞凌脸色还是有些僵硬，不过已经比下午好了很多了，看来今天下午褚父没少给褚瑞朱做思想工作。 褚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分给寝室里除褚瑞凌外的其余四人，边分还边说：“小凌和小朱以后就拜托大家照顾了。” 几人一一接过礼物，只是对小凌这个名字有些疑惑，而后很快他们就注意到褚父并没给褚瑞凌准备礼物，所以除了早就知道三人之间关系的方启英之外，几人就用好奇的目光来回扫视褚瑞凌和褚瑞朱以及褚父。 褚瑞凌站在那，态度不变，对于褚父这种强行将自己和褚瑞朱绑在一起的行为他心里要是没抵触是不可能的。所以褚瑞凌温和一笑：“叔叔客气了，只是为什么没有我的份，难道褚瑞朱没和您说我也是307的一员吗？” 褚瑞朱脸色一变还没开口方启英就迫不及待地出来鸣不平：“褚瑞凌，你就这么和你弟弟、父亲说话的吗？！” 褚瑞凌脸色不变：“方启英，你闭嘴。” 方启英脸色僵了下，脸色有些怒意，他不服地说：“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你是我谁啊！” 褚瑞凌语气不疾不徐：“我看你这么急着帮褚瑞朱出头，还以为你是褚家的……不过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身价还挺高的，不是谁都驱使的了。” 褚瑞凌语气平淡似乎在夸奖方启英，但是字里行间都在暗示他是褚家的走狗，这点方启英不可能听不出来。所以，他勃然大怒：“褚瑞凌你是什么意思！” 褚瑞凌冷不防看见褚瑞朱眼底隐隐的得意，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人真是蠢到不行，被人当走狗偏偏毫无自觉性。 褚瑞凌面对方启英的怒火，半合眼睑微微一笑，而后转头问丁敏行：“我们还去聚餐吗？” 丁敏行对于几人把他的聚会闹成这幅模样感到不满，但相较于褚瑞凌，他更气恼以三对一的褚瑞朱三人。于是他十分不满地说：“去什么聚会，闹成这样还聚什么会！算了，我们回去好了！” 丁敏行有心想走，但有人就是想拦：“等等，褚瑞凌你给我等等！你说谁是狗！” 褚瑞凌忽然觉得自己几年前的眼光实在不咋地，要不然他怎么会和那二缺做朋友。褚瑞凌不过他实在是懒得理会方启英了，于是他对丁敏行说：“算了，你们去聚餐吧。我就不去了。” 丁敏行心中其实已经不太乐意去聚餐了，只不过他许下的承诺绝没有咽回去的意思，所以他勉为其难地点头，他有些歉意地看着褚瑞凌：“抱歉。” 褚瑞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懂他抱歉什么。不过他没问，他和几人道了晚安回了寝室。 自那晚过后307寝室的氛围就愈发奇怪了。不过也不知丁敏行做了什么，竟然真从褚瑞朱那要到了床位，只苦了褚瑞凌，现在每天早晨醒来只要起身就能看见褚瑞朱那张让他厌烦的脸。 307这个奇葩的寝室在开学前就模模糊糊分为了两派。褚瑞朱和方启英一起与褚瑞凌对立，丁敏行也有意偏向褚瑞朱那一边。丁敏行的举动并不令人意外，虽说最开始他对褚瑞凌抱有好感，但这两天不知褚瑞朱得了哪路高人的点拨，跟在丁敏行身后忙前忙后极尽讨好之能，所以褚瑞凌这个不过给丁敏行几瓣橘子解渴的人自然被他丢到脑后了。 不过褚瑞凌对褚瑞朱的讨好行动还是有些疑惑的，他不知一向自视甚高的褚瑞朱怎么会甘愿人前人后地讨好别人。 陈新宇和方冷都没偏帮哪一拨人，前者是因为神经大条没察觉出什么不对，而后者则是对几人之间的纠葛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他们的态度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 缓冲期的最后一天，基本该来的都来了，高一一班最初的班会也就在口耳相传的情况下召开了。 褚瑞凌和一早就来砸门的林睿初、秦鑫在教室靠后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聊天，人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了，可是班主任还是不见人影。因为刚开学班委什么的都没分配，所以教室闹成一团，说话声都要将整个教学楼掀翻过去。 吵吵闹闹大约十几分钟，教室门口才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面上带笑，似乎不介意同学们的活跃，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他们太过掉以轻心了。 男人上了讲台，先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后转过身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自我介绍：“齐西岳，章程庭，徐庆丰……”男人叫了几个名字，被点名的人无一例外动作全部僵硬，话都不敢再说，只僵着身子傻愣愣地看着男人。男人念了大概有七八个名字之后才停下来说：“我不太喜欢学生在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大声喧哗，所以你们几人，把高一语文课本里的文言文都抄十遍，军训后交给我。” 全班鸦雀无声，被点名的几个更是欲哭无泪：老师我们还没自我介绍呢！你怎么认出我们的啊！ 男人见状，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些：“我叫柴邢钢，如果你们没有气跑我的话我会负责你们高中三年的语文。你们别听见我这句话就起了气我的念头，毕竟下场你们也看到了。只要你们不乱来，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平时有病请病假，有事请事假，只要你们敢说，我就敢签假条。但是你们也别糊弄我，我虽然看着老，实际，咳，也是老。但是我老而精，糊弄我的人，被我查出来，我绝对让他们说得出做得到。”说着柴邢钢语气和缓了一些：“好了，现在开始自我介绍吧。” 学生们被柴邢钢的气势惊住，没一个愿意做出头鸟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人肯站起来。 柴邢钢像是预料到这种情况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没人起来？行，那我点名挨个来。陈新宇。” 被点到名的陈新宇往常带笑的脸都耷拉成沙皮了，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自我介绍起来。等他坐下之后柴老师也没说什么直接叫了下一个。大家看柴老师的态度，渐渐地，胆子变得大了起来。 褚瑞凌的编号在挺前面的，他的自我介绍比较中规中矩，不像林睿初那样活泼，所以一开始也没人特别关注他。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班励志的学生只有四个，不像其他班级有五个六个甚至九个十个的密集度，附中的也只有方启英一个，对此褚瑞凌还是很满意的。 自我介绍完以后就是选班委。以往这程序都是先学生毛遂自荐，再集体投票的。但是柴老师显然嫌弃这过程太繁琐。他直接从讲台下边拿了个抽签用的箱子出来，而后让学生上来抽签选班委。对此丁敏行十分失望，他本来想竞选班长的。 褚瑞凌抽到的签是学习委员，他想了想这工作似乎还挺清闲的，于是就认下了。林睿初看褚瑞凌抽完，手伸进去随便抓了一只签，拿出来打开，上头赫然写着‘班长’两字，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只想混吃等死的啊！！！ 林睿初差点想把签塞回去重抽，但是拿着签筒的是柴老师，林睿初这念头刚冒出了个苗苗，就被柴老师一眼秒杀，他只能哀怨地收回打算作乱的手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做甩手掌柜才好。林睿初却不知一心想当班长的丁敏行此时可恨死他了。 秦鑫好运抽到了平民，他长舒一口气，他可是被林停坑怕了。 丁敏行抽到了团支书，褚瑞朱和方启英一无所获。 等班上同学抽完之后，柴老师统计好了名单，再把班委逐个拉出来介绍一番，顺便说了几句军训的集合时间等注意事项就宣布散会，其效率之高让人叹为观止。 第61章 因为褚母担心褚瑞凌的身体，所以一早就给褚瑞凌办了免训的手续。褚瑞凌虽说是不用在烈日下站军姿，但是该集合的点还是跑不掉。所以他就在一堆人的羡慕嫉妒恨之中坐在树荫下吸引仇恨值。 褚瑞凌深知自己再这么下去会代替教官成为整个班级仇恨的对象，所以他自己出钱为大家定了矿泉水和能量棒，在众人休息的时候亲自送货上门。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虽说班上有些同学对褚瑞凌免训这件事感到愤愤不平，但是也没人多嘴。 本来褚瑞凌这么一公关，同学们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惜，班上就有那么几个煽风点火的家伙。 褚瑞朱看不惯褚瑞凌享有特权，所以刻意在背后散播褚瑞凌走后门逃军训这件事。因为褚瑞凌的请假原因涉及学生*，所以柴老师根本没和同学说明情况，所以褚瑞朱这么一宣传，大部分人对褚瑞凌的感官都不太好了。 褚瑞凌早就知道褚瑞朱会借题发挥，不过他也没打算忍气吞声。所以褚瑞凌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柴老师手中。被‘贿赂’的柴老师十分反感像褚瑞朱这种没事找事的学生，所以直接把他叫道办公室里训了一顿。另外再在班上为褚瑞凌洗脱罪名。于是褚瑞朱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像初中那样将褚瑞凌孤立起来，反而让他自己在柴老师那挂了号。开学第一周就得罪班主任，褚瑞朱接下来三年的求学路肯定不会好过。 与褚瑞凌的闹心相反，林睿初倒是在班上混的十分如鱼得水。他性格开朗，做事不拘小节，而且阳光帅气，再加上他还是班长，所以同学们都很给他面子，林睿初很快就在班上刷了很高的好感度。 半个月军训过得很快，马上就要迎来文艺汇演了。此时林睿初这窝在褚瑞凌的寝室问他：“褚瑞凌，你这次晚会上去表演吗？” 褚瑞凌没回答，他反而问林睿初：“怎么？你要表演吗？” 林睿初无奈点头：“徐欣然说我是班长，最好上去露个脸，所以我现在可烦了。” “你打算表演什么？”褚瑞凌问。 林睿初无奈叹气：“我就是没决定啊。要不我上去唱首歌意思意思怎么样？”林睿初征询地问。 “可以。”褚瑞凌觉得这主意挺好的：“你上去哼两声下来确实不错。” 林睿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他狡黠地说：“褚啊，你看我都上台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陪我上去走个过场？” 褚瑞凌察觉到林睿初是有备而来，他有心想知道后者打什么小算盘，于是嘴边带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想怎样？” “你陪我上去吧。我们来个合唱。不能单单我一个人死！”林睿初提议道。 褚瑞凌想了想，看着林睿初满脸期待就大方地点头了：“也行，不过我五音不全，只能上去给你伴奏。你打算唱什么？” “你会什么乐器？”林睿初问。 褚瑞凌说：“小提琴。” “……”林睿初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太不接地气了，小提琴怎么配流行乐？你不会钢琴吗？” “不会。”褚瑞凌摇头：“不过你不是会钢琴吗？我记得你家还有专门的练琴房。实在不行，你就自己上好了。” “想撇下我门都没有，我回去翻p3，死活都要给你找出一个小提琴能玩的歌曲来！”林睿初说着就出了门。 褚瑞凌倒觉得能和小提琴成功配对的流行乐肯定不多，所以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抽出一本《青鸟》就看了起来。 丁敏行和褚瑞朱正好这时回了寝室，他们看褚瑞凌坐在窗边看书，不知怎么的，心情就不太开心起来。尤其是褚瑞朱，他因为褚瑞凌告状的事在柴老师那挂了名，气急之下自然怎么看褚瑞凌怎么窝火。褚瑞朱眼珠一转，心里有了念头：“褚瑞凌，你回来的挺早的。” 褚瑞凌没有搭话的想法，但是褚瑞朱并不在意。其实他这句话并不是说给褚瑞凌听的。 果然，丁敏行一听，心里就不痛快了。他想起当初他也磨自己的父亲企图躲避军训，可是这提议被自己父亲一口否决了的事来，再加上现在被褚瑞朱这么一说，新仇旧恨全涌上来了，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褚瑞凌，我们今天训了一天很累了，你去帮我们打水吧。” 褚瑞凌听了觉得好笑，不过他懒得理会两人，依旧坐在窗前自顾自地看书。 丁敏行看褚瑞凌不搭理自己，更生气了，他几步走到褚瑞凌身前居高临下地颐指气使道：“你没听见我的话吗？我很累了，你下去帮我打水！” 褚瑞凌漫不经心地回话，态度说不出的轻慢：“丁敏行你叫错人了，褚瑞朱在你后头。” 丁敏行一把夺过褚瑞凌手里的书：“我说的就是你。” 褚瑞凌不悦地皱眉，他看了眼丁敏行身后幸灾乐祸的褚瑞朱，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褚瑞凌索性抬头看着丁敏行：“你想怎样？想替褚瑞朱出头吗？” 丁敏行被褚瑞凌这么一问，反而愣住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他只是看不惯褚瑞凌的态度而已。丁敏行卡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帮我打壶水。”说话间，因为犹豫，所以语气软和了不少。 可褚瑞凌却没因为丁敏行的软化而让步，他摇头：“想喝水自己去，一个男生总不可能连爬个三楼都不行吧。” 丁敏行闻言语气又硬了起来：“你还连个军训都坚持不下来呢！简直比女生还弱！” 面对丁敏行的胡搅蛮缠，褚瑞凌感到十分不耐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褚瑞凌冷冷地问丁敏行：“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怎么了？”丁敏行不在乎地反问。 “你在被褚瑞朱当枪使。”褚瑞凌面无表情：“你好好想想，你和我认识不到半个月，我们之间有仇有怨吗？虽说可能你看不惯我不用军训的特权，但是这点小事需要让你耿耿于怀这么久吗？说到底你会和我杠上，只是因为有人不断在你耳边煽风点火，说我的不是罢了。而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要把你推出来做他的小卒替他来为难我，好让他坐在后头看戏。丁敏行，难道几句阿谀奉承就让你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吗？你的自尊呢？” 褚瑞凌一直在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语调说着这件事，所以听起来格外有说服力。丁敏行顺着褚瑞凌的话想了想，觉得褚瑞凌确实没做过什么为难他的事，而且刚开学的时候对方还分了他几个橘子呢。 想着丁敏行的脸色就僵了起来，他的怒火像是被按了定格键一样顿时滞住了，表情看上去十分滑稽。丁敏行后退一步，忍不住侧身看褚瑞朱。褚瑞朱没想到褚瑞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愠不火，脸色一僵，神色间有种被说中心事的心虚。褚瑞朱色厉内荏地说：“褚瑞凌你胡说什么？” “你的把戏玩的太多次了，我都懒得应付了。”褚瑞凌神情忽然缓和，眼中充斥着无奈：“你的身上有着和我一样的血脉，而你总是用同一种手段来对付我，这会让我觉得我身上也有愚蠢的基因。这样不太好。” 褚瑞朱被褚瑞凌说的脸色通红，他张嘴想反驳，却被褚瑞凌阻止了：“褚瑞朱，你想怎么争辩我不在意，也不太想听。这样吧，我和你做个交易。你只要安安分分地不烦我，我就不把你在励志里做的那些事宣扬出去，否则，那场面就好玩了。” “我在励志做什么了！” “你和徐婷丽串通陷害林睿初的事，全励志的都知道，我不怕找不到证人。这件事要在之前可没什么。但是你别忘了，徐婷丽的判决暑假刚下来，要是被人知道你和徐婷丽沆瀣一气，你在市一中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褚瑞朱闻言心下一慌，他色厉内荏地说：“胡说！我和徐婷丽可没关系！” 褚瑞凌不置可否：“这可不一定。” 其实徐婷丽的事还真连累不到褚瑞朱身上，否则徐婷丽往年的学生可都要遭了殃了。只是褚瑞朱心虚，所以一不留神就被褚瑞凌给晃点过去了。褚瑞朱心里慌得很，他嗫嚅地动了动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丁敏行看褚瑞朱这幅模样，心下一跳，他被褚瑞凌这语焉不详的话唬了一跳，也怀疑起褚瑞朱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心中不免对褚瑞朱产生了几分疏离感。 两人的表情活动被褚瑞凌尽收眼底，他拿过丁敏行放在桌上的《青鸟》，将它放回自己的书架上，而后与两人擦身而过，缓步出了房门。 褚瑞凌走到309寝室前，在得到许可后进了屋。他见林睿初正拿着p3找歌，也不好打扰，于是便和秦鑫说起话来。 他们还没聊多久，林睿初忽然一拍桌子，开心地笑道：“哈哈，总算让我找到了！”说着他将p3放到褚瑞凌跟前，指着屏幕上的歌名，兴高采烈地说：“褚瑞凌，我们两就合唱这首！” 第62章 林睿初决定好曲目之后褚瑞凌有一瞬的愣神，很快他就收起失态点头答应了。后来，他们借着音乐教室练习了几次，到新生表演前两人已经能够合作地非常融洽了。 这几日是褚瑞凌开学以来过的最畅快的几天。自从上次他模棱两可地扩大了褚瑞朱在励志做的那件事之后，丁敏行言行间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和褚瑞朱保持距离。虽说后来褚瑞朱主动找丁敏行解释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但是褚瑞凌看得出丁敏行对待褚瑞朱并不像开头那么亲切了。 也是，如果当天褚瑞凌原原本本将褚瑞朱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丁敏行或许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偏偏褚瑞凌把话说得很暧昧，令人浮想联翩，丁敏行依据褚瑞凌说话的语气和褚瑞朱不自在的表情，不自觉将事情想的很严重，所以即便他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将事情严重化，甚至还因此怀疑褚瑞朱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这让褚瑞朱有苦说不出。 或许褚瑞朱不自己解释，而是让丁敏行自己调查的话，丁敏行的猜忌心反倒不会太重，可是褚瑞凌却料定了褚瑞朱没那底气，他一定会想要自己解释，所以他刻意当着褚瑞朱的面说出这件事。果不其然，效果如意料中的好。 丁敏行这个找麻烦的前锋偃旗息鼓了，方启英这小兵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褚瑞凌好歹和方启英做过几年朋友，他懂得方启英的性格弱点。这人就是自以为是与正义感爆棚的集合体，所以当初才会简简单单因为褚瑞朱几句委屈的话倒戈相向，而现在褚瑞凌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在方启英面前摆出一副忧郁的模样，再让他得知自己被褚瑞朱和他的小三妈害得父母离婚之后，方启英反倒不怎么主动来招惹褚瑞凌了。 军训还没结束，褚瑞朱就失了两员大将，而且还因为自己的造谣生事，让自己在新班主任面前挂了号，他别提多烦躁了，这几天看着褚瑞凌都恨不得咬死他。那愤恨的眼神看得褚瑞凌都难得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军训对别人来说是刀山火海，但对褚瑞凌这个整天在树荫下乘凉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他甚至希望军训再多训几天，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他这个想法显然是实现不了的。军训最终还是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了。而后就到了家长参观日，也就是新生文艺汇演的时刻。 林睿初和褚瑞凌一早就被徐欣然推到了准备区。林睿初与后台其他的等待表演的新生的紧张完全不同，他似乎还听兴奋地，一直顺着半开的门往外探头探脑地欣赏其他人的表演。 “哎，褚瑞凌快看，那男生唱破音了。”林睿初小声地和褚瑞凌咬耳朵。 褚瑞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就没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情吗？” “没有。”林睿初回答地斩钉截铁。 褚瑞凌抿嘴笑了下，拿起谱子临时抱佛脚。 林睿初看着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早就把谱子背下来了吗？现在还看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我会紧张。”褚瑞凌语气平板无波地说道。 “以前你上主席台演讲都没看你紧张到哪去。”林睿初漫不经心地说道。 褚瑞凌手中一顿，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看了林睿初一眼，心下叹息了一声：当初你可没有站在我身边。 褚瑞凌和林睿初的节目排在中间，正好是大家都审美疲劳的时候。所以两人上台前，掌声都是稀稀拉拉的。 不过褚瑞凌并不在乎这些，他给林睿初理了理有些歪的领结，便拿着小提琴先一步走上舞台，站到指定的位子。帷幕慢慢拉开，一片漆黑中，经过柔化的白色舞台灯光照在舞台正中坐在钢琴前的林睿初的身上。而身着贴身的精致优雅的西装的林睿初，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画风，脸上微微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他手指落在琴键上，舒缓却带着愁绪的乐曲慢慢响起。 褚瑞凌站在林睿初的右后方，他的身上仅仅落了一层微弱的余光，可即便这样，他的周身也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度风华。只是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带着点难以宣之于口的哀伤。小提琴声响起，慢慢地和钢琴声交织在一起，让有些犯困的观众浑身一阵，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舞台。 林睿初的脸色温柔如水，带着点怀念和悲伤，他张开嘴温柔地唱着那首张信哲的《白月光》。 褚瑞凌眼睛半合，他克制自己不要往林睿初的方向看去，但是他能做到的只是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在看着他而已。当时林睿初说要演奏这首曲子的时候，褚瑞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虽说他与各种的故事并不相同，但是总有那么一句话唱到他的心坎上。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歌曲的最后，钢琴声在歌曲的中段突兀地消失，只留下小提琴的独奏，孤独的琴声绕过所有人的心脏，最后化成一道绳索，不轻不重地绑在心头上，不痛不痒，却让人忍不住地窒息。 小提琴声带着缠绵的尾调，慢慢地消声。打在两人身上的白光随之变柔变淡，最后和黑色融为一体。大幕垂下，惆怅代替当事人留在舞台上。掌声慢慢想起，最后响彻整个礼堂。 下了舞台之后，忧郁似乎就与林睿初永别了。暖阳般的笑容重新回到林睿初的脸上。他听着舞台外边的掌声，喜上眉梢。林睿初忍不住撞了一下褚瑞凌：“怎么样，我唱的好吧！” 褚瑞凌抬眼看他，眼中的情绪复杂地让林睿初微微一怔，但等到他想看清的褚瑞凌眼中表情的时候，那些缠成一团的荆棘又消失无踪了。褚瑞凌嘴角露出和以往一样的笑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是的，你唱得很好。” 林睿初怔了怔，他觉得或许那首歌中的惆怅还是留在他心底了。 林母这时候进了后台，她看到林睿初眼睛一亮，几步上前抱住了林睿初：“儿子，你唱的真好。” 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林睿初唱歌确实好听，或者说不仅仅是好听，还有一种浓浓的感染力，配上他的表情，忍不住让人沉浸在歌中的情感中。他们下场之后，还有人在悄声讨论，探讨林睿初是不是受过什么情商。事后甚至还有同班的男同学一本正经地劝诫自家班长：女人什么的遍地都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当然也有女生含羞带怯地看着他。闹得林睿初满头黑线，真心哭笑不得。 褚母这时也进了后台，她看着褚瑞凌手中的小提琴若有所思。褚瑞凌注意到自己母亲的视线，他有些困惑，还当自己的小提琴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便拿着小提琴走到褚母身前：“妈，怎么了？” 褚母视线越过褚瑞凌看向林睿初，神情带着点凛然的若有所思。几秒之后，褚母才收回视线，她看着仰头看她的褚瑞凌，说：“把小提琴收起来，带着我去你们学校转转。” 褚瑞凌疑惑褚母的要求，毕竟半个月前他们刚刚逛过新学校。不过褚瑞凌没多问，他把小提琴收进盒子里，把盒子背上和褚母出了礼堂。 市一中风景秀丽堪比国内一些二本大学，礼堂与图书馆之间，就是一个半大不小的人工湖，湖边载着一些柳树，旁边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十分有意境。 可褚瑞凌现在却没心思欣赏这美景，他看着褚母沉默不语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安。 好半晌褚母才开口：“小凌，我从小学得也是小提琴。” “我知道。”褚瑞凌小心地回答：“妈妈的小提琴得过国家奖项，只可惜我的小提琴不是和你学的。” 褚母垂眼看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教你小提琴吗？” “不知道。”褚瑞凌老实地回答，只是心中不安的感觉越重。 褚母回答：“你出生后，我就不拉小提琴了。因为每次拉小提琴，我都会想起大学时候我给褚炼钢当众拉小提琴示爱的情形。以前想起来是甜蜜，后来想起来却是一根插在心里的刺，提醒我以前有多傻。” 褚瑞凌心里一紧，他心中对褚母接下来的话有了隐隐的预感。 “小凌，你和我很像。”褚母不怒自威，她垂眼看着褚瑞凌，眼中隐隐有种气恨：“所以，我听得出你的琴音琴意。” “……开玩笑的吧。”褚瑞凌干涩地说：“妈，你武侠剧看多了吗？听出琴音琴意什么的也太玄幻了吧。” 褚母神色很冷，她反问：“是吗？” “所以说，你喜欢林睿初，这点是我的错觉吗？” “……”褚瑞凌神色僵住，不可置信这个表情像是被人用502黏在他脸上一样，怎么扯也扯不掉。 “妈，你在说什么？”褚瑞凌负隅顽抗。 褚母不言不语，眼中有令人心惊的失望和反对。 暖风吹过，褚瑞凌心里冷。 第63章 褚瑞凌浑浑噩噩地回到寝室，寝室内的人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陈新宇看到褚瑞凌随口打了声招呼，褚瑞凌胡乱点头应了下。他还想再和他说些什么，但后者已经先一步拿着脸盆进了卫生间。陈新宇的话哽在喉咙，他困惑地问：“褚瑞凌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没人应答。 但陈新宇早就了解307的情况，所以他本就没想得到回答。陈新宇兀自纠结了一会儿，坐到电脑前安装游戏的更新包了。 褚瑞凌用凉水冲着脸，脸上有些麻木。他闭着眼抹着脸上的水，心里想着褚母离去前的话：“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一向聪明，离经叛道的后果只怕你早就想过了。所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直接让你看看你再一条道走到黑是什么后果。你放弃，我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你不放弃，林睿初会不会回应你我暂且不说，我只说，我不认你是我的儿子。” 褚瑞凌捂住脸，觉得自己有点可悲。许久，门外传来丁敏行不耐烦的喊声，褚瑞凌才恍然。他默默把水倒掉，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第二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但大多数同学还是沉浸在之前的晚会之中。褚瑞凌进班之后，他隐隐觉得有些女生正在偷觑他，偶尔还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 褚瑞凌不在意地越过她们，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他将作业抽出分门别类地放好而后拿出第一节课要上的课本，面上不动如山地看起来了。 这时，他的桌子被敲了敲。褚瑞凌抬头，一个女生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林巧。”她自我介绍道。 褚瑞凌点头，温和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小提琴拉的很好，学了几年了？”她看着褚瑞凌眼睛眨也不眨，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 褚瑞凌这是明白自己是被人搭讪了，他隐隐有些头痛。褚瑞凌没想和人纠缠，也不愿意特地和一个女生交往来让褚母‘放心’。所以他笑得更客套了：“差不多十年，现在也只会拉一些简单的曲子。小提琴入门难，林同学要是想学的话最好找一个专业的老师教导。” 林巧被噎了一下，她没想到褚瑞凌会这么回答她，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话接下去：“不，我没想学。我想说我也会弹钢琴，我想问一下你介不介意和我合奏一曲。在元旦晚会上。”后半句明显是林巧另外加上去的，语气转换有些突兀。 “对不起……” “对不起他不约。”褚瑞凌还没说完拒绝的话，林巧身后就伸出一只左手，那只手在桌上敲了敲，其声音的主人带着点不悦地开口：“我们家褚大神身价可是很高的，怎么可能轻易邀约。” 林巧闻言，脸色有点慌乱，她转身却看到林睿初面色不善地站在她身后，脸上慢慢的不开心。林睿初故作倨傲地抬起下巴，语气严肃：“同学，敢问贵庚啊？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谈恋爱，闹呢啊？” 林巧听了脸上也没羞涩，她微微抬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谈恋爱了？再说，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就许你和大神合奏？” 林睿初不恼反笑：“那是，他可是我的搭档，不许撬墙角的存在。” 林巧被林睿初气笑了，她转头看褚瑞凌：“大神你决定吧！” 褚瑞凌几乎是想都没想地开口：“抱歉。” 林巧脸上浮现出郁闷的神色，不过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是半开玩笑地抱怨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林巧离开，林睿初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褚瑞凌的肩膀：“还不谢我救你一命。” 褚瑞凌装模作样地说：“多谢大侠坏我姻缘之恩。” 林睿初听了笑了声，他低头压低声音说：“那明明是烂桃花，帮你赶走了，你还怪我了？” “你又知道。”褚瑞凌说着，顿了顿，话中有话地问：“那什么样才不是烂桃花？” 林睿初脸上一点没有抵触，相反他还起了兴致：“褚大神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你的桃花就应该开的独一无二倾国倾城才配得上你。” 林睿初的真诚不似作伪，褚瑞凌脸上僵了一下，神色慢慢淡下来。 林睿初对此一无所觉，他脸上犹带笑意：“对了，褚瑞凌，你要是有看上的，记得和兄弟说，兄弟我帮你看看那人配不配得上你。” 褚瑞凌眼皮一动，出声阻止林睿初再说下去：“算了，这事还远着。我暂时没看上眼的。” “嗯，那好吧。”林睿初应着，话题又拐了个弯聊其他的去了。褚瑞凌有一声没一声地答应着，有些出神。他看了眼班上的同学，心里叹了一口气。昨天的表演，不仅仅为他招来了桃花，对林睿初有意思的人似乎也不少。 这种感情，不管在哪方面都是一种麻烦。 褚瑞凌走了一整天的神，不过好在他早就预习过新课文。所以当新任地理老师把褚瑞凌点起来让他复述几个重要的经纬线的时候，褚瑞凌能面色淡定自若地将答案一分不差地道出，期间脸色平静的似乎他的走神只是老师的错觉一样。 林睿初下课之后走到褚瑞凌的位子边，有些担心地问：“褚瑞凌，你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你们寝室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没事。”褚瑞凌垂眸整理着桌子的东西，语气低沉平淡。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林睿初帮忙整理褚瑞凌桌上的作业，顺道帮他把没交作业的人的名单整理出来：“你我还不了解？就这架势心里肯定有事，你到底怎么了？” 褚瑞凌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平静如水：“是没什么事。” 林睿初微微一怔，他看褚瑞凌没想说的意思于是眉头皱了皱。他索性也不再问：“要是有事记得和我说，我好歹能帮上点忙。” “嗯，好。”褚瑞凌嘴里应着，心中却没这么想。他抱起作业：“你要是没事就帮我把作业抱到老师那里。” “好的。”林睿初二话不说，主动抱住比较重的那一摞：“走吧。” 褚瑞凌跟在林睿初后头出了教室，他看着不停回头和他说话的人，眼中闪过挣扎。最后他的眼神慢慢坚定下来，心中也有了决断。 晚上褚瑞凌拿着手机避开众人来到了天台上，他打通了褚母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褚瑞凌声音带着点不容易察觉的孺慕：“妈。” “你想好了？”褚母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冰。 褚瑞凌靠在栏杆上往远处的操场看去，他知道林睿初在那打篮球，虽然他分不出哪个是林睿初，但他依旧在轻轻地笑：“妈，你知道吗？你在逼我，就像当年你父亲逼你一样。我记得这是你深恶痛绝的事。” 褚母语气没有动摇：“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当年我父亲的判断是对的，我一直在后悔我没听他的。” 褚瑞凌依旧试图劝服褚母：“可是你说过如果再来一次，你依旧会这样选择。” 褚母并不愿和褚瑞凌纠结这个话题：“可我也说过，你继续执着，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妈，为什么你这么抵触这件事。”褚瑞凌握紧手机，声音压抑的可怕：“难道你和别人一样觉得我有病吗？” 褚母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小凌，但凡你这份感情有一点开花结果的可能性，我都会放你去尝试，即便你最后会撞得头破血流，我也不会阻拦你，因为路是你自己选的。但是，我看不到任何可能性，所以我只能逼你。小凌你要知道，林睿初和你不一样，你的执着会害你失去一个挚交好友，会让你郁郁寡欢，会让你看不到深渊的尽头，所以我只能逼你。” 褚母说的正是褚瑞凌害怕的，他靠在栏杆上，双手微微颤抖，好半晌他闭上眼睛：“妈，你说过我和你很像。所以我选择试一试。” 褚母沉默了，久到褚瑞凌都以为她挂了电话。良久以后，褚母叹息一声：“随便你吧。从今以后我会切断你的生活费，直到你改变主意之前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我的家不欢迎你。至于你银行户头的钱，我也不会动。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着褚母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褚瑞凌不堪重负地垂下握着电话的右手，他再一次看向操场，哪里已经人去楼空，再没有林睿初的身影了。 褚瑞凌靠在栏杆上苦笑了下，他自嘲地说：“看来，我要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了。不然我真的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心底有个声音这么问褚瑞凌：你和妈说要去试一试，但你真的会冒着老死不相往来的风险去追林睿初吗？ 那答案其实褚瑞凌一直都知道。他永远不会开口告白，他只是不想放弃而已。 所以就想办法让林睿初先开口吧，那样就不会失去什么了。 第64章 褚瑞凌在翻着书，他身前电脑桌面上打开着一个文本。文本上写着：“如图所示，斜劈a静止放在水平面上，质量为m的物体b在外力f1与f2的作用下……” 忽然□□屏幕弹了一下，方正的窗口正好挡在文本的正中央，满屏用血红色字体写得出来两字就这么大咧咧地陈列在那里，透露出一股触目惊心的怨气。且顶端的文字还在不停地往上刷，全然昭示着怨念的主人此刻正在电脑的那一头恶狠狠地用死鱼眼盯着屏幕有恒心有毅力地骚扰着褚瑞凌。 褚瑞凌此时恰好翻到物理书的某一页，他看着其中一个公式沉思了许久，拿笔在一旁的草稿纸上顺手写出了其它页码上的公式，最后满意地一笑，抬头正要完成那道未尽的力学问题。然后，冷不防地就对上了不断蠕动着的红色字体。 “……” 就算褚瑞凌没有密集恐惧症也被这些怨念惊得眼角一抽，而后…… 他伸手关掉了□□屏幕，继续写道：“沿斜面向下运动……”褚瑞凌正要按下空格键，再一次弹出的窗口却让他打好的拼音付诸东流。 “……” 褚学霸的手抖了一抖，他看着窗口中被别人用来持之以恒刷屏的两个字，眼皮一跳，再之后，继续点击关掉弹窗。 “沿斜面向下运……”窗口再次弹出。 关掉。 “沿斜面向下……”再次弹出。 关掉。 “沿斜面……”弹出。 褚学霸深深吸了几口气按捺下心中的郁闷，想要伸手再次关掉弹屏，最好顺道连□□一起退了。 此时窗口上终于改变的字体吸引了他的注意。 “褚瑞凌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冲到你家去了混蛋！不在家有种你一辈子都别回家，在家你就有种一辈子都别出来！老子要在你家门口蹲守到地老天荒啊啊啊啊！” 褚瑞凌这下脑子上若隐若现的青筋终于完全跳出来了。他手抖了抖愣是没敢按下那个退出键，因为褚瑞凌知道对面那家伙绝对说到做到。于是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下事情没做完就被打断的不满，他敲了一个字：“在。” “褚瑞凌你终于出来了qaq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qaq我刚刚正在穿鞋差一点就真的冲到你家去了qaq” 褚瑞凌被三个‘qaq’卖萌表情弄得浑身一激灵，他一字一句地敲：“找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叫你快点更文啊！楚大大！你已经消失一个星期啦！我的电话都要被你的读者打爆了啊！当初你怎么那么可恶，把我的电话留上去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都不敢开机，一开机它就没有消停过啊，二十四小时白天黑夜的！你嫂子都不肯和我同房了啊！你说我冤不冤啊！就算a市山崩地裂了你也给我上去留个话，不然我就直接发讣告了啊！混蛋！” 褚瑞凌心有些心虚，他还真不是故意的。当初开始写文的时候他还未成年。怕合约签不下来，正巧凌岳当时有事找他帮忙，他灵机一动威逼利诱把凌岳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套了出来，写了上去。后来一炮而红之后他填写的资料就被人扒了出来。 再然后…… 不过话说回来，褚瑞凌常常背地里夸自己有远见，不然这之后被骚扰成狗的就是他了。 但是，正所谓衣食父母不能得罪，现下他买的房子装修还没装好，所以不能得罪他现在住的房子的主人。褚瑞凌叹息一声开始打感情牌：“凌大表哥话不能这么说对吧，要不是我当年写得是你的名字，嫂子他怎么会自投罗网？所以你们现在修成正果也有我的功劳，所以帮我阻挡一下狂蜂浪蝶不是顺便的事吗？拜托啦。” “闭嘴！你怎么不说你嫂子知道我不是你之后和我闹了多久的别扭！还有我这些日子帮你阻挡的粉丝还少吗？你还好意思说！况且我只是让你上去写个请假条，一张请假条而已！你不必次次玩失踪都一个字不留吧！” “互联网是个危险的地方，随便留个蛛丝马迹都会被人把背景扒出来，所以我不敢赌……” “滚犊子！” “好的，我下了啊，替我和嫂子问好。顺便谢谢他送我的檀木塔，我很喜欢。”这一行字刚发出去，褚瑞凌就立刻按下了退出键，丝毫不顾电脑前的人有多么气急败坏。 □□退出之后，褚瑞凌算是真正清净了，他继续向下完成这道没写完的屏幕。但是凌岳大表哥的催更会就这么草草的结束吗？ 答案是：不会。 一分钟后，褚瑞凌的手机欢快地响起来，他看着屏幕上‘嫂子’两个大字，满脑袋的冷汗。因为他清楚以嫂子的脸皮绝对不会配合凌岳来个‘夫夫混合双扰’的，所以电话那头的人只可能是他那有着锲而不舍良好品行且更有与之配套，相辅相成的绝世无敌厚脸皮的凌大表哥了。 但是即便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褚瑞凌也不得不将电话接起来，谁让凌岳是用他嫂子的电话打过来的呢？不管怎么说褚瑞凌都要给他嫂子这个面子。 同时，他是真的怕自己要是不接电话，凌岳真的会冲过来…… “喂。”褚瑞凌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 “小凌。”出乎意料，电话那头居然是他嫂子的声音，虽然他大表哥在一旁锲而不舍地当背景乐…… “阿霄嫂子，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相对于在凌岳面前的百无禁忌，褚瑞凌在秦霄面前就温和有礼多了。 秦霄将努力在自己耳边怒吼的凌岳推开，并瞪了他一眼，见他老实却委屈地蹲坐在沙发的角落，又伸手撸了撸对方的乱发。而后在他还要出声的时候，秦霄伸出手在唇边一比划，凌岳得到暗示于是便安静了下来。 褚瑞凌见电话那头不再有背景乐，就知自家大表哥这只金毛再一次被秦霄制服，不由得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秦霄把凌岳安抚下来，也终于能安静地和褚瑞凌说话了：“快递我已经收到了，谢谢你送我的全套签过名的《天痕》，前些天我出去买的时候被告知断货了我还郁闷了很久。”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你送我的檀木塔我也很喜欢。”褚瑞凌笑着说。 “你喜欢就好了。”秦霄闻言，眼睛一亮，十分开心地说：“我还有些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褚瑞凌问。 “是这样的。你现在写的那一部《天启》我很喜欢。上一次《天痕》的漫画版权我没抢到一直都很遗憾，所以这次我想先下手为强。小凌你的《天启》漫画版权还没卖出去吧？”秦霄有些忐忑地问。 “这事啊……”褚瑞凌故意拉长嗓音，见秦霄的呼吸有些急促，恶作剧得逞地笑了：“没，我本来就留着给嫂子你的。毕竟上次我把《天痕》的漫画版权卖给别人，大表哥可是私下里教训了我很久。” “是吗？秦霄的嗓音变得温和起来。他顺手又摸了摸凌岳的脑袋，看着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他也跟着忍不住笑起来。他和凌岳走到一起其中不知有多少阻碍，即便是现在，从小疼爱他的祖父母还是不愿意见他。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毕竟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爱他且他也爱着的人了。 不用秦霄说，褚瑞凌都感受得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甜腻气味，他微微笑了下，有些羡慕。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秦霄很快就回过神，他对着电话那头的褚瑞凌道：“那就先谢谢你了，下次来我家，我把你表哥赶去下厨，做一桌满汉全席来招待你。随你点餐。” “好啊，我等着。”褚瑞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那我先挂了。” “嗯，再见。”说着褚瑞凌正要挂电话，可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电话那头传来了甜腻的亲吻声，惊得褚瑞凌手一抖赶忙按了挂断键。 喂喂，这还有个大活人，你们敢不敢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啊……褚瑞凌看着电话有些无力。 不过也只是想想，他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将手捂在心脏上，难得感受到自己良心的微弱脉搏，于是褚瑞凌爬上了网，登陆自己的作者号，在上头补了一个请假通知，也没说自己销假的日期，就下了网。 做完这一切的褚瑞凌刚刚静下心来准备接着写卷子，又一通电话打来。 这下褚瑞凌真的有些郁闷了。他看也不看来显，直接接起电话怒道：“我在出卷子你别吵！” 那头正要炫耀自己又得了哪些奖励的同父异母弟弟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尼玛，我还在苦逼地写真题，你已经能出真题，你真的不是在炫耀吗？混蛋！ 第65章 再一次被褚瑞凌惊到的褚瑞朱如鲠在喉，他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那声音响的褚瑞凌在这边都听得到。 褚瑞凌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下来显，他眉头皱了下：“褚瑞朱？” “是我。”褚瑞朱应着，不知想起了什么，语调慢慢扬起来：“哈哈，褚瑞凌，你知道爸爸今天送我什么吗？他送我一辆宝马z4.敞篷车！明天我心情好开车去学校，你可不要错过哦！毕竟买不起，饱饱眼福也不错！” “呵。”褚瑞凌听着褚瑞朱嘚瑟，一不留神，一声轻笑就从嘴边露出。 褚瑞朱可不是打电话来听褚瑞凌的嘲笑的，相反他是想来嘲笑褚瑞凌的。见没达到预期效果，褚瑞朱瞬间不淡定了：“你笑什么？” 笑你们傻，快要掉坑了还不自知。褚瑞凌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反问：“他为什么送你这礼物？” “……”褚瑞朱停了下，再开口，语气就没之前那么有底气了：“因为我物理竞赛第一名。” “呵。”褚瑞凌又笑了声。 褚瑞朱恼羞成怒：“你笑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的第一名是因为你没去才得到的吗？” 褚瑞凌听着褚瑞朱恼羞成怒的声音，微不可觉地叹了口。他每次和褚瑞朱说话的时候，都为对方的智商感到忧心。他笑得可不是褚瑞朱的奖项，而是褚母举动背后的深意。 褚母和褚氏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是事实没错，但是，事实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褚母背着褚父用褚氏的资金人脉创建的娱乐公司现在市价已经远远超过褚氏了，虽说褚瑞凌觉得新公司的崛起速度快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褚母早就不和他联系了，所以褚瑞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褚氏的事，他倒是能猜出个大概。前段时间褚母派律师来找褚瑞凌接洽，想要用市价买过褚瑞凌手中的股票。褚瑞凌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卖股票的钱褚瑞凌没动，但褚母也不关心。股票卖出去不久，褚瑞凌就听到股票被褚母转给褚父的消息。 最近褚氏股票波动很大，褚父似乎在抛售手中的股票吸引资金。其理由恐怕和新城区的建设有关。外界隐隐有风声说褚氏不知傍上了什么大人物，居然承包了整个新城区的建设。还有些人眼红说，只要这项目完成，褚氏的格局将不仅仅局限在a省，他的资金雄厚到足够挤进全国一流的行列之中。 但这是建立在资金能够跟得上，并且能够把项目完成的基础上。偏偏有些人为了遥不可及的利益，咽下了眼前的危机。 果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褚瑞凌看见了褚氏的未来，所以即便褚瑞朱买车的事是他在背后一把推动的，但当他知道褚父居然真的花钱给褚瑞朱买车之后，瞬间忍不住心中的轻视，这才难忍笑出声来。现在这局面居然不想着勒紧裤腰带把项目完成，反而挥霍无度，未来怎么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说良心话，这次还真怪不得褚父。谁让他家里有两拖后腿的人。 当时褚瑞朱想买车褚父最初是不同意的，他还动之以理，含糊地告诉褚瑞朱自己要做个大项目资金有些紧缺，等事情过去了他再给他买个更好的。可是褚瑞朱不依不饶，他都和别人吹过牛了，如果褚父不买，他可不丢大脸了？褚父软磨硬泡褚瑞朱就是不松口，最后褚父气急差点要伸手揍他，如果不是朱琴忽然冲进来哭得梨花带雨，哀声哀求，恐怕褚瑞朱那一次打是肯定逃不过的。 不得不说朱琴哄男人的本事绝对一流，那次褚瑞朱不紧没挨打，还得了许诺，只要他获得物理竞赛第一，褚父就给他买车。 褚父原本想着只要有褚瑞凌在上头拦着，褚瑞朱怎么也没有出头之日的。那么买车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了，但谁想到决赛那天褚瑞凌会突然生病没去比赛…… 说道这里，我们就顺道一提。还这不是褚父对褚瑞朱没自信。而是他太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了。褚瑞凌和褚瑞朱两人成绩永远排在年段前三，前者更是没让出过第一的宝座，两人简直就是那种毕业后妥妥直升最高学府的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可即便在两个学霸之间，差别还是有的。 世上有一种说法。学霸考97是因为他的能力只够97，而学神考100是因为这张卷子的满分只有100. 这句话放在这里也同样适用。 褚瑞朱考满分是因为这张卷子是高中生的卷子。褚瑞凌考满分是因为这卷子只是张高中生的卷子。只要拿出卷子就可以看出差距。在褚瑞朱还在套用公式解决物理难题的时候，褚瑞凌已经追究本源利用积分或是微积分几步将答案写出来了。 谁高谁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褚瑞朱和他母亲在自欺欺人。褚父看得那叫一个透透的。 所以，褚父心底明白被自己抛弃的儿子是真正的天才，心中的懊悔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褚瑞朱不知道褚父心中的小算盘，他努力去做了。且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所以自然取得成功打破了褚父的如意算盘，逼得他兑现承诺给他买一辆豪车。让褚氏本就不多的资金变得更加紧巴巴。 更惨的还在后头。褚氏的员工一早被告知褚氏因为要做那个大项目，需要节约资金所以要削减一些员工福利。这些员工心头本就有些不开心了。结果他们发现本应该缩减裤腰带筹集资金的当事人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一辆豪车，那心情…… 不得不说褚瑞凌出手干脆利落，正中七寸要害。 褚瑞朱对此一无所觉，他还沉浸在打击褚瑞凌的心情中。所以他就满血复活，继续刺激褚瑞凌：“也不知道你妈怎么想的，既然想出去单飞？没了褚氏她什么都不是！现在好了，看着褚氏蒸蒸日上，她后悔了吧？褚瑞凌我告诉你，我才是褚氏的继承人！它未来的一切都属于我！你出生再好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我一个私生子斗得什么都不剩！” “……”褚瑞凌闻言也不生气，他只是有点无语。他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褚瑞朱，忍不住再想要是后者知道褚未来留给他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欠债，那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高兴。 电话那头的褚瑞朱依旧在得意：“褚瑞凌，听说你现在身无分文，还要寄居在你表哥的家中，真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听着褚瑞朱那无穷无尽的嘚瑟，褚瑞凌终于破功了，他笑着开口：“有亲戚可靠，总比那些没后路可退的人要好得多，你说是吧。” 褚瑞凌这句话不可谓不毒，他的二‘姨’可是一个小山村出来的陪酒女。家中别说有钱的亲戚了，糟心的亲戚都一堆一堆的。每年上门打秋风的人不知多少。虽然褚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小钱，但是，那些‘亲戚’每月来来往往的热闹可让褚家丢尽了脸面，褚瑞凌一想起新年时整个朱家村的男女老少，但凡和朱琴沾点亲戚关系的，都带着孩子上门走亲戚，开口闭口地向褚父讨要压岁钱的场景就忍不住想笑。更搞笑的是，居然有些和褚父差不多年龄的朱家人只因辈分低一辈也厚着脸皮管褚父叫姑父并要钱。呵呵，那画面太美，褚瑞凌时常拿出来想想，寻开心。 不过这也不怪朱家村。朱家村是全国有名的贫困村，四面群山环绕，田地贫瘠，年收入平均下来还不到3000，村里的人饭都吃不饱了，还要脸做什么。如果丢一丢脸能让自己白得几年收入，以此来供娃上学，让家里人活得更好，这好事谁不愿意干啊。 所以朱家人大部分都属苍蝇的，有好事都蜂拥过来攀亲戚，一旦落了难，对不起了，我自家都过不好了，还管你死活？深知朱家人秉性的朱琴很不待见这些除了自家父母兄长之外的吸血虫，但是没办法，朱母苦了一辈子，晚年好不容易享受到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怎么肯轻言放弃？所以她逼着自己的女儿也照顾这些‘娘家人’，好让自己继续享受众人的吹捧。 朱琴虽然人可恶些，但她对自己的老母还是有几分亲情的，再说用褚家的钱让自家过的快乐些，她又不吃亏，所以这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所以在朱琴的枕头风不断地吹袭下，褚父的脑子终于当机了。居然真的任劳任怨地当起冤大头来。 这件事的直接结果就是，褚父可不单单只是丢钱，他的面子里子全都都丢光了。因为朱琴的事，他差点没成整个a市的笑话。当然许多人没当面笑话褚父，毕竟他们还想讨好褚父在那个项目中分一杯羹呢。只可惜褚父一毛不拔，轻易只许出去一些不痛不痒的工程，闹得整个a市中但凡有些资本的家伙都对褚父咬牙切齿的。心底止不住地诅咒他倒霉。 所以说人要是作起死来，九条命都不够他作践的。 第66章 褚瑞凌早已嗅到满城风雨的味道了，所以即便褚瑞朱在褚瑞凌面前各种嘚瑟褚瑞凌撑死就郁闷一些，其余的根本不放在心上。对于褚瑞朱的各种炫耀，褚瑞凌也只是笑笑，一点羡慕的感觉都没有。 转眼双休日就过了，褚瑞凌将打印好的几份极具针对性的卷子放进书袋里，嘴角不自觉向上勾起。他似乎能想象的到林睿初看到这份卷子时悲痛欲绝的脸色了。 #让你在篮球场上虐我，看我不转眼虐回来# 他刚刚下了楼就见着单手撑着单车，另一只手抱着篮球的林睿初。褚瑞凌的视线在篮球上转了几圈，他挑了挑眉，看着林睿初嘴边的坏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睿初笑着单指转着篮球，挑衅地看着褚瑞凌：“褚瑞凌，晚上放学去打篮球吗？” “不了。”褚瑞凌坦然地笑道：“我的技术不太好，就不丢人现眼了。” 林睿初还想着拉着褚瑞凌去运动一番，所以他将篮球丢给褚瑞凌，努力说服道：“生命在于运动，我看你三天两头生病，追根究底都是自己作的。所以说别老把自己闷在家里，出来陪我打打篮球才是正途。” “然后被你虐吗？”褚瑞凌脸上有些无奈：“你知道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你要真想我动动还不如陪我去跑步。” 林睿初脸上有些不屑：“跑步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自己跑吧。”说着他跨上了单车：“走吧。” 褚瑞凌推出自己的单车，慢悠悠地跟在林睿初的后头。 林睿初看褚瑞凌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车速不自觉放慢，变得和褚瑞凌并排，他转头问褚瑞凌：“七天长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褚瑞凌想起自己那本与影视公司已经签约小说，含糊地说：“我大概会去一趟d市。” 林睿初顿时有了兴趣，他高兴地说：“你是要去逛影视城吗？我也是！” 褚瑞凌问：“你去旅游吗？” 林睿初兴奋地说：“不全是。我是去见偶像的。”说着他没注意到褚瑞凌稍顿的动作，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听说楚大的军事小说四月底就开拍了，所以想着楚大好歹算得上是编剧吧，说不定会在片场坐镇，所以就想暑假的时候去趟影视城，看一下能不能偶遇我的偶像！” 褚瑞凌听着林睿初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尴尬，他努力忽视心底的小得意，故作自然地说：“编剧和作者是两回事，楚门既然已经把影视版权卖出去了，他就不会太干涉电视剧的制作。毕竟术业有专攻。” 林睿初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说：“我怎么觉得我每次提到楚大你的态度都怪怪的。” 褚瑞凌身子一僵，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咳嗽了一声正想转移话题，林睿初却恍然大悟地接上自己的话头：“不会你是嫉妒了吧。” 褚瑞凌冷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偏过头小声地咳了几声，边咳边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林睿初见褚瑞凌这样，半开玩笑地取笑褚瑞凌：“难道不是吗？你写过同人，结果被秦明笑风闹得封了笔，没在继续下去。但是楚大，他的文风和你很像，却一炮走红。并且取代秦明笑风成为新一代大神，所以你才看他不顺眼吧。”说着他还朝褚瑞凌挤眉弄眼一番。 褚瑞凌听了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抿嘴，似笑非笑：“你说的很值得人深思。” 林睿初其实也没怎么把自己的话当真，他看着褚瑞凌还真顺着自己的话头往下说，便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我也就开个玩笑。所以说你长假到底和不和我一起去d市？” “去，怎么不去？”褚瑞凌一下应了下来，他也不怕穿帮，毕竟楚大的身份但凡关心的人都‘知道’，所以即便他站在影视城街头高声喊他就是楚门，也没人会相信他。他去影视城也只是围观一下电视剧的拍摄，而后再把自己的意见交给凌岳让他去跑腿商量，自己在幕后操控就好。这马甲牢固的很，也不怕轻易被人扒下来。 林睿初看褚瑞凌答应下来也很开心：“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订火车票。” “好。”褚瑞凌点头。 两人正说着，校门隐隐出现在眼前。这时，跑车急速拐弯带来的刺耳的摩擦声在他背后响起，褚瑞凌瞳孔一缩，立刻刹车，敏捷地跳下单车。跑车几乎是擦着褚瑞凌的自行车开过去的。车轮卷过水塘溅了褚瑞凌一脸，一身水。 褚瑞凌抬手抹去脸侧的水渍，一向温和的脸上带着点了然的嘲讽。他伸手拦下身后气急败坏的林睿初，静静等待跑车主人的下一步动作。 果然下一刻，跑车的顶棚被打开。穿着白色衬衫的褚瑞朱单手靠在车窗上一脸得意地看着褚瑞凌：“嗨，哥哥，好久不见。”说着他状似惊讶地抬高声音：“呀，你怎么一副落水狗的模样！” 褚瑞凌看着褚瑞朱这一副唱作俱佳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弟弟雷剧看得太多了。 林睿初被褚瑞凌拦着，心里即便怒急也没选择越过褚瑞凌教训褚瑞朱。他沉着脸停好车抱臂站在褚瑞凌身后，眼底阴沉一片。 褚瑞凌看着身上污浊不堪的衣服，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让他抛弃涵养在这里和褚瑞朱吵个你死我活又不符合他的性子。可是什么都不干转身就走又丢人了。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褚母把股票全部卖给褚父之后，褚瑞朱就得意忘形到认为自己褚氏太子爷的身份稳如泰山，无人能撼动了。所以态度就愈发嚣张起来。对褚瑞凌也是各种为难。 平日里褚瑞凌看在褚瑞朱已是强弩之末却不自知的愚蠢下也懒得和他计较，但是今天他却没这心情了。 褚瑞凌叹息一声，脸上带着点无奈。他侧身伸手把林睿初的茶杯抽出来，看着透明水杯中漂浮的茶叶，他心下有些遗憾，因为他知道以林睿初的家业，这杯子里的茶叶一定价值不菲。虽然褚瑞凌不懂茶，但是将好茶浪费在人渣身上他也是心疼的。 褚瑞凌可惜了一下，手上动作依旧没停。他动作自然地打开瓶盖，面对褚瑞朱张扬的嘲讽，二话不说劈头将茶杯中的水连带着茶叶一起当头浇下。看着褚瑞朱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僵直地看着他的神色，褚瑞凌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和，他用着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语气缓声说：“褚瑞朱，你千万不要来招惹我。” 不止是褚瑞朱，周围的人全部都僵住了。托褚瑞朱这半年来不遗余力的找褚瑞凌麻烦的福，两人之间的恩怨也被传唱的纷纷扬扬几乎无人不晓了。而比起褚瑞朱的张狂，大多数人都比较欣赏、心疼褚瑞凌的温和不计较，褚瑞朱在他毫不自知的情况下失了民心。所以当褚瑞凌出手反击的时候非但没人指责，反而围观的人还纷纷叫好。 这也多亏了褚瑞凌平时的假面够好。 褚瑞凌看着褚瑞朱头顶着茶叶，满脸满身水渍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笑容，眼中除了冷漠还有嘲讽。随后，他转身不理会呆若木鸡的褚瑞朱，对着林睿初温和地笑了下：“小林子，你帮我和老师请个假吧。我想回去换个衣服。” 林睿初脸上露出了然的无奈，他点头：“好吧，也就你能用这个理由和柴老师请到假。” 褚瑞凌不以为然地说：“你要是能挤进年纪前几，柴老师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林睿初露出郁闷的神色：“算了，我还是好好在教室里待着吧。” 全程被无视的褚瑞朱脸都青了，他看着周围人脸上若有若无的嘲笑，顿时恶向胆边生。褚瑞朱迅速起身单脚支在驾驶座上猛然一拳就朝着背对着他的褚瑞凌挥过去。 林睿初见状瞳孔缩了一下，他快速伸手将褚瑞凌拉开，而后右手握住褚瑞朱挥出来的拳头，转身帅气地过肩摔，硬生生将褚瑞朱整个人从车内拉出掼到地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现场一片哗然。 褚瑞凌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子，他转头只看见被摔在地上的褚瑞凌一脸哀嚎，身上原本用来耍帅的白色衬衫彻头彻尾地染上了泥浆，简直比被溅了一身水的褚瑞凌还要狼狈。 褚瑞凌微微皱眉，避开几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一大群人聚在门口不离开的身影成功将执勤老师引了出来，他看着一身水倒在地上哀嚎的褚瑞朱，很快严厉的视线锁在离他不远的褚瑞凌和林睿初两人身上。就现场的情况看来这两人一定是加害者。 不过褚瑞凌身上的污泥此刻帮了他的忙，执勤老师很快将严厉的目光移到在场唯一一个衣服整洁的林睿初身上，他严厉地朝三个人喊道：“你们三个，随我来！” 褚瑞凌叹口气，这下事情不能善了了。希望他们别落到柴老师的手上，不然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可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事与愿违。看着眼前柴老师那张严肃到脸皱纹都被拉开的脸，褚瑞凌深深觉得，真是苍天饶过谁啊…… 第67章 因为有人作证是褚瑞朱先挑起事端的，所以褚瑞凌和林睿初只是被口头警告一下就被放出了办公室。但即便如此，林睿初还是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 他们回到教室的时候秦鑫早已经恭候多时了，他用着看烈士的目光看着两人，眼中有着一种莫名的悲壮。 “褚啊，我觉得你真的要收拾一下褚瑞朱了，老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秦鑫建议到，他脸上有明显的反感。 “我知道。”褚瑞凌应道，他咳了两声脸上有点疲惫。 “你又生病了？”林睿初撑着身子，单手摸到褚瑞凌的额头上。褚瑞凌眼睑一颤，反射性想偏头，但是最后忍住了。 褚瑞凌感觉着额头的温热，语气温和：“换季了，有点受凉。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爸最近新认识了一个中医，你明晚来我家，我让我爸请他给你看看吧。”林睿初担忧地说。 褚瑞凌闻言摇头。他知道林父新结交的那位中医，医术高超，但为人也有点孤傲。不过也是以他的身价他已经不需要捧着别人。那中医平日里不好请动，褚瑞凌不想因为自己的老毛病让林家欠下他一个人情。 褚瑞凌忍者咳意，说：“你不用担心，我有药的。” 秦鑫听了脸上也有点忧心了：“褚啊，你妈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成年呢就把你赶出来学独立。” 褚瑞凌闻言脸色变也没变，他只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妈也只是嘴上强硬点，她还是很关心我的。” 褚母和他断绝关系的事褚瑞凌谁也没讲，他生怕自己不小心露馅，使得几人关系疏远，所以只好骗他们说自己从褚家搬出来只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独立性。因为褚瑞凌说这件事时的神情太过理所当然，两人只当这是褚家某种传统习俗所以没怀疑地轻信了他的说辞。 林睿初心中打定主意回去让自己父亲给褚瑞凌请中医，他嘴上没多说生怕请不到人让褚瑞凌失望。他皱着眉看着后者略显苍白的脸，心里说不上的不对劲。 秦鑫看林睿初皱着眉看褚瑞凌，只当他有点恼怒褚瑞凌拒绝他的好意，让他没面子。于是为了暖场，秦鑫转移话题：“你们五一怎么安排的？” “我们打算去d市影视城。”林睿初说。 秦鑫一听就来了兴趣：“我也想去来着！听说剧组会请楚大去坐镇，我想去见真人。” 褚瑞凌正喝水，闻言差点没把水呛到气管里去。他捂着嘴咳了几声，见两人又担忧地看着他，顿时有种无力，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习惯这种感觉。 褚瑞凌掩饰地拿着抽纸把水渍擦干净，他故作镇定地说：“抱歉，一时没忍住。” 秦鑫一脸深沉地拍他肩膀：“褚，你的病得治，不然以后谁也不能放心地坐你身边吃饭了。” 褚瑞凌拂下秦鑫的手：“闭嘴吧。” 这时差不多快上课了，褚瑞朱仰着头，一脸不服输地表情踏进了教室，他径直向褚瑞凌走过来。这举动让林睿初浑身毛都要炸了，他挡在来者的去路前，警惕地看着他。 褚瑞朱显然对早晨的那一摔记忆犹新，他见林睿初的动作脚步忍不住顿了下，浑身气势也一僵。褚瑞朱神色极度不自然地对着林睿初身后的褚瑞凌说道：“褚瑞凌你给我出来，躲在别人背后是什么本事。” 褚瑞凌慢条斯理地收拾桌子，不甚在意地回道：“怎么了？” 褚瑞朱总不可能当着褚瑞凌两个小伙伴的面说他要收拾他吧。他想着面色僵硬了，表情极度不自然，林睿初看出了些褚瑞朱的心思，他冷笑了声：“褚瑞朱，你还想再被我摔一次吗？” “你，你别得意！”褚瑞朱心虚气短地叫嚣：“你，还有林家，全给我等着！”说着他像是怕林睿初忽然暴起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开了。 林睿初抿嘴，脸上有些不屑。他回过身敲敲褚瑞凌的桌子：“我说褚瑞凌，就冲你有一半的血统和那家伙一模一样，我就看你有些不太顺眼了知道吗？” 虽说知道林睿初只是开玩笑，可褚瑞凌听他这么讲着，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紧。他笑了声掩饰掉自己的不自然：“按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找个月黑风高的天把他干掉来和你表忠心比较好？” 林睿初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而后摇头：“算了。” “好了，言归正传。”秦鑫又把话头绕回去影视城那件事：“你们车票买了吗？加我一个。” “行，我一道帮你订。”林睿初点头。 秦鑫得到答案之后心满意足地回了原位，这时差不多也上课了。褚瑞凌正半开着小差做笔记，忽然一个纸条就被扔了过来。 “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褚瑞凌看着，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他将林睿初丢过来的纸条收好，新拿了一张：“没事，放心好了。”说着他把纸条传了回去。 林睿初收到纸条后趁授课老师不注意有回头看了他几眼，褚瑞凌见状回了一个让他放宽心的笑容，这才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即便如此，第二天晚上，褚瑞凌应邀去了林睿初的家，他看着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老人时，心中就有了预感。后来听林父介绍这人是赫赫有名的中医后，褚瑞凌没有意外的感觉，他真诚地对着林父道谢，也没推脱林父的好意，毕竟，中医已经请来了，人情也已经许出去了，他要是再推脱反倒不好。 褚瑞凌恭敬地坐在老中医面前任他问诊。老中医也是有些本事的，他问询几句，又查看了一番就知道褚瑞凌这病是先天性的，只能慢慢养，不能一下根治。之后老中医给褚瑞凌开了一个方子让他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就离开了。 老中医离开后，林睿初小声对褚瑞凌说：“那人真傲。” “毕竟有真本事。”褚瑞凌收好单子，真心实意地笑着：“谢谢。” “小事。”林睿初不在意地摆手。 林父这时端着茶走了过来，他看林睿初那副无所谓的模样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他在背后出钱出力忙前忙后请人看病的劳苦这臭小子都看不到是吧。 林父不轻不重地拍了林睿初的后脑勺一下，完全忽视后者愤怒的瞪视，随意地坐下和褚瑞凌唠起家常来：“小凌，前几天我在茶馆看见你妈妈和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一起喝茶，你知道那是谁吗？” 褚瑞凌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就遭受了一个暴击，他不由得一愣，脸上少见地浮现出几分傻气来：“什么？” 林父不知道褚家母子之间的矛盾，他闻言还当褚母瞒着这件事怕被褚瑞凌知道呢。自以为自己好心做坏事的林父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讪笑一下：“小凌你不知道吗？” 褚瑞凌摇头，他心里有点急切：“林叔能不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林父也不知道褚瑞凌会不会接受这件事，于是模棱两可地弥补：“可能是去谈生意吧。我也就看到个人影没上去打招呼，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这句话说着林父都觉得心虚，当日褚母背对着他，他没看清褚母的表情。但是那男人脸上的柔和林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即便两人不是在交往，那男人也是在追求褚母，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褚瑞凌心中说不上来的紧张和好奇，茶馆他是知道的。褚母很喜欢去那里品茶听琴音。褚瑞凌虽说没去过几次，但他明白如果只是谈生意，褚母绝不会把人带到那里去。 褚瑞凌是不介意褚母再找，但最起码这次他想帮自家母亲把把关。褚瑞凌踌躇两下，最终还是决定给褚母打电话，他匆匆起身和林家人道别。等出了林家，还没走多远，褚瑞凌就迫不及待地给褚母打了电话。 两年没联系褚母，所以当电话接通的时候，褚瑞凌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热：“妈？” “嗯。”褚母的声音依旧冷淡，让人辨别不清她的感情：“你想通了。” “……”褚瑞凌沉默一会儿，最终决定避开这个话题，他小心翼翼地问：“之前听人说你和一个男人在茶馆喝茶，那人是谁？” 褚母闻言反问：“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嗯……”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褚母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了电话。 褚瑞凌心下一凉，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褚母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褚瑞凌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他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林家，又看了眼离林家不远处一片昏暗的褚家，无力地合上眼。褚瑞凌静静站了一会儿慢慢地离开了。 褚家书房，褚母盯着手中的书看了许久都没翻页。最终她疲惫地合上书本。封面上《他们的世界》五个大字让褚母微微晃了下神。最终褚母将书放回抽屉，再将手机放置在书上。她关了灯，一个人走进黑暗中。 第68章 五一刚到，林睿初就带着褚瑞凌和秦鑫在剧组门口守株待兔。前者丝毫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兔子’就在一旁陪他蹲着。剧组的安保工作做的很好，即便是在剧组中拍戏的明星的助理都很少出现在蹲守的粉丝面前，更何况是明星了。 林睿初抓耳挠腮耗费了将近一天没等到人之后，终于耐心耗尽开始琢磨其他方法。正巧，剧组中炮灰‘死’了一批，导演不愿意在这种能控制住的小细节上玩穿帮，所以让助手再在影视城里招一批新的。 原本这是轮不到林睿初啥事的，然而他为了混进剧组，愣是砸了几万块钱，从三个已经入选的群众演员手中买下了名额，而后拿着凭证大摇大摆地混进了剧组。 当然，为了电视剧的神秘性，他们进剧组前先签了保密合同，承诺在剧组中看到的任何事都不能外泄，另外他们还上交了手机等等可以拍照录像录音的工具。可即便是这样，他们的活动范围也被局限在拍摄现场附近，根本接触不到和他们对手戏以外的人。 得知这一点之后林睿初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低着脑袋无声叹气。 褚瑞凌倒是混的如鱼得水，甚至，置身在他小说中的某个场景让他有种新奇感。三人之间，褚瑞凌的戏份比较早，当然说是早也就早半天而已。褚瑞凌演的是要猥亵女三号的一个日本炮灰兵，他只来得及猥琐笑顺道摸两把女三号的脸就会被救场的主角干掉。 当褚瑞凌去领自己的戏服的时候，负责分发戏服的工作人员看了他好几眼再询问了几遍，确定他要演的是一个炮灰猥琐日本兵之后，连连摇头暗骂负责找群众演员的人做事不走心，要知道以褚瑞凌的外在形象，演这么一个角色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对于自己的角色，褚瑞凌没什么想法，总归他只是进来走个过场。所以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换上了戏服。但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在一旁不死心地搜寻目标人物的林睿初抽空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这并不是说褚瑞凌穿上日本兵的统一服饰之后显得有多帅气，而是穿上戏服的褚瑞凌画风和剧本严重不符——这哪里是炮灰啊，走出去说是少帅都有人信。 褚瑞凌对此却一无所觉，他理了理衣服上褶皱的地方就走去报道了。 因为是一个有镜头的炮灰，所以褚瑞凌的位子离女三号很近。女三号坐在稻草堆上理着自己的头发，她察觉到有人走近，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或许真的是违和感太重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女三号难得起了和群众演员搭话的性质，她问：“这位，你演的是……”因为褚瑞凌演的是连个正规的名字都没有的炮灰，所以那人问道一半就卡壳问不下去了。 褚瑞凌倒是理解她的纠结，他点了点头，脸上神色不变。 女三号也纠结了，她看着褚瑞凌的脸良久，直到导演让他们准备的时候，她才慢慢回过神。 褚瑞凌还在琢磨怎么演出猥琐的形象，那头已经准备开拍了。无奈之下，被迫赶鸭子上架的褚瑞凌只得稍微移动脚步，努力让自己的背对着镜头。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褚瑞凌眼角下垂，嘴咧的很大，他嘴中说着台词，一边伸手作势要摸女三号的脸…… “卡！”导演中断了拍摄，他神色有点火：“蒋勤勤你是怎么回事？你是要被日本兵欺辱，不是要被爱人强吻，你敢不敢不要表现的那么欲拒还迎！” 蒋勤勤闻言面色涨的通红，她刚刚确实是有点鬼迷心窍，但归根究底都是眼前人的脸太过俊秀，和他要演的角色完全不符，这才让她晃了神没进入状态。蒋勤勤心中懊恼，她不敢和导演呛声，所以只得咽下这口气。蒋勤勤合上眼，深吸了几口气酝酿了下感情。再睁开眼时，她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些剧本人物的决绝。 导演看她已经准备好了，而后再次下令开拍。 然而第二次，褚瑞凌的台词还没说完，导演就喊了卡。这一次导演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录像回放。好半天，导演才找出了违和感。 “你。”他迟疑地指着褚瑞凌：“你先下去，换另一个人演。” 褚瑞凌闻言长舒一口气，他在其他群众演员同情的目光中倘然下了片场走向林睿初。林睿初还想开口安慰他什么，就被导演临阵点兵了：“你，穿黑色t恤的那个，你上去演。” 林睿初愣了一下，才确信导演叫的是他，他看了褚瑞凌一眼，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于是起身和褚瑞凌一道走向了更衣室。 两人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大概三分钟后，换上戏服的林睿初已经站上了褚瑞凌原来的位子。 看清林睿初脸的时候，蒋勤勤更郁闷了。本以为导演换了个人会让她自在些，却没想到代替炮灰的炮灰居然是个和前一个炮灰差不多帅气的炮灰，这换了和没换有区别吗？ 林睿初笑嘻嘻地站在指定位置没多动作，这一举动让蒋勤勤有些不悦，之前褚瑞凌知道自己的形象和剧本人物形象有出入刻意背对摄像机好让拍摄进行的顺利些，但是林睿初呢，他一点没顾及到这点。蒋勤勤看着林睿初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把他当成想要再荧幕上露脸想疯了却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演员。她认命地坐着准备工作，等着下一次ng。 林睿初可没注意到蒋勤勤的消极怠工，他在开拍前还偷偷和褚瑞凌挥了挥手，在看到后者无奈的笑容之后，林睿初这才安分下来。 拍摄开始之后，蒋勤勤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但很快，她就被林睿初的演技吓到了。 眼前人眼角下垂，嘴微微咧开，吃吃地笑着，隐约还能见到写口水，他伸出手摸着蒋勤勤的脸，动作粗鲁犹带着轻慢。举手投足之间，猥琐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忘记他帅气的面貌，从心底萌生出憎恶的情绪。蒋勤勤不自觉地被林睿初带入了戏，挣扎的举动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起来。 “卡！”导演再次喊道，他对蒋勤勤已经十分不满了。刚刚的情况他知道，褚瑞凌的形象太不适合这种场面了，所以蒋勤勤没入戏他还能稍稍理解些。但是新换上的林睿初的表现却十分出彩，他看到都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鄙夷之情。既然这人已经把自己的角色演得淋漓尽致，那和他演对手戏的蒋勤勤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演戏。 “蒋勤勤，你的角色形象是无畏且多谋的。这次的计划本就是她精心策划的，目的是为了给主角充足的行动时间。但是你看看你演成什么样子了？你的神色中只有惊恐和厌恶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就和普通人别无二致！徐可卿的决绝呢？徐可卿的算计呢？我连根毛都没看见！你要是只能做到这样子，那么直接乖乖给我去演个炮灰，那才对得起你的才能！” 蒋勤勤被导演骂的满脸通红，她本来就是带资进组的新人，之前没有演过什么出名的影视作品，自然没什么经验。本来徐可卿的角色她就很难把握，现在又加了一个演技方面完全碾压她的群众演员，你让她怎么把原本就只有五分的演技演出十分来？ 蒋勤勤简直在怀疑导演是不是因为看她靠关系硬挤进剧组的行为不顺眼，在故意给她使绊子想让她知难而退了。要不怎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炮灰角色，先是让一个满身都是违和感的家伙演了几遍，之后又换上了一个演技完全不像新人的新人来和她演对手戏。 虽说蒋勤勤心中充斥着阴谋论，但她丝毫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要是让剧组其他人知道她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碾压的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她以后还怎么在剧组里混。 蒋勤勤努力克制下心中的不忿，连带着她对林睿初也不满起来。蒋勤勤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得到对方茫然的回视之后才愤愤不平地酝酿起自己的感情。 第四次开拍，剧组人的耐心都有些不足起来。林睿初倒是没被影响，他继续说着自己的台词，神色依旧完美吻合剧本人物形象。蒋勤勤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她的演技也有所提高了。虽然面上神情还是有些浮夸，但是比起前一次来，好的不要太多。导演皱着眉看完这段，心里想着是再拍一次，还是就这么过了。 后来或许是考虑到蒋勤勤的能力也就这样了，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大手一挥，宣布这条过了。蒋勤勤长出一口气，她有些狼狈地逃下了场。 不远处，一个刚刚走进片场的人吃惊地看了几眼场上的林睿初，而后顺着他的目光捕捉到在一旁站着的褚瑞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笑，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来。 第69章 褚瑞凌被导演撸下台之后身份就有点不尴不尬了，导演没明说他的角色是不是和林睿初对调了，所以在群众演员还没另招的情况下，褚瑞凌作为一只候补备胎暂时没被人赶出去。秦鑫被叫到一旁准备下一场上场当炮灰，褚瑞凌只得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等林睿初换好戏服，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褚瑞凌转过头，他看见他的马甲君，自家表哥凌岳，正带着墨镜压着帽子，贼眉鼠眼地站在他身后朝他挤眉弄眼。 褚瑞凌嘴角一抽，他向前两步走出凌岳的阴影笼罩范围而后面向他，挑眉低声问：“干什么？” “我还问你要干什么呢。怎么跑到剧组来了。”凌岳朝他眨眨眼：“来了不算，还来跑龙套，你要是想演什么角色直接和我说啊，有我一句话，保证你连主角都演的了。” “算了。”褚瑞凌摇头：“我可不想糟蹋我的小说。” 凌岳闻言耸了耸肩，也没劝他：“你同学呢？我看他演的不错，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参演。” “我们只是来玩玩，你别撩拨他。”褚瑞凌淡淡地说。 凌岳抬起墨镜看了他好几眼，之后看对方倘然的表情，将自己心中嗅到同类的微妙感觉扔到一边去：“你还没回答我，你们来这做什么？” “我们来围观楚门的。”褚瑞凌面不改色地说。 凌岳嘴角一抽，眼睛微微睁大：“开什么玩笑，你还用得着围观楚门？真闲的没事拿点稿费去镜子迷宫照个十万八千回的，全方位立体环绕不更好？” 褚瑞凌道：“他们又不知道楚门是我，你一会儿别说漏了。” “哟，合着是我的粉丝啊~”凌岳嘚瑟了一下，而后对上眼前人鄙视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收起了几分不正经：“那什么，你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自己的朋友也没说啊。” 褚瑞凌懒得理他，他估算着时间，看林睿初也该从更衣室出来了，于是便道：“一会儿别说你认识我。” 凌岳撇嘴，在心里嘀咕，我可是你的马甲啊，你怎么这么嫌弃，闹得小爷我老伤心了。想着，凌岳就起了坏心眼，他面上答应地好好的，一会儿绝不给褚瑞凌找麻烦，结果林睿初从更衣室走出来时，凌岳脸上就扬起了十二分的笑意上前打招呼：“哎，你，你是之前和季琦雯演对手戏的群众演员吧。你演的可真好，直甩季琦雯那个专业演员十八条街呢！” 林睿初冷不防对上凌岳热情的恭维，顿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你，你是哪位？” 凌岳看着褚瑞凌眼底的怒火，笑得更开心且更不要脸了点：“我是这部剧的挂名编剧。我的名字是凌岳。” 林睿初一听到‘挂名编剧’四个字整个眼睛都亮了，他激动地说：“你，你是楚门吗？” 凌岳笑眯眯地用自己的二皮脸抵挡褚瑞凌这个正牌楚门的怒视，毫不客气地点头应下，末了还拉着褚瑞凌下水：“对啊，我是楚门，小凌没告诉你吗？” “你们认识？”林睿初惊讶地看着褚瑞凌：“褚瑞凌，你认识楚门？” 褚瑞凌看着一脸笑意的凌岳，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牙应下。他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他是我表哥。”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林睿初惊讶：“枉我还天天在你耳边念叨，结果你也不和我说你表哥是我偶像。” 褚瑞凌瞥着眼看着听到这句话笑得愈发奇怪的凌岳，心底郁闷，他嘴上却道：“我也是才知道的。林睿初你信吗，这家伙居然隐瞒我这么久！太过分了！” 林睿初看着褚瑞凌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立刻就轻信了他，顿时和他同仇敌忾起来：“是挺过分的，他怎么能瞒着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褚瑞凌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值。 凌岳看够了好戏终于出来打圆场了，他一把包揽下所有的罪状，好脾气地道歉：“是我不对，你是小凌的同学吧，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大餐吧，算是隐瞒你们的赔礼。” 林睿初有些犹豫，他是挺想和自己的偶像吃饭的，但是褚瑞凌好像很恼他表哥隐瞒他这件事，这可怎么办？ 褚瑞凌看着就知道林睿初在想什么，但他是不想林睿初和这个拿着他名号招摇撞骗的人凑到一块去，于是故意装聋作哑当看不见林睿初的为难。 凌岳也不生气，他笑着站一旁等回答。 最后林睿初把心一横想开口婉拒偶像的邀约。但还想看好戏的凌岳怎么会肯？于是他的脸一跨，故意显得自己可怜兮兮的：“别这样嘛小凌，我又不知道你崇拜人家。要是早知道我一定自己主动送上门，决不让你单相思~” “够了。”褚瑞凌黑着脸说了一句，他转眼见林睿初也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就不争气地心软了，他警告地看了凌岳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而后勉为其难地点头。末了，看着凌岳不怀好意的笑容，褚瑞凌把眉一挑，意有所指地说：“表哥，嫂子知道你来剧组吗？” 凌岳脸一僵，他意识到褚瑞凌又用秦霄来威胁他，脸立刻不满地皱了起来，他努力用眼神传达自己的脑电波：老用这一招你不嫌烦吗？ 褚瑞凌：只要能降得住你我那一点小烦恼算什么。 凌岳无奈地收起自己看好戏的小心思，百无聊赖地说：“就是请你们吃顿饭，没别的了。” 褚瑞凌看凌岳真的收起自己的坏心眼了，于是就不反对了：“也好，表哥赚了那么多钱也就算了，还瞒着我们，我这一回要是不多吃点还真对不起自己。” 看着褚瑞凌睁着眼说瞎话，凌岳忍了半天才没翻白眼，他还想再呛褚瑞凌两句，编剧倒是看见了他。他朝着凌岳大步走来，边走还边热情地打招呼：“hi，大作家，我等了你好几天了，你终于舍得现身指导我改剧本了？” 凌岳不自觉地面皮一抽，脸垮了下来。他最烦编剧和他探讨剧本了。虽说每次讨论之前褚瑞凌都会先将要改的地方发给他，并且给他做好功课，但是架不住这编剧如狼似虎的热情啊，每每讨论剧本的时候，总会有状况外的问题出现，让他绞尽脑汁才能接驾的住，没有穿帮。 凌岳愁眉苦脸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褚瑞凌。凌岳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褚瑞凌表面上只是个群众演员，他哪有资格□□剧本的讨论啊。 不过编剧走进之后自然看到了凌岳身前的两人。他认出了林睿初，毕竟后者在之前的小片段中表演的确实不错。不过编剧对林睿初的感官并不是很好，他看林睿初站在凌岳身前还当这又是哪个做着明星梦的群众演员，得知凌岳的身份后过来纠缠想要给自己加戏。 这么脑补着，编剧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他朝着凌岳招手：“楚大，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林睿初慢半拍之后就知道自己的行为被人误会了，他抖了抖毛，有些不满。 凌岳也听出编剧话外的意思，他知道编剧是好心在帮他解围，于是尴尬地笑了笑。他在编剧又要不假辞色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之前，先一步开口，他指着褚瑞凌说：“李季，这是我的表弟，他旁边的是他的同学，两个人来找我玩的。” 李编剧闻言，立刻调整好表情，他就像是刚刚什么话都没说过一样，和蔼地看着两人：“你们是凌岳的朋友啊，刚刚有点误会。” “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事。”林睿初没怎么把刚刚的事放心上。 “小兄弟刚刚演的不错。你有没有想正经演个角色？”李编剧笑眯眯地问。 林睿初听了有些动心，就刚刚短短的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挺喜欢演戏的，即便自己的角色很懒，可他依旧乐在其中。但后来林睿初转念一想自己只是在这边玩一礼拜，末了还要回去上课，他压根没时间跟进度，所以他就遗憾地摇了摇脑袋：“谢谢李编剧了，我五一过后还要回去上课呢。” 李编剧见林睿初似乎有点兴趣，他立刻就精神起来。李编剧是知道凌岳凌氏继承人之一的身份的，所以他一早就打着讨好凌岳的心思，改编小说的时候也格外走心，三天两头就借着探讨剧本的心思投其所好想要拉近关系。然而努力找寻共同语言的李编剧却不知，小说并不是凌岳写的，所以这马屁就拍到了马腿上，活生生逼着凌岳见着他都绕路走。 开拍以来，李编剧眼睁睁看着凌岳和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这心思也有点郁闷起来。他虽不知哪里得罪了凌岳，但也知道为了弥补自己和凌岳的关系他必须另辟蹊径。这不，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林睿初的出现着实拯救了李编剧一把，他想着强买强卖凌岳一个人情，所以也就顾不得林睿初犹豫，直接在曲线救国大业上加瓦添砖：“没事，大不了暑假再来拍，这个角色台词不多，稍微推迟一点也耽误不了进度。前几天这个角色的演员出了点事，和剧组解约了，这几天我们找演员还着急上火。我看你演技不错，要不要试一试？” 第70章 有句话叫做盛情难却。林睿初本还想拒绝，但是架不住褚瑞凌看见凌岳面色如土之后冒出来的坏心眼：“林睿初，你要不要试试。” 林睿初闻言一怔，他眨了眨眼，还想问褚瑞凌打了什么鬼主意，秦鑫恰好下了戏正朝他们走来，他之前演的可是正统的炮灰了，跟在配角身后装壁画，啥都没说就挨了一个子弹挂了，所以没费什么心思，正巧他走来的时候就听了褚瑞凌这句话，于是秦鑫好奇地问：“试什么？” “林睿初演的不错，李编剧问他要不要参演。”褚瑞凌笑着说。 秦鑫有些惊讶，但他也没羡慕，因为他的心思本就不在这件事上。秦鑫想了想说：“好像挺好玩的。” 林睿初没想答应，但看着李编剧带着好意的视线，又不好意思拒绝。他动了半天嘴说：“我考虑一下行吗？”林睿初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说不准演员很快就找到了，到时候他也不用拒绝了。 凌岳闻言长出一口气，他总算不用被欠人情了。凌岳害怕横生枝节，连忙说：“李编剧下次再聊，我先带着几个孩子出去吃饭了。” “去吧去吧。”李编剧爽朗地笑道：“正好还给剧组省了几个便当。对了，楚大下午别忘了来讨论剧本啊。” 凌岳闻言差点没摔，他怨念地看着褚瑞凌，得到后者一个矜持的笑容之后，咬碎了一口好牙。 凌岳领着几人到了剧组旁的一个家常菜馆。褚瑞凌看了眼店的招牌，而后挑眉挪揄：“凌岳，你还真怕我们把你吃穷了？” “得了吧你。”凌岳揉了揉褚瑞凌的脑袋：“影视城附近哪有便宜的菜馆？我带你来这家纯粹是因为这里的菜确实好吃。” 说着凌岳率先进了店，店里的装潢偏向古风，端的大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凌岳显然是店里的熟客，不用人招待就径直朝着店里边走去。他在一扇刻着四君子的檀木屏风边坐下，朝着三人招呼着。褚瑞凌跟着在凌岳前的位子上坐下，他接过菜单顺手递给了刚在他身边落座的林睿初。 秦鑫对着陌生人倒也没局促，他问褚瑞凌：“哎，这人是谁啊？” 褚瑞凌这下才想起来他还没给秦鑫介绍凌岳。不过，介绍前，他先吐槽了句：“你不知道他是谁就跟出来吃饭也不怕被人卖了。” 秦鑫矜持地笑。 凌岳点了几个自己常吃的菜之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他向秦鑫介绍自己：“我是小凌的表哥，我叫凌岳。”说着他略微纠结了下，才继续道：“也是楚门。”妈蛋，不管说几次都还是不习惯这么介绍自己。 秦鑫闻言顿时激动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楚，楚大神，是楚大神！褚瑞凌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你认识楚大神！” 说过一次谎的褚瑞凌再说谎的时候就流利了许多：“他没和我讲过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秦鑫可不像林睿初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任褚瑞凌，他狐疑地看了下后者，见对方表情很是气愤，所以就留中不言：“楚大神给签名不？” 凌岳听了立刻摇头，他只是个马甲，不附带签名服务的。 秦鑫见了也没强求，他开玩笑地感叹一句：“果然网上说的没错，楚大神不在乎这些虚名，连个签名都不愿意给我啊。” 凌岳&褚瑞凌：妈蛋，胸口好疼。请别再恭维我了，拜托！qaq 林睿初正好将菜点好，他兴致勃勃地加入话题：“楚大神，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呢。你方便回答我们吗？” 不方便！凌岳心里吐血，他面上带着笑容：“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 “楚大新书打算什么时候更新啊，卡□□可要不得。” “这个问题。”凌岳看了兀自喝茶的褚瑞凌一眼，十分不爽他的淡定，于是说：“是啊，好久没更了，最近事忙，都没时间码字。这样吧，你们问问小凌，他说什么时候更，我就什么时候更，就当给小凌赔礼道歉了。”说着他露出八颗大白牙笑得不怀好意。 褚瑞凌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呛着。他抬头瞪着凌岳，心里大恨他没事给他找事做。开玩笑，他要是说今天更，晚上还不得回去码字了？要知道他可和林睿初一间房，要是穿帮了怎么办！要是不今天更……褚瑞凌有预感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就会收获四道破坏死光，把他秒的连渣渣都不剩。 想着褚瑞凌就郁闷得紧，他冷哼一声：“算了，就算我说你该断更还是会断更吧。我说了也没用。” 凌岳听了，也知道褚瑞凌恼了，他也不敢真把人抖生气，毕竟他的爱人还是褚瑞凌的粉丝呢。于是，凌岳也不扒着这个问题不放，开口把话题岔开来：“最近事情真的比较多，等忙完这一阵我每天三万字更，当赔罪行不？”反正最后码字的不是他，空头支票随便开。 褚瑞凌脸都黑了，他暗自磨了下牙，心底默默记下这笔账。 秦鑫不疑有他，他高兴地说：“就这么定了。” 定你个头！ 林睿初并不是很满意，最近他都快被剧情上留的悬念折磨疯了，现下看更新时间依旧遥遥无期，忍不住又问：“不更也行，先和我们讲讲接下来的剧情吧。灭易家满门的是谁。郊外的孤坟里的尸体到底跑到哪去了，荒宅里面原先住的是人是鬼？” “咳！”凌岳咳嗽了一声，他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打着哈哈：“这是悬念悬念，现在剧透了你之后还看什么。还是再等等吧。” 林睿初想了想觉得凌岳说的有道理只得作罢。褚瑞凌还怕后者又想出了什么刁钻地问题来吓人，便连忙将话题往别的方向引：“林睿初你没想要接那个角色吗？” 林睿初对此兴趣缺缺：“我是挺喜欢演戏的感觉的，但是现在没时间啊，不是马上要高考了吗？” 秦鑫听了像活见鬼一样：“你居然把考试放在心上了！”要知道林睿初现在的成绩虽是挺好，但也只是挺好而已，勉强排在年段前一百。211能上985就没影了。偏偏正主不是能力就这样，而是实在懒得认真，任由语文英语拼命拖后腿，也不知稍微学一点迎头赶上，看得秦鑫这个外人都挠心挠肺地觉得揪心。而现在，万年划水党居然要学习了…… 林睿初一眼看穿了秦鑫的想法，他挑眉：“难道你忘了我们暑假是要上课的吗？哪有时间过来拍戏啊。” “……”我就知道。 其实林睿初那么说只是借口而已，他只是担心自己落下褚瑞凌太多，大学不能愉快地在一个学校里玩耍了罢了。 正说着，菜上来了。除了凌岳点的川菜之外，林睿初点的基本都是清淡的。而且，在川菜上桌之后，林睿初还瞪了凌岳一眼，迅速动手将川菜全部挪到秦鑫面前，力求让川菜尽可能远离褚瑞凌的势力范围。 凌岳：等等，这菜是我点的吧。 秦鑫看着自己面前红彤彤一片，筷子立刻就僵住了，他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心仪的食物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忍不住抱怨：“初哥，你干嘛，我不喜欢吃辣的东西啊。” 褚瑞凌看着自己面前清一色的冬瓜排骨，芋头，茄子等等连个红都见不得的食物，嘴角抽了抽：“林睿初，我还是有点自制力的。”所以你不用做的这么绝吧。 林睿初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在我家拼命吃辣椒最后胃疼的上医院挂水的。” 褚瑞凌闭嘴不言。 林睿初这么做其实不无道理。褚瑞凌嗜辣，基本上是无辣不欢，但是他的肠胃很弱，一吃多辣椒就胃疼冒冷汗的，看得别人都心惊胆战的。偏偏当事人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嗜好，只要有辣椒上桌筷子都不自觉地往那偏过去。所以林睿初和褚瑞凌一起吃饭的时候总要先一步点餐，杜绝任何辣菜上桌的可能。 可凌岳不知道这点啊，他也喜欢辣菜，所以免不得就多点了几道。无奈之下，林睿初只能让辣菜尽量远离褚瑞凌的位置了。 被迁怒的凌岳摸了摸下巴，视线从右手边清一水的辣椒一路滑到了林睿初身上，他略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脸上忍不住露出奇怪的神色。 林睿初对此一无所觉，他只盯着褚瑞凌防止他真把筷子伸过去。褚瑞凌咽口水看着犹如被楚河汉界隔开的川菜，心里哀叹一声，认命地吃着自己眼前的‘清汤寡水’。 不过好在这些菜的味道真心不错，所以褚瑞凌也不怎么纠结了。 凌岳挑衅地舀了一勺宫保鸡丁，配着饭吃了几口，而后问：“睿初你和小凌很要好吗？” 林睿初不在意凌岳的自来熟，他倘然地点头：“那是，我们可是好基友！” 褚瑞凌呛着了，他边咳边说：“你从哪听来的说法。” “李琦美她们都这么说，怎么了。”林睿初不明所以地反问。 “没，没事。”褚瑞凌有些心虚，他转移目标：“凌岳你问这个干什么？” 凌岳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笑眯眯地说：“就问问。” 第71章 凌岳的笑容完美地将诡异和猥琐合二为一，看得林睿初微不可觉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恍惚间听到自家偶像完美形象的破碎声，心底蓦地涌出一股悲痛。 褚瑞凌趁着林睿初不注意，给自己夹了一片水煮肉片。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之后，褚瑞凌忽然反应过来不能再让凌岳这么破坏他的形象了，立刻当机立断开始转移话题：“小林子你想报考那个学校？” “你呢？”林睿初茫然地反问一句：“我跟着你报啊。” 秦鑫闻言忍不住吐槽：“我们家老大要报帝都大学，你敢报吗？” 还别提林睿初还真想过：“有什么不敢的？” 秦鑫被噎了一口气，他忍者翻了个白眼：“哥，你以为帝都大学那么好考的啊！想想你及格线飘过的语文和英语，偏科偏成这样你怎么报？” “关语文英语什么事。”林睿初伸筷子拦截住褚瑞凌再一次偏离轨道的手：“只要数学考好不就行了？” “……”等等，我们是处在同一个时空的高考制度下没错吧。秦鑫默默地咬牙。 褚瑞凌倒是明白林睿初的打算：“你是想好要去参加夏令营了？” “什么夏令营？”凌岳插嘴问道。 秦鑫这时候才想起这茬来着：今年刚开学不久他们三人都报了省级理科竞赛，不同的是林睿初报了数学，褚瑞凌报了化学和物理，秦鑫报了物理和数学。 林睿初和褚瑞凌各自的项目都是一等奖，秦鑫则是一个二等奖一个三等奖。而竞赛的前五名是可以参加由省里举办的名为夏令营实为魔鬼特训的暑期培训班。经过一个月的培训之后由省里特级教师带到帝都参加全国大赛。如果在全国大赛上拿到好名次还能代表国家参加欧亚竞赛。 林睿初和褚瑞凌分别以数学第一，物理第一和化学第一的成绩拿到了邀请函，秦鑫也有一个物理第四的成绩拿到一张邀请函。但是他根本没考虑参加夏令营，因为夏令营的时间和一中暑假补课的时间重合了。再加上他是传统的华国考生，认为高考才是正途，自己花在夏令营中物理单科的时间都够他将自己相对薄弱的语文单科给修补好。让自己六科总分再上一层楼的。况且，全国竞赛啊，听起来就很高大上，谁知道自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取得好成绩呢。别浪费了一个多月，啥都没捞着，回到学校没赶上复习进度，得不偿失。如此一来，种种原因相加，秦鑫把夏令营的事忽略到底，以至于褚瑞凌提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愣神。 终于把个中关节想通的秦鑫扶额，对于林睿初剑走偏锋秦鑫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佩服，好半晌他才问道：“你就不怕白浪费了一个月啥都没捞到，回学校没赶上复习进度，两头没落的好？” 林睿初不在意地耸肩：“以我的水平怎么可能捞不到鱼？” “那是全国诶。”秦鑫对林睿初的自信感到惊讶：“你哪知道会有多少天才！” “没必要，我只要知道我是天才就行了。”林睿初摆手：“再说了，就算啥都没捞到，回来赶不上复习进度又怎么样？大不了复读一年呗。用我妈的话说，我能考上市一中都是赚到了。我基础比别人好，复读一年照样名校妥妥的。可这竞赛要是这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秦鑫有些愣神，好半晌，他才勉强地笑笑：“我可做不到这么孤注一掷。” “人各有志嘛。”林睿初说。说着他转头看向褚瑞凌：“你呢？” 褚瑞凌喝了口汤，回答的漫不经心：“邀请函都寄出去了。” “都？”凌岳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有些惊奇。 “对。”褚瑞凌态度平静地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化学和物理的都寄了。反正集训地点在同一个地方，也很方便。” 本来林睿初报了夏令营已经够让秦鑫惊讶的了，但此刻他听到褚瑞凌云淡风轻地表示自己两科都报了之后，顿时三观尽毁。 好半天，秦鑫露出一个苦笑：“这也只有你们敢做。” “不一定，全国那么大，谁知道有多少奇葩。”褚瑞凌淡淡地说，丝毫没在意他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凌岳摸摸下巴：“确实，要是睿初能在全国竞赛上拿到名次，那帝都大学肯定会酌情减分录取。如果要是能在欧亚竞赛上拿到名次……”他笑了笑，眼睛发亮：“只怕国外的大学也会伸来橄榄枝。” “我就是这么想的。”林睿初脸都没红地就点头，一点没把全国学子可望不可即的比赛当回事。看着林睿初这么自信，褚瑞凌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所以说，你要不要来拍戏？”凌岳又把话绕了回去：“就当是放松一下。有我出马说清，保证剧组把你的戏份压缩到一个月里面，绝对不耽误你参加夏令营，你说呢？” 林睿初还真有些心动。之前短短的不到一小时的‘演艺生涯’似乎打开了他心中某个不知名的开关。不提还好，一提他心里就痒痒的。 凌岳也没催促，果然没一会儿林睿初就点头了：“好啊，要是不耽误夏令营，我也想玩玩。” 凌岳闻言，眯着眼笑开了。 褚瑞凌看着凌岳那肖似狐狸的笑容，心底有一点发毛。 *** 托了顶着褚瑞凌大神名头的凌岳的福，导演虽是不满凌岳塞人的举动，但还是点头同意了林睿初的客串，他排了下戏久等林大少爷驾临剧组来玩。林睿初因此对凌岳那叫一个感激涕零的。殊不知正牌大神褚瑞凌却被凌岳坑惨了。因为凌岳开玩笑的一日三万字更，褚瑞凌临近期末考那一个月简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紧赶慢赶才把稿子写完，为此暗地里褚瑞凌不知给秦霄告了多少黑状。坚定楚粉的秦霄也把凌岳折腾得半死，于是表兄弟两谁也没落得好。 期末考试对两人来说简直是洒洒水。考完两人丝毫不担心成绩收拾好行李就去了z省。不过有区别的是林睿初被凌岳打包塞进了剧组，褚瑞凌却被凌岳拐到了影视城的房子中继续作业。 原本这一个月就这么过着，直到七月下旬林睿初的戏杀青，两人再被凌岳带到帝都去参加夏令营，但是事情却没有褚瑞凌想象中那么顺利。 之前褚瑞凌用小林子这个笔名为《御剑江湖》写了一篇同人文。虽说下笔动机不纯而后引起了一系列闹心的事情，但好在在某位不知名的好心人的帮助下，事情还算圆满解决了。本来这件事应该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御剑江湖》也拍成了电视剧，在无论选角还是后期剪辑制作都无一不精的情况下，本来偏向冷门的武侠剧大红特红成为年度电视剧的top1.连带着秦明笑风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这种情况下，秦明笑风也没什么不知足了才对。可是坏就坏在原著的烂尾上了。小说翻拍成电视剧都要经过一些修改，大方向是不变的。 可《御剑江湖》的结局是在是烂的不能太烂了，连原著党都支撑不下去的神转折要是真拍成电视剧那还不得被观众骂的半死啊。 专注武侠剧半辈子，以严谨作风出名的王导和秦明笑风联系了一下商量改结局。秦明笑风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也知道当年自己写来凑结局的结尾很烂，这举动也很不厚道。于是他点头同意了王导的建议。 只是秦明笑风性子有一点不好，一旦结尾的小说，他不会再回头去看去写，所以他拒绝了王导让他重写结局的提议，说这件事他全权交给王导和编剧负责了。 这不是苦了王导和编剧吗？他们一个导演一个编剧都不是专职的小说家。虽然他们文笔功底什么的也不错，但是让他们写小说这不是跨行了吗？再说这小说的大纲，伏笔，人物性格都是你秦明笑风设定好的，让我们去写怎么也写不出那味道，这种狗尾续貂的事情，我们才不干呢。 可后来无论王导怎么好说歹说，秦明笑风就是和他打太极，不肯接下这任务。哭得王导恨不得撂担子了！ 被逼急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在官网上打出征询结局的告示，群策群力，变相炒作，打着即找寻解决办法又打响知名度的主意。 不得不说，这方法还是挺靠谱的。有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把当年小林子提出的其余结局的假设给贴到官网上来了。王导说白了上了年龄，很少关注小年轻们的撕逼大战了。他对秦明笑风和小林子之间的纠葛一知半解，只知道小林子写成同人的那篇和秦明笑风原来的设定撞了梗，丝毫不知道这人后来为了打脸秦明笑风还提出了几个假设性结局。于是王导和几个编剧看了那回复还当是网友自己想出来的，如获至宝，讨论了将近一个月才给剧本写出了结局。 因为秦明笑风一开始当甩手掌柜的态度太过坚定，所以王导也懒得再去找他征询意见了。完善剧本的全过程也没让秦明笑风参与。就这样，《御剑江湖》拍完了，经过二十来天的播放，也到了王导他们续写的结局那里了。 秦明笑风看到这结局时，莫明觉得有些眼熟，但他也没想到小林子。毕竟在他心里，小林子靠着他火了一阵之后没什么新作品就销声匿迹了，比不上他，小说拍成当红电视剧热火烹油，所以在秦明笑风心中，小林子就是个手下败将，不值得他多做关心。 但后来，随着结局谜底一步步揭开，一些知道秦明笑风和小林子之间摩擦的粉们，发现这结局就是当年小林子丢出来打脸的。于是无论常粉，铁粉，黑粉，脑残粉都纷纷冒泡在秦明笑风微博上花样蹦跶刷存在感。这下秦明笑风想想不起来都难了。 知道这一情况的秦明笑风，顿时又炸了。 第72章 褚瑞凌这回是真的躺枪了，好在他前头还有个林睿初挡着。 褚瑞凌很少关注娱乐新闻，所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御剑江湖》的结局纷争居然被顶上了微博热搜的top·1，完全碾压了其余努力爆丑闻爆丑照刷存在感的众多小明星。 褚瑞凌一边感慨网友也是够闲的，一边又有些无奈。褚瑞凌想着自己和林睿初早就弃了那马甲不用，所以也没怎么管网上的纷纷扰扰就自顾自的写小说。 但是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不甘寂寞，不愿意唱独角戏的。 因为小林子没出来迎战，秦明笑风和他的脑残粉们的言论就有些过分了。由于小林子的个人信息因为林父的出手也成了很难被人挖出来。所以找不到目标的人就开始在网上乱咬。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论刷爆了各大论坛，场面有种一边倒的情况。 褚瑞凌皱着眉头看了些帖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登了自己自申请以来就没怎么玩耍的微博发了一条言论：“技不如人，何必自黑。”并艾特了秦明笑风的官方微博。 褚瑞凌虽说不怎么更新微博动态，但是作为网文界名气直逼秦明笑风的新一任大大，他的微博还是有很多人关注的。所以没多久，褚瑞凌这个微博就火了，这句话被无数人转载。更是被秦明笑风的黑粉当做真理来嘲讽秦明笑风。 秦明笑风自然注意到褚瑞凌的这条微博。顿时又气又怒。 在秦明笑风的心中楚门可不同于小林子。对于这个刚入网文界两年，处·女作都有无数人追捧并被翻拍成电视剧的后辈，秦明笑风是抱有抵触心理的。要知道他的第一篇yy种马文可是被读者认为是他的黑历史。 秦明笑风熬了几年才有现在的地位，本就受不了别人那他的黑历史说事。更别提这一年来还有闲着没事的读者拿两个人的文笔，剧情的张力，以及红的速度两相比较。得出楚门总有一天会把秦明笑风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说法。而且这个说法支持的人还不少。有这些因素加持，秦明笑风怎么可能对楚门有好感。更有甚者，他还觉得这些言论是楚门放出来的，为的就是能踩着他上位。 平日里秦明笑风在文下也曾经似是而非地‘提点’过楚门这个后辈几句，但是褚瑞凌从来没有正面回复过。久了秦明笑风怕别人说他没有气度之类的，也有点偃旗息鼓的意味在里头。 谁曾想今天他欺负一个‘过气’的写手，楚门就和他对上了。 秦明笑风不觉得楚门是在给小林子出头，因为这两个人在大众眼里是怎么也扯不上关系的。所以秦明笑风心底认为楚门在指桑骂槐，落井下石。这么想着，秦明笑风就开始反击了：“楚大大怎么为一个剽窃别人创意的作者说话？难道楚大大和小林子之间有种惺惺相惜的友情？” 褚瑞凌知道以秦明笑风的性子肯定会回他，所以早就开了消息提示。褚瑞凌看到这个回复的时候微微笑了下。他想了想回道：“有点。”而后就不再管事情的后续了。 如他所料，褚瑞凌这个举动吸引了秦明笑风所有的战火。秦明笑风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楚门这个马甲上来了。 第73章 秦明笑风最烦褚瑞凌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应战方式，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可褚瑞凌的性子就是这样，无论秦明笑风如何冷嘲热讽，他都不怎么回嘴过。这态度让秦明笑风满心满眼的烦躁。 无论秦明笑风心中多厌恶褚瑞凌，他都无法像对付小林子那种方式对付褚瑞凌。因为褚瑞凌的粉和他的粉数量上不相上下。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两个人共同的粉。网文界的撕逼并不像是娱乐圈那样非黑即白，大多读者都是谁的文写得好就站在谁那边的。所以秦明笑风也没有底气和褚瑞凌撕破脸。 可现在，或许是《御剑江湖》电视剧版结局大受好评直接盖过小说结局风头的缘故，秦明笑风性子有些不稳。这些年他被捧得有些飘飘然了，草根乍富，一下子失了最开始的谨慎分寸，有种唯我独尊的感觉。所以在小林子久不回应，楚门又主动把炮口对向自己，新仇旧恨相加的情况下，秦明笑风做了一个他早有念头但一直不肯下决心的举动。他给楚门下了战书。 这文斗战书是两人所在的小说网站的一个新推出的特色功能。由一个作者向另一个作者发起比试申请，待申请应下之后再由官网系统抽签抽选题材，而后双方作者要在十五个工作日内提交十万字以内的中篇小说，系统屏蔽作者姓名由网友进行投票。一个账号仅一张选票，并且只有注册一年以上并完整购买过五本四十万字以上的长篇小说的读者才有投票资格。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刷票的可能，作为新出的系统，其规则还算公平。 只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有点名气的作者都爱惜羽毛，很少轻易发起挑战或接受挑战。只有一些小透明作者剑走偏锋喜爱发送挑战借着大神的名气刷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小说网站上挑战专栏经常可以看到许多挑战信息，但应战的渺渺无几，其中对战双方都是有名气的大神的对战次数更是一只手掌都数的过来。 要是之前秦明笑风也有些怵褚瑞凌，所以即便他被撩拨地再厉害都从来没有下定决心发过申请。这次只怕是被气狠了。 褚瑞凌点开不断闪烁的q·q看到自家责编发来的通知时有些意外，可他转念一想这些天由秦明笑风带头秦明笑风的脑残粉为主力在网上发的那些问候林睿初父母的话语之后原先打算无视的想法被难得燃烧起来的打脸欲·望所取代，他先是在责编那表明了自己迎战的想法，责编看褚瑞凌主意已定，想着这也是一种打响知名度的做法之后也没再劝。 褚瑞凌应战的申请提交上去。文学网两位大神之间的文斗闹得太大，连网站高层都有些惊动了，领导第一时间下达了宣传命令，并为两位大神文斗安排好时间，大肆造势，力求把影响力扩的最大，以此来带动网站的浏览量。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是很明智的。秦明笑风是热播剧的原作者，而楚门的两部热搜小说都在拍摄中。这一看话题度就高，况且剧组也有种借机炒作的想法于是便顺手推了一把，所以不用两人多发表什么声明，网络上各个软件的弹窗新闻都有些被屠版的趋势在里头。这让有些混到封笔都没什么名气的作者又羡慕又嫉妒。 因为网站打着借机宣传的主意，所以为了预热，文斗的题目暂时没公布。褚瑞凌也有了些悠闲的时间。他可以正大光明借着准备文斗的名义停更，这让他如释重负，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凌岳让他注意网上的舆论，随后就做了甩手掌柜，拿了凌岳留给他的剧组通行证去林睿初拍戏的地方探班了。 剧组的保安看褚瑞凌拿的是投资人兼‘原作者’凌岳的通行证之后也没多做阻拦，只让褚瑞凌登记了个名字就放行了。 褚瑞凌谢过保安，拿着在外头买的盒饭就晃悠进了剧组。 这一场是智斗戏，主角身陷囫囵在重刑之下依旧咬牙坚持，并使计将敌人的目标转向另一波敌人身上，是很考验主角演技的场景。当然，这种段位的戏份还轮不到林睿初。褚瑞凌往场上看了眼，见演男主的演员演技很不错没把角色演崩就没多做关注，专心找起林睿初来。 林睿初咖位不高，虽说是凌岳放话要多关照的，但其待遇依旧一般。褚瑞凌问了几个人才在角落找到拿着水杯蹲在剧场外头观摩男一号演戏的林睿初。 褚瑞凌看见林睿初专心致志的模样，不免笑了一下，他拎着盒饭就朝后者走去。 林睿初正崇拜男一号的演技，忽然察觉自己的脸被冰水碰了一下。他转头正对上褚瑞凌温和的笑脸。不自觉林睿初也对着后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睿初从自己的身旁拉过一张椅子放在褚瑞凌身边。还没等对方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来了？” 褚瑞凌把矿泉水打开递给林睿初：“好久没看到你，正好找时间过来看看。” 林睿初听了眨了眨眼，脸上堆起玩笑似的不满：“你怎么才来？” 褚瑞凌无奈地耸肩：“你以为剧组很好进吗？” 林睿初也没多想，他拿着打开了的水瓶喝了口水，而后不满地咂嘴：“也不是很冰啊……” “喝太冰的水对身体不好。”褚瑞凌一本正经地解释，而后看着林睿初有反驳的迹象立刻转移话题：“我给你买了些你喜欢的家常菜，趁热吃。” 林睿初一听有好吃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把到嘴边的话抛到脑后接过保温食盒：“哎，这不是之前楚大带我们去的那家饭馆的菜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褚瑞凌乍一听到楚大这称呼时差点没答应下来。好在他及时悬崖勒马，而后听着林睿初这么问谨慎地回道：“你喜欢吃吗？我没怎么注意。我只是觉得这些菜挺好吃的就给你带了。”褚瑞凌丝毫不敢说当时用餐的时候他特地留心了林睿初的喜好。 林睿初不疑有他，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么看来我们的喜好还挺相近的嘛。”说着，还没等褚瑞凌松口气，林睿初又问了：“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藕片的？我记得你最烦藕的味道了，即便是藕粉都不乐意吃。” 褚瑞凌动了动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圆谎。 好在林睿初只是顺口一问，很快他就自动换了话题。他把褚瑞凌那份饭递给他，而后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眼底露出用来看偶像的闪光眼盯着场内：“易哥真的好厉害，演什么像什么，我和他对戏的时候压力可大了。” 褚瑞凌一向不追星，所以回答起来也是公事公办的意味，他恭维道：“那是，毕竟易以歌是得过几项大奖的视帝。” 林睿初没在意褚瑞凌的态度，他有些感慨：“每次看易哥演戏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如果你上语文课英语课也是这种学习态度的话，那你也能学到很多东西。”褚瑞凌吐槽道。 林睿初奇怪地看了褚瑞凌一眼：“你怎么了，这么……”他思考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意思相近的形容词：“这么鸡蛋里挑骨头的。” “没事。”褚瑞凌扒了几口饭在心底默默补充：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崇拜其他人。 “你最近戏演的怎样？”褚瑞凌平定下心神问道。 “还不错。”林睿初说：“越演越有感觉，导演还夸我有灵性。” 褚瑞凌看着林睿初眼中的神采，忽然开口：“你挺喜欢演戏的。” “那是。”林睿初想都不想就应下了：“我是很喜欢演戏。演戏让我有种活在不同人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新奇，我很喜欢。” “是吗？”看着林睿初发自内心的喜悦，褚瑞凌眼中也是满满的开心。 两人慢慢地聊着吃着，饭在不知不觉中就见了底。正巧这时有场助过来叫林睿初，说是快到他的戏份了。林睿初眼睛一亮，兴奋地和褚瑞凌说了声，就去后台换衣服了。 褚瑞凌在场边撑腮看着林睿初的表演。林睿初似乎天生对这方面就有一分灵性。上场之后的演技比一些科班出身的演员还要纯粹。而且褚瑞凌看得出来林睿初今天这场戏比较之前又进了一大步。 林睿初这场是和女二号的对手戏。女二号也是拿过最佳女配的一线演员。而且女二号扮演的正是林睿初的顶头上司，且这是一场盘问戏码，就算林睿初所扮演的角色气场被女二号全面压制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偏偏林睿初在和她对戏的时候气场完全没被压制住，反而逆境求存更显一分坚韧。不得不说林睿初在演戏方面的天分是无人能敌的。 褚瑞凌就这么着迷地看着场上的林睿初，心无旁骛。等下了戏后，看到对方第一时间朝自己看过来，褚瑞凌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第74章 褚瑞凌到底没能在剧组待太久，凌岳来抓人的时候，他看着凌岳那阴惨惨的笑容难得感到心虚，乖乖的跟着他回去了。 两人文斗的题目也想好了。这次文学网站简直下了大手笔，他们抛弃了以往文斗的做法转而联系了一家举国知名的影视公司给这次文斗命题。 不得不说，褚瑞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说起这个影视公司，他可是业内的巨头他是建国后最早成立的一批电影公司，也是唯一一家经过改·革等等因素后还能屹立不倒的影视公司，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即便是之前凌然用来找他麻烦的凌家产业中的影视公司对上它也是要退避三舍的节奏。这家影视公司不单是娱乐圈的龙头，他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他名下不但出了许多天王天后，其武侠类影视作品更是被奉为经典，刻录的影碟也被数不胜数的外国发烧友珍藏。 说道这家影视公司就不得不提起他们名下一部播了三十年还没完结的武侠巨作。这部武侠剧自开播以来就有无数天王影后出演过，其中有些角色更是从天王年轻时演到其中年时期。即便是在武侠剧落寞的今天，这部武侠剧同样有无数铁杆粉丝。这部武侠剧讲的不是一个人，一个朝代，而是整个平行时空，其剧情风起云涌跌宕起伏，剧中豪杰辈出，百家争鸣。许多艺人挣破头都像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 虽说一年前这部武侠剧的编剧群中混进一个走后门的家伙，导致整部剧主演破格剧情走了下坡路但其影响力依旧居高不下。 褚瑞凌在得知出题人是这家影视公司之后，仔细地查了下影视公司的背景资料，他隐隐对这次命题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天当褚瑞凌看到自家责编发来的题目时，不免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文斗的命题是‘小清山’。褚瑞凌作为这部武侠剧的忠实粉丝自然知道小清山正是这次武侠剧破格的开始。 小清山是剧中新出现的势力，它本是隐世门派，其中弟子精通医毒爻卦，由于他们能力出众自身却无武功自保，所以便在小清山中隐而不出，逍遥度日。其低调的作风让江湖上甚少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号。 可武侠剧中第一男主为了铲除魔教势力潜入小清山偷了他们的镇派之宝，为了赎回宝物，门主不得不松口让其嫡传弟子出世帮助男主征讨魔教。嫡传弟子奉命外出，与男主共赴险境，然而一次偶然间他发现魔教教主的左臂右膀是他那叛逃出派的师弟，而武林正道的后起之秀却是他那据说被师弟杀死连尸首都找不到的师兄。至此，小清山不能再独善其身，门众二十余人尽数入世。 破格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据剧迷的小道消息，负责小清山支线的编剧受到新来的靠关系加入编剧群的新编剧的排挤，苦苦支撑半年无果之后，接受了影视公司对头的挖角跳槽了，而后小清山的线就被这位新编剧接手。 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小清山众人自然得不到后妈的宠爱。新编剧盘算着用小清山众人来捧自己创造出来的角色，所以丝毫不顾几条关系到大剧的悬而未决的暗线，快刀斩乱麻将其烂尾。并将风光霁月的嫡传弟子，古灵精怪的魔道副手，心思诡秘的正道新秀，虚怀若谷的一派掌门全塑造成了炮灰。让自己的亲儿子打一个踹一个灭一个再踩一个。待他打了踹了灭了踩了之后还要吊炸天的表示为何世人都不理解他。而后这角色就抱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想法傲世独立。连剧中的第一男主和第一反派boss都要对他崇敬/忌惮有加。至此生生将一部史诗写成了狗血剧。被编剧这么玩收视率不下滑那是见了鬼了。 后来，剧组上头终于看不下去了，老总直接发令开了这个编剧，而后这一年的剧情全部作废，故事回到嫡传弟子发现魔教副手是他师兄开始卷土重来。 但是小清山的原编剧不愿再回剧组，小清山的支线别人写又不是那个味道，所以这剧情就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 影视公司的老总看不下去自家老伙计就这么没落下去，而后想尽办法来挽救他，接受这次文斗的命题工作也是挽救这部武侠剧的一个措施。 在这位老总看来，无论是秦明笑风还是楚门对武侠的认知都是不错的。他出了这次文斗命题就是希望二者之一能替他想出解决办法。在这位老总心中，倘若两人中的一个能够将这个剧情写圆满了，他不介意高薪将他吸收到自己的团队之中。 所以，小清山成了这次文斗的主题也就不那么让人意外了。 褚瑞凌虽说是这部武侠剧的粉，但要在十万字内写好小清山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褚瑞凌转念一想自己写的结局有可能改变这部武侠剧破格的走向，心中也是充满了期待。 褚瑞凌关于小清山支线的想法很多，所以写出来根本不费劲，几乎还没用规定的时间的一半，他已经将文写完了。正好这时林睿初的戏份也杀青了。林睿初带着自己的便当盒饭就找上门，两人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被凌岳打包塞进飞往帝都的航班。他们为期一个月的奥赛夏令营开始了。 因为拍戏，林睿初很长一段时间没刷网络了。当他看到秦明笑风和楚门文斗的消息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新闻已经被炒得热火朝天。 林睿初有些激动地补充背景资料，一脸兴奋地说：“褚瑞凌，你觉得你表哥这次能赢吗？” 褚瑞凌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僵，他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不知道，看起来他挺心有成竹的。” “确实，前几天我还看他老在剧组里晃悠。”说着林睿初依依不舍地按照空姐的话关掉了手机。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文斗的消息上：“楚大有和你说他打算怎么写吗？” 褚瑞凌此时已经调整好心态了，他装作也对这件事感到兴奋的模样说：“没，凌岳他什么都没说。” 林睿初抿嘴：“故作神秘什么的真烦。我要是是你就揍他几拳了。” 褚瑞凌：等等，我心脏好痛。 林睿初看着褚瑞凌一副胃疼的模样，忽然笑了下：“我就是开个玩笑。” “啊……”褚瑞凌应得很艰难，他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一开始要瞒着林睿初。为了不让自己露马脚，褚瑞凌问起林睿初剧组里的事了：“你们的戏什么时候杀青？” 林睿初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听说要等到十一月。易哥和我说后期剪辑只怕也要用半年的时间，再加上这次题材与抗战有关，导演编剧还要去走走某局的门路，真要上映应该会等到我们高考前一个月吧。” “那还要好久。”褚瑞凌皱着眉说。 “那没办法。”林睿初耸肩：“其实我挺希望国产剧能和美剧一样边拍边播的。但是谁让我们的文化局管得严，不看到全部的片源不允许播放呢？不过楚大的另一部武侠剧貌似等《御剑江湖》完结后就能接档上映了。”说着林睿初摸了摸下巴：“你说楚大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啊，靠着关头文斗炒作，我看等《天启》上映了收视率一定破4.” 褚瑞凌看了眼身旁满眼精光的林睿初，没将自己心中原本的想法说出来，他只是顺着林睿初的话说：“我看凌岳应该就打着这念头。” “是吧。”林睿初有些遗憾：“可惜《天启》开始播的时候我们正好在集训，手机什么的都要上缴的，看来我没办法跟直播了！啊，对了，楚大的新文我也没办法追了，我还没法给他投票！不行我一会儿下飞机的时候把账号密码给秦鑫发过去，让他帮我投张票，绝对不能让秦明笑风盖过楚大的风头！” 褚瑞凌这么听着，总觉的自己在玩羞耻y，他忍不住想，如果以后林睿初扒了他的马甲，知道他就是他心心念念崇拜的偶像，并且反应过来自己在他面前暴露的脑残粉本质，会不会一怒之下和他断交啊！ 不行，这个秘密一定要被他带进骨灰盒里！褚瑞凌暗自下定决心。 林睿初不知道褚瑞凌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兴致很高地和褚瑞凌说了些剧组里的趣事。说着说着，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赶戏没休息好的缘故，飞机起飞后不久，林睿初就渐渐没了声响。褚瑞凌偏头一看，只见林睿初仰头靠着椅背，嘴巴微张，酣然入睡。 褚瑞凌小声喊来空姐，朝她要了一张毯子小心给林睿初盖上。或许是没注意，林睿初被褚瑞凌的动作带着，头一歪就把脑袋埋进了褚瑞凌的颈窝中。 褚瑞凌僵了僵，随后感觉到对方因为不舒服微动的幅度便慢慢挺直背脊。两人身高相仿，按理来说即便褚瑞凌挺直腰板林睿初也不见得能睡得多舒服。却不曾想，林睿初用脑袋蹭了蹭褚瑞凌，自己找了个好位子，慢慢睡熟了。 第75章 虽说化学、物理、数学三科的集训处在同一个地区，但具体却被分在了不同的学校。如果没有通行证是静止串门的。 所以褚瑞凌直到参加完全国比赛也没见林睿初几次。 等褚瑞凌出了考场，文斗结果也快出来了。他拿回上交的手机登陆自己好久没上的作者账号查看了下投票结果。令他高兴的是，他的票数稳稳高了秦明笑风票数一千多。今天下午一点就停止投票了，这么看来褚瑞凌简直是稳操胜券。 秦明笑风估计也觉得自己大事不妙，原先蹦跶的挺欢的微博也慢慢沉了下去。眼见的已经一个多礼拜没冒过头了。 下午一点如约而至。褚瑞凌以高出秦明笑风一千九百余张票数获胜。他的文下简直是普天同庆的氛围。褚瑞凌看着这么多人支持他，心里也是高兴的很。破天荒地，他在微博上发了条感谢的话。 可是世上总有些专门煞风景的人。秦明笑风在褚瑞凌发了微博后不久，也酸溜溜地发了条微博：“楚大作为《寰宇》的粉果然不一样。我秦明笑风甘拜下风。” 得，这下又拿褚瑞凌是《寰宇》的粉这件事来说事了。不管怎样秦明笑风总有理由。 褚瑞凌这回是真懒得再和他计较了。他索性关了微博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头，作为楚大的脑残粉，林睿初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瞬间就怒了。他心里止不住的骂道：秦明笑风你就这么输不起吗？赢了也有理由，输了也有理由，你以为全世界的道理都站到你那边去了吗？ 这么想着，林睿初就在秦明笑风这条微博下留言：“秦明大大好大的怨念啊！你不也是《寰宇》的粉吗？我记得《御剑江湖》中某些桥段也和《寰宇》中的类似呢。” 秦明笑风的粉丝们见状纷纷涌到林睿初新开的小号中谩骂，非要他给出一个说法来。 林睿初等的就是这个。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写了整整一万字的《御剑江湖》和《寰宇》构思上的类比发到了微博上，而后就开始几秒钟一刷眼巴巴地等着和不服的粉撕逼。 坐在他身旁的褚瑞凌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拿过林睿初的手机，无视后者的抗议就替他关了机：“别管那么多了。好容易考完试，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有碍不到你，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林睿初不满地嘟囔：“你又不是楚大的粉，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粉的心情了。” 褚瑞凌抿嘴笑了下，他拿起座机：“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你要再这么闹下去明天在飞机上你又要流我一肩膀的口水。” 林睿初脸微红，显然是想到了之前来帝都时，靠在褚瑞凌肩膀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事情。他眼睛转了转，看褚瑞凌在那头翻找电话本便奇怪地问：“你在做什么？” “叫外卖。你晚上不吃了？”褚瑞凌反问。 林睿初闻言立刻说道：“叫什么外卖？外面的食物又不干净。干脆我下厨，给你煮个晚餐好了。” 褚瑞凌听了眉头微挑：“你会做饭。” 林睿初自信满满地点头：“那是，我在家天天看陈姨做饭的。” “天天看猪跑，你就敢煮猪肉了？”褚瑞凌不咸不淡地吐槽一句，满意地看到林睿初瞬间萎下去的精神，他放下手中的电话：“算了，信你一次。” 然而一小时后，褚瑞凌看着厨房中被烧黑了一半的墙，他脸色发青，深恨自己为何轻信于人。 林睿初的脸也有点黑——被熏得——他将卖相过于鲜艳的西红柿炒蛋往褚瑞凌方向推了一点：“你尝尝。” 褚瑞凌看着那盘只有用油画才画得出来的西红柿炒蛋发觉自己的胃已经开始疼了。 然而，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吃完。 褚瑞凌扒了两口看上去还算正常的白米饭。感受着坚硬的米粒和牙齿之间的摩擦，想着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遭，于是他视死如归地朝眼前的菜上伸了筷子。 一分钟后，林睿初又惊又忧地看着眼前紧闭着嘴脸色难看的褚瑞凌，叠声问道：“怎么了？饭有什么问题吗？你的胃又疼了吗？” 褚瑞凌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林睿初不要紧张。而后他保持着微妙的语气问：“你用什么东西来炒的鸡蛋？” “味精，糖，盐巴，和酱油。”林睿初担忧地看着褚瑞凌，生怕他有哪里不对：“怎么了？” 褚瑞凌嘴角一抽，他发誓自己没尝到酱油的味道：“带我去厨房。” 林睿初闻言直觉哪里不对，于是连忙起身带着褚瑞凌进了厨房。 褚瑞凌看了一眼被烧黑的墙壁，又看了眼墙角不断往外散发诡异味道的被作废的食材。心里对自己的胃的反应有了估算。他深吸一口气破罐破摔地说：“把食材指给我看。” “鸡蛋，西红柿。”林睿初指了指菜板旁剩余的食材，而后手一伸指着一旁的罐子：“食盐。” “那是纯碱。”褚瑞凌面无表情地说。 林睿初手一抖，眼角抽了抽。他伸手指了下旁边的瓶子，声音弱了一分：“酱油。” “那是老酒。”褚瑞凌眼皮一跳。 林睿初气势又弱了一分，他期期艾艾地指了下一边的罐子：“糖，味精。” “这个没错。”褚瑞凌心中居然涌出一股宽慰。他忍不住用手遮面：自己的要求到底堕落到什么地步了。 林睿初像是找回一点自信一样，他的语调微扬，略有气势地指着另一个瓶子：“这是食用油。” 褚瑞凌见状总算明白自己嘴中诡异味道的主要来源了。他用一种半生不死的口吻说道：“那是机油，润滑烤箱用的。” “……”林睿初愣了好一会儿，他像是怕惊动什么一样，轻声细语地说：“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没那么严重。”褚瑞凌已经没什么力气吐槽了：“只要给我来一打胃药就行。” 折腾了一晚上，凌岳来接他们的时候，两人都颇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 凌岳从后视镜里看了褚瑞凌和林睿初一眼，嘴里发出细微的坏笑。他略有感慨：“年轻人，就知道贪欢。” 林睿初不解真意，直觉吐槽：“那也得欢得起来。” 凌岳闻言就调笑道：“大侄子，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林睿初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让凌岳以为褚瑞凌欺负他了，于是连忙摆手解释：“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凌岳惊奇地看着两人，嘴中意味不明地说：“我还以为……怎么可能……我没看错过啊！” 褚瑞凌自然知道凌岳在说什么，只是他早已无力吐槽了。他捂着胃，劫后余生地瘫在后座上，双眼放空，魂游天外。 凌岳还想再斗一斗后座上和病猫一样的褚瑞凌。却见后者先一步用阴惨惨的目光看着他：“凌岳你要再多说一句话，我会让你清楚明白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或许是褚瑞凌的语气太有说服力，凌岳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胃部胃酸毫无理由地开始翻涌，他识趣地闭上嘴不敢在说话。 褚瑞凌半死不活地重新靠在后座上思考人生。 #以后绝对不能让林睿初迈进厨房哪怕一步！# 正想着，褚瑞凌的手机响了。他看也没看接起电话：“喂，哪位？” “是我。”褚瑞凌责编兴奋的声音从那头响起：“猜猜有什么好事！” 褚瑞凌闻言一个激灵瞬间坐直身子。他连忙伸手一边捂着话筒一边调低电话声音：“有急事吗？我现在不方便！” 责编对褚瑞凌难得慌张的语气感到奇怪，但她没多想：“那我晚点打给你好了。” “好的。”褚瑞凌回了一句，忙不迭伸手挂掉电话。 林睿初刚刚隐隐绰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会儿又见褚瑞凌乱了分寸的模样，心底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语气不自觉带着微妙的不满：“刚刚是谁的电话？” “一朋友。你不认识的”褚瑞凌欲盖弥彰地笑了笑，手中将手机塞进口袋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你哪个朋友我不知道？”林睿初显然不信他的说辞，以两人从小混到大的情谊，但凡是褚瑞凌比较要好的朋友，他没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 褚瑞凌很快地回答：“夏令营里认识的，她只是打过来问我回省了没有。” 林睿初听褚瑞凌这么说，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烦躁：“我还没见你给过楚付瑶以外的女生电话号码。” “是吗？”褚瑞凌干巴巴地笑，一时没来得及多想。 林睿初说完上面那句话之后自己反倒郁闷了。他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思之中：也是，褚瑞凌好像除了楚付瑶以外没和哪个女生走得近过。难道他喜欢楚付瑶？怪不得这几年他连喜欢他的梁笑笑都疏远了。但是现在褚瑞凌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另一个夏令营里认识的女生，这是不是表示他从楚付瑶出国的打击中走出来了，开始喜欢上别人了？ 不得不说林睿初的脑洞其实也挺大的。不过他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掩饰自己心中浓浓的不爽了。 第76章 褚瑞凌的责编很少给褚瑞凌打过电话，再加上责编欢喜的语气，褚瑞凌也对她口中的好消息带着点期待。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只是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觉而已。 回到a省，褚瑞凌主动给责编打了个电话，只是这次，后者反而卖起官司来。责编和褚瑞凌约好了时间，说是要见面谈，褚瑞凌想了想就答应了。 回到学校后，高三紧张的学习生涯就开始了。最坑爹的是，两人是在学校复习开始一个月之后才来上课的，那一个月里的作业奉命被囤在学习委员的抽屉里，就等着两人回来时以此做过去。 褚瑞凌看着面前足有半人高的各科卷子，难得脸色铁青：“这些都要做完吗？” 学习委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给了褚瑞凌一个笑容：“对，老师们是这么说的。” “……” 好容易熬到周六，上午上完课后，褚瑞凌收拾好东西等着中午去见责编。可当他收好书包还没来得及走的时候，秦鑫就凑了过来：“对了，初中同学让我们去班聚来着，之前忘了说，班聚就在下午，你去吗？” “下午几点？”褚瑞凌问。 “一点吧。说是先去唱k，然后晚上聚个餐。”秦鑫说道。 褚瑞凌迟疑一下，说：“我中午有点事，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忙完了就去。” 秦鑫没多想，正点头应着，前头听了一耳朵的林睿初回头就问：“你有什么事啊？” 褚瑞凌顿了顿回答道：“我要去见一个表姐。” “凌家你不是只和楚大熟吗？”林睿初疑惑地问。 褚瑞凌这下明白啥事都告诉自家发小的坏处了。妈蛋，还让不让人愉快地找借口了。心中郁闷，褚瑞凌脸上不显：“我那表姐也不算是凌家人。她是凌岳的表姐，这关系有点掰扯不清楚，所以凌岳干脆让我和他一起叫她表姐了。” “是吗？”林睿初顺口：“那要不我等你吧。我们两一起去。” 褚瑞凌差点要拒绝，后来觉得自己如果拒绝的话显得太奇怪了，便点头：“行。到时候我去找你。” 林睿初答应下来，他看褚瑞凌态度似乎没什么不对，心里有些郁闷。他这一礼拜都在等着褚瑞凌去见那个夏令营里认识的女同学的，怎么时间过了好几天了，他还一点举动都没有？急死个人了。 褚瑞凌不知道林睿初等着抓他的小辫子，他转头问：“陈晴和楚付瑶来嘛？” 林睿初听到‘楚付瑶’这个名字，耳朵动了动，他悄悄地往后看了眼，想从褚瑞凌脸上看出些不对劲来。 秦鑫皱眉：“不知道。之前和楚姐通电话的时候她说她还在美国上语言班，她说是说语言班和高中开学之间就差了一个礼拜，所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 “这样啊。”褚瑞凌有些遗憾。 这点遗憾被林睿初逮到了，他盯着褚瑞凌，一本正经地问：“褚瑞凌，你很久没和楚付瑶联系了吗？”他话问完就有些后悔，这语气怎么这么奇怪？看着褚瑞凌转头看他，林睿初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连楚付瑶放假时间都不知道？” ……好像更奇怪了。 褚瑞凌也有些疑惑：“我知道这个做什么？” 林睿初一时答不上话来，他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猜测和当事人说。于是他挠了挠脑袋：“这不是看你们初中那么要好，现在反而不联系了感觉有些奇怪吗？” “没有不联系。”褚瑞凌很自然地说：“我有帮她买些这里的东西。她也有给我寄点特产。之前你从我那拿走的那盒尼克斯队的个人签名照就是楚付瑶寄回来的。” 林睿初听褚瑞凌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珍藏的，一天至少看三遍的签名照别扭起来。 倒是秦鑫听了立刻激动起来：“真的假的！签名照在哪？给我看看！那玩意儿我找了好久，国内可找不到的！老大你怎么全送小林子了？怎么不给我留两张。” 褚瑞凌摸摸鼻子：“我又不喜欢追星。” 秦鑫可没心思管褚瑞凌说了什么，他缠着林睿初问：“在哪，快给我看看！我之前也找瑶瑶要过，她都说没有！那个骗子！” 褚瑞凌看了看时间起身：“我先走了。林睿初，我晚点去你家找你。” “好。”林睿初被秦鑫缠得没办法了，随口应道。 褚瑞凌见状微微笑了下，拿着书包就出了教室。 褚瑞凌和责编约在离自家不远的星巴克里。等他到的时候，责编已经在那等着他了。出乎他意料，责编并不是一个人在等他。 褚瑞凌走到桌子边和责编打了声招呼，而后拉开椅子坐下，他开口和对方寒暄几句，而后转头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 “和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胡科伟，是《寰宇》的总策划，你就是楚门吧，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胡科伟朝着褚瑞凌温和地笑道。 褚瑞凌闻言心顿时跳得飞快。他不自觉挺直背脊，心中有些期盼。可即便如此，褚瑞凌面上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胡策划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策划微微一笑，他自然看得出褚瑞凌的紧张，不过在他面前，一个网络作家还能做到不失态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胡策划对褚瑞凌有几分好感，所以他也没卖关子：“之前，网上有关于《寰宇》想重写小清山支线的流言，我得说这不全是假消息。毕竟《寰宇》这一年来的收视率确实有些下滑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我们剧组是打算找个切入点重新开启小清山支线，只是之前主笔这支线的编剧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去了，其余编剧又各执己见，想出的后续都不是那个味道。本来还以为这个计划要搁浅了，后来听说你和秦明笑风的文斗事情。”说着胡策划停顿了下，他喝了口水，眼角余光看着褚瑞凌，之间后者没有因为他的停顿而生气着急，于是在心底点了点头——这性格或许适合被丢进编剧组里搅混水——胡策划想着接下去说道：“我也有看过你们两人的小说，觉得你们两人笔下的武侠世界很符合我们《寰宇》的画风，所以，我和你所在的文学网站联系了一下，出了这次文斗的题目。不得不说，你的稿子让我眼前一亮。我和导演商量了下，觉得或许你来续写小清山支线是个不错的注意，所以，你看呢？” 自从胡策划出现后褚瑞凌心中就有预感，然而当预感成为现实后，他依旧是难以置信的模样：“您，您是说让我成为《寰宇》的编剧之一吗？” “对。”胡策划点头，说着他拿出一份合同：“一年的试用期，如果你的剧情吻合《寰宇》的大纲，并受到观众的喜欢，那么试用期结束后就可直接转正。当然，试用期的工资会偏低。福利待遇也有些不足。不过，合同限制还是很小的。你依旧可以在别的网站发表小说。只要你定期把剧本给我们送过来就好了。” “可剧组不是在影视城拍摄吗？我还是学生，只怕不能常驻剧组。”褚瑞凌说。 “那不要紧。剧组有导演坐镇，你不来也没关系。即便你的剧情和其他编剧的剧情有了冲突，你们在互联网上协商好就行了。《寰宇》编剧众多，五湖四海的都有，所以这点上我们剧组也想了几个两全其美的措施，尽量最大程度上打消大家的不便之处。”胡策划说道：“你可以试一下，如果受不了这种方式，一个月内随时解约。” “这不会影响《寰宇》的拍摄吗？”褚瑞凌问。 胡策划微微摇头：“不会的，即便你现在就把剧本给我，拍摄到你负责的支线也要等到半年后了。另外就是……”说着胡策划顿了下，他抱歉地笑道：“希望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小清山支线编剧的候选人并不只有你。半年后我们用哪个人，或哪几个人的剧本还要看你们剧本的成品。” 褚瑞凌没发怒，他微微点头：“我理解。”说着他拿过合同：“合同条款的细则我还想仔细看一下，一周后给您回音行吗？” “自然。”说着胡策划起身，他朝着褚瑞凌伸出手：“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 “我也是。”褚瑞凌起身和胡策划握了握手，礼貌地目送他离开。 等胡策划走后，一直充当背景不出声的责编立刻问：“楚门你犹豫什么啊！那可是寰宇公司！国际上知名的大公司！多少人想在里头讨一个实习生都找不到门路！你倒好，还犹豫的！” 褚瑞凌见状安抚地笑了下：“我没想拒绝。只是我暂时不知道我接下这份工作后要做些什么而已。我今年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我怕没那多时间写剧本，到时候两头都耽误了，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自己。” 责编愣了下，而后感慨：“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填的是别人的资料，闹得我总觉得你是快毕业的大学生。”说着责编有些惋惜：“所以说你不打算接下这份工作了？” “我回去想想。”褚瑞凌说着，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责编闻弦歌知雅意：“你一会儿还有事？” “有个聚会。”褚瑞凌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了。”责编起身，她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做了决定后记得和我说一声，我挺想知道结果的。” “好。”褚瑞凌答应下来。他和责编一道走出门，两人互相道了别。褚瑞凌抬手看了下时间，见已经快两点了，便连忙给林睿初打了个电话。 “我事情忙完了，你还在家吗？” “出来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褚瑞凌给林睿初报了地址，没几分钟一辆的士就停在他身边：“走吧，我们迟到好久了。”林睿初打开车门把褚瑞凌拉进车内。 两人到达包厢的时候。包厢中的气氛早就热的不行。以至于他们偷偷溜进都没人发现他们。 两人挤到一旁摇骰子比大小的秦鑫身边。不知道几杯酒下肚的秦鑫看见两人便说：“怎么才来！楚姐也来了，你们知不知道！”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死了都要爱中，两人并不是很能听清秦鑫的话。林睿初堵着一只耳朵问：“什么？” “楚付瑶！她来了！在隔壁包厢！你们之前不是一直问的吗？！”秦鑫高声回了一句。正巧，现在是间奏，以至于他的叫喊整个包厢的人都听见了。 “……”在老同学们的目光中，秦鑫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了。他匆匆拉着刚到的两人出了包厢。 “楚付瑶来了？”出了包厢，褚瑞凌便问：“在哪？” 林睿初看褚瑞凌这么激动，嘴微微抿起，心底有些不太舒服。 “我在这。”他身后熟悉的女声响起，褚瑞凌一回头就看见楚付瑶挽着梁笑笑眉开眼笑地看着他。 褚瑞凌忍不住也笑了下：“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谢谢你送的签名照。” 楚付瑶看了眼褚瑞凌身旁的林睿初，眉眼一弯：“我记得那组照片没落在你手里啊。” “对，是我拿了。”林睿初说道，而后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点冲，便别别扭扭地别过头：“谢谢，我很喜欢。” 楚付瑶眼中带笑地上下看了林睿初几眼：“小林子，几年不见，你脾气见涨啊。” 林睿初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辩解的话。他心知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劲，微一垂头：“抱歉。” 秦鑫看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哈哈笑道：“我们在外头站着干嘛，当蜡像啊！快进去。” 褚瑞凌也觉得林睿初对楚付瑶的态度有些奇怪，于是略带歉意地朝楚付瑶笑了下。只是那笑容在林睿初眼里可不是那个味道。不知怎么的，林睿初心气更不顺了。 楚付瑶眼睛转了半圈，心里不知冒出了什么鬼主意，她转头对一直低头不吭声的梁笑笑说：“笑笑，你帮我把阿晴叫出来，我们另外开个包厢聚聚，好久不见了。” “阿晴？”秦鑫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称呼，他挪揄地笑：“怎么叫的这么亲切？” 楚付瑶很大方地点头：“因为我们在一起了啊。” 这下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林睿初更是第一时间转头看着褚瑞凌。 褚瑞凌没注意到林睿初的目光，他眼底有些笑意：“恭喜。” 秦鑫也打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 楚付瑶黑线：“现在还没成年吧。说的这么古怪。三年没见秦鑫你怎么往猥琐方向越去越远了？” 梁笑笑闻言难得露出个笑容，她奉命进包厢待人去了。 当年七人来了六人，几人悄悄去开了个小包。虽说刚开始气氛有些尴尬，但是唱了几嗓子之后彼此间还是找回了几分熟稔。 陈晴和楚付瑶两人显然还在蜜月期，那气氛蜜里调油的让人难以直视。林睿初一直小心观察着褚瑞凌，见对方神色落落大方，眼底也没有失落，顿时明白困扰自己一礼拜的猜想全是无稽之谈。心结解开了，林睿初举止间自然放开了。 最放得开的还是秦鑫，他从大包厢中偷来几个杯子和一箱啤酒，故作豪爽地逼着其他几人一起喝酒。 褚瑞凌看是啤酒，估摸着自己应该不会醉就陪着秦鑫喝了几杯。三杯两盏之后，一个酒瓶空了，秦鑫又开始做夭，拿着酒瓶就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褚瑞凌心里有鬼不想答应，但是架不住其他酒量浅的半酒鬼起哄，这游戏还是慢慢玩了起来。 秦鑫因为是发起人，于是首先抢了瓶子转了起来。瓶口很不巧对着褚瑞凌停下来了，他看着对方，摩拳擦掌：“真心话，大冒险。” 褚瑞凌想了想：“真心话。” 秦鑫立刻抛出自己的问题：“老大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林睿初有些紧张，他看见褚瑞凌一顿，回答道：“有。” 林睿初觉得自己有些闷闷的，像被人捂住了口鼻。 “是谁？”秦鑫丝毫不觉，他兴奋地追问。 褚瑞凌神色不变：“你等下次再问。”说着他伸手拿过酒瓶，手腕一转。瓶口停在林睿初所在方向：“真心话大冒险。” 林睿初道：“真心话。” 褚瑞凌垂眼敛去眼中神色：“你的梦中情人是什么样的？” 不顾秦鑫在一旁不满褚瑞凌的‘放水’，林睿初仔细想了想：“要温和包容脾气好，貌美居家气质佳。”说着他忍不住看了褚瑞凌一眼，忽然脑子就炸了。 林睿初看着褚瑞凌，忽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不自然地咽了口口水，还没理清自己心中的想法，嘴已经先行一步架起防御盾牌：“最重要的是作为女生，她要给我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最好了哈哈！” 楚付瑶直觉林睿初的强调有点奇怪。她挑眉看了林睿初一眼。 褚瑞凌却已经心冷了，他拿着酒杯喝了一杯酒。 林睿初再转酒瓶，瓶口对准了楚付瑶。后者大大方方地选择大冒险，和陈晴来了个热吻，而后转动酒瓶。 瓶口再次指向褚瑞凌。褚瑞凌已经预测到接下来他们要问什么了，只不过那个问题他并不想回答，于是他选择了大冒险。 楚付瑶脸上满满的遗憾，她说：“褚瑞凌你真的要选大冒险吗？真的吗真的吗？别后悔！” 褚瑞凌微微点头，没有更改自己的选择。 “那好吧。”楚付瑶一耸肩：“那你亲小林子一下好了。”说着她坏笑一声：“嘴对嘴哦，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褚瑞凌微微一僵，他皱了皱眉，而后一言不发地起身。 林睿初看他真的走过来，连连干笑：“楚付瑶，你罚他就算了，罚我做什么啊！” 褚瑞凌闻言身子一顿，他嘴角苦笑一闪而逝。 褚瑞凌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蹲下身按住躲闪的林睿初，偏过头慢慢靠近他。林睿初僵成一尊石像。 而后他感觉到自己上唇一触即离的温度。 游戏玩到很晚，临走了楚付瑶还在纠结。早就醉成一团的楚付瑶拉着褚瑞凌的领子大喊：“为什么不选真心话！为什么！为什么！” 陈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女友拉开，他苦恼地朝褚瑞凌道歉。后者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后他顿了顿，还是回答了楚付瑶的问题：“因为我失恋了，所以才不想说。” 送楚付瑶和陈晴离开后，他看见梁笑笑在包厢门口等他。 梁笑笑一晚上没怎么喝酒，所以现在还是很精神。她欲言又止，褚瑞凌见状站着并不离开。好半天，梁笑笑才低声说：“当初的事，谢谢你。” “不客气。”褚瑞凌点头，迈步，他的手搭在包厢门上就要进去。 “我喜欢你。”梁笑笑忽然说。 褚瑞凌动作没停：“我知道，谢谢，对不起。” 看着合上的包厢门，梁笑笑忽然笑了，她笑得很豁达。 门里，褚瑞凌看着倒在沙发上的林睿初，心里有些羡慕。他羡慕梁笑笑，还有告白的机会。而他，他的感情却只能埋在心里一辈子，等伤口或是愈合或是生蛆。 褚瑞凌小心绕过地上睡得醉生梦死的秦鑫，弯下身打算把沙发上的酒鬼捞起来。 然而那酒鬼却伸手抓着褚瑞凌的衣领把他拉了个趔趄。 褚瑞凌站立不稳，单手撑着沙发背，几乎把林睿初抱在自己的阴影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嘴唇，褚瑞凌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心中有一只野兽在吼，想要挣破他的画地为牢。 褚瑞凌合着眼定了定心神，打算拉开距离先把地上那只扔上出租车再说。 然而这时，两只手从褚瑞凌耳边伸过，双手交叠，怀中的人揽住了褚瑞凌的脖子。唇上传来摩擦吮吸所带来的麻痒，褚瑞凌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半合不张的眼睛。 对方的眼底满满的都是他。 在我选择退后的时候，你总能轻而易举地牵引我，让我在你这堵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第77章 褚瑞凌把秦鑫丢在了ktv，他将自己身上如同八爪章鱼一样的林睿初连同自己一起半搂半抱送上了出租车。 褚瑞凌心如擂鼓，他故作镇定地和司机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而后专心应对起千方百计往自己身上爬的林睿初。 出租车司机接着后视镜看到林睿初的死皮赖脸，而后调笑了一句：“这小伙儿酒品不怎么样嘛。” “嗯。”褚瑞凌应着，心想：“我酒品也不怎么样。” 褚瑞凌拉着林睿初绕过林家往自己家走。这依着林睿初喝醉酒后的粘人程度，把人带走的举动显得轻而易举。 褚瑞凌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家门。他将林睿初往沙发上一丢，而后看着他长出了口气。 林睿初醉眼朦胧地看着褚瑞凌，傻呵呵地笑着，他伸出手就要讨抱。 褚瑞凌避开林睿初的奇袭，顺手单手拽住林睿初的后领将他往沙发上一按，而后他脱掉外套走进浴室打开凉水蓬头，就把冰冷的水往自己脸上浇。 九月初秋，晚上带着点凉意。褚瑞凌这么一浇便把醉得不深的魂魄给找了回来。他单手撑着盥洗池，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眼中的孤注一掷，慢慢将野兽压了回去。 褚瑞凌伸手拉过一旁干燥的毛巾，将它搭在头上。他重新打开蓬头，往浴缸里放水，打算把外头那只酒鬼清理干净而后送回林家。 蓄了一小半的浴缸中忽然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褚瑞凌皱着眉转身，还想让林睿初上沙发躺会儿，忽然后者就伸出手将他重重一推。褚瑞凌猝不及防膝盖撞到浴缸边缘，重心不稳整个人狠狠地坐到浴缸之中。他的脑袋和一旁的墙壁猛烈一撞，‘咚’的一声，褚瑞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艹。褚瑞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感觉眼前发黑，脑子闷痛一阵接着一阵。蓬头在撞击中从褚瑞凌手中脱落，不慎卡在一旁放置衣服的夹子上，角度微妙地用水将褚瑞凌淋了个全须全尾的。 真tm庆幸我刚刚开的是热水。褚瑞凌想着，心里冒出点狠劲，他想伸手抓着眼前的酒鬼让他在水里好好清醒清醒。 林睿初似乎听见了褚瑞凌的心声，他单脚迈进浴缸，身子遮住蓬头打出的水。 褚瑞凌抬头，看见林睿初满身水渍，被水沾湿的衬衣搭在他的肉上，衬出的肉色半隐半现。 活色生香。 褚瑞凌一阵口干舌燥。 林睿初此时又有动作了。他弯下·身，凑到褚瑞凌跟前。而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褚瑞凌的眼睑，之后笑得一脸傻气。 褚瑞凌闭了闭眼睛，他觉得自己的下·身硬如铁。 林睿初看褚瑞凌闭上眼睛有些不满。他将另一只脚迈进浴缸，由于动作太大一个不稳，直接滑到坐在褚瑞凌身上。褚瑞凌闷哼一声，忽然察觉自己的下·体周围有一只手在胡乱摸索。褚瑞凌一惊，他伸手抓住林睿初捣乱的手，瞪大眼睛看着他。 林睿初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笑，又开心地笑了几声。 褚瑞凌被撩拨地起了火，他在趁人之危与坐怀不乱中挣扎了片刻，最后推开林睿初迈出了浴缸。 林睿初伸手抓住褚瑞凌的衣摆，莫明呜咽几声。褚瑞凌却横下心不为所动。 如果没有结果，他不想破坏这仅有的。 褚瑞凌走出浴室，拉上门将林睿初关在里头。 后脑勺似乎鼓了一个小包，一阵一阵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晕眩。褚瑞凌静静站了片刻，转身回了房间。他锁上门，看着自己鼓起的下身，一直默背八荣八耻。 浴室里，林睿初自褚瑞凌推开自己之后就一动不动，他任由温水浇在自己身上，感觉着自己的狼狈。 其实在ktv里，他吻上褚瑞凌的那一刻，酒已经醒了大半了。 随之清醒的还有他对褚瑞凌的感情。原来他这几年的关注，在意，关心，以及隐约的醋意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兄弟情，而是爱情。 林睿初忽然明白自己喜欢褚瑞凌，已经喜欢了很久。 他喜欢他所以才会一直关注他的喜好。 他喜欢他所以才会一直努力追上他的脚步。 他喜欢他所以才会敌视一切出现在他身边的女性。 可笑他知道的太晚。 林睿初的酒并没完全清醒，他看着自己吻着对方，而对方没有推开。迷迷糊糊他心中不自觉地窃喜：会不会褚瑞凌也喜欢他？ 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荒唐事。 褚瑞凌推开他夺门而出的时候，林睿初的酒就没有理由再醉下去了。他心中有些苦涩，对于褚瑞凌的抗拒。以及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明天。 林睿初在浴室里坐了很久，直到他看到浴室门上隐约投射出的人影。 林睿初吓了一跳，他急忙闭上双眼装作熟睡的模样。他听着褚瑞凌推开门，而后进来。他听他关上蓬头，将一条浴巾搭在自己的头上。 林睿初感受到褚瑞凌身上衣服的湿度。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褚瑞凌回屋那么久都没有换衣服？奇怪之后林睿初就忍不住心疼，这么湿的衣服穿在身上，明天又要感冒了！ 林睿初想睁开眼念叨褚瑞凌，但是他一想起自己之前做的蠢事，顿时又不敢了。 他感受着褚瑞凌半搂半抱将他抱出浴缸，林睿初一边讶异褚瑞凌的力气，一边努力放松自己不让褚瑞凌看出端倪。 林睿初感受到褚瑞凌搂着他将他带到了房间之中，他感受到自己被丢上床。 他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 卧槽！褚瑞凌在脱我衣服！察觉到这一点的林睿初差点没跳起来。他忍住心中的雀跃忍得都快发抖了！他感觉到褚瑞凌脱下他的衬衣，而后手继续往下，继续往下。 林睿初忍住颤栗的欲·望，他立志要做一个乖男人，好充气娃娃，没有一丝抵抗地将这次的酒后乱性进行到底！至于吃亏之类的……没事，咱们可以明天再算总账！ 裤子被褚瑞凌扯下，接着是袜子。林睿初激动地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察觉到褚瑞凌的手在他的三角裤上顿了一顿，而后动手扒下。 察觉到褚瑞凌动作，林睿初差点叫出声来。他僵在那里期待着褚瑞凌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块浴巾。林睿初被骇了一跳，他忍不住将眼睛撑开一条缝。他看见褚瑞凌拿着浴巾垂着头在给他擦拭身子。被水拉长的刘海像块珠帘将褚瑞凌的眼睛盖了个严实，林睿初看不清他的表情。 #卧槽！你把老子的裤子脱了就是为了干这个？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林睿初内心的小人不断咆哮。他觉得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 褚瑞凌为了不起奇怪的心思，于是他将脑子放空，因为放空的太过成功，以至于他没注意到林睿初身体肌肉的细微变化。 然而林睿初心里抱怨了一阵之后，慢慢地，他不自觉噤了声。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在褚瑞凌的触碰下慢慢抬起了头。 拜托！争气点！林睿初有些欲哭无泪。 他察觉到褚瑞凌的手越来越往下，往下…… 而后他的手顿住了。几秒过后，褚瑞凌像是碰到烙铁一样将手中的浴巾丢了出去。 这下，林睿初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时间静默一刻钟，房间内脉脉无语。两个人一个装雕塑，一个装死人。 然而林睿初的小兄弟，丝毫没有萎靡的迹象。 “……” “……” 林睿初开始很严肃地思考自己的第十三种死法。然而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上附上了一只手。 “！！！” 林睿初这下要炸了。他用了毕生的意志力才忍住跳起来的冲动。 林睿初察觉到褚瑞凌的手笨拙且僵硬地【哔——】自己的小兄弟。脑子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久远的笑话。 笑话是这样的。 一个单身汉睡在草丛里。忽然有个小女孩来拔蘑菇。 一个蘑菇，两个蘑菇，三个，四个，五个，五个，五个…… 小女孩没拔出蘑菇，哭着跑掉了。 单身汉很高兴，他决定第二天再来这块地方睡觉。 然而第二天来了个小熊瞎子，它也来拔蘑菇。 而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 林睿初想着想着忽然细思恐极，褚瑞凌应该不属熊瞎子的吧！ 不过很快，林睿初就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情了。褚瑞凌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娴熟。林睿初意识渐渐模糊，他的意志力忽然掉到了负值。慢慢地，林睿初口中发出细碎的呻【吟…… 第78章 凌乱的一夜，林睿初醒来的时候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被子里，他完全不想明目张胆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偷偷地回味一下还是可以的。 林睿初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他在被窝里蠕动了许久，终于从满足中回过神。 等等，褚瑞凌呢？他不会吃完豆腐就跑了吧！这念头在林睿初心中一闪而过，他猛地掀开被子跳了起来。他飞快地给自己套上床边放好的外衣外裤，而后脚踩风火轮一样开门冲出房间。 客厅中褚瑞凌听到自己卧室方向传来巨响，他眉头一跳，手中动作顿了顿。几秒过后，褚瑞凌才压下心底的心虚，他伸手关掉天然气，拿着碗将刚煮好的粥盛好。 这时厨房的拉门被人一下拉开。 褚瑞凌将粥放在一旁的托盘上，他一如往常地转身，和颜悦色地看着林睿初：“吃早饭吗？” 林睿初眼睛瞄了一眼褚瑞凌身旁的清粥小菜，有些状况外的点头。褚瑞凌见状又拿出一个碗装了一碗粥。他拿起托盘，状似疑惑地看着林睿初：“你不会想站在这吃吧。” 林睿初见褚瑞凌一如既往的态度，有些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他开始怀疑昨晚的事是不是他醉酒后的幻觉。 如果不是，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林睿初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醉倒这地步，他怒视着给他一种正在抽事后烟即视感的褚瑞凌，整张脸鼓得圆了一圈。 褚瑞凌还处在尴尬症的状态，他尽量不去正视林睿初。他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端着餐盘进了饭厅，将餐盘上的东西摆在桌上：“小林子，你能不能把厨房里的小菜端过来？”褚瑞凌头也不回地问道。 林睿初憋着一口闷气，他恨恨地抓起两碟凉菜快步走到饭厅，而后重重地将两碟菜放到桌面。褚瑞凌被瓷盘和玻璃碰撞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偏头看着林睿初，终于问道：“怎么了？” 你还敢问怎么了！林睿初差点怒了，他深吸几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昨天，昨天我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林睿初演技天赋全开，褚瑞凌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异样。他点头：“有，你把我推进浴缸里，我的头撞到了墙壁，现在还很疼。” 林睿初闻言有些心虚，他缩了缩脖子，正想道歉。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褚瑞凌在避重就轻，于是林睿初觉得自己的底气又回来了：“那是我不对，除了这个呢？”林睿初生怕褚瑞凌继续装傻，于是半真半假地提醒：“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到什么了？”褚瑞凌顺着林睿初的话问。 “梦到有人给我撸！管。”林睿初毫不犹豫地回答。 褚瑞凌的表情有点裂，他差点给没皮没脸的发小跪了。褚瑞凌忍不住转头，对上林睿初灼热的目光，而后面皮一抽。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点哭笑不得。褚瑞凌见林睿初这么没皮没脸，索性也就破罐破摔地承认：“对，我干的。” 林睿初即便在等着这句话，但褚瑞凌说出口之后，林睿初的脸还是红的要炸了。他磕磕绊绊地说：“你，你，我是……” 褚瑞凌并不想听林睿初道歉，他自顾自地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你昨天对我又亲又舔的。我本来不想管，但看你没有自己解决的能力，所以就顺手了。” 褚瑞凌垂着眼睑，林睿初看不到他眼里的神情，不过他听着褚瑞凌这么说，本来火热的心瞬间就凉了。林睿初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愣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 褚瑞凌拉开椅子坐下，他吃着饭，并不开口，气氛有些冷凝。 褚瑞凌本以为林睿初会摔门离开。却不想对方随后自暴自弃地拉开椅子，拿起饭碗，像是宣泄不满一样，他咬牙切齿地咬着饭。 褚瑞凌背脊一凉，他微微抬头，正好对上林睿初如狼似虎的目光。 褚瑞凌无奈地放下碗：“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做都做了，你要是觉得吃了亏，我让你摸回来行吗？” 褚瑞凌只是顺口一说，却不想林睿初反而点头：“好啊！来！脱裤子！” “……” 褚瑞凌欲哭无泪，不过他看着林睿初的态度反而更肯定他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不然怎么可能一点害羞没有，反而认真要求把豆腐吃回来？ 褚瑞凌觉得自己肿了一块的后脑勺更痛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却不料林睿初反倒觉得他出的主意不错，放下饭碗就朝褚瑞凌走过来。 褚瑞凌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对方靠近之前推开好几步。他有些无奈：“别闹了。” 林睿初的眼睛有一瞬间暗淡。他抿嘴在原地转了几圈，而后在褚瑞凌无语的眼神中拉开大门跑出了褚家。 褚瑞凌单手撑着脑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林睿初跑出了褚家大门就后悔了。他在拐角看着褚瑞凌的房子，心烦气躁地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而后一咬牙狠下心往自己家冲去。 林母昨晚就接到褚瑞凌报平安的电话，所以也没怎么担心自家孩子。她正在家中插花，忽然家里的大门就被人拍开，好悬没吓她一跳。 林母看着一脸焦躁满屋乱转的林睿初，忍着头晕喊了停。可惜这回她的命令没得到贯彻。林母起身，她趁林睿初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伸手单手扯着他的衣领将林睿初拽住。 林母看着林睿初脸上快要掉出来的烦闷，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一回来就和个猴子一样，谁偷了你的金箍棒了？” 林睿初心里烦闷，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和林母说。林睿初咬着牙把郁闷憋在心里，只是脸上不自觉浮现在林母面前才会出现的委屈。 林母若有所感，她扫了眼林睿初身上属于褚瑞凌的衣服，而后试探地开口：“昨晚醉酒之后调戏瑞凌被人赶出家门了？” 林睿初闻言有些愣愣的，一时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林母看林睿初这幅模样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一点。她想了想继续说：“不对，如果发生在昨晚，你肯定早就被扔出来了。但也不可能是今天早晨。以你这性子没醉酒肯定没贼胆。” 林睿初听了，嘴巴一撇，但也没反驳林母的话。 林母想了想，问：“你不会和瑞凌告白了吧！” 这下林睿初是真的吓到了，他失声大喊：“妈，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胡说？”林母挑眉：“说什么混账话。” “你才，你才在说混账话！我才没有……”林睿初嘴唇抖啊抖得愣是舍不得说出后面半截话。 “得了吧你。”林母看林睿初不会再乱跑了，她松开手看着林睿初：“你的小心思我早看出来了。你对我可都没对瑞凌半分关心。” 林睿初被说得心虚，他直觉林母态度不对，于是小声地问：“妈，你不反对？” “反对啊，之前几年都反对来着。只不过见你自己都迷迷糊糊弄不清自己的感情，我怕说了反而点醒你，所以只能自己憋着，没把我憋了个半死。”说着林母顿了顿，她看林睿初脸上浮现出不撞南墙不死心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林母话锋一转：“不过后来憋久了，我找了点书看，见这事是天生的也掰不回来，也就没那么反对了。毕竟瑞凌性子不错，我要是反对了这个，你转头给我找个滥·交的回来我上哪哭去。” “妈。”林睿初讪讪地叫了一句，脸色有些不自然。 林母伸手摸了摸林睿初的发顶：“其实我看，你们要是要处，先试几年再说。要是大学毕业以后还像现在一样，我那时才是真正不反对了。” “我也想。”林睿初闷闷地说：“可是褚瑞凌没这想法。” 林母的手顿住了，她脸上浮现出略纠结的表情，只是林睿初垂着脑袋没看到。 林母神色动了动，她没说开，只说：“瑞凌拒绝你了？你告白了？” “这倒没有。”林睿初摇头，他将昨晚和今早的事和林母简单说了一下。 林母听完前因后果，心中想着这两孩子半大的人怎么这么能折腾。不过林母只是想想，她有心想让两个孩子再多点时间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于是便没点明褚瑞凌心中的意思。林母安慰了林睿初几句，而后说：“瑞凌有没有那方面的倾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你真心不错。要我看你干脆先不要告白，省的把人吓跑。你平日里做些表示，如果他回应了，皆大欢喜，没回应，你也有台阶，不至于闹得做不成兄弟。人生难得挚交好友，别因为你自己的私欲，把一切都弄砸了。” 林睿初闷闷地点头，他问：“那我该怎么做？” 林母想了想对他说：“当年是你爸追的我，我没有追人经验，要不然你去问问他？” “老头子也知道我，我……” “那倒没有。”林母笑得很含蓄：“这事要你自己解决。” 林睿初想起林父发火的模样，身子一抖，他期期艾艾地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林母想了想，半开玩笑地说：“不然，你去看些小说？” “……” 第79章 褚瑞凌看着课桌上的早餐有点愣神，他本以为林睿初还要再纠结一阵子，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 只是看起来有点过头了。看着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褚瑞凌有些不自在，他动了动手臂扭头看他：“怎么了？” 林睿初故作镇定，即便他的手都快被自己绷得抽筋了可他依旧□□：“没事，怕你早上没吃饱。” 林睿初内心os：贴心的早餐，亲密的接触check！ 褚瑞凌说：“……我有哪天没吃饱吗？” “你以后可以选择不吃饱。”林睿初自以为深情地看着他：“我会为你带早餐的。” 路过的秦鑫：“……”我的胃好疼。 褚瑞凌嘴角抽了下，他有些无语地将林睿初的手拿下来：“你怎么了？又闯祸了？需要我给你背黑锅吗？” 林睿初迅速摇头：“怎么会？明明只有我为你抗下所有厄运的道理。” “你这种说话方式某种程度上而言就是一种厄运。”褚瑞凌的表情有点裂：“等等，你不会是报复我之前那次……” “啊啊啊！！！”林睿初闻言秒破功，他奋力挥手力求把褚瑞凌的话堵回他的喉咙里。 “之前怎么了？”秦鑫凑过来好奇地问。 “没什么。”褚瑞凌闭口不谈。 林睿初心里纠结，他看着油盐不进的褚瑞凌心底萌生一种拽住他领子大喊的冲动。不过他努力克制住这种念头，颇为萎靡不振地趴在座位上。 秦鑫奇怪地看了眼林睿初，而后对着褚瑞凌说：“对了，门口有人找你。” “谁？”褚瑞凌问。 秦鑫略纠结：“你爸。” *** 褚父是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褚瑞凌本不想理他，但是想到很久没联系他的褚母，最终还是去见褚父。 “爸，你有什么事？”多年不见，两人之间没了冲突，褚瑞凌自然能做到一派祥和的假象。 褚父憔悴了很多，眼睛周围的黑眼圈都能当墨镜用了，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掌，神色紧张而萎靡：“小凌，我们很久不见了。我刚刚给你们班主任请了假，我们出去聊聊？” “可以。”褚瑞凌一顿答应下来。他跟着褚父出了学校，看着校门口停着的很久没洗过的国产车有些愣神。 褚父本来已经打开车门，但看着站的老远的褚瑞凌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 褚父关上车门对褚瑞凌说：“我们就在学校旁边的店里坐一会儿吧。” “好。”褚瑞凌依旧很好说话的模样。他领着褚父进了学校旁边的小菜馆。 现在不过早晨，小菜馆里没什么人。店主很快就走到了褚瑞凌落座的这一桌。褚瑞凌刚吃过早餐，没有点餐的意思他看着褚父没开口。褚父显然也不是很想吃，但他看着老板一直站在他身旁不肯离开的架势，想到自己要说的话不便让外人听到，于是点了一笼小笼包。 店家离开后，褚瑞凌见褚父一直纠结地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干脆地说：“蒸包子不需要很久。”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店主将包子拿过来放在两人中间。 褚父这下像话头一般，他将包子往褚瑞凌所在的方向推了推一推：“你吃。” 褚瑞凌说：“我不饿。” 褚父顿了一顿，又不说话了。 “要是没事我先走了。”褚瑞凌说道，他作势要起身，褚父见状连忙伸手拦他：“等等。” 褚瑞凌听话地做了回去。 “小凌，我们好久没见了，我还记得上次见你……”褚父打算借古怀今。 “上次见我你和我妈闹离婚打算打感情牌从她手里多捞一点财产，再之前你带着褚瑞朱和小三姨登堂入室差点把我妈气到医院里，再之前我发烧入院，差点得了肺炎，我妈求了你半天你才进医院看我一面。所以，爸你说的是哪次见我？”褚瑞凌不咸不淡地问。 褚父的脸僵住了。 “爸，你有什么事直说。我没什么耐心。”褚瑞凌坦言道。 “……小凌，爸爸的公司周转不灵想找你借点钱。”褚父小声地说。 “借多少？”褚瑞凌问。 “五千万。”褚父回答。 褚瑞凌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就五千万？褚氏的股票随便出手一点就能筹集的来吧，还用得着找我借？我和我妈的股票不都在你手里？” 褚父嘴巴动了动，他因为被自己的儿子盘问神色有些恼怒。不过褚父还是压下了这股感觉，他说：“褚氏被你妈打压，这一年下来已经不剩什么了……” 褚瑞凌这时恍然，也是褚母的计划已经进行一年了，也是时候收网了。 褚瑞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会这么说，他故作疑惑：“妈妈打压褚氏？她怎么打压？我记得她手上只有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影视公司吧。爸，难道褚氏到了你手里随随便便一家小公司都能把它玩死？这也太……可笑了。”褚瑞凌说道。 “不仅仅是个小公司！你妈妈不知从哪里搭上线，帝都里有人帮她。”褚父不想自己能力被看清，急忙解释道。 褚瑞凌皱眉，帝都？难道是凌家帮忙了。 “不管怎样，小凌，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褚父看着他说：“我们毕竟是父子，父子哪有隔夜仇的。只要你帮了我这次，等我老了，褚氏就是你的了！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立合同。” 褚瑞凌看着褚父觉得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爸，我还未成年，别说五千万了，一百万我都不见得有。” “之前卖股票的前你妈不是说给你了吗？好几亿啊！”褚父急切地说。 褚瑞凌一顿，那钱褚母是给他了，只是这些年他都没动过，所以一时忘了。 不过褚瑞凌可没想帮助褚父，他故作不知地问：“什么好几亿？” 褚父一愣，语气急切：“你妈妈没给你吗？” 褚瑞凌没点头只说：“当时妈妈说要建公司。” 褚瑞凌这么说着，褚父只当褚母把所有钱拿去建公司了，他顿时着急起来：“你快去找你妈妈要。” “用什么理由？”褚瑞凌笑道：“难道我要和我妈说我找她要钱给背叛她的前夫挽救公司而后和她对抗吗？” 褚父一下愣住，许久他有些沧桑地说：“小凌，我和你妈妈之间的恩怨你不懂……” “我是不懂，所以我不打算搀和。”褚瑞凌说，他起身打算离开。在他离开前忽然对褚父笑了一下：“爸，你的资金链是什么时候断掉的？是不是给褚瑞朱买跑车的时候？” “你！”褚父瞪圆眼睛看着褚瑞凌一脸难以置信。 褚瑞凌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温和：“是的，我一直都知道。”褚瑞凌话说完从口袋中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快步迈进阳光之中，像除了多年的恶气一样，褚瑞凌心中难得的舒服。 很快褚瑞凌看见不远处站在树荫底下的林睿初，他微微有些惊讶。褚瑞凌快步上前，他站在林睿初面前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出来的？” 林睿初有些小得意：“你忘了，我会翻墙。” 听着林睿初这么说，褚瑞凌忽然想到他们初见时的场景。褚瑞凌眉眼柔和下来，他轻声说：“我差点忘了。” “你爸和你说什么了？”林睿初问。 “没什么，他只是和我说了他的结局而已。” *** 褚家三人似乎真的到了快谢幕的时候。黔驴技穷的三人轮番堵着褚瑞凌，他们开始用压箱底的招数力求让褚瑞凌伸手帮他们。 当然这是徒劳无功的。 只不过这几天的阵仗有点大，舆论攻势下一中的学生看褚瑞凌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只是褚瑞凌懒得管了。 有些人不值得去解释，而值得解释的人一直不需要他的解释。 看着声泪俱下就差没跪在他跟前的褚瑞朱，褚瑞凌有些心烦地合上了书。他打断褚瑞朱唱作俱佳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长篇论述，坦言：“褚瑞朱，你知道为什么爸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吗？”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妈的不是，她对不起大姨……” “闭嘴吧你。”褚瑞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褚瑞凌看褚瑞朱还要开口于是先一步打断他的话：“爸的资金链之所以会断，全是因为年初给你买的那辆跑车。这一切后果都是你造成的，你凭什么将它怪在我妈头上？褚瑞朱，你被人宠坏了。” 褚瑞朱脸色有些难看，他说：“如果不是你妈处处打压……” “处处打压怎么了？商业场上的事你说的清吗？又不是一家人，难道还要把到嘴边的肉让给你们吗？”褚瑞凌毫不留情地说：“你们缠了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借钱吗？五千万，亏你们开得了口，我还没成年，去哪给你们拿这么多钱？去偷还是去抢？” “你妈有……” “所以你让我去找你爸和你妈共同坑过的女人借钱救你们的公司？脸皮能不能别这么厚？”褚瑞凌冷笑着看着褚瑞朱：“褚瑞朱，你再继续烦我，褚氏只怕倒得更快！” “你！” “褚瑞凌，柴老师找你。”学习委员在门口喊道。 褚瑞凌感激地朝对方一笑，他看都不看脸色涨红的褚瑞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褚瑞朱见状不由得握紧拳头。 第80章 褚瑞凌对褚父口中有人帮助褚母这件事情有些在意，他拜托凌岳去外祖家打探了下消息，差不多有一礼拜，凌岳才联系褚瑞凌：“你和小姑还在闹别扭吗？” “没有。”褚瑞凌回答道。 “你别骗我了。”凌岳语气有些不对，他似乎在犹豫，好半天他才开口：“你知道吗，小姑已经再婚了。” “……！！！”褚瑞凌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凌岳在开玩笑，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别胡说！” “我要是敢拿这件事胡说，你还不得整死我。”凌岳的语气有些头疼：“我没和你开玩笑，小姑已经领证半年了，我也是从爷爷那听到的。只是没举行婚礼。” “……和谁？”褚瑞凌语气有些不好。 “你记得我堂妹之前为什么作弄你吗？” “你是说苏启青？”褚瑞凌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名字。 “对，就是他。小姑的公司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全是因为有他帮忙。” “……” 察觉到褚瑞凌许久没说话，凌岳忍不住有些担心：“小凌你没事吧。” 褚瑞凌面无表情：“没事，谢谢你。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喂，等等！你不要乱……”凌岳紧张的声音最终归为无声。褚瑞凌将挂掉的电话调成无声扔在沙发上，他有些难过。 好一会儿，褚瑞凌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拿起手机正想给凌岳回个电话，忽然褚瑞凌看到了一条短信。 “我是苏启青，这是我的号码，等你调整好情绪打电话给我。” 褚瑞凌手一顿，他本能地对这个人产生厌恶，不过想到这人是他的继父，无论怎样褚瑞凌还是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一个十分冷静自制的男音：“褚瑞凌？” “我是。” “我希望你能出来和我见个面。”男人说道：“之前你母亲不让我联系你，不过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了，我想约你出来见个面也没什么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的存在了？” “我和凌家打过招呼了。”男人说：“明天上午9点，在朗阁。” “……可以。” 褚瑞凌几乎一夜没睡，他一早起来打理好自己，还没到九点，褚瑞凌就到了朗阁。朗阁的位子很不好订，但似乎男人早就打好了招呼，褚瑞凌进店之后，没多问就被侍者引到了一旁的包厢。 包厢很雅致，带着一点西方中世纪的古典庄重的艺术感，只是褚瑞凌没心情欣赏。 九点准时，包厢门被推开，男人对包厢中的褚瑞凌并不惊讶，他自然地走到褚瑞凌对面坐了下来。 褚瑞凌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在外人眼中男人很自制很帅气也很有豪范儿，整个人就像是从总裁小说中走出来的范本。但是褚瑞凌却觉得，男人单调刻板对人冷淡。总而言之，没有任何配得上自己母亲的地方。 对于褚瑞凌的打量，苏启青并没有不满的神色，他静静坐了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说：“你很伤凌然的心，我来是来建议你找个时间和凌然谈谈。” 褚瑞凌眼睑颤了颤：“我妈说过我的事？” “她没说过，但是我知道。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一直不低头让我很不满。”苏启青说道，看过去居然有一种在教导褚瑞凌的感觉。 “低头？不行。”褚瑞凌微微摇了摇头。 苏启青看着他，用着一种看顽石的眼神，这种眼神是褚瑞凌从来没经历过的。苏启青说：“我说的是低头，不是让步。” 褚瑞凌抬眼惊讶地看着他。 苏启青说：“凌然很在乎你，但是她不知道怎么教导你。在我看来你聪明有余却不知变通，脾气和凌然一脉相承。我可以忍得了凌然，但我不会迁就你。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后面那句话应该我来说。”褚瑞凌脸上带着点怒色：“别摆出一副教导人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你的谁，不过你要是有能力，你可以对任何人说这句话。”苏启青说着起身，他无视怒视着他的褚瑞凌越过他正要出门，当即将推开门的时候，苏启青脚步一顿：“对了，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随便点。我已经叫人把钱记在我帐上。” “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褚瑞凌忽然问。 苏启青脚步没顿：“这件事你可以自己问凌然。” 苏启青的话给了褚瑞凌很大的启发，自那天过后褚瑞凌一直在想怎么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他有心想问别人，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商量这件事的，不自觉地，褚瑞凌想起了苏启青。只是后者从那天之后再没联系过他。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天柴老师将褚瑞凌和林睿初叫进了办公室。两人踏进办公室之后发现柴老师脸上有些喜意。 “柴老师，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林睿初率先问道。 柴老师道：“我有两个好消息。” “？” 柴老师笑得十分高兴：“之前全国竞赛的成绩出来了。林睿初数学全国一等奖。褚瑞凌物理、化学全国一等奖！” 两人一愣，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喜意。 柴老师慈蔼地看着两人：“证书还没下来，但是消息已经落实了。等证书下来之后，学校会开一个表彰大会。托你们的福，老师今年的奖金有望了！” “……”虽然我们知道这一点，但是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好吗？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什么？”林睿初问道。 柴老师的笑容越发重了些，他对着褚瑞凌说：“我们学校一直有向各大高校保送优等生的名额，而这次全国大赛的名次出来之后，帝都大学有意向让你免试入学。我们学校校领导商讨了一下，觉得把名额给你是实至名归，所以恭喜你，你即将成为帝都大学的学生！” 褚瑞凌的笑容有点僵。 林睿初也是。 柴老师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褚瑞凌的欢呼，再粗神经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你不喜欢帝都大学？你想上其它学校？” 褚瑞凌没回答，他克制住自己不去看林睿初的脸色：“……我不知道，柴老师，我没想好。而且听说免试入学的学生能选择的专业范围很窄，我不喜欢这样。” “也不全是。”柴老师收起笑容认真地和褚瑞凌解释：“虽说你免试入学之后所能选择的专业会被学校划定在一个范围之中。但是你可以在开学后向学校提出申请，审批通过后进行转专业考核，如果通过了你照样可以进你想上的专业。” “我……” “柴老师说的不错。你还想什么啊！知不知道你的机会是我们求半天都求不来的。”林睿初的语气中满满的兴奋：“快接下来啊！” 柴老师闻言转头看着林睿初：“你羡慕什么？也有你的份。” “帝都大学？”林睿初有些兴奋。 “想得美，就你那成绩？”柴老师笑骂了一句：“是x大了，它也是名牌院校。” 林睿初听着脸上的笑容淡了点，他摇头：“不了柴老师，我励志想进帝都大学的。所以这名额你还是给别人吧。” “帝都大学？”柴老师的面色有些严肃，他语重心长地说：“林睿初，不是我泼你冷水。以你的成绩，别说帝都大学，就算是x大，只凭借高考考进去，那实在有点悬。我知道你理科很拔尖。可再拔尖分数也是限定死了的450.不能再多了，而语文和英语？拖都能拖死你。” 林睿初还是摇头，他嘴角带着自信：“柴老师你知道吗？我中考前的成绩，最烂的时候连中专都上不了。当时我和老师说我要上市一中，他们也都像你这样劝我。可是你看我现在，不仅考上了市一中，而且成绩的排名还挺靠前的。所以现在我和你说我要考帝都大学，那我一定能考的上。” “初中和高中是不一样的……”柴老师苦口婆心还想再劝，林睿初却打断了他。 “老师啊，让我试一试嘛！再说我还有褚瑞凌呢！这个真学霸一定会带我得道升天的。” 柴老师看林睿初没个正形的模样也很是头疼，他摆手：“算了，你看着办吧。话先说在前头，这名额我是不会给你留着的，你要是后悔别哭着找我。” “放心。”林睿初露出自己的大白牙。 柴老师叹了声气，他在自己的抽屉中拿出属于褚瑞凌的那份档案袋：“这里面的文件你好好看，有不懂的问我。” “柴老师，我……” “你不会也想和我说你要自己考吧！”柴老师的语气有些生气。 “怎么会。”林睿初见状连忙伸出手将文件从柴老师手中□□，塞进褚瑞凌手里：“褚他只是想说谢谢。” 褚瑞凌转头看着林睿初，见对方一直在朝着自己使眼色，终于点头：“对，谢谢老师。” 两人出了办公室后，林睿初长出了口气：“好险。”他对褚瑞凌说道：“你没看见柴老师刚刚的眼神！好像你如果说不接受推免，他就要跳起来要你一样。” 褚瑞凌拿着文件，没有接话，他问：“你为什么不接受x大的推免。” 林睿初闻言笑容一顿，随后慢慢地沉淀下来，变得非常温柔。他偏着头看着一旁的大树：“我有自己的理由你别问了。” 褚瑞凌抿嘴，眼里有显而易见的不赞同。 林睿初忽然讨好地看着褚瑞凌：“你先别问，等我考上帝都大学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现在就先帮我补习行吗？就像中考前一样！拜托了，大神！” 褚瑞凌有些无奈，但是木已成舟，他只能点头：“好，只是你要能撑得下去。” “那当然，不是有你在吗。看着你我就动力满满。”林睿初厚脸皮地说。 已经被各种不正经的话调戏了一个月的褚瑞凌有些习以为常，他面色不改：“那我们回去背书吧，先英语还是先语文？” “……” 第81章 褚瑞凌被保送的新闻不胫而走，虽说大家都知道市一中每年都会有几个保送名额，但是那可是帝都大学啊！全国第一学府！褚瑞凌还不用高考就被保送的，这酸爽！于是褚瑞凌就被羡慕嫉妒恨的同学们当大猩猩围观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柴老师看同学们的热情没有消退的趋势，未免复习进度被影响，最终他大笔一挥直接拨了褚瑞凌两个礼拜的强制假期，让他把文件填好拿到教育局盖章。 褚瑞凌从柴老师手里接过假条的时候，整个人都呈囧字态，他总觉得自从自己不参加高考之后，整个人就和没了利用价值一样。 柴老师看着褚瑞凌倒是觉得有些可惜：“瑞凌啊，没了你也不知道这次高考状元还会不会落在我们学校了。” ……这期待值有点高了。褚瑞凌嘴角动了动，没敢接话。 柴老师也是感慨了一下，随后他给了褚瑞凌几个教务处的电话，嘱咐他有事电话联系，也免了什么小事都往学校跑。 褚瑞凌乖乖接过记着电话的纸，而后陪着柴老师说了会儿话便回教室收拾书包。 褚瑞凌收拾书包的时候看着林睿初还在埋头苦背，他看了好几眼，见林睿初是在背所谓的高考满分作文便摇了摇头，他放下手中书包走到林睿初位子旁，坐在林睿初身侧的同学见着褚瑞凌立刻便把位子让了出来。 林睿初察觉到同桌的举动，抬起头：“你要回家了？” 林睿初话音刚落，褚瑞凌顿时觉得如芒在背。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褚瑞凌抽出林睿初拿着的那本作文书看了几眼，只见作文本上画的密密麻麻的好词好句。 褚瑞凌在林睿初身旁坐下，他说道：“你不用背这些句子，这没什么大用。写的多了，还会让人觉得华而不实。” 林睿初有些头疼：“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作文都是及格分。” 褚瑞凌想了想说：“其实作文主要是破题要新，立意要深。你的文笔虽说不算拔尖，但也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主要是你每次选的角度都太浅太泛了，老师看多了卷子难免会视觉疲劳。” 林睿初不言不语，脸上看上去有些烦躁。 褚瑞凌看着，停下话头：“你怎么了？” 林睿初不说话。 褚瑞凌想了想问：“是因为上帝都大学的事吗？” 林睿初被戳中心事，他语气带着点萎靡：“褚瑞凌，我会不会真的太好高骛远了？” 褚瑞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摸了摸林睿初的发顶：“不会，有我。” 林睿初抿嘴不言，他心中的压力并不是褚瑞凌三言两语就能缓解的。 褚瑞凌还想再说，这时柴老师抱着教案进来打算上下一节课。他看着褚瑞凌还在班上，便问：“褚瑞凌，你怎么还没回去？” 褚瑞凌无奈起身，他说：“这不是还想听您讲最后一节课吗？” 柴老师闻言，笑骂：“我只是放你两个礼拜的假，没说你不用来上学了。你早点回去把手续办完才是重点。” 褚瑞凌见状只能起身，他忽然觉得自己袖子被人拽住，而后低头一看，正好撞上林睿初缩回去的手。褚瑞凌笑了下：“晚上去找我？” 林睿初听着，觉得脸有点热，他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板着脸。 褚瑞凌背上书包，和柴老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学校。 回到家中，褚瑞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寰宇的合同，在右下角签了字。褚瑞凌将合同放进信封里，拿到小区门卫的收发室，拖人给自己寄了出去。 做完这些后，褚瑞凌抽出老师给的相关文件。看到有几栏上注明的家长签字四字，最后决定以此为借口实行苏启青的计划。 褚瑞凌拿着文件坐车到了褚母新家的门口，他看着大门有些忐忑，但还是镇定地按下门铃。褚瑞凌注意到大门处的摄像头似乎转了一下。随后大门缓缓打开，没有盘问，就这么让褚瑞凌进了门。 这是一个好现象。褚瑞凌心想。 褚瑞凌穿过花园走到门前，还没等他敲门大门就打开了。屋中的管家带着褚瑞凌一路走到褚母门前，而后躬身退下。 褚瑞凌有点口干舌燥的心慌，但随后他还是敲开了门。 “进来。”许久没联系的褚母的声音响起，褚瑞凌觉得自己有点眼热。他定了定神走进书房。 褚母坐在书桌前，她跟前摊着一堆文件。不过褚母这时没有看文件，她抬着头看着褚瑞凌：“你来做什么？”褚母离了褚父之后，行事作风愈发雷厉风行起来，相比从前，褚母的气势也更上了一层楼。 褚瑞凌走到桌前，他将手中文件放在褚母桌上，就像两人没冷战过一样，他柔声说：“我取得了帝都大学的保送资格，这些文件上需要家长签字。” 褚母没有为难褚瑞凌，她从文件袋里抽出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大约有半小时吧。褚母才将文件看完。她在文件下发签了名字，而后弯下腰从书桌最后一个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褚母将盒子递给褚瑞凌：“这是你从小到大的获奖证书学籍资料毕业证书等等东西，你拿去看一下有没有需要用的。” 褚瑞凌咧了咧嘴角，笑得很开心。 “听说，苏启青去找过你？”褚母看着褚瑞凌，忽然问道。 褚瑞凌一愣，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褚母看着褚瑞凌的表情，便把事情猜出了个大概：“我和他结婚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俩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不管他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用听。” “权宜之计？”褚瑞凌不解地问。他看苏启青那天的表现，觉得不像。 褚母说：“生意场上的事，你不用管。” 褚瑞凌听了，便明白过来。褚母这是在向他解释。想通这一点，褚瑞凌心结也解开了一个，他神色放松了些：“我知道了。” 褚母点头，她看着褚瑞凌，犹豫半天还是说道：“你既然来找我了，想来也是放弃了之前的小爱好……” “没有，妈。”褚瑞凌出声打断，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肯定：“没有。” 褚母闻言有些烦躁，她手指在桌上不断敲击着。褚瑞凌看着，知道这是褚母在衡量利弊时的举动。褚瑞凌没出声打扰。 好半天，褚母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一瞬间，褚母像老了十岁一样，她看上去有些疲惫：“算了，随你。反正你也吃不了什么亏。” “妈？”褚瑞凌又惊又喜，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褚母。 褚母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保送文件，眼里有些怅然：“后果自负吧。只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 “妈，你说。”褚瑞凌毫不犹豫地说。褚母点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生怕自己稍稍犹豫褚母又会接着反对。 褚母合上眼，将自己想好许久的条件说了出来：“第一，你少带着那小子在我眼前乱晃。第二，不允许别人知道你们俩的事。第三，不管代孕也好，收养也罢，你要留着一个孩子给你捧灵摔盆。” “妈？”褚瑞凌这么听着觉得好笑：“我才19。” “我知道。”褚母说着，她睁开眼直视褚瑞凌：“因为你才19我才同意让你们两个试一试。因为你们有十年可以耗得起。十年能够看清一个人了，到时候能过得下去最好，过不下去你还有结婚的机会。” 褚瑞凌忽然不敢告诉褚母，自己根本没和林睿初在一起。 “答应这三点，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褚母看着褚瑞凌，语气不容拒绝。 褚瑞凌摇头：“妈，第一点可以，第二点第三点我不能答应。” “那你滚吧。”褚母合上眼，神色恢复之前的冰冷：“等想通了，再回来。这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再让步了。以后再有什么文件需要我签字的，直接寄给我。别让我再看见你。” “妈……” “出去。” 褚瑞凌苦笑地拿上文件和资料盒转身出了门。 两周后，褚瑞凌填写提交了目前所需的所有文件，在等着教育局审批的当口，他收拾好心情回了学校。 这时全国竞赛的奖状也发了下来。学校特地为褚瑞凌和林睿初开了个表彰大会，顺道在这个表彰大会上正式宣布了几位被保送的学生名字。一时间褚瑞凌风头无量。 再然后，褚氏破产，正式退出a市的舞台。 再然后，某一天，褚瑞凌在回家途中被人敲晕绑走，与他一同被绑架的，还有林睿初。当天晚上，还没等两家人发现两人失踪，林家和褚母就收到了绑匪的勒索电话。 另一头，褚瑞凌被人拍醒，他看着眼前几个没有带面罩的或熟悉或陌生面孔，忽然明白自己要是不想想办法的话，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忧心自己的情感小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