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伊尔哈传》 第1章 夭娘的到来 六月的京城已经非常炎热了,天空中一丝云彩都没有,太阳直烤的人昏昏欲睡,城北的一座宅子里门房的人无精打采的盯着胡同里来往的人,蛐蛐的叫声让守门的人愈发的困顿,此时一身短打扮的年轻小厮扣响了大门。守门的人摇了摇头醒了醒瞌睡问:“谁啊” “东府的来顺,来给二爷送帖子的。” “等着。”门房的人说着晃悠着开了门,让了来顺进门,收了贴子俩人寒暄了两句,来顺就离开了,看着来顺的背影那人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了眼贴子冷哼了声转身向着后院走去。 正院里,美艳丰腴的妇人正斜靠在塌上,细细的翻看着庄子上账本,盘算着来年去修缮下闲暇时也可以去小住一段时间,带着羊脂白玉镯子的手慢慢翻动着纸张,迎着夕阳的余辉妇人的手反射着莹白的光晕。 “夫人,刚刚东府的派人送了贴子,那边的姨娘昨晚刚生了个姐儿,两日后说是办洗三呢。”彩春掀了帘子进来就告诉觉罗氏,东府那边的刚送了贴子来。 “就是个姨娘生的,也值得这般派人送贴子来。”一旁给觉罗氏打扇的红绫撇了撇嘴,站在一旁得刘嬷嬷瞪了红绫一眼,红绫利马讨好的笑笑不再说话了。 “夫人您就别操这心了,您这都八个月了,这胎虽说不像二少爷那般闹您,可您也合该放宽心养着。”刘嬷嬷走过去给觉罗氏捏着肩膀,一边使颜色给红绫,让她去小厨房看看给觉罗氏炖的汤好了没。 “话虽这样说但毕竟是老爷的大哥,既然送了贴子来,怎么说也应该去走趟的。”觉罗氏说着起了身,拍了拍刘嬷嬷的手,示意她停下来,彩春连忙端了茶杯过来,觉罗氏接过茶杯啜了口水接着道:“只是不知道这礼单爷什么个章程”说完将茶杯递给彩春。 这样的大家族,尽管当家的主母怀孕了年节、人情来往,该操心的也得一样不落安排好了,也就是刘嬷嬷历来是个忠心的又是觉罗氏的奶嬷嬷,所以才能没顾忌在觉罗氏面前说几句,她始终还是心疼觉罗氏。觉罗氏摸摸了肚子,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心里打定主意待今晚丈夫回来探探他的话。 夭娘两个月前刚能能感受到外界一些情况,知道了自己应该是在一妇人的体内,妇人在家里应该很有些地位,管着家里的大事小事。只是她此时的状态让她哭笑不得,原来夭娘原是一个修士,虽说不上是什么女魔头,但对于那些大宗大派来说也绝对算不上正派。夭娘是父母在原婴期之前生的她,父亲在她出生后不久就不知去向,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总是要有些大机缘才能得证大道,所以父亲的离开母亲觉得很正常,而在父亲离开后的几年里母亲把夭娘放到了一个灵气充足但是无人的星球后也离开了。夭娘就凭着父母给的修炼法决在落缘星上修炼,后来遇到了四处游历的师傅于是跟着师傅离开了落缘星,开始在修真界闯荡。 在夭娘修炼到金丹期的时候,她得知母亲在一次门派争斗中死了,算算母亲也该到渡劫的时候,如果没有极品法宝抵抗天雷,下场也不过是一死,夭娘到也不是特别的难过。因为修真界就是这么残酷,你实力不强就意味着你随时都会死,杀人夺宝在正常不过了,往往别人不死死的就是你,她没有宗派的保护就要学会保护自己,所以后来的夭娘行事愈发的狠辣。 夭娘的父母都是修士,所以夭娘的资质也特别的好,用了短短两百年就到了该渡劫的时候,最近她知道一些散修都打着玄天宗玲珑塔的主意,不久前,不知道谁放出消息说玄天宗宗主的大弟子要带着玲珑塔去风塔星参加斗宝大会,于是各路散修都埋伏在半路准备夺宝。夭娘也去了,并且还趁乱抢到了玲珑塔,不过在逃跑的途中遭到了玄天宗的截击,索性没有法宝渡劫自己也是一死,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机缘得到媲美玲珑塔的法宝,况且母亲死了,师傅早在夭娘金丹期的时候就如同她的母亲一样死在了抢夺法宝的争斗中,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孤注一掷或许还有机会。 最终夭娘也没能逃走,为了不让别人炼化自己的原婴,夭娘选择了自爆,她的灵魂在爆炸时触碰了玲珑塔的禁制,玲珑塔护着她的灵魂穿越了星球间的空间裂缝,此时觉罗氏刚刚有一个月的身孕,玲珑塔因需要寻找有生命气息的宿主,所以夭娘和玲珑塔到了觉罗氏的体内,夭娘就在觉罗氏的肚子里呆了七个月,而此时的玲珑塔也耗尽能量沉寂到了夭娘的灵魂深处。 晚间宅子的男主人费扬古回到了府邸,男人身着石青色麒麟妆花纱朝袍,五官端正,身材挺拔。费扬古到前院正堂里听过管事回话后,来到了芷兰院径直去了觉罗氏的房里。 此时觉罗氏正在拟着东府洗三的礼单,听见红绫迎了费扬古进屋,放下手中撒金红贴,走了过去。 “昨个儿晚上您还说今日圣上去巡视丰台大营,如何这般早就回来了。”觉罗氏说着便到了费扬古身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便接过红绫递过来拧干的帕子给费扬古擦拭额头沁出的汗。 “听说今天东府派人送贴子过来了?”费扬古没有回答觉罗氏的话,拿起桌子上撒金红纸看了眼,又扔到了桌上,说起了送贴子的事,说完便躺到了矮塌上,觉罗氏也没追问走过去轻轻的按着他的太阳穴,与他说起了东府那边的事。 “说是昨个儿晚上那边的姨娘生了个姐儿,怕是早几天就预备好了。”东府自从分了家后,一出老夫人的孝期这后院里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算算这都已经是第六个孩子了。一开始因着是嫡出,觉罗氏到也备了重礼过去,可是后来妾出的孩子,洗三、满月、抓周什么的按理是不该递帖子过来的,虽说是没帖子,可一般走的近的亲戚得了消息还是会去凑个热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庶出的孩子洗三,满月、抓周东府总是派人送帖子来,觉罗氏想不明白了,东府那边是怕自己不去?次数多了觉罗氏本是不想去,又因着博顺达是费扬古的大哥,觉罗氏不好拿主意只好问过费扬古的意思。 费扬古觉得自己的大哥只担着个闲职可后院一帮子女人连着出生的孩子,他那点俸禄还不够一家子嚼用的,于是便嘱托觉罗氏礼单里多备些金银之物,权当贴补博顺达了。可两年来博顺达后院出生了六个孩子,原本后院里只有两个侍妾,可等两个侍妾都有了身子后,不方便伺候,博顺达便把连个侍妾身边的丫头收了房,这边主子还没生呢,那边收房的丫头又有了身子,如此这般博顺达的后院女人也就越来越多了,觉罗氏觉得尽管这几年来自家府里进项不错,但博顺达福晋这么个做法实在是让人有些膈应。 费扬古知道觉罗氏话外的意思,闭眼享受着她滑腻的柔荑按抚着自己,大手滑过她的褶裙轻轻拍了拍觉罗氏的大腿;“按照常例吧,多加五佰两银票过去。我晓得你为难,他毕竟是我的大哥,额娘走的时候嘱咐一家兄弟要多加照看,这喜塔腊氏,算起来也算是你的表妹,多去些也无妨,他那后院你也知道没个消停的时候,光是他的俸禄一家子的嚼用都怕艰难,只是委屈你了。” “爷说的哪里话,我也只是担心而已,若是嫂子肚子里出来的也就罢了,偏是个妾出的,这般明目张胆我也是怕外人说咱们乌拉那拉家嫡庶不分,拖累了爷的名声,再说表妹不表妹的远着呢犯不着为着这个给她做脸,让嫂子多心。”觉罗氏说完便停了手中动作,侧过了身头靠在了费扬古的肩上,费扬古伸手搂过觉罗氏,叹了口气。 “我哪里不知你是为了我想,只是当初母亲......”声音轻轻的掠过觉罗氏的耳旁,几乎为不可闻。大手抚摸着觉罗氏八个月的肚子,侧个头来含着她的耳垂轻声的问道:“这几日可有闹你?” “闹是没有,这胎不似怀博顿的时候,乖巧得很,最近我感觉身体都轻生了很多。”觉罗氏被费扬古吹在耳朵旁得热气弄的心痒不已,微微侧了头躲开了。 “这般贴心,八成是个闺女了。”费扬古见她躲开了觉得有趣有靠了过去。 “我也盼着是闺女呢,博顿就是个不省心的,再来个我可受不了了。”费扬古看她眼波流转间尽是羞色,一把把她搂到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 “给我生个闺女吧,像你一样的女儿,让我稀罕稀罕。”说完衔着她的红唇就吃了起来。此时费扬古还不知道自己的期盼很快就要成真了。 第2章 东府的洗三 夭娘当然不知道此时夫妻俩在做啥,通过这两个月来夫妻俩的谈话,也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事,比如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应该是个叫圣上的人,而自己的父亲是他的手下,好像地位还不低,不然不能整天跟着去这去那的,父亲还有一个大哥,貌似很能生孩子,两年生了六个,这让夭娘惊讶不已,这生育效率放到修真界那是要逆天啊。当然这也是这两个月来另夭娘最感兴趣的事情,天天都盼着自己的母亲能多多的说些这个叔叔的事情。 西院刘氏的屋子里,刘氏衬着昏暗的烛火看着手上绣了一半的香囊,清秀的五官隐在了昏暗的烛光中平白添了几分阴森。 “打听清楚了?”刘氏放下了手中的香囊问了一边的丫鬟翠梅。 “打听清楚了,前院的张福说爷听了管家回话后就去了芷兰院。”翠梅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的主子,爷自打现在的夫人进府后就很少来自家主子这了,北边的苏姨娘那去的就更少了,原先的夫人在的时候,老爷虽长年在外打仗,但回来的时候还是偏爱自家主子多些,再看这几年老爷除了夫人的正院,自家主子和苏姨娘的院子来的愈发的少了,眼看着主子韶华不在,若不趁着颜色好的时候留个一儿半女的,只怕以后的日子就越发的艰难了。 “哼!好个觉罗氏,她进门后爷到我屋里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眼看怀孕了还要霸着爷,我看她是不想给我活路了。”刘氏说着握紧了手里得香囊,抿着嘴沉吟了半晌,末了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不行得想办法带话给哥哥。” “你明日找张福,让他把这封信想办法带给我大哥。”半个时辰后刘氏将一封信交给了翠梅,翠梅大惊,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但心里却有着不好的预感。 同一时间后院北边苏姨娘的屋里,苏姨娘也得知了费扬古去了觉罗氏屋里得消息,搂着自己得嬷嬷哭了一起子。 “嬷嬷你说,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能熬出头来,母亲前些日子还带话给我,想让爷给弟弟谋个缺,可我连爷得面都见不着,这会家里指不定怎么怨我呢。” “主子莫要着急,我眼看着夫人就快要生了,过了七月照理说夫人是不能在伺候爷了,依夫人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给身边得丫鬟开脸的,爷正值壮年后院里就您和刘氏,总归是有机会的。”嬷嬷拍着苏氏的后背轻生安慰着。 苏氏好似是看到了希望,但一想起西边的刘氏又难免悲从中来,自己颜色不如刘氏,也不若刘氏能揣测出爷的一二分心意,想让爷来自己屋里怕是难啊。 一时间费扬古的后院里暗流涌动,而此刻觉罗氏的屋里正是一片春、色。 到了东府刚出生的姐洗三这天,费扬古和觉罗氏带着下人去了东府,博顺达的宅子就在费扬古府宅子的东侧,当初分家是老太太做主,老宅及大部分产业给了博顺达,而由公中出银钱给费扬古买的三进的宅子。夫妻俩在下人的引导下进了大门,绕过了照壁,费扬古由小厮引着去了前院,而觉罗氏带着嬷嬷和丫鬟去了后院。 跟着引路的丫鬟穿过垂花门,走过挂满大红灯笼的抄手游廊就到了博顺达夫人瓜而佳氏的正院。瓜而佳氏听着丫鬟的声音知道是觉罗氏来了便出了堂屋迎接觉罗氏。 “弟妹可算是来了,快这边请。”瓜而佳氏说着就将觉罗氏让到了屋里。 “我可想着还有几天才能生呢,接到贴子才晓得生了,仓促间也没备周全,还请嫂子见谅了。”觉罗氏说着就示意嬷嬷将东西递给瓜而佳氏的大丫鬟。 瓜而佳氏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盘算着不知道这次觉罗氏带了多少礼来。看着觉罗氏身着黑领金色团花纹的褐色长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的褂子,襟前带着嵌红宝石,坠红珊瑚的金项圈。梳着一字头,整副头面与项圈一样都是镶嵌上等成色的红宝石,显得觉罗氏整个人神采熠熠,瓜而佳氏便是一阵气苦。 自家男人没有本事,偏偏好女色,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后院里拉,出手又大方。今儿宠这个就给买首饰,明儿宠那个就给做衣服,府里出项也愈发的多起来,偏生他不当家不知道其中的难处,看看觉罗氏的衣服是京城贵妇里流行的式样,头面是上等的红宝石,整个人看着端是富贵艳丽,在看看自己嫁进来这么多年,自己想做新衣服还得算计算计,首饰什么的还是自己当年的嫁妆熔了找铺子重做的新样式,不然自己都不好意思带出去。 “都是一家人,弟妹过来凑个热闹便是还带什么礼过来。”嘴上说着客气话,却示意丫鬟收了礼拿到里屋。觉罗氏看着好笑,嘴上想讽刺两句,但想想之前自家爷说的话,便住了嘴站在一边笑而不语。 觉罗氏出身宗室,本是褚英的孙子贝子穆尔估的女儿,虽然没落了但到底是努、尔哈赤的子孙,出身算得上是贵重,要不是当初偶得见费扬古得胜归来的英姿,求了自家的额娘进宫求的太后指婚,以她的家世是不可能嫁给费扬古做继室的。觉罗氏在家很得父兄的宠爱,嫁给费扬古后因着费扬古比她年长了十余岁,对着娇妻更是宠着,使得觉罗氏活的更加的张扬,所以觉罗氏很是看不起瓜儿佳氏的小家子气。 瓜而佳氏看着觉罗氏不说话颇觉尴尬便说了几句客气话,把觉罗氏引进了席面后转而招待起别的女眷来。 洗三一般请的也就是本家的亲戚,大家都知道博顺达家的情况,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瞧不起,要不是冲着费扬古的面子估计没几个人来。 看着收生姥姥设了香案,供奉了神像然后便给孩子开始洗三,这孩子哭的像小猫一样,一看就是个早产儿,觉罗氏心中难免不喜,待了添了盆正打算带着丫鬟婆子回府时,遇到了喜塔腊氏的大丫鬟来请。 “夫人还请留步,我家主子说,久未与夫人见面,今儿个想请夫人到院子里叙叙旧”。 叙旧?亏自己这位表妹想得出来?出嫁从夫,自己一个正室的夫人和你个小妾有什么“旧”是可以叙的?漫说和你是出了服的表妹,就是亲表妹,也没有这样当着众人越过正室夫人见小妾给正室没脸的。 “去回你们主子,我这边身子不适她刚生产完免的冲撞了,让她好生养着,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觉罗氏阴沉着脸说到。 瓜而佳氏本还担心自己这弟妹给自己没脸,怎么说也算是她的表妹,没准一心软就去了,可这么一听便放下心来,“冲撞”这是怕进了产房自己被冲撞了吧,喜塔腊氏仗着爷的宠爱,好几次给自己没脸,今天当着本家那么多人的面总算是让她撂了会面子。想到这一高兴便挽着觉罗氏的手,准备送她出后院。 “你且招呼客人去吧,我身子不便多呆,倒是扰了你们的兴了。”说着觉罗氏还拍了拍瓜而佳氏的手示意她不用送了。 “弟妹眼瞅着也快生了,万事都得小心些,嫂子我可得把你平安送到小叔那,免得我们爷回头恼了我。”觉罗氏看她坚持也不勉强,妯娌俩说笑着出了后院。 早有丫鬟去前院报了信,费扬古已经等在了垂花门那,夫妻俩别过了瓜儿佳氏便准备回府。 觉罗氏却没想今日一番作为,给后来的日子平添了几番波折。 第3章 刘氏出手 夫妻俩回到了府里,费扬古正准备随觉罗氏回正院,但听管家回话说有客人来访,虽然奇怪这般晚了会有谁上门,但是还是去了前院会客厅,看见是自己的旧部,因回京述职特来拜访,俩人说的高兴费扬古便多喝了几杯,在东府本就喝的微醺的费扬古几杯下肚就有了醉意。待到客人拜别,费扬古便准备往后院去,走到半道想了想便叫住张福吩咐道: “张福,你吩咐厨房的给爷烧几桶热汤,爷要沐浴。”怕自己一身酒气熏到觉罗氏,费扬古虽醉了七分,还是吩咐张福去西厢房准备好热汤自己沐浴后再过去。 张福得了吩咐,便转身出了门,在抄手游廊上遇到了翠梅。 “这是主子给爷熬的醒酒汤,主子一会便过来,想办法让爷把汤喝下去。”翠梅匆匆说了几句,转身就走了,看着翠梅的背影张福无奈的苦笑,要不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自己也不用像这般受制于人,不过这刘氏连这种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爷到时候发现了不知道会怎么发落自己。 张福看了眼手种的汤,叹了口气转身便朝着西厢房走去,在摇摇曳曳的光线中显得步履有些踉跄。 “爷,这是厨房准备的醒酒汤,您先醒醒酒,那边热汤已经准备好了。” 费扬古迷迷糊糊的端过张福递过来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下去,便挣扎着站起来准备往浴室去,张福立马走过去搀扶住他。 “爷,需要丫鬟伺候吗?” “不用,你且出去吧。”说着费扬古还摆了摆手示意张福出去,张福应了声低着头退了出去。 且说费扬古一个人泡在热汤中晕晕乎乎的,渐渐的觉得自己越来越热,一股热流止不住的窜上脑袋来,费扬古觉得浴室里燥热难耐,使他想狠狠的发泄,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精壮的胸膛上。而费扬古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正在这时,一双手从他后面攀上费扬古的脖子,抚摸着他的胸膛,朱唇吮吸着男子的喉结“爷,让婢妾伺候您吧。”(以下被和谐拉) 这边觉罗氏回到后院梳洗后,半晌不见费扬古回来,边遣了红绫去前院看看,红绫到了前院没见张福,便问了守夜的小厮老爷去了哪,得知在西厢房便打着灯笼朝着西厢房走去。 到了门口没见张福,便推开门进了屋里,心还想着张福怎么爷喝了酒也不近身伺候着,猛的就听见了浴室里的响动,红绫虽然没成婚但也知道这时怎么会事,大惊之下气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闯将进去,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后院里去。 到了正院,因走的着急不小心撞到了刘嬷嬷。 “哎哟,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夫人都休息了吵醒了看我怎么治你。”刘嬷嬷狠狠的瞪了红绫一眼。 “嬷嬷,老爷......老爷他......”红绫红着眼说不话来。 刘嬷嬷回头看了屋里一眼,示意红绫小声些,拉过她来连忙问到:“你这是从前院来?”红绫点了点头。 “老爷怎么了,可是前院有事。” “老爷......他和刘姨娘......在前院的西厢房......”红绫羞怒的说不出话来。 “小贱蹄子,你可小声些,让夫人知道了可有的你好受了。”可惜她们的谈话还是让觉罗氏听到了关键词“老爷”和“刘姨娘”。 “嬷嬷让红绫进来回话。”刘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便领着红绫进了里屋。 “前院怎么了,可是爷那有什么事。”觉罗氏半靠在床上问到。 红绫看了眼刘嬷嬷不知道怎么说。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觉罗氏厉声喝道。觉罗氏虽平时待下人宽和,但积威犹在。红绫惊吓之下下意识便说了自己之前在前院看到的。 觉罗氏听后觉得眼前一黑,爷这是彻底给自己没脸啊,自己怀孕是没法伺候他也不愿意拿自己的丫鬟固宠,但自己也没拦着他去妾侍屋里。府里的前院爷的住处,自己平时轻易也是去不得的,更遑论后院里的妾侍们,爷这般不顾自己的颜面,和刘氏在前院成事,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想到这觉罗氏,气极攻心便觉得□□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心下暗道不好,又急又怒之下便晕了过去,刘嬷嬷和红绫看见主子突然晕到,还看到床褥上的红色,吓的心神俱裂连忙打发红绫去请大夫,接着让采春去通知费扬古,一时间屋里人仰马翻。 而此时夭娘,因为淬炼灵魂耗力太多而陷入了沉睡,这也给觉罗氏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被刘嬷嬷狠狠的掐了人中的觉罗氏最终还是醒了过来,正在产房里待产,被弄清醒的费扬古此刻正站在产房门口面色有些憔悴,那药太狠他足足要了刘氏四次才将药力发出来,听着产房里觉罗氏发闷的□□声费扬古紧紧的咬着牙脸色铁青,狠狠的握住了拳头,他想起来妻子怀着博敦的时候。 他的前妻是自己母亲做主娶的,他一直在外打仗偶尔回来也是匆匆忙忙,与前妻很少有交流,而他的前妻也在生长子的时候去了,想想对于前妻不是不愧疚的,所以他本不愿意再续弦,但是太后的赐婚他不得不娶觉罗氏进门。 自己的小妻子长的娇美,性子爽利颇对自己的胃口,加之娶她进门的时候朝廷已经歇了战事,他与觉罗氏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感情自然也是好的,夫妻俩也算是琴瑟和鸣。他也只是在觉罗氏不方便的时候才去刘氏和苏氏屋里。 觉罗氏过门半年后便有了身孕,在生产时也是艰难,差点也如前妻一样去了,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了对觉罗氏的感情,他很怕觉罗氏如同前妻一般撒手去了,好在觉罗氏的母亲在发落了一个稳婆才稳住了情况,他那时便隐隐有了不对劲的感觉,但拿不出证据他也不好发落两个侍妾,毕竟都是跟了自的女人。 刘氏是最早跟他的,对于刘氏他还是有些感情的,刘氏身段柔软比起前妻在房事上多放得开所以他也愿意宠她两分,苏氏当初自己也是喜欢的,一个月也总会去她院子里几次,虽然性子不太合自己的意,但是样貌确实出众。 觉罗氏最终还是生下了博敦,所以他没发落刘氏和苏氏。只是后来即便是觉罗氏不方便他也没到过两个侍妾的屋里,他对于觉罗氏还是有所愧疚,如此后院的两个小妾便成了摆设。 第4章 终于出生了 “爷,已经快丑时了,夫人这估计一时半会没消息呢,您先到书房歇歇吧。”张福看着自家主子精神实在算不得好便想着劝费扬古去休息下,他还不知道觉罗氏早产的原因,红菱去前院的时候他以为费扬古一时半会完不了事,所以去了西边的厢房里歇了会,因此并没有碰到红菱。 费扬古看着张福想起了他端给自己的那碗醒酒汤,如果不是那汤有问题他怎么会和刘氏成了事,自己的妻子又怎么会早产,这其中说张福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也不信,想到这里费扬古一脚便把张福踹到了廊下。 “狗奴才,夫人要是不好你们也都不用活了,来人啊,把刘氏捆了爷看看还有谁敢给爷作。” 费扬古刚说完张福就知道八成是事发了,抹了抹嘴角吐出的血,张福跪到了石阶下面,他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气,这次自己怕是真的完了。 觉罗氏已经清醒了,心里正后悔不已自己一时着急差点一尸两命,此刻她只想着把肚中的孩子生下来,她还有儿子她不能就这么去了白白的便宜了刘氏那个贱人。 “夫人这羊水都破了快一个时辰了,如果再不出来夫人就危险了。”稳婆也着急,只要是不好不管大人和小孩,自己都落不着好下场。刘嬷嬷也不敢拿主意,稳婆的话她听懂了这是要问保大人还是孩子,刘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狠下了心出了产房.这事只能让老爷拿主意始终是乌拉那拉家的子孙,说不得自家的主子就……刘嬷嬷不敢往下想,脚步更急了些。 “爷,夫人这边怕是不好了稳婆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刘嬷嬷此刻不敢抬头,她怕费扬古看见她眼里的怨恨。 费扬古听见刘嬷嬷的话心里一紧,艰难的闭上了眼睛,半晌说道:“你们主子平安就好,其他的尽力吧。”这是要保大人了。刘嬷嬷此刻也稍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老爷对自家主子还是有情谊的。 觉罗氏此刻已经快力竭了,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她快坚持不住了,而此刻感觉到觉罗氏的生命力突然变的很微弱的夭娘也从从灵魂沉睡中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情况不妙,她马上配合着觉罗氏想冲破禁锢。 “夫人,夫人坚持住孩子冒头了。”稳婆大喜过望。 不到一刻钟,产房里便传出了婴儿的哭啼声,而此时东方也刚刚冒出了一丝亮光。 “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漂亮的姐儿,母女均安。”刘嬷嬷喜极而泣声音都有些哽咽。 “赏,每人赏赐一个月月钱。”费扬古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的妻子替自己生了个女儿心中便被巨大的喜悦充斥着。 夭娘感觉到了一丝亮光,但双眼睁不开,只能听到旁边嗡嗡的说话声,想张口但是传出来的却是哭声。想想当时觉罗氏的危急情况她便后怕不已,就差一点自己和觉罗氏差点都没命,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觉罗氏早产。 费扬古很想看看自己的妻女,但是被刘嬷嬷拦住了,男人进产房始终是禁忌,此刻费扬古怕是激动之下没想到,她是怕事后老爷心里有疙瘩迁怒自家主子。 费扬古听着刘嬷嬷的劝也没有坚持,加上昨晚那些事,半夜觉罗氏又早产尽管是他精力旺盛此刻也累了,嘱咐了刘嬷嬷等人好好照顾夫人就去了卧房休息。 西院的柴房里,刘氏被捆着手脚嘴巴也被堵上了,知道觉罗氏早产她心里很害怕同时又有些兴奋,要是觉罗氏就这么死了爷是不是就会如同以前一样宠爱自己。爷以前对自己还是多有疼宠,那时候就算是先夫人也是要给自己几分脸面的,但自从觉罗氏进门后爷来自己屋里的日子便少了,待得夫人生了二少爷后爷就没来过自己的屋里。 比起后进门的苏氏自己已经年华不在了,又没有儿子以后的日子不知如何凄凉,本想着凭着和爷这几年的情分,好歹有个一儿半女,但这几年觉罗氏霸占着爷,勾的爷都不来自己的屋里,自己又如何能生出孩子来,想到这里刘氏便压不住心的怨恨,目光怨毒的看着觉罗氏的院子,恨不得觉罗氏一尸两命。 “觉罗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刘慧芳一定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好过的。”此刻的刘氏满脸的狰狞,喃喃的吐出了怨毒的诅咒。 觉罗氏生产完后便力竭晕了过去,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费扬古昨晚就已经吩咐下人将红布条和猪牙挂上,此刻觉罗氏正喝着刘嬷嬷准备的补汤,先是问了小格格的情况,得知女儿一切安好便吩咐了丫鬟把孩子抱过来,觉罗氏抱着怀里的孩子,细细看了看,轻轻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便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 “嬷嬷,刘氏那边怎么样?”觉罗氏轻轻啜了口汤幽幽的问道,眸里的冷意让一边的翠梅微微垂下了头。 刘嬷嬷打了个眼色,翠梅便接过觉罗氏手里的汤碗,出了产房吩咐着门口的两个二等丫头去厨房准备觉罗氏明日的吃食,自己便守在了门口。 待两个小丫鬟走远了,刘嬷嬷才将始末细细的禀了给觉罗氏。 “那刘氏昨晚被爷关进了柴房,没爷的吩咐下边的人也不敢有动作,爷昨天晚上赶过来后便在外边一直守着主子,主子最艰难的时候,爷还吩咐了稳婆要保您平安,爷的心里还是记挂着主子的。” “他与刘氏在前院来了那么一起子,哪里是记挂我的样子,爷向来是有规矩的这是当着全府的奴才打我的脸呢。”说到这觉罗氏越发的难过起来,也难怪觉罗氏难过,她与费扬古自结缡后就一直感情和睦,她虽是继室,但是一来费扬古的正妻去的早,费扬古早年征战在外,虽对妻子愧疚但男女之情是没有的。二来她比费扬古小了十余岁,费扬古向来怜惜她,她自嫁过来后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主子暂且宽宽心,我昨个儿瞧着爷的脸色不对,而且昨日张福刚开口劝爷去休息,爷就一脚踹到了张福的心窝上,张福管着前院的差事,在爷面前又一向有脸面,我估摸着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哦?你说爷踹了张福?”觉罗氏盯着刘嬷嬷问道。 “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爷发过这么大火呢,当着好些下人的面就发作了张福。”刘嬷嬷也是奇怪不已。 觉罗氏闭上眼往身后的大迎枕靠了过去,半晌当刘嬷嬷以为觉罗氏睡着了的时候,觉罗氏轻轻叹了口气道:“嬷嬷,你还记得我当初生博敦的时候也是差点就一尸两命,要不是额娘还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呢。” 第5章 拉男主出来遛遛 “主子是有后福的,如今儿女双全好日子可在后面呢,您可得好好的保重身体。” “哼!刚过门的头几个月我不方便的时候爷还偶尔去几次刘氏和苏氏的屋里,可自从我生产后爷便再也没有踏入过她们屋里半步,期间说没什么缘由我自是不信的。但是爷是个念旧情的人,刘氏和苏氏都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了,我本也想着息事宁人,就这么养着她们,府里也不缺那点银钱。”觉罗氏轻轻哼了声伸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 “主子自是宽和的,只是那刘氏和苏氏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子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刘嬷嬷是觉罗氏的奶嬷嬷,是看着觉罗氏长大的,原先在家里的时候,妻妾争锋岂不比如今府里厉害,觉罗氏的额娘能在众多的小妾中牢牢的把持住府里的男主人就不是个没手段的,觉罗氏自小养在跟前儿,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有不教的,大家族的嫡女学的不光有管家的手段还有后院里的弯弯绕绕,哪个又是好相与的。 “原先不想发作是刚过门面子嫩,而后爷待我也确实真心,我自是不想磨平了爷的怜惜,后来见爷不去她们俩屋里我便也息了心思,可哪曾想那刘氏竟是如此狠毒心肠三番两次想害我性命,就是泥人还三分土性呢。”觉罗氏说到这声音竟有些狠厉。 “刘氏这次是如何也不能放过的,主子可得好好筹谋一番。”刘嬷嬷自是恨毒了刘氏巴不得她不得好死,好消了自己心口这闷气,也好让主子无后顾之忧。 “发作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我得让她好好呆在后院,看着爷是怎么厌弃她的。”刘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觉罗氏的底线,彻底惹恼了觉罗氏,特别这次差点丢了性命觉罗氏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怀里的孩子哼哼了两声,想着自己的妞妞差点就丢了性命对刘氏的恨又更深了几分。 “怕就怕爷......”刘嬷嬷欲言又止,她担心的是费扬古过些时候等事情淡了复又心软。 “嬷嬷不必劝我了,爷最是看重规矩,当众发作了张福,又把刘氏拘了起来,只能说那刘氏必是使了下作的手段,爷平白被她算计了哼!咱们且等着看吧!”言闭把怀里的夭娘递给奶妈让她抱到耳房去,并叮嘱奶妈需小心照顾小格格。 夭娘刚听完觉罗氏和刘嬷嬷的对话,只感觉一头黑线。对这个府里又多了些了解,看来费扬古除了觉罗氏还有两个女人,地位似乎比觉罗氏低,而刘氏好像比苏氏要受费扬古喜欢一些。而这个刘氏似乎是用了什么手段算计了费扬古,并且差点让觉罗氏难产。看来这个星球上也同样如修真界一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思及此处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活了那么久,怎么还会看不明白,是人都有*,有*就会有争斗。 不过不管怎么说此刻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自己目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虽然便于自己慢慢适应这儿,在这样的大家族中如果别人想害自己,自己还真没能力防备,那个把她带到这的玲珑塔,如今自己还没能力开启。她这两天感受到这个星球似乎灵气很稀薄,几近没有,心里便有些戚戚然,守着金山却摸不着的感觉真的是不太好啊。 而正当我们的女主竭力思考着如何在纷繁复杂的后院中保全自己的同时紫禁城承乾宫中,刚刚晋封为皇贵妃的佟佳氏正端着熬好的安神汤,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几个奴才。 “今个儿四阿哥去了永和宫?”虽然是问句却不难听出说话人对此的肯定,只是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却让几个宫女和小太监瞬间湿了后背,这位娘娘可正当主子爷的宠,宫中的奴才哪个不是人精,自己的这位主子看着钟毓灵秀,温婉可人一副宽和仁慈的模样,可事实上这宫里就容不得这样的人存在,主子如今能得如此高位虽不乏万岁施恩自己母族和看重自己表姐的意思,可这位主子的手段却也是了得的。 “今个儿四阿哥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与太子和大阿哥半路遇到了,便一同去了慈宁宫,奴才隔的远没大听清楚,不过从慈宁宫出来四阿哥就去了永和宫。”小太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说明上首的主子不是好相与的。 “下去吧,以后小心伺候。”佟佳氏也没多问便挥了挥手让示意让他下去,小太监便轻轻退了出去。 佟佳氏轻轻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乌雅氏的那张脸,曾经自己的奴才,如今已贵为一宫之首。怪谁呢,怪自己?可是若不是自己进宫多年无所出她又怎会打这样的主意,后悔,不!她知道皇上是不会让她有自己的孩子的,太皇太后更不允许,不管入宫前对他有过怎样的期盼,如今她看透了,心也冷了,数载的宫廷生活早就磨去了她少女时的天真烂漫,剩下的只有算计,在各种得失中算计着别人也算计着自己。 想到今天胤禛去了永和宫,不用想也知道太子或者是大阿哥定是同他说了什么,虽然自己从未刻意不让胤禛知道他的身世,但是承乾宫中的奴才显然还没那么胆大的敢在他面前嚼舌根,那么太子和大阿哥是担心什么呢?佟佳氏想的有些心烦意乱,便吩咐了自己的嬷嬷去了后殿的小佛堂,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的筹谋一番。 而此时的四阿哥胤禛正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在永和宫里见到的德妃娘娘,那个看着温柔小意的女人,自己对她却丝毫亲近不起来,虽然今天太子哥哥告诉他,德妃才是自己的生母,可是想着了自己从三岁开始做的梦,对于德妃他却是抗拒的。 这个梦中的女人十七年生了自己后,在十八年就被封了嫔,如今也是一宫之主了。看着她对着六弟的宠溺的笑和对着那个还没出生的十四弟毫无保留的宠爱,胤禛心中想的却是当初她主动把自己给佟母妃换得如今的地位,为何到最后却仿佛自己亏欠了她,对着六弟如此的爱护,为何对自己却是频频的试探与算计。 梦里的事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一些片段,他不想去相信梦是真的,可是那种期盼、失落、怨恨到最后木然的情绪却让他摆脱不掉。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做胤禛茫然了,佟母妃对自己虽然好但是他知道如果梦是真的那么佟母妃应该是活不了几年了,想到梦里的自己在佟母妃薨世后,德妃娘娘,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愿意抚养自己,他心中便愤恨异常,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自己的这位生母如此厌弃自己。 第6章 家里的大阿哥 隔天,一大早费扬古便去了正院,隔着屏风与觉罗氏说话,他感到很愧疚,虽然多次想把那晚的事情与觉罗氏说明白,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毕竟对于费扬古这样身居高位又习惯掌控全局的男人来说被自己小妾下药并不是件光荣的事,在絮叨了许多杂事后,费扬古末了也只能让觉罗氏好好将养身子,并对她生了自己目前为止唯一的女儿表示了嘉奖与感谢,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却不想觉罗氏开了口。 “听说爷前个儿晚上将刘氏拘在了柴房里。”从屏风那边传来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虚弱,这样费扬古心中更难受了。 “你只管好生歇息,这些杂事且不必理会。”费扬古还没想好对刘氏的处罚,他目前还不想面对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女人。 “我自是听爷的,不过刘氏毕竟伺候过爷,我虽不知她如何冒犯了爷,只是如今被关在柴房那种简陋的地方我怕她身子受不住,不若把让她到佛堂去也能静静心。”觉罗氏也不傻,费扬古明显是厌弃了刘氏了,如今刘氏根本不可能翻身,虽然恨,但是留着一个不得宠的刘氏总比新来的人要让她安心得多。 费扬古听了觉罗氏这么说,心中对觉罗氏越发的疼惜了,而对于前院发生的事就更不知道怎么对觉罗氏开口了。半晌后方才道:“后院的事你且做主吧,只是刘氏等你身子好了后就让安排她去庄子上吧。”毕竟是自己的小妾打杀或者发卖不免节外生枝,如今他圣宠正眷,盯着自己的人难免不会参自己一个治家不严,想来也只能送到庄子上,不若两年让她“病逝”这事也就了了。 “那我这就吩咐刘嬷嬷把刘氏移到佛堂去。”觉罗氏心中一喜,送到庄子上不在自己眼前碍眼,又占着名分再好不过了,便痛快的答应了。 “嗯!让她多为福晋誊写几卷《大悲咒》就说是我吩咐的。” 觉罗氏唤了刘嬷嬷过来,当着费扬古的面吩咐了刘氏的事情后,同费扬古说起了自己女儿的事。 “这次都怪妾身不小心,害得妞妞早产,看着她弱弱小小的样子妾身开始都不敢碰,我自是觉得对不起她的,虽不合规矩可还是想求爷给咱们的妞妞取了名字。”斟酌了一番觉罗氏还是开了口让费扬古给女儿取个名字,虽然汉人家的女儿都要等及笄后才给女子取名,但是满人早期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如今满人入关已久,满族女子虽然金贵,但是渐渐的也接受了汉族传统的男尊女卑观念,女性逐渐成为男性的人身依附,很多人家都是孩子站住后才取名。 因为那晚的事,害的伊尔哈早产,觉罗氏对自己女儿感觉有所亏欠,自然也想费扬古能多疼爱自己的女儿一些。 “这个我早前就已经想好了,就叫伊尔哈吧,希望她以后能如鲜花般美丽娇艳,另外因着你身子不好我已经吩咐了刘嬷嬷洗三咱们就免了,等伊尔哈满月咱们在大办一场。”费扬古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如今他有两子却无女儿,对于这个女儿的降生心里无疑是高兴的,所以早早的就拟好了几个女儿的闺名,昭示着他对自己长女的宠爱。 觉罗氏自是高兴不已,费扬古与觉罗氏闲话了几句了后便去了耳房,他很想看看自己的女儿。 “小格格可好?”费扬古进了耳房便问起一旁伺候的奶嬷嬷。 “回爷的话,小格格虽然早产身子弱些,可昨个儿喝了七次奶,奴婢估摸着过两个月小主子的身子就能将养过来了。”奶嬷嬷小心的回答着。 “嗯,你们仔细伺候,小格格身子好了我自会重赏。”后面的话费扬古没说出来,他知道这几个奶嬷嬷都是福晋娘家的,自是信的过的,他也不想驳了福晋的面子。 费扬古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婴儿,那么弱小仿佛自己轻轻一碰就要碎了般,弄的费扬古犹犹豫豫不敢下手,虽然他也很想抱抱自己的女儿。而我们的夭娘也就是伊尔哈,也感觉到了费扬古的目光,于是原本闭着的小眼睛便睁开了,看着自己的父亲吐着泡泡咧开嘴冲着费扬古笑了起来。 “恭喜老爷,小主子知道主子来了便睁了眼,昨日福晋还担心小格格老是不睁眼呢。”奶嬷嬷看着自家的小主子一看见费扬古便睁了眼,高兴的说到。虽然觉罗氏知道因着自己导致伊尔哈早产,身子本就比寻常的婴儿弱些,但是看着自家女儿快到洗三的日子还不睁眼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费扬古自是高兴的,长子与次子出生的时候因着差事忙他都没有好好关注过,看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冲着自己笑,心中的喜悦让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伊尔哈的小脸蛋。奶嬷嬷原本担心小主子会哭闹,惹恼了主子,哪曾想费扬古这一碰小伊尔哈笑的更欢了。 伊尔哈是真的喜欢费扬古,她还在觉罗氏肚子里的时候便能感受到费扬古与觉罗氏对自己的喜爱,这对没有感受过父爱与母爱的她来说对这种陌生的感情有些新鲜又有些欢喜。 费扬古逗了会儿伊尔哈便去了前院书房,圣上登极以来先受鳌拜钳制后又遇三藩之乱,如今鳌拜已除,三藩尽撤,圣上已是乾纲独断,大权在握。 不过平三藩时沙俄趁机占了尼布楚,和雅克萨等地,并在那里构筑寨堡,设置工事。还以此为据点,不断的在边境进行骚扰和掠夺。 圣上多次遣使进行交涉、警告,均未奏效。朝中早有官员上疏请战。为此,二十一年时圣上便赴关东东巡,命副都统郎坦、彭春和萨布素率兵百余名,以捕鹿为名,渡黑龙江,侦察雅克萨的地形、敌情;又派当地达斡尔、索伦族头人随时监视敌情变化;令蒙古车臣汗断绝与沙俄的贸易。并令萨布素率部在瑷珲筑城永戍还让自己秘训的藤牌兵进驻瑷珲,一连串的动作,想来圣上已经准备腾出手来收拾沙俄了。 圣上有意让自己去瑷珲,出征之事看来已是不出明年九月,想到了自己的长子星辉,费扬古还是决定让他出去历练历练,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与自己素有交情,星辉虽不能到自己帐下,不过到他的帐下自己还是放心的,于是吩咐了管家寻星辉来书房。 星辉出生时母亲便去世了,他被养在太太跟前,父亲要续弦他本岁数不大,也有些担心,但自额娘嫁过来后便对自己很好,衣食住行皆面面俱到,也不曾起过其他的心思,在生了弟弟后也不曾疏于对自己的照顾,这使得星辉对博顿很是喜爱,兄弟俩感情很是要好。对于刚出生的妹妹,星辉更是开心,虽然还没见过伊尔哈,但是他经常听同窗好友说起自己的妹妹如何如何可爱,如何如何乖巧,便也很希望自己有个妹妹。他想着如果有个妹妹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给她最好的一切。 听闻阿玛让自己去书房,星辉便放下了手中的弓准备回去换身衣服便去见父亲。 看着眼前的十三岁的儿子,费扬古惊觉自己对于长子的疏忽,幸而自己的福晋对他视如己出,照顾的很好不然他一个失去自己额娘的孩子,在府中生存想必也很是艰难,思及此处费扬古更是心疼自己的福晋。 “你已经不小了,上个月阿尔哈图还夸奖了你得骑射功夫,咱们满人虽然马上得天下,但是其他的功课也不可忽视。”费扬古看着星辉,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阿玛教训的是。”星辉与费扬古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过对于自己的阿玛星辉还是充满了孺慕之情的。 “圣上有意出兵雅克萨,如今准噶尔部又有异动,圣上暂时不会派我前往瑷珲,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你阿玛我早年就随太宗文皇帝四处征战,才得主子爷的赏识,如今主子爷决定出兵雅克萨正是立军功的好机会,我已替你安排好了,月后你就前去丰台大营,那边有阿玛昔日的部下,待你历练一些时日后他自会安排你去瑷珲。”费扬古这是在为星辉铺路了,以后他必定要承担整个家业,早些出去历练也是好的。 “儿子不才,让阿玛费心了,我一定不会让阿玛失望的。”星辉也很激动,阿玛为自己如此操心,自己如果不挣得军功回来光耀门楣岂不白费了阿玛一片苦心,于是父子俩又在书房里闲话了一翻。 第7章 处罚 星辉从书房出来,便去了觉罗氏那里,他很想看看妹妹,听父亲说妹妹的名字叫伊尔哈。 星辉先到正院在觉罗氏的门外请了安便去耳房看伊尔哈,看着襁褓里粉雕玉琢,香香软软的小婴儿,星辉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弄的满满的,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想碰碰伊尔哈的小脸蛋,却被博敦的声音给吓的迅速收了回去。 “大哥,你来看妹妹怎么不叫上我。”博顿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屋,刚刚五岁的博顿还不大清楚妹妹是什么生物,只是想到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大哥,练完功课后居然没有来看自己,而是来了新来了妹妹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嘘!你小心些,别吵醒了伊尔哈。”星辉把博博顿抱了起来,带着他来到床边让他看看小妹妹。 “伊尔哈好小啊,她为什么不说话?”博顿扭过头去看着星辉。 “伊尔哈还小,不会说话呢。” “那她怎么白天也在睡觉呢?”博顿锲而不舍的问到。 “伊尔哈要多睡觉才能长大啊,博顿也要多睡觉才能长大。”星辉有些无奈,怕博顿敦再问下去,便抱着他准备离开,却突然间看见伊尔哈睁了眼对这他和博顿笑。星辉和博顿都呆了下。 “大哥,刚刚妹妹笑了。”富昌高兴的是他和小妹妹终于有了互动了,于是兄弟俩在耳房一直逗弄着伊尔哈,而伊尔哈整个下午都没有哭闹,表现的很是喜欢两个哥哥,兄妹三人和谐的度过了一下午。 接下来的一个月,伊尔哈慢慢的对这个世界了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是一个与她原来所处的修真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首先这是一个凡人的星球,伊尔哈以前在修炼的途中也曾去过很多星球,那些星球有的有生物,有的没有,像她小的时候在的那个星球除了植物并无其他生物。 而这个星球似乎被不明物质包裹着,所以这个星球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就导致了她无法修炼,虽然她在觉罗氏的肚子里占着一口先天之气做了修炼,但是也只是让她的身体更健康,筋脉更宽广能更好的吸收灵气修炼罢了,而如今发现这个星球连灵气都没有。 修真界向来用实力说话,你的修为决定了你的话语权。以前伊尔哈背后没有大门派支撑只是跟着师傅散修,修为在修真界也只能算中等水平,但是也足够她傲视一般的生灵了,以前她对于人类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是如今她也只是个婴孩,修为全无所以对于周边出现的人她倒也么有高人一等的想法。 伊尔哈心里明白就算有灵气能够修炼如果没有奇遇或者顶级宝物助她渡劫,最后也难逃一死,顶多比凡人多活一二百年而已,她现在这样的状况生存都不易何谈修炼,想到这伊尔哈有些灰心了,但是想到宝物脑中一闪,“对了还有玲珑塔,我怎么把它给忘记了。”伊尔哈沉下自己的意识打算与玲珑塔沟通,却发现她虽然能知道玲珑塔在她体内,但是没有灵力却开启不了。 努力了几天仍然毫无成果,伊尔哈索性放弃了尝试,还是先等等吧,好歹等自己长大了再说。 且不说伊尔哈这边烦恼灵气与修炼的事情,费扬古在伊尔哈出生后第三天终于腾出手来理清那晚的事情。张福被人带来的时候,面色憔悴,如丧考妣。他伺候费扬古多年当然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气,其他单且不论,但是费扬古最恨的便是背主之人,其实又有哪个主子是喜欢背主的奴才的呢。 张福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他在帮刘氏送汤的时候就知道后果了,可是他自幼父母双亡,只有弟弟与自己相依为命,他很是疼爱自己的弟弟,哪怕最难的时候他没有吃的,也会想办法给弟弟弄吃的,这次若不是刘氏拿了弟弟的把柄做威胁,他岂会帮她做那般下作的事情。 主子当初对自己也是有知遇之恩的,自己多年来随侍左右,如今怕是主仆情分也尽了。 费扬古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福,心里也有些复杂难言,自己早就派人去查了张福也知道是刘氏的娘家从中做的手脚,张福的弟弟好赌,被那刘志派人设了套子瞒着自己的妻子在城西养了个外室,而这个外室实际上不过是八大胡同的一个窑姐,偏张福的弟弟对这个窑姐言听计从,输了自己哥哥多年给攒的家底不说,还欠了如意坊上千两的赌债。 而刘氏的哥哥适时地出现,让张福的弟弟去求张福,张福只有自己弟弟这一个亲人,几番挣扎之下只得答应了刘氏的条件。 他也是心里存着侥幸,想着刘氏怎么说也是爷的妾,早些年也是受宠的,没准借着这事儿也能复了宠,那倒时候自己还能逃过一劫。 知道这些,费扬古有些恼怒与失望更多的是不屑,这个奴才跟了自己十几年,虽说有些小毛病,可一向对自己是忠心不二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放心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并让他统管前院的大小事宜,不曾想最后却为了银钱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你可知罪!”费扬古声音不大亦不带什么情绪。 “奴才知罪,还望主子饶恕!”张福不敢抬头,低头应着。 “饶恕?哼!这等背主之事,莫不说饶恕,我就是杖毙了你也是你该受的,用这等下作之事算计你得主子,你杖的是谁的势。”费扬古沉声问到。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才实在不知道那汤有问题啊,我以为刘姨娘只是想见见爷。”张福怕了,原本他以为最多是打几十板子后被赶去庄子上或者送出府去,总归还留得一条命在,可看主子这意思,自己怕是小命不保啊。 “你以为?什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做我这个主子的主了,到现在你还不知错,我看你是执迷不悟,刘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为她卖命?” “爷,奴才真的是不清楚啊,那夜您喝多了我看着您有些难受原本想吩咐大厨房给您做醒酒汤,刚好刘姨娘身边的翠梅端了过来,奴才也没多想,刘姨娘怎么也算府里的半个主子怎么也不会害爷吧,所以我才把汤给您端过去的。”张福磕磕巴巴的说完后费扬古没有出声,细细的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皮微微下垂掩住了眸里精光,略微显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书房里一时静极了,只能听到外头院子里蛐蛐的声音。 张福被贬到庄子上的事情很快就在府里传遍了,一时间府里的气氛就有些躁动起来,张福一腾出位子,自然有人想补这个缺,在主子身边伺候不仅有脸面油水也多啊。而刘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此时她已经被带到了小佛堂,这几日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爷将如何处置自己,摸摸了自己的小腹,刘氏打心眼儿里希望这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张福跪着一直不敢抬头,后背早就湿成了一片,他现在也拿不准费扬古会怎么处理他。 半晌才传来费扬古的声音:”张福啊你跟我也十几年了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我留你一条命,去领五十板子,交了你手上的差事后去庄子上吧。”费扬古不想多言,吩咐了人将张福带下去,坐着不发一语,他虽然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但他还是想听听张福怎么说,不过张福最终也没说实话,他有些失望但又觉得本该如此。 五十大板张福熬不熬得住先不说,就算熬住了到了庄子上没有好的条件小命要保住也怕难啊。 费扬古在查张福的时候到是无意间发现刘氏的哥哥搭上了索额图的线,不知道这次自家府里的这腌臜事有没有索相的手笔,如果有那么刘氏还得在看看啊。 第8章 吃醋 由于查出了刘志与索额图的关系,所以费扬古暂时没有处理刘氏,而觉罗氏正在月子中自然要等了出了月子才好处理这事,于是时间一晃就到了伊尔哈满月的时候。 满月宴办的很热闹,伊尔哈也认识了不少人,记住了重要的亲戚,首先是费扬古的哥哥,也就是那个后院生了很多孩子的博顺达,身上没什么官职,承袭了费扬古阿玛的三等轻车都尉的爵位。 费扬古的姐姐乌拉那拉.衲敏,嫁给了从四品任职翰林院的侍读学士,瓜尔佳.查朗阿。 而后就是费扬古的庶兄巴林,巴林已经外任到了奉天做了主簿,虽人在奉天但是还是差人送来了贺礼,毕竟背靠乌拉那拉家这棵大树他在奉天日子也要好过些。 伊尔哈的满月过后星辉也去了丰台大营,而费扬古也提拔了前院的二管事满福顶了张福的缺,府里一时平静了许多,大家好像都有默契的忘记了刘氏。 不过当这个府邸的女主人觉罗氏出了月子后,后院的下人们又纷纷猜测起对刘氏的处理来。 “嬷嬷你确定了吗?”觉罗氏的口气里满是难掩的愤恨。 “夫人,刘氏这个月没有换洗,八成是有了,也怪老奴当时就该给她灌避子汤的。”刘嬷嬷站在觉罗氏下首,正要跪下请罪,却被觉罗氏拦了下来。 放下手里的绷子,觉罗氏幽幽的道:“又怎么怪得了你,爷不发话谁敢给姨娘用避子汤。” “夫人也别多想,您当天生产实在突然,我看着主子爷他也怕是慌乱中忘记了,您刚出月子可切忌劳神啊!”刘嬷嬷看着觉罗氏难受的样子,怕她钻了牛角尖便出言安慰到。 觉罗氏闻后不言,起身去了内室从妆奁的一个暗阁里取出一包药粉。刘嬷嬷进跟进来后刚好看到了觉罗氏手里得东西,心下一惊,然后上前两步,犹豫的问道:“夫人,您这是……”后续的话刘嬷嬷没说完,她实在是拿不准夫人的意思。 “嬷嬷还记得这东西吧,当年是我求着阿玛去宫里请太皇太后赐的婚,额娘怜惜我年纪小而爷的后院刘氏与苏氏已经经营多年,爷常年出征在外两个姨娘虽无所出但额娘也打听到刘氏比正室的夫人更得爷的喜爱,怕我吃了亏才给了这东西给我。” “夫人,难道是要给刘姨娘用这药?”刘嬷嬷不确定的问到,她当然知道这东西,后宅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你来我往在觉罗氏身边她也没少看。 “呵,刘氏?不会,我不会对她用这药的,她早就遭了爷的厌弃,就算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大阿哥我都容得何况她一个妾室生的孩子。”觉罗氏冷笑着说到。 “那夫人的意思是……..”刘嬷嬷更糊涂了。 “嬷嬷,你说当年爷虽常年在外,可是星辉到底是出生了,额娘在我出嫁前就打听过刘氏很得爷的喜爱,苏氏尚且不说怎么这么多年刘氏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怕是少不了瓜尔佳氏的手笔啊”说完丰腴嫩白的手紧紧的攥着那药包。 “把这东西处理了吧,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我不想爷哪天也厌弃了我,另外吩咐红菱去找个大夫给刘氏看看。”语闭将那药粉扔在妆台上,也不待刘嬷嬷回话便转身去炕上看正在襁褓中的伊尔哈,摸着她的小脸蛋自言自语道:“咱们的妞妞怕是要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语气里尽是苦涩。 虽然觉罗氏的声音很小但是伊尔哈还是听见了,想着那天额娘和刘嬷嬷的谈话大概也知道了怕是那个刘姨娘怀孕了。 其实对于伊尔哈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修真界中以实力说话,很多强者都有几个修真的伴侣,这并不奇怪。大概在这个凡人的世界中自己的阿玛算是个强者吧,此时的伊尔哈还没有听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不能体会到女人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是怎阳痛苦的一件事。只是单纯的认为强者就可以制定规则,当然这个强者也不论男女。 但是她听出了觉罗氏语气里的落寞,她不希望觉罗氏伤心,所以对刘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讨厌起来。 下午红菱便来回了觉罗氏,刘氏已经有身子了,觉罗氏没有特别的情绪,只吩咐彩春送了些药材补品过去并让人好生照料着。不过她料想刘氏也不敢用,她这么处心积虑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才有的身子怎么能不小心呢,这可算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觉罗氏呆坐了半晌,才吩咐人去准备晚膳,等待着费扬古回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晚间费扬古来到正院,与觉罗氏用完晚膳后觉罗氏便把刘氏有身子的事告诉了他 “本也想着让她在小佛堂静思的,只是如今她有了身子,佛堂毕竟清冷了些,爷看是不是挪到原来的院子里,这样对她的身子也好。”觉罗氏递上了一杯刚沏的六安瓜片给正坐在炕上的费扬古,红菱进来撤了炕桌,看见觉罗氏的眼色,便招呼着两个小丫鬟出去了。 费扬古并没有接过觉罗氏手里的茶,神色莫名的看了眼觉罗氏,半晌才说道:“后院的事情夫人做主便是了,我去书房了,今晚就歇在那了。”说罢便起身走了。 他这是生气了?觉罗氏顿时心下酸涩不已,自己这还委屈呢他给她下脸子。想起之前的事心里越来越难过,坐在炕上也不想动了,一个劲的掉着眼泪。 一连几天费扬古都没有进后院,觉罗氏身边的人也感受了主子的低气压,一时间府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隔天觉罗氏还是把刘氏挪出了小佛堂。 “翠菊你说爷会来看我吗?”刘氏躺在床上,手紧紧的握着翠菊的手想从她的嘴里得知答案。 “奴婢去前面打听了,爷这两天连夫人的院子也没去呢,怕是外面忙差事呢,主子也别多想,合该好好养着才是。”之前刘氏的大丫鬟翠梅早就被爷发卖了,现在主子身边得用的就她一人,有些事情就是她不想也得听刘氏的。 “你给哥哥带口信了吗?夫人赏的药材我可是不敢用的。” “张福去庄子上后,就没法往外递消息了,奴婢早上去门房上看了看,正门和后门的人都换了,主子想要给大爷带消息怕是难了。”翠菊也明白主子担心什么,自从夫人请了大夫给自家主子把脉确诊有身子后,主子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眼看着两天人就憔悴了一圈,翠菊就是着急也没办法,夫人送来的药材是不能用了,可大爷那边现在府里管的严,也没法送消息出去。 “翠菊,你去打听打听爷什么时候回来。”刘氏目前也没办法,自从那事后爷还没来过自己屋里,自己也摸不准他是什么想法,无论怎样总要见了面在说,如今她有身子料想爷对自己也该有两分怜惜才是。 这天费扬古回府后,没有去觉罗氏那直接去了刘氏的屋里,觉罗氏知道后心下一片冰凉,把人都差走后,自己一个人在屋里静静的坐着,现在她就是哭也哭不出来了,只觉得心里堵的厉害。 到了子时觉罗氏还未能入睡,躺在床上想着费扬古在刘氏的屋子里做什么,虽不能同房,但是不是如同自己怀孕时一般温言软语的安慰着刘氏,越想就越睡不着正难过着,突然听见了外屋的有响动,不一会身子被拦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觉罗氏感受着男子的体温,手脚便自然的缠了过去,半晌后只听得男子喟叹一声道: “一个妾室也值得你醋。我不过是去敲打她两句,本就没打算过夜,就这个你就对我使性子了”轻轻揉了揉觉罗氏的头发,费扬一口含住娇妻耳垂,轻轻的咬着舔着,怀中的可人儿娇躯一阵颤抖。(以下和谐拉) 苏氏本来就是胆小的,那天晚上福晋生产那么大的动静,第二天刘氏被禁了足,张福又被赏了板子还去里庄子里,前院和西院的奴才更是罚的罚卖的卖,她再傻也知道出事了,而且肯定跟福晋生产有关。刘氏被禁足.......想到这苏氏遍体生寒,不敢往下想。 于是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和嬷嬷做事小心没事别出院子去晃悠,到是没被费扬古迁怒。 第9章 满岁 时间过了七月,转眼又过了一年。伊尔哈已经快满岁了,而西院的刘姨娘也平安的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布尔和。刘姨娘没能如愿生下一个儿子很是遗憾,而这一年费扬古从没来过她的屋里,当然苏氏那里也没去过,和觉罗氏的感情也越发的好了,每每想到这刘姨娘便怨恨不已。 不过满人的女孩素来金贵,选秀后说不定就指给贵人自己在府也算有几分底气,后半辈子也算有个依靠,只是那件事爷后来虽然没有表态,但算是彻底了厌弃了自己,连带着也没看过布尔和,自己免不得要早为布尔和打算。 如今伊尔哈已经一岁了,这一年里她对费扬古府里算是有了很细致的了解,也对这个世界的女性有了颠覆自己认知的认识。觉罗氏作为这个世界里贵族女子所拥有的地位与自由度是如此的少,更不用说贫民女子了,而这个星球又没有她修炼所需要的灵气或许她这辈子也只能像觉罗氏一样做一个内宅女子,想到这伊尔哈不免有些灰心。不过转念想这辈子都是自己赚来的能体验与修真不同的生活也是命运对自己的垂怜,所谓的得证大道或许真的需要大智慧和大机缘。 这天是伊尔哈的抓周宴,乌拉娜拉家的亲戚和费扬古的同僚还有觉罗氏的娘家人拉拉杂杂的来了好多人,当然费扬古的哥哥博顺达和自己的妾室也就是觉罗氏的远房表妹喜塔腊氏也来到了府里。 觉罗氏知道后胸中就憋了口气,且不说带个妾室来参加自己女儿的抓周宴打自己的脸,他博顺达虽和自家爷早就分了家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明目张胆的宠妾灭妻,于费扬古的官声也有害无益。 但她始终都是内宅妇人,博顺达又是费扬古的大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不敬,不过对着喜塔腊氏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姐姐,怎么不见姐儿?我看着你生产完后气色的越发好了。”喜塔腊氏娇笑着走过去挽着觉罗氏的手。 觉罗氏月子里补的好,今天因是喜事,所以选了正红的旗装更衬的眉眼娇媚,这样喜塔腊氏心里越发的嫉妒,可嘴上还得说着讨喜的话。 这边觉罗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喜塔腊氏的手,微微侧了一步说道:“你这么称呼可不妥,出嫁从夫,虽说从前闺中你我尚且算是表姐妹,可如今我嫁给爷,你也进了乌拉那拉府这般姐妹相称就不妥当了。”言外之意就是,我是正经抬进府的和你一个妾室称什么姐妹,充其量你就是男人的一个玩物而已,你做了博顺达的妾就是乌拉那拉府里的奴才,我能和一个奴才做姐妹吗? 喜塔腊氏哪里听不出来觉罗氏话里的意思,在看看周围各家夫人或鄙视或幸灾乐祸的眼光,脸上的颜色便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看着觉罗氏当着这么多人如此不给自己脸面,一阵尴尬,于是讪讪的走到了一旁的席面上不再说话。 这时费扬古抱着伊尔哈来到了后院,原来早些时候费扬古把伊尔哈抱到了前院去炫耀去了,也难怪伊尔哈因着在娘胎里就借着先天之气修炼的原因,皮肤比一般满月的孩子要白,又胖胖的像个小圆球特别招人稀罕,更何况觉罗氏样貌美艳,伊尔哈遗传了额娘自是不差的。 看着觉罗氏笑颜如花的与费扬古说着话,而费扬古常年练武又身居高位,虽过了而立之年但更具成熟男子的魅力,博顺达,常年流连烟花之地,早被掏空了身子,哪里像费扬古这般丰神俊朗。想到这些喜塔腊氏心中越发不平起来。 喜塔腊氏是觉罗氏的表妹,议亲时本希望自己的嫡母能将自己许给费扬古做继室,自己的出身,选秀的时候肯定是不会被留牌子的,自己的姨娘又靠不住,于是她只能在嫡母面前俯首做小,希望嫡母给自己选门好亲事。那不曾想被觉罗氏抢先了,太后赐婚,好大的脸面,她一个红带子犯得着巴巴去做人的继室。 嫡母本来都答应替自己相看了,硬生生被觉罗氏给搅黄了,所以喜塔腊氏多年来耿耿于怀,多次挑拨博顺达与费扬古的关系,加之博顺达资质平庸多年来不如费扬古所以两兄弟有了隔阂。而此时喜塔腊氏看着费扬古宠爱的抱伊尔哈,又爱重觉罗氏,想想博顺达多年来府中碍于声名也有四名妾氏,遑论在外还有外室,又经常出没于烟花之地,自己若不是手段了得早就埋身于这吃人的后宅中,心中愤恨异常。 院子里早就摆上了大红的案几,上面放着《女戒》、尺子、算盘、玉如意等等,费扬古把伊尔哈放到上面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我们的伊尔哈自己去选个你喜欢的吧。” 伊尔哈也看着满桌的东西,费扬古这两年仕途正好家中也让觉罗氏经营的红红火火,鎏金的算盘、样式新颖的簪子和上好的毛笔等等都不如那柄玉如意吸引伊尔哈,本能的伊尔哈选择了玉如意爬过去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了,一旁的嬷嬷立马说着吉祥话恭喜费扬古和觉罗氏,一旁的众人也都纷纷说着吉利话。 抓周完了后前院的酒席也开始了,博顺达跟着一众人去了前院,而喜塔腊氏看着周旋在一众家眷中的觉罗氏,在看看被众人孤立的自己心中越发恨了,想想当初觉罗氏抢了自己的姻缘,害的自己成了博顺达的小妾,而后又几次三番的给自己没脸心里越发的恨了。于是招来自己的大丫鬟耳语了几句后,就见那丫鬟白这一张脸转身往后面去了。 “当初若不是你,那么今天你所享受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我的好表姐真想看看,你是如何身败名裂让他厌恶你的。”喜塔腊氏想到这居然有些激动的颤抖起来。 觉罗氏吩咐海嬷嬷把伊尔哈抱回去休息,伊尔哈自从拿了玉如意后就抱着不愿意撒手了,任旁边的嬷嬷怎么哄劝都没用,最后还是觉罗氏发了话,嬷嬷才随她去了。伊尔哈从触碰到玉如意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微微的灵气波动,虽然很少但是这让她很惊喜怎么会舍得放下呢。 “红绫姑娘,这是福晋吩咐的给老爷的醒酒汤。”厨房里的李嬷嬷一脸笑意的把青花莲子纹的碗盛着的醒酒汤放在托盘里递给了红绫。 “嬷嬷,福晋吩咐了今天可千万警醒着些,出了岔子咱们都担不起。”红绫接过盘子说着就要转身。 “放心吧,这有我老婆子盯着呢出不了岔子。”李嬷嬷也讨好的笑着目送红菱出了大厨房。叹了口气想着去年的那腌臜事,福晋虽然没出手整治后院,但老爷可是杖责了张富还把他发配到了庄子上,听说虽然命是保下了,可是到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那刘氏身边的丫鬟也全都换了,原先的大丫鬟翠梅更是被赶出了府,这被赶出府的丫鬟是没人会要的,那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出去了无非也是被人牙子卖到外地,不是窑子里就是给大户人家作妾。其他的小厮和丫鬟虽然也受了罚,但好歹还能在府里讨个活路。 那刘氏要不是生了二格格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如今满府的人谁不知道爷是彻底厌弃了刘氏,自从福晋生了大格格后从没踏足过西院,想到这李嬷嬷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伊尔哈此时正抱着那柄余如意,肉肉的小手抚摸着细腻质地的如意,海嬷嬷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小主子,心里很不明白大格格怎么就那么喜欢这如意。好在这是老爷为了给大格格抓周特意寻人打造的小的如意,不然真不敢让大格格就这么抱着睡觉,就怕碰到了自己这些奴才担不起啊。 “你和宝珠照看好大格格,我去后罩房。”海嬷嬷招呼了一旁的宝琴过来给伊尔哈打扇,便转身处了门,准备去寻奶娘,准备小主子醒了给她喂奶,虽然觉罗氏已经决定抓完周后就给伊尔哈断奶,可是小主子虽然平时很乖巧,只有饿了和想如厕才会哭闹几声,但是对于觉罗氏给准备的食物却是死活不愿意吃,所以到现在也没断奶。 而伊尔哈确实是因为不习惯这的食物而不愿意吃,虽然人乳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但液体的东西以前也是吃过的,至于这里的食物伊尔哈表示她还需要熟悉下。 宝珠守在门外,夏日正好眠,宝琴正昏昏欲睡的打着扇,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抚摸着如意的小胖手周边有一圈圈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的光纹波动。 伊尔哈很惊喜啊,原本自己已经灰心,准备放弃修炼了。但是今天却意外的发现这个星球的灵气却是存在于这玉石里,虽然只是非常微弱的一点点与其他修真星球浓郁的灵气完全无法相比,但聊胜于无,这样自己就可以修炼了。 也许无法得成正果,但是有自保的能力对于世俗的女子总是好的,而且只要能修炼自己还是有机会打开玲珑塔的。于是伊尔哈从此开始疯狂的囤积玉石。以至于数十年后雍正皇帝和他的皇后爱玉成痴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都会津津有味谈论的话题。 伊尔哈正在慢慢的吸取着玉如意里的灵气,经过在母体里的灵魂淬炼伊尔哈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灵气,更别提这灵气少委实少的可怜。 而此时回到府里的喜塔腊氏,在把喝醉的博顺达伺候的睡下后,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大丫鬟来到了外间。 “见到人了吗。”拿过旁边的杯子,喜塔腊氏喝了口水心里埋怨着博顺达太能折磨人。 “奴婢见到了…….”于是主仆俩一阵咬耳细语。 第10章 初见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伊尔哈七岁这年,这几年来伊尔哈从一个小婴儿长成了一个圆滚滚,白嫩嫩的小萝莉,虽然满族小孩不留头的习惯让她看上去有些奇怪,但丝毫不影响她在家里受宠的程度,费扬古不用说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与对待儿子不同,他很宠爱这个长女。哥哥博顿也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十分宠爱,远在黑龙江的星辉也时常从边塞稍一些有趣的小玩意给她。要不是有觉罗氏震着她,估计这小姑娘在家里就要翻天了。 几年前圣上出兵瑷珲,星辉早早的就从丰台大营到了瑷珲,费扬古自从雅克萨回来后就交出了兵权,圣上见他识趣,便让他去管了内务府。 “阿玛,哥哥要带我去齐玉斋,您帮我跟额娘说说吧。”书房里七岁的伊尔哈睁着一双水光涟涟的大眼睛讨好的看着费扬古。 “你额娘没跟你说,明天你三堂哥成亲,要带你去你姑姑家吗?”费扬古大手抚摸着伊尔哈刚刚长出发茬的脑袋,弄的伊尔哈痒的一阵笑。 费扬古是家里最小的小孩,上面还有一个长姐两个哥哥,除了博顺达,还有个庶出的哥哥巴林在顺天当主簿,虽然分家后大家少有往来,但庶兄每逢年节还是会送节礼来,毕竟背靠乌拉那拉这棵大树,他在顺天也能顺利些,而且他这哥哥年初也来过信,透出过想让他帮忙走动动挪挪位置的意思。 费扬古的姐姐乌拉那拉·衲敏,嫁给了在翰林作修撰的瓜尔佳·查朗阿,她与费扬古的关系并不太好,盖因阿玛小时候偏爱小儿子的原因,这几年到是与弟弟博顺达走的更近些,这次就是她的三儿子结婚,娶了瓜尔佳氏的女孩。所以明天觉罗氏是要带着一大家子去的。 “那不是明天吗,阿玛你就帮我跟额娘说说嘛。”伊尔哈对诺敏这个姑姑并没有什么印象,更别说什么三堂哥了,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她收集玉吸取灵气来的重要呢,于是伊尔哈拿出了撒娇的杀手锏,嘟着红嘟嘟的小嘴唇跟费扬古撒娇,她知道费扬古肯定会答应的,每次这招都百试不爽。 “你额娘前天才说你三天两头缠着博顿带着你往外跑,人都跑野了。”费扬古扶额,想着自己这个女儿怎么那么喜欢玉啊,三天两头往齐玉斋去。 “阿玛你和额娘说说吧,我保证明天一定乖乖的和额娘去姑姑家。”费扬古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于是就见伊尔哈一阵风似得就跑出了书房找博顿去了。 齐玉斋在城南,这多买些古玩字画、玉器,齐玉斋顾名思义都是卖玉的,当然也有些古玩字画,这里的玉器都是上乘的货色,有些都是市面上罕见的。据说后面的老板是宫里的娘娘。 嫔妃虽每个月都有月银,但也不妨碍他们置办些私产,有的是皇上赏赐的,有些入股宗室或者娘家亲戚一起经营的。 “哟,博顿少爷今天又带着小格格来啦。”王掌柜对这一对兄妹可是印象深刻,每月总是要来几次,哥哥玉器买的少,偶尔买些字画。妹妹呢每次都要看最好的货,每每还要把玩好半天,有几次看着她的小手拿着那价值万金的玉他都有些担心。小格格也是买的时候少,往往都是挑一些小件的买回去。但是大件的尤其是成色上乘的玉器她总是能摸上好半天。 这几年来伊尔哈在觉罗氏的嫁妆里划拉了不少玉,吸取了一定灵气,已经能控制不让光纹出现让人看出端倪了,所以四岁后她就缠着哥哥带她到外面的铺子里去看玉,她都是默默的看看摸摸吸取灵气就走了,偶尔买点小物件。极品的她也想买回去,可是费扬古虽然宠她,但也不会纵容着自己这么一掷万金的。 “老板,我想看看上个月你给我说的会到货玉提壶可好。”小萝莉冲着李老板甜甜的笑着。 “行嘞,您等着小的这就去拿着,您和小少爷也给小的长长眼。”李老板说着就转身进了里面的库房。他这话当然是说的夸张,但这皇城根下都是官宦家的公子小姐,他能当上这齐玉斋的掌柜,这交际的手段是不缺的。 伊尔哈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玉提壶,心里都乐开花了,这里面的灵气可比上次看那玉屏多多了,看来这次没有白来。再来几个这样的好货色,自己就能炼精化气,引气入体了。 “妹妹,你在这乖乖看,哥哥去那边看看。”已经十来岁的博顿在五岁的时候被费扬古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于是从一个淘小子变成了今天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好的,哥哥你去吧,我自己会乖乖在这呆着等你的。”伊尔哈乖巧的答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玉提壶看。 “囡囡你每次都这么看,看出些门道没有啊。”博顿也挺好奇的,妹妹这一年来每每缠着自己来着齐玉斋看玉,每次还要捡大件的看上好半天,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的到底在看些啥。 “哥哥你就别管我啦,我知道前街有你想看的,你就快点去吧,我在这等着你来接我。” 博顿看看了她后也不多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便去前街看他的字画去了。 自从大哥去军营后,博顿搬到了前院,说来奇怪的是费扬古是武将,博顿虽然跟在他身边,却对这做文章更敢兴趣,于是每次伊尔哈央求他带她来齐玉斋,他也是愿意的。 伊尔哈正专注的欣赏着眼前的玉雕(吸取灵气),并没有注意一个身着青色衣服的少年被李老板恭敬的迎进了店铺。 少年在进入里间时看了眼那边坐的小女孩,他听李全说过,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隔三岔五的总来店里。从他这几年断断续续做的梦中也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福晋,但是他对自己梦中的福晋实在是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那就是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胤禛进了里屋后问起了跟在身后的李全。 “回主子,是的跟她哥哥来看今天刚到货的玉提壶,店里一有成色好的这小格格肯定是要拉着他们家小少爷来的。” “是吗?以后若有费扬古家有看上的就按成本价给吧。”胤禛看着博古架上的各色玉器漫不经心的说到。 胤禛觉得总归是自己未来的福晋,像喜欢玉这样的小嗜好自己还是应该满足的,虽然说送也可以,但是素不相识冒然送玉给人小姑娘也说不过去啊。 “奴才听主子的吩咐。”李全恭敬的回着胤禛的问话。两年前宫里的皇贵妃娘娘就把这铺子交给了四阿哥,四阿哥出宫经常会来这里看看,王掌柜在皇城根这些个达官贵人中混迹多年,看人的眼力自然是不差的。四阿哥虽说年纪小,但这两年看他吩咐自己办的事和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到不像个少年,心思深沉手段老辣,倒是和那些官场上的老狐狸有几分相似。 下午,兄妹俩回到了府里先去前院给费扬古问了安,又去了后院。 “额娘,我们回来了。”说着像只小蝴蝶一样扑进了觉罗氏的怀里。 “好啦,你个淘气包,又缠着你哥哥带你出去,这心啊都跑野了。”三十岁的觉罗氏比起刚成亲那会更加的艳丽,加上保养的好,风韵更胜当年迷的费扬古恨不得宠她上天。 “额娘,我也是愿意带妹妹去的。”少年的博顿不似小时候那般淘气,越大还越害羞,觉罗氏看着已经长成偏偏少年的儿子,心里一阵欣慰。 “知道了,额娘已经吩咐厨房备了你俩喜欢吃的菜,今天就留在额娘这用膳吧。”说着就吩咐刘嬷嬷去准备晚饭。 饭桌上,觉罗氏说起了明天去衲敏家参加婚宴的事。 “布尔和这次肯定也是要带去的,你可不能淘气。”觉罗氏知道伊尔哈不喜欢布尔和,开春的时候两姐妹还因为小事闹过架。 她不会知道伊尔哈是穿越的,当初的事她都知道。只当小孩子比较敏感,察觉出自己并不喜欢那母女俩所以跟着也不喜欢。 伊尔哈当然讨厌布尔和,虽然这几年来自己和她没见过几面,但是她还是能敏感的察觉出布尔和的恶意。 不过她到是不在意,以前修炼的时候什么人和事没见过,这种程度的讨厌真的让伊尔哈重视不起来。 “额娘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乖乖的肯定不和她吵起来。”伊尔哈还配合的拍了拍胸口。 惹得觉罗氏和博顿一阵笑。 费扬古是晚间回来的,直接就到了觉罗氏这,夫妻俩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就说起了明天去瓜尔佳府参加婚宴的事,夫妻俩还不知明天的还有一出大戏等着他们呢。 第11章 衲敏家的婚宴 晚上伊尔哈打发了宝珠和宝琴去了外间守着,宝珠替小主子掖好被角,拉了幔帐转身去了外间。 待宝珠和宝琴出去后,伊尔哈开始炼化今天吸收的灵气,一股热流从丹田缓缓流入四肢百骸,伊尔哈觉得特别舒服,在娘胎力对精神力的锻炼又让她有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她知道灵气还是太少。不过这只能慢慢来,这个年纪能引气入体即便是在修□□也是快的了。 想到这她不得不叹息,自己想要打开玲珑塔怎么也得到炼气期,玄天宗的宝物自不是凡品,想来如果能打开的话自己的修炼应该要比现在容易些。 “明天福晋要带二格格去呢,早些天就让李嬷嬷去西院吩咐了,还给那边准备了新衣服呢。”宝琴躺在塌上跟宝珠闲聊着。 “本来福晋就准备带过去的,前天听李嬷嬷说起,说姑奶奶还特意送了信来让带着二格格呢。”宝珠忿忿不平的说。 宝琴翻了个身嘟囔道:“那又有什么用,老爷不去她那都几年了,二格格因这那件事也不得老爷喜爱,姑奶奶早些年就和咱们老爷不对付,那刘氏上赶着又有什么用。”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宝珠叹了口气不说什么也闭眼睡觉,明天还得打起精神照顾小主子呢。 城东的一栋大宅院里,男人搂着一个妙龄少女咬着她粉嫩的嘴唇一阵啃咬,半晌才拍了拍女子的手示意她下去,才转过头来看着一旁等着回话的小厮。 “你们主子又有什么话要带啊。”男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便等着下首的小厮回话。 “我们主子想让大爷给寻点东西……..”小厮低着头回话。 “哦?什么东西?”男人来了兴趣示意小厮说下去。于是小厮上前凑到男人耳边说了几句,男人听后先是一阵愕然,然后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知道了,让你们主子等我消息吧。”挥挥手便让小厮下去了。心里不由想到若不是上面有人吩咐自己还真不愿揽这些破事。 第二天早早的伊尔哈就被宝珠唤醒,睡眼惺忪的洗漱完,穿上了大红色镶银丝万福苏缎旗袍,配上大红色的软缎绣花鞋,显得特别喜庆。 觉罗氏之前就吩咐了红绫去西院通知了刘氏,今日早早的时候刘氏就带着布尔和来请安,今天是衲敏小儿子的婚礼,府里的小的都是要带去的。布尔和长相多随了刘氏也是清清秀秀的,六岁的小姑娘看着比起伊尔哈要文静的许多。 “给嫡额娘请安。”小小的人儿行礼到是很规矩,收拾的也齐整。 “可用过早饭啦。”觉罗氏吩咐刘嬷嬷端着水晶糕、玫瑰莲蓉糕、和甜枣粥等放上了桌,觉罗氏也不等布尔和回答,便招呼伊尔哈和布尔和用膳。 觉罗氏这些年来也到没有为难过她们母女俩,因为没这个必要,费扬古这几年来都没去过西院,在后院这个踩低捧高的地方,不用觉罗氏说什么刘氏的日子过的必然不会太好过。 布尔和看着嫡母给姐姐夹菜,而自己的生母只能站在一旁伺候,心里有些难过。转过头偷偷的看了眼刘氏又低下了头继续吃着水晶糕。 刘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刚刚布尔和那一眼看的刘氏心里难过。因为那件事让爷彻底厌弃了自己,说不上后悔,只是可惜布尔和不是个男孩。自己如今在府里越发的艰难,要不在做点什么永远都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自己怎么样都要有个儿子才好! 用过早膳后,觉罗氏带着刘氏一行人与费扬古汇合后便了上了马车往瓜尔佳府去了。 布尔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畏畏缩缩模样的布尔和有些好笑,好像自己把她怎么怎么样了,从见了阿玛开始她就摆出这可怜的模样来。她都懒得搭理她,估计刘氏都没告诉布尔和以前自己做丑事,要是知道了估计布尔和就不会在阿玛面前这幅作态了。 “姐姐今天的衣服真好看。”小姑娘始终还是年纪小,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姐姐,但对于漂亮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这个是额娘上个月吩咐针线上人做的,不过额娘前两天不是还送了新的布料去西院吗?说是今天要去姑爸爸家,让刘姨娘给妹妹做新衣服呢。妹妹,刘姨娘没给你做吗?”伊尔哈歪着小脑袋认真的看着布尔和。 布尔和听了觉罗氏让人送了新的布料给自己做新衣服,可自己的额娘却没给自己做就已经觉得委屈了,平时额娘虽然对她也很好但她看过嫡额娘平时是怎么照顾伊尔哈的,不说衣服首饰了,平时的吃食、起卧都是照顾的面面俱到,阿玛也很宠姐姐,自己只有在年节的时候才能看见阿玛,而且阿玛从来没有来过西院。 “额娘给我做了,只是我嫌不好看今天便没有穿出来。”布尔和抿了抿嘴唇半晌才说到。她不愿意输给伊尔哈,她什么都比自己好。自己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额娘没有给自己做新衣服。 “妹妹要是觉得那些布料不好看,下次来寻姐姐我这布料多或者直接去找额娘也是可以的。”伊尔哈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交流,什么样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看看那小脸上的眼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就是件衣服吗。 姐妹俩东一句西一句的就到了瓜尔佳府上,伊尔哈自从来到了清朝后还没有参加过别人的婚宴所以很是好奇,好多天前就缠着觉罗氏打听起婚礼的事来,闹的觉罗氏只笑话她不知羞。 衲敏的小儿子订的是礼部仪制司员外郎家嫡出的小姐,两家虽然官职不高都是清水衙门但是都是满族大姓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满族自从入关后,几大姓氏多年来相互联姻,关系早就是盘根错节,所以今天瓜尔佳府里来了很多人。 伊尔哈和布尔和被嬷嬷抱着,跟随觉罗氏去了后院,刘氏是妾所以由下人领着往后边的角门直接进了后院。 觉罗氏带着伊尔哈和布尔和与衲敏见了礼,伊尔哈闹着要去看拜北斗,觉罗氏便吩咐嬷嬷带着她去,便吩咐了小心别让人挤到。 满族人的婚嫁礼仪繁琐,拜北斗是喜轿到了男方家大门口停住,新郎下马,新娘需要在轿子里等待,直到婆母允许才能下来,称劝性、憋性子。意味着新娘要去掉做姑娘时的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性子,婚后必须服从婆母,恭顺贤惠。 知道这个的时候伊尔哈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朝代女子当真没有地位啊。 看了会没意思伊尔哈准备一会直接去新房看新娘,于是海嬷嬷就抱着她往后院招待女眷的地方去了。 “你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吗?”伊尔哈放下手中的栗子,便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刻丝旗袍的小女孩正盯着她看。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伊尔哈也盯着小姑娘看着。 “我当然是问的我额娘啊,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你和我一样都没留头呢。”小姑娘笑眯眯的说着。 伊尔哈听她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小脑袋,环顾了四周一圈,不由得笑出声来,也难怪小姑娘会找自己原来是自己和她撞发型了。 “你是哪家的小格格啊”伊尔哈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怪阿姨,自己毕竟活了几百年了,平时在家的时候对着父母哥哥还好,一旦面对这个货真价实的小萝莉,自己也心虚啊。 “我是富察慧儿,我阿玛是太医院的院判……..”小姑娘一通自我介绍让伊尔哈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小姑娘还真是…….爽朗。 “我知道你叫乌拉那拉·伊尔哈,阿玛是费扬古。我可以叫你伊尔哈吗?”小姑娘不等伊尔哈回答便拉着她的手,往北边跑去。 “刚刚我从那边过来看到一只小狗,走我们去那边。”伊尔哈心里还在吐槽谁要去看什么狗啊,刚想拒绝,可惜已经被慧儿拉着跑远了。 第12章 接二连三 “嫂子,昨日我让丫鬟送到东院的钗子你可收到了。”男人搂着女人,不停的亲这女人的脸颊和粉唇,一只大手使劲的揉着女人的后背。 “小叔,这大白天的府里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可了不得。”女人试图推开男人想挣脱男人怀抱,脸色因为受惊还有些苍白。 “这里这么偏怎么会有人来,嫂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呢。”说着男人搂的更紧了。 “自然是喜欢的,不过下次还是不必送这些了,被发现了我可是活不了了。”女人也放弃了挣扎,只希望男人能快点放手。 “怎么,怕了?当初跟我好的时候可没见你怕,再说了你现在还离得开我吗,我哥哥这两年光顾着他那美娇娘了,嫂子独守空房岂不寂寞。”男人越说越激动。 而这时伊尔哈和慧儿正躲在一排花坛后面,刚刚慧儿拉着伊尔哈去寻那小狗,误打误撞就跑到这了,两人的丫鬟追着跑了一路不想还跟丢了,于是两个小姑娘迷路了。 伊尔哈因为感官比常人敏感,所以早早就发现了不对劲拉住了慧儿说了几句悄悄话,于是两个小姑娘就躲到了花坛的后面,偷偷的看着那边的一男一女。因为离的远所以慧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两人抱着很是亲密,伊尔哈可是把一男女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一听可了不得,两人的穿着自是不像下人,男的还叫女的嫂子,三堂哥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只有自己的二堂哥了,女的应该是大堂嫂, 这两人居然趁着今天府里忙乱,在这里偷偷约会,伊尔哈一下就来了精神,她在娘胎里就经常听觉罗氏和李嬷嬷说起自家亲戚里的家长里短。这和她以前清修的生活可大不一样啊,原本以为自家大伯后院里的风波就够精彩的了,没想到今天看到个更劲爆的。 慧儿大概是没见过这阵仗,有些被吓到了,要不是伊尔哈捂着她的嘴,慧儿差点就叫了出来,也难怪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些,平时是听都没听过的。 俩人看了半天,见那边俩人一直没有离开,伊尔哈怕慧儿出声惊动了那两人,便给慧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说话,便拉着她悄悄的出了院子。 “伊尔哈,你说那两人在干嘛呢。”慧儿小手拍了拍刚刚因为蹲着有些皱的旗袍,复又拉起这伊尔哈问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俩这么乱跑被发现了肯定是要被责罚的。”伊尔哈装作什么都不懂还有些担心的样子说着。 “嬷嬷们找不到我们俩肯定着急了,要是被海嬷嬷知道我乱跑告诉额娘,我额娘可是要罚我的。”伊尔哈一副害怕的样子还东张西望的找着海嬷嬷和宝琴她们。 “是哦,要是被额娘知道我乱跑肯定也是要罚我的,怎么办伊尔哈,我要是不乖下次额娘肯定就不带我出来了。” “那我们快回去吧,嬷嬷问起来就说我们去看花去了,千万别告诉她们我们见到了什么。”伊尔哈说完就看着慧儿。 “嗯!好的,我们不说,走吧!”慧儿点了点头,拉着伊尔哈就往花园那边跑。 伊尔哈很无奈啊,自己怎么老是被慧儿拉着跑啊,这小姑娘精力也太旺盛了,不过多亏了她自己今天才看了一出好戏。 原来伊尔哈就听觉罗氏和刘嬷嬷说过自己的这个大堂嫂嫁给大堂哥五年了还没有孩子,大堂哥前两年前纳了个小妾宠的厉害,很少进大堂嫂的屋子。后院里堂哥宠爱的小妾到是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了,想来大堂嫂的日子也不好过。 伊尔哈今天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明白,看来大堂嫂实在是着急了想要个孩子,自己的丈夫靠不住便打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小叔子身上,两个人一个有所求,一个贪图刺激到时一拍即合。 伊尔哈不想让慧儿把这事说出去,毕竟是个丑闻,闹出去对乌拉那拉府也没好处。不过她到时打定主意回去把这事告诉给觉罗氏。 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会到了花园,路上遇到了正在找人的嬷嬷和丫鬟们,于是俩人按之前商量的说了一番。经过这件事情后慧儿对伊尔哈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感觉更加亲密了。 这边伊尔哈刚刚目睹了一桩丑闻,费扬古那边却也被另外一件事膈应的不轻。 事情发生在一个时辰前,今天是婚宴由于来的人比较多,推杯换盏间损毁了一些杯碗,查朗阿身边的管家便去大厨房想吩咐人去取些杯碗来。 经过南边的厢房的时候听到了屋里有些异常的响动,心下奇怪便凑了过去看了眼,不看还好,一看可吓了一跳,一男一女白花花的身子在炕上纠缠在一起。这管家也知道这事不好声张便去禀告了衲敏。 博顺达今天喝的有点多,原本想去如厕路上随便找了个小丫鬟带路,后面的事情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直到被自己的姐姐抓到和她府里的丫鬟在床上他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晚间宾客都走了,兄妹三人坐到一起说起了今天的事情,衲敏自然是不高兴的,大喜的日子自家弟弟弄这么一出,当真是晦气,娘家人做了这等事让婆家怎么看自己。 费扬古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只听的衲敏一个劲的数落着博顺达,心下却觉着这事有些蹊跷,博顺达虽然说在男女之事上有些荒唐,但是还不至于在自家姐姐家里做出这等事情来,更不要说今天府里还有喜事,若真的闹了出来博顺达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姐姐,你也别生气,不就是个丫鬟吗,今儿我就领回家,等明天弟弟我再给你找几个你看着顺眼的。”博顺达也被衲敏说的有些火大了于是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 衲敏被他气个仰倒。“这是个丫鬟的事吗,今天这事要不是被我压下来就传到我婆婆那里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哦!你还想领人走,你想的到美呢。今天你要领走了明天全府的人都知道这丑事了。”衲敏狠狠的瞪了博顺达一眼。 “我看这事虽然是大哥不对但也不易宣扬,不过是个丫鬟想来也姐姐也能处理,这事就这么揭过了吧。”费扬古看着姐弟两个争吵了半天没个结果只能和稀泥的说几句场面话。 最终那个丫鬟被衲敏寻了个错处给杖毙了。觉罗氏是会到家才听费扬古说起了这事,到是把她膈应的不轻。这博顺达自家后院就不说了,居然到自家亲姐姐家做客也不忘做这“好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知道的是这“好事”原本不是给博顺达准备的。 城东的大宅子里,一个男人跪在一个中年男人下首,低着头等着中年男人开口。 “都是废物吗,啊?连个人都能弄错,你说爷养你有什么用。”男人愤愤的一脚踹在了跪着的男人的胸口。 “老爷,这次事情安排的有的着急,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瓜尔佳府上的人的,那丫鬟刚进去不久也没见过那兄弟俩啊。”跪着的男人还委屈呢,为着这么点后院女人之间的小事害的他损失了一个线人,想想真不值得。 “行啦,别一副死了娘的表情,我知道你想什么,上面既然吩咐了我们就照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男人坐下后说到。 “奴才不敢有怨言。”跪着的男人立马开口表了忠心。 “这件事就算了,下不为例。”男人说完就吩咐跪着的人下去了。闭着眼了想了半晌,觉得自己真的想不明白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三番两次的插手费扬古后院的事情。 “想不明白就不想喽,还是找我的小美人去吧。”自言自语完便哼着小调往后院去了。 第13章 胤禛的梦 伊尔哈回到府里后,让红宝珠和宝琴都退下,单独留下了海嬷嬷,有些事情瞒不过身边的人,海嬷嬷和宝珠宝琴都是自己的亲信,自己的异常不可能瞒住她们一辈子,所以伊尔哈决定慢慢的透给她们,宝珠宝琴还年轻,海嬷嬷有些年纪,加上是自己的奶嬷嬷怎么也让人放心些。于是伊尔哈把事情的始末简单的告诉了海嬷嬷。 “我的小主子哦,你以后可千万不能瞎跑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不是闹着玩的。”海嬷嬷听完的第一反应是关心伊尔哈的安全,这让伊尔哈觉得很好。 海嬷嬷真的担心的是这种丑事被发现,旁边又没有人,就小格格一个小孩,怕只怕那人着急灭口啊,但伊尔哈年纪太小她不想说出来吓着她。 “嬷嬷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以后肯定不瞎跑的,只是这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额娘。”伊尔哈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有些烦恼的说到。 “格格,不是老奴多嘴,这样的事很是应该告诉福晋的。”海嬷嬷也不把伊尔哈当小孩看,大户人家的小孩都早熟,何况自家的小主子从小就是个聪明的。 “虽说姑奶奶出嫁多年,瓜尔佳的事和我们府里关系也不大,但是这总归是件丑事,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事要是闹出来对乌拉那拉家的声誉也不好,福晋若是知道了,也能早做打算。”海嬷嬷也知道当年衲敏和觉罗氏不对付,但就想她对伊尔哈说的一样若是闹出来大家都不好看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若我去和额娘说总归是有些不妥的。”伊尔哈觉得吧这事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觉罗氏说。 “这个小主子自然不必担心,明儿我就去禀了福晋。”海嬷嬷笑着说到。这种事小主子当然和合适去说,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嬷嬷的用处了,有些事情毕竟丫鬟也是不好开口的。 于是主仆俩人商量了一会便歇下不谈了。第二天海嬷嬷就去禀了觉罗氏,觉罗氏只觉得这事情是一出接着一出,那边博顺达的事情刚解决完,这边又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觉罗氏还真有些幸灾乐祸,衲敏对自己就不说了这媳妇和姑奶奶就很少有处的好的,她气的是衲敏那年分家的时候跟着博顺达一起算计费扬古,不然自己的婆婆也不会让费扬古几乎是净身出户。 这口气她憋了许多年了,今天得知衲敏的大儿媳和二儿子做出这等丑事,她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想想费扬古她又觉得这事不妥,只是冷笑这吩咐了海嬷嬷关于这件事管好嘴巴不要外传。 这边伊尔哈家东一出西一出得很热闹,那边紫禁城里的四阿哥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四阿哥像往常一样丑时就被太监和宫女唤醒,和众多哥哥弟弟们一起,带着睡意走过被白纱宫灯照亮了的抄手游廊,开始了一天的学习。书房里四哥并没有注意听跪在地上的熊赐履在讲什么。 他最近的精神很不好,全因为那个多年来一直断断续续做的梦,最近梦境里的事情好像更清晰了。前几年他虽能梦见一些片段并且都跟后面发生的事吻合,可是他却体会不到梦境里那个“自己”的感情,可是最近这几天他慢慢能体会到那个“胤禛”的情感这让他很是困扰。 文化课结束后,阿哥们开始了射箭、骑马、练习武艺。康熙时常会检查他们的功课,也会时不时的到靶场来看他们的箭法。有时候还会亲自下场给他的儿子们示范“百发百中”的箭法。 在胤禛的印象中,皇阿玛几乎全知全能。他会教他们数学、天文、地理、医学、等等。这让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儿子们都异常的崇拜着自己的父亲。 只是不仅梦中的皇阿玛对太子格外不同,现实里的皇阿玛也是一样的,以前的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似乎那本就是那样的,并且也一直都是那样,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每天晚上都能体会到梦里的“四阿哥”那种嫉妒的情感。 二哥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皇阿玛亲自教他读书,六岁的时候又请了大学士张英和李光地等为其师。在皇阿玛的教导下太子在骑射、诗词、文学各领域都超过其他众人,太子八岁便能左右开弓,并且能够流畅的背诵《四书》,皇阿玛还特意在畅春园为他修葺了一座小园林。即便皇阿玛远征塞外,也不往给太子寄几件衣服,表示对太子的思念之情。康熙十七年太子出痘,皇阿玛不顾龙体安危亲自守在太子身边一直到太子痊愈,其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皇阿玛对太子的种种,让梦里的“胤禛”嫉妒的发狂,那种嫉妒自己得不到皇阿玛对太子哥哥那样关爱的愤恨也像□□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这让他每次面对皇阿玛和太子哥哥都不敢抬头他怕他的眼睛泄露出了他的情绪,他只能克制在克制。 这两年来额娘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虽然这两年来皇额娘对自己很好可以说视如己出,可几年前皇贵妃娘娘刚有身孕那会他在承乾宫过的也不是那么的好的。 他知道他的生母只是镶蓝旗的包衣,刚入宫时只是地位较低的常在所以她没有资格抚养自己,自己才被抱给皇贵妃抚养,皇贵妃的尊贵让年幼的自己曾经产生过一种安全感。 可是自从他开始做那个梦后,他知道在她的无微不至的关爱背后有多少的算计,不是不疼爱他只是这里面也有这她无可奈何的算计。 七年前当太子告诉他他的生母是谁的时候,他曾经偷偷的去看过已经是德嫔的自己的额娘,可她对自己竟然像个陌生人一样,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回到承乾宫后皇额娘有好几天都没有见他,在这个捧高踩低的后宫,下人们都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皇贵妃的态度无疑给宫人们一种胤禛失宠的感觉,于是那段时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让年幼的他有了一个强烈的意志,他要摆脱这种只能依附他人生活的境况,总有一天他会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而现在自己能做的只能巴结皇贵妃娘娘。 于是过了两天,他主动抄写了孝经给皇贵妃,而太医又刚好查出皇额娘已经有了两个月得身孕,自己才得和自己得这位养母恢复了原来得样子,至少表明看起来是这样的。 想到梦那个“胤禛”从皇贵妃娘娘过世以后开始变的极端,他的自卑、放纵和对未知命运的焦虑,这让他在康熙三十七年的大封中只被封为了贝子,哪怕只比他大一岁的三阿哥已经被封为了贝勒。 皇阿玛对“胤禛”的解释是“四阿哥为人轻率、喜怒不定。”这让心高气傲的“胤禛”在失落的同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于是他决心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在自身上发生,而雍正爷动心忍性的性格也是在那晚梦醒后渐渐形成的,这时候的胤禛已经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连他的阿玛,这个大清的主人多年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四儿子在政治博弈上也要胜出自己一筹。 而此刻的胤禛迎着刺眼的阳光,看着靶场上那个拉着弓箭身形伟岸的男人,心中想着的却是那首流传着的民谚“要做官问索三;要讲请,问老明”这两年来索相和明珠相互倾轧,彼此争斗不休矛盾已经到了激化的程度,自己的皇阿玛虽然讲究制衡却也不会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吃亏吧。 想着太子年长于自己但太子妃皇阿玛却迟迟不没又下旨,而自己听皇额娘说皇阿玛说下次选秀就该给自己和三哥相看了。 太子妃的人选迟迟不定,他琢磨不出皇阿玛的用心,不过对于他来说早日成婚也好,只是想到成婚,胤禛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有着专注的眼神的小姑娘。 第14章 内务府的缺 而被胤禛想起的伊尔哈此刻正试图再次感受玲珑塔,混沌的灵魂中玲珑塔散发中氤氲的微光,伊尔哈知道九层的玲珑塔是玄天宗第一任的宗主飞升前锻造的空间法宝,这种法宝不同于攻击或者防御的法宝,空间法宝的好处是能吸收天雷转换成能量让玲珑塔能自己进化升级。 玄天宗之所以能成为修真界的大宗派,就是因为玲珑塔让玄天宗的历任宗主渡天劫的时候成功率都要比其他人要高。 伊尔哈也是阴差阳错的拣了个便宜趁乱才能得到玲珑塔,并且还因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修真界中之所以有那么多人觊觎玲珑塔不仅因为它在渡天劫时能吸收天雷,要知道在修真的世界里只有极少数人能到那最后一步,玲珑塔被玄天宗历任宗主所有,传说其中收藏的法宝、丹药各种奇珍异宝不尽其数,有了这些或许能让人走到最后一步,这些也是让人眼红抢夺得原因。 “还差一点点就能打开第一层了。”经历了漫长的灵魂沟通后,伊尔哈满头大汗,她有些安慰的自言自语。不过她也知道这一点点不容易,想要正式迈入炼气期她还需要大量的灵气。 “难道我只能从玉器里一点点获得灵气吗,这样的话估计这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一步。”伊尔哈灰心的躺倒在床上,她也好奇玲珑塔中到底有什么,不过已经七年了虽然与玲珑塔建立了联系,但现在她仍然无法打开玲珑塔,就好像一个穷人守着金矿却只能看着,却拿不着那样的挠心挠肝。想到这她懊恼的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小脑袋,然后渐渐的睡着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睡着后灵魂里的玲珑塔轻微的震动着,一道道七彩的光线顺着伊尔哈的筋脉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 “怎么会事,喜塔腊氏不是说那药是给觉罗氏的吗,最后怎么会这样。”刘氏有些慌乱的问着自己的嬷嬷。 “主子也别急,也许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也不一定。”刘氏的嬷嬷自从翠梅被发卖后未免也有些兔死狐悲,刘氏这几年来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儿子,可是爷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西院了,要不是有二格格刘氏的日子估计过的连下人都不如。是了,没有二格格的话刘氏如今早不在府里了。 可是有了二格格自家的主子还是不知足,就是有了儿子有什么用呢,爷已经厌弃了主子,就算是生了儿子又怎么样爷又不是没有儿子,大阿哥和二阿哥都是争气的,主子就算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和主子说,主子对正院的怨念已经让她有些魔怔了,如今连带的二格格也同大格格面合心不合。开春的时候两姐妹还吵了一架,虽然爷两人都罚了,可府邸里谁不知道第二天爷就给大格格寻来了她想要了许久的小马驹。 “嬷嬷你说,爷这次能查到我这吗。”刘氏有些担心的说到。 “主子且宽心,这次跟爷和福晋关系不大,而且也没过主子的手,东府的大爷本来就不着调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想来爷是不会怀疑的。”嬷嬷到不是安慰刘氏,实在是这事蹊跷得很,那药是要给觉罗氏的,不然当初自家的主子也不会给她和自家哥哥牵线。 可是最后怎么就会是东府的大爷呢,要说喜塔腊氏骗了刘氏那怎么可能是博顺达,喜塔腊氏就算再笨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不仅是她想不明白,刘氏也想不明白,不过好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主子,那边出了点小岔子,瓜尔佳府里那边没成事。”小太监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上首的男人悠闲的喝着茶这,位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他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江南那边已经不能等了,费扬古那边一定要加紧,女人这边不行,吩咐尹泰就从费扬古的哥哥下手,让人给他透透话,实在不行也可以安排个缺给他。”太子虽然语气很悠闲但是跪在下首的太监可不会掉以轻心,这位主子爷这两年来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上次有宫人在这位爷的生辰前私下提到了先皇后,这位爷就杖毙了好几个丫鬟和太监。事后皇上还赏赐了好多东西到毓庆宫安抚这位爷,可见太子爷的脾气真的不好。 “是,奴才这就去办。”太监恭敬的退了出去。 果然一段时间后后博顺达来到了费扬古府里。 兄弟俩坐下喝茶闲聊了几句,只听博顺达说道:“三弟,最近哥哥听说内务府广储司有主事的缺,你是内务府的总管,你看能不能帮哥哥我安排安排。” 博顺达今天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博顺达最近很喜欢听戏,前段时间进京的昆曲班子四合春唱了出“长生殿”,一时间四合春的曲柳白在京城里可算是火了,而博顺达去听了一出后就惊为天人,天天都大把的撒钱去捧曲大家的场。 一来而去便和这位曲大家有些不清不楚,最近在这曲大家身上的花销比较大所以当酒肉朋友无意间说起内务府广储司有主事的缺,而广储司掌银、皮、瓷、缎、衣、茶六库出纳肯定有油水,他便想到自家的弟弟就是内务府总管,自己何不去找他给自己安排一下呢。 “哥哥说的在理,不过弟弟我虽然是内务府的总管但是你也知道,实际管事的还是裕亲王,皇上当初不过是念我一片忠心给我个闲缺罢了。”费扬古心里想的是自己这哥哥还真是不省心,内务府几大包衣家族把持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广储司主事这么个肥缺怎么可能落到他头上,而且以他的秉性到时候出了茬子还得连累到自己身上。 博顺达一听哪里听不出这是费扬古的推脱之词,于是心底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自己多年来就不如自己弟弟,眼看着弟弟越来越出息自己也越来越憋屈,于是博顺达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哼了声说道:“你也不必推脱,我知道当初分家你心里有气,如今做哥哥的求到你跟前,你肯定心里很得意吧,你若不愿意帮就直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推脱。”说完撩袍起生身,气冲冲的便走了。 刚出了大门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费扬古刚刚也没有把话说死。看来自己还是太冲动,可是让他回头再去求费扬古他又有些拉不下脸面。回到东府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自家的大姐,看来只有找自家的大姐去帮自己说项了。 于是博顺达没等摆膳便急匆匆了去了瓜尔佳府。 “姐姐你这次可一定得帮我,广储司那边随便露一点那可都是钱啊,皇家得用得东西随便个碗在外面都是抢手得很。”博顺达喝了一大口茶,微喘着同衲敏说到。 “你自己不会去找到他说。”衲敏瞪了他一样,虽然她还又些气上次在自家婚宴上发生得事情,但是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弟弟衲敏也到没有直接拒绝。 “你以为我没去吗,还不是……”博顺达后半截话没说出口顿了顿又说道:“你也知道当初的事,要不是阿玛那么偏心他,我们也不至于算计他,可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可是你想想这些年来他官越做越大,我们可曾沾过他半点的光,那么都年了也不见他提拔家里的人,我若去了广储司,自然也是少不了姐姐的好处。”博顺达也清楚自家这姐姐心里也是有算计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和自己一起算计费扬古。 而自己确实也没亏待她,如今自己许了她好处想必她不会不动心的,果然半晌后只听衲敏说:“好吧,我也只能去试试看,你也知道当初的事,如今和他也只是面子情,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衲敏确实心动,自家还有三个儿子,自己的丈夫又只是个清水衙门的小官,自己怎么也要替三个儿子做打算, “姐姐放心吧,事成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哪次食言过。”博顺达又嘱咐了衲敏几句便晃悠着找曲柳白去了。 第15章 爱美的伊尔哈 “格格的皮肤愈发的好了,看来嬷嬷的法子真的有效。”宝珠一边伺候伊尔哈洗漱,一边感慨。伊尔哈正是如《诗经》里写一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皮肤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出来。 “嬷嬷的法子自然是好的,就是那泡澡的热汤味道不太好。”伊尔哈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与泡澡没有半点关系。 自从那天晚上与玲珑塔建立了联系后,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愈发明显,外表就不说了,自己除了正式迈入炼气期以外,玲珑塔也与自己的识海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好像在自己的体内形成了一个自我循环的小世界,现在她自己也看不出好坏来,不过有进展总比没进展来的好,遗憾的是她依然还是不能打开玲珑塔。 “据说这可是宫里皇贵妃娘娘用的方子,听前院的王婆子说皇贵妃娘娘像天上的仙子一样呢。”宝琴也在一边凑热闹。 “宫里的娘娘也是你能说的,还王婆子,你以为她能见到宫里的娘娘。”海嬷嬷呵斥了宝琴,宝琴吐了吐舌头便不敢再说了。 “在自己家里嬷嬷也不必如此小心,我也好奇着呢。”伊尔哈对皇家的事很感兴趣,修真最耗费的是什么?当然是天材地宝,好东西哪里最多自然是皇宫里啊。 海嬷嬷知道自家的小主子爱美,小的时候就爱摆弄福晋的的首饰,从小穿衣服就有自己的主意,谁都拧不过她。打听宫里娘娘的事大概又是想找什么美颜的秘方了。 “格格可别惯着她们,要知道这祸从口出,管不好她们这张嘴,以后有得她们吃亏的时候。”海嬷嬷是觉罗氏的陪嫁嬷嬷,后来被觉罗氏派来伺候伊尔哈,在伊尔哈的院子里地位当然不一般,加上她比较严厉,所以其他的小丫鬟都怕她。 “嬷嬷说的在理,不过嬷嬷这真的是宫里的娘娘用的方子吗?”洗漱完的伊尔哈收拾齐整后准备去觉罗氏的院子里请安。 “这确实以前从宫里流出的方子,不过已经是前朝的事情了,至于现在宫的娘娘们用不用老奴就不得而知了。”觉罗氏属于红带子,这些方子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的。 伊尔哈无意间听觉罗氏说起过皇贵妃佟佳氏,因着是皇帝的表妹所以在宫里格外的受宠,这位皇帝还因为自己死了两任老婆觉得自己克妻,而不愿意再立后,所以虽然这位是皇贵妃,可在宫里和皇后没两样。遗憾的是这位皇贵妃娘娘没有孩子,虽然养了四阿哥可四阿哥并没有改玉蝶。 伊尔哈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帝是真的宠爱自己的这位嫡亲表姐,不立后没有孩子怎么看都像是帝王的平衡之术,佟家已经号称佟半朝了再来个孩子难免心大。 说着说着一行人就到了觉罗氏的院子里,今天费扬古沐休所以也在正院,伊尔哈看见觉罗氏红润的脸色哪里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以前在觉罗氏肚子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对夫妻“恩爱异常”。 “额娘,我听刘嬷嬷说这个月十五您要去岫云寺,带上我好不好!”伊尔哈扑到觉罗氏的怀里撒娇想让觉罗氏带她出门。 觉罗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你啊,真是个包打听,一听这要出府的事情就比谁都积极,额娘都打算给你留头了,你这心啊也该收收了。” “真的可以留头了吗?”伊尔哈很高兴,终于要和这怪异的发型告别了,以前的她就很爱美,曾经花了好大的力气去寻了专门驻颜美容的功法修炼,还因为这个被自己师傅责罚过,说她不务正业,专门搞些无用的,但就这也没让她改了,依旧是我行我素。自从来到这里后容貌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以前可是差远了。 她还是夭娘的时候,就算不得是名门正派,加上长相又艳丽,玄天宗那老古董还叫她妖女呢。如今到了这里碍于没有修为在身只能被困于这后院遵循着凡俗之人的生存法则,本来就憋屈了,还留那么个尴尬的发型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你额娘也给你找了女师傅,虽然咱们伊尔哈不考女状元,但诗词歌赋还是要懂一些的。”费扬古说着便从里屋走出来,坐下后觉罗氏便吩咐红绫摆早膳。 “阿玛,您今天休沐带我去骑马吧,我好久没看见追风了。”追风是费扬古送给伊尔哈的小马驹,虽然伊尔哈并没有太喜欢骑马。以前她也是没有坐骑的,去哪都是锁定位置直接传送。有坐骑的修真者很少,即便是有那也是灵兽,只有几大门派的核心弟子能与灵兽签订契约。而其他普通的动物还没有修真者自己快,更没必要拿来当坐骑了。 “难怪你额娘说你见天的往外跑都跑野了呢,这事问你额娘去吧。”费扬古虽然很宠伊尔哈,可是今天难得沐休他也想在家好好陪陪自己的妻子。 伊尔哈知道觉罗氏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所以也乖巧的没继续纠缠,就乖乖的坐下吃饭了。 “过两天师傅就要入府了,你可不许耍性子,要好好的跟着师傅学。你女红向来很好,这点额娘不担心,但是管家也要开始学起来了,下个月你就跟在额娘身边先看着。”觉罗氏知道自家女儿选秀肯定是不会被撂牌子的,不是皇家就是宗室,自己还是要早替她打算才好。 “放心吧额娘,我肯定跟着师傅好好学。”这些对伊尔哈来说真的不难,几百年枯燥的修炼生活让她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能异常的专注,例如刺绣,海嬷嬷就说过她的绣工不输给秀娘。 觉罗氏笑着看摸了摸伊尔哈的小脸蛋,心里也不由感叹自家女儿的皮肤真是好,复又与费扬古说道:“星辉上月来信说过了年就回京,我想着他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不知道爷有什么章程没有。” “还是你想的周全,这事等星辉回来问问他的意思,你这段时间也给相看着。“星辉一去便是多年如今军功在身回京想必也能又个好前程也不枉当初费扬古的一片苦心。 “妾身省得。”觉罗氏本是不想插手星辉的婚事的,就怕弄不好落了话柄,可既然费扬古说了让她相看可见还是信得过自己的,她自然也是会上心的。 博顺达的事衲敏没两天就来找过费扬古,费扬古当然也敷衍过去了,以前分家的事情说实话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但他始终觉得一家人能帮则帮,知道博顺达银钱紧张他时不时也帮帮忙,但内务府这事以博顺达的秉性不从中捞点好处是不可能的,可这内务府的包衣岂是好相与的,一旦抓了你的错处那连带自己也是落不了好处的。 衲敏被自己的弟弟拒绝,而且还被觉罗氏拿话一顿刺让她回家发了好一通火,直到得知自己的大儿媳有了身孕火气才算稍微平息了些,可是对费扬古夫妇算是嫉恨上了。 这天晚上费扬古回府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觉罗氏一开始并不知为什么,直到第二日才知道博顺达走了不知道谁的路子进了内务府广储司。 “爷也别气,大伯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他日子好过了,爷也轻松些。”觉罗氏觉得费扬古真的没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博顺达如今进了广储司,自家的爷以后也能少接济他些。 “我到不是不愿意他过好日子,但是广储司那是什么地方,那些东西的出库入库猫腻多着呢,这事来的蹊跷,要是别人真心帮他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人再后面算计啊。”费扬古昨天得知自家大哥去了广储司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自家的哥哥还特意来自己面前显摆了一番,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费扬古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是不会信的。只能慢慢看看,先要知道自家的大哥走的是谁的路子。 只是还没等他弄明白博顺达走的谁的路子,费扬古的二叔与他闲谈间无意透出的话,却让费扬古差点丢了条老命。 第16章 开启玲珑塔 十五这天觉罗氏带着伊尔哈去了岫云寺,岫云寺位于京城西边的门头沟,因为康熙赐名所以香火很是旺盛。觉罗氏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总是要来上香的,从前伊尔哈小,觉罗氏怕她扰了佛门清净便没带她来,这次也是被伊尔哈缠的没办法了才带着她来这上香。 “到了寺里你可千万不要淘气,免得扰了别人的清净,也别乱跑,今天十五寺院里人难免多些。”觉罗氏还是不放心嘱咐着伊尔哈,并吩咐海嬷嬷照看好她。 “额娘知道了,您别老当我是小孩子,我都长大啦。”虽然来到这里时间不短了可伊尔哈性子大部分还是随了夭娘行事中带着随性和洒脱。说的直白点也就是随心所欲。 对于一个之前一心沉迷于修炼的人来说,如今世俗的一切无疑都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享受着父母哥哥的关爱,喜欢各色的华服和美味的食物,这样的生活她觉得也不赖。 之前的修炼固然枯燥乏味,但但凡能走上修真一途的修士对于天道自然和宇宙的奥妙总怀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坚持在这条逆天而行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他们中只有极少数人能得证大道,大部分的人例如她的父母和她的师傅都已经灰飞烟灭不曾留下一点痕迹。 她之所以一直闹着要出府游玩,也是想寻找这个星球上能提供她修炼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很渺茫她也不曾放弃过。 “总之啊你要乖乖的,不然额娘下次可是不带你出来了。”说着觉罗氏拉着伊尔哈的小手进了寺院的山门。 “真是的,老让我乖乖的,我明明已经很乖了啊。”伊尔哈嘟囔着跟着觉罗氏进了寺院。 修真界也有着一些修佛的修士,所以她对佛教并不陌生,但这里的这些佛像她以前修真的时候没有见过,觉得很有趣一路上还仰着小脑袋看的津津有味。 靠近大雄宝殿时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吸引她的气息,识海处的玲珑塔也有些微微的躁动这让她异常的惊喜,她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跟着觉罗氏走进了大雄宝殿,一进去伊尔哈便在寻找那特别的气息,那气息到也不难找就是正殿释迦摩尼的佛像散发出来的。 伊尔哈定定的站在佛像跟前,巨大威严的佛像所散发出的气息将伊尔哈笼罩其中,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暖洋洋的,识海处的玲珑塔更是慢慢转动着,渐渐形成了一个小漩涡将佛像所散发出来的那些信仰之力吸入塔身。 伊尔哈也是一阵愕然,没想到玲珑塔居然动了,她差点忘记了玲珑塔可是连渡劫的天雷都能吸收的。伊尔哈也不是菜鸟这种关键时刻立马静下心来跟着觉罗氏跪在佛像前,低着小脑袋慢慢的吸收着这些力量。 觉罗氏到是很欣慰,看着乖乖跪着的伊尔哈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第一次拜佛就这么虔诚,看来是个有佛性的。伊尔哈一直沉浸在这股力量中,直到觉罗氏喊她起来她才恋恋不舍的起身跟着觉罗氏去了一旁的禅院休息。 觉罗氏并没有在岫云寺过夜,中午吃过斋饭便带着伊尔哈回京城了,伊尔哈觉得今天出来这趟收获很大,她现在还无法查看玲珑塔的状态,不过只要等到晚上没有人她便能仔细的研究下玲珑塔的变化了。 胤禛今天也到了寺里,如今他的情绪更加内敛了,那奇异梦中所预示的事情无一不在现实生活中被一一验证,这让他有些惊喜的同时又不知如今的生活有几分是真实的,自己是生活在梦中还是活在当下。 胤禛匪夷所思的经历,使得他愈发的想寻求真相。他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于是便开始钻研佛经,想从里面解答自己的疑惑,是以雍正皇帝笃信佛教也为后世之人所熟知。 今天赶巧他又遇到了伊尔哈,自从他能体会到梦中“胤禛”的情绪后对于未来自己的这位福晋感情又复杂了几分。 垂髻之年结缡,自己与她一开始也是算得上恩爱的,她陪他度过了在宫里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梦中的“胤禛”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的精力要放在太多的地方。后来的他也有更合他心意的女人。于是与自己结发的妻子到最后只剩下了相敬如宾。 如今的胤禛看着小小的人儿跪在佛像前虔诚的样子,慢慢与几个月前齐玉斋里专注的小脸重合起来。自己的福晋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投入,这让他对梦中那个乌拉那拉氏有了一丝生动的印象,好像她并不是自己梦中那个符号一般的人物,她也有血有肉的活在自己现实的生活中。 伊尔哈与觉罗氏晚间才回到府里,刚一进府前院的张福便来告知觉罗氏费扬古喝醉了,已经歇到了书房,今晚就不到正院了,觉罗氏只当他有应酬喝多了,也没多想吩咐海嬷嬷好好伺候伊尔哈后便准备歇下了。 伊尔哈晚上照例让宝珠和宝琴去了外间,两个大丫鬟也知道自家的小主子从小就喜欢一个人睡觉,不习惯让人守夜,所以不疑有他两人伺候伊尔哈睡下后便出去了。 直到半夜伊尔哈才敢查看玲珑塔的情况。只见原来有些灰扑扑的塔身有了一丝微弱的光彩,如霞光一般薄薄的一层包裹着塔身,伊尔哈的神识与玲珑塔一连接便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能量顺着自己的神识冲破识海蔓延到了自己的全身,筋脉被这股能量所贯穿,能量所洗礼过的筋脉慢慢变成了如玲珑塔一般的霞光的颜色,莹润的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怎么会这样呢,筋脉的颜色怎么会变了。”伊尔哈以前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这样的改变让她的身体很舒服,所以伊尔哈到也不是很担心,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可以打开玲珑塔的第一层了。 玲珑塔作为玄天宗的震宗之宝,是一件极品的灵器,玲珑塔分九层,每层据说都是一方小世界。在修真界都传说这件灵器已经无限接近仙器了,但除了玄天宗的历任宗主,任何人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就算那天拿着玲珑塔去斗宝大会的玄天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也没有见过。所以伊尔哈也万分的好奇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伊尔哈当初是因为自爆元婴触碰了禁制,珑塔才阴差阳错的与她有了微妙的联系,但她毕竟不是玲珑塔的主人,所以她并不能操控玲珑塔,今天偶然的一个机缘让玲珑塔产生了她也不明所以的变化这才让她感受到了玲珑塔的特别之处,这跟之前玲珑塔在她识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与玲珑塔融为一体的感觉,她的识海能清晰的感受到玲珑,而且她惊喜的发现她的神识居然可以进入玲珑塔的第一层,这让她非常的激动。 她小心控制着自己的神识探入玲珑塔查看,这一看可了不得。这是一座恢宏华丽的宫殿群,琼台玉宇鳞次栉比,灵花灵草不胜繁多,除了正中央的正殿她不敢贸然进去外,伊尔哈的神识已经探过了其他的殿宇,这些殿宇都是供主人休憩和玩耍用的,并没有特别的东西,她微微有些失望。 如今只剩下正殿了,希望这里面不要让她失望,事实也确实没让她失望,这座宫殿其实是炼丹用的,正中央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炼丹炉,炉鼎周身刻画着复杂的铭文一看就不是凡品。 “有炼丹炉有灵草,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炼丹,真是见鬼了没听说过那老古董是个炼丹师啊,怎么弄这么大一个炉鼎啊。”伊尔哈有些郁闷。,她在修真的时候并不懂炼丹,炼丹师在修真界是个吃香的职业,好多都被大宗派请为供奉。所以修真界的丹药也是很珍贵的。 “还是看看有没有别的吧,有丹炉应该有丹药吧。”伊尔哈查看着旁边的小房间,果然有惊喜等着她,数十个小房间里分别储存着各种各样的丹药,其存量之多,种类之珍贵让见过大世面的伊尔哈都有些激动呢。 “不愧是名门大宗,果然名不虚传啊,这么多丹药,以后都不用愁了。不过那老古董如今快急疯了吧,这么个大宝贝居然丢了。”伊尔哈又查探了半天居然还让她发现了炼丹的法诀。 “这一定是那个老古董不知道从哪个炼丹师那弄来的,也许以后我可以学着自己炼丹也不一定,这样以后可不用求人了。”本来挺开心的伊尔哈想到这却有些微微的伤感,在修炼环境如此恶劣的凡人星球,自己还有机会回到修真界吗?还有机会回到那个自己生存了几百年的世界中去吗,她不知道,虽然在这里她感受到以前没有体会过的父母的爱,但是她自由惯了,她还是喜欢那个虽然险恶可是却自由自在的世界。 不过伊尔哈也并没有伤感很久,比起那点子伤春悲秋,这些海量的丹药更让她开心,这 边伊尔哈还在开心的查看着宫殿里的丹药,那边的觉罗氏却已经急得不行了。 第17章 瓜尔佳府的丑闻 一大早觉罗氏刚起床就听刘嬷嬷说费扬古的贴身小厮有事要来禀报,觉罗氏便马上让他进来回话。一听到费扬古病了,顾不得梳妆打扮立马带着一众下人去了前院。 原来平时就对费扬古不满的姐弟俩,又因着博顺达这事被拒绝,便在乌拉那拉族里说了些费扬古不好的话抹黑他的名声。费扬古的二叔自然知道姐弟俩的为人,就想姐着这事着费扬古卖他个好。 博顺达本来就因为费扬古没有帮他而怀恨在心,如今他没有费扬古的帮忙也进了广储司,心中更是得意。但一想到费扬古一直比自己出息,从小就压自己一头,乌拉那拉族里的人因着费扬古也看不起自己,如今一招得势便想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所以才伙同自己的姐姐干了这么件蠢事。他到不想想他一直游手好闲靠祖宗蒙阴度日,亲戚又怎么会有人看得起他。 费扬古知道后真的是心寒了,于是晚上多喝了几杯,本来已经快五十岁的费扬古便招了风,一大早下人唤他起床时才发现他身体发烫,管家一边派人去请大夫,一边让人去了后院禀告觉罗氏。 “爷如何就病了呢,你们都是怎么照看爷的。”觉罗氏赶来时,大夫还没到。她边说着边去试费扬古的体温,觉罗氏看着已经烧的几乎昏迷的费扬古险先落下泪来,看着平时那么强壮的一个人,此刻如此虚弱的躺在床上,觉罗氏第一次感觉到费扬古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 没过多久大夫便来了,这次费扬古的病很是凶险,他早年征战沙场,身体本身就有沉疴,昨日多喝了几杯又招了风便引发了风寒,这一病便来势汹汹,大夫号过脉后给费扬古开了药方,并且说了如果过了今晚能退烧那便没有大碍,如若不然便有些凶险了。临走时大夫还嘱咐以后让他少喝酒,切忌情绪起伏过大。 送走大夫后觉罗氏便吩咐刘嬷嬷去后院给自己收拾东西,如今费扬古是不能挪动的,她决定搬到前院照顾费扬古。 伊尔哈一大早起床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五感也格外的灵敏,她知道自己已经到炼气五层,她看这个世界变的格外清晰,这种感觉让她很熟悉,曾经这些阶段她都是经历过的。还没等她从喜悦中缓过神来,便听说自己的阿玛生病了。 于是伊尔哈也急匆匆的赶去了前院,半路还遇到了听闻消息赶回来的博顿,于是兄妹俩便结伴来到了书房,一看到费扬古她便用神识查探了费扬古的身体,费扬古的身体真的很糟糕,筋脉堵塞,血液不畅,五脏六腑都已经衰老的厉害,这让伊尔哈很着急。 费扬古是真的很疼爱她,也让她体会到了有父亲宠爱是多么幸福,幸好她已经能打开玲珑塔的第一层,可以找一些固本培元的灵草给费扬古服用,要说丹药还真没适合凡人的,那些丹药若给给凡人服用都能直接让他们爆体而亡。 “额娘呢?”伊尔哈进门没看见觉罗氏便问起了觉罗氏身边的大丫鬟。 “红绫去给爷熬药去了,福晋不放心亲自去看去了。”伊尔哈知道觉罗氏和费扬古恩爱,听彩春说觉罗氏不放心去亲自看着也觉得正常,便不在多说。 博顿五岁后便跟在费扬古身边,看着自己濡沫崇拜的父亲如今这样憔悴的躺在床上心里很难过,也不想说话便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费扬古。 伊尔哈安慰了哥哥几句后,便想试图用微弱的灵力替费扬古疏通筋脉。于是两兄妹都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语。 而那边的觉罗氏一边看着费扬古的药一边唤来了费扬古的小厮,询问昨天晚上的事,当她得知自己的丈夫是因为博顺达和衲敏做的“好事”让费扬古喝了一晚的闷酒后,心中恨不得撕了两人。 但她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自己丈夫的病,于是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才亲自端着药回到了屋里伺候费扬古吃药。一进屋就看到一双儿女静静的坐在床榻边心中便安慰不少,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和费扬古也老了。 伺候完费扬古喝药,觉罗氏才发现布尔和不在,便吩咐人去西院通知刘氏,省得事后说她拦着不让布尔和进孝。 刘氏和布尔和得了消息后也急匆匆得赶了过来,不过刘嬷嬷并没有让刘氏进屋,只让布尔和自己一个人去了里屋。 当初刘氏的算计费扬古一直觉得是自己人生的耻辱,被自己后院的妾侍玩弄,于他确实算不得光彩,所以这几年费扬古刻意的忽略了刘氏母女俩,觉罗氏虽然没有少了两人得用度,但是因为刘氏,布尔和确实没感受过多少父爱。 所以她很嫉妒自己的嫡姐,她知道刘姨娘在府里不得宠,甚至被自己的阿玛厌弃,让她与出生尊贵的姐姐在府里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她也想阿玛想宠爱姐姐一样宠爱自己,可阿玛对自己始终都是淡淡的,完全不像对姐姐那样。 如今阿玛病了,姨娘告诉她这是她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于是尽管有些胆怯,但她还是向嫡母要求,要搬来前院照顾阿玛以表孝心。 “你年纪还太小,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要有心便回去抄几卷经书吧。”觉罗氏哪里不知道这母女两打的什么主意,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简单的一句抄写经书便把她打发了。 这让布尔和非常愤怒,觉得嫡母故意为难自己,事实上也确实是故意的。但又没胆子忤逆嫡母,只好闷闷不乐的回了西院准备给费扬古抄经祈福。 伊尔哈和博顿呆了会儿,觉罗氏也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当天晚上费扬古便退了烧,这让觉罗氏松了一大口气,只说佛祖保佑。 费扬古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床,这一病确实让他元气大伤,但伊尔哈经常在他和觉罗氏的膳食中掺入了灵草的汁液,这让飞扬古感觉自己的身体比生病前还要好一些。 而当费扬古的病大好之后,觉罗氏才腾出手来准备收拾那姐弟俩,博顺达当然首当其冲,不过目前她还没想好怎么做,但衲敏,她手里可是有现成的把柄,觉罗氏唤来了刘嬷嬷,吩咐她回了躺自己的娘家。 于是一段时间里京城最大的八卦便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瓜尔佳.查朗阿家的大儿媳和自己小叔子通、奸并珠胎暗结的大丑闻了。 八卦不仅在旗人之间传播,一段时间后甚至在坊间这都是一般的平头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连两人幽会的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每个人都好像亲眼目睹了一般,甚至后来还有传他们家大儿媳和自家公公扒、灰的。反正到最后越传越离谱。 这会瓜尔佳府算是彻底出名了,而且这消息最早还是从瓜尔佳府的下人嘴里说出来的。当查朗阿的同僚都纷纷向他隐晦的打听事情是不是真的的时候,查朗阿真是觉得自己老脸都丢尽了。 瓜尔佳府里早就乱了窝了,查朗阿怒不可遏,狠狠的杖毙了一批下人,长子因被自己的亲弟弟带了绿帽,恨不得立刻休了那□□,阿克顿因为是事件的主角,如今自己的丑事早已街知巷闻,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都不曾出门,最惨的莫过于衲敏的大儿媳了,目前顾及这流言还没把她怎么样,只是暂时把她关了起来。但等流言过去了,可以想象到时候这样一个给家族带来莫大耻辱的女人将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额娘,你不必劝我了,这种□□不拿她侵猪笼已经是看在这几年的夫妻情分上了,不休了她实在是出不了我心中这口恶气。”衲敏的大儿子最近感觉出门都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她心里真是恨毒了那对奸夫□□。 “额娘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如今你一休妻岂不坐实了那些传闻,如今你阿玛已经杖毙了那些嚼舌头的下人,你啊也冷静些,不要冲动。怎么处理她咱们得细细盘算。”衲敏躺在床上,脸色是黄中带着青色,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眼看丈夫对自己不满,而两兄弟又因为这件事兄弟倪墙,衲敏已经受不住打击气病了。 “可这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您不知道如今我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的,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呆着。” “你且放心吧,这事总会过去的,等事情过去那个贱人不随你处置,到时候过个三五年谁还想得起这事。而且这事都是那个小贱人勾、引的你弟弟,阿克顿已经向你认过错了,你啊也别怪你弟弟。”衲敏最担心的就是兄弟俩因为这件事有个隔阂所以才开口想劝劝自己的大儿子。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心里早就恨上了自己的弟弟,又怎么会听她的劝解。 觉罗氏便得知衲敏病了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痛快了,阿克顿和她嫂子的事,是觉罗氏让刘嬷嬷的本家表姐透给了阿克顿的妻子章佳氏的嬷嬷知道的。章佳氏知道了这件事后气的六佛升天,并且将这事闹到了衲敏跟前,而府中的下人又将事情传到了外面,于是四九城的人都知道了瓜尔佳府上的丑事。 出了这样的事情,别说查朗阿的仕途受到影响,便是她的两个儿子都落不了好,她的三个儿子一下废了两个觉罗氏这心中的恶气才算是散了些。 第18章 两家人的八卦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到了选秀的年份,这年大挑伊尔哈虚岁已经十三岁了,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虽然一直无法开启玲珑塔的第二层让她有点遗憾,不过让她高兴的是费扬古和觉罗氏的身体越来越好,大哥星辉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乌拉那拉府有了第三代。博顿娶了户部侍郎富察伦果的嫡女富察氏,并且富察氏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这些都让她觉得自己是真真实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格格,听说东府的来顺昨天又过来了,不过让门房的人给拦住了。”伊尔哈正在摆弄着自己这几年的作品。觉罗氏虽然特意请了师傅来教导她和布尔和,可是对于诗书礼仪,她却是不太感兴趣的,修真者追求的是天道,修炼的是自己的心境,对于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她其实是有些不适应的,不过她发现书法和画画尤其是画画可以磨练自己的心性,所以这两年她画了不少画,连师傅都称赞她的画有大家的意境。如今她的修为虽然没什么长进可是境界却更加稳固了。 宝琴见主子不搭理自己仍然自顾自的摆弄着那些儿字画也不在意,仍然致力于要将东府的八卦说出来让她知道,因为她知道自家的主子最爱听的就是八卦了。“听说东府那边的日子也难过着呢,要不是日子不好过也不会把那四格格嫁给一个傻子,听说四格格经常被打呢,前两天好不容易跑回了娘家,愣是让瓜尔佳氏给赶出去了,真真是可怜。” 原来几年前博顺达是太子的门人尹泰给弄进内务府的,博顺达为了那个叫曲柳白的戏子,明里暗里抽成的事没少干,有时候出入库的东西还以次充好,次数多了便被发现了。事发后有御史弹劾费扬古纵容自己哥哥贪赃枉法。费扬古知道这是自己在内务府碍着别人的眼了,到也识趣的递了奏折,辞了内务府总管的职位。 康熙查探过后得知是太子的手笔,心中虽不高兴,但到底是自己疼宠多年的孩子,最终让太子的奶兄管了内务府。接着为了安抚费扬古便擢升他为步军统领主管京城防务。 太子得知后对费扬古就愈发的不待见了,刚把你老小子从内务府弄走,如今又换个地方接着给自己添堵,不过好在是碍不着自己的要紧事,太子也没在有后续动作。 最惨的就是博顺达了,被革职不说,还让他将之前贪墨的都吐出来,博顺达贪的钱财都养曲柳白了,哪里拿得出来,于是东拼西凑还把后院的小妾发卖了几个才勉强凑够银子上交,这才免了牢狱之灾。 博顺达没有职务,家里的老底也被他造的差不多了,除了守着个大宅子如今一家子的日子过的很是艰难。所以东府那边时不时就派下人过来想与费扬古缓和关系打打秋风。 “如今大伯母到是清净了不少。”伊尔哈这两年来在玲珑塔里的第一次划拉了不少丹药,最令她满意的还是美容的丹药,虽然不多但一想到玄天宗那老古董,伊尔哈觉得他能收集一些就不错了。 如今伊尔哈出落的越发好看,不同于布尔和的温婉娴静,伊尔哈的美是那种张扬、明媚艳丽的美,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容色晶莹如玉。伊尔哈对目前自己的状态比起刚来的那几年才稍稍满意了点。 “可不是吗,前两年发卖了不少呢,格格你可是没瞧见东府那位爷心疼的样子。”宝琴说完就捂着嘴笑起来,被自家主子瞥了一眼后立马收了笑。 看着主子没生气又接着说道:“不过那喜塔腊氏一个人便抵得过别人几个了,听说瓜尔佳氏如今也得让她三分呢。”宝琴觉得这瓜尔佳氏过的实在憋屈,一个正室偏偏被个妾压着。 “那又有什么用,如今一家子嚼用都困难,今年选秀东府的五格格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前程呢。”宝珠撇撇嘴,想到之前博顺达像卖女儿一样的把四格格给嫁了就有些可怜五格格。 “你们两个还挺操心别人的,怎么不为你们的主子我操心操心呢,我今年也是要选秀的。”很早前觉罗氏就跟伊尔哈说过,她是费扬古的女儿,以后的前程不是在皇家就是在宗室,所以这几年没少教导伊尔哈,除了诗书礼仪、女红管家,连后宅阴私也没少给她说。 这还让伊尔哈感慨了好长一段时间,修士之间的争斗都虽然也惨烈,也耍阴谋手段可是也不似女人后宅这般软刀子割的人肉疼,随便说句话都能是别人的把柄,这些后院争斗的手段也算是这个时代女人智慧的结晶了吧。 宝珠觉得自家的格格可是比天上的仙子更好看的人,选秀那肯定是要被留牌子的。“主子还用担心吗,就不说您的容貌、才德都是顶好的,就是看着爷和福晋,您啊肯定也是有福气的。”边接过伊尔哈递过来的画卷放置好边说到。 “瞧你那小嘴甜的,诺,这盒胭脂赏你了。” “谢格格赏赐。”宝珠高高兴兴的接了赏赐,主子待他们向来宽和,她们在伊尔哈身边伺候海嬷嬷都说是上辈子积德了。 “格格听说今年圣上要为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选福晋呢。”宝琴最是八卦经常跑到觉罗氏的院子里与刘嬷嬷打探消息。 海嬷嬷看宝琴说的实在不像话便出言训斥道:“圣上的意图你也敢揣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管好你的嘴,不然有你吃亏的时候。”宝琴吐了吐舌头到也不害怕,如今她知道海嬷嬷啊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不过因着皇贵妃娘娘的薨逝,几位皇子阿哥的婚事确实是有些晚了。”伊尔哈丝毫不避嫌的谈论着几位适婚的皇子阿哥。 “我的小祖宗哦,这话可别让福晋听见,不然又得念叨您了。”海嬷嬷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伊尔哈的性子,不过还是觉得她这样不太妥当,时不时的说两句。 “嬷嬷放心吧,这不是在自己屋里呢嘛。”伊尔哈其实心里想说的是也不知道她会被指给谁,要是真说出来估计不用觉罗氏海嬷嬷就能把她念叨死。 这到不是伊尔哈不知羞,一是之前觉罗氏就给她隐晦的说过,想来也是皇上跟阿玛透过话的,二来她到也不排斥嫁入皇家,她想要吸收灵气目前只能从上好的玉中才能汲取零星的那么一点点,如若不到皇家她还真发愁去哪里弄那么多极品玉去。 “前几日听说姑奶奶家的秀敏格格今年也要选秀呢,不过如今姑奶奶病着,她的生母又走的早,这后院里都没个为她打算的人。”伊尔哈不得不夸赞宝琴这个包打听的敬业精神,托宝琴的福这两年她没少听这京城里的八卦,说句真的还真是精彩纷呈。 瓜尔佳府的大儿媳马佳氏最终在生产的时候还是死了,一尸两命,衲敏的大儿子没等出孝就续娶了。阿克顿因没脸在京城呆着,便谋了个主簿的缺去了外地。查朗阿因治家不严被降了级后沉迷于酒色,在花甲之年还娶了房小妾,疼爱的不行,有时候下人守在书房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都羞的不行。 “要说姑姑这两年也不容易呢,眼看着姑父和她离了心,最近听说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也不知道二堂兄还能不能赶回来见上一面。”伊尔哈当然知道衲敏家的事是觉罗氏的手笔,她的神识虽然微弱但探查些自己想知道的八卦在小小的院子里还是很容易的。 衲敏那年病了以后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看着自己的丈夫宠爱年轻美貌的小妾,为了哄着她把他自己的私库都掏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跟自己离了心,一个去了外地没了前程,只剩个最小的儿子还被他媳妇捏的死死的。自己常年躺在床上全靠汤药吊着,后院的权利早就被架空了,如今除了自己身边除了陪嫁过来的嬷嬷居然毫无得用的人,娘家的人如今只有自己的小弟弟费扬了,可是派了几次人去都被拦在了府外。 海嬷嬷自然是清楚事情始末的,没分家前在东府的时候她就没少看这两姐弟的龌蹉事,如今这两人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活该,“哼我看啊格格也不必可怜她,当初要不是她和东府的爷在族里散布咱们爷的谣言,咱们爷啊也不会有那一场大病,那两个啊就是俩白眼狼,爷不见他们自然是对的。” 费扬古那年大病以后对自己的哥哥姐姐也灰心了,便吩咐了门房的人以后凡是东府和瓜尔佳府的人来都不必通传了,所以这两年博顺达和衲敏虽然经常派人来但基本上是连费扬古的面都见不着的。 “我到也不是可怜姑姑,只是觉得这人生际遇真真的奇妙,才几年时间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以前修行的时候一闭关少说也得十好几年,如今才短短几年却早已是世事沧桑。 海嬷嬷、宝珠和抱琴听得主子这么说也沉默下来,想想这几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说东府和瓜尔佳府的,就是自家这府里也是添丁进口的,如今自己的主子选秀过后也要出嫁了。 这边主仆几个还在谈论着京里的八卦,那边紫禁城的阿哥所里,四阿哥却被自己的两个侍妾闹的头疼。 这年几除了佟佳氏的薨逝与胤禛的梦中时间有出入外,其他的几乎都一一发生了。就连内务府派来教他人事的宫女宋氏也如梦中的一样那么的无趣。 如今他虽然没有大婚,但是后院里已经有了李氏和宋氏,梦中的“胤禛”似乎更宠爱李氏,确实李氏长相要比宋氏标志些。 不过如今的她对李氏确实提不起什么兴趣,究其原因完全是因为几个月前在岫云寺与伊尔哈的相遇。 第19章 这下发达了 初一这天在伊尔哈的几番撒娇痴缠下终于得偿所愿的和自己额娘一起去岫云寺上香,自从费扬古生了那场大病后觉罗氏就感念佛祖保佑费扬古能康复,所以礼佛更加的虔诚,还在寺院里替费扬古点了长明灯。 伊尔哈有时还有时候还会促狭的想,自己的额娘要感念也是该是自己吧,跟佛祖完全没关系啊。这几年由于灵草的关系家里人的身体越来越好,特别是觉罗氏虽然是已经快四十的妇人可容貌依然艳丽,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和刘氏苏氏比完全像两个辈分的人,看着愈发美艳的妻子费扬古有了紧张感,最近更是勤于练习骑射,觉罗氏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觉得心里甜甜的 母女一行人进了山门,径直往大雄宝殿走去路上觉罗氏叮嘱自己的女儿道:“这两年额娘看着你每次跟我来寺院里都佛也是很虔诚,得佛祖保佑你阿玛如今身体才能康泰,只是马上就要大挑了,这次过后你也该好好在家学规矩了。”觉罗氏因为选秀将近所以才想着让伊尔哈少出来露面。 伊尔哈一听觉罗氏这么说,就头疼。从小到大自己额娘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外出管的太严了,快走几步绕到觉罗氏面前,挽起觉罗氏的手嘟着嘴央求道:“额娘,如今只有跟您来上香我才能出府,要是连这都不行我被关在府里天天对着嬷嬷学规矩会闷死的。”伊尔哈这几年虽然一直来寺院里吸收信仰之力,不过玲珑塔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所以这几年只要觉罗氏去寺院她都缠着要跟着去。 觉罗氏看着出落的愈□□亮的伊尔哈再想想她跳脱的性子,心下也有些无奈,“你要是能像布尔和一样静下心来好好学规矩,额娘就不用替你操心了。”觉罗氏掐了掐伊尔哈粉嫩的小脸蛋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自从圣上擢升费扬古为步军统领后,刘氏和布尔和因为选秀到是乖觉了不少,不过想到布尔和的婚事又有些头疼,她是真的不想沾手,这几年她虽然没为难那母女二人,但要让她去帮布尔和寻门好亲事,她打心眼儿里不愿意。 想到自己的那个妹妹,伊尔哈就想到了那天听到的刘氏和王嬷嬷的谈话,随即就觉得布尔和的性子真是像极了刘氏。她撇了撇嘴,伸手扯着觉罗氏的袖口撒娇道:“就布尔和那么个阴沉的性子我要像她一样您才该着急了呢。”伊尔哈很不喜欢布尔和,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阴沉沉的。 “只是让你能娴静一些,怎么就惹出你这么多话来。”觉罗氏拿自己这个女儿也没法子,家里都宠着她,就连星辉的儿子都不及她得全家人的宠。觉罗氏真是有些担心如若以后真指到皇家以她的性子怕是要吃亏。自从从自家爷那得知圣上的意思后觉罗氏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这女儿要真嫁入皇家也是光宗耀祖的,可是这皇家的儿媳妇可是好当的,她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多教教她,只盼她日后不要吃大亏。 母女俩礼完佛后便到了一旁的禅院休息,觉罗氏去见了方丈想捐些香油钱。伊尔哈便带着宝珠和宝琴在寺院里逛起来,后山处有岫云寺历任高僧的佛塔舍利,以前伊尔哈年纪太小,觉罗氏都把她拘在身边,这次趁着觉罗氏不在伊尔哈便带这两个大丫鬟逛到了后山,还没到佛塔舍利她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玲珑塔又开始躁动起来,而且越靠近那气息就愈发的强烈。 她迫不及待想吸收这些力量,可是宝珠和宝琴还在身边,她只好用神识暂时控制了她们俩,并确保四周没人后才开始小心的操控着玲珑塔吸收这些力量。 而好巧不巧也许也是命中注定,胤禛今天也在岫云寺,岫云寺的前朝碑帖很是有名,他醉心书法所以经常来观摩碑帖。今天他刚好遇到了伊尔哈,他已经有几年没有看到过这个小姑娘了。如今看到她奇怪的坐在地上,而身边的大丫鬟则呆呆的站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主子怪异的行为。 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伊尔哈周身好似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过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碰那层光,若是平常他肯定不会如此鲁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去触碰。只是他刚刚碰到那层光便感觉一股庞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下一瞬他便失去了知觉。 伊尔哈已经感知到有人靠近她了,可是她不能停下来,当那个人想触碰她的时候伊尔哈便知道事情不好了,没等她强行停下来阻止靠近她的人,她便感觉玲珑塔疯狂的转动起来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不过一息的时间她也失去了知觉。 伊尔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就发现她正躺在一个巨大的洞窟中,洞窟中温度很高,身下的岩石也有些烫人,她体内的灵力有些混乱,慢慢的调息了下才小心的探出神识查看周围的环境。 还没等她仔细查探,就发现离她不远的地方躺着个男人。男人的情况真的算不得好,七窍流血,好像已经没有了生气。伊尔哈查看了下他的身体情况,幸好还活着,但是体内得筋脉已经乱成一团了。 看着他身上的黄带子,伊尔哈知道这位肯定是位皇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阿哥,而且伊尔哈奇怪的是他是如何进入这玲珑塔的。 伊尔哈知道她无法放着他不管,不管是哪位阿哥,如果今天在岫云寺出了事,她和额娘都逃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还会给整个乌拉那拉家带来弥天得大祸。 无奈之下伊尔哈只能用神识慢慢的帮他梳理体内的筋脉。而当她的神识刚进如胤禛体内便感受到胤禛体内有股特殊的气息在四处流窜,而且这气息与玲珑塔很像,霞光包裹着一团灵气与伊尔哈的灵识追逐纠缠,伊尔哈感觉很舒服,所以放任自己的灵识与那团光晕缠绕融合,而此时如果洞窟里有人,就能看见一男一女身体以一种奇异姿势纠缠在一起,两人的身体都被霞光色的光晕围绕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尔哈才清醒过来,静静的坐着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她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这样,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在这个没有修士的星球上,自己与一个男人有了奇怪的纠缠,想到这她看向男人的眼神有些微微的复杂。 过了一会看着男人的状态好了很多,一时半会也没有清醒的迹象伊尔哈便起身想去查探洞窟的情况。 等她大概的走了一圈才有些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不是这么简陋吧。”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玲珑塔的第二层。 “第一层还是宫殿,这第二层也太......”她实在是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第一层是美仑美奂的仙宫,让她对玲珑塔的第二层很是期待。如今这巨大无比的洞窟实在是让她想象不处来玄天宗的人拿这洞窟来干嘛。 不过当她走进洞窟深处的时候终于明白这洞窟是拿来干嘛的了,洞窟的深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岩浆的海洋,火红色的岩浆在沸腾翻滚着,飞溅起来的岩浆在空中甚至闪出了火花,伊尔哈脚下的岩石被火烤的几乎呈现淡淡的透明状,在岩浆海的边上有一个用一块块巨大青玉石所垒造的高台,伊尔哈使劲抬起头才能勉强看清高台上的情况,无奈只能探出神石查探。 那是一个不同于第一层炼丹炉的巨大火炉,黑的炉身上刻着繁复的花纹,炉鼎的九个角上都分别刻画着火凤凰,欲正翅高飞。伊尔哈看了半天才能肯定这火炉是炼造法器用的,她虽然不会炼丹但是炼器多少还是有些涉猎。 高台没有台阶,伊尔哈目前也无法上去,只能绕着高台走了一圈,看着那一块块巨大无比青玉石说道:“玄天宗的人嗜好还真是奇怪,在这塔里又是炼丹又是炼器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还查看着洞窟石壁上的奇怪铭文。她之前肉身从来没进入过玲珑塔当然不知道这玲珑塔有控制时间流速的功能,要是知道了她就不会奇怪玄天宗的人为什么在塔里炼丹和炼药了。 铭文到是难不倒伊尔哈,因为她的师傅就是有名的铭文大师,仔细观察了下,她在石壁上对照着那些铭文找了一个特殊的点,将那些铭文按规律重新排列,随着最后一个铭文被她弄好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巨大的石壁随着铭文光芒的照射开始移动,也就几息的功夫石壁完全移开,然后伊尔哈发现石壁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宝库,里面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小格子,分为很多区域,分门别类的存放着无数的法器,攻击的、防御的甚至连空间法器都有,玲琅满目让她目不暇接。 “这么多法器,这下真是发了,难道这都是之前的主人在这炼制的,那玄天宗的人也太变态了,随便拿出一件都是精品啊。”一边查看着这些法宝,伊尔哈一边感叹,不怪伊尔哈大惊小怪,实在是如此多的法宝,伊尔哈活了几百年见过的法宝加起来都没这些的百分之一。 伊尔哈流连在这宝库之中不愿离去,但想到外面还躺着个阿哥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得先把他弄出去。”反正这些法宝也跑不了,还是先办正事吧,伊尔哈不情愿的走到胤禛身边,看了看他没有大碍了带着他回到第一层,给他喂了些灵草的汁液才带着胤禛回到了岫云寺。 胤禛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他之前呆过的禅院里的石桌上。他回想了半天只记得自己在后山见到了伊尔哈坐在地上,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则完全想不起来,而且自己又仿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个女子与自己耳鬓厮磨,身体纠缠,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子美好的身体,和令他着迷不已的气息,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女子就是伊尔哈。 而且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些奇怪的改变,具体怎么样他却说不出来,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清晰的让他有些晕眩,好像平时所有的东西在他面前都放清晰了十倍不止,就连声音平时听上去刚好的鸟叫声如今在他听来都有些震耳欲聋,甚至他能清几丈外树上叶子的脉络。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跟自己的小福晋肯定脱不了关系,看来自己的这个福晋身上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他很想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马上就要选秀了,不出意外她会是自己的福晋,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探寻她身上的秘密,所以他绝对不允许出现意外。 这边伊尔哈自然不知道胤禛身体的变化,她到是能想到胤禛在这件事后会怀疑自己,不过她也没办法,她目前的修为还不能完全控制他,修改他的记忆,更不可能杀了他,只能希望自己这个后宅的女子以后与他没有交集的机会,不过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还有可能被指给胤禛。 而自从那天在岫云寺见过伊尔哈之后,胤禛的后院便开始热闹起来。 第20章 四阿哥不行了 宋氏到阿哥所已经有几年了,她比胤禛大三岁,一直以来四阿哥对她都很冷淡,原本来她屋的日子就不多,李氏来了后四阿哥来的就更少了。眼看着就快大挑了,以后这后院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到那时四阿哥估计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好在如今她有了身子,无论如何以后也能有个念想。 宋氏见丫鬟玉珠进了门便放下手里的绷子问:“爷又去李氏那里了吗?” “爷从岫云寺回来已经歇在书房了。”玉珠是内务府派来的丫鬟,宋氏当初也是小选进宫的,所以她很是明白像玉珠这样被内务府指到阿哥所的丫鬟,想要找个好主子好跟着出宫的想法。如今玉珠是自己得用的人,她才放心让她去打探消息。 “格格,如今眼瞅着爷对那边屋子的也冷着,您何不趁着……”玉珠也是替宋氏担心,四阿哥向来对后院不太上心,刚开始她以为四阿哥不喜欢这宋氏,不过如今看着四阿哥对李氏到也是淡淡的。宋氏如今有了身子这么瞒着,最后怕是也讨不了好啊。 宋氏听玉珠这么说,下意识的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说道:“我何尝不想,可爷最看重的就是规矩,就怕一行差踏错惹了他不高兴。”宋氏其实很矛盾,她有身子已经三个月了,之前因为她也就是个小小的侍妾,太医院例行的平安脉她想办法给躲过去了,想等胎坐稳了再让胤禛知道,她就怕李氏知道了起坏心思。 不过如今已经三个月了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和胤禛说了,要是让太医说出来她又没法解释之前两个月她为什么没让请平安脉,如今她自己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她想告诉胤禛可是她又怕李氏知道了动手脚,毕竟李兰儿是官家出身,条件要比她好得多,要想做点什么实在是容易得很。 玉珠看着宋氏愁肠百结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是格格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现在去告诉爷,好歹是爷的第一个孩子,爷肯定是看重的。”玉珠觉得宋氏真是有些小家子气,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也难怪不得主子的宠,自己如今只能盼着她能生下个小阿哥,自己跟着她也能安安稳稳的度日。 “你容我再想想吧。”宋氏还是有些没拿准怎么和胤禛开口说这事。这边的主仆两人还在纠结,那边李氏那里可就热闹了。 “翠桃,你说这爷老去岫云寺参禅,回来还经常在书房里研读佛经,我是不是也得投其所好啊。”李氏不仅比宋氏标志些,性子也爽利。所以胤禛虽然不爱到后院,不过比起宋氏他觉得在李氏这里呆着至少要舒服一些,不用看宋氏那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看着都替她累。 翠桃给按着腿,见李氏心情不错便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格格,您就别想着佛经了,我瞧着那边的宋格格怕是已经有了。”春桃觉着自己主子得在福晋进门前有个孩子才好,最好是个小阿哥,这样在后院也能立起来。 “哦?你怎么知道?”本来正靠在大迎枕上的李氏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 “我也是听洗衣房里的嬷嬷无意间说起的,听说那边已经有几个月没换洗了。”翠桃觉得这宋氏也是运气差,来了阿哥所几年如今才有了身子。 李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她也是个傻的,福晋还没进门她就有了身子这不是打福晋的脸吗。” “我的主子哦,这后院最要紧的是什么,不就是子嗣吗?您要是得了爷的宠爱,福晋也得看重您几分的。”翠桃觉得要是宋格格真有孩子,那可是爷的第一个孩子四阿哥怎么也会看重她几分,所以她觉得自家的主子也得赶紧的啊。 “你说这宋氏是真的有了吗?”思忖了一会李氏有些不确定的问到,宋氏来阿哥所都几年了,怎么早没有晚没有,偏偏现在有了,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没少见这些后宅的手段,怕就怕宋氏这是给自己挖坑呢。 翠桃其实也不太确定,她也就是听那老嬷嬷随口一说,可如今要想得这李格格的信任,她肯定得做点什么,于是心下也不再犹豫张口说道:“格格,宋氏要是有了,那可是四阿哥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爷肯定要看重几分的,宋氏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更好了,您还有机会啊。” 李氏想了半天,终于对翠桃说“你去吩咐厨房,我要去给爷准备宵夜,还有,盯着宋氏那边一有动静就马上来回我。” “格格,您不会是要……”翠桃就怕李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是要招祸的。 宋氏看着翠桃有些惊愕的表情,哪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有些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当然不会,就算她有了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我犯不着,不过就宋氏的那性子给她添点堵我还是很乐意的。”宋氏说完就有些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于是当天晚上在书房的胤禛便收到了李氏送来的夜宵。隔天晚上胤禛回了阿哥所便去了李氏的屋里。 胤禛昨天从岫云寺回来后晚上难得的没有继续做多年来的那个梦,而是梦到了伊尔哈,结果第二天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这让他很尴尬又有些羞恼,自从经人事后他已经有几年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于是他去了李氏那,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太久没去后院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当他面对温柔小意的李氏时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床榻上甚至还拿一旁自己的衣服丢过去盖住了李氏的脸,最终他实在是忍不住对李氏的厌恶没等结束中途就走了。 李氏都吓傻了,以前爷虽然并不热衷男女之事,可是也没出现过中途走人的情况啊,爷这是厌恶自己,还是那方面……..李氏想到这都不敢往下想了,要是厌恶了自己还好,大不了自己规规矩矩的在后院呆着还能留条命,要真是四阿哥不行…….自己还能有命活着吗? 胤禛觉得自己真的病了,刚刚那种厌恶的情绪他自己都控制不了,那一瞬间他甚至想掐死身下的女人。他不知道他只是对李氏这样还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所以第二天他去了宋氏那,结果令他更沮丧了。 于是阿哥所的太监宫女们,明显感觉到平时冰山一样的四阿哥这几天脾气很暴躁,已经接连有几个小太监被赏板子了。 这一切伊尔哈当然不知道,她最近很忙,白天要跟嬷嬷学习规矩,晚上还要到玲珑塔里研究炼器。 “其实也没必要摆弄这些,这个地方一个修士都没有,这些法器也没什么作用。没有充足的灵气我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离开这里。”伊尔哈一边整理着石窟里的东西一边有些灰心感叹着。 “还是去一层看看我的驻颜丹吧。”于是伊尔哈便回到了一层的正殿,此刻她只想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如今灵气稀少,她虽然因为修炼寿命会长一些,但自己的修为进展缓慢,如果没有这些驻颜丹的话,过个几十年她也会和这个世界的女人一样开始衰老的,所以她格外的珍惜这些为数不多的驻颜丹。 刘氏苏氏这几年在后院彻底沉寂了下来,刘氏还好一些,费扬古虽然多年不进她的屋子不过好歹有个二格格,今年也是要选秀的,而且刘氏的哥哥如今还升了官,伺候的奴才们多少还是不敢太放肆。苏氏则完全成了个透明人,大家好像都默契的忽略了她的存在。 西院里,刘氏正同布尔和说着话,“本来依着你阿玛,你的前程也不会太差,不能指给皇子阿哥做侧室,指给宗室也是好的,可是如今你和伊尔哈一同选秀,她若有了好前程,你只怕是要受委屈了,只盼着你能有个好前程给额娘争口气。 布尔和也知道些,这几年来她冷眼看着阿玛和嫡额娘对伊尔哈宠爱有加,两个哥哥待她也亲厚,府里的下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有自己永远都被阿玛遗忘,好像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一样,想到这布尔和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说道:“有姐姐在,阿玛哪里会顾念着我。” 刘氏拿了锦帕给布尔和擦了擦溅到手上的水,听完布尔和有些略带赌气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瞎说什么,你怎么都是你阿玛的女儿,他怎么会不想着你,这就快大挑了,如今要紧的就是你就得往正院多走动走动。再说了你也不学学伊尔哈,多和你阿玛亲近些。” “我一年都见不了阿玛几面,怎么亲近。”刘氏虽然不说,但布尔和这几年大概也猜出了阿玛厌恶自己额娘的原因,所以她心里也是有些怨怪刘氏的。看着越发苍老的刘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下人的轻慢让变得愈发刻薄,有时候去给嫡额娘请安,看着她在旁边伺候简直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是我不好,你要是投胎在福晋肚子里如今也不用跟着我受这些。”刘氏这几年过的真的是憋屈,她如何听不出女儿是在埋怨自己。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看着福晋这几年活的越发滋润,和爷也日渐恩爱,自己早就没了之前争强好胜的心思,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布尔和了,如果她争气能被指给皇子阿哥那么她在后院也能挺直腰杆了。 布尔和不愿意听她说着些,再怎么说出身也是改变不了的,“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额娘还不如找舅舅,他在户部有路子,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布尔和想到自家的这个舅舅也是个能人,与其寄希望于阿玛和嫡额娘还不如找舅舅呢。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托人带话给你舅舅了,进宫后他会替你打点好的,不过你也要争气些,额娘这辈子就靠你。” 布尔和伸手稍稍拦了下刘氏伸出来欲帮自己整理发髻的手有些不情愿的说了声“我知道了。”她内心深处实际上是有些看不上刘氏的,尽管她是自己的额娘,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自己怎么不是福晋的孩子。 第21章 德妃乌雅氏 乌雅?玉珠是康熙十二年小选进宫的,虽然是在旗的包衣可乌雅也算是大姓,她从小模样就很标志,家里人走内务府的关系将她送到承乾宫伺候皇贵妃娘娘也是存着心思的。 佟佳是大姓,又是皇上的母族,佟佳氏是皇上的表姐,初入宫就得皇上的宠爱。她在承乾宫伺候自然能经常见到皇上,看着那个英武威严的男人对佟佳氏多有宠爱,让作为女人的她又羡慕又嫉妒。 佟佳氏虽然出身高贵得皇上宠爱,可惜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进宫多年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所以在发现皇上每次来承乾宫的时候都会多看自己几眼时,佟佳氏便把自己推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是佟佳氏的棋子,可她不在乎,她也想像佟佳氏那样得尊贵,也想得到这个大清最尊贵的男人的宠爱。 终于自己有幸被圣上垂怜,很快有了身子,佟佳氏知道后便让她搬到了承乾宫的偏殿,还派了身边的嬷嬷来照顾她,她知道佟佳氏这么做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果然孩子刚出生就被佟佳氏抱走了。宫里的妃子是不能养育自己的孩子的,这是宫里的规矩,虽然事后佟佳氏投桃报李,上奏皇上给自己升了份位。却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伺候过佟佳氏的宫女的事实。 她不敢主动去见自己的孩子,是怕被皇贵妃知道了对自己有所猜忌,也怕佟佳氏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可是当她看着小小的胤禛喊佟佳氏额娘的时候,她对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嫉妒极了!她有皇上的宠爱,有高贵的地位如今还有儿子,尽管这个儿子是她的。而自己却只能用亲身的儿子来做筹码,来向佟佳氏换取成为皇上女人的机会。也许终其一生她都将做个仰他人鼻息过日的女人。 一开始她很庆幸自己生的是个阿哥,这样自己才有筹码与佟佳氏做利益交换,可时间久了乌雅氏固执的认为,也许在胤禛心里那个高贵的皇贵妃才是自己亲生额娘,看着小小的胤禛望向自己陌生的眼神,她觉得胤禛在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额娘后会不会感到羞愧。所以在佟佳氏死了以后对于胤禛在后宫的尴尬处境,她心里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从一开始的自我安慰到现在的刻意忽略,如今贵为四妃之一的她已经有了小十四,那个可爱的孩子终于可以洗刷掉她曾经的耻辱,让她可以毫无顾虑的去忽略甚至是报复她的第一个孩子。 一转眼她陪伴圣上已经快二十年了,可她依然看不清这个男人,当初羡慕他对佟佳氏的宠爱,可现在当自己身处这后宫,成为他的枕边人的时候,再想想皇上当初对佟佳氏的宠爱到底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她一直都看不明白。 所以她这么多年一直活的很小心,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小心的揣度着他的心思,不敢去触碰皇上的禁忌,就怕这虚妄的宠爱一旦消失自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会变的更加的凄惨。 想到这,又想到马上就要开始的大挑,尽管她知道不应该过问,可一想到佟佳氏她又有些忍不住,“马上就要大挑了,几位阿哥的婚事也不知皇上可有章程。”胤禛的婚事她做额娘按理怎么也是要相看的,可到现在皇上也没给她透过话,这让她心里还真没底。 董嬷嬷看着德妃逗弄着怀里浩罕国今年刚进贡来的小狗,却显得有些心绪不宁便开口劝道:“娘娘也不用着急,今年大挑乌拉那拉家、董鄂家和他他拉家的格格都是要参选的,这届秀女里家世能够得上皇子福晋的也就是这几家的格格了!”董嬷嬷是德妃身边的老人了,在德妃跟前儿也算是说得上话。 德妃放下怀里得小狗,示意一旁的丫鬟将它抱出去,有宫人上来伺候着她净了手。接过董嬷嬷递过来的锦帕擦干手后才说道:“我到是想探探皇上的口风,可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测,我要是问了怕反而不美。”太子大婚那会儿,都说是礼部因为本朝没有太子大婚仪制的旧例可寻,拖了好久也没有理出个章程来,太子的耽误了好几年,直到侧福晋已经生了毓庆宫大阿哥太子妃才得进门。所以说到底皇上是个什么意思谁也说不好,也不敢说。 “奴才想着等这届秀女入宫,皇上肯定会给娘娘递话的,到时候娘娘宣到永和宫这容貌品性怎么也能看出一二。”董嬷嬷伺候德妃多年如何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如今中宫空悬,皇上又向来乾坤独断,几位阿哥的福晋人选皇上心中怕是早有成算,自家主子想插手怕是难啊。 “你说的到也在理,不过我这个做额娘的总归心里要有个底。”德妃说着起身走到花窗边上看着窗外的海棠花想着这几年性子越来越冷的儿子与自己越走越远,如果再找个身份高贵的福晋那么......这让她又想起了佟佳氏,想了半晌她对董嬷嬷说道:“你派人想法子去寻一份这届秀女的名单。” “娘娘您这是......”董嬷嬷有些摸不清德妃的意思。 德妃端起窗边朱漆嵌螺钿小几上的白玉茶盏,抿了口茶才淡淡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都有哪些人家的姑娘,若是皇上提起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她那点隐秘的心思还不足为外人道,而且她也还没想好怎么做。 董嬷嬷低头应了是,便按德妃便吩咐传话去了。 当回到南三所的胤禛得知德妃的小动作后,心里虽然有些复杂难言但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自己这位额娘能从入宫的包衣宫女到如今的德妃娘娘,又为皇上生育了六个子女,手段岂是一般人能比的。想到梦中自己的这位额娘在后期的所作所为,如今自己的婚事她不插手他才会觉得奇怪。 “好了,有消息随时来报”胤禛听完来人的禀报便吩咐那传话的小太监下去了。 累丝镶红石熏炉让书房弥漫着檀香的味道,胤禛觉得烦躁便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佛经看了起来,可原先能让他心绪平静的经书如今却丝毫不起作用。他上次歇在宋氏那的时候梦见了伊尔哈,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亵裤又湿了,拒绝了宋氏的伺候他都没梳洗就匆匆去了书房。自那天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后院。 想到那个搅得自己不能安生的小女人,胤禛的小腹就一阵热流蹿了上来,这让他又爱又恨“真真是个折磨人的妖女。”胤禛懊恼的将经书摔到一边捂着额头平息着体内的躁动。 李氏因为那晚的事这几天到是不敢往胤禛身边凑,到是宋氏那个向来小心谨慎,在自己面前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女人这几天居然小动作不断。 他当然知道宋氏怀孕了,不过宋氏不说他到也不想去戳破。况且宋氏的性子实在不讨喜,那李氏就虚虚实实的放了几句话宋氏就慌了神了,如今这样上蹿下跳的瞎出招平白惹人笑话。 李氏别看着平时是个胆大的,但是事关皇家血脉,她是又是刚进宫没什么人脉,应该不会贸然动手。宋氏纯粹氏自己吓自己,这后院的事如果她自己护不住孩子,那谁都帮不了她。所以胤禛这次是不会出手的,或许他的心里隐隐的并不想她们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伊尔哈在经受过嬷嬷一整天的折磨后,晚上在玲珑塔里修炼时发现当初那男人体内的那团灵气已经在自己的识海里和玲珑塔慢慢融合,她百思不得其解又对那团气体奈何不得“真是麻烦,赶都赶不走怎么这么赖皮。”尝试多次后伊尔哈不得不放弃与那团灵气的抗争,最终只能放任它在自己的识海里。 经过跟觉罗氏的旁敲侧击她知道那天在岫云寺里的是四阿哥胤禛,一开始她只是想着以后自己与他一个皇子阿哥没有交集的机会,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如今自己体内这让她不明所以的灵气却让她不得不另做打算了。 “得想个法子接近他查探下。”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通过他了解那团灵气怎么会事。不过伊尔哈也有些烦恼怎样才接近胤禛。 伊尔哈有些无聊的躺在玲珑塔里的碧波湖湖面上,仔细的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出原因,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愤愤的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不救他。”伊尔哈真心觉得自己是在自作自受。 要是胤禛知道此时伊尔哈的想法估计会气的吐血,自己这几个月来被她折磨的不得安宁,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小女人,只盼望选秀能快点开始。哪里知道自己的小福晋如今正在后悔当初救了他,甚至一度还动了杀念。 第22章 选秀上 这几天伊尔哈在嬷嬷们的“折磨”下愈发的觉得女子不易。早上起来,去觉罗氏那请安,然后跟觉罗氏学习管家,中午要去嬷嬷那学习规矩,下午,自己的额娘还让刘嬷嬷来给自己讲些后宅的阴私。这么一天下来饶是伊尔哈已经到了炼气期,也觉得疲乏非常。累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伊尔哈有些恶趣味的想着,“这个顺治皇帝还真是奇人,想出这么个损招,也难怪承受不了这么些个福份,英年早逝呢。” 这个朝代的选秀让伊尔哈叹为观止。三年一次的大挑,满八旗、蒙八旗和汉八旗一共二十四旗人家,虚岁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女孩都必须进宫参加选秀,让当权者挑选。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你要是刚好生了病,比如出了天花,那可以不参选。不过只要你没死,下届养好了还得继续参加。有的女子下届就超龄了,这中间又不允许婚配,耽误这么几年,女人的一辈子就毁了。 终于到了选秀这天,她和布尔和乘坐着骡车,由费扬古带着,到了地安门与本旗的秀女集合。姐妹俩下了车便听见费扬古嘱咐道:“如今进了宫门就只有你们姐妹俩相互扶持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需记得你们是乌拉那拉家的女儿,背负着家族的荣誉。切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费扬古知道姐妹俩向来关系不太好,就怕进了宫听了别人的挑唆姐妹俩再闹矛盾。 伊尔哈到是无所谓,只当是费扬古担心所以多嘱咐了几句,而且她和布尔和关系冷淡也是事实,所以才干脆的说道:“阿玛放心吧,我和妹妹都晓得的。” 不过布尔和就不一样了,她心思向来敏感,又想到阿玛多年来宠爱姐姐胜过她。如今费扬古这么一说她只当是在警告她,心下就有些委屈甚至对费扬古还有些怨恨,所以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费扬古再三叮嘱了几句后,两姐妹才到宫门口集合和众多参选的秀女一起,走地安门经神武门再走顺贞门进了宫。 初选,一般都是每天阅选两个旗,验身这个环节之前听嬷嬷说的时候让她真心觉得是在挑选货物,不过她到是不担心,要想躲过这个环节对她来说实在是最容易不过了。 布尔和因为之前刘氏和她说过舅舅已经帮她打点好了,虽然不害怕可还是不放心的的准备了几个自己绣好的荷包。 到正黄旗和镶黄旗阅选的这天,内务府会计司的嬷嬷让秀女们八个站成一排,念到名字的都随着小太监到进到屋子里由有经验的老嬷嬷们验身。 伊尔哈进去就用神识控制了两个嬷嬷,没过多会儿就出来了,布尔和因为准备了荷包又有刘志让人替她打点到没受多大的罪。有些秀女就惨了,出来脸色都白的难看,更有甚者由于身体有缺陷当时就被送出宫了,这样的女子出了宫以后是找不到好人家的。 伊尔哈看着一个秀女被太监们架着出了宫,心里有些复杂难言,再次感叹了下身为女子的悲哀,不过她也不会做什么,这种连难过都称不上的情绪,在她心里只是转瞬即逝,在她漫长的生命中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她能修炼到化神期,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心性之坚定可见一斑。 “姐姐,你说我们俩能在一个屋吗?”布尔和有些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如今身边只有伊尔哈一个亲人尽管平时关系再不好现在也希望和姐姐亲近些。 伊尔哈有些奇怪布尔和向自己示好,她也想不到布尔和是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不过奇怪归奇怪,她虽然不喜欢布尔和,不过也不屑于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还是安抚的说道:“这个到是说不好,不过不在一起也没什么妹妹如果有事也是可以来寻我的。”说完看着布尔和有些苍白的小脸以为她饿了,还从袖子里拿了点之前觉罗氏给她预备的玫瑰糕递给她,然后四处张望想找找看能不能见到慧儿。 布尔和看着伊尔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姐姐,你刚刚有没有给嬷嬷们荷包?”刘氏由于不得宠,平时用度也是按着规矩来的,并没有别的进项,母女俩日子过的还是比较紧张,所以刚刚给嬷嬷的两个荷包让布尔和有些心疼。 伊尔哈像是像到了社么皱着眉说道:“没给啊,怎么,妹妹还给了嬷嬷荷包吗,这可是坏了规矩的,切莫再提了。”伊尔哈也算是没撒谎,实在是她连验身都没验啊。 “那姐姐有没有……”布尔和也没好意思问全了。 “有没有什么?”伊尔哈故意装傻的问到。 “没什么,姐姐那边嬷嬷让咱们集合呢咱们过去吧。”布尔和觉得肯定是觉罗氏给她打点过了,自己给了香囊还是受了那样的屈辱,可看看伊尔哈却一切如常,不是自己的亲额娘就是不一样,想到这从一开始就憋着气的她,如今更难受了。 这边一众秀女们到了储秀宫,那边南三所里胤禛就迫不及待的招来了苏培盛问起了伊尔哈的情况。 “怎么样,内务府那边没为难她吧。” “回主子话,乌拉那拉格格都很顺利,那嬷嬷接了爷的话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苏培盛小心的回答着。一个月前爷就吩咐自己去内务府会计司打点了,看来爷对这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不一般啊,只希望这乌拉那拉家的格格能指给自家的主子,不然又得有一番波折了。 “吩咐储秀宫那边的人,让她们照看着点。”胤禛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吩咐到,历届的秀女总会出些这样或者那样的龌龊事,他自小生活在宫中这些事他见的多了。 “爷您就放心吧,奴才已经去递过话了。” “嗯,那你也得继续盯着,有事情就速速来报。”胤禛想到那天从永和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才让苏培盛盯紧了。 永和里的德妃也有些气闷“嬷嬷你说皇上这是打不打算替几位阿哥栓婚啊。”如今秀女都进宫了,可皇上来了几次都没和自己说起过这届秀女的事情,她有些拿不定皇上是怎么想的。 看着明显心情不太好的德妃,董嬷嬷心下也有些无奈,只能开口劝道:“几位阿哥,因着孝懿仁皇后就已经耽误了,如今怕是不能再等了。”说着还从丫鬟手里接过了白玉碗递给了德妃。 看着德妃一口饮尽了碗里的汤药董嬷嬷接着说道:“况且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那也不见动静,主子也不必太着急。” 把空碗递给董嬷嬷后德妃说道:“这届秀女我瞧着,董鄂家、他塔喇氏和纳喇氏家都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胤禛的福晋皇上意属哪家,皇上没递话我也不好宣到永和宫看看。”德妃如今是有些急了,但荣妃和宜妃都没动作她也不好先出头。 “娘娘考虑的周到,我看还是先等等看吧。”董嬷嬷也在一旁附和到。 不过没等到宜妃和荣妃有动作,就看太后那边已经宣了几名秀女去了慈宁宫。当然伊尔哈也在内,伊尔哈对太后印象很好,从面相上看这就是个平和的老太太,虽然只能听懂一小部分满文,但是旁边有会蒙语的嬷嬷翻译,太后和几位被宣召来的秀女沟通到也没什么障碍。 得知自己的姐姐被太后召见,布尔和心里堵的就别提了,自己在屋里呆了半天也不出门,越想就越嫉妒自己的姐姐,就因为她是嫡出的所以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她,如今被太后召见可见姐姐以后是有前程的,到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永和宫里的德妃得知太后召见了几个秀女,心下就有些不舒服,不过想到荣妃和宜妃那边,又觉得还好,起码皇上没透话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嬷嬷前段时间家里托人带话的那个秀女是哪家的格格来着?”德妃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家里递的话,就顺嘴问了句。 “回主子的话,大爷让娘娘看看乌拉那拉家的二格格,说是户部刘志的外甥女。”董嬷嬷在脑海中过了下这其中的干系才回答到。 靠在姜黄色打迎枕上的德妃听到董嬷嬷这么说便直起了身问倒:“哦?是费扬古家的二格格?” “是的,今年乌拉那拉家的两位格格都是参选了的。” 德妃在脑海里过了下,才吩咐道:“既然大哥带话了,我也不好不过问,嬷嬷你去储秀宫传个话。等等,单她一个也太显眼,多召几名秀女来看看吧,左右除了福晋还有格格也是要进门的。”太后既然召见了秀女,可见皇上肯定是事先和太后说过了。这后宫里人人都是七窍玲珑心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如今召见秀女到也算不得什么。 董嬷嬷接过德妃的吩咐便去储秀宫传话去了。 布尔和没难过多久,就得知德妃召见自己这几日积攒在心中的郁气,立马就散了大半。 “额娘说的对,舅舅果然替我打点过了。”布尔和怀着有点激动又有点忐忑的心情随着来传话的嬷嬷去了永和宫,当然同行的还有另外两名秀女。 “果然个个模样都是标志的,我这看着心里就高兴。”德妃在几个小姑娘跟自己见过礼后便跟几个小姑娘闲聊起来。 德妃在布尔和看来,是既尊贵又没有架子的人,所以听德妃娘娘如此夸赞便害羞的低下了头,心中并没有刚来时的紧张和害怕。 闲聊了几句后,德妃便把话题便到了布尔和这,“你是乌拉那拉家的二格格吧,你舅舅与我娘家的大哥提起过你,想着你年纪小,进宫后让我多少照看下,如今一见啊果然是个可人儿。” “奴婢谢过德妃娘娘。”布尔和想到德妃居然提到了自己的舅舅心里对自己的前程又稍稍放心了几分。 “本来应该一进宫就宣你来永和宫的,不过其他宫里的娘娘也没召见人,我这边自然也不好开这个先例,听说你姐姐也是这届的秀女?”德妃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当提到她姐姐的时候,她没有错过小姑娘眼里嫉妒的眼色,尽管转瞬即逝不过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于是面色更加和善了。这小姑娘嫉妒才好啊。 布尔和低头看着眼前的内造粉彩茶盏,想着伊尔哈被太后召见的事有些走神,突然听见德妃问起了自己的姐姐才回话道:“回娘娘话,嫡姐也是今年的秀女。” “董嬷嬷,前两天太后召见的秀女里是不是就有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德妃问起了一旁的董嬷嬷。 董嬷嬷马上回了话,听完董嬷嬷的回话,德妃又对布尔和说道:“乌拉那拉家果然都是好的,你姐姐得太后召见可见啊以后是个有大福气的,你呀也放心,在储秀宫有什么不习惯的就差了人来永和宫,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德妃状似不在意的说到,还把自己手腕上的玛瑙镯子拿了下来,赏赐给了布尔和。接着又问了问其他几名秀女的情况后,就让人送她们回储秀宫了。 第23章 选秀中 布尔和回到储秀宫后伊尔哈也刚进屋没多久,看见布尔和进来就开口问道:“妹妹,今天德妃娘娘宣你去永和宫了?”伊尔哈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不然她和布尔和还真没什么话题好聊的。 布尔和有些郁郁走到床边也没看伊尔哈,只是坐下来拾弄着自己的衣物,秀女不能带丫鬟入宫,储秀宫的宫女有限,所以有些活秀女们也得自己干。 伊尔哈见她不理自己也不想多说什么,正觉得气氛尴尬,想出去逛逛时却听布尔和说道;“姐姐,听德妃娘娘说今年圣上要给几位阿哥栓婚呢,太后宣你去慈宁宫想来肯定是中意你了。”布尔和抬头看向伊尔哈眼神有些复杂。 伊尔哈听到布尔和这么说突然转过身来,眼中寒芒乍现,目光锐利的盯着布尔和半晌才说道:“妹妹,我到不知德妃娘娘还跟你说了这个,看来刘姨娘的兄弟果然手眼通天呐。”言闭慢慢的走到布尔和身边,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布尔和的脸颊,动作异常轻柔但那宛若丹霞的朱唇吐出的话语却冷的让布尔和全身发寒。 “不过我劝你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然在这宫里出了事……那天被架出宫的秀女你也是看到了的。”伊尔哈早就知道刘姨娘找了自己的哥哥帮布尔和铺路,那天刘姨娘和王嬷嬷说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就后院那么大点地方只有她不想知道的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因此她很是看不起那卖女求荣的刘氏。 布尔和微微转头,想躲开伊尔哈的手的时候,却听到伊尔哈提到了自己的舅舅心下一紧,她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如何得知的,伊尔哈知道了是不是意味着觉罗氏也知道了,可是觉罗氏如果知道了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布尔和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看着布尔和呆愣的样子接着说道:“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觉得额娘也知道了却什么都没做很奇怪对不对。”伊尔哈定定的看着布尔和,不用回答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伊尔哈答案。 “刘姨娘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她找刘志说了什么。”伊尔哈玩味十足的笑着,看着呆呆的布尔和突然有些兴趣缺缺,浪费时间在这么个痴儿身上她也是有够无聊的。 “额娘她……”布尔和有些情不自禁的问到。 “秀女进宫是为了什么,这点你我都清楚,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这次大挑圣上很可能为几位适婚的阿哥栓婚了,四阿哥当然也在其中,不然今天德妃娘娘怎么会宣你去永和宫。”布尔和听着自家姐姐说完,眼睛亮了起来,起初她虽然知道要为几位阿哥栓婚,可想着以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用想的,可如今听姐姐这么说又有自家的舅舅打点再加上今天德妃娘娘的召见,是不是代表自己也是有机会的。 “行啦,你就别想着嫁给皇子了,就算有你舅舅,皇子福晋你也是不行的。”伊尔哈看着布尔和发亮的眼神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刘姨娘找刘志,无非就是想你能指给皇子阿哥,就算不能是侧福晋是个格格以后也是她的依靠。”伊尔哈始终认为刘氏这个人算计太过,修道之人讲究因果,当初她种的因,日后必会有了解的一天。 只是依着刘氏的性子中间怕是不会少了波折,这就是她明明知道当初刘氏的所作所为却不阻止的原因。有时候痛快的了断,对于一个对生活绝望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所以这几年她只是冷眼看着刘氏怀着对觉罗氏的怨恨和嫉妒和对费扬古的求而不得,在后院中挣扎,成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然后慢慢的老死在这后院中。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刘氏该得的果。 “额娘自然是为了我好,就像嫡额娘肯为你在宫里打点一样。”布尔和听伊尔哈说完后立马开口说到,她不觉得自己额娘做的不对,刘氏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她考虑。 此刻伊尔哈真心觉得布尔和的性子和刘氏太像了,爱慕虚荣有算计太过。但如今在宫里若是她做出什么自己也落不了好。 “布尔和,我知道你讨厌我,也讨厌我额娘甚至是讨厌阿玛。以前的种种自是不必多说,你姨娘不和你提我也不会说出来让你难堪,但是这几年你在西院也看见了刘姨娘和苏姨娘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的亲生额娘宁可让你去给别人做妾,也不愿意给你找个正经人家做正室,你觉得她是为你还是为自己呢?”伊尔哈的语气里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等布尔和说话,伊尔哈又接着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这次选秀你要是被撂了牌子阿玛和额娘一定会替你选一门好的亲事,因为无论如何你都是乌拉那拉家的二格格,不过如今有你舅舅,想来不管是为了你额娘还是他自己,你的前程怕是还不好说了。”刘志愿意为布尔和走门路并不是看在和刘氏的兄妹情上,就像当初帮刘氏寻药一样如果不是太子的吩咐他肯定是不会趟那趟浑水的。之所以愿意为布尔和找上德妃当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布尔和听伊尔哈说完,低着头抿紧了嘴,过了会儿才说道:“姐姐跟我说这么多,是想做什么?挑拨和我额娘还有舅舅的关系吗?”布尔和听了她说的话想到刘氏的平时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有些动摇,不过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你就当我无聊好了,其实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连你的亲生额娘都能算计你,这宫里你以为会有人真心对你,今日德妃宣你去永和宫,看的可不一定是你舅舅的面子。”要不是担心布尔和做了傻事她才懒得和她说这些。 “姐姐,你有嫡额娘和阿玛替你打算,这届秀女里你算是出挑了,太后也宣你去了慈宁宫还有了赏赐,你何苦……”布尔和画风一转有些委屈的说到。 伊尔哈看布尔和那副作态被气乐了,这是觉得自己嫉妒她才说了这番话想挑拨她们母女的关系?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伊尔哈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便出了屋,跟这么个蠢人说这么多还真是浪费时间。 布尔和当然明白伊尔哈的意思,她其实也知道刘氏一直希望自己能攀上高枝。可她又怎么能在伊尔哈面前示弱,承认自己的亲生额娘在算计自己。 想着今天在永和宫里尊贵优雅的德妃娘娘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又想到平时后院里下人对额娘和自己的轻慢,布尔和越想越不甘心,如果注定要给别人做妾,那么她就要做天下最尊贵那人的妾,这样自己也会有机会像如今的德妃娘娘一样,再说当初德妃娘娘刚入宫时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宫女罢了。 如果伊尔哈知道自己对布尔和说的一番话会引发如此的后果,一定会仰天长叹,人蠢真的是没救了。 不过此时的伊尔哈此时已经顾不上布尔和想什么了,出了门她才反应过来秀女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刚想转身回去,便看到角门那走过来一个青袍的小太监。 “姑娘可是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小太监低着头恭敬的问到。 伊尔哈没摸清对方的来路,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轻轻点了下头。只听那小太监接着说道:“我们家主子想见见格格,如格格愿意可跟奴才走一趟。” 伊尔哈第一个反应是‘开玩笑呢吧’。秀女若非有宫中主子的宣召连储秀宫都不能出,突然间冒出来的这个小太监,也没报上自己是哪个宫当差的就想让自己跟他走。这不是当她是傻子就是他自己是个傻子。 “秀女不可随意走动,还请公公见谅。”说完伊尔哈转身便想往回走,不过在看见小太监拿出来的东西后她便停了下来。 “这是我们主子让交给格格的,他说若格格不肯随奴才走可将这物件交给格格。”说这从怀里掏出了一方锦帕。 伊尔哈当然知道那是自己的锦帕,自己的针法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她完全可以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帕子,她的锦帕上没有绣什么特殊的印记,绣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花草罢了。 不过她的记性向来很好,她记得这锦帕是自己去岫云寺上香那天带的锦帕,而那天能拿到这帕子并且出现在皇宫里的人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想到自己识海里的那团奇异的灵气她觉得她应该去见见这个男人。 伊尔哈思忖了会儿才说道:“你前面带路吧。”伊尔哈到也干脆,小太监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这位小主这么好说话,心下也有些高兴,便客气的请伊尔哈跟自己走。俩人绕过长春宫和体和殿,从夹道到了春华门附近,奇怪的是一路上一个宫人都没碰到。 “再往前可是要出宫了。”伊尔哈看着小太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懒懒的开口说到。 “小主放心,我们家主子就在寿安门那呢,还劳烦您多移驾几步。”小太监走的道都很偏,平时也甚少有人经过,伊尔哈要不是仗着自己炼气期的修为,还真不敢跟着他走到这么个僻静的地儿。 她进宫这几天也对宫里的规矩有个大概的了解,能避过宫里的众多宫人与自己见面,看来四阿哥在宫里确实经营的不错,不过她不大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所以伊尔哈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藏头露尾的,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人。”似乎是自言自语却又像特意说给别人听。 小太监听伊尔哈说完心下有些佩服,想着这位主胆子真够大的,这宫中除了太监和宫女其他都是主子,就这么直接明了的说自己的主子是藏头露尾之人,他真心不知道该说这位格格是胆子大呢还是人傻,只是头比之前还要低,提着灯笼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伊尔哈见小太监低着头不说话在前面引路,觉得没意思就没在多说什么。在走了一段路后果然在路的尽头看见了一个身影挺拔的男子,看来这就是那位四阿哥了。 第24章 四阿哥再次晕了 男人穿着雨过天青色的锦衣,在黑暗的阴影中,伊尔哈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伊尔哈在离男人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给四阿哥请安!”她也不是二愣子,如今她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一些,当然不会去挑战这个世界的规则,而且也没兴趣。她能机缘巧合的随着玲珑塔来到这里,对作为修士的她来说未尝不是一场修行。 夭娘甫一出生就是修士,相比于那些从世俗入道的修士来说她在对“道”的领悟上总是欠缺一些。如今既然有机会体会她自然的选择融入这个世俗的世界去感悟一些从前没有的经历。 胤禛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转身了,看着这段时间让自己早上一起床就不得不面对尴尬境地的女人,胤禛的心思有些复杂难言。 “不必多礼,你如何知道是我?”胤禛看着向他行礼的伊尔哈刚想伸手去扶,想到什么又忍住了。 “那四阿哥又是如何得知锦帕是我的?”伊尔哈真心觉得自己不傻,可是四阿哥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胤禛负手而立,清冷的月光下显得他有些疏淡,他嗤笑一声才道:“那天岫云寺的人果然是你。”像是这几日心中的猜测终于被确认了一般,胤禛突然有些松了一口气。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找你来。”看着离自己有一丈距离的伊尔哈,心里有些微微的不悦,似乎是不太高兴伊尔哈有些防备的态度。 伊尔哈想着,天色已晚自己与他在这多呆怕是不妥便开口道:“还请四阿哥明示,如今在宫中耳目众多,我一人出来久了怕是不妥。” 胤禛见她对自己态度恭敬却透着防备和疏离,想到这个女人每天晚上搅得自己不得安宁,如今却像没事人一般站在自己面前,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于是他上前了几步靠近伊尔哈,压低了声在她耳边说道:“你放心储秀宫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宫里不会有人知道你我见过面,你该知道在岫云寺发生了什么,现在你只要告诉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胤禛的声音有些冷冽,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任是谁经历过这几个月离奇的经历也很难有好心情。 胤禛的靠近让伊尔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略带压迫感的气息,伊尔哈有些不习惯和男子这样亲近,稍稍退了半步才说道:“四阿哥想知道什么。” 胤禛看向伊尔哈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不知道如何说起,自己最近这几个月五感异常也就罢了,可每晚的梦,他要如何同面前的女子说起,而此时的伊尔哈一改开始恭敬疏离得态度,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胤禛,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满是你不先说我就不说的架势,于是胤禛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那天我在后山碑林处看见你在地上盘腿而坐,身上有光晕笼罩,我刚想过去查看,却莫名的晕倒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之前休息的禅院中,我昏迷前见到的人就只有你,你说我想知道什么。” 胤禛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伊尔哈,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来。不过让胤禛失望的是伊尔哈似乎一点都不惊奇也不意外。 “都说四阿哥笃信佛教,岫云寺又乃百年古刹,按理说在这里发生点什么四阿哥都不应该感到奇怪吧。” 胤禛有些不满意她的态度,压抑着心中的烦躁说道:“你应该是知道我想问什么,不光是莫名的昏迷,还有异于常人的五感。”语气有些急切,似是有些懊恼在与玉伊尔哈的对峙中自己的退让。 不过自己已经不想跟她打太极了,是的这段时间的春、梦折磨他是不假,可是这十分敏感的五感更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让他想知道的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而且面对自己身体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内心其实是有些惶恐的。 这几个月来不是不想去找伊尔哈,而是伊尔哈因为选秀从来不出府门,而他也不可能做那偷鸡摸狗之事潜到后院去找她问个明白,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入宫,原本想着等她指给自己后再说,可是一想到她离自己这么近他就忍不住想要见见她。在这种矛盾心态中煎熬了几个月,使得胤禛在面对伊尔哈的时候有些乱了方寸。 她能想象胤禛如今的情况,想到他被身体异常所折磨又不知所以,伊尔哈心中居然有些得意,“原来是这样啊!” 胤禛看着低头沉思的伊尔哈并没给自己满意的回答,于是有些急切的拉住了她的手,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丹田处突然升腾出一股气体,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筋脉往外有涌,直到汇聚到一点上,伊尔哈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异常,识海处那怪异的灵气似乎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在识海内开始躁动起来,然后迅速的缠绕上了玲珑塔,接着她的整个识海处便布满了无数霞光。 玲珑塔也在霞光的笼罩中转动起来,而胤禛体内的气体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迅速的与伊尔哈体内的灵气融合在一起缠绕上了玲珑塔,伊尔哈这时费力的保持着清醒,她想看知道那团东西是什么,说起来很长,其实也就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伊尔哈终于知道那团东西是什么了。 “见鬼了,怎么会是元气。”伊尔哈有些气急败坏的自言自语。而此时的胤禛的意识早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看着纠缠不清的两股灵气,伊尔哈也不由的有些着急,“这下子麻烦大了,要不是为了救他我至于惹上这麻烦吗,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伊尔哈想试图操控那元气,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等到两股元气终于分开各归各位的以后,伊尔哈才把胤禛唤醒。 胤禛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与伊尔哈以奇怪的姿势交缠在一起,而旁边的小太监早已经昏迷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伊尔哈,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听着,这次选秀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让皇上把我指给你,不然我们俩都得玩完。” 胤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到是让她这几句话给说乐了。 “爷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你怎么知道爷就愿意娶你。”胤禛也忘了刚刚的异常,好整以暇的看着伊尔哈,想看看这个女人会怎么说。 伊尔哈到也不觉得难堪,实在是形势比人强,元气那东西真是让她进退维谷了,如果不能顺利指给胤禛,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决这东西。 “四阿哥,不是我想攀高枝儿,你也看到了,连同岫云寺那次和这次,我们两个之间……”伊尔哈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把事情和他说清楚。 胤禛终于看见了伊尔哈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说话噙着笑就这么看着她,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美,此时看着她慌神的样子更让他确定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与她脱不了关系,而且似乎她也有不小的麻烦,这样的猜测终于让他在两人的这场较量中稍稍占了上风。 “爷和你怎么样?”胤禛正准备听她说到底怎么会事,只见面前的小女人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上前去抱抱她。 “这件事太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总之你想要恢复正常就按我说的去做。” 胤禛听伊尔哈说完便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爷说话的女人。”语气相对于之前的冷冽更带有着一丝上位者的威严。胤禛是皇子,有着他的骄傲所以当伊尔哈说出冒犯他的话时,他很自然的摆出了皇子的派头。 伊尔哈这时也反应过来对面这位是大清的皇子,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冒犯到了他,于是微微欠身以示歉意。调整下情绪才说道:“还请四阿哥恕罪,刚刚是我唐突了,不过实在是这件事关重大,还请四阿哥三思。” 胤禛到也不是真生伊尔哈的气,只是有些不满意伊尔哈的态度,不过现在主要的弄清楚这是怎么会事,不说别的就光冲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异常伊尔哈也必须成为自己的福晋。 “爷自有定论,到是你回头好好注意下你的庶妹。”想到自己的额娘宣召费扬古的庶女到永和宫,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伊尔哈虽然有些奇怪四阿哥为什么会提到布尔和,不过眼下也不是详细询问的时候,她出来已经有一会了,就怕晚了回去会被巡夜的嬷嬷发现,于是她别过胤禛后,沿着来路回到了储秀宫。 而此时储秀宫的西配殿中,董鄂云馨也正在想着刚刚随小太监离去的伊尔哈。 第25章 选秀下 胤禛与伊尔哈两人的见面自然是没有人知道,不过她随小太监出了储秀宫,到是被董鄂.云馨碰巧看见了。没进宫前,云馨的额娘就打听了这届参选的秀女,家中阿玛宠爱马佳氏,自己的额娘自然是不得阿玛喜爱,除了自己至今仍无所出,而马佳氏则因刚出生的儿子在家里愈发得势,连自己的额娘也不得不礼让三分,若这次选秀自己能得个好前程,额娘在府里日子也要好过些。 她的无论家世还是出身都好,可唯一让她不安的就是董鄂这个姓,如今京城里是没人敢提先帝和董鄂妃的秘辛了,可是宫里还有个皇太后呢!因着自己的姑爸爸,这位皇太后的姑姑可是被先帝从皇后贬为了静妃,之前在慈宁宫太后对自己就淡淡的。那天和自己一同去慈宁宫的几名秀女,家世、容貌、才情无疑都是好的,而刚刚和小太监出了储秀宫的乌拉那拉.伊尔哈显然是其中最出挑的。 她之前和额娘参加京中各种聚会的时候就见过伊尔哈,想着这个这个容貌艳丽无双、性格却又随性张扬的女子,比起自己,伊尔哈这样的女子恐怕更不被太后所喜吧。 “好象她有个庶出的妹妹也是这届的秀女。”董鄂.云馨看着楠木雕花的刺绣屏风有些愣愣的出神。 “云馨,你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没听见。”问话的是和她同屋的秀女富察.秀珠。 董鄂.云馨听见有人叫她才回过神来,对着富察.秀珠不好意思的笑道:“实在对不住,刚刚想些事情出神了。”云馨看着秀珠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绣品,就随口问道:“过几天就要复选了,也不晓得其他人准备了什么才艺。” 秀珠拿着打了一半的络子又坐回了原处然后道:“刚刚就是和你说这事来着,我刺绣不好,在家中就经常被我额娘说,听说其他秀女们大多都是准备秀品,我绣工不行只能打打这梅花攒心的络子充充数了,希望能过关吧。” 云馨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杯水,喝过一口后才道:“如今东配殿那边住的其他人想必也在准备着复选呢,不如我俩明天去那边看看。” 秀珠一边打着络子一边回答:“好啊,反正只要不出这储秀宫我们相互走动也是使得的。”于是两人约好了明天午后去东配殿那边。 伊尔哈回到屋里时布尔和已经睡熟了,她随便整理了下也准备歇下,只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总有些烦躁。 “没想到以前几百年没遇到的事,如今到了这到是遇到了。”伊尔哈深深的吁了口气。辗转反侧到了半夜伊尔哈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起床就看见布尔和的床已经空了,到也省了尴尬,只要布尔和不做出连累自己的傻事她到也懒得管她。还有几天就到复选的日子了,如今各个秀女都卯足了劲的练习自己的才艺,以搏个好前程,不过能到复选,就算被撂了牌子也不见得是坏事。 这几日因着几百名秀女,这宫里特别的热闹,这些秀女年龄相仿,又都是旗人家的孩子,相互之间多少沾亲带故,所以时不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互聊天,闲话之间就有些不好的话传了出来。 伊尔哈本以为能顺顺利利的待到出宫,可当见慧儿每每面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时候便有些奇怪,追问过后才明白是怎么会事。 原来是这几日就在秀女间传出了一些她的闲话来,大体也就是一些她在府里张扬跋扈、虐待下人,经常外出什么的,更有甚者还传出乌拉那拉.费扬古家的两姐妹不和的传言,说她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欺压自己的庶妹什么的。不用想她都知道这些话是谁说出去的。 她向来不喜欢与自己亲人以外交往,慧儿和自己是多年的密友了她肯定是不会说着些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了,而能把自己在家里的事说的这么清楚的除了自己的妹妹布尔和还能有谁。 “伊尔哈,你也不用生气,这些事情清者自清,时间久了大家都会知道你不会是这样的人的。”慧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伊尔哈,她看着伊尔哈坐在那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担心伊尔哈是不是气急了。 慧儿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所以性子中还有些天真浪漫,她并没有想到这样的流言足够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不过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伊尔哈能跟慧儿保持友谊的原因之一,她实在是个很简单的人。 伊尔哈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捋了捋自己身上蜜粉色苏缎旗袍才对慧儿说道:“放心吧,我并没有生气,你说的对这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伊尔哈没想到布尔和竟然蠢笨至此,她这样抹黑自己难道她自己就能得着好,阿玛在进宫前就跟她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姐姐名声差了,她以为别人又能认为她的教养能好到哪里去。 其实伊尔哈还真是有些错怪布尔和了,布尔和并不是有意传出这些话的,只是那天和董鄂.云馨聊天时被套了话而已,而且当时说的话也没有如此不堪,她也没有真蠢到这个程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能说女人天生就具有丰富的想象力,这话传来传去就传成了如今这样。 慧儿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小步跑到伊尔哈身边挽起她的手笑着说道:“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听到她们这么说你的时候可生气了,还和另外几个秀女吵了起来,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就是怕你一气之下冲动行事。” 伊尔哈笑着帮慧儿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道:“放心吧,我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吗,不过这事也不能这么算了,你放心自然会有人收拾她们的。” 伊尔哈知道有着与自己的约定,四阿哥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她在宫中不好出手,但是以四阿哥那天能神不知鬼不觉,把自己带到寿安门而不让人察觉,想来他在宫中也经营了多年,小小的流言当然不在话下,不过她还不知道四阿哥已经同太子去永定河巡查去了。 这天,中午用过膳食后,慧儿约伊尔哈到御花园逛逛。秋高气爽,正是京城里最好的时节,御花园里也三三两两的有秀女在聊天、抚琴亦或是在亭子中两两对弈。 伊尔哈正在与慧儿说着流言的事情,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和一个长相清秀,气质娴静的秀女正在争论着什么。那女子似乎有些恼了,推开布尔和就想往前走,两人推搡之间那秀女被布尔和撞到了地上,伊尔哈正准备和慧儿上去看看,只听得那边响起了鞭子破空的声音。 这是皇上过来了,果然没多久就看见了清道的太监到了御花园,众秀女纷纷跪下迎接圣驾。伊尔哈也跪了下来,那边还没等被布尔和撞倒的秀女站起来,皇上已经到御花园了。 伊尔哈低着头,只能看见一双绣着草龙花纹镶黑边的朝靴,过了会便听一个男声说道:“李德全,去看看那边怎么会事。”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压迫感。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过后只听一个略带阴柔,却并不刺耳的声音说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伊尔哈偷偷抬头看了布尔和那边一眼,只见那原来跌倒在地的秀女已经起身,跪在地上说道:“回公公的话,刚刚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旁边的富察.云珠听后嘟囔着说。“明明就是布尔和她故意推的。”声音虽然小却被李德全听到了。 李德全眼睛斜睨了眼说话的富察.云珠,又问道:“布尔和是哪位秀女?”听到李德全的声音,布尔和心都快跳出来了,忙抬起头回答道:“回公公话,是我。”声音怯怯的,因为紧张还略微有些发抖。 李德全看了看二人说道:“请二位跟奴才去皇上那回话吧。” 两人依言起身跟着李德全到了康熙的圣驾处,刚跪下就听康熙说道:“刚刚可是你二人在御花园里争吵。”原来李德全已经将事情大概回禀了给康熙。 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旁边的李德全出声道:“二位格格,皇上问话呢。”布尔和又紧张又害怕,憋的脸通红正想开口却听那董鄂.云馨说道,“回皇上,刚刚奴婢二人并未争吵,只是布尔和不小心绊到了奴婢。” 康熙“嗯”了声,看向跪在下首的布尔和问道:“你是哪家的格格。” 布尔和听得皇上问自己,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却撞进了康熙幽深的黑眸里,突然愣怔了会才说道:“回皇上,奴婢阿玛是正黄旗乌拉那拉.费扬古。”说完又低下了头,可心却跳的越发的快了。 康熙看着跪着的两个小姑娘说道:“嗯,你阿玛是个好的。“沉吟了会又说道:你二人平身吧,以后在宫里行走小心些。”说完便吩咐李德全前面清道。过了会儿伊尔哈听见鞭子破空的声音才知道圣驾已经走了。 一众秀女起身,伊尔哈扶起身边的慧儿,就听见慧儿说,“伊尔哈,我刚刚听见李公公让布尔和去圣驾那回话呢,咱们快去看看她吧。”慧儿还没明白流言的事,都是布尔和搞出来的还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伊尔哈到也不说什么,只跟着慧儿走到了布尔和那,冷冷的看着慧儿与布尔和说话,不发一言。董鄂.云馨看伊尔哈面色发冷,心下也有些忐忑,毕竟流言这事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她就怕伊尔哈当场跟她闹起来,这样于她的名声也不好,哪不曾想伊尔哈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第26章 前往宁府 晚间回到储秀宫,伊尔哈一进屋就看见布尔和站起来迎向自己,急急说道:“姐姐,流言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说出去的。”看着自己面前有些怯怯的布尔和,伊尔哈真是烦透了,老是摆出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明明这次受害的人是自己好吗。伊尔哈冷笑道:“我到不知,这宫里还有谁能对我的事如此清楚,我的好妹妹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你告诉我是谁呢。” 布尔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攥着手里的帕子,吱吱呜呜的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是那董鄂·云馨,她老是在套我的话,这不怪我,而且我也没把姐姐说的那么不好……” 伊尔哈撇了眼布尔和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嘴下留情,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以为我不好了你能好得了。” 没等布尔和说话,伊尔哈又接着说道:“宫里的主子们眼睛都亮着呢,今天皇上宣你问话,怕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你们这点花花心思当谁看不出来,如今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你自是出宫后回家和阿玛说去吧。”伊尔哈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去找慧儿去了。 布尔和听伊尔哈说完,心里也有些害怕,她还记得当初进宫时阿玛的嘱咐,如今自己与董鄂·云馨发生了口角还在御花园被皇上看到,想想皇上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她现在心里哪里还敢想什么入宫为妃的事情,只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呆到出宫就好。 果然过了几天,慈宁宫的苏姑姑就奉太后口谕训斥了几个秀女,流言这事才作罢。 四阿哥最近正跟着太子学习政务,前几天因永定河有涝情,所以跟着太子去巡查去了,回来才知道流言的事情,一下大怒,在南三所发了好大的火,苏培盛不明所以也不敢上前劝解,这时候刚好宋氏得知胤禛回了阿哥所,于是端着熬好的汤正想求苏培盛,替自己通传一声。 苏培盛想着主子心情不好,说不定这宋格格还能安抚主子一二,便硬着头皮进了书房通禀。过了会儿只听的屋内传来了胤禛的咆哮声:“让她滚,告诉她不想在南三所里好好呆着,这宫里有的是让她呆着的地方。” 宋氏听闻胤禛的声音,脸上顿时一片惨白,旁边的玉珠看宋氏像是要晕过去,立马上前扶住了她。 “主子,你可千万保重身体,您还怀着小阿哥呢。”也怪这宋氏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胤禛在气头上。 不过胤禛确实生气,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额娘有这九曲玲珑心,一招借刀杀人,一下子就坏了三个秀女的名声。秀女若是名声坏了还如何能进得皇家的门,董鄂家的手握兵权,伊尔哈的父阿玛也是天子近臣,最得皇上信任,自己额娘这是要废了这两个秀女,还要折了自己的羽翼啊。 胤禛发了一通火才冷静下来,自己的额娘在宫闱倾轧中位列四妃之一,手段自然了得。可也就是在后宫,作为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皇阿玛看的不单单是品性那么简单,前朝的制衡才是最重要的,大哥如今有军功在身,与太子不和朝野上下早已心知肚明,自己这几年来都跟着太子当差,皇阿玛若给自己指婚怕是会有别的思量。 永和宫里,德妃正在专注的调着香,听董嬷嬷说了储秀宫的发生的事后,放下手中的香笑着说道:“果然是个争气的,也不枉我宣她来永和宫一趟。” 董嬷嬷听德妃说完像是明白了什么,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唏嘘,主子这借刀杀人的招实在是阴狠了些,这秀女最看重的除了家世就是品性了,如今不管是说伊尔哈品性不佳也好,姐妹不和也罢,对一个秀女都绝对算不上好事,甚至会毁了一生。董嬷嬷想不明白的是自家的主子怎么就像魔怔了一般,想着法儿的给自己的儿子添堵。 而德妃想的是,这届秀女中出挑的就那么几个,董鄂氏因着先帝的静妃肯定讨不了太后的好,他他拉氏的家世又牵强了些,只有这乌兰那拉·伊尔哈无论家世、容貌、品性都是出挑的,只是如今传出了这样的传言就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了。 想到布尔和在宫里闹了这么一出,德妃便有些得意,大到皇帝的后宫小到一般人家的后院,有时候你就是什么都不做,说上那么几句话总会有那么几个蠢人上钩。 就在秀女们都在备选的同时,离京城千里之遥的江宁府则比平时热闹很多,乡试刚过,书生却大多没有回家,城里的酒肆、歌楼、茶坊全都是逗留在江宁府等待着发榜的读书人,羽扇纶巾,风流倜傥。三五成群,要么与同窗好曲水流觞,要么寻僧访道,饮酒作乐,端是快活。 贡院附近有家云来客栈,戴三金就住在这里,戴三金是扬州人氏,今年刚好二十,此生虽其貌不扬,到是做的一手好文章,然而戴三金不会想到,他的一世英明乃至身家性命,都差点因为这次科举而葬送,一切,都源于放榜那日的一场骚乱。 戴三金的随从叫喜顺,年纪还小玩性也大,每日主人开始读书时,他便往城里热闹的地方凑,看看斗鸡,听听说书,瞧瞧市井百姓吵架。 这天放榜,喜顺跟着戴三金去了贡院看榜,贡院的外墙上正是贴榜的地方,围了好些人,闹哄哄的。榜下站着带刀的护卫,面无表情,很是威严。喜顺挤到人群前面,找遍了整个榜单却没发现自己主子的名字,戴三金在一旁问道:“可寻到了。” 喜顺又垫着脚,伸长了脖子看了看终于确定了没有,于是有些讪讪的说道“字太小了,没看清。”说完就像自己做错了事,不敢多说在一边垂首站着。 戴三金看着喜顺的样子,心下便明白了。他十岁四就中了秀才,可如今两次秋闱他都未中,不免有些灰心。正当他哀叹自己时运不济之时便听到了几个落榜的士子正在发牢骚,说考官收了银子,酒囊饭袋都能中举,这孔庙怕是变成了财神庙。 这话被周围的几个书生听了去,都在为自己没能中举而沮丧的书生们,心中的闷气像是找了出口,纷纷撸袖挥拳,嚷嚷着要见考官。戴三金看着怕是要出事,正打算回客栈,却听得那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只见一富家公子打马而来,正得意洋洋的看着皇榜。 “这就是今年的解元,听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呢。”旁边有人在小说的说着,听得有人这么说,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书生立马阴阳怪气的说道“陈家大公子居然是秋闱的解元,咱们江宁人好光彩啊。” 只见陈大公子冷笑道:“尔等都是名落孙山之人,还敢在本解元面前大放厥词。”几个闹事的书生见他态度傲慢便想上前,被陈大公子的家丁给拦住了。一旁不知是谁说了句:“陈贵,如若连你也成了举人,这天下就都是读书人了。” 陈贵听完面色突然凶狠起来:“尔等狂徒竟然敢侮辱解元,今日便要教教你们规矩。”说完便扬起马鞭要打人。有人趁乱一把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陈贵立马摔了个狗吃、屎。众人趁乱解气,都涌向陈贵。他的家丁见人多势众,急得在一旁围着人群转圈。 戴三金本想上前劝解,却被喜顺拉着跑出了人群。这时那边正打的热闹,只听啪的一声,不知是谁把一个鸡蛋砸到了皇榜上,接着石头、菜叶雨点般的砸向皇榜,没多久这明黄色的皇榜就面目全非了。 喜顺见事情要闹大,便对戴三金说道;“少爷,咱们回去得了,回头再伤着您。”戴三金却越想越憋气,六载的寒窗苦读,如今却还不如这使银子的酒囊饭袋,便想回客栈收拾行李,明儿顾上马车就回家。 戴三金愤恨异常,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天考官坐着敞盖大轿游街的样子。众多士子夹道参拜,这是古制,有人上前投贴还被考官喝退,当时百姓都感叹考官铁面,哪晓得到头来却是这番光景。 这边正准备回客栈的戴三金,听到那边人声鼎沸,便让喜顺去看看,不曾想是一些读书人抬着孔圣人的像游街,而那圣像竟然穿着财神爷的戏服。 “往后我们不拜孔圣人,只拜财神爷啦,读书还没有撒银子好用。”书生们高声喊着。街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位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作孽啊,这亵渎了圣人是要遭报应的啊。” 戴三金在人群中看见自己的好友,觉得此事非同儿戏便想上前劝解:“贤兄,这可使不得啊,闹大了事怕是要杀头的。” “读书人功名就是性命,没了功名我们如同身死,那管得了掉不掉脑袋,你不也没中吗,何不跟我们一道也算得了个痛快。”说完不等他回答便跟着众人继续前行。 戴三金跟在后面还想劝解,突然,后面传来凶狠的呵斥声,转头一看,几十个兵丁们不分青红皂白,见是书生打扮的人就劈头一闷棍,打倒在地。都是文弱的读书人平时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好些人早就吓的面如土色。手脚快都开溜了,戴三金因为在队伍最后,便成了被抓的那几个,被绑了去。 第27章 母女 几日后,皇上看到了江宁府的折子,立马召见了明珠、索额图、张廷玉和熊赐履等几位大臣。几人来到乾清宫外,当值的太监只悄悄的努了努嘴,却不敢往里通传。忽然里头“啪”的一声脆响,心下都知道这是皇上摔了茶盏了。几个人候在殿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只是低头望着脚下的地砖。 正殿内小太监猫着腰,小心的去收拾。康熙此时正在暴怒之中,高声的呵斥这让他滚,小太监飞快地拾起地上的茶盏碎片,躬身退出。 李德全壮着胆子奏道:“皇上,明珠和索额图等几位大人正在殿外候着呢。” 康熙平复了下心情,冷冷道:“让他们进来回话。” 李德全给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出去传话去了。 几人进了大殿后向纷纷向康熙行李请安,而此时的康熙却抿着嘴不发一言,几人大概跪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听康熙说道:“前日告诉朕山东科场出了事,士子们大闹府学,今日又告诉朕江南的考生们竟然让孔圣像穿上了财神爷的衣服游街,现在还想告诉朕哪里出了事。” 几人都不敢说自己是皇上召来的,熊赐履转头看了眼张廷玉,见这只老狐狸低着头不说话,他曾是四届会试的考官,如今又是吏部尚书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臣等是来请旨,江南科场案怎么处置。” “你们年年拿着朝廷的俸禄,难道朕养着你们是吃白饭的。”康熙终于压不住心里的火了,随手拿起桌上的玉制万寿龟的镇纸砸了出去,几人皆是低着头不敢躲避。 过了会儿见众人都不做声,康熙才稍稍冷静了些说道:“你们都说说,江南科场是怎么回事。” 索额图这会出声了:“臣等以为吴照知等人受命取士,应没有收受贿赂,那些落榜的考生怕是心有不服故意重伤。” “哼!没有收受贿赂,那你索额图就给朕说说,那个连自己名字都写错的陈贵是如何得中解元的,如此有辱斯文之事不出数月就将会被天下百姓所知,到时候我大清的朝廷就是个笑话,这样你们还敢不敢说那些考生是恶意中伤。”索额图听完,知道此事怕是皇上心中有底了,不敢多说便闭嘴不言。 张廷玉见皇上已然是气极了,心下也晓得此时不是明哲保身之时,便开口道:“皇上,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那些被关押的考生,如若不及时控制住局面,就怕其他地方的考生也聚众闹事啊。” 康熙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江南自古就出名仕,读书人更是不在少数,不然前朝也不会分出个南北榜来平衡朝堂局势,如今江南科场出事,如果处理的不好怕是会引发朝堂的动荡。 康熙此时终于平复了情绪,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说道:“你等可以应案。” 熊赐履作为四届会试的考官,比起其他几人自然是要有经验一些,于是康熙便把目光转向了他。“臣以为,目前要紧的是安抚考生们的情绪,圣上应派钦差前往江南,查明此事。若真是吴知照等人收受贿赂,徇私枉法,自然是要严惩,并且江南科场的卷子也该重判。” “臣复议。”明珠到。熊赐履向来和索额图不和,明珠当然是站在熊赐履这边,况且索额图一党在江南经营这么久,他就不信这事和他没有牵连。 几日后奉康熙圣谕的胤禛连同钦差便到了江宁府。胤禛此行来江宁首要的目的并不是科场案,熊赐履是太子的老师,当初也是教授过自己的,无论如何就算他贵为皇子可是在这件事上,还是要看他的意思,况且他也不太明白皇阿玛的用意,自己还未大婚,照理说这么大事情不该让自己来,毕竟自己前面还有个三阿哥,可是皇阿玛偏偏点了自己,这让他有些疑惑。不过自己首先还是要找到那个人,这样自己以后才会更有把握。 想到京城里的事就想到了远在京城的伊尔哈,如今她应该已经知道她被指给自己了吧。想着那个在自己面前气急败坏的小女人,他就忍不住笑起来,真希望这边的事情能赶快结束,他也好回京城准备大婚。 因江南科场出事,皇上龙颜震怒这几日这紫禁城里的宫人们都格外的小心,秀女的复选也是草草进行。对于康熙来说,给自己的儿子和子侄们找什么样的福晋,在没有选秀之前他就早有定案,选秀也不过是祖制,走个过场罢了。如今山东、江南科场相继出事,他实在是不愿浪费心力在这后宫之事上。 于是在十月初八这天伊尔哈和布尔和便离开了皇宫回到了乌拉那拉府中。第二天便有宫里的太监来府里宣旨,想到那个奉旨离京的男人,在临行前让人给自己送来的消息,伊尔哈真心盼着他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来传旨的太监,宣读完皇上的圣旨后,就上前虚扶了把费扬古一把说道:“恭喜大人,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喜事。” 费扬古心下也觉得高兴,伊尔哈能嫁入皇家自然说明她是个好的,当然自己的闺女也配得上做皇子福晋。 “还请公公移步屋内,喝口茶歇息会儿。”费扬古说着还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他。 这公公拿着红包心里便有了数,连忙笑着说道:“不敢劳烦大人,杂家还要去别的府里传旨,这就告辞了,还要恭喜大人。” 费扬古知道今日被指婚的应该还有其他的几位阿哥,所以没有多留,将传旨的公公送出了府门。 伊尔哈得知自己被指给胤禛倒也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玲珑塔的事了,放下心中的担忧后她便想到了之前在宫里的发生的事。于是第二天给觉罗氏请安时就把这件事对觉罗氏说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额娘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儿。我的儿,额娘差点害了你啊。”觉罗氏听伊尔哈说完宫里的事拉过伊尔哈的手,看着自己的女儿,想到她一个人在宫里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恨不得立马到西院撕了那母女俩,新仇加旧恨如今觉罗氏对刘氏母女可是恨到骨子里。 伊尔哈到也不觉得生气,不是她圣母,主要是布尔和干的蠢事实在让她生气不起来。宫里的主子虽然没有申饬她,不过谁也不是傻子,在宫里那种精明人扎堆的地方能有谁不知道这些流言是从谁口里传出来的。 “额娘也不必生气,如今皇上既然指婚想必那些流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伊尔哈依偎到觉罗氏的怀里撒娇到。 觉罗氏看着自己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瞪了眼伊尔哈说道:“当初就不该便宜了那贱人。”若不是当年自己因一己之私,想着让刘氏占着后院的位置,如今自己的乖囡囡又何需受这一遭罪。 伊尔哈哪是什么心善的人,从前自己一个人修炼的时候杀人夺宝的事可没少干,如今没去动布尔和,只是因为布尔和是凡人杀她容易结因果,而且她的小动作相对与修炼时面对的生命威胁实在小巫见大巫。 “不过你说的对,如今你被指给四阿哥,这些流言自是没有人会再提,不过你以后可得长点心眼儿,四阿哥身边也是有格格伺候的,以后还会有侧福晋进门,你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了。”觉罗氏扶正了伊尔哈,帮她整理了下头上红珊瑚的如意簪子叮嘱到。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额娘,我听说四阿哥与德妃娘娘关系并不是很好是真的吗?”伊尔哈坐直了身体眼里亮晶晶的看着觉罗氏。 觉罗氏也很无奈,自己的闺女怎么这么八卦呢,没好气的瞪了眼伊尔哈说道:“那可算是你以后的婆婆。”然后看着自己女儿盯着自己的好奇的眼神,想到她就要嫁到宫里了又接着说道:“这宫里的事也不是我们能妄自揣度的,不过四阿哥自小便养在孝懿仁皇后身边,孝懿仁皇后薨逝时四阿哥年纪已经不小了,德妃娘娘后来又有了十四阿哥,想来想要亲近怕也是疏远了。” “那也就是说关系真的不怎么样了。”伊尔眼珠一转笑着说到。 觉罗氏哪里看不出自己的闺女在想什么,她这个女儿向来胆子大,脑袋里鬼主意也多,她就怕伊尔哈进了宫后做错事立马叮嘱道:“关系不好那是也四阿哥的亲额娘,你可得机灵点,不过这女子嫁了人就以夫为天,这两个人过日子总要有商有量,你万事多与四阿哥说说,免得做错了事情。” 伊尔哈吐了吐舌头,她这还没说什么呢自己的额娘到教训起自己来了便想着岔开话题,“额娘,布尔和复选被撂了牌子,她的婚事您和阿玛有章程没有?” “你个姑娘家,哪里该打听这个,万事自有你阿玛做主。”觉罗氏因为一开始就不想沾手布尔和的婚事自然没有跟费扬古提起,如今怕是不得不问费扬古的意思。不过她有的是法子让这母女俩落不着好。 伊尔哈见觉罗氏不肯与自己说,到也不纠缠,想着自己要想知道肯定会知道便跟觉罗氏聊起别的来。 第28章 布尔和的婚事 晚间费扬古一回府就去了觉罗氏的芷兰院,丫鬟正想上前伺候,就见费扬古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径直往里屋去,一进里屋就看见觉罗氏正懒懒的靠在大迎枕上,见他进来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神情恹恹的。 “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传大夫了没有。”说着坐到一边,拉起她的手问到。觉罗氏一双美目幽幽的看着费扬古,过了一会才说叹声说道:“爷还记不记得囡囡刚出生的样子,当初因着我的性子害的她早产,囡囡刚生下来时又瘦又小,我都怕她会站不住,才求了爷给她取个名字,希望的平平安安的。” 费扬古听她这么说,想到当初的事情,觉得对不住自己的福晋,心里有些感慨。叹了口气把觉罗氏楼到怀里,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囡囡身子有些弱,好歹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如今蒙主子爷大恩,囡囡得入天家也算是光耀门楣,只是想到伊尔哈在宫里受的一番磋磨我心里就堵得慌,就怕四阿哥因为这个看轻了她。”觉罗氏头轻轻的靠在费扬古的肩膀上幽幽的说到。只字没提刘氏和布尔和。 觉罗氏怎么会不恨,自己的女儿差点就让布尔和给毁了,如今她的婚事捏在自己手里,她到要让那对母女看看什么叫报应。费扬古虽然早就厌弃了刘氏,但布尔和说什么也是她的女儿,自己还得仔细盘算盘算怎么做才好。 费扬古当然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一开始没想着告诉觉罗氏,就是怕她着急生气。不过好在主子爷圣明,伊尔被指给四阿哥,布尔和却被撂了牌子。本来他还在考虑着布尔和的婚事,但是想到不久前苏克朗跟自己说的话,费扬古心中便暗自有了打算。 西院的刘氏也正与布尔和谈论着选秀的事情,母女俩把伺候的嬷嬷和丫鬟都打发到门外守着才说起话来,“你怎么就能做出这种蠢事来,伊尔哈若是名声坏了,你这个做妹妹的又能得着什么好。”刘氏心中气极,如今伊尔哈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四福晋,布尔和又被撂了牌子,想必此时觉罗氏已经知道在宫里发生的事了,不想着怎么报复自己和布尔和就算觉罗氏仁慈了,又怎么敢奢望她能给布尔和找门好亲事。 布尔和心里也觉得委屈,想着之前与董鄂.云馨并没有说什么太过的话,哪里想得到传来传去会说的那么严重。 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说道:“我又不笨,怎么可能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不是那董鄂.云馨有意套我的话,况且我也没有把姐姐说的那么不堪,再说了这些都是秀女之间传的流言,要是皇上和太后当真了,怎么没申饬我,而是发落了那些传流言的秀女,可见主子们也是明白的。”布尔和不愿意承认从永和宫回来后,自己因为嫉妒伊尔哈才在与董鄂.云馨聊天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事后她也后悔,可是仔细想想她又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刘氏看她嘴硬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捋了捋胸前顺了口气才说道:“是没申饬你,要是申饬了你,伊尔哈还怎么嫁给四阿哥,现在人家一个是三福晋一个是四福晋,再看看你,以后前程还捏在福晋手里呢。” 布尔和听刘氏这么说也慌了起来,连忙拉住刘氏问道:“额娘,那怎么办,姐姐肯定跟福晋告状了,若福晋恼了我可怎么办。” “福晋要恼了你就好了,就怕她什么都不说,到时候随便与你寻户人家不知好坏的嫁了,恐怕才随了她的心意。”刘氏在府里多年,怎么会不了解觉罗氏,那是个惯会装样的。这么些年来别看面上没为难过自己,可私下里的小手段却层出不穷。爷又向着她,弄得如今后院里再没人能分了她的宠爱。 刘氏心里也恨,因为当初那事,这十几年来她没能再得爷的宠爱,甚至连见一面都难。如今唯一的指望就只有布尔和了。想到这里她心一横说道:“你也别担心,明天我就找人去寻你舅舅,看他有没有什么门路,额娘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人糟蹋了你,定要给你寻门好亲事。” 布尔和见自己额娘面目狰狞的样子,突然就些害怕,但又想到自己的舅舅那吊着的心又放下了几分。选秀时,因为有舅舅她才能得德妃娘娘召见,可见舅舅也是有几分能力的。如今再没有人能帮她,这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伊尔哈的院子里。 进宫半月有余的伊尔哈正在与海嬷嬷和宝珠宝琴等人说着这几日在宫里和府里发生的事情,“格格,您入宫这几日海嬷嬷可着急了,天天盼着日子快些过,就怕您在宫里受了委屈呢。”宝琴一边帮伊尔哈调着香一边抬头促狭的向另一边的宝珠眨着眼睛。 海嬷嬷看两个小丫头眉来眼去呵斥道:“你们两个小蹄子,口无遮拦的当心你们的嘴。”表情虽然严肃,语气却不见严厉。两个小丫头看着海嬷嬷的样子相互望了一眼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伊尔哈也觉得很好,这样的气氛才是她熟悉习惯的家,于是笑着开口道:“我不在府里这几日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呐。”顺手还拿起了小几上的葡萄放到了嘴里,柔嫩细腻的手泛着珠光般的色泽,衬得那葡萄愈发的可口。 宝琴哪里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于是也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格格您在宫里见到东府的五格格了吗?” 东府的五格格,她确实没什么印象,对于这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姐姐,因为当初的事情,这几年自己和阿玛和东府都没什么来往,伊尔哈只记得五格格因为是喜塔腊氏所出,样子不但出挑,就是她的性子在东府也是个霸道的。 伊尔哈歪着脑袋回忆了下说道:“那到不曾,虽然在一个旗,可你也知道大伯并无官职在身,我与五姐姐见不到也属正常。”说完还用眼神示意宝琴继续说下去。 海嬷嬷看着自家主子和宝琴两个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下无奈却也没有开口阻止,只是吩咐宝琴在一旁伺候,自己去了厨房吩咐给主子备些补身子的吃食,想到自小就没受过苦的格格,就心疼她一个人在宫里,也没个贴心人伺候,平日里怕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呢。 这边厢宝琴接着说道:“五格格早早的就出宫了,据说东府的那位给她说了门”好”亲事,最近因为这个,那喜塔腊氏和瓜尔佳氏都闹起来了”伊尔哈正想问怎么会事就听那边宝珠说道:“看她平时张扬的,如今女儿的亲事还不是握在别人手里,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她一个妾,就算东府的大爷再宠她,还能让她上赶着给自个儿找女婿去啊。”宝珠最看不惯喜塔腊氏得势便张狂的样子。 伊尔哈接过宝珠递过来的梨放到嘴里想起东府这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姐姐便问道:“五姐姐亲事订的哪家?” “格格您可不知道,这五格格原本是订给刑部侍郎庶出的小儿子的,虽说是庶出不过听说亲生的额娘也是个受宠的,这五格格要嫁过去好歹也是正室。”宝琴消息最灵通,嘴又快没等宝珠回答便抢着说到。看到主子不解的样子知道她想问什么就接着说道:“不过后来喜塔腊氏不知道和东府的大爷说了什么,咱们这位爷现在上赶着要把五格格送到恭亲王府,给恭亲王的二阿哥做格格呢。”说完还一副可惜了的样子。 伊尔哈看到宝琴这样子,便问道:“可是这恭亲王府的二阿哥有何不妥?” 宝琴一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格格您不知道,这恭亲王府的二阿哥是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所出,前些年嫡福晋纳喇氏去了,继福晋马氏进了门,听说恭亲王原本都要给这满都护请封世子了,不过前年这马氏也生了个小阿哥,然后请封世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说完生怕海嬷嬷进来,还朝着门口看看了,发现没人才又接着说道:“听东府那边伺候的人说,这喜塔腊氏与这舒舒觉罗氏在没成亲之前就是闺中好友,所以才拜托她让自己的女儿给他儿子做小妾去呢。” 伊尔哈听到这,想起之前听到的费扬古在书房里与苏克朗的谈话,便笑了出来然后说了句:“这下那满都护的后院怕是要热闹了。”说完还拿了粒葡萄放到嘴里,甜甜的的汁水在口中弥漫,让伊尔哈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两个小丫鬟有些不明所以便追问起伊尔哈来,伊尔哈只是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实在拗不过两个小丫头才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第29章 嫁妆 果然过了没几天,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二格格不仅被撂了牌子,据说和东府那边的五格格一样,要给恭亲王常宁的二阿哥做格格呢。一时间整个府里流言四起,都在猜测一个从一品大臣家的格格,爷怎么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妾。 原来,前几天礼部的苏克朗来找费扬古,说的就是布尔和的的事,虽说一个大男人不好掺和这后院的事,但是因之前宫里的事情,刘志知道自然不能直接找觉罗氏说这个,就怕她从中作梗。无奈才拜托礼部的苏克朗来和费扬古说,苏克朗当然也不好明说,只能是话里话外说出这么个意思。 费扬古知道是刘志的主意,想到之前宫里发生的事,又想想西院的母女俩,本想着布尔和不管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在宫里做出了那样的事,但给她寻户一般的人家嫁了也就算了。 可是那天在正院看着自己福晋的样子,他打消了原本想去西院问问布尔和意思的想法。况且中间还有刘氏哥哥在里面掺和,如今刘志与詹士府的尹泰走的越发的近,想到多年前自己哥哥博顺达的事情,如今江南科场出事,主子虽然龙颜震怒,但是派到江南查案的人却是熊赐履和四阿哥,一个是太子的老师一个是跟着太子做事的弟弟,他有些拿不准主子爷的意思。 刘氏的哥哥、詹士府的尹泰、索额图一党的苏克朗和当初自己辞了内务府的职务后接替自己的太子的奶兄,再想想如今江南科场的案子,这一桩桩一件件,若说其中没有太子的手笔他是不信的。如今自己的闺女被指给了四阿哥,而四阿哥向来为太子马首是瞻,想来苏克朗也是按太子的意思行事,这是太子想拉拢自己弥合关系了? 裕亲王向来效忠皇帝,因当初的一句“愿为贤王。”主子爷对他也甚是倚重,相比来说恭亲王常宁自然是要差一些,如今宗室里,恭亲王当然也有支持太子的意思,看来让布尔和去恭亲王府,不单单是刘志帮自己的妹妹这么简单,怕是刘氏也是被刘志利用了。 想到这,费扬古心下戚戚然。罢了,布尔和就这样吧,既然是她们母女求来的他也不愿意做那恶人,况且他总要给自己的福晋有个交代。 正院觉罗氏这里 “真真是个傻的,我当她那个了不得的兄弟,给她的乖女儿找了怎么样的好亲事呢,这到头来还不是和她一样是个妾。”觉罗氏与刘嬷嬷说着话,知道布尔和的亲事后她心情就一直很好,不过想到刘氏的所作所为又鄙视她卖女求荣的做法。 刘嬷嬷伺候着觉罗氏卸了珠花,拿着梳子给她通着头发然后说道:“那刘氏也是个势利的,为着自个儿居然能把二格格送给别人做妾。” “哼,她要不是个势利的爷又怎么会厌弃了她,不过这布尔和同东府的五丫头都进了恭亲王府,怕是从此这满都护的后院要不得安宁了呢。”想到恭亲王府的事情,觉罗氏就有些幸灾乐祸。 刘嬷嬷是觉罗氏身边的老人了,也知道一些京城里这些勋贵人家的秘辛,“不过这次刘志找了马氏说项怕是害了二格格啊。”马氏是常宁的继福晋,满都护满以为自己的阿玛会帮自己请封世子,不曾想马氏生了儿子后自己的阿玛便没有后文。这刘志走的马氏的关系,布尔和怕是还没嫁到恭亲王府就惹得未来夫君不喜了。 觉罗氏听完不屑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棱花双合长簪说道:“一个不得宠的妾,这也算是刘氏的报应吧。” 这边姐妹两个的婚事都落了定,胤禛在江宁要找的人也找到了。 原来在戴三金被官府带走后,喜顺也不敢回扬州,只送了信回去。自己就呆在江宁四处拖人打点。听说客栈的掌柜说皇上派了了钦差来,让他去试试,总好过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江宁府一处大宅院里 胤禛身着月白锦袍,坐在堂中的紫檀圈椅上,翘着腿拿起身边小几上的芙蓉白玉杯喝了口茶,才对跪在下首的人说道:“话可带到了。” 跪在下首的人抬头说道:“回四爷的话,云来客栈掌柜的已经按您的吩咐去做了,估计那家仆很快就会找来,不过奴才还有重要的事要回禀。” “说吧,有何事。”胤禛放下茶杯手指摩擦着自己的玛瑙扳指说到。 “前日收到消息,江宁巡抚烧毁了一堆信件,府里的线人说怕是与京中贵人往日通传的消息。” 胤禛听到他的话到也不奇怪,他早就知道此次江南科考的事与自己的二哥脱不了不关系,自从他做了那梦后不止在京城,就是向来富庶的江南他也是仿照粘杆处布了点的,虽然不敢有大动作,不过打听些消息还是很容易。想到这就不由的想了皇阿玛派自己和熊赐履来的用意。看来太子的位置还是很稳啊。 不过一旦皇阿玛知道了太子这些年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怕是就不会像如今这般父慈子孝了。索额图能在江南干着买官卖官的买卖,还不是当初太子把内务府的钱大把往江南撒的缘故,这几届科举中举的皆是太子一党的人,若是皇阿玛知道,朝堂上怕又是一*清洗啊。 “嗯,你让人继续盯着吧,有什么就速速来报。”这与江宁巡抚通信的人十有八、九是太子的人,可是如今还不是时候,离皇阿玛废太子还有几年,自己还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谋划谋划,目前要紧的是把戴三金从牢里捞出来。 过了几日果然喜顺找了胤禛的住处,想替自家主子伸冤,胤禛也卖了个顺水人情,想着这个后来被自己赐名戴铎的人,心中对后面的路又有了几分把握。戴三金也没有辜负胤禛出手相救的情谊,在胤禛给他赐名后便答应胤禛将来入府为其谋士。 胤禛来江宁固然是冲着戴铎这个人来的,不过科考的事情也不能耽误,好在他还是个年轻的皇子,万事看熊赐履行事便好,所以他在江宁这几天到也还算清闲,偶尔经过古玩玉器铺子就想到了远在京城的伊尔哈,便精心挑选了几样上品,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日子转眼就过了月余,熊赐履和几位官员联名起草了折子,将江南科举的原委上奏了朝廷,圣上大怒有圣谕示下,亵渎孔圣像的,收银子的送银子中举的,统统杀了,家里父母、妻儿、兄弟一律发配宁古塔,三代之内不许入仕为官,不过最终江南考生的卷子还是重判了,这到也算安抚了大多数考生的情绪,稳住了江南的情势。戴三金知道后,愈发的感念胤禛的恩情,这到也正中胤禛下环。 远在京城的伊尔哈时不时的收到胤禛送来的各种精品玉器,到也觉得有趣,有时候还被宝珠宝琴打趣几句。 这天伊尔早上起床去了正院请安,觉罗氏便与她说起了她的嫁妆,“你是家中的嫡长女,嫁的又是皇子,你阿玛的意思是不能亏待了你,如今四阿哥并未出宫开府,家具自然是用不上了,所以你阿玛就让我在银钱上多补贴你些。”说着便从一个彩锦如意盒中拿出了一叠东西。 伊尔哈看着觉罗氏手里的东西,睁大了眼睛说道:“额娘,这也太多了吧,您这把家底儿都给了我,哥哥们可怎么办啊。”说着就要推回去。 觉罗氏被她说的哭笑不得,笑骂道:“瞎说什么呢,这点东西怎么就掏空家底了,再说了你两个哥哥的额娘早就替他们备下了,这份啊,是你的。以后你们若是开府了,开销自是不小的,虽说有内务府张罗,又有皇上给的安家银子,可你若做了这福晋,手里有些银子自然是要趁手些,这十万两银子算是你阿玛给你的,这四个庄子和京城里的几个铺面是当初额娘的嫁妆,也是额娘留给你的,你的嫁妆虽说不能越过太子妃去,但额娘和阿玛也不能亏待了你,总归是要让你风风光光出嫁的。” “额娘,这也太多了,你要是给我了两个嫂子知道该有想法了。” 觉罗氏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就放心吧,你两个哥哥不说博顿,就是你大哥星辉也是给你添了银子的。” 伊尔哈听到觉罗氏这么说当下也不再推辞,只是想着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一家人,能享受亲情的温暖真的是一种福气。 伊尔哈与觉罗氏商量了半天的嫁妆单子,添减之后最终才定下来。在觉罗氏这用过饭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伊尔哈坐在圆凳上,把玩着胤禛从江宁送来的玉兰花的花插,海嬷嬷便笑着道:“格格,可见四阿哥心里想着您呢,远在江宁还给您送来了东西。” 看着手里精致的花插,伊尔哈嘴角抽动了下心想‘你要是给我弄块大的原石来该多好’不过面上还是不显,只是淡淡了说了句:“我马上就是他的福晋了,他不想着我还能想着谁。”说着还把吩咐宝珠去寻些花来。 “我啊,今天也难得雅致一会,学学这如何插花,免得额娘老说我像个野小子。”伊尔哈起身捋了捋衣服,就准备去寻几个别的式样的插瓶。 海嬷嬷被伊尔哈的话给噎着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惹得宝珠、宝琴一阵笑。 伊尔哈和嬷嬷丫鬟闹得正欢,她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江宁,她未来的丈夫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第30章 戴玉儿 齐玉是在戴玉儿十三岁生病发烧那年穿过来的。她之前是在上海做投行的,平日里都忙得脚不沾地,加班熬夜更是常有的事,那天晚上在公司加班,盯着电脑太久了有点犯困就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就穿到了几百年前的清朝。 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慢慢的适应这个身份。戴玉儿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哥哥戴三金与她相依为命。戴三金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毫不关心庶务,族里的亲戚都盯着他们父母留下的那点财产。原身本来就是个性子柔弱的,被亲戚挤兑几会,心中郁气结果受了点风就香消玉殒了。 为了生活,齐玉不得不开始打理家中的庶物,而家里那些亲戚也不是好相与的,好在齐玉是个厉害的,要不然戴三金父母留下的那点资产如今早就没有了。 喜顺送信到扬州后戴玉儿便急急忙忙赶往了江宁。到了江宁就得知自己的兄长被四皇子所救,想到后世频频在各种电视剧里忙碌四爷,她心中便有些好奇历史上真正的四爷是什么样的,细细询问了喜顺事情的经过,她心中万分感谢胤禛,同戴三金一同被抓的考生都被杀了头,要不是他估计哥哥早已人头不保了。 这天胤禛正在城中的酒楼与戴三金闲聊,如今科考的案件基本已了,只剩一些收尾的事情还没完,自己应该能在月初赶回去,他与伊尔哈的婚期订在月底,如今他得抓紧时间才好。他正心不在焉的与戴三金聊着江南的风土人情,便听见雅间的门响。苏培盛示意伺候的小厮去开门,来人正是戴三金的家奴喜顺。 喜顺是来给戴三金送消息的,原来戴玉儿已经到了江宁,得知兄长正与四阿哥在酒楼,便想当面感谢四阿哥的救命之恩。 戴三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胤禛,毕竟未出阁的女子与成年男子见面有些不妥,不过胤禛到也不在意,点了点头示意伺候的人把这位戴玉儿请上来。 齐玉在现代就是个眼光高的,一心打拼事业,到了三十六岁还是单身,穿成戴玉儿后,扬州城里也有上门提亲的,不过她心气儿高,都没看得上眼的。戴家虽然没有丰厚的家底,却有个秀才戴三金,于是戴玉儿的婚事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起来。 如今兄长被在九龙夺嫡中胜出的四阿哥所救,以后若能跟着四阿哥,兄长的前途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了。不过现在如何感谢四阿哥才能与他搭上线,她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在进门前还在想着如何答谢未来雍正皇帝的戴玉儿,进了门给四阿哥请安后便改了主意了。 “民女见过四阿哥,给四阿哥请安!”声音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语速慢而轻柔。胤禛看了一眼面前给自己请安的女子,穿的汉人女子所穿的褶裙,向自己盈盈拜下,态度很是恭敬。 “起身吧,你是戴铎的妹妹不必多礼。”说完也不看她,示意苏培盛派人结账准备走人。戴玉儿见自己刚到胤禛就要走,立马上前一步跪下,有些着急的道:“四阿哥对家兄有救命大恩,我兄妹俩无以为报,若四阿哥以后有什么吩咐,我与哥哥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胤禛本来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听得戴玉儿这么说便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见女子虽然跪在地上,却仰头看着他,目光坚定,这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宫里的伊尔哈,不过与伊尔哈不同的是,他从这个女子的眼里看到了野心。 听她说完,胤禛沉吟了会儿并不说话,戴玉儿鼓足了勇气才敢直视胤禛,只是看着他冷峻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戴姑娘多虑了。”胤禛淡淡的说完便带着苏培盛出了雅间回府去了。 京城的初冬又干又冷,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的一样。因为宵禁此时的京城很安静,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不是负责报时辰的打更人,就是赶着马车送泔水出城的,寅时五刻晨钟响过后,守门的士兵睡眼惺忪的刚把城门打开,就见远处一行人正策马而来,马蹄溅起的灰尘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没等士兵看个清楚,打头的人就骑马呼啸而过,等那兵丁回过神来,就见一块令牌向自己砸来,伸手接住刚想询问,就见一行人早就骑着马走远了。 “大清早的,哪个王八蛋这么嚣张,真是晦气!”刚调过来守门的士兵用袖子抹了下脸上被溅的灰尘骂了句。 旁边的年纪稍长的守卫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一行人,拿起手中的木桶,一桶水就泼到了地上,“没看见手里的牌子吗,能在这城里骑马的人能是简单的,你小子可得长点眼力劲吧。”没等那小兵说话就摇着头,回去打水继续压土去了。 胤禛回到宫里,没等回阿哥所梳洗,就直接去了上书房交旨,等他回到南三所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宫女丫鬟伺候着梳洗完后,就见苏培盛望着自己欲言又止,胤禛把帕子递给旁边的小宫女,坐到桌边拿起杯子喝了口凉茶才说“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回爷的的话,奴才是想问问戴家的大姑娘怎么安排。”苏培盛也很为难,这戴玉儿就算是坐马车,晚个几天也就该到京城了,这要是自己不问怕是主子都想不起这档子事了。 胤禛放下杯子沉吟了片刻,“金鱼胡同那皇额娘还留下个宅子,先把她安排到那吧,等戴铎到京城后再做打算。” 苏培盛躬身答应后就出去安排了,胤禛正在琢磨着今天皇阿玛的话,到也没在意这个戴玉儿,苏培盛就犯了难了,他也摸不清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意思。要说主子允了戴三金,让她妹妹跟着自己一行人先到京城,还安排住在金鱼胡同的宅子里,难道是想金屋藏娇。可看主子的样子又不像是放心上的,自己是按个什么章程安排这戴姑娘还真拿不定主意。 刚入冬月北京城就迎来了第一场初雪,相对于寒风凌冽的窗外,屋里因烧着地龙让人觉得格外暖和。 宝琴掀开门帘,端着食盒,带着一阵寒气走进来,看见伊尔哈正歪歪的躺在塌上,便用眼神询问宝珠,宝珠马上对宝珠做了个“嘘”的手势。宝琴见了后轻手轻脚的走到桌边将食盒放下。 食盒与桌子的碰撞还是发出了一些声响,伊尔哈听到声音便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问道:“什么时辰了。”宝珠瞪了宝琴一眼道:“格格,已经申时一刻了,宝琴刚刚从厨房取了刚做好的桂花糕,您早膳没怎么用,这会儿还是用点吧。” “我这也该醒了,库房里的东西还没盘点完呢,你去寻了海嬷嬷来我有话问她。”伊尔哈这几天跟着觉罗氏整理和盘点自己的嫁妆,除了感叹这些嫁妆包罗万象异常丰富外,就是觉得操办一场婚事十分不易,这不躺在榻上她都能睡着了。 宝琴连忙过去扶着伊尔哈做起,对着宝珠吐了吐舌头,“您起身也好,要不晚上您该睡不着了。” 宝珠啐了宝琴一口掀开帘子去寻海嬷嬷去了,冷风贯入,伊尔哈看着外面的雪,说了句:“果然下雪了啊。” “可不,昨个儿天就阴的厉害,西边厢房的窗棂纸都被那风刮的‘古大古大’的响,海嬷嬷就说要下雪,果然今天就下起了雪呢。”宝琴吩咐小丫鬟打了水来伺候伊尔哈梳洗。 伊尔哈起身走到窗边,推窗户看着窗外纷纷洒洒飘落的的雪,对宝琴说道:“这样的天气,还是呆在屋里好,出去冻人不说,我这新做的裙子怕是要遭殃的呀。” “格格,您说四阿哥回京城了没有,如今这场大雪下来若是四阿哥在路上怕是不好赶路呢。”宝琴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的性子,听得这么说到也不奇怪,只是想起远在江宁的四阿哥,这要是雪一直下下去怕是会封路的呀。要是赶不回来大婚可如何是好。 伊尔哈斜眼睨了眼宝琴,“你这丫头,担心这个作甚,要是他困在路上难道你还想去接他不成,况且他今日一大早就到京城了,你这是算白操心了。” 宝琴大奇,“格格,您如何知道四阿哥已经回来的呀?” “我还知道,你要是再不给我把头梳好,一会海嬷嬷来了肯定要罚你。” 宝琴听完吓了一跳,赶紧给伊尔哈梳起头来。 伊尔哈想到今日回京的胤禛,想到他时不时从江南给自己带的玉器和小玩意儿,又想到额娘让她绣一些荷包之类的小绣品给四阿哥她心里就感觉怪怪的,马上自己和他就要成婚了,这是自己活了几百年来头以遭,说实话心里还挺紧张的。自己到底给他绣不绣呢。 第31章 小产 伊尔哈在这边纠结着给胤禛绣荷包的事,那边被苏培盛安排在金鱼胡同的戴玉儿却显得十分兴奋,看着这处处精致的大宅院,和对自己恭敬有礼的仆妇她就一点都不后悔那天和自己哥哥的争吵了。 戴三金不仅书读的好,也精于揣度人心,更别说是自家的妹妹。那天妹妹在酒楼里的表现他就知道自己妹妹打的什么主意了。 “哥哥,我就是想跟着四爷去京城,反正你帮他办完这里的事也是要进京的,我们家如今就剩你跟我了,我这提前去京城也好去看看宅子。以后你若真替四爷办事,咱们肯定是要常住京城的。”戴玉儿知道自己兄长的脾气,读书人就是迂腐动不动就跟自己讲什么《女则》、《女戒》,自己要真是个大家闺秀怕是父母留下的那点子财产早就被一帮如狼似虎的亲戚给吞了。 戴三金觉得自家的妹妹实在是不矜持,哪有一个未婚女人只身跟着男子上路的,“玉儿,你这样甚是不妥,你要是跟着四阿哥去了京城,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要是讲究这名声,咱们俩如今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戴三金见自己妹妹杏眼红腮的瞪着自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自己这几年一心只想着科考,家中全靠妹妹打点。她现如今的性子与自己也不无关系,沉吟了半晌才说,“哥哥知道你在想什么,父母亡故,如今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我是不能看着你走错路的,四阿哥他不是你的良人,况且满汉不能通婚,你要给她做妾那就更别想了。” 戴玉儿听得兄长这么说,是又气又怒,气是因为兄长得固执和迂腐,怒是他说中了她的心事。那天在酒楼看见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四阿哥,她就庆幸她当初拒绝了那么多上门说媒的人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穿到清朝来,还与未来的雍正皇帝有了瓜葛,这是不是说明老天让自己穿越一场就是为了胤禛来的。 虽然他对自己淡淡的,但是莫名的她就是想靠近她,历史上雍正皇帝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但是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让雍正皇帝对她刮目相看,毕竟她从现代穿来,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才缠着自己的哥哥,想跟四阿哥回京城。可哥哥的话却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是汉人,就算是想给四阿哥做妾都是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与哥哥一顿大吵后两人不欢而散,末了哥哥还是允了她,求了四爷顺路带上自己先来京中打点,如今看看这气派的宅子,她觉得若是自己能一直住在这,四阿哥能时不时的看看自己也是好的。(姑娘你是想当外室吗o(╯□╰)o) 晚间苏培盛安顿好戴玉儿后便回宫复命,后面跟个提溜着灯笼的小太监,刚进了阿哥所准备去前院的书房给胤禛回话,便看到那边拐角处有一个人影,“谁!”苏培盛呵斥了声。 “公公是我,宋格格身边的玉珠。”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苏培盛拿过小太监手里的灯笼,提起来照了照见果然是宋格格屋里的玉珠便淡淡的说道:“玉珠姑娘,天色不早了宋格格如今有身子,身边怕是离不了人伺候。” 玉珠有些手足无措,苏培盛是四阿哥身边伺候得力的,自己不过是个不得宠格格身边的小宫女,得罪了他自己怕是吃罪不起。可是如今宋格格怀像越发不好了,若是不禀了爷,出了什么事自己怕是也要受牵连的。 于是心下一横,跪下来说道:“苏爷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家主子吧。”苏培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玉珠跪在了雪地里,便使眼色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也机灵立马上前一把扶起玉珠。玉珠正要挣扎就听见苏培盛说道:“玉珠姑娘,我们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如今你这般行事可是不妥,我也受不起你这一跪,宋格格怀的是天家血脉,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你还是随我去回了主子吧。”说完将灯笼递给小太监便转身继续赶路了。 玉珠见苏培盛肯帮忙也稍微安心了些,四阿哥去江宁府后,后院里就属李氏厉害,自从看见四阿哥知道宋氏怀孕对她也淡淡的以后,李氏行事就愈发的没了顾忌,那位又是个软性子,李氏明里暗里夹枪带棒话,让宋氏每每都要气上好久,见李氏如此忌惮她怀了四阿哥的第一个孩子,更加怕她动手脚,这思虑过多便有些胎像不稳,短短一个多月人就瘦了两圈,挺着个肚子甚是吓人,太医开的药她也不敢吃,天天呆在屋里连门都不出,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孩子就怕是宋格格自己怕是也危险。 她如今也算是走投无路,宋格格要是出了事她第一个就跑不了,一个伺候不力就能治了她的罪,所以得知四阿哥已经回到了阿哥所,她便孤注一掷的在这堵着苏培盛,想将宋格格的事禀告给四阿哥,求个从轻发落。 入了冬后日子就过的快了起来,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内务府定的胤禛大婚吉日,因为新福晋要进门,胤禛后院气氛有些微妙。那晚玉珠偷偷去前院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胤禛在知道宋氏的情况后只是传了太医来给她诊脉,得知是因思虑过多导致胎儿不稳,就更不喜了。所以只是吩咐伺候的奴才尽心伺候就没有后了后续。李氏因为胤禛的回归在阿哥所里也所收敛,不敢放肆。只是想着新福晋还没进门,后院的风向就已经变了,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半夜,苏培盛正站在屋外守夜,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伸长了脖子见看不清什么就呵斥了声“都不想活了么,主子刚歇下你们就在那边吵,脑袋还要不要了。”刚说完就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回禀道:“回公公话,刚刚是宋格格院子里的丫鬟,说是宋格格那边不好了,来求见爷呢。” 想到那个愣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宋氏,苏培盛暗道了声晦气,只能进屋回禀胤禛。胤禛听到屋外的声音正要问怎么会事,就见苏培盛带着一丝寒意进了屋,将宋氏院子里的事说了出来,胤禛让他传那丫鬟进屋。 玉珠一进屋就跪下了,哭着道:“爷,求求您救救我们格格吧……”胤禛轻皱着眉头呵斥道:“哭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说,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玉珠听见胤禛的呵斥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这位可是主子,拼命压住心里的恐慌抽泣着答道:“主子,我们家格格……见红了,如今正昏迷不醒呢。” 胤禛眼神凌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玉珠,冷冷的说道:“那你还哭什么,还不去先找太医,若是你们主子有个什么万一,我看你们的脑袋怕是也不想要了。”玉珠早就被胤禛给吓傻了,哪里敢说是阿哥所的嬷嬷不让去太医院传太医的事,只能一下一下的磕着头求胤禛饶命。 胤禛扫了眼苏培盛,“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说完起身让丫鬟伺候穿衣准备去宋氏那,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也不希望出事。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地上的积雪早已有半尺高,小太监被冻得哆哆嗦嗦,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胤禛却好似感受不到这寒气一般,不到一会儿就到了宋氏的院子,还没进院门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还有女子哭泣的声音,伺候的人乱作一团。 见胤禛进了院门众人纷纷跪下行李请安,“还请什么安,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你们主子现在怎么个情况,苏嬷嬷呢?”苏嬷嬷是胤禛的奶嬷嬷,如今后院没有女主人,苏嬷嬷就代管着一些庶务。” “回主子话,已经让人去请苏嬷嬷了,我们格格用过晚膳后就说有些不舒服,因为最近主子身子不适,就熬了太医开的药,晚间我们主子就见了血,还喊着疼。”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战战兢兢的回话到。 胤禛哼了一声,也不说话看着乱作一团的下人,越发觉得这宋氏不仅性子不讨喜,连自己的奴才都约束不好也难怪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苏嬷嬷不到片刻就赶了过来,给胤禛行过礼后就匆匆忙忙的进了屋,掀开帘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熏的人只想呕吐。苏嬷嬷朝炕上的宋氏看去,宋氏原本的圆脸如今却尖的厉害,脸上毫无血色,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嘴里不停的说着;“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苏嬷嬷心下斐然,看着乱成一团的下人,指着几个小宫女道:“你,去寻些香料来去去屋里的味道再烧些热水。”看那小宫女去柜子里寻香料,又指着另外一个小宫女道:“你去大厨房,让他们备上红枣汤。”一连串的吩咐后屋里的奴才们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各自按苏嬷嬷的吩咐行事起来。 不过没等太医来到阿哥所,宋氏就小产了,胤禛知道后发作了一批下人,当晚就去了佛堂在里面呆了一夜。 第32章 偶遇大阿哥 宋氏小产,四阿哥失去了自己未出生的第一个孩子,阿哥所的气氛难免有些萧瑟,费扬古府里和阿哥所却刚好相反,往来道贺的亲友、同僚不断,虽然费扬古怕太招摇闭了府门,可是有些还是躲不开,所以府里也算热闹。 伊尔哈好不容易求了觉罗氏,才能去庄子上小住几日躲躲清净,觉罗氏对四阿哥后院的宋格格小产的事也有所耳闻,对于自己女儿无所谓的态度,她只当伊而哈年纪轻面子嫩。怕她虽然不说却憋在心里难受,所以才允了她去庄子上住几天散散心。不过觉罗氏对于宋氏小产也有些庆幸,她可不想自己女儿一进门就给别人的孩子当额娘。 小汤山的温泉庄子是觉罗氏的嫁妆,一大早伊尔哈就被宝珠、宝琴伺候着梳洗,海嬷嬷去了前院检查要带到庄子上的东西,过了辰时伊尔哈就乘着马车去了小汤山的庄子上。 布尔和知道自己的婚事后心中就有些不满,虽然她之前想的进宫为妃的念头在那天被皇上召见问话后就打消了,但是自己好歹是从一品大臣的女儿,阿玛怎么能让自己去给人家做妾。 “额娘,你到底找舅舅说了没有。”布尔和的口气有些冲,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指给皇子阿哥做福晋但怎么样也没沦落到给人做小妾吧。 刘氏瞪了她一眼,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道:“要不是你在宫里弄这么一出,凭你阿玛的官位你哪至于被撂牌子。” 布尔和张口想解释什么想到之前的事气势便弱了下来,委屈道:“那阿玛也不能把我送去给满都护做格格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怎么做人?你怎么不想想你额娘我怎么做人,要不是你舅舅帮忙还不知道福晋会给你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刘氏怪布尔和不争气,言语间就透出了些埋怨。 但看到布尔和委屈的模样又有些心疼,叹了了口气又道:“再说了满都护好歹是恭亲王府的阿哥,听你舅舅说恭亲王怕是要给他请封世子了,你要是争气些,哄得他多看重你几分,等你有了个一儿半女被抬成侧福晋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你一个铁帽子亲王的侧福晋还比不上伊尔哈那个光头阿哥的福晋吗。” “可是如今外面都在传,说是阿玛为了讨好恭亲王才把我送过去做妾的,况且东府那边的五姐姐听说也是要进满都护的后院的,如今我落得和她一样您让我怎么甘心。”布尔和还是不甘心,凭什么伊尔哈从小样样都是好的,又得阿玛的宠爱而自己却总是被遗忘甚至是牺牲的那一个。 “那怪谁,当初你要是不被撂牌子我怕福晋用婚事拿捏你,至于去求你舅舅吗,如今虽说只是个格格但是只要你争气也不是没有机会,至于东府那个,她阿玛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哪里能和你比。”刘氏也是怕布尔和想不开才苦口婆心的劝到。 布尔和听刘氏说完后楞了会儿也不说话,毕竟事情已成定局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就算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但一想起这些事情都因伊尔哈而起她心中就愤恨难平,她完全忘记了挑起事情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伊尔哈。 小汤山离京城不过几十里路,酉时三刻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就到了庄子上,觉罗氏之前就派人来打理过,如今一行人到也轻松。 “格格,海嬷嬷已经吩咐人讲温泉那边整理出来了,您赶了一天路了去解解乏吧,我去给您准备衣物。”收拾停当后宝珠想让自家主子松快松快。 “到是不急,我记得东边有一处梅园。”伊尔哈还是在小的时候跟觉罗氏来过以趟庄子上,想起当初的梅林就问起了玉珠。 玉珠想了会才答道:“格格是想去赏梅吗,听庄头说,那边梅园的外墙正在修葺,怕是有些杂乱。” 伊尔哈让一旁的小丫鬟给自己拿来斗篷批上后说道:“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景儿可看,去看看梅花也好。”说着就出了屋子。大雪刚停没几天,庄子上的树都被厚厚的大雪包裹着,宛若白玉雕成,屋顶上压着厚厚的白雪衬得院子素雅了许多,主仆几人没走多会就到了梅园。 其实梅园里的花虽然美,但也就是一般。苍茫宇宙她去过那么多星球,每一处的风景都蕴含着那个星球的法则。她之所以想常出来看看就是想仔细体会这个星球的法则,弄懂为什么这个星球没有灵气。 伊尔哈披着大红色的猩猩毡斗篷,雪后冷风有些割人,她拉起了帷帽,伊尔哈信步林间,感受着吹在脸上的冷风,她闭上了眼睛,周遭的事物一样一样的印入她的脑海,她放出自己的神识,任由自己的神识向周围蔓延,感悟着这个星球上的自然法则,像是顿悟了什么,伊尔哈此时的神识与天地融合,周边万物,每一朵梅花,每一棵树木,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经过的路人都在她的神识里变的越发清晰,纤毫毕现。她知道她的境界又精进了些虽然修为并不见上涨。 然而此刻正陪着自家福晋来庄子小住的大阿哥却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女子皮肤细润如温玉,红唇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双目尤似一泓清水。白茫茫的大雪和粉色的梅林间身着红衣的女子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他不敢逼视。胤褆出神的看着,好似她能净化他的灵魂,使自己得到宁静。 胤褆知道他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女子看很失礼,但一向令自己骄傲的自控力,此时完全失效了,他只愿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伊尔哈才收回了自己的神识,正准备带着宝珠、宝琴几人回去,就看到破损院墙外打马而立的胤褆。看见胤褆身上的黄带子,伊尔哈远远的朝这边行了个礼便带着丫鬟回了院子。 “给爷去打听这个庄子是京里哪家的。”看着远去的背影,胤禵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到,小太监得了令便去打听去了。 直到伊尔哈的背影消失不见,胤禵才转身上马往自己的庄子行去。大福晋因连续生产坏了身子,夏天畏热,冬天畏冷。一年总要有几个月住在这温泉庄子上。听得大阿哥到了庄子上便吩咐下面的人赶紧去收拾收拾,好伺候胤褆歇息。 “爷这么冷的天还赶过来,还是喝完姜汤去去寒气吧。”伊尔根觉罗氏吩咐伺候的奴才端上了刚刚煮好的姜茶给胤褆。 胤褆喝了口姜茶,才感觉身上的寒气去了些,看着自己福晋苍白的脸色,心里也有些复杂难言:“这几日,朝堂上无甚大事,我得空便想着来看看你。” “多谢爷的惦念。”伊尔根觉罗氏听胤褆说完心下一暖,不枉自己为她为他连生几女坏了身子。 胤褆拉起伊尔根觉罗氏的手说道:“你我夫妻二人,何须说这些,如今你快些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府里的事你也不用操心,王嬷嬷自是会打点好的。” 夫妻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听那边胤褆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过来回话。胤褆便出伊尔根觉罗氏的屋子去了前头。 “可是打听到了。”胤褆进屋就问到。 “回主子话,那庄子是乌拉那拉.费扬古的福晋觉罗氏的庄子,他们家的大格格正巧今天来庄子上,打算小住几日。”小太监也算是机灵,今天看见自己主子在那梅林院子外站了半天,便知道爷怕是对里面的姑娘上心了,打听的时候自然多打听了几句。 胤褆听完小太监的话,沉吟了半晌问道:“费扬古,可是京里的步军统领?”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答了是,就见胤褆脸色一变,猛的站了起来,“他家的大格格是不是这届大挑的秀女里皇阿玛赐婚四弟的福晋?” 第33章 大婚上 随着胤禛和伊尔哈的婚期越来越近,乌拉那拉府里的下人也越发的忙碌,人人都尽心尽力的给府里这位最得宠的大格格筹备着婚礼。内务府也专门排了嬷嬷来教导规矩,各种各样繁琐的规矩折磨的伊尔哈头疼。 “格格,您这样以后在四阿哥面前可是不妥。”伊尔哈又听得这个老嬷嬷在自己耳边絮叨,这几日憋着怒气便一下发了出来,手里的绷子被她重重的砸在床上冷冷的说道:“这些规矩我懂,嬷嬷不用担心,宝珠伺候嬷嬷去厢房歇着吧,教导了一天的规矩嬷嬷也累了。”这两个嬷嬷仗着自己是内务府派来教导规矩的,又想着她年纪小面子嫩每每都用规矩拿捏自己,真真是烦透了。 那两个嬷嬷见伊尔哈发了火,立马就蔫儿了,低头恭敬的应了是便随着宝珠出去了。 “哼!这两老货,以为自己是主子呢。”宝琴这几天看着两个嬷嬷的做派心里都快恨死了,见这两个嬷嬷吃硬不吃软心里更是鄙视。 伊尔哈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喝下去才觉得心中的烦躁散了些。“以后这种事多着呢,不过这下耳朵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宝琴看着伊尔哈疲累的样子忙走过去帮伊尔哈捏着肩膀,“格格,西院那边听说这两天热闹着呢。” “就刘姨娘那个性子,能不热闹吗?”布尔和上个月就被一顶轿子抬进了满都护的后院,去做人家的小妾说不上嫁妆也就是带了些银票,所以刘氏在得知伊尔哈令人咋舌的嫁妆后在西院发了好大的火,伺候她的人可算是遭了秧了。 伊尔哈的嫁妆算得上丰厚,要不是怕越过了太子妃,觉罗氏都能给她张罗出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来,这段时间删删减减才勉强压到了一百二十台。更别说还有费扬古和两个哥哥给的银票和嫂子亲戚等的添妆了。 到了大婚这天,寅时还没到伊尔哈便被海嬷嬷唤醒,被伺候着净身、绞面、梳头、上妆穿喜服,伊尔哈被折腾个一溜够。一切收拾停当后伊尔哈被两个嬷嬷搀扶着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前院。 费扬古早就穿好了朝服在门外迎接四阿哥,随着一阵马蹄声就见四阿哥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八台彩轿率一众人往乌拉那拉府行来。 前院里觉罗氏红着眼睛看着伊尔哈说道:“今天过后,你就是皇子福晋了,以后万事要小心谨慎,要是真受了什么委屈也别忍着,回来跟额娘说。” 伊尔哈看着觉罗氏依依不舍的样子,抓住她的手道:“额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你和阿玛也要保重身体。” 不等母女俩说完,四阿哥的彩轿已经到了府外,身边的嬷嬷说道:“福晋,吉时已经到了。”觉罗氏才不舍的放开了伊尔哈的手,低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才看着伊尔哈由内务府的女官陪着上了轿子。 刘氏看着府里的下人忙忙碌碌的往前院搬着嫁妆,不由得狠狠攥紧了拳头,看着伊尔哈丰厚的嫁妆再想想布尔和一顶小轿就被抬进了恭亲王府,心里那种嫉妒和不甘压都压不住。恨恨的转身回了西院。刘氏的嬷嬷见刘氏面色不好便安慰道:“主子想开些吧,大格格毕竟是皇子福晋。” 她不说还好,一说刘氏就更气苦了自己比不过觉罗氏难道自己的女儿也要输给她的女儿不成。想到已经是满都护妾侍的布尔和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对不对。 此时大阿哥正在东兴楼的楼上吃饭,看着迎亲的仪仗队走出了帽儿胡同,只见一对一对的戴红缨帽、穿官衣的人,骑着马举着旗枪,缓缓地前进着,好半天才过完。接着是一对对备着金鞍玉辔的马,但没有人骑,也同样排着两行队。然后是全份銮驾执事,包括金瓜钺斧、朝天镫和各种旗、纛、伞、盖等,都是成对的,人人都穿着校尉衣服,排队步行。接着就是大鼓和号、喇叭等,但并不奏乐,街上静悄悄地只听见远近无数的马蹄声。这些仪仗,大概有半个时辰才过完,临街铺面房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是哪位阿哥结婚啊,这阵仗可比得上当年太子大婚了啊。”胤褆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开口到。 做他对面的男人撇了撇嘴说道:“一看你就没见过当初太子妃出嫁,那阵仗可比如今大多了。” “还要比这个阵仗大,那得是啥场面啊!”中年男人感叹了下,接着说道:“快来快来,给我说说当初太子妃出嫁如何热闹。” 胤褆冷着一张脸听着旁边两人聊天,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顶彩轿,想着里面坐的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仪仗经东华门进了紫禁城便撤了,轿子被缓缓地抬到景运门,太仆寺的普通轿夫就在这大理石台阶下最后被撤去了,由宫里的太监们接过彩轿,将轿抬到阿哥所。 胤禛此时身着皇子蟒袍,头戴皇子朝冠。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弓箭,朝着彩轿上方连射三箭。里面的伊尔哈想到之前听嬷嬷说过的,她虽嫁入皇家地位尊崇,但在皇子面前也是奴才,向她射箭表示她也必须接受惩罚,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胤禛射完箭后,伊尔哈便被随行的女官扶了出来,越过火盆,马鞍和苹果向胤禛走去。看着身着皇子福晋喜服衬得越发华贵的伊尔哈,她的每一步都像走进胤禛心里,让他忍不住想上前紧紧的抱住她。 在女官的搀扶下,伊尔哈走到了胤禛身边站定,胤禛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抱她的冲动,拉起她的手进了南三所的宫门。 进了南三所,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人相互行礼,经过繁复的礼节后,礼官才高呼礼成。伊尔哈随着胤禛到了新房,一路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之前和她一次次的相遇便浮上了脑海,胤禛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得声音说:“这会可如你的愿了?” 想到那次与胤禛在宫里的见面,伊尔哈就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答胤禛的话,只低着头往前走,还好有盖头胤禛没看见伊尔哈此刻的表情。 进了新房,伊尔哈就由嬷嬷领着往喜床那边去,床上堆满了花生、莲子、栗子等寓意吉祥的物件。待伊尔哈坐定后,胤禛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的喜秤缓缓的将她的盖头掀开。伊尔哈抬头望了眼胤禛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心里稍稍有些得意嘴角就悄悄的扬了起来,她这一笑看的胤禛魂儿都快没了。 胤禛一直都有些晕晕的,等所有程序都完了以后才对她说道:“一会儿,太子妃和众福晋就到了,你且安心,我去前面去了。”说着便起身去了前院招呼宾客。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太子妃她们便到了,“四弟妹果然是个颜色好的,四弟可是有福了。”太子妃是个爽利的人,说话也让人听着舒服。 “太子妃过奖了。”伊尔哈羞涩的低下了头,天知道她装的有多辛苦。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四弟如今刚刚成亲,太子殿下又是个爱护弟弟的,今后你有什么事尽管了毓庆宫寻我。”想到太子越来越看重四阿哥,她对这新来的四弟妹也上心了几分。 大福晋因为身体不好,到是不怎么说话只在一旁笑看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两年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胤褆虽然也去侧福晋和几个格格屋里,但每次都赏赐避子汤,而至今自己还是没能如他的愿生下嫡长子。今天刚进门的四福晋,看着就是个美人儿,最重要的是她年轻,身体康健,比起自己已经破败的身体如今艳光四射的伊尔哈让她心里很是嫉妒。 三福晋董鄂.云馨此时也走过去拉起了伊尔哈的手说道:“要说我们俩也算是有缘分,之前跟我额娘出门就见过你,咱们又是同一届秀女,如今还做了妯娌,你我都是新妇,皇子福晋规矩又多今后可要多多走动相互提点才好。” 伊尔哈抿着嘴笑,轻轻的抽出了手后又反过来拉住三福晋的手道:“三嫂说的极是,以后我怕是要经常叨扰了,你可别烦了我才好。 伊尔哈觉得这三福晋也是个奇人,之前选秀发生的事她竟像个没事人一般,丝毫不见尴尬可见也是厉害的。 南边的院子里,李氏听着窗外传来的酒宴声,想到新进门的福晋不仅出身好,听说还是个标志的,嫁妆也十分丰厚心里就有些烦躁,走到榻边躺下后就吩咐翠桃将窗户关上,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自己给自己添堵。 另一边宋氏的院子里,玉珠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宋氏,心下也有些无奈,因为之前小产的事玉珠还被赏了五十大板,养了两个月才养好些但也落下了病根,如今看着主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也有些灰心,着这样的主子她还能有什么前途,但她如今还是宋氏身边的大丫鬟宋氏要是不好她也是好不了的。 第34章 大婚下 胤禛到了前院招呼宾客,除了已经出宫建府的大阿哥和太子,其他几位住在南三所的阿哥都早早到了,正在那聊着新进门的嫂子,三阿哥这几年经常和翰林院的人在一处讨论学文,有些喜静,只是在那边坐着偶尔凑两句话,五阿哥因为从小就养在太后宫里,满语如今还不是太流利所以也说不上话,剩下的几个都是小毛孩,正是吵闹的年纪,这里要数十三阿哥最好动。 “四哥,你就带我去看看四嫂吧,我就偷偷看一眼。”比胤禛小九岁的胤祥,胖嘟嘟小手拉着胤禛的手就要往后院去。 胤禛仍由他怎么拉都不动,看见胤祥急了才说道:“像什么样子,你的规矩呢。”胤祥有些怕胤禛,见他脸色不好当下就松开了手耷拉着小脑袋找十阿哥去了。 一时间胤禛的院子十分的热闹,到了午后大阿哥和太子相继到了阿哥所,开席后众阿哥就起哄架秧子的给胤禛灌酒,一直闹到了很晚。宴席散后胤禛到了喜房,看见坐在床上的伊尔哈,眼神变的柔和了不少。丫鬟上前伺候他脱皇子礼服,胤禛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走到伊尔哈身边吸了口气道:“你来伺候爷。” 伊尔哈本来还低着头强装羞涩,听到胤禛这么说猛的抬起头来,看向胤禛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胤禛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想笑,“怎么,内务府的嬷嬷没教你怎么伺候爷?”当然教过,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适应四福晋这个角色。只觉得生平第一次要伺候一个男人真是让她气闷,想到之前嬷嬷说的,只能强忍住火气,伸手去解他的衣衫。皇子礼服实在是很复杂,伊尔哈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只能往前凑凑,结果越凑越近。 胤禛看着烛光下,她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手正在与自己的盘扣纠缠,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他再也忍耐不住,猛的一把将伊尔哈打横抱起向铺满了大红锦褥的喜床走去。 “看来内务府的嬷嬷可没有尽心教你,爷的衣服都快被你扯坏了。”男人抱着她坐在床上,温热的气息包裹着伊尔哈,她只觉得脑子一片晕眩,但是想到他刚才恶劣的态度就有些生气,在胤禛怀里挣扎起来。 “真是个娇气的,爷说你两句就使性子了。”说完胤禛轻笑一声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怀里的女子丰肌玉骨,娇柔的让他想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你再乱动,爷就要忍不住了。”男子暗哑的声音让伊尔哈耳朵根子都红了,活了几百年这还真是她头一遭与男子如此亲近,看着烛光下胤禛轮廓分明的脸庞,凤目眸光深邃的看着她,伊尔哈竟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胤禛看着伊尔哈,慢慢的吻上了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伊尔哈的睫毛不由得动了下,看着紧闭着双眼的伊尔哈,想着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胤禛吻得更重了。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拥她入怀,胤禛就的心就胀的满满的。 屋外下起了冬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屋里手臂粗的大红喜烛烧的正好,帷幔内男女身影交缠,一时间正是满室的春、色。 胤禛与伊尔哈早已共赴巫山,而李氏却绞着被子辗转难眠,想着那天半夜四阿哥从自己屋子里走后,便一连数月未进过后院。如今面对新进府的福晋不知道爷是不是也…..李氏在各种猜测中熬到了天亮。 宋氏早就心如死灰,自己小产坏了身子又遭了爷的厌弃,这一辈子怕是只能老死在这后院中无人问津。新福晋听说家世好,样貌也好,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美女,如今进门爷怕也是喜欢的。她心里很嫉妒但是又有些期待,期待着以李氏的性子,这刚进门的福晋会如何整治她,对于害得自己到今天这副田地的李氏,她恨不得喝其血啃其肉。 天还没亮,伊尔哈变被吵醒了,吵醒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胤禛,想着昨晚的疯狂伊尔哈难免有些害羞,自己第一次体会到男女欢、爱的滋味,虽然是个凡人但是胤禛的热情却让她吃不消,不过自己也不讨厌这种感觉,难怪合欢宗的那些女人满世界的找男人呢。 想到自己的反应,伊尔哈又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真是太丢脸了自己不仅被他逼着喊了夫君,竟然晕了过去。 胤禛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将自家的小福晋整个人搂在怀里,想到两人就这样手□□缠的睡了一整晚,胤禛就不由得想扶额,宫中历来规矩多,自己的睡姿可是小时候被嬷嬷绑着才扳过来的,但一遇到她自己就完全失控,想到那两次的异常就想开口问问她,但是看着怀里的伊尔哈,眼角还留着未干的泪痕,粉唇红肿,白嫩细腻的身满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就又不忍心打扰她。 自从在岫云寺遇到她之后,面对别的女人总忍不住厌恶之情,就更别提与她们行房了,憋了几个月,昨晚才得了畅快,难怪自家的小福晋有些承受不住,想到这就又忍不住咬上了她的粉唇。唇齿交缠间他早就把想问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伊尔哈怕他又来,就挣脱了他的怀抱说道:“爷醒了,妾身伺候您更衣吧。”语气很是恭敬,态度却有些冷淡,胤禛有些不高兴,昨天晚上明明还很亲近的两个人,怎么一大早醒来换了个样,转念又想到自己昨晚要她给伺候自己更衣的事才像明白了什么一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咬着她的粉唇,伊尔哈撇过头想躲开他,却被他逼的动弹不得,半晌赌气般的扭过头来咬上他的嘴唇说道:“爷,还是早些起吧,还要去宫里给皇阿玛和额娘请安呢,省得一会又嫌弃妾身不会伺候你。” 看着伊尔哈委屈的样子,胤禛有些好笑道:“真真是个宝气的,那么会记仇,一大早就敢给爷甩脸子。”语气里满是宠溺。 “那也没有办法啊,没对象练习我当然不熟练,也不怪爷嫌弃我。”说话间美目流盼,勾的胤禛火起,两人又在床上笑闹了一会儿, “爷,卯时已过,该起身了。”直到听见外间伺候的苏培盛说话,两人才起身吩咐外边的人进屋伺候。 梳洗过后两人身着朝服前往养心殿谢恩,康熙到也没说什么,受了礼又嘱咐了几句便让胤禛与伊尔哈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去了。 昨夜大雪,清早没等雪停宫里负责洒扫的太监就已经开始扫雪了,所以路虽不难走却有些滑,胤禛看着伊尔哈穿着高高的花盆底,心下有些担心想去扶她一把,想想是在宫中怕有闲话传出对她不好便忍住了,只是步履就放慢了很多。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慈宁宫,快到宫门前,胤禛对伊尔哈说道:“皇玛姆出身科尔沁,虽然进宫已久,但是满语还是有些听不大清,不过你也不必紧张,皇玛姆对晚辈很和善。” “妾身晓得,选秀的时候就得皇玛姆召见,确实对晚辈很是和善。”伊尔哈早就注意到了胤禛一路上因为自己特意放慢了步伐,现在又看他怕自己紧张安慰自己,觉得胤禛人还不错,虽然有时候能让自己气的跳脚可是自己却不讨厌他。 胤禛见伊尔哈有些害羞但是却不紧张,便放心了几分,继续领着她往慈宁宫正殿去。皇太后是个万事看皇上的老太太,皇上赐婚肯定是好的,所以对小两口很是和善,赏赐了很多东西便让他们去德妃那请安去了。 一路上伊尔哈很好奇德妃对自己会是个什么态度,想到选秀时候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德妃也是个不简单的。 而胤禛就比伊尔哈想的复杂多了,当初流言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在京城,回宫以后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当他得知流言有自己额娘在推波助澜时还是有些失落,想想也是,若没有宫里的人帮忙那些流言怎么能在宫里传播,最后让皇阿玛和皇玛姆都得知。看来自己的额娘还真是见不得自己好啊。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的到了永和宫,两人向德妃行了礼,半晌只能一个女声说道“胤禛福晋,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伊尔哈微微抬起了头,看向德妃有些羞涩的笑了笑,然后又低下了头。 “模样是个好的,不过做皇家的媳妇德行最重要,还要贤惠稳重些才好。”德妃一开口就来个下马威,伊尔哈心下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猜对了,这德妃和自己儿子的关系果然不好,不然就算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在儿子大婚的第二天就给自己下马威,驳了自己儿子的面子。 “儿媳谨遵额娘教诲。”德妃听过后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胤禛如今后院可心的人不多,子嗣单薄,你既然嫁进了皇家,成了四福晋就该劝着他些,我想抱孙子就指着你了,胤禛虽然性子冷些,却是个孝顺的,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进宫来额娘给你做主。” 不等伊尔哈说话又转过头对胤禛说道:“过了年,小十四就该搬到南三所去了,他年纪还小,你们两个又是亲兄弟,你做哥哥的可要多看顾他些。” 胤禛进门行过礼后便不再说话,听德妃说完后只是恭敬的应了是便不再言语。德妃看着二人心里也不痛快就说道:“一大早到现在你们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想着伊尔哈的阿玛费扬古德妃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机关算尽结果还是让胤禛得了便宜。 第35章 敬茶 胤禛和伊尔哈辞了德妃后就回了南三所,一进屋就有嬷嬷和宫女上前伺候,因一会儿胤禛的格格们还要来敬茶,伊尔哈也没让丫鬟伺候自己换衣服,仍然是穿着皇子福晋的礼服。 “不用伺候了,一会儿几位格格也是要来见礼的,嬷嬷你来重新帮我打理下头发。”伊尔说着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等着海嬷嬷给自己梳头。 伊尔哈坐在镜子前让海嬷嬷给她补妆,胤禛从镜子里看见伊尔哈的样子美眸流光溢彩,红唇不点而赤愈发的喜爱,便用眼神示意海嬷嬷退下,自己起身走到伊尔哈身旁拿起眉笔想替她描眉。 “爷,别闹了一会几个格格还要来敬茶呢,妆坏了嬷嬷又得花时间。”伊尔哈歪了下头嗔怪到。 “无妨,你若累了明日一早让她们来也使得。”说着就拿起眉笔细细的替她描起眉来。“其实你不上妆也很好。”伊尔哈的皮肤吹弹可破,想到昨夜在自己身下又滑又腻的身子,更是让胤禛食髓知味爱到了骨子里。比起白天全幅头面衣着华丽的伊尔哈,他更喜欢夜晚她不着粉黛清爽宜人的样子。 伊尔哈看着胤禛细细为自己描眉,目光正好对上他又黑又亮的眼珠,沉迷专注。心里觉得甜甜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她从来没体会过的感觉,一时间竟不想说话破坏这气氛,仍由胤禛替她画眉。 他替她描万眉后又从梳妆盒中挑了一支红翡滴珠的凤头钗替她簪上。“这个最衬你。”愈看自己的福晋愈发觉得她衬得上任何得首饰怎样都美。 胤禛替她弄好后两人又在一处闹了会儿,就听见屋外的海嬷嬷回话说宋氏和李氏来给她敬茶了,正在屋外候着。 “用不用爷陪你。”胤禛忍不住衔着她的红唇含糊的说到。伊尔哈轻轻的推了他一把说道:“爷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在里屋休息儿吧,妾身可以的。”说着就起身准备去外屋。胤禛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说道:“今天在额娘那你表现的很好,爷很满意。”说着还替她理了理头发,轻轻拍了下她才让她出去。 伊尔哈听得她夸赞自己害羞的红着脸说道:“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担不得爷得夸赞。”说完整理了下衣服就去了外间。胤禛看着伊尔哈去了外面,才吩咐伺候的人来给自己更衣,准备小憩一会儿,昨夜与伊尔哈闹的有些晚一大早又进宫谢恩,现在他也有些疲乏。 伊尔哈来到外屋才吩咐海嬷嬷让屋外候着的两人进来,胤禛其实不止有宋氏和李氏两个女人,后院还有几个伺候的侍妾,不过相当于一般人家的通房丫头,是没有给她敬茶的资格的。 得了伊尔哈的吩咐,海嬷嬷就请宋氏和李氏进了屋。宋氏因为小产面容憔悴的厉害,看着根本不像双十年华的女子,到时李氏样子娇媚身段看着也柔软,一进屋就给伊尔哈恭恭敬敬的请了安,看着是个懂事的。伊尔哈暗自想着平日里怕是这李氏要多得胤禛的宠爱些。她哪里知道自从岫云寺那天后胤禛就再也没碰过后院的女人。 宋氏是最早伺候胤禛的所以见宫女端着茶盘过来,便先上前一步跪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杯,恭敬的举过头顶道“妾宋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李氏也跟着跪下向伊尔哈见礼。 伊尔哈接过茶喝了一口茶将杯子递给旁边伺候的宫女才说道:“免礼,都起身吧。”语气淡淡的说不上冷却也让人感受不到和善。 宋氏整个人都呆呆的,伊尔哈没大婚前就知道宋氏小产的事也不奇怪。到是李氏,虽然一进门她对自己很恭敬,但是刚刚敬茶的时候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李氏的敌意。 “我刚进阿哥所,这后院的事物还不太熟悉,你们都是老人了日后还需你们多多帮扶才好,特别是宋格格,你是最早伺候爷的,也最了解爷的脾性,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寻我便是。”伊尔哈特意忽略了李氏。 “担不得福晋夸奖,都是奴婢得本分。”宋氏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语气中还是听得出一丝违和感,感觉呆板得很。 到是李氏是个嘴巴利索的,接着宋氏的话就说道:“福晋是名门贵女样样都是出挑的,奴婢们哪敢提什么帮衬,还望福晋多多教导我们才好。”态度仍然是很恭敬。 伊尔哈想着这李氏还真是个能装的,要不是因为自己修炼五感比旁人敏锐许多,感受到李氏对自己的敌意,没准还真认为这李氏是个懂事安分的。 她哪里知道李氏是因为跪下敬茶时不小心看到伊尔哈脖领间未掩盖住的吻痕,才有些失态的。这说明爷昨晚同福晋是圆了房的,再看看福晋媚眼含羞的样子,她心中就像无数只虫子在啃咬一般难受的厉害。 果然福晋是不同的,爷连着几个月都不见进后院,可是福晋一进门就得了爷得宠爱,还是说爷也是因为大婚而不得不为之。看来自己得想想办法,照这样下去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 李氏心中百转千回,突然想到了前几天翠桃打听到苏培盛在金鱼胡同的宅子里安置了个江南的姑娘,心中灵光一闪便有了主意。‘不过还需要细细谋划才好。”李氏心里暗自琢磨着面上仍然是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 “李格格不必自谦,你也是得爷得看重的,你与宋格格都比我年长,伺候爷的时间也长,宫里规矩大,爷信任我将这后院得事交给我打理,我就丑话说在前头,在这后院里你们安安分分我自然会看顾你们,但谁要是坏了这后院的规矩我也是决不轻饶的,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说话间还带出了一些精神力,宋氏和李氏只觉得此时的伊尔哈比起刚进屋那会儿,气势上竟像换了个人一样,莫名的让人忍不住服从。 “谨遵福晋吩咐。”宋氏和李氏同时跪下答到。伊尔哈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让董嬷嬷送两人出去,起身进了里屋。 一进屋就吩咐伺候的宫女给自己卸妆换衣服,“累死我了,连着穿了两天的礼服,沉死了。”一边说着以便让宫女给自己换轻便的衣服。 胤禛在伊尔哈进来时就被吵醒了,听见她说话就呵斥道:“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宫里可忌讳这个。”其实他是不想听到她说那个字。 伊尔哈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等待伺候的宫女给自己换完衣服后就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腰撒娇道:“我就是在咱自己屋里说说,又不出去说爷就别生气了。” “在爷面前也不许说,以后都不许说,内务府的嬷嬷难道没教好你规矩!”胤禛手一伸把他抱在怀里磨蹭着她的粉颈说到。 一提到内务府的嬷嬷伊尔哈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不高兴:“又是内务府的嬷嬷!爷,您又嫌弃我。”嘟着嘴不高兴的嘟囔到。 “不是爷嫌弃你,只是这宫里规矩多,你要是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拿了把柄,与你名声有碍,等皇阿玛让我出宫建府了你就可以自在些了,乖乖别气了再陪爷躺会。”说着就咬上了伊尔哈的唇也不让她说话。 金鱼胡同的大宅里。 戴玉儿知道昨天是胤禛大婚的日子,迎娶的也是历史上的孝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不过印象中这个皇后是个不得宠得,雍正宠着的女人好像是年氏,由于后世关于雍正的电视剧实在太多了,她也不肯定雍正到底宠着谁,不过乾隆不是乌拉那拉生的她是肯定的。 “嬷嬷,苏公公有话带过来吗。”戴玉儿在这住了小一个月,除了第一天见过苏培盛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顾嬷嬷这几天冷眼瞧着戴玉儿的行事很是不屑,觉得这汉人家的女子怎么比满族的姑奶奶们还不矜持,见天的打听四阿哥的事情。当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呢。不过自己也摸不清主子对这位戴姑娘是个什么意思,不好怠慢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苏公公不曾带话到府里,想来是四阿哥大婚忙不过来吧。” “嬷嬷,你见过四福晋吗,是不是如同外面说得那样是个难得的大美人?”戴玉儿又不死心的问到。 “奴才并未伺候过福晋所以不知,不过得皇上赐婚,自然品性和容貌都是好的。”顾嬷嬷也是多一句都不答,她之前是承乾宫里伺候佟佳氏的,佟佳氏薨逝后被放出了宫,胤禛在承乾宫的时候多得这位老嬷嬷的照顾,知道她并未有亲戚在宫外便安排她来这帮忙看着宅子。其实也就是送她来这养老的意思。所以顾嬷嬷眼睛很毒,她看得出这个戴姑娘存的什么念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平时不管戴玉儿再怎么套她的话,不该回答的她一句都不会多说。 戴玉儿有些气闷,跟之前一样不管自己再怎么讨好她,这该死的老太婆就是一句话都不多说。戴玉儿很着急,若果自己不在哥哥到京城前与四阿哥见一面的话,等哥哥到了京城自己就没机会了。所以自己得想想办法才好。 第36章 冷战 胤禛因为大婚有三天婚假,虽然说不用办差不过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午睡过后就到了书房。 冬月虽然很冷,但书房的地龙却将屋子烧的很暖和,胤禛没来前早就有宫女熏了香摆好了笔墨纸砚,胤禛一进屋就觉得屋里太热又熏得慌,立马吩咐苏培盛把熏炉撤了,将窗户打开散散热气。 苏培盛从小就在胤禛身边伺候,最近也察觉到自己主子的异样。往常的冬天宫女们都是这么做的,屋里烧地龙是按内务府的时间来的,熏的香也是四阿哥喜欢的檀香,怎么今年就格外不同,好像自家主子突然就不怕冷了,那晚宋格格小产也是穿着常服就出去了。当时自己还觉得是不是爷太着急了,可后来看爷的样子也不像啊。不过自己只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可不敢随便说话,当下就接下了吩咐立马使眼色给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把熏炉撤了,将窗户打开。 “奴才想着前天接了内务府的话,宫里已经开始烧地龙了所以就让他们烧上了,爷要是觉得热,我回了内务府让他们派人来将地炉的火灭了。” 胤禛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暂且不用,以后爷来书房提前让伺候的人将窗户打开就好,这熏炉也撤了吧以后都不用点了。”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苏培盛觉得自从福晋进门后爷的火气也小了些,他也不用像前段时间那样战战兢兢的了,要是换做前段时间怕是又要发作一批伺候的宫人。 胤禛也很奇怪,今天进了书房才发现屋子里热的让自己受不了,平日里喜欢的味道如今也变的让人难以忍受。联想到最近自己身体的异常,猛的又想到了伊尔哈,昨晚光顾着和她闹了结果正事都没问,不过想想以后有的是时间就按下了想回后院问伊尔哈的心思。 苏培盛刚到门口吩咐完身边的小徒弟去传话,转身就听见那边的胤禛说道:“最近可有要紧的事。” 苏培盛心想,您大婚可不是最最要紧的事吗,谁那么不长眼赶这么个时候来给您添堵啊,想着就赶紧将这几天各处递来的帖子和公文分类好呈给胤禛。 不过还真就有不长眼的,今年冬天接连下了几场大雪。远不说关外,就是河南、山东乃至京畿周边好多地方都遭了灾。胤禛手里的折子就是他的一个门人递上来的。写的大概就是“京畿大寒,大雪盈丈,民屋坍塌大半,很多老百姓流离失所,最主要的是大雪封路往来运输受阻,很多地方的百姓都靠食屋草活命,然当地同知上奏朝廷的公文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如今再耽搁下去怕是会有大批的难民入京。” 胤禛看完后很是气愤,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扣下了这折子,看来太子和索额图胆子越来越大了,可是索额图扣下折子又是为了什么?胤禛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只是将这折子扣下,看起了别的公文。 胤禛这一看就看到晚上,直到苏培盛吩咐伺候的宫女将蜡烛挑了挑,胤禛觉得四周光线亮了不少才问道:“苏培盛,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亥时了。”见胤禛不说话又接着说到,刚刚福晋打发人送了食盒过来您要用点吗。” 胤禛靠到椅子上闭目揉了揉额头才说道:“不用了,爷直接去福晋那你派人去说一声。” “是,奴才这就去。” 胤禛起身稍微活动了下就去了后院,后院里伊尔哈正在同海嬷嬷看着府里的账本,见胤禛进了屋就吩咐海嬷嬷下去,自己上前准备伺候他换衣服。 “爷可用过晚膳了。”伊尔哈一边吩咐丫鬟将胤禛的衣袍拿过来一边问到。 “最近积压了有些公文,看的晚了还未曾用膳。”胤禛看着伊尔哈解扣子的样子,又想到了昨夜的洞房心下就有些火起。 “您也得注意身体,公事是忙不完的,我这就吩咐厨房给您下碗面去,太晚了吃的油腻怕您积食。”说着伊尔哈也不等胤禛回答就让海嬷嬷去厨房吩咐给胤禛下面。 胤禛看着伊尔哈为他忙里忙外的样子很是舒心,就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亲道:“你也别忙了,陪爷坐会儿。” 伊尔哈稍微避了下说道:“爷累了一天了,先泡泡脚解解乏吧。”胤禛看着她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怕是自己昨晚太孟浪吓到她了,当下也不戳破任由她吩咐宫人伺候自己泡脚。 梳洗一番后厨房的面也好了,胤禛吃了一大碗热汤面顿时觉得胃里舒服了很多,想到今书房的事就打算问问伊尔哈。 “可还记得选秀那日你我在宫里见面的事情。”胤禛将伊尔哈抱在自己腿上用脸摩擦着她的粉颈问到。 伊尔哈听他说完心下一紧,她还没想好怎么和胤禛说,主要是她翻过这个世界的书,杂记对修士的记载都在一些奇闻杂记中如同传说一般。自己若对他说了实话他会不会相信,或者他相信了但是会不会把自己当妖怪。 想到这她便有些犹豫,伊尔哈在还是修士的时候并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自然无法体会到此时自己的心境有了变化,面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她就像一张白纸单纯而又直接。这段日子无论是选秀时胤禛对自己的照顾,还是他去江南办差却还想着自己,不忘派人捎带礼物来,以及新婚之夜的缠绵和请安时对自己的维护不知不觉都让伊尔哈的心态有了改变。 她不想说假话,说了一个谎话就要用一千个谎话去圆。她不想这样也不喜欢这样,不过眼下要紧的是怎么跟胤禛开口解释这件事。 “爷最近是不是还感觉五感异于常人?”伊尔哈想了半天才说到。 胤禛一直盯着伊尔哈看,不想错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听见伊尔哈问他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爷不必担心,这是好事对您来说可是天大的机缘。” “可是爷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在岫云寺见了你后就变成了这样。”胤禛紧接着追问到。 “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却可以告诉爷如何让五感收放自如的法诀。”伊尔哈也有些囧,要她怎么解释?于是难得的她第一次在胤禛面前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胤禛见到伊尔哈为难的样子知道这是自己的小福晋不愿意说了,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语气冷冷的跟刚刚截然两样。 伊尔哈敏感的察觉到了胤禛情绪的变化,但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含糊道:“我不想骗爷,可是我确实还没弄清楚怎么会事,所以不知道该如何跟您说。” 胤禛见伊尔哈又急又尴尬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但想到她不愿跟自己说实话就压不住心里的火,冷冷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道:“既然你还没想清楚,就等想清楚了再跟爷说吧。”说着起身也不等伊尔哈便进了里屋。 晚间两个人躺在床上,胤禛睡的极规矩呼吸平稳。一旁的伊尔哈回想起刚刚胤禛冷冷的态度心里有些烦躁,也很茫然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也不让伊尔哈伺候,起身就去了书房。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白天胤禛在书房,晚上也到伊尔哈这却总是冷冷的,两人虽同榻而眠可胤禛却毫无动作仿佛伊尔哈不存在一般。就连伺候的下人们都有察觉到了两个主子见的异常,特别是海嬷嬷。 “福晋,您和爷是不是吵架了,如今主子既然嫁给了四爷,可不能使性子了,这刚大婚几天要是爷去了别人屋里您的脸上可不好看啊。”自家的格格年纪轻,在家里又是最受宠的海嬷嬷就怕她跟四阿哥使性子。 伊尔哈看着海嬷嬷着急的样子,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想来怕是我惹恼他了吧。”想着这几天胤禛的态度莫名的她心里就有些委屈。 “翠梅,你打听清楚了?”李氏原本躺在大迎枕上,听完翠梅回禀立马直起了身死死的盯着翠梅问到。 翠梅看着李氏的样子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回格格话,奴婢在内务府时认得干哥哥如今刚好负责福晋那院子的洒扫,他说的应该有几分可信。” 李氏听翠梅说完沉吟了半晌又靠到了大迎枕上闭眼沉思,是不是爷待福晋也如同那晚对自己一样,福晋毕竟是高门贵女怕是受不得这样的委屈才与爷闹了脾气。如果要是真是这样怕金鱼胡同的事还真是捅出来的好时机,自己得好好想想。 这边伊尔哈与胤禛正在冷战中,那边布尔和最近日子过得可算是春风得意。 自从进了恭亲王府虽然是个格格不过刘氏在没出事之前还是很得费扬古宠爱的,作为妾侍的她自然教了布尔和不少手段,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满都护除了初一和十五外几乎都呆在她的屋里。这让前后脚进门的乌拉那拉.爱兰珠恨的牙痒痒。 “格格,您也该去那边多走动走动,毕竟是堂姐妹不要生分了。”爱兰珠的嬷嬷一边伺候着她一边说到。 “我可不要去她那受气了,嬷嬷您也看见那天布尔和那张狂的样儿了,再说了进了这后院哪还有什么姐妹可言。”爱兰珠一想到之前去布尔和那她冷嘲热讽的样子心里就堵的慌 “嬷嬷知道您委屈,可是还是子嗣要紧您多到那边走动走动,也能见到爷不是。” 爱兰珠想到自从布尔和进了这后院,满都户就没进过自己的门就恨恨的道:“我可学不来她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能勾得爷天天到她屋里。”嬷嬷看她那个样子知道劝不动,心里只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第37章 回门上 大阿哥府中。 “主子,事情打探到了。”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向胤禵回禀到。 胤禵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眼自己画的画半晌才说道:“可打听清楚了。” 那太监看胤禵目光没离开过那副画,便偷偷抬头瞄了眼那副画就又低下了头,约莫只见是一副美人赏梅图。 “回主子话,打探清楚了,那个女人是几个月前从江宁跟着四阿哥进京的,也是苏培盛将她安排在了金鱼胡同。” “哦?确定是四弟的宅子?”胤禵抬头看着那太监问到。 “应该是四阿哥的,那宅子原本是孝懿仁皇后的。” 胤禵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我这个弟弟可是艳福不浅啊,后院里不够还养在了宫外。” “主子,我们可要……”那太监拿不准主子的意思,自己主子与太子争斗由来已久,而四阿哥又是跟着太子办差的,要是把四阿哥养外室的消息传出去,怕是不止四阿哥落个荒淫的名声,皇上也会不喜的。但见主子不说话也不敢乱拿主意。 胤禵听着太监的话,沉吟了半晌说道:“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动静就来报。”意思就是暂时不出手的意思了。太监得了吩咐便恭敬的退下了。 胤禵待太监出去后,看着书案上的那副画喃喃自语道:“你怎么就被指了给他呢。”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格格,需要备上爷的晚膳吗?”布尔和的丫鬟问到。 布尔和放下手中的绷子揉了揉眼睛说道:“备上吧,爷昨晚说了今天晚上过来的。”布尔和想到满都护心里就有些复杂,一开始他对自己挺冷淡的。圆房那天晚上他只说了句:“安置吧!”就没了多余的话,这跟自己想的新婚之夜完全不一样,要不是额娘在出嫁前教了自己些闺房里的事情,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讨了他的喜欢。 如今满都护都离不了自己的身子,一连几个月天天都歇在自己屋里,自己得趁机赶快怀上孩子,不然怕是福晋碍于大度忍得了其他人也忍不了了。布尔和想到这就对伺候的丫鬟吩咐道:“如菊,你去备水我要沐浴。” 满都护最近很郁闷,阿玛迟迟不肯为自己请封士子,自己得想想法子才好。太子那边怕是不好使阿玛向来就是支持太子的,太子犯不上为自己说话,想到大阿哥那天跟自己说的事情,自己到是可以琢磨琢磨。最近烦心事多,满都护就想去后院松散松散。想到功夫了得身子又软的布尔和,不等身边伺候的人问起抬脚就去了她的屋里。 “爷,奴婢替你准备了膳食,您先用点吧。”布尔和看到满都护进了屋就立马起身迎了过去。 满都护看着刚沐浴完的布尔和穿着便衣,头发松松的挽成了一个发髻,露出光洁柔嫩的脖颈,心下火起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就啃了起来,“爷还是先吃了你把乖乖。”布尔和被满都护的动作吓了跳,刚想挣扎想到什么又乖顺的依偎到满都护怀里柔声说道:“都听爷的。” 两人胡闹过后,躺在床上满都护突然问起了布尔和:“我记得你嫡姐被指给了四阿哥吧。”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布尔和光洁的后背。 “嗯,是的。”布尔和有些累,娇哼着说到。 “你姐姐做了皇子福晋,你可觉得委屈。”满都虽然语气平常,抚摸着布尔和后背的大手劲道却大了几分。 布尔和心下一紧,不知道满都护怎么会提起伊尔哈的,“怎么会,能伺候爷是婢妾的福气。” 满都护听得布尔和这么说冷声哼道:“你也不必觉得委屈,你进了爷的后院虽做不得福晋,却得了爷的宠爱,四阿哥如今在金鱼胡同养着个外室呢!”不等布尔和接受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又听见满都护接着说道:“你那姐姐也是命苦的,做为皇子,四阿哥能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把那个女人养在宫外,怕是个在乎的。” 在欢爱过后还有些萎靡的布尔和,听得满都护这么说立马来了精神,“爷,您是说四阿哥在宫外养了个女人?” 满都护看着布尔和因为起身露出的身子,眼神一暗把她拉到怀里边亲边说:“你就安心把爷伺候好了,爷不会亏待你的。” 布尔和心不在焉的配合着满都护,心里却想着他刚刚说的事,心中一阵快意,嫁的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得夫君的宠爱。 到了伊尔哈回门这天,一大早海嬷嬷就起来打点回门礼,胤禛前几天就让苏培盛送来了好些东西。两个主子虽然在闹别扭,四爷到底还是记挂着自己主子的海嬷嬷原本悬着的到是心放下了几分。 “格格,您今天想梳个什么头。”宝琴一边帮伊尔哈整理头发一边问到。旁边的海嬷嬷瞪了她一眼:“说多少次了,现在要叫福晋。”宝琴吐了吐舌头接着给伊尔哈梳头。伊尔哈心不在焉的说道:“就包头吧,配上钿花就好。” “福晋,要不要派人去前头问问。”海嬷嬷看着自己主子最近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有些心疼,想劝她去给四爷服个软。 伊尔哈想到这两天胤禛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很委屈,但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听得海嬷嬷这么说,才想起回门是要胤禛陪着她回去的,但是他到昨天晚上都没说去不去。 “算了,不用去问了,嬷嬷收拾好咱们就走吧。”伊尔哈想到胤禛这两天的冷淡的态度还是决定不去了。 海嬷嬷看伊尔哈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叹了口气,主子还是年轻不经事啊。伊尔哈回门的事由内务府安排,备好了车有宫人陪同。伊尔哈正准备上车,就见那边胤禛带着苏培盛走了过来。 “这是不打算等爷了。”胤禛心情不大好,因为那天的事情他最近待伊尔哈有些冷淡,一开始就想逼着她跟自己说实话,可是过了两天他自己就有些忍不住了。想着她能跟自己服个软自己就能顺坡下驴。哪曾想到伊尔哈也是个倔的就是不肯跟自己低头,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自己要是让她一个人回去,肯定对她名声不好,所以尽管她还没服软,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过来。 伊尔哈身着一身银红遍金的旗袍,梳着简单的包头佩戴者繁复的钿花,听到胤禛说话正准备上车的她转过身来目光幽幽的看着胤禛,抿着嘴也不说话。堆积了几日的委屈在看到他来的时候一下就爆发了出来红着眼睛看着他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胤禛见伊尔哈红了眼睛立马大步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对身旁伺候的人冷声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众人立马感受到了周围的低气压,都纷纷跪下。她们哪里敢说都是因为四爷福晋才这样的,只低着头向胤禛请罪。 伊尔哈见海嬷嬷和宝珠宝琴跪下了拉了拉胤禛的袖子轻声说道:“爷,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转身又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都起身吧,早些出宫也好早些回来。” 马车内两人坐在一处,胤禛手一直拉着伊尔哈,手心微微出汗。伊尔哈下意识的就想抽回自己的手,感受到伊尔哈的动作胤禛拉住伊尔哈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伊尔哈想开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以前自己只顾着修炼,夺宝与人争斗哪里尝过这几天如此忐忑起伏的心情。 胤禛也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路,不多会就到了乌拉那里府,马车停下后胤禛先下了车,转身扶着正准备下车的伊尔哈,费扬古连同伊尔哈的两个哥哥早就候在了府门外。看见胤禛和伊尔哈下车便上前给两人请安:“见过四阿哥。” 胤禛抬了抬手,示意费扬古不必多礼便带着伊尔哈进了大门。一进到大厅就见大哥的儿子常明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抱住伊尔哈的腿还没等胤禛过去拉就听见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道:“姑姑,姑姑我想死你了。” 伊尔哈一把将常明抱起来。“姑姑也想你呢,姑姑不在家有没有听你玛法和玛姆的话呀。”说着还用手捏了捏常明肥嘟嘟的小脸蛋。常明将小脑袋蹭到伊尔哈怀里瓮声瓮气的说:“玛法的有听,玛姆的没有,玛姆不让我骑追风可是玛法说咱们满族的汉子从小就要会骑马。” “你玛姆怕你还小,骑追风会摔着,等你再大点就可以骑了,乖乖听话。”伊尔哈出嫁后追风就留给了常明,博顿的福晋前几年生了个女孩,一直想要个儿子。看着常明活泛的样子富察氏想要个男孩的心思就更强烈了。 常明听伊尔哈说完有些委屈的努了努嘴:“可是玛法都同意了,还带着我骑呢。”眼神可怜兮兮的。 伊尔哈没好气的看了费扬古一眼,意思是看他把常明宠的。费扬古看着女儿的眼神有些尴尬,连忙说道:“你快回后院看看你额娘吧,她盼了你一天了,我自会招呼四阿哥。”伊尔哈听费扬古说完便向胤禛行了礼带着常明去了后院。 第38章 回门下 胤禛看着与在宫里相比更娇俏可人的伊尔哈,心里有些瑟然。好像她与家人相处要比与自己更亲近些。费扬古见胤禛一直盯着伊尔哈的背影看,当下便稍微安心了些。 “四阿哥,这边请。”费扬古说着就引着胤禛到了书房。两人分别落坐有丫鬟上了茶来,茶是胤禛喜欢太平猴魁,喝了一口便知这是上好的茶叶,看来费扬古也是用了心的。放下茶杯胤禛说道:“果然是好茶。” “四爷过奖了,这是主子爷赏赐给奴才的,今天难得四爷登府平时臣也是舍不得的。” 费扬古有些摸不透四阿哥的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在纠结的时候就听胤禛说道:“月前皇阿玛派我去了江宁,江南科场弊案大人可有看法。” 费扬古听胤禛说完后就接话道:“江南地杰人灵,历来名人重臣辈出,如今江南科场出事若不是圣上英明怕是会动摇国本啊。”他也摸不清四阿哥突然提起江南弊案是什么意思。 “看来皇阿玛果然没看错人,大人衷心一片皇阿玛自是不会亏待的。”胤禛说着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后便不再言语。 “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圣心,不过江南富庶历来是国库重税来源,朝中多数大臣皆出自江南,只怕这里水太混最后也摸不着大鱼啊。”费扬古试探着说了句。 胤禛见费扬古上道,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说道:“江南是水混,不过大人虽远在京城还是要看好家人,别被人浑水摸鱼才好啊。” 费扬古听胤禛这么说,自然是知道四阿哥在暗示他什么,于是问道: “四爷的意思是……..” “太子在江南经营已久,只怕这科考案会牵连出不少人,大人可要小心才好。”说完也不多言就岔开了话题与费扬古聊起了别的。 费扬古见四阿哥不肯多说,也不好多问便与他聊起了别的。只是心中却一直在琢磨刚刚胤禛话里的意思。 后院里觉罗氏拉着伊尔哈问东问西,在宫里习惯不习惯啊,四阿哥对她好不好啊,几个格格好不好管教之类的拉拉杂杂一大堆。伊尔哈看着觉罗氏红着眼睛的样子将头轻轻靠到觉罗氏肩上说道:“额娘放心吧,我是皇上指婚的嫡福晋,那些格格们再怎么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况且爷对我也很好,您和阿玛不用担心。” 觉罗氏听伊尔哈这么说心下也安慰了不少,轻轻拍着伊尔哈的手说道:“你自小就是倔的,当初额娘不让你骑马,你偏偏磨得你阿玛给你寻来了追风,如今你嫁入皇家,四阿哥毕竟是皇子,你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耍性子了。” 伊尔哈听着觉罗氏说话,心里想着大婚第二天两人就开始闹起了别扭心下也不好过,又不能对觉罗氏说只能轻轻的“嗯”了声。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胤禛派了人来后院传话,他们需要在日落前赶回宫里所以不宜耽搁太久,于是伊尔哈只能依依不舍的与觉罗氏道别。 “额娘,等爷能出宫建府我就能经常见到您和阿玛了。”伊尔哈红着眼睛说到。 觉罗氏替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道:“出嫁的女儿哪里有老往娘家跑的,你好好的和四阿哥过日子额娘和你阿玛也就放心了。” “那额娘,我这就回宫了,您和阿玛千万保重身体。”觉罗氏看伊尔哈的样子,怕她耽误了时辰惹的四阿哥不喜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快走,别让四阿哥等急了。 马车上,胤禛看着伊尔哈眼睛红红的想问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同来时一样一直拉着伊尔哈的手。伊尔哈心里闷闷的,与胤禛大婚几天的发生的事,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经历过的。 自己是夭娘的时候每天都在修炼,与人争斗,想的都是如何进阶,如何炼宝渡劫。来到这里后自己变成了一个凡人,虽然身怀巨宝却无法修炼只能从玉器中吸取少量的灵气,好不容易机缘巧合在岫云寺吸取了信仰之力能打开玲珑塔,却又与胤禛阴差阳错的因为元气纠缠在了一起。 原本抱着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缘体会凡尘的生活,又被胤禛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如今因为不知如何向他解释而让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伊尔哈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一个人轻而易举的牵动了心绪,而这个人严格来说自己认识他不过月余。 胤禛看着伊尔哈红着眼睛呆呆的样子,想着是不是自己把她逼的太紧了,那天她又急又委屈的样子跟之前自己认识的伊尔哈判若两人。想到自己多年做的那个梦,她与梦中的自己的福晋真的是一个人吗?罢了,罢了!她若不愿意说自己就慢慢来吧,总有一天自己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南三所。下了车后胤禛对伊尔哈说:“你先去歇息吧,爷回书房处理些公事晚些过去。”刚要转身就听伊尔哈说道:“妾身给爷准备晚膳,爷虽然忙但也要保重身体。” “嗯,你安排吧!”这是答应了。 “还有,爷既然将阿哥所的庶务交给我打理,明天我想将伺候的人都召集起来,一个熟悉下阿哥所的这些下人,还有就是......给他们立立规矩。”伊尔哈想了想还是把管家的事说了出来,虽然说到后面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怕胤禛觉得她太心急。 胤禛听她说完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你做主就好,不过宫里规矩大,坏了规矩的不用留情面,总归是要出宫建府的,这些伺候的人不得用的,有二心的不用顾忌着内务府让自己受了委屈。” 胤禛说完便转身走了,伊尔哈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身边的海嬷嬷说道:“他这是在关心我?”似乎是在问海嬷嬷又好像是喃喃自语。海嬷嬷见小俩口终于缓和了些心下也高兴就说道:“主子,四爷这是关心你呢。” 伊尔哈听海嬷嬷说完,有点茫然楞了半晌才摇摇头说道:“咱们走吧,吩咐厨房给爷准备晚膳。”说完就进了后院。 胤禛坐在书房里整理着这几年自己断断续续记录的的梦境,皇阿玛在二哥一出生就立他为太子不乏有稳定朝堂的意思。那个时候三番叛乱,鳌拜专权,立太子表示国有传承,而二哥是嫡子,赫舍里皇后是索尼的孙女,身份上当然是不二人选。大哥与太子争斗这么多年却不想在身份上就输了。这几年皇阿玛不过是用大阿哥来制衡太子罢了。甚至就连太子也是皇阿玛用来制衡明珠和索额图两党斗争的棋子。 梦境中皇阿玛两废两立太子,可见后期对太子忌惮了到什么程度。“太子也不过是皇阿玛手中的棋子罢了,如果这样爷为什么要俯首臣称,大清江山本就应该是爷的。”胤禛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乾清宫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大清的江山,爷要定了!”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无尽的野心。 夜晚,李氏用过晚膳后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只留了翠菊一个人。 “你确定,今天福晋回门爷是后来才去的?”李氏见屋里没人后就问起了翠菊。 翠菊其实也拿不准但是李格格又逼的紧,自己要说不是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磋磨,只能硬着头皮道:“奴婢也是听奴婢的干哥哥说的,福晋和爷好几天都不曾说过话了,爷去福晋屋里面色也是冷冷的。” 李氏听翠菊说沉吟了半晌道:“你说爷会不会是顾及福晋的脸面才陪她回门的。” 翠菊心中暗暗叫苦,这李格格以前看着挺伶俐一个人,怎么这段时间久如同魔怔了一样,福晋是皇上指婚给四阿哥的嫡福晋。再怎么不喜,福晋回门爷也是要陪着去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四阿哥对皇上指婚不满呢。 再说了自从福晋进门后爷每天都去福晋屋里,要知道之前的几个月四阿哥可是连后院都没进过。 “格格也不用太过忧心,格格明天也该去前院给福晋请安了,到时候自然能见到四爷,想来爷也会想起格格的好顾念你几分的。”要说着李格格以前也是个得宠,只是不知为什么就成了如今这样。 李氏想的入神,根本没听清翠菊说的什么,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宋氏早已经歇了争宠的心思,自己容貌不在,之前小产又坏了身子,爷怕是早就忘了后院还有自己这个人了。要不是李氏作怪她再怎么也能有个孩子不管男女终归是个念想。想到这她心中对李氏的恨怎么压也压不住,“玉珠,你说福晋这个人怎么样?” 玉珠听宋氏这么问,心里一紧。自从小产后宋氏愈发的阴沉心里想什么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也猜不出来,如今提起福晋别是打的什么主意才好不然自己也要跟着遭殃,“格格,福晋刚进门没几天奴婢也看不出什么来。” “高门贵女,福晋自然是好的。”说完也不理玉珠,走到窗前的躺椅上躺下后愣愣的看着窗外发呆。 第39章 临行前上 没等雪灾的事情传到朝廷,康熙就接到喀尔喀诸部首领联名求救的消息。随着满洲人的崛起,最后一个蒙古大汗林丹汗也败给了满洲人,立国三百多年的蒙古帝国彻底灭亡,内蒙古也被满族所征服。噶尔丹雄心勃勃,一直企图恢复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康熙曾两次率兵亲征准格尔,可惜都让葛尔丹给跑了。如今经过数年的休养,噶尔丹在第巴桑结嘉措的支持下,再次进军喀尔喀,诸部首领都无力抵抗才联名向大清求救。 康熙震怒之下准备再次御驾亲征,决心一举歼灭葛尔丹,并亲点了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随驾亲征。 整个京城都因为康熙的决定而躁动起来,大多的八旗勋贵人家,都想着将自家的子弟塞到军队里好混个军功。但是军功岂是好挣的,上了战场刀剑无眼也许没等到挣了军功你小命就没了。所以军中好的职位就十分的抢手。 大家都忙着走关系给自家的孩子找个好缺。福全因为被点了带军出征一时间亲王府变的十分热闹。几位皇子只有大阿哥一人出宫建府且在军中经营已久,素来有些声望,往来府邸走关系的人自然不比裕亲王府差。倒是三、四、五几位阿哥一是因为年轻根基浅薄,二是因为住在宫里走关系的人不是很多。 南三所的书房里,伺候笔墨的小太监一边伺候着研墨一边冻的瑟瑟发抖。自从上次苏培盛吩咐,以后主子在书房需将窗户打开后原本近身伺候主子的美差一下子变成了苦差事。这大冬天的虽然屋里烧了地龙但是一开窗户冷风往里灌,还是让人吃不消啊。不过谁叫他们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呢,没见就连在主子面前儿最得力的苏培盛也一样吗。 “爷,皇上这一走直隶的事……”说话的是苏培盛,见自己主子好半天不说话也不敢再出声。胤禛直到写完最后一笔,才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将自己写好的字拿到一旁收拾好,身边早有宫人上前伺候胤禛净手。 胤禛收拾停当坐下喝了口茶才说道:“吩咐李文翰那边准备好,三天之内务必让那些灾民到达京城。”沉吟了片刻又接着道:“再吩咐几人在沿路暗中看着。”苏培盛得了吩咐立马恭敬应了转身去办事去了。 胤禛见苏培盛出去后盯着手中的茶杯好半晌才轻轻的叹口了气,这次出征比梦中又提前了两年。江南科场的事情如今看似已经风平浪静,但是皇阿玛在江南还有曹家做眼线。明珠一党跟索额图斗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如今看似隐而不发其实内中早已暗潮涌动。原江宁巡抚已被革职,新任的巡抚人选未定。明珠和索额图都想把自己的人推出来,可这最终还得看皇阿玛如何决断。 自己如今住在宫里很多事不方便出手,也不便插手太深,雪灾的事若不是皇阿玛决定御驾亲征自己也不会如此仓促。索额图既然想将事情瞒下来其中肯定有猫腻,如今虽不是好时机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况且京畿的众多百姓若得不到朝廷的赈灾款怕是会死更多的人。 梦中的这次出征,因为粮草跟不上大军差点大败,而这与在留京监国的太子脱不了关系,虽然大军最终胜了,但是皇阿玛心中对监国的太子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再有雪灾的事情皇阿玛对太子的猜忌怕是会更重。想到这些胤禛不由得捏了捏额头,看来还是要早些出宫建府,自己才能放开手脚啊。 自己若早些出宫建府,伊尔哈怕是也自在些。他知道自己身体的异常肯定与伊尔哈有关,这段时间近身伺候的人的经常冻的瑟瑟发抖他不是不知道,他也急于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会事,特别是出征在即。但自从那天两人冷战后胤禛便不忍心再逼迫伊尔哈说出实情,实在是不想再看她又急又委屈的样子。而且他看得出伊尔哈不是存心想骗自己。虽然事关重大但他还是想给伊尔哈一些时间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本能的他觉得伊尔哈不会害他。 “来人,去福晋那传话,爷晚膳在福晋那用。”胤禛想着自己一走就是数月乃至半年,伊尔哈年纪小又是刚刚接手阿哥所里的事情,自己还是要多与她交待一些事情才好。 后院里,伊尔哈正在看着账本,胤禛如今还是光头阿哥身家自然不会太丰厚。不过好在还住在宫里,人情往来没有太多,若是等他出宫建府这些花销怕是不小。合上账本伊尔哈不得不感叹自家阿玛和额娘的远见,嫁妆里给自己添了不少银票。 “福晋,刚刚前院伺候的来传话,爷晚膳到这用您看准备什么菜好。”海嬷嬷掀开门帘走到里屋给伊尔哈行礼后说到。 伊尔哈听得海嬷嬷说完后愣怔了一会儿才说道:“吩咐厨房准备爷爱吃的花菇鸭掌、肉丁黄瓜酱和三鲜龙凤球其他的搭配着来就好。”停了会又说道:“天冷了,再吩咐厨房准备上羊肉汤,那个喝了暖和。”海嬷嬷看自家主子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吩咐了一旁的宝琴去厨房传话去了。 伊尔哈则想着这几天和胤禛相处的情形,虽然胤禛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对她冷淡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几百年来第一次尝到情爱滋味,所谓当局者迷,伊尔哈又怎么能看清胤禛这是在与自己在赌气的呢,白白的让胤禛纠结了这么多日。 隆冬时节天黑的早,苏培盛前面的小太监打着灯笼,昏黄的烛光在亮白的雪地中显得愈发的黯淡,胤禛其实不用灯笼黑夜中也能看清数丈外的情形,这段时间他已经有些适应自己身体的改变。耳聪目明精力充沛,或许伊尔哈说的对自己是遇上了什么机缘也说不定。 到了后院,远远的看见了房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屋里的光透出来照在雪地里,能从窗外看到屋里的人影走动,胤禛突然就停了下来。一旁的苏培盛看着自家爷定定的看着屋子也不动就有些纳闷,爷自从大婚后就变的愈发难琢磨了。 过了片刻胤才淡淡的吩咐道:“走吧。”抬脚往屋里走去。苏培盛替胤禛打了帘子后便留在外间候着。 伊尔哈见胤禛进了屋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给胤禛行完礼后道:“外面刚下完雪爷怎么穿的如此单薄。”说着又吩咐宝珠,:”去让厨房准备些姜汤来。” “爷无碍,你不必吩咐厨房准备姜汤了。”胤禛说完看了伊尔哈一眼,好似在说我不不怕冷你会不知道。伊尔哈见状只能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胤禛见气氛有些尴尬,咳嗽了声就说道:“刚刚在忙什么呢?” “妾身刚刚接手阿哥所里的事,难免有些不熟悉所以看了看往年的账本。” “这些账本不用太上心,以后出宫建府爷会让人把账本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再细细打理也不迟。”胤禛看着站在自己面的伊尔哈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伊尔哈走过去就被胤禛一把搂住坐在了他的腿上,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伊尔哈心里有些复杂难言。两人都不想说话静静的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才听胤禛说道:“你怕是也听说了,皇阿玛不日就要御驾亲征,爷也是要随驾出征的,你若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便去寻苏嬷嬷。”见怀里的人不说话,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各家的年礼按往年的份例来就可以,苏嬷嬷那有册子,还有后院的其他人若是坏了规矩你发落便是不用顾忌什么。”这说的就是李氏和宋氏了,胤禛是怕伊尔哈年纪小,面子又嫩自己不在的话她压不住后院那两个老人才与她说这些。 伊尔哈靠在胤禛怀里,听着胤禛一桩桩一件件的与自己交待,她心里都快纠结死了,她早就知道胤禛要随驾出征,也知道在这个星球打仗与在修真界一样,刀剑无眼是会死人的。 胤禛虽然阴差阳错下引气入体但也只是强身健体而已,本质上还是凡人。她有些担心胤禛所以一直在想着要不要给他准备一些救命的丹药和防御的法器。但是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已经因为不知如何解释而与胤禛闹不愉快了,若是在拿出这些来又得牵扯到玲珑塔,怕是更解释不清了。所以就息了这念头。 如今看到胤禛临走都不忘与自己细细交待阿哥所的事,就担心他不在自己应付不来。她又有些犹豫。 胤禛半晌不见伊尔哈说话,他将伊尔哈扶正就看见伊尔哈一张俏脸憋的通红,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心下宛然。轻轻叹了口气道:“爷不逼你,你好好想想,等爷回来可是不会像上次一样算了。”说完又将她搂到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几乎轻不可闻。 伊尔哈听胤禛说完伸手抱住胤禛说道:“爷,妾身等着您回来,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她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胤禛是皇子阿哥,安全应该有保障,而且自己若失拿出了丹药和法器怕是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人怀疑。她哪里曾想到胤禛这一去,小命差点丢在了昭莫多让她悔不当初。 第40章 临行前下 “刘哥,大冷天的这么早您这带着人是去哪啊。”说话的是步军统领衙门的新人。那被唤作刘哥的人,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跺了跺脚搓着手道:“别提啦,昨天晚上崇文门那边来报说城外来了好些难民,好像是遭了雪灾没吃的都往京城来呢。这大雪天的咱们是有的忙了,你小子也别站着了快回去吧,没准你们组也得出差呢。”说完就招呼着手下往南城去了。 看着一行人远走的背影那人嘟囔了几句,“没听说附近有遭了雪灾的啊,怎么突然就来了灾民了,算了我还是回衙门里待命吧。”说着就往衙门方向小跑而去。 住在紫禁城周围胡同里的大臣们天还擦黑就都坐着轿子往宫里去,康熙是个勤政的皇帝,自登基来除了太皇太后和赫舍里皇后薨逝曾罢朝三天外,百官除了休沐几乎天天都要早朝。 一顶小轿在两盏灯笼的光照下穿梭在高高的宫墙间,天气太冷,抬轿人呼吸间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中显得越发的明显,轿子里的明珠正闭目养神,他昨晚就接到了崇文门那边的消息,怕是比皇上知道的还要早几个时辰。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灾民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来索额图那老狐狸这次怕是要栽个跟头喽,就是时机不对,可惜了啊。”明珠在朝堂能与索额图争斗那么久手段自然不比索额图差,哪里不知道里面的猫腻。 正在想着一会朝上怎么落井下石,就感到轿子停了下来外面的伺候的奴才说道:“大人,前面好像是索额图大人的轿子。” 明珠听完掀开了帘子伸出头往外看了眼,见灯笼上果然是索额图府上的标志便吩咐抬轿的人往前走,到了索额图轿子边上停下。 “索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劳明相惦记,昨晚自是一夜好梦。”索额图哪里听不出明珠话里的意思,当初他瞒下这直隶雪灾的事情就已经考虑到不可能瞒天过海。钦天监早就预测出今年冬天大雪怕是更盛往年,直隶总督是自己的人,早就写折子上报朝廷,京畿重地户部也不敢怠慢早就拨了一笔款项到直隶。 可是江南科场出事后自己与太子在江南损失惨重,不得已才打起了直隶赈灾款的主意,本想着应应急,这大雪也不是说下就下的,再说钦天监预测的也不是每年都准,到时候再从别的地方抽调款项填补就是,耽误之急是稳住江南的情势。 不曾想今年天气如此异常比往年早了两个月便下起了大雪。他也知道有灾民往京城涌来,太子已吩咐他调动人手去拦截,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到了京城。他用膝盖想都知道是明珠在捣鬼。 “看来索大人对城外灾民的事情早就有了应案,怪不得圣上倚重大人,一会朝上皇上若发火就看索大人您的了。”说完放下帘子吩咐抬轿的人继续前行。 索额图听着明珠轿子远去的声音冷哼了声也吩咐继续往前走。 胤禛因为已大婚,又长期跟着太子办差自然也是要上朝的。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听着自己皇阿玛因为京城周边的灾民的事情而大发雷霆。再听索额图和明珠两派人马在朝堂上争吵互相推卸责任,暗暗琢磨。明珠与索额图争斗已久,不可能不知道直隶的事情。 自己冒然出手,稍不留神就会引发双方的怀疑,到时候怕是得不偿失。果然自己还是心急了些,还是需戒急用忍呐。不过想到城外的灾民心中又叹了口气,皇阿玛虽然精于朝堂平衡之术,但两党相争,朝堂倾轧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如今不知道在直隶还有多少人在挨饿受冻。 等早朝结束大臣们也没争论出个章程来,最后还是陈廷敬提议在京城周遭建造一些棚子以做收容灾民之用。 晚间下朝后心情有些闷闷的,伊尔哈看着胤禛胃口不佳的样子强压着他用了碗热汤,待得晚饭过后,吩咐伺候的人出去伊尔哈才开口道:“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胤禛只是有些想不通今天早朝皇阿玛为何没有追究那些赈灾款项的事情,只是斥责直隶总督办事不力。他看了眼伊尔哈半晌才说道:“直隶遭了雪灾,城外昨晚突然涌来了很多灾民,今日早朝皇阿玛因此事震怒斥责了不少大臣。” “皇阿玛可是斥责爷了。”伊尔哈想到或许是因为胤禛也受了斥责,所以心情才有些郁郁便开口问到。 “那到不曾,我刚开始办差这些与我没有甚关系。” “那爷为何事烦闷。” 胤禛不能告诉伊尔哈灾民是他安排进京的,目的就是让皇阿玛彻查此事。哪不曾想皇阿玛虽然龙颜震怒,但却没有什么实质的动作,这让他有些失望又有些迷惑。 “爷只是想着城外的灾民心情有些不好罢了,你不必多想。” “那妾身用不用筹办个粥棚,大冷天的有口吃的那些灾民怕是要好过些。”都说大道无情,修炼之人越到最后对世间百态就越是冷漠,可如今的伊尔哈除了玲珑塔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来到这里十几年她已经慢慢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自然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抱着一颗悲悯的心。 “这事还得看毓庆宫那边,太子妃怕是会派人来寻你,到时候你就看着办吧。” “妾身晓得了,皇阿玛出征的日子可定下来了?”伊尔哈见胤禛不想多说便转移了话题。 胤禛心里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应该就是月底了。” “爷的行李我是向苏嬷嬷请教后按以前的规制整理的,爷可还有别的吩咐。”伊尔哈想着胤禛一去数月就怕他缺了什么东西所以不放心,来来回回整理了好几次。 胤禛看着伊尔哈恭恭敬敬的样子心里有些不高兴,沉默了会才对她说道:“你看着办吧,苏嬷嬷虽然是老人,但是你也不必顾忌什么。有什么拿不准的尽管去寻她,再怎么说你都是主子。”自从那晚后,伊尔哈对自己变的恭敬客气了许多,他喜欢的是大婚那晚那个鲜活娇俏的伊尔哈,而不是如今这个对自己恭敬有礼,温婉贤惠的伊尔哈。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改变,只能想着法儿的让她过的自在点。 伊尔哈听着胤禛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说道:“爷放心吧,妾身晓得的。”心里却有些感动,胤禛还真是替她想的周到。 “还有额娘那边,每天去请安便是多余的不用担心,若额娘那边有什么事内务府的董思昌会来寻你的。”胤禛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额娘,当初选秀就使了小手段,如今自己不在京里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伊尔哈听到胤禛这么说猛的抬起头盯着胤禛的眼睛亮闪闪的,“爷,这是......”胤禛这么说就等于告诉她,他在永和宫埋了暗线德妃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身为儿子却对自己的额娘如此防备甚至是到了算计的地步,若是被外人知道特别是宫里的皇上胤禛怕是.....所以依他谨慎的性子若不是信任自己是不会说出口的。 伊尔哈再想想自己对他的隐瞒又有些心虚,小声嘟囔道:“爷,您放心吧,您走后我自己是会小心的。”一边说一边还绞着手里的帕子。 胤禛这才看见大婚时鲜活的伊尔哈,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不要多想,爷自会安排好一切,你只要乖乖的等着爷回来就好。” 伊尔哈见他眉头紧皱的样子,想来这段时间他确实忙狠了于是说道:“我给爷揉揉吧。”说完就绕到胤禛身后,跪坐在床上给他按起了肩膀。 “爷,力道可还好?” “嗯,再重些。”胤禛闭上眼睛含混的说了句。于是伊尔哈因为力道的关系又往前靠了靠。胤禛感受着伊尔哈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扫过自己的后颈,双手在烛光下莹莹生光,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自从大婚那晚后两人因为闹别扭他已经素了好几日了,此时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抓过伊尔哈的手将她压住含着她的红唇含糊说道:“爷过几日便要走了,你这里可得念着爷。”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顺着小腹一直摩擦到了她的心口位置。 伊尔哈也不像大婚那晚那么羞涩了,身子早就软成了一汪水红着脸仍由胤禛折腾。身下的伊尔哈像珍珠般绚丽迷人,妩媚妖娆在胤禛的爱抚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粉嫩的唇亲吻上了胤禛有些微凉的薄唇,品尝着伊尔哈柔软的红唇,想到自己一走几个月都见不到自己的福晋便用力吸吮起来,过了良久才放开伊尔哈。 “说,你会想着爷。”胤禛见伊尔哈不说话,揉捏的力道更重了些。伊尔哈有些受不住,微张着嘴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想着爷,我想着......爷”见胤禛停下了动作身子就往他身上贴去。胤禛哪里受得了这个,把她抱住狠狠亲吻起来。 红烛帐暖,一夜春、宵,男女的喘息声到了下半夜才落下了帷幕。 第41章 军营夜话 胤禛将要随驾亲征的消息不止伊尔哈知道,宋氏和李氏还有金鱼胡同的戴玉儿也在出征前听闻了消息,宋氏如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的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现。到是李氏想到胤禛一走怕就是数月,自从大婚后爷来后院除了去福晋的院子就没进过别人的门,福晋除了初一十五又免了她们的请安,自己想见爷一面怕是难得很啊。 李氏这边还在着急怎么能见上胤禛一面,金鱼胡同那边的戴玉儿知道消息后到是兴奋不已。戴玉儿念大学的时候无聊时也看过几本清穿的小说,印象中康熙这次御驾亲征好像得了疟疾最后是吃金鸡纳霜才好的。 自己自从来到京城后就没有见过四阿哥的面,连苏培盛都只有在自己第一天住进这宅子的时候出现过,之后便再无踪影。这个时候黛玉儿才有终于知道胤禛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想要见他一面有多难,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天真。 但是戴玉儿在现代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又怎么会轻言放弃。特别是在知道四阿哥随驾出征的消息后,心中更是有了盘算。 到了大军出征这天,胤禛寅时一刻便起身准备,伊尔哈半睡半醒间见胤禛已经起身便准备起来,却被胤禛拦住,“你多睡会吧,还早着呢。” “不睡了,已经醒了还得给爷准备行李呢。”伊尔哈醒了醒神便吩咐宝珠进来伺候。 胤禛看着床榻上的伊尔哈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大红的肚兜松垮垮的挂在脖间,便想到了昨晚她在烛火下的风情,滑腻的肌肤、健美的娇、躯一头青丝散落在姜黄色的枕间让他忍不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才罢休。想起昨晚与伊尔哈之间的疯狂运动,某处又胀痛得很。 自从岫云寺遇到伊尔哈后,自己去后院时竟发现自己闻到其他女人身上的馨香却觉得索然无味,碰到对方的身子时身体下意识的就会觉得厌恶。那晚李氏那虽然看似恭敬却难掩惊异的表情明明是在怀疑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昔日雄风却已不在。心情自然不会太好,所以自己常常一个人睡在书房。 胤禛一直认为在梦境多年可以说是精神摧残的折磨下自己的自制力可以说很好了,可是只要一想起伊尔哈就浑身发热,需求来得猛烈而无法控制,想到这胤禛只能苦笑。 就在胤禛楞神时,伊尔哈已经披上了衣服下床了,“爷,妾身伺候您梳洗吧。” 胤禛听到伊尔哈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抵到她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伊尔哈的脸颊让伊尔哈心跳有些快。伊尔哈见胤禛半天没有动作就想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像是察觉到了伊尔哈的动作胤禛拉住她的手轻轻说道:“别动,让爷再抱会儿。” 伊尔哈闻言便不再动作,只是伸手轻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片刻后伊尔哈撇见外间探头探脑的苏培盛一脸着急才说道:“爷,再不走怕是要误了大军出发的时辰了。” 胤禛恋恋不舍的放开伊尔哈,丫鬟伺候他梳洗完后,伊尔哈替胤禛整理了下衣服,收拾停当后才让苏培盛进来。离别在即,胤禛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定定的看着伊尔哈说道:“等着爷回来!”说完也不等伊尔哈回答便转身出了屋子。 大军一大早就在德胜门集结,远远望去车辇旌旗,遮天蔽日,一支大军容仪整肃,军幡猎猎。待圣驾到后,威壮的军鼓响起,三军壮行,战车萧萧、战马霖霖,大军浩浩荡荡直向德胜门外开去。 胤禛骑在马上看着站在御撵之上的皇阿玛,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隔得有些远并看不见皇阿玛脸上的表情,但如同儿时每一看着皇阿玛给他们示范骑射一样,皇阿玛永远都是他心中崇拜的英雄。 大军开拔月余后便到达了黄河边上,时值寒冬,胡地又苦寒黄河已经结了冰凌子。大军沿河列阵,康熙便命人沿河寻找渡河之处无果后只能择地安营扎寨。 晚间胤禛在苏培盛的伺候已经躺在行军床上,可能是因为体质的缘故他并不觉得累,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往账外走去。苏培盛见主子起身心中就暗暗叫苦,赶了一天路他也很累好不好,本想着伺候完主子自己也能眯会,这会儿看怕是泡汤了。只能低着头快步上前伺候胤禛穿衣。 胤禛随意披了件衣服便往帐篷外走去到一小坡上后停了下来。寒冬时节风中夹着雪花纷纷洒洒的飘了下来,放眼望去夜色中是千盏帐灯,大军秩序井然。 “苏培盛。” 苏培盛又冷又困听见主子唤自己立马精神一振说道:“奴才在” 胤禛看着下方的军营的帐灯说道:“你说福晋现在在做什么。”像是问苏培盛又像是问自己。 在做什么,肯定是在睡觉啊。福晋可不像自己做奴才的那么命苦大冷天还得跟主子来这里看风景。不过他也只能是在心里吐槽下,听了胤禛的问话便说道:“这个时辰福晋怕是已经歇下了。”过了一会儿见胤禛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又说道:“主子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赶了一天路您也累了。” 胤禛像是没听见苏培盛后半句话一般,看了好半晌才说道:“走,跟爷去军营里转转。”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向下方的军营走去。苏培盛暗暗叫苦‘我的主子哟,您这大半夜不睡觉是要折腾个啥啊’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胤禛往军营里走去。 博顿虽然喜文,但满人不用科举,星辉已经有了军功不说,他是家中的嫡长子以后肯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只有这个小儿子让费扬古放心不下,这不得知圣上要御驾亲征就把博顿丢到了军营。 胤禛遇到博顿的时候还吃了一惊,“爷怎么没听你妹妹说这次出征你也在。” 博顿正在跟几个一同值夜的同僚聊着附近百姓的事情,听到声音抬眼一看是自己的妹夫四阿哥立马起身行礼,“奴才见过四阿哥。”旁边几个八旗子弟见来人是四阿哥也纷纷起身行礼。 胤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便走到火堆边上坐下。拿起一旁的树枝翻了翻柴火见火大了些才问道:“伊尔哈她知道你来这了吗?” 博顿听得四阿哥问话,想到自家阿玛说的话才吱吱呜呜的说道:“阿玛不想让伊尔哈知道怕她担心。” “不会是你瞒着家里人偷偷来的吧。”胤禛撇了他一眼说到。 “怎么可能,您难道不知道京里都快为这个抢破头了。”博顿一时嘴快,说完才惊觉自己面前的是四阿哥于是便有些讪讪的。 “看来你阿玛可是给你寻了个好缺啊!”胤禛看着博顿身上的衣服好似明白了什么。 博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胤禛熟练的翻弄着火堆有些好奇的问道:“四爷您之前经常在野外行军打猎吧?” 胤禛听得博顿这么问,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想到了自己年幼时皇阿玛在长白山的密林中,仅凭着山涧中的倒影便一箭射中了猛虎,那猛虎应箭而毙。目睹此景的旗人都是大清的巴图鲁,但仍对皇阿玛的那一箭惊叹不已。 长白山曾是他们祖先的聚集地,那年皇阿玛带着他们在长白山中像祖先一样狩猎,自己和几位兄长都会捕捉住上百只野猪和野鹿,每逢狩猎的号角响起自己都会想到自己的皇阿玛。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知道后面的夺嫡之争有多惨烈,却仍然觉得那是自己生命中最自由的时候。 博顿见四阿哥看着火堆不发一言,也不好开口,几个人就这样有些尴尬的看着胤禛。过了会儿胤禛才回过神来看着他们笑道:“想到些事情,刚刚你们在聊什么呢。” 听见胤禛说话,博顿稍稍的松了口气才说道:“我们刚刚在聊附近的百姓呢。” “哦,附近的百姓怎么了,可是有士兵骚扰附近的村民了。” “没有,没有。”博顿立马开口解释到。“只是附近的百姓得知圣上御驾亲征为了得见天颜都守在村口道边候着呢,据说沿路的村落鸡犬不鸣,十室九空就是为了一睹龙颜。” “圣驾亲征寻常百姓难得遇到,自然想凑凑热闹,不过还是要注意不要和百姓发生冲突才好,对了你一路上可还习惯?。”因为伊尔哈胤禛对博顿自然也感觉亲切些。 “一路上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以前阿玛也是经常带着我和妹妹到野外扎营的。” 胤禛听博顿提到伊尔哈顿时来了兴趣,“哦,伊尔哈也经常跟你和你阿玛一起出去?” “是啊,妹妹小时候可皮了经常缠着阿玛和我带她出去溜追风,对了追风是她养的小马驹不过现在已经长大了。” “伊尔哈很喜欢马?” “哪里,她小时候养什么死什么,有一次我记得她跟几个丫鬟在院子里玩捉迷藏,不知怎么的伊尔哈就躲到了厨房那,结果在厨房发现了几只小鸡崽就非闹着要养,额娘不让她就抱着不松手。” “后来呢?”胤禛饶有兴趣的问到。 博顿想了想当时伊尔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后来小鸡就死了,我额娘说了伊尔哈好一顿,把伊尔哈当时都说蒙了,呆呆的看着我额娘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阿玛把她抱走了额娘的气才消了。”博顿提起伊尔哈也很有谈兴,宠爱多年的妹妹如今嫁了人还是皇家的阿哥他也是担心的,想着让四阿哥多了解伊尔哈些,要是伊尔哈犯了性子四阿哥也能体谅一二,他哪里知道胤禛早就被伊尔哈磨得没了脾气了。 第42章 南三所的八卦 而被胤禛惦记的伊尔哈此刻正在南三所和三福晋一起商量着筹备粥棚的事。不出胤禛所料太子妃没过多久便派人来南三所传话,召集了伊尔哈、三福晋和五福晋一起到毓庆宫。如今大婚后还住在宫里的阿哥就只有三、四、五几位阿哥,五福晋看着是个不爱出头的,大婚后也不怎么和其它妯娌走动,除了给皇太后和宜妃请安外她天天都在自己院子里呆着。 董鄂氏有些看不上他他拉氏,所以见她不肯出头也没张罗着找她商量去,到是这几日经常往伊尔哈这跑,说的都是施粥的事! “还是弟妹想的周全,不过还需要只会内务府一声。”三福晋放下茶盏后对伊尔哈笑着说到。 伊尔哈当然不会忘记当初选秀的事情,还在想着给董鄂氏一个小小的教训,听到她这么说也笑着回应到:“当不得三嫂夸赞,既然太子妃吩咐了我们自是要尽心的,内务府那边太子妃怕是已经去传过话了。” 董鄂氏听完伊尔哈这么说就有些气闷,大阿哥早年就出宫建府了,大福晋因为身体的原因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庄子上。太子妃地位尊贵她自然不能比,五福晋出生低又是个木讷的她也不屑于跟她比,到是伊尔哈论出身容貌都与自己不相上下,与自己是同一届的秀女。自己又比伊尔哈早进门,她怎么也该给自己个面子吧。不曾想这粥棚的事自己递过去的话她竟然像不明白一般装糊涂。 “弟妹说的是,如今南三所就你和五弟妹我们三人,太子妃既然吩咐了我们几个肯定要将这是办漂亮了不是。” 伊尔哈又不是傻子,你董鄂氏和自己一样都是阿哥福晋,况且前面不说太子妃,大阿哥还有爵位呢怎么也轮不到你董鄂氏压我一头,这几天与董鄂氏相处下来她也算看明白了,董鄂氏就是个掐尖要强的看她出的主意就知道了。 “三嫂素来是能干的,之前你说的几家人分开设粥棚我瞧着自然是好的,不过还需要向太子妃请示下。” 董鄂氏的小算盘无非是想单干自己落个好名声而已,伊尔哈又不求什么,而且胤禛走的时候也交代了一切都看毓庆宫的,自己犯不上跟着她瞎起哄。 见伊尔哈和自己绕了半天弯,最后还把太子妃搬了出来,也明白她是不愿意了于是只淡淡的说了句:“这是自然,等具体有了章程我自然会回禀太子妃。”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又闲话了几句,三福晋便带着人走了。 待得三福晋走了,伊尔哈才在宫人的伺候下卸了头饰,让宝琴服侍自己净面,”主子,您说这单独做粥棚的事,三福晋真的会找太子妃去说吗。”宝琴一边伺候伊尔哈一边说到。 伊尔哈斜瞄了宝琴一眼说道:“她要是真去了我还佩服她几分,就怕她不仅不去,回头还会跟别人说我是这么打算的,这才糟糕呢。” “那怎么办主子,万一三福晋真把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让您跟太子妃起了嫌隙。” “我自然是不怕与太子妃起嫌隙的。”伊尔哈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轻便的衣服,隔了会儿才淡淡的说到。 宝珠和宝琴听完自家主子说完后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见两人这个反应伊尔哈就开口说道:“以后啊你们俩多和海嬷嬷请教请教。”接过海嬷嬷递过来的茶喝了口后又接着说:“只要爷跟着太子殿下办差一天,太子妃就不会与我有嫌隙。” “那主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宝琴还有不明白,接着问到。 “你呀,怎么不明白宫里还有太后和四妃呢,就算太子妃不说什么,其它主子听了后会怎么想?”宝珠恨其不争的说到。 宝琴听完吐了吐舌头继续给伊尔哈揉着肩膀,过了会儿有些忍不住又开口到:“不过三福晋是个厉害的,我听说三福晋刚进门,就给三阿哥的格格灌避子汤呢。” 见伊尔哈听的聚精会神的听着,便知道主子来了兴趣接着说道:“那完颜氏是个得宠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晚三阿哥去她屋里就跟三阿哥哭诉,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宝琴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海嬷嬷刚想斥责几句就听那边伊尔哈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宝琴说道:“结果怎么样呀?”海嬷嬷见状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无奈的看着伊尔哈和宝琴。 “结果啊,三阿哥隔天去三福晋那就为这个和三福晋吵了起来!” “然后呢,三福晋就这么认了?”一向沉稳的宝珠也忍不住开口问到。 宝琴故意顿了顿见主子瞪了自己一眼立马开口说道:“怎么可能,听说最近三福晋天天让几个格格一大早到她那立规矩呢。” “那也是应当应分的,三福晋是主子,让几个格格立规矩三阿哥也说不出什么来。”海嬷嬷在一旁插话到。 见伊尔哈不以为然又对着伊尔哈说道:“主子,虽说三福晋刚进门就这么拿捏妾侍名声不大好听,可是您对后院的那几位也太宽和了些,您不立规矩久了怕她们心都大了。” 伊尔哈听海嬷嬷这么一说才想起胤禛后院的几个女人来,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她都差点把宋氏和李氏忘了,至于那些侍妾伊尔哈压根没当会事。 “就是主子,你没见那天宋格格和李格格来请安,那李氏都是掐着点儿来的,就怕错过了爷,见爷出来还一个劲往爷那凑呢。”宝琴想起李氏那天的做派就有些不屑,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伊尔哈见宝琴忿忿不平的样子有些好笑,“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更不应该让她们来立规矩了。” 宝琴被伊尔哈堵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宝珠在一旁看了捂着嘴笑。看宝琴吃瘪尴尬的样子立马开口转移话题。“主子,我看着那宋格格阴沉沉的怪渗人的。”几人听宝珠提起宋氏想到她的样子也有些唏嘘。 “那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海嬷嬷想着女人在后院中的种种算计,在一旁感叹到。 伊尔哈到是不这么认为,“那也是怪她不争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宋氏若不是心思重又懦弱怎么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伊尔哈最见不得的就是胆小又懦弱的人,哪怕如布尔和那样的人虽然惹人讨厌,但是至少布尔和还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管想法有多蠢,布尔和也会机关算尽的去争取。 “就是,嬷嬷您看隔壁的五福晋性子就是个软的,这都被别人骑到头上来了。”宝琴在府里就是个包打听,如今到了宫里八卦比府里更多,她在南三所到是混的如鱼得水。 海嬷嬷知道自家主子是个有主意的,这才让她最担心。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满族的姑奶奶本来就比汉家女子少了些温婉何况是自己主子这样要强的,瞪了宝琴一眼又对伊尔哈说道:“主子还是要多注意些,三福晋虽然手段激烈了些,但是总好过庶子比嫡子早出生。” 胤禛自从与自己大婚后哪怕两人闹矛盾的那段时间也没去过别人屋里,这让伊尔哈差点忘了后院里还有别人。如今海嬷嬷提起这事,让伊尔哈意识到胤禛除了自己还有别的女人,心下就有些烦躁,“爷要去谁的屋子里我哪里管得了,给人灌避子汤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口气有些冲,还带着点委屈。 海嬷嬷见伊尔哈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看来自己的主子还没能完全意识到她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是四阿哥的福晋。也难怪,小两口大婚没多久自然要痴缠些,海嬷嬷想着过段时间等伊尔哈习惯了后院当家主母的日子怕是要好些。 伊尔哈也有些纳闷刚刚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胤禛走后她还真有些轻微的不习惯,为了摆脱这样的情绪她又问起宝琴隔壁五福晋的八卦来,“宝琴,刚刚听你说五弟妹她怎么了?” 宝琴见自家主子心情不大好便开口说起了五阿哥后院的八卦:“听说五阿哥很是宠爱张佳氏,张佳氏在五福晋没进门之前仗着五阿哥宠爱她很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做派呢。” “那张佳氏怎地如此张狂?”伊尔哈有些好奇的问到。 宝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张佳氏之前是在宜妃娘娘跟前儿伺候的,据说没到阿哥所之前五阿哥与她就有了首尾,后来宜妃娘娘也是没有办法才让张佳氏去服侍五阿哥的,最开始只是个侍妾后来就成了格格,听隔壁伺候的说怕是等五阿哥有了爵位这位就是侧福晋了。” “宝琴,你哪里打听到这么多八卦的呀?”伊尔哈真的是佩服宝琴,哪个犄角旮旯的八卦她都能打探到。 宝琴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就是与下面的人走的近,听到的消息自然多些东拼西凑的也就差不多了。” 伊尔哈听宝琴说完有些感慨,都是人才啊!要是没有宝琴自己要少多少乐趣。 “你打听归打听,咱们院子里的事可不能往外说。”海嬷嬷叮嘱到。 “嬷嬷放心吧,我嘴紧着呢。”几人又聊了会儿宫里的八卦,直到厨房的人派人来问福晋晚膳用什么几人才终止了话题。 第43章 刁难 “你可是听清楚了?”董鄂氏原本收拾停当正准备去给太后和荣妃请安,听完自己大丫鬟银霜说的话后又回屋里坐下,立马追问到。 银霜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四阿哥看着是个多冷情严肃的人呐,想不到还能做出这种事,“奴婢也是今天往内务府走时,在文华殿和南三所的礓磋慢道转角处不小心听到的。” 董鄂氏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沉思了片刻又开口道:“可有人见到你。” 银霜回想了会儿回答道:“应该是没有的,我是抄小路过去的那条道平常就很少人去,那宫女和太监怕是也觉得那里隐秘才约在哪里传递消息的。” “那宫女和太监你可认识?” “太监看着眼生,不过丫鬟应该是李氏身边的春桃。” “李氏……”董鄂氏沉吟了会儿,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道:“走吧,先去给太后和额娘请安不要耽误了时辰。” 董鄂氏带着银霜刚出南三所就遇到了伊尔哈和五福晋。三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往宫中走去。一路上董鄂氏一直在和伊尔哈说着施粥的事情,五福晋在一旁静静的也不说话。 伊尔哈心不在焉的听着董鄂氏说,时不时的敷衍几句。心里想着董鄂.云馨可真够势力的,就因为五福晋出身低些又不爱说话,平时遇到或者请安的时候她都能装作看不见五福晋。 其实五福晋的玛法布亚努曾任山西巡抚后任兵部侍郎,他他拉家也曾经煊赫过,不过张保是个不争气的,到了他这慢慢的就没落了。三福晋的阿玛正带兵在蒙古与葛尔丹打仗,正得圣上看重,所以三福晋才有些看不上五福晋。 不过五福晋还真是性子软,就三福晋这样她都能当做没事人一样。伊尔哈不得不感慨,难怪张佳氏敢欺到她头上来。 几人走了一路后便各自往各自婆婆那去请安。 “主子,三福晋也太目中无人了。”他他拉氏的丫鬟真是见不得董鄂氏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要为她马首是瞻一样。 他他拉氏到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她家世好,又得三哥宠爱自然是不同的。” “那四福晋家世也好,听说四阿哥还更宠她呢,三阿哥前几日还为了个格格和三福晋吵了一架,四阿哥听说和四福晋大婚后都没去过别人的屋子呢。也不见四福晋像她那样。” “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主子的是非你也敢说。”他他拉氏见自己丫鬟越说越不像话便出言呵斥到。 见自己主子动了火,那丫鬟也不敢再多嘴,“主子息怒,奴婢下次不敢了。” “这宫中说话做事都得小心,你若再这样招了祸怕是我也保不住你。”他他拉氏心里也苦,自己与伊尔哈和董鄂氏是同一届的秀女,一起被皇上指婚。只是自己家世差又不得五阿哥宠爱,生生落了别人一头。三福晋那样对自己,她怎么会不生气,只是生气又能如何。现在自己只盼着有个孩子就知足了。 伊尔哈没多会儿就到了永和宫,门口候着的小宫女见伊尔哈来了行了礼就往里通传,过了会儿伊尔哈见一个眼生的嬷嬷出来对着她行了礼说道:“四福晋吉祥,娘娘昨晚受了点风,喝了药睡的有些晚还没起身呢,劳烦四福晋多等会儿。” “额娘身子可要紧,我还是进去伺候吧。”伊尔哈知道德妃又要为难自己,这几日胤禛不在,德妃小手段层出不穷偏偏就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几次下来伊尔哈就算是性子好也烦了。 那嬷嬷得了德妃得吩咐哪里能让伊尔哈进去,自己主子就是要的就是让四福晋在门口多待会儿,“不敢劳烦四福晋,您还是等着娘娘起身吧,里面伺候的人自然是会尽心的。”态度虽然恭敬口气却有些强硬。 这是见自己不招德妃喜欢给自己脸色看呢?伊尔哈见了也不恼,吩咐了宝珠一句便到一旁站着等待德妃起身。 正殿里德妃在宫人的伺候下,慢条斯理的梳洗后对着董嬷嬷说道:“她可还在外面候着。” “回娘娘话,四福晋还在殿外候着呢,您看......” “取几套旗装来,今个儿天儿好,我得仔细琢磨琢磨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去给太后请安才好,她老人家喜欢颜色鲜亮的。”这是不伊尔哈进殿了。 董嬷嬷心下无奈却也不敢再劝,给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便转身去一旁的紫檀木大衣柜里取了几套旗装出来。 德妃挑选了良久才选了套湖蓝色苏锦掐丝旗袍。等德妃都收拾停当伊尔哈已经在殿门外候了有半个时辰了。大冬天的虽然伊尔哈穿的厚实,但是站了那么久宝珠就担心冷风将主子吹透了回去生病,后悔没给主子准备个手炉,心中暗骂德妃不是个东西。 伊尔哈完全不惧寒风,面目恬淡的在一旁站着好似在欣赏风景一般。这让出来传伊尔哈进去的董嬷嬷看了都要佩服几分,这四福晋若不是个脾性好的就是个城府深能忍的。 “四福晋,娘娘传您进去呢,您这边请。”说着躬身给伊尔哈让了路。 “额娘身体可有碍?” “娘娘昨夜受了些风,今早起来心情不大好,其他并无大碍。” 伊尔哈听董嬷嬷这么说完也不搭话,斜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顿了会便带着宝珠往正殿里去了。 进了正殿就看见德妃坐在圆桌旁,妆容整齐。一旁的宫女正在伺候德妃用早膳。伊尔哈双脚踩在厚实柔软珊瑚毯上,一旁紫檀掐丝珐琅熏炉里点着德妃自己调的香,熏得整个大殿都是这股香味。看着正殿里得摆设,伊尔哈觉得看来康熙还是挺宠爱自己这个婆婆的。虽然德妃有了年纪但到底姿色不俗,宫中妃嫔闲来无事尽倒腾美容保养的法子,德妃看着要比实际年纪年轻几分。 伊尔哈不紧不慢的走到那落地熏炉边站定,“给额娘请安,听嬷嬷说您昨夜身子不适不知现在可好些。” 德妃慢慢的喝了口宫女递过来的燕窝,放下碗后才道:“无甚大碍,上了年纪就是这样,受不得风。” “额娘还是要保重身子才好,爷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我的,您要是不舒服千万派人到阿哥所传个话,媳妇自是要来伺候的。” “你有心了,不过胤禛既然随圣上出征你在阿哥所可要约束好下面的人才好,不要闹出什么不好的来,别学那董鄂氏跟个格格争宠在宫里的传遍了。” “额娘教训的是,媳妇回去定会好好约束她们的。” “嗯,宫里闲言碎语多你要多注意些才好,走吧该去给太后请安去了。”说完起身往殿外走去,伊尔哈稍稍落后两步紧跟其后。德妃一出殿门就感到了冷风吹的人脸疼,想着伊尔哈在这站了小半个时辰心下便莫名的有些快意。 一行人不紧不慢不多会就到了太后宫里,此时其他人也差不多都到了,伊尔哈进去就看到一群莺莺燕燕正在围着太后说着吉祥话,太后身旁的嬷嬷一句句的给她翻译,老太太听着笑的合不拢嘴,其实严格说起来太后年纪并不大,也就比康熙略长几岁罢了。不过早年受了董鄂妃的磋磨,又不得先帝宠爱深宫之中苦苦煎熬这才显得有些老态。 荣妃见德妃带着伊尔哈进来便笑着说道:“今天妹妹可是比往常来晚了些呢。” 德妃见荣妃开口也不恼,有些歉意的向太后行礼请安后说道:“还请太后原谅则个,昨晚受了些风今早有些起晚了。” “无碍,身体要紧派人来传个话你不来也是使得的。”太后是个和气的,对这些晚辈也不过多苛责。见到一旁站着的伊尔哈眯着眼睛看了眼说道:“这是老四家的吧?” 伊尔哈听见太后唤自己,立马上前半步说道:“孙媳妇给皇玛姆请安。” “好!好!好!出落的愈发标志了,老四跟着皇帝去了前线你一个人在阿哥所可还习惯?”太后似乎特别喜欢伊尔哈,每次伊尔哈来请安都要拉着她说上半天话。 伊尔哈也愿意与太后亲近便笑着说道:“皇玛姆放心,阿哥所里还有三嫂和五弟妹也在呢而且还有太子妃,孙媳妇呐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前头我听说你们几个要在城外设粥棚给灾民施粥可有此事啊。” “回皇玛姆的话,却有此事且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太子妃见太后问起施粥的事便答了话。 太后看了身边的太子妃一眼说道:“你是做嫂子的又是太子妃,她们几个刚到阿哥所怕是有些事情不熟悉,你要多看顾些才好。”太子妃恭敬的应了是。太后又转头对伊尔哈道:“你们几个还年轻,经验不足,既然入了这宫门你们就是皇家的人,给那些灾民施粥也是代表皇家施恩百姓可马虎不得,凡是多问问太子妃可不能丢了皇家脸面。” 伊尔哈听太后这么说,就知道太后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果然三福晋不出她所料。正想答话就听上首的太子妃说道:“四弟妹自然是好的,前几天还到毓庆宫和我说了章程,我看着很是不错呢。” 太后见太子妃满意的神色不似做伪便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怕是有误,当下也不提这事,拉着四妃便说起了别的。 见伊尔哈这么招太后待见董鄂氏心里就堵的慌,每次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对她都淡淡的,偏偏对伊尔哈多几分喜爱,自家婆婆还埋怨过自己几次,说自己嘴不甜不招太后喜欢。董鄂氏觉得自己冤得慌,冲着自己的姓氏自己就是嘴再甜也不会讨太后喜欢。 见太后与太子妃伊尔哈聊的正高兴,就连一向少话的他他拉氏都能时不时插几句话,董鄂氏越想越气闷,便开口道:“四弟妹,听说四弟在金鱼胡同有个宅子是吗?” 第44章 所谓外室 董鄂氏此话一出,正聊的高兴的几人都停了下来。“我刚进阿哥所没多久,这些还不是太清楚,三嫂可是有不妥?”伊尔哈也纳闷董鄂氏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听宫里有人传四弟在金鱼胡同的宅子里住了个江南的女子。” 众人一听都楞着说不出话来,到不是惊讶四阿哥宫外的宅子里养了女子,而是三福晋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这事给捅了出来。董鄂氏说完就后悔了。刚刚也是气晕了头冲动之下才口不择言,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却是不能了。 太后因为听不懂满语见众人都不说话,还有些不明白等一旁的嬷嬷翻译给她听后立马就沉了脸,荣妃被自己这个儿媳妇气个仰倒。你说,你知道就知道吧用什么法子不好,宫里有个流言再正常不过,到时候谁能查到是谁传出去的。自己这个儿媳妇倒好就这么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还是在太后宫里,这不是当面打人脸,得罪人呢嘛。” “不知三嫂是听何人所说,我们爷得皇阿玛教导又受几位大儒传道解惑,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伊尔哈听到董鄂氏这么说,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相信胤禛肯定不会这么做。 德妃听到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道:“老三家的,你是听哪里的奴才说的,这样狗胆包天的奴才,敢在宫里传主子的闲话合该送到慎刑司才对。” 董鄂氏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偷听到的吧。 太后也不高兴,不管这事是真是假这董鄂氏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说出来过不了两天宫里流言肯定会盛嚣尘上,一不留神怕是会传到宫外。到时候就成了皇家的丑闻。皇上不在,太后最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便开口训斥道:“老三家的,哪里的狗奴才如此大胆,敢说主子的是非。” 董鄂氏听到太后问话,心里更着急了又不能不回话只能上前一步低着头道:“回皇玛姆的话,这也是孙媳妇身边的丫鬟无意间听到的。”转身给身边的银霜使了个眼色。 银霜心中也暗暗叫苦,只能硬着头皮跪下回话到:“回太后的话,奴婢是无意间听到一个小宫女和小太监说起来的。” “哦,哪里的宫女和太监可看清了。”太后问到。 “宫女看着好像是四阿哥后院里伺候李格格的春桃,那太监奴婢看着眼生并不认得。”银霜说完还微微抬头了看了伊尔哈那个方向一眼。 伊尔哈听到银霜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些微恼,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熟悉阿哥所里事情,又与胤禛闹了矛盾根本没关注李氏和宋氏的动向,让李氏钻了空子。 太后听完银霜的回话对三福晋说道:“虽说奴才们下面传话,你身为主子听到了合该让人把他们捆了送到慎刑司,万不可跟这几个奴才一样以讹传讹。”又吩咐身边的嬷嬷道“派人去查查,是哪个太监,查清楚了把人送到慎刑司直接杖毙,哀家年纪大了,本该吃斋念佛不该妄动杀念,但皇帝不在这宫里万不可乱了规矩,也算是杀鸡儆猴让那些伺候的奴才都去慎刑司观刑。” 那嬷嬷躬身应了是,便吩咐人去慎刑司传话。伊尔哈听太后说完后就上前说道:“是孙媳妇管束不力,还请皇玛姆责罚。” “你刚进门,面子嫩以后万不可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四不在你回去可得好好管束她们。”太后说完也不多说什么又嘱咐了四妃几句,就说累了让众人都散了。 伊尔哈跟着德妃回到了永和宫中,一进殿门德妃脸就沉了下来,“李氏是怎么会事,老四不在就闹出这样的事你是怎么管束后院的。” 伊尔哈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怕是巴不得你儿子出点事呢,装出这个样子给谁看?面上却恭敬的说道:“回额娘话,李格格的事确实是儿媳疏忽了,我回去肯定好好管束她们的。” “这事既然太后发话了,宫里应该不会有人再拿这个说事了,不过你回去也得注意点别再出什么岔子。” “遵额娘吩咐。” “嗯,你回去吧。”德妃就见不得伊尔哈万事不愁的样子,见她好似没事人一样就心烦。 伊尔哈给德妃行过礼后就带着宝珠出了永和宫回了南三所。看着伊尔哈出了殿门,一旁的董嬷嬷说道:“主子,四阿哥这事......需不需要派人去金鱼胡同看看。” “去什么,若是去了岂不是落了人口实。”德妃不在意的说到。心里却在骂三福晋,‘这个蠢货,这个档口说出来坏了她的盘算。”董嬷嬷见主子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荣妃这边,回了钟粹宫就把董鄂氏骂了个狗血临头,“本来只是奴才私底下的传话谁,你以为没有别人知道吗就你聪明非得当众说出来。”一旁伺候的嬷嬷见荣妃气的脸都红了就递了杯茶过来,荣妃喝了口顺了顺气接着又说道:“听听太后怎么说,让你别跟奴才一样以讹传讹,我这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额娘息怒,儿媳今天也是冲动了,我就是听到了......想问问四弟妹并没有别的意思。”董鄂氏也后悔的要死,自己这不仅让太后不喜,还得罪了伊尔哈。 荣妃看了她一眼冷哼道:“行了,你打的什么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那完颜氏的事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还没完呢,你又来这么一出,我看你也不用来给我请安了,回去给太后多抄几卷经书吧,你这性子也该磨磨了。” 董鄂氏见自己婆婆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辩解什么,只能讪讪的应了是别过了荣妃回了南三所。 “娘娘您顺顺气,别气坏了身子。”荣妃身旁的嬷嬷说到。 “你也看见了,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也不知道她额娘是怎么教的。” “三福晋毕竟还年轻,您以后多教教会好的。” “算了吧,她不给老三招祸我就阿弥陀佛了。”荣妃想着刚刚离去的董鄂氏就不禁叹了口气。 伊尔哈带着宝珠往南三所走,一路上阴沉着个脸,宝珠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这样有些担心,几次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伊尔哈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倒霉透了,一个德妃一个三福晋两人都别想好过。完全忽略了胤禛养外室这件事。 回到南三所伊尔哈马上吩咐让人去李氏那把春桃带过来,并且勒令后院所有的人都呆在各自的院子里,不能随意走动。 海嬷嬷看着伊尔哈沉着张脸,一回来就这么大动干戈便想到怕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福晋,您这是......” 伊尔哈也不说话,走到桌边坐下拿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便闭目沉思起来。见伊尔哈这样海嬷嬷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便给旁边的宝珠使了个眼色,宝珠便跟着海嬷嬷去了外间和海嬷嬷说起了今早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作死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哦!”海嬷嬷低嚎了声。她完全忽略的德妃的刁难注意力全在四阿哥金鱼胡同的宅子里住了个江南女子这件事情上。 宝珠被海嬷嬷吓了一跳,讷讷的说道:“只是在宫里传谣言,许也当当不得真呢,四爷看着不像......那样的人。”越说声音越小。 “你个小蹄子懂什么,这江南女子都狐媚着呢。” “嬷嬷,那怎么办?” 海嬷嬷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进了里屋。宝珠见状立马跟了进去。伊尔哈此时还在想着今天给太后请安的事,董鄂氏当真欺人太甚看来自己不给她点教训都对不起她这么上敢着作死。正盘算着怎么做就见海嬷嬷和宝珠进了屋,就知道宝珠已经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海嬷嬷了。 “主子,四爷的事可是......”海嬷嬷觉得还是先看看主子是个什么意思才好。 “啊,四爷怎么了?” “金鱼胡同那边......用不用派人去看看”海嬷嬷见自家主子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就有些头疼。 听海嬷嬷说完,伊尔哈才反应过来海嬷嬷说的是那个江南女子的事,“不用去了,如果是谣言自是不必理会,如若真有此事......怕是爷也有自己的安排。”伊尔哈犹豫了会儿才说到。 海嬷嬷看着伊尔哈的样子就着急说道:“福晋,您万不可掉以轻心,您不知道江南的女子......”海嬷嬷想说说扬州瘦马什么的,又怕说出来伊尔哈更着急。 伊尔哈现在想的是怎么让董鄂氏好看,完全没把事想到这方面,见海嬷嬷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嬷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海嬷嬷顿了下才说道:“福晋,可还记得原来东府那边王氏。” 伊尔哈回想了下才想起来王氏是谁。王氏是博顺达还在内务府的时候,尹泰送给他的。很得博顺达的宠爱还有了身子不过最后生产的时候死了。要不是后来博顺达喜欢上了那个唱戏的曲柳白弃王氏不顾,王氏也不至于被后院一干女人弄死。 “哎呀,那岂不是就是扬州瘦马。”宝琴一边插嘴到被海嬷嬷瞪了一眼,立马捂住了嘴。 “嬷嬷的意思是金鱼胡同里,爷养了个扬州瘦马?”伊尔哈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第45章 异症 “这扬州瘦马最是狐媚,当初为着她东府那边动静可是大的很。”海嬷嬷想起当初东府大爷的荒唐事也有些唏嘘。 伊尔哈第一个念头是以胤禛的性格肯定不会在外面养外室,但是海嬷嬷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宫里有了传言,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胤禛的名誉她都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是冒然前去肯定不妥。 “如今宫里的人都在盯着,我们冒然动作肯定会留人话柄,你容我再想想。” “还是福晋考虑的周全,老奴想岔了。”海嬷嬷一想也是,若这边自家主子派了人去金鱼胡同,不出明天宫里谣传的四阿哥养外室的流言就要坐实了。 伊尔哈正在想该如何处理才妥当就听宝琴掀了帘子进来说道:“福晋,奴婢刚刚在阿哥所外遇到个小太监,他说他姓董,还丢了张条子给我。” “你个小蹄子,作死呢!不认识人的东西也敢碰。”海嬷嬷见宝琴如此莽撞就开口训斥。 伊尔哈听到‘姓董’两个字就问道:“他可还说别的了?” “没有,我看他挺着急的,把条子丢给我就急急忙走了。” 伊尔哈想起胤禛临行前给自己说的董思昌便说道:“把那条子给我看看。” 宝琴将纸条呈给了伊尔哈,伊尔哈接过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六个字‘金鱼胡同,顾嬷嬷’。 伊尔哈看完后将字条递给了海嬷嬷,“嬷嬷可知顾嬷嬷是何许人。” “老奴不曾听说过。” 伊尔哈闭目想了会儿道:“去传苏嬷嬷来。”宝珠得了吩咐便去前院找苏嬷嬷去了。 几人说话间伺候李氏的春桃已经被带到了正院。春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几个来拿自己凶神恶煞的老嬷嬷,也知道福晋找自己肯定不是好事。 进了屋,旁边的老嬷嬷一脚将她踹跪到了地上。屋子里铺着厚实的珊瑚地毯,这是胤禛在大婚前特意吩咐人安排的。春桃猛的跪上去其实并不疼,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她也不敢抬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伊尔哈淡淡的问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是春桃就是莫名的感到惊惧。 “奴婢春桃,是伺候李格格的。” “你昨日可是出了阿哥所了?” “回福晋话,奴婢昨日去了辛者库浣衣处。”春桃听到福晋这么问,就大概猜到什么事情了,但又不敢继续往下想若是真的怕自己小命都难保。 “宫中有规矩宫女太监一个人是不能单独行走的,昨日与你同行的人是谁,可有报备。” 春桃昨天本就是被李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哪里会有人同行,宫中虽然有这个规矩,可是只要没被抓到也就没什么事,宫中好多宫女和太监也不是每次出去都有人结伴。 “回福晋话,奴婢.....”春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昨天去哪了,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句全话。 伊尔哈见她的样子冷笑道:“让我替你说吧,昨天你可干了件不得了的事,连宫里的太后和几位主子都惊动了呢。” 春桃一听便知道肯定是昨天与四顺传消息的事情让人知道了,但是她想不明白那条磋道平时几乎没有人啊,这事又是如何被人得知的呢,但是现下的情况已由不得她多想,她只能强按下心里的惊慌说道:“奴婢愚钝,昨天奴婢除了去辛者库并未去别处,实在不明白福晋说的是什么事,还请福晋明察。” 伊尔哈看她的样子也不得不感叹下,装都装的不像看她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永和宫里德妃对自己的为难,让自己心情就不太顺畅还是因为金鱼胡同的事情让自己不高兴,现在她都懒得跟个奴才绕弯子,便对海嬷嬷说道:“既然她不想说,嬷嬷你就将她送到慎刑司那去吧,想来那个地方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海嬷嬷听言就吩咐身旁的几个粗使嬷嬷将春桃架出去。春桃一听慎刑司心立马就凉了,慎刑司是什么地方?进去的有几个能完好无缺出来的。自己一个弱女子进去怕是都没命出来。 “福晋,福晋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春桃使劲的想挣脱几个嬷嬷的钳制,奈何力量悬殊太大。几个粗使嬷嬷见主子并没有留人的意思便把她拖了出去。 “福晋,真的不用知道和她传递消息的人是谁吗?”海嬷嬷见春桃被拖了出去便开口问到。 伊尔哈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无碍,宫里还有太后呢,春桃说到底是阿哥所的人,又犯了错。有太后发话怎么处置都说得过去。那太监总归是内务府的人,四爷毕竟还住在宫里又是刚开始办差,我们手伸的太长怕是招了别人的忌讳。” 伊尔哈觉得如今自己和胤禛还住在宫里万事还是小心点好,不过要是让远在蒙古的胤禛知道怕是要被自家媳妇儿的小心谨慎给愁死。他在宫里经营那么久如果连个小小的太监都奈何不得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春桃被带走,心里最慌的就是李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偷偷干的事情被福晋发现了,自从春桃走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眼看天黑了春桃都不见回来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但是想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打探消息便开始自我安慰起来。她哪里想到自己连同丫鬟可算是闯了大祸了。 果然到了戌时海嬷嬷便到了李氏的院子里传了福晋的话,让她闭门思过并抄《女则》《女戒》三百篇好好学学妇德妇训。李氏就这样被伊尔哈禁了足,春桃的事伊尔哈最后也没追究李氏。李氏也没想到自己闯了大祸,还满以为等四爷回来就会看清福晋是个善妒的。岂不知等胤禛回来她的下场比如今还要惨得多。 苏嬷嬷听得福晋要见自己,立马收拾了下跟着宝珠去了正院,到了正院进了屋给伊尔哈请了安就听伊尔哈说道:“嬷嬷不必多礼,你是伺候伺候爷的老人了,爷走前曾嘱咐我,若有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问嬷嬷。” “老奴担不起,福晋有话尽管问便是,老奴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嬷嬷历来是个有眼色的,眼看着新进门的福晋得宠,早早就交了后院管家的权利,免得惹人厌。 伊尔哈也不与苏嬷嬷绕弯子便开口道:“苏嬷嬷可认得顾嬷嬷?” 苏嬷嬷听得福晋提起顾嬷嬷便是一楞,想了会儿开口道“福晋说的若是的金鱼胡同的顾嬷嬷,老奴自是认得,就不知福晋说的可是她。” 伊尔哈一听心下便是一沉,如果顾嬷嬷是胤禛的人那么......伊尔哈正在想着就听见苏嬷嬷说道:“顾嬷嬷是早年与是我一道在承乾宫里伺候的,后来我们一同被孝懿仁皇后派到四爷身边伺候,顾嬷嬷因为年纪大了四爷就将她送出宫,在金鱼胡同的那边帮忙看宅子,福晋若想问什么可派人去传话。” “哦,平时爷的人如何与顾嬷嬷联系?”伊尔哈一听苏嬷嬷这么说就来了精神。 “前院每个月都有人出宫,定期会与顾嬷嬷联系。” 伊尔哈听苏嬷嬷说完,思忖了下还是决定问问苏嬷嬷那个江南女子的事,“苏嬷嬷,你可知道那宅子里住了个江南女子。” 苏嬷嬷听伊尔哈这么问完才知道福晋今天一回到二哥所一番动作是怎么会事。一开始她还以为福晋是想趁着四阿哥不在整治后院的几位格格和侍妾呢。 “回福晋话,老奴并不曾听说过,如果主子想问老奴可以安排人去金鱼胡同那问问。” “嗯,那就劳烦嬷嬷安排了。” “老奴当不得,明日就去安排。” 伊尔哈又嘱咐了几句,苏嬷嬷就去了前院。 晚上,伊尔哈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便进了玲珑塔在第一层的碧波湖里躺了一会儿才出了玲珑塔。 这边伊尔哈正悠闲在玲珑塔第一层的琼玉仙宫里放松心绪,永和宫那边却差点翻了天。 董嬷嬷看着德妃躺在床上,拿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住,也不让宫女上前伺候。想到她身上和脸上那骇人的脓包和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心下就一阵恶心,无奈之下只能先吩咐伺候的人将地上散落的瓷器和镜子的碎片先清扫下。 等屋里一狼藉都收拾好了,董嬷嬷才走到床边低声说道:“主子,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滚!”德妃只是低吼了一声,声音嘶哑狠戾让董嬷嬷都能想象到此刻德妃脸上狰狞的表情。 “主子,咱们还是宣李太医来看看吧,一直都是他调理您的身体的。” 德妃想到李太医,终于将被子掀开坐起来拉着董嬷嬷的手说道:“对,李太医!快去传李太医。”想了一会又说道:“不要声张,切莫让别人知道!”董嬷嬷连声应是,转过头便准备吩咐小丫鬟去传李太医,想了下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免得节外生枝。 董嬷嬷走后,德妃坐在床上就开始想她身体上这些脓包和异味是怎么会事。回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今天有什么异常,自己也没接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正在思考间就看见,身旁几个伺候的小丫头都低着头,不敢看她,有一个还微微有些打颤便一阵气恼呵斥道:“内务府是怎么教你规矩的,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那个小丫头一直喊着“主子饶命”但是德妃依然不为所动。直到听不到那小丫头的声音德妃才觉得自己气顺了些。 第46章 消失的戴玉儿 伊尔哈第二日去请安得知德妃身体不适免了请安后,心中憋着的气总算散了些。跟董嬷嬷说道:“烦请嬷嬷再进去说说,既然额娘身子不适我很该进去伺候的。” “福晋还是请回吧,娘娘已经发话了,四爷不在您只需看顾好阿哥所就好,就不用到永和宫伺候了。” “娘娘可宣过太医了?” “张太医已经来给娘娘看过了,您不用担心,奴婢们定会好好伺候好娘娘的。”董嬷嬷回答 到。 “那就好,若额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千万记得往阿哥所传个话。”伊尔哈当然知道德妃生的什么病,想到德妃面对她自己那张脸的表情,伊尔哈就觉得那不怎么样的熏炉也算对得起她撒的一把好药了。要问为什么永和宫里其他人为什么没事,那就要看这熏炉里的香是谁调的了。 伊尔哈除了想给德妃一点小小的教训外,也因为她最近要处理金鱼胡同的事情,顺带给她找点事做做,让她别有事没事老盯着阿哥所。 心情愉悦的伊尔哈回到了南三所,就听宝琴说苏嬷嬷有话回禀,已经在正院候着了。伊尔哈进了屋宝珠宝琴上前伺候她净手,喝了丫鬟呈上的茶水便开口道:“苏嬷嬷有何事?” “福晋,今日出宫的人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金鱼胡同的消息。” “哦,那么快!出宫办差的不应该是午后才回宫的吗?” “因昨天福晋特意吩咐了,所以那办的太监差得了消息就匆匆赶回宫里复命了。” “可是有什么消息,顾嬷嬷如何说?”伊尔哈得知出宫的人是得了消息才匆匆赶回来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苏嬷嬷想到之前出宫那小太监的回话,也觉得福晋刚进门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也是够倒霉的。按下心中的感慨说道:“顾嬷嬷说,爷确实让苏培盛安排了位姑娘住在金鱼胡同那,听口音也像是江南的。” 伊尔哈听到这心里一沉,之前她一直相信胤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如今事实是胤禛真的在外面养了个女子,伊尔哈心里一阵委屈鼻头有些酸酸,正要吩咐宝琴递茶水过来压压就听见苏嬷嬷说道:“不过顾嬷嬷说,那姑娘住进来好几个月,除了一开始苏培盛去过一次安排外,爷就再也没有过吩咐。” 伊尔哈听得苏嬷嬷这么说,心下一顿,思忖了会儿问道:“嬷嬷,可否安排人见见这位姑娘问问具体情况,如今爷不在京中,宫里又传出这样的流言,我实在是有些……” 苏嬷嬷想起那小太监说的话有些为难的说道:“福晋,这怕是不行。” 伊尔哈听了后面色一沉冷声说道:“怎么?难道爷有吩咐!” “不是!不是!是……” “嬷嬷有什么尽管说就是,可是那姑娘不愿意。”伊尔哈此时暗恼自己修为不够,神识连着皇宫都覆盖不了更不要说宫外了。 “福晋要见她,哪里轮得到她愿意不愿意,只是顾嬷嬷说那姑娘……她…… “她怎么了?“伊尔哈看着苏嬷嬷那为难的样子都替她着急。 “她不见了!”苏嬷嬷心一横说到。 “不见了?”伊尔哈听后猛的站起来。 “那姑娘两天前就不见了,不过宫里前两天刚好没有出去办差所以顾嬷嬷一直没办法递消息进来。” “她是怎么看人的,好好的人怎么就丢了,最近宅在周围可有可疑的人。”伊尔哈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宫里人的动的手脚。 “顾嬷嬷说,当初苏培盛只说这姑娘姓戴,在宅子里借住一段时日,所以顾嬷嬷也只当她是寻常的客人,并未曾限制她的行动。只是见这位姑娘晚饭没用,去请时才发现包袱和人都不见了。” 伊尔哈听苏嬷嬷说完缓缓坐下说道:“你是说行李包袱也不见了?” “是的。”苏嬷嬷见伊尔哈面色缓和不少,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几分,别看福晋年纪小刚刚的气势可不逊于当年的孝懿仁皇后。 既然行李也不见了,可见这位姓戴的姑娘是自己走的,不是被别人掳走的便好。不过还是要知道她的去向才好,“可知她去哪里了?” “这个倒是不知,不过顾嬷嬷说戴姑娘不见的前几日经常到洋人的教堂去,找个洋和尚也听不懂说什么。” “去教堂,见洋和尚……”这位姓戴的姑娘行踪如此诡异,让伊尔哈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嬷嬷见状便问道:“福晋,可要派人去打听下。” “暂且不用!”那姑娘既然是自己走的如果自己这边动作太多怕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不如按兵不动。 而两人口中的戴玉儿此时已经到了昭乌达盟,此时的戴玉儿异常的狼狈,行礼刚出京城没多久就被偷走了。此时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套,一套粗布衣衫,全身上下无一首饰,头发用靛蓝色的头巾包了起来,面色苍白。虽然是一套粗布衣衫但是从一双细嫩的手明眼人还是能看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此时的昭乌达盟离前线昭莫多虽然还很远但是戴玉儿总算走到了内蒙古境内。戴玉儿现在正借住在一户当地的牧民家里。 “姑娘,再往前就是草原了,你一个人不认识路怕是危险?”戴玉儿借住的这户当地人家女主人还算好心,想到草原上出没的狼去群还是出言提醒到。 “大娘,我想去昭莫多这边可有商队去那边?”伊尔哈回想自己一路来经历的事情也不由得感概,古代与她生活的现代完全不同,一个女子单独上路有多危险看她如今的处境就知道了,所以她才想着找个商队带上自己,至少路上要安全些。 大娘听到戴玉儿说要去昭莫多就十分惊讶,“姑娘哟,昭莫多可是在打仗呢你去哪里干嘛啊?” 戴玉儿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家相公他......他也在那。” 那大娘看戴玉儿的样子就猜想她怕是去找自家男人的,恐怕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便对她多了两分怜惜,“姑娘啊,如今不太平,再往北去的商队就少了,更别说昭莫多了,你要真想去啊我明天去赶集的时候帮你问问。” 戴玉儿听大娘肯帮忙连忙道谢。 于是戴玉儿就在牧民家住了下来,晚间躺在稻草铺的床上她很不习惯,从小到大她都没吃过这样的苦,一切只为了将怀中好不容易从传教士那里弄来的金鸡纳霜交给四阿哥。戴玉儿伸手将小瓷瓶从腰封中掏了出来,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呆呆的看着,心里盘算着从这里到昭莫多还需要几天路程,自己能不能赶上给康熙送药。 ———————————场景分割线————————————— 胤禛随大军一路直奔昭莫多,随着大军的深入他们遇到的困难也越多,为了抓住葛尔丹,大军分了三路就是想截断他的后路。 一开始也确实挺顺利的,一路大军带了火炮将葛尔丹用一万多匹骆驼捆起来弄的骆驼城炸的血肉横飞,正面的清军步骑兵随后发起勇猛的冲锋。另一支清军则从驼城背后夹攻。噶尔丹的叛军,被打得丢盔卸甲,尸横遍野,狼狈逃窜。 ?为延缓清军的追击,噶尔丹派一个喇嘛向清军求和。福全连忙向康熙帝禀报。康熙帝叫传令官赶快传达命令:“火速追击!”可是就在清军等候康熙帝命令的时候,噶尔丹跑了。 为了追击葛尔丹,大军一路急行军直到了昭莫多,一路上也遇到过几次伏击,如同梦中的场景一样随着大军的深入他们遇到的困难也越来越多。有时粮草断绝,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喝浑浊的河水,就连康熙都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激发起将士们克服困难的高昂士气。 途中,他们还遇到连绵的阴雨,胤禛所在的西路军因雨落在后面,有人又传说沙皇要出兵帮助噶尔丹。随军大臣担心孤军深入,易遇危险,请求康熙就此退兵。 康熙帝坚决不同意,说:“朕挂帅出征,还没有见到敌人就后退,如何杀敌,怎样向百姓交待?况且朕中路单独退兵,叛贼就能集中精锐攻打西路,西路军的将士们岂不危矣!” 而此时作为西路军副将的胤禛,正同大部队一起艰难的雨中前行。胤禛骑在马上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潮乎乎的黏在他的身上,靴子里也积满了水这让胤禛非常不舒服。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休整,西路军本来就落在了后面,如果再停下来遇到叛军的话就危险了,所以他们只能一直赶路不敢放慢速度。 噶尔丹得知康熙追到了自家大本营,当然不敢掉以轻心,早就设下了埋伏,而因下雨落后的西路军自然被噶尔丹盯上了。 “四爷,您看这天气是不是让兄弟们停下来休息下。”问话的是胤禛的副官。 胤禛看了下天气,双脚夹了下马肚,打马往队伍最前方而去。胤禛也觉得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下去士兵怕是要受不了的,所以打算去与西路军的统帅萨布素商量让士兵休整下。 “四阿哥,我也知道兄弟们都辛苦了,但是这是在草原,在葛尔丹老家的门口,我们如果不尽快与圣上的中路军汇合,若是遇到噶尔丹的伏军以现在大家都战斗力不要说活捉葛尔丹了,怕是连咱们自己都得赔进去。” 胤禛听萨布素说完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只能吩咐大家继续赶路,他只希望早点与大军汇合好让部队休整下。 而他哪里晓得他寄于希望的皇阿玛此刻也遇到了他人生中一次大的危机,这次危机给了大阿哥机会,让胤禛差点将性命丢在了昭莫多。而这一切都拜在京城的太子所赐。 第47章 胤禛遇险 “叔公,这样做是不是……”说话的是太子。早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大军还没到昭莫多的时候,索额图已经吩咐让人扣下了一部分粮草,而那个时候康熙也没料到在京城的索额图如此大胆,只当是军需补给没跟上大部队而已。 索额图早就算好了时间,估计现在远在昭莫多的大军已经快没粮草了。若不是江南科场案和直隶雪灾的事情一起爆出来,他和太子也不至于这么铤而走险。圣上之所以没有追究直隶赈灾款的事,只是因为出征在即,太子需监国。事有轻重缓急,圣上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生枝节。只要大军得胜归来,圣上会不会秋后算账谁也说不好。 “殿下,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您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太子听了索额图的话,脑海中刚刚生起的的一丝犹疑又被压了下去。是啊,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又怎么能退。想想跟皇阿玛一起出征的大阿哥,如果要是得胜归来自己怕是更要压不住他了,况且还有江南和直隶的事。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思绪沉声说道:“那一切就按外叔父说的办吧。”晚间回到毓庆宫的太子想着从小教养他的康熙,想着自己与皇阿玛相处的一点一滴,一个人在书房呆呆的坐了大半夜。 而此时的胤禛正在与葛尔丹的伏军苦战。草原上的雨还在一直下,浓墨般的云层低低的压在远方的天际线上,仿佛触手可及,云层中有一道道犹如银蛇的闪电快速划过。远方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大,在众人的视线内出现了一支人数不少的骑兵部队。虽然已经料到会遭遇埋伏,但是胤禛还是没想葛尔丹的骑兵会来的如此之快。 看着对方奔驰而来的骑兵队伍,萨布素大声命令道:“冲过去” 在得到命令之后,士兵们顿时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架势,然后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向奔驰而来的骑兵队伍冲去,都是骑马速度本就不慢双方又是在对冲,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铁流就迎面冲撞在了一起!如雷的马蹄声,将所有的惨叫惊呼全部压了下去,让人惊心动魄的惨叫声,和利刃刺入皮肤的闷响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们与对方的骑兵厮杀在一起,片刻工夫后就有无数人落马! 因为地形不熟悉,士兵又不适应草原的雨季,西路军队一直处于劣势,只能且战且退。 “四阿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肯定抵挡不了多久的,还是向圣上那边的中路军求救吧。”萨布素也没有办法。情况危急,如今军中还有个皇子,若是有什么闪失自己出事了没关系,就怕远在京城的全家老小都要跟着遭殃啊。 “将军,依你看这噶尔丹的骑兵大概多少?”胤禛在马上观察了下前方的战势问到。 “这也说不好,这样的天气也看不清太远的地方,而且准葛尔部的骑兵向来以行踪诡异出名,咱们还真不好估算这叛军大概多少。” 胤禛听萨布素说完看着在前方厮杀的将士,双目中眸光冷凝,冷声道:“将军放讯号吧。”复又转过身去对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四营的兄弟们跟我上!杀出一条路我们就能与大军汇合了,不然咱们大家都得葬身于这草原,京城里还有我们的妻儿老小在等着我们,你们都是我们大清的巴图鲁定能将这些叛军杀的片甲不留。” 后面的将士听到胤禛的声音,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些,看见胤禛说完踩在马镫上的双腿一夹便向前方冲去,也纷纷举着军旗,提着战刀催马跟着胤禛一起向叛军发起了冲锋。 前方的清军几乎是第一个冲锋之后就无法阻挡的溃败了下来!在两军刚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一开始冲在最前面的还勉强保持了完整冲锋队列把葛尔丹骑兵的冲锋势头挡了一下,可随着对方骑兵勇往直前的冲锋,胤禛这边的队列顿时就被葛尔丹的骑兵切了开来! 队伍被凿穿后,葛尔丹骑兵一个个都露出冷酷凶狠的眼神,挥舞起来的马刀,尽情的收割着清军骑兵的头颀,那些第一波就被从马上撞下去的士兵,根本连翻身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随即冲上的大队骑兵,无数马蹄践踏成了肉泥! 胤禛伏身在马背上,眼放寒光的向前方奔驰,当他冲入厮杀的战场时到处都是金属撞击的声和受伤士兵的哀嚎声。胤禛手握长刀与敌人厮杀,此刻他异于常人的五感终于帮了他的大忙,让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对方骑兵的袭击。 也许是从他的衣服看出了他在军中的地位,对方的骑兵都集中兵力往胤禛这边攻来,渐渐的随着倒下去的清兵越来越多,胤禛他们的情势也就越来越危急。 这一轮冲锋给萨布素留下了片刻喘息的时间,萨布素迅速的拿出讯号弹点燃,随着一声尖厉的声响,五彩的烟雾升到高空中散开来,“希望另两路大军能看见吧。”萨布素看着慢慢消散的烟雾喃喃自语到。 三阿哥与五阿哥所在的东路军因为离的远并未看见西路军的求救信号,中路军这边因为离西路军不远到是看到了。 不过现在中路军的气氛很是肃杀冷凝,因为康熙病倒了。前些日子行军时因为军队粮草短缺,康熙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一天只吃一顿饭,又喝了不干净的水现在就得了痢疾,如今中路军可以说是群龙无首。 “郡王,我们的粮草怕是撑不了几天了。”圣上病倒了,裕亲王福全率领的东路军离的又远,如今军中能压阵的也只有大阿哥了。孙思克因康熙二十二年主张暂缓进兵四川而被追责,罢提督,夺世职给弄怕了如今情况危急更不敢擅作主张,有什么都为大阿哥马首是瞻。 胤禵听孙思克说完,想到在京城监国的太子冷哼一声道:“荩臣大可不必担忧,皇阿玛离京前就已经安排了李光地从南京那边准备了粮草,押送粮草的部队不出两日就应该到了,眼下要紧的是皇阿玛的身体。” 孙思克听胤禵说完后,想到大军短缺的粮草,京城监国的太子以及李光地从南京筹备的粮草暗暗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皇上对京城的哪位怕是早有防范啊。 “可是,随军的太医都拿不出好的方法来,这……”正在两人愁眉莫展的时候,负责放哨的士兵来报西边大概一百里看见了要求救援的信号。 孙思克与胤禵听完那士兵的来报后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了谱,看来西路军那边已经遇上葛尔丹的骑兵部队了。 孙思克还是老样子,不出头不拿主意一切看大阿哥的。大阿哥坐在军帐中想着那天桃花林中的女子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孙思克咳嗽了声大阿哥才缓缓说道:“先一队人马去探探虚实,在葛尔丹的老巢门口还是小心点好免得中了埋伏。” 孙思克一听大阿哥这么说,再想想西路军里的四阿哥,就知道大阿哥打的什么主意了。军中的信号弹都是由主将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主将是不会放出讯号的,况且萨布素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怎么会鲁莽,大阿哥这是要送西路几万大军去死啊。孙思克差点忍不住开口劝诫,但是想到之前的事又生生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博顿所在的小分队刚好接到了去查探西路军消息的任务,想到西路军如今的处境博顿不禁为四阿哥担心起来。当初大军里都在传沙皇将出兵援助葛尔丹,随军大臣都劝圣上退兵,正是考虑到若中路军退兵,西路军将面对巨大的压力圣上才力排众议坚持不退的。 可如今直郡王因为一己之私不肯派兵救援,自己这一支小分队去无疑于杯水车薪,若是圣上还不好这十万大军怕是要折在昭莫多了。 “呸,就咱们这小猫三两只不明摆着让我们送死去呢吗。”与博顿一个小分队的男子骂到。 博顿听到只是叹了口气,“走吧,军令如山况且我们若能探明真假也好早些救援西路军的兄弟们。” “哼,都当这军营里多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呢。”男子嗤笑了声接着说道:“这求救讯号弹都在主将手里,我看这就是上面的人诚心罢了。” “得了,少说几句吧该集合了。”博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男子又吐了口吐沫才跟着博顿出了帐篷。 当博顿的小分队还在路上的时候,萨布素与胤禛已经渐渐抵抗不住了,士兵本就因粮草短缺又连日赶路而弄的人困马乏,对上噶尔丹彪悍的骑兵已经是在殊死抵抗了。原本想着中路军那接到求救的讯号会迅速派人来驰援,萨布素与胤禛哪里想得到皇上此时已经病倒。而接受指挥权的大阿哥又存了别的心思,他们的性命此时都危在旦夕。 此时远在京城的伊尔哈还不知道胤禛性命危矣,正与苏嬷嬷商讨这过年需要往各家去的年节礼。 “也不知德妃娘娘怎样,主子好几日去请安都被挡在殿外了。”宝珠见伊尔哈有些累便上前给伊尔哈按着肩膀。 宝琴也觉得好奇便开口道:“主子,你说这德妃娘娘自从传了张太医后就闭了永和宫的宫门,要说病的重了也不传主子去伺候到是奇怪得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估计是得了见不得人的病呗。”伊尔哈闭着眼睛享受着宝珠的伺候满不在意的说到。 两个丫头和海嬷嬷都惊的面面相觑,两个丫头是确实惊讶,海嬷嬷却是惊讶于自己主子的态度,看伊尔哈丝毫不吃惊的样子,不是知道什么就是这事与自己主题脱不了关系。海嬷嬷转念又想到之前德妃对伊尔哈的刁难心里就一阵痛快,低低的说了声“该!”听的伊尔哈和两个丫头一愣一愣的。 “对了,福晋听慎刑司那边说春桃招了。”宝琴想起那天被送去慎刑司的春桃便开口说到。 “看来还是慎刑司有办法。”伊尔哈其实在春桃被送去慎刑司的当晚就用神识查探后得知了和她接头的小太监是谁了。 “据说是春桃还在内务府当差时认识的干哥哥叫四顺,原来是在太皇太后宫里伺候的,后来太皇太后薨逝了就又到了内务府。” 宝珠啐了口说道:“难怪胆子大呢,原来是老人了。” “翠桃招供的当晚,那太监就被带走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处以极刑,好多太监宫女去围观,听说叫的那叫一个凄惨,好些人回来都吓的睡不着觉呢。” “那也是他活该!” 伊尔哈听到宝珠这么说,也不由得点头同意,既然敢做那么也要受得住。 晚上宋氏的屋里。 玉珠早早的就被打发到外间。见主子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玉珠还奇怪往常这宋格格都要自己守夜的怎么今晚例外。 宋氏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早上听到四顺被处死的消息,双手紧紧的攥住被角,不住的发抖。那个逼迫自己与他结了对食的人,那个带给自己屈辱又带给自己温暖的人如今死了,被自己害死了。想到这宋氏低低的笑起来,笑声赫赫带着解脱与自得,又仿佛带着悲痛与自责。直到笑到泪流满面宋氏才慢慢平静下来,放开了一直被她攥紧的被角。 伊尔哈此时正在玲珑塔第二层翻看玄天宗的炼器法诀,突然间感到整个洞窟一阵猛烈的震动。下意识的伊尔哈迅速退出了玲珑塔之外,到了外面伊尔哈用神识查探才发现,属于胤禛那一丝原本缠绕在玲珑塔塔身的元气正在慢慢的黯淡下去。 伊尔哈先是一愣,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喊了声:“不好!” 第48章 狼狈的传送 胤禛那霞光色的元气自从那次在岫云寺之后,就一直缠绕在玲珑塔塔身上。现在那元气颜色越来越淡了几近消失不见,伊尔哈就知道肯定是胤禛出事了。想到远在昭莫多的胤禛伊尔哈就一阵心悸,他会不是会是在战场上受伤了。 伊尔万分后悔当初没有给胤禛带上救命的丹药。‘不行,我得去看看’伊尔哈打定主意后却犯了难,自己无法出宫,况且出了宫等她赶到昭莫多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有传送阵就好了。”伊尔哈想到在修真界修士们的自由来去,喃喃说到。 “对了,传送阵,我怎么把玲珑塔忘记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伊尔哈突然出声说到。 玲珑塔作可以媲美仙器的空间灵器,当然不是一般的空间法宝可比的。当初玄天宗的大弟子可是靠着它在星球与星球之间做定位来传送的。更不用说从京城到昭莫多这短短几千里的距离了。 可是驱动玲珑塔需要大量的灵气,自己上哪找那么多灵气去啊。不能慌,千万不能慌伊尔哈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驱动玲珑塔做定位传送到昭莫多。 伊尔哈沉思了会才想到了玉器,自从能在寺院里收集信仰之力后伊尔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从玉器里吸取那微薄的灵气了,但是这里是皇宫可能有极品的宝贝也说不定。伊尔哈慢慢放开神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范围搜索着。 也算伊尔哈运气好,南书房离阿哥所并不算太远,当伊尔哈神识掠过南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股充沛的灵力波动,神识随着那灵力波动的来源寻去伊尔哈才知道这灵力波动的来源是什么,“宫里居然还有此等宝物。”看着静静放在康熙御案上的玉玺,伊尔哈感叹到。 也不怪伊尔哈感叹,传国玉玺传闻乃是秦始皇派人用和氏璧所制。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几千年下来,传国玉玺本身不仅蕴含着充沛的灵气,也储存了历代帝王的气运。 发现这么个大宝贝伊尔哈当然很是兴奋,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丝神识到玉玺里,一接触到玉玺伊尔哈就感觉一股澎湃浩瀚的灵气顺着自己的神识涌自己识海内的玲珑塔,感受到玲珑塔像个跋涉在沙漠中的饥渴旅人遇到泉水,疯狂的吸收着玉玺中的灵气。伊尔哈低咒了声“你到是给我留点啊。”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玲珑塔才停止了吸取灵气。伊尔哈看着御案上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的玉玺,心里想着但愿里面还能有点灵气和气运留给后面的皇帝吧。 收回神识,伊尔哈立即查看了玲珑塔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传国玉玺居然开启了玲珑塔的第三层。 玲珑塔的第三层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星空,伊尔哈的视觉能俯瞰整个第三层,浩瀚的宇宙星空中星罗棋布的布满着一个一个的小星球,中间有无数条细细密密的灰色虚线链接着。伊尔哈脚下是一个巨大的传送阵,传送阵上画着繁复的铭文,中间一处凹下去的地方是用来放灵石的,看着这传送阵的规模不用想都知道需要数量不少的极品灵石才能启动这个星球之间的传送阵。 “能随身携带这么大型的传送阵,玄天宗果然底蕴深厚啊!”不过目前这个传送阵对伊尔哈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这个星球外表被一层未知的东西所包裹(我想说大气层可以么︿( ̄) ̄)︿,瞬间出戏了)所以不仅没有灵气,而且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就像待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伊尔哈对铭文还算在行,不过看玲珑塔内传送阵的铭文与她在修真界看到大多数传送阵并不一样,研究了好久伊尔哈才断定这铭文刻画的顺序可能与玲珑塔有关,但是目前她已经没有时间来细细研究了。 胤禛目前安危不知,也许性命危在旦夕也说不定。所以伊尔哈只能模仿这个大型的传送阵画了一个迷你的传送阵。 画好后,理了下思绪伊尔哈才出了玲珑塔,起身吩咐外面伺候的宝珠将海嬷嬷叫了进来。 “嬷嬷,我要出宫一趟你看好阿哥所,若是有人来寻你就说我身体不适。”想了下,怕德妃派太医便又改口道:“不,还是说我正在替额娘抄经祈福不宜见外人。” 海嬷嬷见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伊尔哈神情慌乱便开口问道:“福晋,您先别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尔哈听海嬷嬷说完,才稍稍冷静了些。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跟海嬷嬷解释,只能开口说道:“嬷嬷,现在来不及说了你且守好阿哥所就行,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我一定回来。” “可是,福晋您如何出宫?”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按我说的去做就好,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端倪。” 海嬷嬷原本还想再问几句,但见伊尔哈神情焦急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强硬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用,叹了口气道:“福晋放心,老奴一定按福晋吩咐办。” 伊尔哈又嘱咐了海嬷嬷几句,就将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见屋里没了人才一个闪身进了玲珑塔,到一层搜刮了好多丹药后传送到了第三层。 到了第三层伊尔哈面对自己画的传送阵有些犯难,传送阵是有了可是如何启动,伊尔哈犯了难。这里灵气都没有更别说灵石了 灵石其实和传国玉玺差不多里面也蕴藏了灵气,按量多量小分好几个品阶,像刚刚那个大阵伊尔哈估算没有百八十块极品灵石,别想启动这个星球传送大阵。自己刚刚画着个虽然小,不能与那个大阵相提并论但是也是需要灵石或者灵气才能激活的啊。 伊尔哈面对自己画的传送阵犯了愁,上哪找灵石去呢,要想再找一个能与玉玺媲美的怕是来不及了。想了半天最后想到情况不明的胤禛伊尔哈心一横,张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瞬间莹润白皙的手指上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伊尔哈将自己的血滴在阵眼处,当第一滴血珠滴到阵眼处时,整个传送阵上的铭文渐渐亮起了刺眼的白光,瞬间伊尔哈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鲜血都往指尖疯狂涌去。传送阵开始在疯狂的抽取着伊尔哈的血液。 几息的时间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两眼发黑,‘还是修为太低!’伊尔哈在在心里叹息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尔哈只觉得快撑不住的时候,整个传送阵上的铭文才完全亮了起来,而此时的伊尔哈已经面如金纸,虚弱不堪了。但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操纵传送阵定位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了传送阵的中央。 当她站到传送阵上的时候,整个传送阵光芒大盛,大概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久光芒就渐渐暗淡了下来,当白光完全熄灭后传送阵已经没有了伊尔哈的身影。 伊尔哈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大草原上,用神识查探了下知道自己方圆五里内并没有人才放下心来查探自己身体的情况。然后不得不苦笑一声,自己传送多少次都没有像这次一样这么狼狈,体内的灵气混乱不堪四处乱窜,筋脉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她整个人都虚弱不堪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伊尔哈暗暗低咒了声,“这次传送真是亏大发了。” 等稍微缓过来点,伊尔哈才进入玲珑塔,找了一些基本的培元丹服下后到了第二层找了一些能隐身的法器。她要是这样大喇喇的进入军营非出事不可! 出了玲珑塔伊尔哈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大军大概在什么方位。伊尔哈无奈只能靠着与胤禛元气那一丝微弱的感应朝着大概的方向前进。 伊尔哈没有走多远就发现前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有零零星星的几顶帐篷。周围有穿着蒙古袍子的男人拿着兵器在骑马巡逻,离帐篷不远有一大片的羊群正在吃草。伊尔哈估计这是草原上一个游牧部落,停下来思忖了会儿,伊尔哈最终还是取出了隐身的法器。这是她不得不庆幸这能隐藏踪迹的法器是个被动法器,只要带上就能自动隐匿身形不然她真的没有灵气来催动它了。 伊尔哈来到这个部落,想查探下这是个什么地方。然后一炷香以后伊尔哈非常庆幸当初因为宫里的太后她学了一点简单的蒙语,不然她都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 从他们的谈话中伊尔哈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大概来到了和卜多,离大军和准葛尔部交战的昭莫多已经不太远了。而让伊尔哈惊奇的时,此时这个小部落里还有一对从昭乌达盟来的商队,正借他们的部落休整,接下来还要往昭莫多那边去。 伊尔哈心想真是瞌睡送来枕头,自己只要跟着这个商队肯定能到达昭莫多,这样她就能大概感应到胤禛在哪了。 伊尔哈神识扫了一下这个部落,大概锁定了这个商队的位置,便往那边走去,路过一顶帐篷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里面一男一女的谈话。 “戴姑娘,再有一天的路程咱们就到昭莫多了,到了那边后不知你相公可有派人来接你。” 第49章 玲珑塔内 伊尔哈听到那男人说‘戴姑娘’便停了下来。想到京城里消失的戴玉儿伊尔哈心里暗自说道:“不会那么巧吧!” 事实上就是那么巧,在听完两人的对话后伊尔哈有七八成的把握男人口中的‘戴姑娘’就是金鱼胡同里的戴玉儿。从京城来的,原是江南人士,与戴玉儿的情况很像。不过她口中的‘夫君’是谁,不会是胤禛吧,伊尔哈想到之前宫里的事情对这个戴姑娘心里就有些膈应。 次日一大早商队就整理行李收拢队伍准备继续往北出发。伊尔哈也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越往北伊尔哈对胤禛的气息感应就越明显,快到昭莫多的时候伊尔哈已经能基本确认大军的基本方位了。 一路上伊尔哈觉得这个戴玉儿很是古怪,一直在向商队的人打听大军的消息,而且重点在康熙身上。如果按之前她听的到对话,戴玉儿怎么也应该是打听胤禛的消息才对啊,怎么会一直追问康熙的呢?自己还听到戴玉儿说什么外蒙古......这让伊尔哈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但是如果戴玉儿真到了前线,金鱼胡同的事说不好会泄露出来,伊尔哈最后决定想办法让这支商队暂时到不了昭莫多,反正自己已经能感应到胤禛了,让他们在这多耽误几天绊住他们就好。 于是商队的人在途中开始有人拉肚子,渐渐的拉肚子的人越来越多当然也包括了戴玉儿,商队不得不停下来休整。伊尔哈见此才离开了商队继续往北走。 在次日寅时伊尔哈才赶到大军驻地,冬日的草原天亮的晚,远远看去数千顶帐篷影影绰绰的绵延数十里地,营地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想来是巡营的士兵所带的火把。伊尔哈放开神识搜索这胤禛所在帐篷。搜索了一圈后终于在西北边锁定了他的位置。 帐外有几十个手持刀戟的士兵把守,周围一片安静,离的老远伊尔哈就味道了浓重的血腥味。进了帐篷伊尔哈看到胤禛的样子,鼻子一酸险先落下泪来。 帐篷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中药味熏的让人头晕,胤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容平静,但是伊尔哈还是通过神识看到了层层纱布包裹下他心口处狰狞的伤口。 只差半寸,胤禛就断无生还的可能。伊尔哈不得不庆幸,再进半寸纵然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此时帐中只有苏培盛守在胤禛身边,伊尔哈走到胤禛身边苏培盛也没发现。此时的苏培盛想着自家主子的伤情愁眉不展,随军的太医看过主子的伤势后都摇头,虽不敢把话说满但谁都能看出四阿哥怕是不行了。 皇上前天就已经醒了过来,得知西路大军几乎全军覆灭,要不是有人拼死护着胤禛,自己的老四怕是都要折在这昭莫多的草原上,怒极攻心之下吐了一口血差点又昏厥过去,还好随军的太医来的及时康熙才挺了过来。 康熙在醒过来的第二日就拖着病体到了胤禛的帐中,看到自己的儿子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就想到佟佳氏临死前一再恳求自己护着她的胤禛。可是如今几位随军的太医都不敢打包票能让老四的伤势好转,依宫里太医平素来的作风,康熙心里也明白老四怕是不好了。 自己终归还是对不起她,让她入了宫做了自己的女人却一直不能给她一个孩子,如今就连她最后的遗愿都不能帮她完成.....这次亲征粮草差点断绝不说,老五脸上受了伤破了相,老四如今生死不明。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康熙有了不小的挫败感。 康熙遣退了伺候的人,一个人在胤禛的帐中呆了一个多时辰。临走前下旨随军的太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四阿哥的性命,几位太医接了旨意都头如斗大,这四阿哥眼看是不行了,不要说是他们几个太医怕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几人无奈,圣上既然下了旨意他们也只能死吗当活马医,给胤禛开了伤药后就去商讨方子去了。 第二天康熙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胤禛的伤情。 “李德全,四阿哥那边情况可还好?” “回圣上话,几位太医还在商讨病情。”李德全也很郁闷,这次圣上亲征一开始都很顺利,可到了昭莫多却变的诸事不顺起来,连带的自己做奴才的也跟着担惊受怕。 “你派人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可有什么进展。” “得主子吩咐,奴才这就去。”李德全心里犯苦,四阿哥那边眼看着怕是不行了,自己去太医那能打听出什么好消息,回来怕是又少不得一番责骂。 伊尔哈正想着胤禛能服用的丹药和灵草,但是她发现丹药胤禛可能承受不了她不敢冒险,灵草又不能救命。看着面如金纸的胤禛,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仿佛只是睡着了,以往柔软微凉的唇此刻却是干涩苍白,甚至已经开始皲裂了。 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伊尔哈拿出一根迷迭香,走到苏培盛跟前儿轻轻晃了下,见苏培盛晕睡了过去才走回到床边,带着胤禛一闪身进了玲珑塔。 玲珑塔第一层的碧波湖算得上灵泉,虽然没有真正得灵泉那么神奇但是对于修复伤口是最好不过的了,比起丹药要温和些。 伊尔哈将胤禛放入碧波湖中,看着淡青色的湖水慢慢浸入胤禛的身体,渐渐的修补着他的伤口,胸口处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伊尔哈一直提的心才放下了几分。 “你怎么就能伤成这样。”伊尔哈想不通胤禛作为皇子,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 胤禛漂浮在碧波湖里,约莫一个时辰后心口处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一开微弱不可闻的气息也变得缓慢而沉稳,他眉头微蹙眼皮轻微抖动,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睁开露出一缕眸光。 胤禛张开双眼,印入眼帘的一片美仑美奂巍峨壮丽的琼楼玉宇,一座座宛若仙宫的殿宇用白玉的天阶连接,一层一层的向上蔓延到天际,最远处的殿宇处有白云缭绕不时有仙鹤飞过,端是神奇。 而此刻的自己正漂浮在水面上,原本迷茫的眼神在察觉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有异时突然变的冷冽阴鸷。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而刚刚有所好转的伤口突然就渗出了鲜血。刚想转身凫水离开这里就听到有人说话。 “你总算醒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胤禛不可思议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你怎么会在这,这是是何处?” “你先别急,放松点伤口都渗血了!”伊尔哈开口埋怨到。 胤禛听伊尔哈这么说才发现自己心口处原本致命的伤口,此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这让他更奇怪了。 “爷,你先放松现在你很安全,至于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稍后咱们再细说。”伊尔哈此时的声音虽然有些清冽却莫名的让胤禛觉得安心。 胤禛躺在碧波湖中,感受到温热的湖水侵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暖暖的滋润着自己的身体很是舒服。此时他也发觉了这湖水的妙处,正当他在享受之时却发现伊尔哈已经到了他身边。 伊尔哈伸出双手从侧边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小心的避开了伤口,然后幽幽的说道:“你怎会伤的如此之重,吓死我了。” 胤禛到伊尔哈起自己的伤口就想到了那天与葛尔丹的叛军惨烈厮杀的情景,双眼中不自觉的冒出了嗜血的凶光。伊尔哈敏锐的察觉到了胤禛气息的变化,双手又抱的更紧了些。 胤禛感受到伊尔哈的动作,轻轻将她搂到了怀里蹭着她的头发说道:“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胤禛对受伤的事情轻轻带过,他并不想让伊尔哈知道哪些血腥的事情。不过他哪里晓得,自己怀里的媳妇以前杀人夺宝的事情见的多了,甚至还有修士生吞了对方,炼化对方*的。 “可你这伤的也太重了些,我若来的晚了些,那帮庸医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你呢!”伊尔哈想到今天看见那群太医畏首畏尾,相互推诿的样子就生气。 经伊尔哈这么提醒,胤禛才想起来伊尔哈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又是怎么赶到昭莫多的还有自己所在的这宛若仙境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你是如何知道我受伤了,又是怎么到了昭莫多的。?”胤禛刚说完就感到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顿了半天也不说话。想起两人闹别扭的事情,心里一沉,正有些失望就听怀里的人闷闷的说道:“这个来话长,咱们还是上岸再说吧。” 胤禛见她终于肯跟自己坦白之前得失望和不忿顿时烟消云散,心里某处软得一塌糊涂,搂紧她亲了下说道:“好!”语气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愉悦。 两人到岸边后胤禛就见面似芙蓉,唇如桃瓣的伊尔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顺着她的视线向自己身下看去,才猛的发现自己没穿衣服。顿时就有些尴尬,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禁锢在自己怀里,颇有惩罚性的用力挺了挺,“还没看够吗?” 伊尔哈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好像失态了,于是把脑袋埋到了胤禛怀里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胤禛抱着她安抚性的拍了拍,说道:“好了,也不怕憋坏了。”然后伸手将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扶正,俯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她的粉唇着说道:“咱们找个地方,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爷交代清楚。” 第50章 坦白 伊尔哈带着胤禛顺着天阶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到了一座殿宇前停了下来。一路行来胤禛心中暗暗感叹,这般精致华美宛若仙宫的殿宇也不知是何人所建。 胤禛和伊尔哈到了正殿,站在大殿巨大空旷的广场上,胤禛抬头仰望着这座巍峨的殿宇感叹道:“当真鬼斧神工!”伊尔哈听的胤禛的感叹,心中暗自说道:“可不是吗,玄天宗那些老古董惯是会享受的,这第一层除了炼丹就是给他们玩乐的,怎么能不让人惊叹。” 伊尔哈并没有带胤禛进入正殿,要是胤禛看到里面的丹炉她怕是又得解释,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他们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未免外面的人发现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所以伊尔哈带着胤禛到了旁边的花园中,寻了个亭子坐下后胤禛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等着伊尔哈开口。 伊尔哈思忖了下才开口慢慢说道:“爷,可是好奇这里是何处。” 胤禛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好奇。” “其实......爷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早在岫云寺那次时爷就来过了。”见胤禛虽然意外但是并没有开口追问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七岁那年与额娘去岫云寺上香,在寺院的后山也就是碑林处发现了一尊小塔,见这小塔精致异常便将它带回了家,待到回家后才发现这塔里居然还别有洞天。”伊尔哈并没有说出自己是修士来自这个星球之外的事情。 见胤禛不说话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伊尔哈就有些委屈,于是开口说道:“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胤禛见自家福晋委屈的看着自己,眼里还有点点泪光闪烁,便开口问道:“那次在岫云寺,我又是何故进到此处的?” “这个说来话长,起先我并不知道这小塔还另有乾坤,还是偶尔一次拿着它不小心划破了手,许是沾了我的血,这小塔就到了我的体内,我发现自己竟然能进入这塔内,才知晓其中有这般风景。” 说到这伊尔哈又环顾了一圈四周,此时他们正处于仙宫的最高处,俯瞰下去一座一座的巍峨华丽的殿宇确实壮观。 顿了会伊尔哈又开口道:“我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在这里找到了一些估计是仙人留下来的修炼法诀,后来偶然发现在佛塔舍利处可以加快修炼的速度,那天爷才会在碑林处看到我。” “那爷的异常又是怎么会事?” “在我修炼的时候爷碰巧闯了进来才会进入这塔中,爷的异常也许和这塔也有关系,按玉简上记载之前爷的身体情形与修真之人进入炼气期的状态很相似。” “当真是奇异。”胤禛听玩伊尔哈说完也不得不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受伤,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这小塔沾染了你的气息,我自然能感应到你的安危,至于怎么来这里的......”伊尔哈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吸光了他们爱新觉罗家玉玺里的灵气和气运才能开启传送阵的吧。 见他吞吞吐吐的,胤禛还以为是怕自己怪她私自离宫,便也不再追问。其实伊尔哈的话里漏洞百出,虽然知道她肯定隐瞒了自己些什么,但看到她委屈的小模样,他还是无法抑制的心软了。 这等夺天造化的奇异珍宝她都肯向她坦白,又因为自己的伤势不顾安危的来到昭莫多,这样就够了,“这塔的事万不可对外人说起!”怕她年纪小没有防人之心,胤禛还特意嘱咐到。 “爷放心吧,我又不傻!” 胤禛见伊尔哈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心下莞尔起身走到伊尔哈身边,抱起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在她的颈窝那蹭了蹭也不说话。心里想着,尽管她没有给自己说真话,但是自己还是不忍心逼迫于她,怕是有一天她想要自己的命,自己也甘之若饴。想到这胤禛心里涌上一股不可名状的酸涩。 伊尔哈见胤禛不再追问自己,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是勉强过关了。 “爷,咱们得快点出去,不然一会儿太医来发现你不在可就麻烦了。”想到外面还守着的苏培盛也不知醒了没有,伊尔哈就开口说到。 胤禛听伊尔哈说到“太医”还以为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宫里就开口道:“你是说,咱们现在已经在宫里了?” “不是,咱们现在还在昭莫多。”伊尔哈见胤禛惊奇的样子有些讪讪的答到。 胤禛听她说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冷哼了声。 “那还不让爷出去!” 伊尔哈听言便知道他不追究了,心下一松立马带着胤禛出了玲珑塔。胤禛出来后就见到在一旁昏睡的苏培盛瞪了伊尔哈一眼。意思是‘你干的好事’,伊尔哈撇了撇嘴也不说话。 胤禛当然不能让太医知道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能让伊尔哈给自己的胸口处重新包扎好躺在床上继续装昏迷。 刚躺下不久苏培盛就醒了。苏培盛还正在奇怪大清早的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就听见帐外传来了李德全的声音,立马起身去迎。 “给李爷爷请安。” “当不得,当不得!”李德全见苏培盛要给自己行礼,立马上前拦住了他。然后接着问道:“不知四阿哥今天可有好转?” 听到李德全这么问,苏培盛就知道肯定是皇上交代了。想到皇上没醒之前,大阿哥对自己主子的怠慢心中的怨气就压都压不住,好在皇上已经醒了,有几个太医在无论怎么说总比没有强,便开口道:“太医来看过两次,刚刚给四阿哥换过药,主子还在昏迷......”意思是情形并不太好。 李德全听苏培盛这么说也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好生照料着,我这就去禀了圣上。”说完就转身出了帐篷。 看着李德全出了帐篷,苏培盛才转身回到塌边看着“昏迷”的胤禛发起了愁。伊尔哈在一旁看着苏培盛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 胤禛虽然没睁开眼但是也知道苏培盛怕是看不见伊尔哈的,看来这小妮子又隐瞒了自己一件事,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回去怎么收拾她就听见苏培盛开口说道:“爷,您快点醒来吧,皇上已经醒了,看着就要大好,一定会让太医治好您的,也不枉费博顿少爷拼死将您背回来。” 伊尔哈本来还在偷笑,听到苏培盛提到自己哥哥,心下一紧立马散出神识探查着整个军营,然后顺着神识找了博顿所在的军帐。看到博顿虽然受了一些皮外伤,但性命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也好在伊尔哈是戴了隐匿行踪的法宝,不然还真没这么方便。晚间两人又进了玲珑塔,为了巩固已经愈合的伤口在伊尔哈的坚持下胤禛又到了碧波湖里。 伊尔哈懒懒的坐在岸边看着胤禛躺在碧波湖上,宽腰窄臀,无一丝赘肉的健美小腹紧紧的崩着,结实的腹肌还有几块微微露出水面,看得伊尔哈一阵心猿意马。 胤禛转头发现自家小福晋呆呆的看着自己,转身游到岸边,伸出手一把握住她小巧精致的玉足,将她拉到水里。伊尔哈被胤禛冷不丁的一拉吓了一跳,感受到胤禛温热的胸膛才回过神来。 “福晋,看的好兴致!”胤禛调侃到。 伊尔哈被他说的脸一红,瞪了一眼胤禛,就想挣脱他怀抱。胤禛看怀里的人儿不老实,紧紧的禁锢住她纤细的腰肢:“别乱动!”声音暗哑低沉,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伊尔哈听到胤禛的话果然安静了下来,出征前那晚自己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他还有伤伊尔哈还是决定老实些好。 相拥的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呆在在温热的碧波湖里,伊尔哈看着胤禛坚毅的面庞此刻微微发红,汗珠顺着因为受伤而微微凹陷的脸颊滑落,看着自己的眼神专注而炽烈。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胤禛!”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伊尔哈轻轻的吐出了他的名字。 胤禛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突然愣住了,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这一声“胤禛”和孝懿仁皇后不一样,和自己的额娘也不一样。当利刃刺入他心口的瞬间,他想到的不是他多年来的野心可能功败垂成,也不是宏图霸业不能实现的遗憾,而是自己若就这么死在昭莫多伊尔哈怎么办?自己甚至连个孩子都没给她。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伊尔哈这一声“胤禛”让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再多叫几次,宝贝”他紧紧的将她抱住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中隐隐的水光。 伊尔哈在胤禛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想到这个男人只差一点就跟自己阴阳相隔,心情就有些复杂难言。既庆幸他如今还好生生的在自己身边又心疼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听到胤禛微微哽咽的声音便开口低喃道“胤禛......胤禛......” 第51章 大阿哥 三天后胤禛奇迹般的醒过来,伤势也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几位随军的太医都感到不可思议,自从胤禛醒过来后,见天的往四阿哥帐中跑,都想研究下四阿哥奇迹般醒过来的原因。 “哼,爷你是没看见前几天这帮太医的德行!”苏培盛见这帮太医出了帐篷,颇有怨念的说到。 “宫中太医向来如此,医者仁心可比不上他们的项上人头!”胤禛冷声说到。想到已逝的孝懿仁皇后,当初若不是太医不敢用药怕是也不至于红颜早逝,皇贵妃都如此,更不用说宫里那些不得宠的妃嫔了,就连身为皇子阿哥的自己也是一样的。 “苏培盛!” “爷,奴才在!” “给爷说说,爷受伤后的事情!”胤禛想到在昏(装)迷(晕)时听到的,就想着问问在自己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培盛一想到大阿哥之前做的事情,就忿忿不平的说道:“之前爷在西路军的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福晋的哥哥,博顿少爷将你背回来的,当时爷情况危急,恰好五爷伤了脸,随军的太医被直郡王留在五爷处大半,只有两位太医为您治伤。” 胤禛半晌无语,过了会儿才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大哥……”声音平淡无奇,眼角却带着一丝冷意。 苏培盛当时就想着,难道五爷伤了脸比自家爷的性命还重要?直郡王扣下太医就是想让自家主子的命,用心当真恶毒。于是忍不住说道:“爷,我看这直郡王就是故意的。” “放肆!”胤禛听苏培盛这么说冷声训斥到。 苏培盛见胤禛动了怒,立马跪下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主子的闲话也是你说得的!” “主子赎罪,奴才下次不敢了!”想到隔墙有耳苏培盛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赔罪。伊尔哈听着那清脆的声音都替他疼的慌。 “起身吧,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听到胤禛不追究苏培盛也吁了口气,见胤禛要起身,立马站起来小跑到床榻边伺候。 “你这奴才莽莽撞撞的,说个话都说不清楚!” “爷,我这不是见您醒了高兴吗!” 胤禛在苏培盛的搀扶下,稍稍起身靠在了床榻上说道:“你说是福晋的哥哥将我背回来的?” “是!得见西路军的求救信号后,大阿哥派了一支小分队去打探消息,博顿少爷刚好就在里面。” 想到他是伊尔哈的哥哥,怕伊尔哈担心,胤禛开口问道:“那他可曾受伤?” “爷,您放心,博顿少爷并无性命之忧!” 胤禛得知博顿并无大碍就放心了几分,犹豫了会儿才问道:“西路军那边……” “爷,幸亏裕亲王那边的东路军及时赶到支援,不然西路军肯定损失惨重!” “你是说是东路军先看到的讯号?” “是中路军先看到的,但是皇上病重,据说直郡王怕噶尔丹有埋伏不肯派兵驰援,只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打探虚实!”虽然刚刚被胤禛训斥了,但是提到大阿哥,苏培盛言语中的愤懑还是掩饰不住。 胤禛听了到是不奇怪,大阿哥为难自己不足为奇,但是他这样的举动无异于送几万将士去死,让人不耻。当然太子和索额图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比起大阿哥太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萨布素呢?” “萨将军......他被直郡王关押起来了!”苏培盛看了胤禛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苏培盛见觉着这事还是说出来的好,虽然只是传言但是让主子有个准备也好,“军中还传言.....传言......” “传言什么?” “军中有传言说等爷您醒了,直郡王也会同萨布素一样将您关押起来问罪!”苏培盛一咬牙说到。 胤禛听完也只是嗤笑了声,相比起苏培盛的怨恨和不满,他这个当事人反而显得有些冷静的出奇。都是皇阿玛的儿子,除了太子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大哥就算有爵位,管教下面的弟弟可以,想要问罪,那可是连太子都要掂量掂量的事。所以这一听就是有心人散播的谣言。 “爷,您......” “行了,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行事谨慎些!”胤禛说完便闭目养神也不看苏培盛。 苏培盛见状就知道这是主子想休息,作了个揖便到帐外守着去了。 “还不出来!”见苏培盛到了账外,胤禛才淡淡的说到。 “爷,这直郡王当真可恶。”伊尔哈听见胤禛说话便撤了法宝,坐到了床榻上。 “这算得什么!”之后几年的夺嫡之争那才叫惨烈,大哥如今这样不过也就是见死不救罢了。 伊尔哈撇了撇嘴,直郡王害得胤禛如此,她可不打算便宜了他。胤禛见伊尔哈的模样颇觉有趣,“你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伊尔哈也说话,眼珠一转说道:“爷......你说刚刚苏培盛说的有几分可信?” 胤禛斜睨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苏培盛说什么了?” “就是军中传言大哥要将爷也关押起来的事啊!” 胤禛冷哼了一声,将她一把抱过来狠狠的亲了口说道:“福晋还是别替爷担心了,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两人又在榻上闹了一会儿,伊尔哈想到胤禛还“有伤”便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然后正色问道:“爷,这事皇阿玛知道吗?” “知道又怎么样,圣心难测,更何况爷现在没事,就算皇阿玛知道大哥的所作所为,也不见得会拿他怎么样?”胤禛漫不经心的说到,双手轻抚过伊尔哈的后背。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爷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 “大哥与太子斗了这么多年,一直被太子压着心中有怨气,难免拿我撒气,只是可惜了那些将士呐,我不杀伯任伯仁却因我而死!”胤禛一直以为大阿哥是因为太子的关系才不肯出手相救,哪成想都是怀里的小女人惹的祸。 伊尔哈想想也是,这几年连她一个闺阁女子都听说朝堂上明珠和索额图两党争斗不断,可见这太子和大阿哥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大福晋为什么身子不好?还不是大阿哥想要嫡长子的缘故,他吃够了是长非嫡的苦,才想着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别走自己的老路。到是可怜了大福晋,这几年一个接一个的生,没摊上儿子不说还生生的熬坏了身子。 对了,大阿哥一直想要嫡长子来着,要是......,想到这便把头凑到胤禛耳边低语了几句。 “促狭,不许胡闹!”胤禛听她说完,轻轻的拍打了下她的屁股。羞的伊尔哈将脑袋埋到了他的胸口。 但是伊尔哈的性子,显然不是胤禛劝几句就能听话的的人,于是等大阿哥回京后就悲剧了。 康熙得知胤禛醒了很是高兴,他可不是太医,不会去追究胤禛伤势好转的缘由,作为一个父亲他只知道自己儿子的命保住了。高兴之余也对胤禛看重了几分,遭此大难还能化险为夷,看来胤禛是个有福气的。 军中众人见皇上身体大好,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一改往日低迷不振的气势。不过对于之前军中盛传的直郡王要处理四阿哥一事大家也都等着看热闹。 虽然同是皇子,但大阿哥毕竟有爵位又在军中历练多年,四阿哥毕竟只是个光头阿哥,又刚出来办差没多久。 而且西路军大败也是事实,胤禛作为副将当然也要负责。之前若说大阿哥敢这么做,旁人也是相信几分的。但是如今皇上已经大好,就不知道若是听了这传言会如何了。 不出胤禛所料,康熙对大阿哥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当然也没有提西路军的事,还命人放了萨布素,算是给了众人一个交代。 所有的事情仿佛随着康熙病情的好转变的顺利起来,不仅一直阴雨绵绵的天气转晴,就连一直不见踪影的粮草也姗姗来迟,随着粮草到达昭莫多的还有太子胤礽的亲笔书信。 康熙看完太子的书信后,没有任何表示,还回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嘱咐太子在京中注意身体,不可为政事劳累。 胤禛身体见好,草原又终于放晴。这两天伊尔哈终于有时间好好欣赏下这京城中难见的风景。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虽然冬日的风有些凛冽,但身处在这茫茫草原之中,触眼便是明净地天空、和一望无际的草原,伊尔哈也不禁觉得心旷神怡。 一个人在草原上走着,看着或忙碌或悠闲的兵丁,伊尔哈总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事情般。直到走出营地老远,到了一个小山包处,伊尔哈看见远方延绵数里地的帐篷,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也不知此刻那位戴姑娘走到哪里了,自己还是跟胤禛说一声好了。想到这伊尔哈便快步往营地走去。 而此刻胤禛的帐中,大阿哥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来四弟身子已是大好!”虽是说着关切的话,神情和语气却颇为冷淡。 “谢大哥关心,幸得皇阿玛看顾,想来不用几天弟弟我又可上阵杀敌了!”胤禛倒也不恼他的态度,还是好声好气的说到。但大阿哥还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我好是因为皇阿玛醒过来了,不然怕是命都没有了。大哥你做过什么事情,我心中清楚得很。 胤禵见胤禛如此心中冷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我看四弟还是好生养着才好,省的落下了什么毛病。” “大哥教训的是,不过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身为儿子自然应该为皇阿玛分忧!” “四弟有心了,是该如此!”胤禵听他如此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淡淡的说了句。然后像是想了什么又开口道:“对了,四弟可认识一位姓戴的姑娘。” 伊尔哈刚走到帐前就听得这么一句,暗暗骂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52章 再次消失的戴玉儿 胤禛还真想不起戴玉儿是哪号人物,“弟弟并不认识大哥口中的戴姑娘,想来怕是大哥认错人了。” 胤禵听胤禛说不认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位戴姑娘点名就是来找你的!”顿了会转身对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去带那位姑娘过来。” 胤禛见大阿哥这样,就有些不确定了,难道真有戴姑娘不成。 伊尔哈在外面听到大阿哥这么说,心思一转,便用神识找了戴玉儿所在的位置。原来大阿哥将她安排在自己帐篷边上,还派了两个士兵看守。 伊尔哈用药弄晕了三人,看着昏睡的戴玉儿却犯了愁,怎么处理她呢,总不能把她杀了吧!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又怕时间来不及。只能将戴玉儿扔进了玲珑塔里。 这边大阿哥与胤禛还在继续说话,“她一个女子大老远从京城来寻你,也不容易,要不是我手下的兵发现,她怕是要喂这草原上的狼群了!” “大哥,你确定她要找的人是我?”胤禛被大阿哥说的一头雾水。 “四阿哥胤禛,可是你?”说完还戏谑得看着胤禛。 胤禛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刚刚出去的小太监进来回话。 “人可带来了!” “回主子话,那戴姑娘她……她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胤禵听到小太监这么说,脱口而出的话,语气又惊又怒。 见主子动了怒,那小太监也暗自埋怨自己遇到了这么个倒霉事,“主子,确实是……不见了。”顿了一会,忍不住抬头瞄了眼大阿哥又接着说道:“奴才去传话,到了帐篷里就发现看守的人被人弄晕了,那姑娘也不见了。”小太监虽然害怕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刚刚都还在,怎么一转眼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被大阿哥这一眼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怀疑自己将人掳走了? “大哥,若真有这姓戴的姑娘你还是速速派人将她寻回来才好,毕竟这是军营容不得任何闪失。”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戴姑娘莫不是你大阿哥编出来框我的?就算是真的,一个大姑娘又不清楚底细,你就给人带到军营里来万一是葛尔丹的探子怎么办? 大阿哥也不傻,听出了胤禛话里的意思,冷哼了一声起身就准备离开,那跪着的小太监没有胤禵的话也不敢起身,一直在那跪着。胤禵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一脚踹在那小太监身上,骂道:“狗奴才,还不给爷去找人!” 那小太监被大阿哥一脚踹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听到主子的吩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马起身跟着大阿哥出了帐篷。 胤禛见大阿哥出了帐篷,思忖了会冷笑一声,“苏培盛!” “奴才在!” “去给爷寻太医来!” 苏培盛能在胤禛面前伺候那么多年,肯定是个机灵的立马就明白了胤禛的意思,乐颠颠的应了“是”转身去寻太医去了。出了门苏培盛立马就摆出了一幅如丧考批的样子,一路小跑的向太医所在的军帐走去。 于是没过一天军营里就传出了关于大阿哥的闲话。说这大阿哥容不得兄弟,圣上都不追究了,直郡王还特意去四阿哥的帐中训斥了四阿哥一番。这不,直郡王刚走,这四阿哥的贴身太监就急急忙忙去找了太医,看那样子,怕是四阿哥又不好了。 当然这是后话。这边大阿哥刚走,伊尔哈就出现在胤禛身边。 “淘气鬼,刚刚的话都听见了!”胤禛见突然出现的伊尔哈,好笑的问到。 “爷,我……我忘记跟你说了!” 见伊尔哈吞吞吐吐的,胤禛也好奇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那还不说!”声音特意冷了两分。 见胤禛冷了脸,想到之前宫里的传言,事实上,也确实有戴玉儿这个人,伊尔哈就莫名的觉得心里堵的慌,“那个戴姑娘确实是来找爷的!”语气*的。 胤禛听连自己的福晋都这么说,才猛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伊尔哈见胤禛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理他。 胤禛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想了半天才问道:“你如何识得这戴姑娘的?” 伊尔哈见胤禛这么问,瞪了他一眼,说道:“那爷是怎么识得这位戴姑娘的。”语气酸酸的。 胤禛见她别扭的样子,有些好笑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伊尔哈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榻边,胤禛将她搂到怀里,一边咬着她的粉唇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半晌才说道:“福晋,这是醋了?” 伊尔哈毕竟第一次尝试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并无任何经验。她的心思胤禛好猜得很,见她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问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到底是怎么会事。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别别扭扭的不肯承认。 胤禛见他的样子颇觉好笑,“你还没告诉爷,那戴姑娘到底怎么会事。”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问才想起正事来,于是坐直了身体将之前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就一路跟着那商队到的昭莫多,路上就觉得这戴姑娘有些奇怪,老打听皇阿玛的事情。” “哦?她都打听什么?” “好像就是身体好不好之类的,晚上我还无意间听到她提到了什么疟疾和金鸡纳霜,对了顾嬷嬷还说她离京前经常去洋人的教堂找洋和尚。” “那是神父!”胤禛听伊尔哈这么说,有些好笑的的纠正到。 “管他的,反正都差不多!” “爷,那个戴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伊尔哈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到。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伊尔哈见胤禛斜着眼看着自己,语气里满是调笑,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你不必多想。”怕她多想胤禛才开口说到。 “她都能追爷追到昭莫多来了,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而且她之前还……还住在爷的宅子里。” 胤禛也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戴三金的妹妹怎么会到昭莫多,还说找自己。想了会儿问道:“你是说,戴玉儿是带着药来昭莫多的?” 伊尔哈点了点头,见胤禛闭目沉思也不插嘴,就乖乖的呆在他怀里。 胤禛听到药,到是想到了梦中的场景,梦中这次出征皇阿玛确实如现实中一样病倒了。难道这个戴玉儿和自己一样,或者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但是不应该啊,他们的皇阿玛对西学很感兴趣,闲暇时也教他们一些洋人的东西。金鸡纳霜他是听过的,那是治疗疟疾的而不是痢疾啊。还是说戴玉儿是别人的探子或者被人利用了? 纵使胤禛再聪明,他也猜不到戴玉儿是穿越的,而且穿越之前还看过几本清穿小说。这才误以为康熙得的是疟疾。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胤禛才开口道:“刚刚大阿哥那边是不是你搞的鬼?” “要是让大哥带她过来,岂不是很麻烦。”伊尔哈嘟囔到。 “那你把她藏哪了?” 伊尔哈犹豫了一会才说到:“我把她弄晕,扔到那里去了。” 伊尔哈刚说完,就感觉抱着自己的人身体一僵,“不是跟你说了吗,塔的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语气骤然冷了下来还带了几分严厉。 “没事,她没那么快醒过来的我有数。” “那也不行,她若是中途醒过来你没发现呢?” “我的药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胤禛看着她一幅怎么可能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年纪小。’算了,这些事还是自己来处理吧。 大军自康熙病倒后就一直驻扎在昭莫多,此时的噶尔丹因为大败西路军的缘故,原本想要逃跑的他,见有机可趁就在附近游荡起来,想找准时机杀清军个措手不及。 而康熙又怎么可能放任葛尔丹,像之前两次一样跑掉。双方都在等,看谁先忍不住出手!一时间大军得气氛变的愈发紧张、肃杀,大战一触即发。 面对诡计多端的葛尔丹,康熙是没有时间去理会胤禵和胤禛之间的龃龉的,军中的传言他听说了,心中未免觉得自己这个长子还是少了些气度。 之前的救援迟缓,再加上如今大军里的流言,康熙虽未曾出言训斥,但对大阿哥却多了几分不喜。对自己的亲弟弟尚且如此落井下石,对自己这个父亲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胤禛到也不指望自己的皇阿玛做什么,只是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望,不是为自己,只为了西路军那些牺牲的将士不值。 伊尔哈可没想这么多,她也敏感的感觉到最近军中的气氛变的肃杀凝重,于是有些兴奋的追问胤禛上不上战场,还给胤禛找出了好多被动的防御法宝。 “我到不知,福晋还有这般夺天造化之物。”见伊尔哈一件一件的给自己讲解用法,胤禛调侃到。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说道:“爷,你不知道得知你受伤时,我有多后悔当初没给你带上防身的法宝。” 胤禛见她神色黯然,心中难免唏嘘搂着她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第53章 刘氏之死 昭莫多,大军和葛尔丹叛军的大战在即。而此时的京城依然同往常一样歌舞升平,一派繁荣景象。 恭亲王府,满都护的后院里,布尔和却是惊喜异常。 “张大夫,可是确诊了?”布尔和虽然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但是微微颤抖的语气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脉来流利,入盘走珠,依脉象来看应该错不了,但这日子尚浅,老夫还需过一个月才能确诊。”张大夫是专门给后院妇人看病的,布尔和有孕他是有十分把握的。但这恭亲王府的后院历来腌臜事多,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几分。 布尔和听了张大夫的话,想到自己迟了好几日的小日子不禁欣喜若狂。 “那还烦请张大夫月后再来问诊。”布尔和强压着心中的喜意说到。 “那是自然,不过格格这几日还需好生将养着,吃食也要清淡些。” 布尔和连忙点头,又细细问了一些忌讳后才吩咐伺候的丫鬟送张大夫出门。 送走了大夫,伺候布尔和的嬷嬷和丫鬟都面带喜色,一个劲的说着吉祥话。 “格格可算熬出头了。”伺候布尔和的嬷嬷感慨到。 “我如今就盼着是个阿哥,不然福晋怕是......”这几个月来,满都护只要在府中,几乎夜夜歇在她这屋里。每次去给福晋请安,都要听上一篓子酸话。自己若是再怀不上,怕是福晋就要出手了。 那嬷嬷听布尔和这么说,难免担心起来。福晋虽然看着宽和,但这一胎若真是阿哥那便是长子,福晋怎么会容得下。 “格格,你如今有孕还是心放宽些才好。” “嬷嬷说的是。”若是个阿哥,依着爷的宠爱应该会替自己请封侧福晋吧。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欣喜中时,却听见伺候福晋的大丫鬟过来传话。说布尔和的娘家来人,福晋已经派人将她领进了后院,正在候着,让布尔和过去呢。 布尔和听得那丫鬟传话,有些疑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顾不得多想,让丫鬟随意整理下,便跟着那丫鬟去了正院。 路上正想着是不是额娘有什么话让嬷嬷带过了来,一进屋见是个眼生的嬷嬷,心下就有些奇怪。 “奴婢见过二格格。”那嬷嬷见布尔和进了屋就起身行礼。 “起身吧,可是家里有话让你带过来!” 那嬷嬷见布尔和脸上还有未退怯的喜色,心里想着二格格若是知道了刘姨娘的事,怕是......见布尔和盯着自己连忙敛了心神说道:“奴婢是来报丧的。” 布尔和听到‘报丧’两个字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报丧,报谁的丧?” “是......刘主子。” 听到是自己的额娘,布尔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立马变了脸色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是谁?” 见布尔和的脸色不对,那嬷嬷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揽了个倒霉差事。 “刘主子她.....她昨天夜了去了,还请二格格节哀!” 布尔和见她脸色不似作伪,自己额娘怕是真的.......当下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旁伺候的嬷嬷见状立马上前扶住她,连声说道:“主子,主子,您还怀着小阿哥呢可使不得。” 布尔和经嬷嬷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怕是有了身孕,勉强按下心中的惊惧。歇了会儿稳住了心神才问道:“你把话说清楚,额娘身子一向康健,怎么可能突然就......”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嬷嬷听闻布尔和有了身孕,心中更是苦闷。得知刘姨娘去了这二格格就已经如此了,一会儿要是听了爷吩咐的话怕是会更不好。自己是造的什么孽,摊上这么晦气的事。 “奴婢一向在前院伺候,刘主子的事......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今天得了吩咐才过来给二格格传话的,格格千万保重身体。” 听闻自己额娘突然间就没了,布尔和的泪珠子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哭了会儿才说道:“阿玛可有什么话让你带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爷说,恭亲王府规矩大,未免长辈不喜让二格格您就......不用回去奔丧了。”那嬷嬷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出口,就见对面的布尔和听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刘氏之死自然不是病死的。原来,自从伊尔哈归宁那天,胤禛用话暗暗点了自己的老丈人后,费扬古就留了心,怕打草惊蛇,只派人暗自盯着后院的人。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出了猫腻来,顺藤摸瓜查下去,刘氏做的事吓得费扬古出了身冷汗。 “你是说,刘氏隔几日就让那个小厮去城南的裕通当?”费扬古觉得奇怪,这刘氏怎么三天两头的往当铺跑。 “回主子,奴才跟了一个月,约莫隔个三五天刘姨娘都会让那小厮去裕通当一趟。” “可知她典当的是什么物件?” “这个......”跪在下首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可是有古怪。”费扬古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就更疑惑了。 “主子,刘姨娘她不是去当东西的。” “不当东西......那她去当铺做什么?”费扬古一开始得知刘氏去当铺,还以为她是去典当东西的。毕竟她多年无宠,怕是伺候的人不上心,她拿钱打点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听到她不是去当东西费扬古就奇怪了。 “刘姨娘是去赎东西的。” “赎东西,赎的什么东西?” “我悄悄买通了当铺的伙计,才知道刘姨娘每次去都花高价赎回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派去查探的人也奇怪,这刘姨娘莫不是个傻子,这明摆着是吃亏的事啊,最让人奇怪的是这刘姨娘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费扬古听他说完沉思了会儿,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接着盯紧刘氏,再查查她的银钱都是从哪里来的。”想到刘氏的哥哥又对那人说道:“谨慎些,别让人发现了。”那人应了是就转身出了门。 几日过后费扬古才知道,刘氏去裕通当是做什么去了。原来得费扬古吩咐的探子又盯了刘氏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刘氏每次去裕通当的前几日都会去宝通银号取银子,且一次都是上千两。 而刘氏每次去裕通当赎的东西,据那伙计说最多值个几两银子了不得了。 费扬古得知刘氏做的事后立马就明白了。这刘氏怕是帮着自己的哥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要是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那么刘氏为什么会在宝通银号有那么的银子也就解释得通了。 想通一些关节后,费扬古立马吩咐人去后院拘了刘氏,和那个帮刘氏跑腿的小厮。不过那小厮在看见家丁来捉拿自己的时候就自戕了。 刘氏到是一通大喊小叫,发疯撒泼。丝毫没有做了坏事被人发现心虚的样子,让一众下人看得叹为观止。 当晚费扬古就去了关押刘氏的屋子,隔天后院就都知道刘姨娘病逝了。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昨晚的阵仗让大家看了心惊,都明白这刘姨娘怕是犯了事,加上有前院大管事的敲打谁也不敢传闲话。 要说这刘氏也确实死的不冤,她帮刘志的做的事要是捅出来,怕是阖府的人都会跟着她陪葬。费扬古也是亲自审问了刘氏后才完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还是和江南科场案有关。 江南科场案牵连甚广,江南一多半的地方官被罢免,就连京城都有几个大员落马。索额图和太子在江南经营多年,皇上虽然没有下令彻查,只是处理了明面上的一干人等,但是这许多官员的落马还是让太子损失惨重。 太子想要在江南重新布局,就需要大笔的银子。而正逢钦天预测到今年直隶一带怕是有百年一遇的雪灾。直隶总督才上表朝廷,请朝廷预拨一笔赈灾款。 直隶总督是索额图的人,这笔钱自然就落到了索额图一党的钱袋子里。但这赈灾的款项都是记录的,想要私吞谈何容易。于是直隶总督和京城里索额图一党才狼狈为奸,借着钱庄和当铺干起来洗钱的勾当。 刘氏也不过是被他刘志利用了,想通这些关节费扬古才感到一阵后怕。若是被牵连出来,皇上治了自己的罪怕都是轻的。于是当晚就吩咐了满福处理了刘氏, 要说刘氏死的也算凄惨。为了做出急症发作,猝死的样子,满福吩咐小厮准备好了桑皮纸。见满福拿着一叠桑皮纸过来,刘氏还不明白满福想做什么,等见小厮端上来的东西时,脸色瞬间刷白,惊恐的看着满福,嘴里凄厉的喊着,“不......不要!” 满福哪里听她的,将预备好的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她脸上。接过旁边小厮递过来的烧刀子,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使劲朝被捆住的刘氏脸上一喷,顿时就噀出了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刘氏脸上。满福见状又紧接着盖第二张,如法炮制。 刘氏起先还手足挣扎,当用到第五张时人就不动了。满福见刘氏没了声息才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不过他向来办事谨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走上前去,细细检视了一翻。那五张桑皮纸叠在一起,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满福伸过手去,一张一张揭开,每一张都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 满福见状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你也算是解脱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转身吩咐早在外面候着的几个粗使婆子将刘氏抬回了西院。 费扬古在刘氏死后,吩咐人抹去了刘氏去当铺和钱庄的痕迹。为了防止意外还向官府报了刘氏因急症猝死。 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费扬古才松了一口气。怕觉罗氏担心,才将刘氏做的事情向觉罗氏交代了一番。觉罗氏听后也是一阵后怕,想不到当初自己的一念之仁,差点给家里招来大祸。 而当圣上班师回朝后的一系列动作,也让费扬古对自己及时处理了刘氏庆幸不已。 第54章 胤禛回京 在京城监国的太子,收到前线大军的捷报已经是开春了。当得知大阿哥刚愎自用,擅自做主导致葛尔丹再次逃跑后,内心的焦躁和苦闷到是去了些。 原本还担心大阿哥这次再立军功,等大军班师回朝,皇阿玛肯定要大肆封赏,大阿哥如果没有犯蠢的话亲王是肯定跑不了得。没想到大阿哥自己犯蠢竟然让葛尔丹跑了。 不过倒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胤禛让太子刮目相看。竟然凭着一己之力,力又擒住了逃跑的葛尔丹,更是向皇阿玛献上了葛尔丹的项上人头。而且听说之前他还受了重伤,差点性命不保。想到这,晚间太子难得的去了太子妃哪。 于是不出两日,太子妃就派人到了南三所宣伊尔哈去毓庆宫说话。 伊尔哈在确认胤禛伤势痊愈后,又留下不少法器便回到了宫里。当然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玲珑塔里的戴玉儿,虽然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经过胤禛受伤一事后,两人算是把话说开了自然亲近了不少。伊尔哈自然有心情腾出手来处理南三所里的事。 本来她打算先从三福晋开始,但是在昭莫多,胤禛知道三福晋干的蠢事后,特意嘱咐她等他回来再处理。 伊尔哈以为胤禛怕自己坏了事,不想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再疏远了,竟也乖乖听话,忍住了对三福晋出手的*。她哪里知道胤禛只是担心她罢了。 胤禛虽然知道她有逆天的宝贝,但是还是觉得她年纪小不经事。怕她一个人在京城里出了事,应付不来。 所以伊尔哈回到宫里的日子到也过得悠闲,李氏被禁足了,宋氏也不知是不是前段宫里的事给吓着了,这段时间都闭门不出,伺候的人也很少在后院活动。 见宋氏安分伊尔哈倒也乐得清闲。于是当太子妃宣召的时候,伊尔哈收拾了下就高高兴兴的去了。 太子想着胤禛这次立了大功,皇阿玛怕是少不得封赏。自己这个弟弟一向对自己忠心,才吩咐太子妃多与伊尔哈亲近亲近,将胤禛立功的事告诉她,也好卖她个好。 所以当伊尔哈从太子妃嘴里说出胤禛立了大功的消息后,还特意做出一副既惊讶又欢喜的样子。 “太子妃说的可是真的?”自己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若是自己留给胤禛的那些东西,他还不能有所作为的话,她都要怀疑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了。 “都是自家人,以后你唤我二嫂便可,这样亲近些。”太子妃笑的亲切。 伊尔哈不得不感叹,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领,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太子妃这么一个妙人怎么就不讨太子的喜欢呢。 “不敢,弟妹我心里自然是亲近二嫂的,但万不可乱了尊卑。” 太子妃见她识趣,心里也高兴,于是话锋一转与她聊起了闲话。一直说到了未时两人才散了。 而与胤禛院子一墙之隔的三阿哥的院子里。三福晋得知太子妃宣了伊尔哈去毓庆宫,心情就有些不好了。身边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挑起了这位主子的怒火。 三福晋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德妃病了,并没有让让伊尔哈去侍疾。不过这四福晋是个乖觉的,见德妃不让她去侍疾,就奏表了太后,闭门给德妃抄经祈福去了。 这一抄就是小两个月,宫里哪个主子不夸赞她有孝心。就连太后都赏赐了好些上好的纸墨给她。 自己的婆婆,还老拿这事儿挤兑自己。她到是想给宜妃侍疾呢,但是宜妃也没给自己机会啊。这会伊尔哈到是又能躲懒又赚了名声,里子面子都有了。 再看看自己,因为之前施粥的事惹了太子妃不喜。在太后的宫里干了那么件蠢事,等三阿哥回来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看自己呢。越想越苦闷,又得知太子妃宣召了伊尔哈去毓庆宫,想想太子妃从来没单独宣自己去毓庆宫说话,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不过还好,自己的阿玛在昭莫多跟着圣上亲征,等着大军得胜归来,皇阿玛肯定是要封赏的,想必到时候看在自己阿玛的面上,宫里的人也要看重自己几分。爷回来怕是也不会太过责备自己。 于是在三福晋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中,康熙的大军终于在一个月后班师回朝了。 当伊尔哈得知胤禛已经到快到德胜门后,就连忙吩咐海嬷嬷她们去给胤禛准备热汤和晚膳。 忙活了一下午,到了亥时胤禛才到了阿哥所。看到伊尔哈院门口挂着的灯笼,在春夜里泛着明亮而又柔和的光芒。胤禛内心不由得充满了温暖与感动。那一抹柔美的光亮,像伊尔哈明亮的眸子,一瞬间让他远离了那些在昭莫多厮杀的日子。 跟在后面的苏培盛,见自己主子的样子心里暗暗咋舌。他算是知道自己的主子有多在乎福晋了,一路上不停念叨,担心福晋吃不好睡不好就不说了。这刚从宫里回来,什么都顾得不得直奔福晋的院子。看来以后自己还得机灵些啊。 胤禛也就顿了会就抬腿跨过门槛,进了院子。老早就在外面候着的海嬷嬷见了胤禛就想往里通传。胤禛抬手示意她不要声张,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子。 一进门就见伊尔哈坐在桌前,单手支着小脑袋一顿一顿的打着盹,桌子上摆满了一桌子膳食。看来自己的福晋已经等他很久了,轻轻的走过去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睡。 感觉到有人靠近,伊尔哈就警觉的醒了过来。睁眼见是胤禛瞬间面露喜色,连忙站起起来道:“爷,你回来啦!” 见伊尔哈的样子胤禛冷声道:“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小心磕着。”说着正准备伸手去抱她,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冰冷的盔甲又缩回了手。 见伊尔哈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一路风尘,还是先打理打理才好!”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吩咐在外间伺候的丫鬟,给胤禛准备热汤沐浴。 大厨房是一直不熄火的,所以不消片刻丫鬟就将热汤准备好了。胤禛准备去沐浴,见伊尔哈在一旁站着不动就开口道:“还不跟过来伺候!” 伊尔哈听见胤禛这么说,虽然两人早已经“坦诚相见”过好几次了还是有些害羞。不过她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跟着胤禛进了浴室。 浴室里被热气熏的有些闷,胤禛泡在木桶里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平静。伊尔哈在一旁给他整理好干净的衣服后,见他没动静就准备出去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胤禛说道:“不是让你过来伺候,这是要去哪!” 听到他的声音伊尔哈就停住了脚步,顿了会儿才红着脸慢慢走到浴桶边,拿起了一旁的毛巾给他擦起了身子。 胤禛因为连续几个月在草原与叛军作战,几乎天天都呆在马背上,原本还算得上白皙的皮肤被草原的太阳晒成了古铜色。身上的肌肉硬的让原本想掐他几下的伊尔哈都捏不动。 像是感到了身后女人的小脾气,闭着眼的胤禛,伸手拉住伊尔哈的一双柔荑,细细摩挲着,“真是娇气,说两句就犯脾气。” 伊尔哈也不说话,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原本被就单薄的衣衫被浴室的热气熏的微微有些潮湿,贴在她的身上露出了姣好的曲线。这让已经旷了好几个月的胤禛怎么忍得住,一把就她揽到自己怀里。 但是这浴桶着实有些小,让胤禛有些施展不开。起身的念头刚闪过,胤禛就发现自己和伊尔哈到了玲珑塔的碧波湖中。 胤禛先是一惊,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伊尔哈,戏谑的笑道:“福晋果然与为夫心意相通。” “瞎说什么呢。”伊尔哈被胤禛发现了小心思,有些心虚的说到。 若有似无的清香伴着碧波湖特有的气息。温香软玉在怀,胤禛此时哪里还忍得了,衔住那粉嫩的红唇就狠命的嘬咬起来。 两人喘息声渐重,像是被迷了思绪,伊尔哈只觉得胤禛有一股狠劲,狠狠的冲撞着自己。虽然感到身上一阵一阵的疼,但是伊尔哈还是不自己觉得配合着胤禛的动作。像是渴望被什么满足一样。 感受到怀里伊尔哈的配合,看着她含羞噙泪的样子,胤禛兴致更高了。轻柔的吻了下她的眼睑,手下却粗鲁的扯开她已经湿透的枚红色绣白玉兰的肚兜,重重的揉捏起来。 伊尔哈只觉得像是经历了狂风暴雨般,张嘴咬住胤禛的肩膀,任由胤禛主导着自己。直到听见抱着她的胤禛低吼一声,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哼,伊尔哈一直紧绷的身体才软了下来。 胤禛怕是旷的久了,要了伊尔哈好几次,直到看她承受不住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城北的直郡王府邸却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后院福晋的正院里,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第55章 悲催的大阿哥 大阿哥原本就因为葛尔丹的事郁闷,阴沉着一张脸回到府中,马上就传幕僚到了书房。几人一直商谈到晚上胤禵才去了后院。 觉罗氏早早就等着胤禵回府,见他傍晚回来就去了书房,一直呆到晚上才到后院,就想怕是之前葛尔丹的事让他烦心了。 其实胤禵走这段时间,觉罗氏觉得自己过的挺自在的。至少不用再想着生嫡长子的事情,不然每次他来正院,自己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他不曾去别人的屋子里,试问身为女人有几个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去妾侍那里的。 害怕的是,自己已经连着生了好几个闺女了,太医都说需要好好养着。但是要她跟大阿哥开口说,觉罗氏又不愿意,怕他去后院其他女人的屋里。 其实觉罗氏也是个傻的,大阿哥怎么会不知道她身子不好,不宜再有身孕了呢?归根到底还是不服气,想与太子一争高低罢了。 芍药是觉罗氏身边的丫鬟,得了觉罗氏的吩咐来伺候胤禵沐浴。觉罗氏对她也放心,一是这丫鬟跟自己的时间长了,历来是个忠心的。二是芍药模样只能算中等,像她这样姿色的胤禵是瞧不上的,所以觉罗氏放心让她去伺候。 不过这次觉罗氏却想错了。 “爷,奴婢伺候您擦身吧?” 听到芍药绵柔的声音,胤禵抬头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声。片刻后胤禵就感到一双虽然感觉有些肉,但却柔软无骨的小手在轻抚着自己身体。 觉罗氏一直认为芍药姿色不足,才放心让她伺候胤禵。但觉罗氏却不知道,芍药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却有一身好肌肤,雪白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芍药一双灵巧的小手状似无意地的擦过胤禵的腿间,一对娇软若有似无的压在他宽厚的后背上,碰触到胤禵的皮肤时,芍药身体忍不住轻颤起来。女子温热的呼吸掠过着男人的脖颈,一双在身体上游走的柔腻小手撩拨的他一阵火起。 鬼使神差的,胤禵将手伸入了芍药轻薄的衣襟内。触手的肌肤又滑又腻,仿佛有魔力般,让胤禵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挪开。 当胤禵手伸入芍药衣襟的一瞬间,芍药身体一震,嘤咛了一声似叹似泣。胤禵揽住她的脖颈用力一带,将她带入自己怀中。看着芍药脸上露出的媚色,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 “想不到福晋身边还有你这样的妙人。”说完,加重了手中的力量,使劲玩弄着芍药。 芍药虽然存了勾/引主子的心思,但毕竟是个黄花大大闺女,哪里是胤禵的对手,此时已经被胤禵弄的使不上劲,说不出话来了。只一个劲娇娇的喊着“爷”叫的胤禵心痒。 “胤禵衔住她微张的小嘴吞噬啃咬,吮吸够了香津后才说到。“不仅身子软,嗓子也好,以前爷怎么没见过你。”不等芍药回答厚实的唇又顺势贴上芍药粉嫩的唇,“爷……唔……”芍药此刻早已发不出声来,只能感受到他火热的唇舌撩拨她的舌尖,在她的唇腔里来回搅动。 心中暗道,’您每次来正院,眼里就只看得见福晋一人。要不是这次福晋吩咐,自己又怎么有机会能近身。’ 芍药一直在觉罗氏身边伺候,有几次胤禵来觉罗氏屋里的时候,她还在一旁伺候。大阿哥正直壮年精力充沛,想要嫡长子的心又迫切,所以每次来正院,晚上都会要觉罗氏好几次。 哪个少女不怀春?每次胤禵的低吼声和对觉罗氏说的情话,都如同噬心的小虫子一般钻入她的心里。尤其是有几次不小心看到大阿哥结实健壮的身体,都让她忍不住想,要是爷也肯这么对自己,那么……..所以才有了今天浴室里的这一幕。 其实胤禵是有些轻视芍药的,这种背主爬床的丫鬟他小时候在宫里就见过。不过也许是这丫头声音和身子太勾人。弄的自己动了欲念,罢了!罢了!事后大不了吩咐人处理了,现下还是让自己爽快了重要。 但是,过了一刻钟胤禵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纵然自己心中的欲念已经到了非宣泄不可的地步,但是身下的东西却怎么也硬不起来。 芍药享受了胤禵的抚弄,渴望着大阿哥能像对待福晋一样对待她,但是等了好久却发现原本呼吸粗重的大阿哥渐渐平静了下来,手中的动作也停了。芍药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大阿哥,却发现胤禵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大阿哥吩咐外面的人进来。 “把这个背主的丫鬟,架出去交给福晋。”胤禵冷冷的说到,丝毫看不出刚刚情动的样子。 几个下人,见芍药衣衫不整的样子,哪里不明白怎么会事。投向芍药的眼神或轻视或厌恶,等胤禵吩咐完,几个人就上去架住了芍药往外走。 “爷,饶命啊!饶命啊!”芍药吓得全身哆嗦,凄厉的喊着。胤禵却看都不看她,任由她被人拖出浴室。明明刚刚爷对自己还那么温柔,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呢,芍药到死都想不明白。 胤禵不会在乎一个丫鬟的生死,觉罗氏也不会。虽然心中膈应但是待胤禵沐浴完后,夫妻二人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说起了胤禵离京后的琐事,仿佛刚刚芍药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胤禵虽然奇怪自己的反应。但是想到有可能是芍药姿色一般,自己才会没有反应,就没有放在心上。 夫妻俩闲话了半天,胤禵心不在焉的听着觉罗氏跟自己说着京里发生的事。看着烛光下的觉罗氏,想到刚刚浴室里发生的事便开口道:“天色不早了,安置吧。” 觉罗氏听后,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心里却纠结的要死。见主子都歇息了,伺候的人除了守夜的,收拾妥当后都纷纷歇下。 半夜,守在外间觉罗氏的嬷嬷,突然被里屋一阵重物落地的响动惊醒。迷糊间就见里屋的亮起了灯,急忙起身,随便批了件衣服就往里屋走。到了门口就见喜梅撩开帘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张嬷嬷见喜梅面色慌张急声问到。 喜梅刚刚被大阿哥吓得不轻,见了张嬷嬷才缓过神来急忙说到:“嬷嬷,您快去看看吧,爷他......他......” “爷怎么了!” 只是还没等喜梅回答,张嬷嬷只见大阿哥衣衫不整面带怒色的冲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喜梅,无名火起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狗奴才,滚。”张嬷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就听见喜梅惨叫一声飞出去数丈远。 看见大阿哥怒气冲冲的样子,张嬷嬷也顾不得喜梅,急急忙忙进屋去看觉罗氏。 一进屋就见满地的狼藉,再一看觉罗氏,张嬷嬷吓的惊叫出声来。只见觉罗氏衣不蔽体呆呆的坐在地上,额头还肿了一大块,“这事造的什么孽哦!” 一边说着一边小跑过去将觉罗氏搀扶起了来,“福晋,福晋,您没事吧!”声音都有些颤抖。 “嬷嬷.......”见了张嬷嬷,觉罗氏才缓过神来,回想起刚刚胤禵的样子,抱着张嬷嬷就哭了起来。 “福晋,这是怎么了,您和爷闹架了?” 听嬷嬷这么问,觉罗氏却答不出话来。她与胤禵自从大婚后那方面一直很好,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需要。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要是往常胤禵已经......但是今天刚到了一半,胤禵却突然发火,一脚把她踹到地上,还砸了好些东西。 夫妻间私密的事情,让她怎么说的出口。无奈只能抱着自己的嬷嬷无声的落泪。 张嬷嬷见觉罗氏不肯说,只顾着落泪,刚刚屋里这么大的动静,福晋又带了伤,心里就更着急了。 这边主仆二人抱在一起好不凄惨,那边出了正院的大阿哥,带着一股邪火就去了完颜氏的屋里。 “福晋......福晋......爷他.....他”伺候的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张嬷嬷见她一脸急色,也顾不得斥责她莽撞没规矩,急忙开口问道:“爷怎么了?” “爷......爷他出了院子就去了南院......”见张嬷嬷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小丫鬟声音越说越小。 听说胤禵出了正院就去了南院,因生产太过频繁,伤了气血的觉罗氏,怒极攻心之下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正院这边一连串的变故让人应接不暇,一干伺候的人因为两个主子闹得人仰马翻。南边的院子里,完颜氏原本还为胤禵难得来自己屋里而高兴。 只是胤禵黑着脸进了屋,二话不说就命她脱光了衣服,摆出羞人的姿势。完颜氏先是一阵惊愕,刚想要向他撒娇,一句“爷.......”还没说出口就见胤禵脸色不对。完颜氏犹豫了会,只能扭扭捏捏的一件一件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快点!”胤禵不耐烦的催促到。 完颜氏见胤禵一张脸冷的可怕,也顾不得一旁伺候的丫鬟嬷嬷看着自己而害羞,迅速的脱的只剩下了一件大红色的肚兜。 “去那边趴着!”胤禵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完颜氏不明所以的夹着腿走了过去,吸了口气才趴了下去。初春京城的天气还有些微凉,此时完颜氏的身上渐渐的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许是这样的姿势太羞人,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 胤禵起身走过去,伸手拍打了她两下,说道:“翘起来!”语气又冷又硬。 完颜氏无奈只能忍着屈辱取悦于他。只是当胤禵命令她自渎给他看时,完颜氏再也忍不住,紧绷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跪在地上向胤禵磕头求饶。 在外面伺候的太监,听到屋里的动静原本还以为又得闹腾一番。却不曾想没多会儿,里屋就熄了灯。那太监楞了会,摇了摇头咂舌道:“没看出来,这完颜氏还是个有手段的。” 第56章 争吵 大军回来没多久,对北征的将士,康熙果然都论功大肆封赏。不仅董鄂.费扬古、萨布素等一干武将纷纷加官进爵,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也都被封了贝勒。并且康熙还下旨让一干成年的阿哥都出宫建府。 散了早朝,胤禛就见大阿哥阴沉着一脸,大步的往宫门走去,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想想刚刚朝堂上发生的事,心里冷哼了一声。 也许是对西路军救援迟缓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让葛尔丹再次逃跑。总之这次大封,对于大阿哥像是忘记了一般,康熙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金银财物的赏赐都没有。 胤禛想到西路军牺牲的几千将士,如今大哥也不过是没有封赏,面上不好看罢了,如果他不是皇阿玛的儿子......胤禛心中暗道:‘还真是便宜你了。’ 胤禛还不知道伊尔哈做的好事,心中对于康熙的处置还有些不满。南书房的康熙知道散朝后,自己的大儿子冷着一张脸出了宫。对胤禵又失望了几分,做不到宠辱不惊枉费他教导这么些年。 而当在南三所的伊尔哈得知康熙已下旨,胤禛他们可以出宫建府后就一直很高兴。 “真这么高兴?”胤禛看着伊尔哈的样子好笑的问到。 伊尔哈斜了他一眼,说道:“当然高兴了,出宫就可以经常见到阿玛和额娘,而且也不用天天去给额娘请安了。” “我怎么记得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去给额娘请安了?”胤禛故意冷着脸说到。 伊尔哈知道胤禛和德妃关系实际上并不怎么好,倒也不怕朝胤禛坐的地方挪了挪,挽着他的手,笑着说道:“这不是额娘病了,闭了宫门不让我进去伺候吗?” 德妃病了多久,永和宫的宫门就闭了多久。宫里的人都在猜德妃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每次德妃都只传张太医去永和宫,而张太医向来又是个嘴紧的。所以数月过去了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德妃到底得了什么病。 “皇阿玛已下旨,想来不出八月内务府就该收拾齐整了,额娘的病是不是也该好了?”胤禛见伊尔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说到。 自己额娘一连几个月都闭门不出,胤禛稍稍一琢磨就知道肯定是伊尔哈做的。其实他到不是在乎德妃,也知道伊尔哈不会下死手,顶多捉弄下德妃罢了。 只是这宫里向来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后面的夺位之争愈发激烈,不管他与德妃私底下再怎么不对付,在外人看来他们母子始终都是一体的。 胤禛没想到的是现实里的这个德妃,比起他梦境中的简直有过之而不及。要不是三福晋犯蠢将金鱼胡同的事提前捅了出来,德妃还等着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呢。如若是那样,估计对胤禛来说会更加棘手。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就满心的不情愿,嘟囔道:“你不知道,你不在我去给她请安,她老为难我,还让我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多时辰。”其实哪里有伊尔哈说的那么夸张,德妃又不蠢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为难伊尔哈,让人说闲话。 让她等是有,但是不能让伊尔哈站雪地里。要真是那样,估计其他宫里的娘娘都得指着她的脊梁骨说闲话了,伊尔哈这么说也就是想让胤禛心疼她罢了。 果然,胤禛听伊尔哈这么说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怒气,被伊尔哈挽着的手不自觉而紧紧握紧了拳头。 但他也不能说德妃什么不好,毕竟是自己的额娘。末了只能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道:“出宫后就好了,以后初一十五进宫请安,爷陪你来嗯?” 伊尔哈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这么说将头埋在他胸前,抿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胤禛见她不说话又说道:“还有,宅子你喜欢怎么布置,趁着这次让内务府一起办了。” 听胤禛说起宅子,伊尔哈突然想起了一直被禁足的李氏来。于是起身坐直了,将之前宫里发生的事细细的跟胤禛说了一遍。 胤禛听伊尔哈说完,到是有些意外,李氏在阿哥所几年他一直认为是个看得清的人,看着不像是会做这种傻事的人啊,“你确定是李氏?” 伊尔哈见胤禛怀疑的看着自己,一下就炸了毛,“话是三福晋在太后宫里说的,春桃也是三福晋的丫鬟看到的,我确定不确定有什么用!” 见伊尔哈口气有些冲,还一脸不高兴胤禛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但是身为皇子的骄傲又让他拉不下脸来,只能强端着道:“怎么跟爷说话呢!” 胤禛刚说完就后悔了,看着对面的伊尔哈睁大眼睛看着他,咳了一声说道:“李氏是个明白的,这事会不会是有误会。”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伊尔哈彻底炸了,“什么叫误会,我能误会她什么?”感觉到自己眼睛酸酸的,像是有泪要流出来,伊尔哈吸了下鼻子强忍着泪意又说道:“话不是我说的,人也不是我见到的,爷要是心疼大可去李格格那,妾身马上就吩咐人去解了她的禁足。”此时的伊尔哈怕是气狠了,连称谓都变了。 胤禛原本想着要是伊尔哈软了,给自己个台阶下自己就不跟她一个妇人计较了,显然他是忘记了大婚时的教训。伊尔哈不但没软,还一句话将他推到李氏那。 胤禛身为皇子,从小到大除了皇阿玛和太子他几乎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更何况是自己后院的女人。所以听伊尔哈这么一说也来了火,“去就去,你可别后悔!” 伊尔哈正在气头上,听他说要走立马起身,将胤禛拉起来拽着他到了门口,说道:“走!走!我呀,不后悔爷放心吧!” 胤禛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被伊尔哈彪悍的举动惊的目瞪口呆。直到被伊尔哈推出了门外也没缓过神来。 “爷......”见胤禛没反应,苏培盛硬着头皮小声说到。头低的不能在低,准备胤禛一出声他就跪下请罪。 胤禛听到苏培盛的话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说道:“爷这是被她赶出来了?”说完还转头看了眼苏培盛。 苏培盛哪里敢接话,又不是不要命了,只能继续弓着腰低着头。 胤禛站了会儿,不见伊尔哈出来寻他,心下恼火,大声对苏培盛说,“走,以后请爷来,爷都不来!”说着就带着苏培盛出了正院。 出了正院门胤禛又停住了,苏培盛见胤禛不动,就开口问道:“爷,咱们这是去哪?” “去哪?当然是去书房。”说完冷哼了声,便大步往前院书房走去。走到半道又停了下来。苏培盛都快哭了,心想,主子哟!你这是要真不想走,回去服个软不就完了,这么折腾,他小心肝受不了啊! 苏培盛正在腹诽就听胤禛说:“对了,吩咐下去,今天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许外传,要是谁多嘴,不用回禀直接处理了。” 苏培盛听胤禛这么说,又在心里腹诽了句,“该!真是一物降一物!” 胤禛本来是准备去李氏那,看看到底是怎么会事。但是想到若是自己去了,伊尔哈怕是会误会的越深,便临时改了主意,带着苏培盛去了前院。 伊尔哈这边,一众伺候的下人被刚刚的事情,惊的目瞪口呆。还没缓过神来呢就听伊尔哈说道:“海嬷嬷,去李氏那传我的话,明天......不,现在马上就解了她的禁足。” 海嬷嬷听伊尔哈这么说,脑仁儿就一阵疼,自己这个主子就不是个省心的,“福晋.......”海嬷嬷被刚刚伊尔哈彪悍的样子给吓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犹豫了会儿还是张嘴说道:“福晋,您真犯不着为了个格格和爷闹脾气。” “嬷嬷,你不用劝我,他爱去不去我懒得管!” 海嬷嬷实际上是想说,有哪家的福晋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夫君的。但是看伊尔哈还在气头上,就决定还是缓缓再说。心里却担心福晋这次真惹恼了胤禛,两人离了心可如何是好! 现在伊尔哈完全没有先前委屈想哭的感觉,只觉得心里有一股邪火。刚刚这么一闹,心里到畅快了许多。 她气胤禛不信任自己,也气他对李氏的袒护,所以她决定暂时不理他了,管他的呢,爱怎么样怎样!丝毫不觉刚刚自己的作为在这朝代有多惊世骇俗。 胤禛回到书房后,就让苏培盛传了在他留在宫里的人来问话。听跪在下首的人回禀的,与伊尔哈说的一般无二,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不是他不相信伊尔哈,也不是他袒护李氏,只是这皇宫里,向来人心难测,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有时候看着最有可能的往往不是,看着最没可能的反而才是真的。 背后的人如果不找出来,一直让他躲在暗处,对自己肯定不利,所以他才吩咐让人继续查下去。 这边两个刚重逢的小夫妻,刚甜蜜没几天就闹起了矛盾。那边,三阿哥胤祉也为自己福晋干的蠢事头疼不已。 这次随军出征的几个皇子,细说起来除了胤禛,几个皇子都没落着什么好!大阿哥就不用说了,那是他自找的。最可怜就是他和胤祺,自己虽然说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但是没功也无过。 五弟虽然惨点伤了脸,但好歹还得了皇阿玛的怜惜,自己去趟昭莫多什么都没捞着。回京就得知自己的福晋干的好事,而且他还不能做什么。 费扬古在昭莫多立了功,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还真不好处理这事。越想越憋屈,三阿哥只能感叹自己流年不利。 第57章 无题 宋氏知道胤禛回京后,内心既兴奋又忐忑。兴奋是因为爷若知道李氏做的事,肯定不会轻饶了她,忐忑的是虽然四顺已经死了,但是万一让爷查出来她和四顺的关系,不光自己怕是连家里都逃不了。 只是还没等宋氏纠结完,她就听说了福晋解了李氏禁足的消息。还以为福晋是按爷的吩咐做的,不然李氏犯了那么大的事,怎么爷一回来福晋就解了她的禁足。这让宋氏气的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 到是李氏,听到自己不用再禁足了原本被关的有些萎靡的她,一下就来了精神。‘想必爷是知道了他不在京城这段时间里,福晋做的事了。’李氏想到这便面露得色。 来传话的人见李氏这幅作态,心中都快气死了,自己主子和爷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大吵一架的,现在还要看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简直膈应死。于是冷着脸说道:“李格格,您收拾下该去给福晋谢恩了。” “不急,待我仔细打理后自然会去向福晋谢恩,免得冲撞了福晋。”话虽这么说,但是却丝毫看不出诚心的也样子。 那传话的丫鬟也懒得多搭理她,应了句便回了正院。伺候李氏的丫鬟大多都被伊尔哈退回了内务府,现在伺候的丫鬟李氏都眼生。 见一个个笨手笨脚的,李氏嘴上不说,心里却更加怨恨不已。待梳洗收拾齐整后,李氏就准备去正院谢恩。 李氏带着个小丫鬟往正院走去,到了半道李氏突然停了下来。身后的小丫鬟不明所以,就见李氏往另外一头走去,“格格......正院在那边。”小丫鬟出声,李氏就瞪了她一眼。 小丫鬟吓的噤了声,低着头跟在李氏后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李格格这是要往前院去啊。这可了不得,之前伺候李格格的丫鬟、太监,听说就是因为帮李格格传递消息,犯了事才会被退回内务府的。 要知道被退回内务府的奴才,说不得要是被发配到辛者库去的。小丫鬟越想越着急,又不敢出声阻止李氏,只能盼着有人能拦住她。 不过她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李氏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前院。到了门口见有小太监守在那,李氏加快了脚步,走到那小太监面前,说道:“公公,我来给爷谢恩,可否通传一声。” 那小太监有些为难的看着李氏,不管怎么样都是主子,比自己这个奴才强。李氏见小太监有些为难又说道:“公公只管去通传,如果爷不见的话,我自是离去,不会让你为难的。” 小太监一听也对,反正自己也就是苏培盛那去通传一句,爷见不见的,也不是自己这个奴才说的算的。这样自己两头都不得罪。于是勉强答应,转身进了后院去找苏培盛去了。 苏培盛一听李氏竟然到了前院先是一惊,然后狠狠的瞪了小太监一眼后转身就进了书房。 胤禛还在气头上,见苏培盛进来就用眼神示意什么事,苏培盛被胤禛看的头皮发麻,为难的说道:“爷,李格格求见!” 胤禛听后先是一楞,随即就想到肯定是伊尔哈将她放出来了,心里一阵发苦。自己这个小福晋是越来越任性了,可偏偏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今天要是让李氏进来,伊尔哈那怕是更说不清了。 “胡闹,谁让她出来的,当爷的书房是什么地方!”胤禛冷声呵斥到。 苏培盛也不敢接话,弯着腰低着头,心里腹诽道;‘能有谁,除了福晋这后院谁还有这个权利。’ “主子......您.....”话还没说完就听上首的胤禛开口说道:“派人将李氏押回去,接着关着,没有爷吩咐不得解禁。” 苏培盛得了吩咐,转身就出了书房。那小太监见苏培盛出来,就迎了上去。 “苏爷爷.....爷他” 苏培盛也不开口,抱着手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你在前院日子也不短了,这眼力劲怎么就没见涨呢,爷的书房是什么地方,啊?” 小太监听他这么说,哪里不明白,心中把李氏骂了个半死,嘴上却还说着讨好苏培盛的话。 苏培盛倒也不为难这个小太监,大家都是奴才也不容易,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小太监听后连声道了谢。李氏没等到小太监,还没明白怎么会事,就被人押着回了后院。伊尔哈知道后冷哼了声,也不说话。 “福晋,爷没去李格格那,连她的面都没见,您是不是......”海嬷嬷还想劝几句。 伊尔哈心情不大好,也不想听海嬷嬷唠叨,“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海嬷嬷见伊尔哈态度坚决,心里虽然担心但也不好再劝。伊尔哈只感觉自己最近脾气越发的不好了。尽量压住心里烦躁,吩咐海宝琴和宝珠给自己准备笔墨,换了套轻便的衣服便去了小书房。 三福晋这边,见胤祉回来连着好几天都歇在完颜氏那,自己的院门都没进过,气的摔了好些东西。想到大阿哥府里的事就对身边的嬷嬷道:“哼!不怪勾的爷喜欢,姐妹俩都是狐媚子。” 三阿哥回来没去三福晋那,实实在在的是给了三福晋个没脸。后院伺候的人都精着呢,那会看不出来三阿哥这是对三福晋不满了。 那嬷嬷听了三福晋的抱怨,只能暗自叹了口气。她伺候董鄂.云馨也好些年了,这三福晋的性子,估摸着是因为她额娘太软弱的关系,总是掐尖要强。这样的性子就算样貌再好,时间久了哪个男人受得了,更何况自己的主子这次还做错了事。 胤禛晚上一个人在书房,辗转翻身到了半夜都没睡着便起身穿衣,帐外候着的苏培盛听到响动,拍了拍脸醒了醒瞌睡就赶忙上前伺候。 “主子......”苏培盛也奇怪,大半夜不睡自己主子是要干嘛。 胤禛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听到苏培盛的声音抬头瞄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苏培盛不敢再问,立马上前伺候胤禛穿衣。 等收拾好了,胤禛抬脚就往外走。苏培盛又给一旁的小太监使眼色,没多一会小太监就拎了个灯笼过来,一行人就往院外走。 苏培盛见胤禛往后院的方向去,就想着自己主子肯定是要去福晋那里了。心中暗自腹诽自己主子真能折腾。 胤禛一路都沉默不语,步履也不快。到了正院门口便停了下来,苏培盛见胤禛站着不动,又得见院门已经栓上了,就开口道:“主子......要不要唤人?” 胤禛只是定定的站着,抿着嘴看着漆黑一片的正院。大约一刻钟后才开口说道:“回去吧!”苏培盛应了是,一行人就又回了前院。 而此时的伊尔哈白天发泄过一翻后,又去小书房里画了会儿画心情好了不少,所以早早就吩咐人落了锁睡觉去了。 伊尔哈每天按部就班的处理着南三所的事情,也不管胤禛每天下朝就去前院,已经好几天没进过后院了。尽管她知道胤禛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院子门口站一会,但是她就是不想搭理他,所以两个人就一直镇么僵着。 当然最悲剧的就是德妃了,因为小两口闹矛盾,她本该好了的病又拖了好几天。此刻的德妃满脸的疙瘩,可怖的让人不忍直视。满身散发的恶臭连在外面伺候的奴才都能闻见。 原本德妃还吩咐宫人熏香,想掩盖住这样的味道。但是发现这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比原来的还令人作呕就作罢了。 德妃这几个月饱受病痛的折磨,身上的皮肤都快被她挠烂了。张大夫换了好几次方子都没用。眼见着皇上已经回宫,德妃就更着急了。 “养着你们这干奴才有什么用,都那么久了还想不出办法!”德妃面目可憎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董嬷嬷厉声呵斥到。此时的德妃哪里还有往常端庄秀雅,温婉娴德的样子。 当然这段时间最惨的久永和宫伺候的奴才了,动辄不德妃打骂就不说了,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无意间的那句话就犯了主子的忌讳,要知道宫里死两个奴才再正常不过。 董嬷嬷心里发苦,连张太医都没有法子,她们做奴才的能找到什么好法子。 “主子,不然就禀了皇上,让.......”董嬷嬷话还没说完,就听德妃厉声说道:“不行,让皇上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我就完了!” 想是想到了什么狐疑的看了眼董嬷嬷,又开口说道:“禀告皇上......狗奴才你安的什么心?” 董嬷嬷一听就知道不好了,主子自从得了这异症后不仅性子大变,还变的多疑起来,连忙开口:“主子误会了,老奴是想着禀告皇上的话,宫里的太医不行的话,也能从民间找找看有没有偏方,老奴都是为了主子着想啊!” 德妃心里也着急,皇上已经回宫了,如果她的病再不好的话,见不了皇上都是小事。就怕皇上将她挪出宫去才要命。 而此时的康熙,见内侍端上来的盘子里,德妃的绿头牌被扯了还有些疑惑。原本还想着老四这次立了大功,今晚得空去永和宫看看德妃。 “怎么不见德妃的牌子?” “回主子话,德妃娘娘病了,永和宫宫门已经关了三月有余了。” 康熙听那太监的回话,有些意外,“病了那么久,可曾宣太医?” “回主子话,永和宫一直宣的张太医。” 康熙一听更奇怪了,“一直不见好转吗?” 那小太监为难的说道:“奴才也不清楚!”德妃将事情捂得严实,这小太监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康熙沉吟了会儿,说道:“宣太医院的原判去永和宫看看吧!” 第58章 端午上 眼看着就快到端午,五月初一这天各个宫都挂起了五毒荷包。也不知道是不是北征大军大胜归来的原因,康熙对今年的端午似乎格外的重视。罕见的放了一众大臣五天的沐休不说,还特命御膳房于端午之前琢磨出新的粽子品种来。 于是早在十日前,御膳房的一干御厨就开始绞尽脑汁研究康熙所说的“新品种”的粽子。从外形、大小,到馅香选料等等,无一不考究。直到新做出的粽子获得了康熙的满意批示,御厨们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由于康熙的重视,紫禁城里各宫对这次的端午自然也不敢怠慢,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 南三所,伊尔哈早在几天前就吩咐了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准备好了粽子、雄黄酒等过节的吃食。原本端午出嫁的女儿是应该回娘家归宁的,但是伊尔哈现在还住在宫里自然不方便回去。 于是便让人准备了好些宫里特制的粽子赏赐到费扬古府里。还在里面掺杂了少许灵草的汁液,以调理家里人的身体。 胤禛这次在昭莫多立了大功,与给其他几个阿哥赏赐多为纱、葛、扇子、香饼、香袋、香包、宫珮不同,康熙这次给胤禛的赏赐里,还多加了上好的红珊瑚树盆景一盆,紫檀嵌牙点翠海插屏一幅,画珐琅盆玉兰盆景数盆,伽楠香朝珠数串。 除了这些还贴心了赏赐了好些紫金锭、蟾酥锭、盐水锭这些避暑药品。这些虽非至宝,但也都是精细珍贵的好物件,可见康熙对胤禛的格外不同。 三阿哥听说后酸溜溜的对完颜氏说道:“四弟是个运气好的。”他说的是胤禛能擒住葛尔丹一事,要不是运气好凭胤禛当时那小身板他还真不信胤禛能单枪匹马擒住那葛尔丹。 完颜氏哪里听不出三阿哥话里的酸意,自然不好接话,只得拉着三阿哥聊起了别的转移话题。 这边胤禛院子里 “爷,这些赏赐可要入库?”苏培盛小心翼翼的问到。最近胤禛心情不大好,他还是谨慎些好。 胤禛因为跟伊尔哈争吵的原因,对于这些丰厚的赏赐并没有太上心。到是后院里一干伺候的奴才与有荣焉,走路腰杆都直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些算得上珍品的赏赐,胤禛想到伊尔哈便开口说道:“送去福晋那吧。”歇了会儿又说道:“对了,去问问福晋,给费扬古大人府上准备的东西送去了没有,如果没有再从爷的库里挑几样好的添上。”其实胤禛就是绷不了,伊尔哈又理他,他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个梯子好下台。 苏培盛听完胤禛这么说,心里直咋舌,老话说的“一物降一物”还真有道理!自家主子那天可是被福晋给赶出的正院,而且这么些天都没见福晋往前院递个话。 自家主子没冷着福晋就不说了,还耐不住的拿自己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不一有赏赐就颠颠上赶着给福晋院子那送过去了。 呸!什么热脸,冷屁股的。觉得自己这样大不敬,苏培盛立马收住了心思恭敬的应了是,麻利儿的去后院传话去了。 伊尔哈听苏培盛说完,面色淡淡的道:“劳烦公公替我谢谢爷,想来阿玛额娘他们也会感恩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胤禛私库里的东西自然是差不了的。伊尔哈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毫无压力的应下了。 “老奴不敢担,福晋可还有其他吩咐?”苏培盛还等着伊尔哈说点别的什么好让自己好复命的时候就听伊尔哈淡淡的说道:“没了,宝琴送送苏公公。” 见福晋面色淡淡的样子,苏培盛心中腹诽。哪家的福晋也不见像这位,这般……这般不识抬举啊,这自家主子都主动递话茬儿来了,这位愣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恭敬的应了是,给伊尔哈行完礼,苏培盛便转身准备回去复命。宝琴接了话,就上前送苏培盛出门。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见到了院门口苏培盛说道:“宝琴姑娘留步吧。” 宝琴闻言就停了下来,笑着将一个荷包塞到苏培盛手中说道:“福晋性子要强,还请公公多担待些!”宝琴是按海嬷嬷的吩咐做的。苏培盛从小就在胤禛身边伺候,如今伊尔哈正和胤禛闹矛盾,若是这奴才再在胤禛面前说几句话上眼药,就更坏事了。 “可使不得!”苏培盛一惊连忙推辞。 “公公就收下吧。”宝琴是个机灵的,说完也不等苏培盛说话便转身快步进了院门。 苏培盛看着手里的荷包,掂了掂重量,心中一阵苦笑。这福晋身边的人想什么,他做奴才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 不过就算没这些打赏,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福晋半点不好啊,依着爷现在对福晋的看重,别说上眼药了,但凡他有只言片语露出那么点意思,被主子查出端倪。怕是多少年的主仆情分都没用啊! 叹了口气,苏培盛只能把荷包揣怀里,去胤禛那复命去了。 胤禛这边听完苏培盛的回禀,得知伊尔哈的态度后有些失望,吩咐苏培盛去开库取东西后,又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书房。 到了五月初五这天,一大早海嬷嬷和宝珠宝琴就伺候着伊尔哈梳洗,带上繁复的朝冠,穿上皇子福晋的冠服,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伊尔哈才一身盛装的带着海嬷嬷和宝珠宝琴进了宫。 德妃因为生病并没有出席,所以比起三福晋和五福晋需要在自己婆婆前伺候,伊尔哈显然要轻松得很多。此刻她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得亏没听胤禛的把德妃放出来。 为了应节气端午这天,康熙身着蓝棉纱袍、红青棉纱绣二色金龙褂,腰上拴龙舟大小荷包和五毒小荷包,朝冠上也戴了艾草尖。皇太后及宫中女眷头上戴五毒簪、艾草簪,或绸布制的老虎簪。伊尔哈只选了一支简单的艾草簪戴上应节气。 辰时一到,康熙领着宫中一干人等开始祭祀。宫中祭祀是男女分开的,康熙带领着爱新觉罗氏家的男人在乾清宫举行祭祀典礼。后宫的一众女眷则由皇太后带领着在后宫行祭祀。 端午这天宫中单是摆上桌的粽子,就足有两千多个。再加上祭祀拜神用的粽子,赏赐给文武大臣们食用的粽子,以及分给太监宫女等的粽子,这一天宫中的粽子消耗量极大,以致宫中的御膳房都忙不过来。 看着“粽席”上摆放着的一千多个各种粽子,堆的像小山一样,伊尔哈就开始胃疼。祭祀结束到了用膳时,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桌上,也摆放着数量可观的粽子,想到这天整个皇宫除了粽子就再无别的吃食,伊尔哈已经想扶额了。 端午宫里按例不仅要祭祀,摆方粽子供,设“粽席”,吃粽子喝雄黄酒。还有不少的应节活动,例如“射粽”,即把许多粽子放在一个大盘子里,女眷们站在一定的范围内,用小角弓射,射中哪只就先吃哪只。 还有刺激的就是“射柳”。在民间也就是一帮人各持弓箭,朝事前指定的某根柳枝上射去,瞧谁能把它射断。 这种娱乐的危险性丝毫不亚于赛龙舟,因为端午节那天很多人都出来了,你射柳的时候未必能保证对面没有人,强弓硬箭又能射的极远,嗖的一箭射出,柳枝没射断,到把人脖子射断了。所以特别考验射箭人的力道和准头。 当然在宫里因为人少,这样的危险性是不存在的。宫里的“射柳”也就是康熙和几个阿哥加上宗室近枝的几个子侄轮番比试骑射罢了。满人尚武,又是马上得的天下,对骑射自然更是看中。往年“射柳”也是康熙考较自己儿骑射功夫的项目。 伊尔哈对于“射粽”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着这么多粽子她看都看饱了好吗,就别说吃了。所以当一群后宫女眷凑在一起射粽子的时候,伊尔哈只是兴趣缺缺的在一旁凑热闹。没有上前参与的意思。 “四嫂,不如去试试。”五福晋见伊尔哈无聊便开口说到。 “还是弟妹去吧,我在这躲躲懒。”伊尔哈听见五福晋说话还有些意外,五福晋历来低调,在南三所一向没有存在感,今天难得主动跟自己说话。 五福晋见伊尔哈这么说,呐呐的开口道:“我是个手笨的,还是不去献丑了。” 伊尔哈听她这么说,心下又感慨这五福晋还是真个包子的性格,做什么事都怕不讨人喜欢,瞻前顾后的。不过还是出言安慰她道:“不过就是游戏罢了,射不中也无妨的。” “四嫂说的是。”说完就闭口不言。 两人沉默无语,不一会儿那边传来一众女眷的赞叹声。循声望去,就见三福晋带着一脸的笑意站在大金盘旁边,手里还拿着一副小角弓。 “想来是三嫂了射中带彩头的了。”五福晋看着站在众人间神采飞扬的三福晋,眸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艳羡。 “三嫂的阿玛是费扬古大人,自然虎父无犬女。” 五福晋听伊尔哈这么说,也附和的点了点头说道:“四嫂说的是。”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等七弟、八弟成婚后宫里怕是要比如今热闹。” “可不是吗,想来太后也盼着呢。”妯娌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一会儿,就听见乾清宫的太监来传康熙的口谕,请太后移驾御花园一起观看众阿哥“射柳”。 第59章 太后带着一众女眷到了御花园。御花园里早有宫人清理一块开阔的场地,将柳树干中上部削去青皮一段,使之露白,作为靶心。御马监的太监也牵了马过来,在一旁候着。 康熙和他的众多儿子还在热身。见太后带着一众女眷到了御花园,康熙快步走上前去将太后让到了一旁的软座上。 “皇额娘,稍坐片刻,他们兄弟几个一会儿就开始了。” 太后听康熙说完后道:“皇帝不去试试手吗?” “先让他们兄弟几个练练手。”康熙话语间是无法掩饰的自信与自负。 “皇帝说的在理。”太后是个不多事的,历来康熙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康熙与太后又闲聊了几句,见几个儿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便让李德全去传自己的口谕,李德全得了吩咐立马小跑着去传旨去了。 首先上场的当然是大阿哥胤禵,最近大阿哥出入宫门都冷着个脸,连后宫里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但今天这么个日子还黑着个脸,就有些不同寻常了。众人都看着大阿哥驰马而过,手里拿着五石的弓对准了柳枝一箭射出,然而令众人惊掉眼球的却是,往常箭不虚发的大阿哥,这一箭却出人意料。 大阿哥在军中历练多年,骑射功夫不说出类拔萃但必然不差,不过今天这一箭却大大的失了他的水准,没射中柳枝不说,还险先伤了场外的人。 见到手中射出的箭脱离了原本的轨道,胤禵不可思议的看着射偏了的箭,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没射中。 呆坐在马背上,直到缓过神来发觉自己失态了,才翻身下马,将弓丢给前来的伺候的小太监。不发一语的就出了场地。 “大哥今天有失水准啊,可要再来一次?”太子在一旁笑着说到。表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看的胤禵一阵牙疼。 胤禵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比刚刚还要黑。康熙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并未予以置评。 伊尔哈瞥了眼大阿哥那边,不小心便对上了胤禛的望向自己目光。今天的胤禛穿着黑色窄袖的骑装,袖口处缀着暗红缎边,身材虽不粗犷却修长高大,显得干净利落。与平时出现在后院中的胤禛不同,此时的胤禛整个人瞧着比平日多了几分冷傲孤清的气质。 伊尔哈见他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转了头移开了目光,心里却怎么挥不去刚刚胤禛眸子里的炽热。 胤禛见伊尔哈不好意思的故意收回了目光,转身与一旁的五福晋说话,胤禛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唤了苏培盛过来与他耳语几句,才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正在“射柳”的太子身上。 太子自然是正常发挥,康熙夸赞了几句,太子谦虚的谢了恩!三阿哥喜文,骑射功夫一般,到也没有出彩的地方。 不多会儿就到了胤禛这,胤禛正准备上场就听见康熙突然吩咐了御马监的太监,将自己的踏雪牵了出来。 众人见此心中都惊讶不已,连太子都未曾有此待遇,可见这次昭莫多胤禛能擒住葛尔丹,确实让康熙看重。 御马监的太监将康熙的踏雪牵了过来。胤禛谢过康熙,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正要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弓时,就听大阿哥冷着脸说道:“五石的弓四弟怕是勉强,不如换一副。”以前胤禛在众多兄弟里骑射并不出色,拉开四石的弓没问题,但五石的确实有些勉强。不过今非昔比,大阿哥未免太小看他。 胤禛低头一笑,复又抬头对大阿哥说道:“大哥多虑了,这弓刚好!”说完也不能胤禵再开口便打马往马场而去。 伊尔哈早就听见了大阿哥说的话心中气愤,暗自后悔刚刚下手太轻。见那边胤禛已经准备好了,伊尔哈顾不得想旁的,聚精会神的盯着马上的胤禛。只见胤禛骑马飞驰而过,一声箭矢破空声响起,瞬间两道虚影划过众人的视线。 待箭矢落地后,众人惊讶的发现胤禛居然双箭齐发,且都射中了最细的那根柳枝。纷纷露出惊叹的表情,要知道五石的弓可不是随便一个人能拉开的,更何况胤禛能双箭同发且准头都极好。 “好,好啊!老四越发精进了,我这踏雪啊,就当彩头赏给你了。望你不要堕了我大清巴图鲁的名头。”康熙露出满意的神色笑着说到。 “儿臣谢过皇阿玛的赏赐。”说的是康熙赏赐他马一事。踏雪虽比不上汗血宝马,但也算得上稀有了。 这边伊尔哈看的正高兴,就听一旁有人说道:“四弟妹好兴致!”伊尔哈转头得见是三福晋,还有些奇怪,她不在荣妃那伺候到自己这边干嘛。 “三嫂,好些日子不见!” 三福晋笑着说道:“是好些个儿日子不见四弟妹了。”说着就顺势坐下,捋了捋衣角又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四弟妹一直替德妃娘娘抄经祈福,我也不好打扰你,要不是今个儿是端午,怕是还得有些日子见不到弟妹呢。” “三嫂说的哪里话。”伊尔哈还没搞清楚三福晋的目的,强忍着心里烦躁敷衍到。 刚好一旁伺候的小宫女上来添茶水,给三福晋和伊尔哈分别倒上后就退到了一边,三福晋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前些日子四弟院子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伊尔哈听三福晋这么说更摸不着头脑了,心想你一个嫂子打听小叔子院子里的事是几个意思,于是面露疑色问道:“三嫂可是又听到什么传言了?” 三福晋听伊尔哈这么一说,被气的差点呕出一口血来,想到之前的事,心中暗骂伊尔哈不识抬举,哪壶不开提哪壶。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冷笑着说道:“弟妹误会了,是前些日子听见四弟的院子有女子的吵闹声,吵的我和你三哥睡不着,我才想着今儿得空来问问的。” 伊尔哈听她说完,才反应过来。想到那天李氏去胤禛书房的事心里就一阵膈应。说道:“三嫂说的可是上个月的事?” 三福晋见伊尔哈一脸平静,心下有些疑惑,但想到那晚胤禛院子里的响动又不似没事,迟疑了会儿便点头道:“可不就是那晚的事,动静还不小哩。” “想必三嫂说的我们爷的李格格了。”伊尔哈一脸云淡风轻的说到。 三福晋见她答的这般爽快,就有些奇怪,狐疑的看了伊尔哈一眼说道:“可是那李格格不懂事?” “三嫂多虑了,那天不过是李格格在院子里散步让只耗子给惊着了。”伊尔哈端着茶水喝了口,淡定的说到。 三福晋听伊尔哈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想啐她一脸,蒙傻子呢吧!先不说阿哥所里有没有耗子,那响动明明是在前院,哪家的小妾没事跑前院干散步去? 正想要开口刺儿伊尔哈几句,就听见那边自己婆婆跟前伺候的嬷嬷来请自己过去,才不甘心的歇了话头,转身去了荣妃那。 一旁听着两人谈话的五福晋,心中也在感叹。真是三福晋还真是个奇人,也不知选秀前规矩都是跟哪个嬷嬷学的,哪里有这么明目张胆打听小叔子后院是非的。 见三福晋走远了才开口道:“四嫂......” 听见五福晋出声,伊尔哈转过头看着她,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见伊尔哈看着自己,五福晋顿了会儿又接着说道:“三嫂她......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别往心里去。” 伊尔哈见五福晋面有难色,好不容易才把话说清楚,笑了笑说道:“弟妹多虑了,三嫂的性子我自然是晓得的。”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三福晋就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的恶心你。之前事情的账还没算清呢,今天可算把伊尔哈又得罪了。 五福晋见伊尔哈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只能呐呐的收了话不再开口。五阿哥因为在昭莫多伤了脸,如今性子阴晴不定,变的更不好伺候了。她自己院子里的事都还处理过来呢,又哪里能管别人如何。如今能开口说这么句已经是不容易了。 胤禛一直注意着伊尔哈这边,以他的听力,自然听见了伊尔哈和三福晋的对话。心下不悦,想到之前这妇人弄出来的事端,心中也是一阵厌恶。当然心里对李氏那天擅自去前院书房更是不喜。 “四弟,你这是看什么呢,可是不放心四弟妹?”太子对于胤禛今天拿风头压过了自己,又得了皇阿玛的赏赐,心中难免有些酸酸的,于是见胤禛一直盯着女眷那边看就笑着打趣到。 胤禛听见太子打趣自己,咳嗽了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太子莫要打趣臣弟,不过是怕她刚进宫不懂规矩罢了。”话虽这么说眼里的关切之意却丝毫不减。 “没想到四弟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一旁的大阿哥听了后阴阳怪气的说到。 胤禛听大阿哥这么也不搭话,只是冲着大阿哥笑了笑,便转过身去跟太子聊起了别的。心中却冷笑了声,暗自想最近这大阿哥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 太子见状也不打圆场,只是坐在一旁笑而不语,接着看下面几个年纪还小的弟弟们“射柳”。 大阿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那方面的原因,最近越发的控制不住心里的戾气。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总是想要发一通火,偏偏最近他每件事都不顺心。 伊尔哈在三福晋走后,就失了兴致。百无聊赖的看着几个年纪小的阿哥“射柳”。 不多会儿就见苏培盛朝着自己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到了伊尔哈面前行过礼后,说道:“福晋,这是爷让奴才给福晋准备的,怕您用不管宫里的粽子。”说完就将食盒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宝琴。 伊尔哈狐疑的看了眼苏培盛说道:“先头不是说今天宫里并无别的吃食吗?” 苏培盛知道伊尔哈在担心什么,便开口解释道:“福晋放心,并无妨碍,之前宫里的娘娘也是这样的!” 伊尔哈听苏培盛这么说,也不在纠结,今日宫里实在是粽子太多,能吃点别的当然是好的。 一旁的五福晋见胤禛那么体贴伊尔哈心生羡慕。想想五阿哥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初一十五来自己屋里也很少与自己亲近,便悲从中来。只是想到还在宫里便连忙收了心思。 第60章 忙了一天回到南三所,几个丫鬟伺候着伊尔哈梳洗完天已经不早了,宝琴正在帮伊尔哈绞发,想起今天白天三福晋说的话,气愤的说道:“主子,今天那三福晋真是太过分了!” 伊尔哈刚刚沐浴完,心情比白天好些。也不恼无所谓的说道:“谁让咱们的李格格吵到人家睡觉了呢。” “哼!什么吵不吵的,三阿哥小一个月没进她屋的事,整个阿哥所都知道了。”宝琴幸灾乐祸的说到。 伊尔哈诧异的看了眼宝琴说道:“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宝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哪里敢说之前看伊尔哈和胤禛闹了矛盾不敢再说这些,怕给主子添堵啊。 要说三福晋真让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与完颜氏斗法关起门来不好吗,偏偏弄的人尽皆知。隔三差五就得弄出点事情来,这宫里八卦传的最快。她和完颜氏斗法的事情不出一天整个宫里都传遍了。 “无论怎么说总归是李格格扰了人家,明个儿海嬷嬷准备些东西送过去,就当赔罪了。”伊尔哈向海嬷嬷吩咐到。海嬷嬷做事是个周全的,交给她伊尔哈自然放心。 海嬷嬷恭敬的应了是,主仆几个说了几句闲话,便按往常落了锁,熄了灯歇下了。 前院的书房里。 胤禛今天得了康熙赏赐的踏雪,因为与伊尔哈闹别扭而低落的情绪到是稍稍好了些。皇阿玛当年在长白山一箭射杀猛虎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从小就想成为像皇阿玛一样的巴图鲁。如今因为伊尔哈的关系,身体比以前强了不少,今天能得到皇阿玛的夸赞,心情自然不错。 难得一扫前几天的烦躁,静下心来看了好一会公文,一直到了亥时才歇下。胤禛已经在一个人在书房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原先自己习惯的床榻,此时却感觉有些空落落的,一个人睡着有些冷。胤禛睡意全无杂七杂八的想了好些事。 先头江南的科场的事情牵连甚广,如果真如费扬古所说,太子和索额图在京里利用当铺和钱庄贪墨直隶的赈灾款,那么说明太子还不肯放弃在江南多年的经营。直隶赈灾款被挪用,按理说以皇阿玛对朝堂的掌控,不可能一点端倪都看不出。 可是若是知晓却又不见皇阿玛在朝堂上有任何动作。还有这次北征,大军围剿葛尔丹到了昭莫多,关键时刻京里的粮草居然掉了链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留京监国的太子肯定是脱不了责任的。 皇阿玛还像早就知道般,大军出征前就让李光地从南京筹备了一批粮草。那么说明,皇阿玛早就预料到了京里的粮草会出问题。可是为何到现在,大军已经回京皇阿玛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与太子面上还是一副父慈子孝。 还有在宫里散播自己流言的幕后主使是何人,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戴三金的妹妹是如何提前得知皇阿玛会生病的,又是谁让她带着药到昭莫多的?那人与散播流言的人是否是同一人? 这也难怪胤禛想这么多,前世这个时候他还是个跟在太子身后一心办差的阿哥,有很多事情并未留意。 一桩桩一件件,胤禛越想越头疼。重重的叹了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两人争吵那天,伊尔哈看着自己失望、愤怒又带着水光的眼神。喉咙里像堵了什么样,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闭上眼睛想挥去伊尔哈那似怒似怨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晰。 今天她到是没再给自己冷脸,本以为回了阿哥所伊尔哈会有所表示,派人到前院传个话。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直到苏培盛来报正院已经落锁熄灯,伊尔哈也没有任何动作。 胤禛苦笑了声。罢了,她终归是年纪还小爱耍性子,自己跟她置什么气。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胤禛起身吩咐苏培盛上前伺候。 苏培盛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胤禛,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跑到福晋正院门口去,听见胤禛吩咐连忙麻利儿的上前伺候。 胤禛随便抓了件衣服披上,吩咐掌灯的小太监打上灯笼就疾步向后院走去。一行人到了院门口见正院同往常一样落了锁,苏培盛正要去叩门,就见胤禛一个跃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一群奴才目瞪口的相互对望。过了半晌打灯笼的小太监回过神来说道:“苏爷爷……咱们……” 苏培盛咳嗽了声,正色说道:“咱们就在这候着吧。”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做奴才的不能像主子一样翻墙进去吧。主子还在里面呢,也不能去歇着,不在这等着又能怎么着! 那边一干伺候的奴才苦哈哈的在院门口候着,这边进了院子的胤禛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脚步轻的连在外间守夜的宝珠和宝琴都没发现。 伊尔哈在胤禛到院门口的时候就醒,等他进了屋伊尔哈就确认了来人是胤禛。只是她就装作不知道,闭着眼睛装睡,偏生呼吸还特别平顺连走到床边的胤禛都没发现她是装睡的。 胤禛见伊尔哈睡的香也不唤醒她,只是坐到床榻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就静静的借着月光专注的看着她。伊尔哈见胤禛进来后就没了动静还有些奇怪,只是没多会儿就感一股冷气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胤禛搂在怀里。 睁开眼睛,就见胤禛一双看像自己的眸子在夜里亮亮的,刚刚想要抱怨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终于还是伸手环住胤禛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磨蹭着他微凉的皮肤,眼角还闪着泪光。 见伊尔哈不再抗拒自己,胤禛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感受到自己脖颈处凉凉的,叹了口气,大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 “可还气了!”过了会儿,胤禛开口说到,声音低沉且有些暗哑。 伊尔哈吸了下鼻子,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捶了他一下。 见伊尔哈使小性子,低头亲了她一下,好笑的说道:“真真是个娇气的,爷就说了两句你就闹脾气,你看哪家的福晋敢把自家爷往外赶的。” 伊尔哈也觉得那天自己做的过头了些,只是最近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谁让爷不信我的。”伊尔哈摩挲胤禛微微有些粗糙且干燥的手说到,声音有些闷闷的。 胤禛听后苦笑了声,又抱紧了怀里的伊尔哈说道:“爷若不信你,这世上就没有爷可以相信的人了。”伊尔哈都将自己惊天的秘密告诉了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不信她,这世上或许只有伊尔哈才是全心全意为他的人,他爱她,愿意去包容她,当然包括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小性子。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胤禛怕伊尔哈还误会自己袒护李氏不相信她,于是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打算细细的说给伊尔哈听。伊尔哈静静的听着胤禛给自己细细的分析,说明厉害关系,心中也暗恼自己那天太冲动。 胤禛这几天都睡在书房,两人好些天不在一处。此时又是温香软玉在怀,胤禛心头火起哪里还忍得住。说着说着,手就有些不规矩。还用牙齿轻轻的咬着伊尔哈的唇,搂着她的手也加重了揉搓的力道。 隔了那么小半月,不仅胤禛想,尝过情爱滋味的伊尔哈也想。葱绿色的肚兜早就在两人摩擦中被扯到了一边。伊尔哈乌黑柔顺的头发此时已经有些凌乱,面色绯红,锦被下光着的小腿隔着胤禛的绸裤磨蹭,胤禛被她挑拨的手里的力道又重了些。 感受怀里的伊尔哈软了身子,便将手伸进被子里一把扯下了她的亵裤。顿时,伊尔哈只觉得胤禛略带薄茧的手像是带了一团火般,被他抚过的肌肤都变得滚烫灼热。 见怀里的人喘息渐渐变得急促,胤禛含着她的粉唇含糊的说道:“这就不行了?爷还没开始呢!” 胤禛嗓音有些嘶哑,略带着不同与平日的性感。灼热的鼻息喷在伊尔哈的脸上,暧昧的气氛让伊尔哈心里也变的滚烫起来,“爷,别闹我了!”伊尔哈见胤禛分明是在捉弄自己,将滑腻腻的身子往他身上贴了过去。 胤禛哪里受得了这个。衔住她粉嫩的舌头狠狠的吮吸起来,直到发现怀里的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才放开了她。伊尔哈脸色变的更红了,还不住的喘着气。胤禛见她现在的样子只想在她的身子上好好弄一弄,把这几天心里的躁意发泄出来。 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他对着别的女人都没反应。偏生就是伊尔哈,一见她自己欲、念压都压不住。不过大约还是觉得她年纪小,生怕吓到她,胤禛还是生生忍住了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暴虐的冲动。 伊尔哈正好到关键时候,见胤禛放缓了动作像是特意克制着,咬了咬唇,轻轻推开了他一个翻身后便坐到了胤禛的腰上。胤禛被伊尔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伊尔哈准备如何。 伊尔哈见胤禛如此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就扯开了他的里衣。本就松散的里衣被伊尔哈一拽就露出了胤禛小麦色的胸膛,伊尔哈俯下身去亲吻着胤禛的喉结。胤禛被她勾的再也忍不住体内暴虐的*,扶着她的腰狠狠的挺动起来。 屋里的响动惊醒了外屋守夜的宝珠和宝琴,两个丫头一惊以为是有人闯了进来,连忙起身去查看。刚走到帘子那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两个丫头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事,相继都停住了脚步,红着脸看了对方一眼又回了榻上。 这边胤禛动的太狠,直到伊尔哈再也受不了,带着哭腔一个劲的喊着“胤禛.....胤禛”他才恢复了一丝清明,放柔了动作,两人这晚闹到了快天亮。可苦了在外屋一直睡不着的两个丫鬟和正院门口吹冷风的苏培盛一干人。 第61章 终于平静下来的胤禛拉过一旁湖蓝色叠丝薄被将早就软在一边的伊尔哈裹住,说道:“刚刚出了好些汗,一会儿该着凉了。” 迷迷糊糊的伊尔哈听见胤禛这么说,一双美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爷闹的。” 胤禛真是爱极了她现在的样子,恨不得抱到怀里再弄一翻。只是担心她再受不住只是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你就不想了?” 伊尔哈真是怕了他,便也不在这上面和他斗嘴。突然想到玲珑塔里的戴玉儿便说道:“对了,那个戴姑娘该如何处置?” 胤禛将她又抱紧了些说道:“再等几天,先不急。”此刻被子下□□的两人,双腿相互交缠。伊尔哈感到胤禛的变化怕他又来,便又说起了别的话题。见伊尔哈如此胤禛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倒也顺着她的话头说了起来。 “对了,今天可是三嫂又惹你不高兴了。”想起今天得事胤禛开口问到。 伊尔哈听到三福晋就一阵烦躁,没好气的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三天两头的找我的麻烦,老和我过不去有什么用,我又不跟她抢男人。” “胡闹,乱说什么!”胤禛哪里受得了她提到别的男人,便冷着声训斥到。抱着她的手还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她的屁股。 伊尔哈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点过火,便吐了吐舌头,主动搂着胤禛的脖子亲了亲他,才见胤禛脸色好了不少。 “不过她也是个可怜人,听宝琴打听的,之前她额娘在家就不得宠,被个妾侍压得死死的,约莫着是因为这个,如今三嫂才这么掐尖的要强的成天和个小妾斗法,让宫里人看笑话。”伊尔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三福晋虽然样貌出色但性子确实不讨喜。 “你这丫鬟还真是......”胤禛对伺候伊尔哈的个丫头都没什么印象,到是这个宝琴,爱八卦的程度连他都有耳闻。 听见胤禛提起宝琴,怕胤禛不喜把宝琴换走便开口说道:“我的丫鬟怎么了,我在宫里枯燥的生活可就指望着她给我逗乐了。” 胤禛见她着急的样子,心想可不就还是个孩子吗。有些好笑的道:“放心,爷留着她给你逗乐,不过你也要多约束些才好,省的给你惹麻烦。” “爷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而且宝琴嘴紧的很,不该说的她是不会说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三嫂那边你也不用烦心,估计过不了几天,她就没功夫找你麻烦了。” 听胤禛这么说,伊尔哈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起身坐起来拉着胤禛问道:“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语气那是相当肯定。 胤禛斜睨了她一眼,伊尔哈顺着胤禛的目光望去,突然发现自己没穿肚兜先是一惊,然后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红着脸说道:“不许看!” “该见得爷都见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完全是一副登徒子的口吻。伊尔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胤禛,他不说话的时候都是冷冷的绷着个脸,也只有在自己屋里他的表情才能像个正常人般稍微丰富些,但是却万分不可能是像现在这样的。 胤禛见伊尔哈有些羞恼,便也不与她开玩笑,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下巴抵在伊尔哈的头上摩挲着说道:“你就别管了乖乖的,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也不再追问,反正总会知道的,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才歇下。 果然没过多久,南三所就隐隐约约有了一些传闻。 “福晋,您说会不会是真的。”宝琴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沉香粉末递给伊尔哈。 伊尔哈喜欢自己调香,经常研究一些古籍上调香的方子。也时不时的放一些玲珑塔里的灵植进去,所以她调的香味道格外不同。德妃虽然百般看伊尔哈不顺眼,不过单在调香一项上却不得不承认伊尔哈极具天赋。 “什么真的假的。”伊尔哈接过宝琴递过来的沉香,加上一些苏合香油混合在一起慢慢调匀,又辅以一些蔷薇水见差不多了才开口问到。 见伊尔哈开口,宝琴兴奋的说道:“就是三阿哥在宫外养了个外室的事啊!” 伊尔哈一开始还以为又是什么八卦,便也没太放在心上。听宝琴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惊讶,“你是说三阿哥?”想到那个天天跟翰林院读书人混在一起的三阿哥,伊尔哈都有些怀疑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三阿哥,福晋。” “宫里流言,当不得真,你们几个且不可跟着人云亦云。” “福晋放心,我们省得,只是这次传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 伊尔哈见宝琴一副神秘的样子,也好奇便开口问道:“怎么传的?” “都说三阿哥前些日子出宫看上了个寡妇,还在城南给她买了宅子呢。” 宝琴一下子弄出个这么劲爆的八卦,惊的伊尔哈差点忘了将调好的香料放到瓷瓶里。 “你是说的宫里的三阿哥?” “可不就是宫里的三阿哥,听说那寡妇原先还是赫舍里家大爷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不过那丫鬟前两年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了府,就在房山找了个屠户嫁了,许是命硬没过半年这屠户就得了急症死了。” “哪个赫舍里家?”京里都是八旗子弟,同姓的人家很多,伊尔哈还真不知道宝琴说的赫舍里是哪家。 “是哪家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和索相家还是近枝。” 海嬷嬷听伊尔哈这么说,便插了句话:“那家人原本与赫舍里皇后的母家同枝,分家后家中子弟不争气便渐渐式微了,不过她们家的大格格当年嫁给了佟国维,如今倒也能拉抬家里几分。” 别说还是海嬷嬷对京城八旗人家这些理不清的关系清楚,宝琴一说就想到了是哪家。 伊尔哈听后点了点头又说道:“若是真的三阿哥应该极为谨慎才对,怎么会传到宫里来?”养外室就不说了,毕竟是个寡妇实在是让人.......。 “还不都是三福晋闹出来的。”宝琴撇了撇嘴说到。见主子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又接着说道:“也不知三福晋是如何得知的,前些天还为这个跟三阿哥大吵了一架,就被嘴碎的奴才给传了出来。” 伊尔哈听后,真心觉得三福晋是个妙人。从和三阿哥大婚后这南三所里关于她们院子里的八卦就没断过。 ------------------------------------------------------------------------------- 李四儿原本在赫舍里家的大爷身边伺候的,因为模样艳丽娇媚,赫舍里家的大爷惦记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苦于自家福晋看的太紧没有机会下手。 而李四儿仗着自己模样和身段好,也早就存了伺候主子的心思,几次在书房里撩拨的赫舍里.莫尔根差点忍不住要了她。本来李四儿还想多吊着莫尔根几天,省的轻易到手了他轻贱了自己。 只是没想到不知哪个嘴碎的奴才在福晋面前说了好些闲话。还没等莫尔根纳了她,跟李四儿同住一屋的丫鬟便向福晋告发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的东西。福晋派人来搜屋,果然在她的箱笼里找到了莫尔根赏她的簪子。 李四儿想要辩驳,福晋的嬷嬷却一口咬定了是她偷的。莫尔根是个软骨头,为了一个丫鬟自然不肯得罪自己的福晋,便装作不知道一般。所以李四儿才被赶出了府。 后来嫁了个鳏夫,这个鳏夫是房山人,在京城里卖猪肉。所以李四儿日子过的虽比不上原先在莫尔根身边伺候的时候。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只是也怪这李四儿倒霉,成婚不到半年,这鳏夫便得了急症去了。街坊四邻都说是她命硬,不然怎么平时那么壮的一个汉子,偏生与她成婚后就丢了性命。 于是年纪轻轻的李四儿便成了寡妇,好在那鳏夫并无其它家人,李四儿就守着那宅子,靠给人做些简单的针线活糊口,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她本想再寻个男人嫁了,本就是平头百姓对寡妇再嫁也没那么多讲究。可是这李四儿又背着个克夫的名头,于是几乎没人敢上门提亲。原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那不曾想经常找她做针线活的张婆子却改变了她的命运。 李四儿原本在赫舍里府虽是个伺候人的奴才,但是因为莫尔根馋她,她的日子过的也算舒服。可是如今别说胭脂水粉了和新衣服了,就是想吃点肉都要仔细盘算盘算。 张婆子原先是做媒婆的,不仅在房山路子多京城里也认识不少人。她经常找李四儿做针线活,见她生计困难,模样又是个出众的就起了心思。 “四娘,你要是能有几分本事大娘我自是有路子将你弄进京城里顶级的书寓里做个姑娘。”见李四儿面上还有几分犹豫,又加了把火说道:“你呀,也别嫌弃这端茶倒水的差事,去那里的都是什么人,那可都是京里的贵人!” “大娘,我也不是嫌弃这端茶倒水的的差事不好,只是那种地方,我一个寡妇始终是.......”李四儿还有些犹豫。 张婆子见她的样子,猛的反应过来大笑了几声后才说道:“四娘啊,书寓可不是青楼,那里啊专门接待的都是文人学士,里面的姑娘会弹唱,擅说白的都不稀奇,一般人不能随口作个诗都见不着姑娘的面,而且你放心,那里的姑娘都自视清高,以艺技而非色相谋生,所谓“卖艺不卖身”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李四儿有些意动又接着说道:“这里去的少不得京中的贵人,说不准哪天四娘你就飞上了枝头,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张婆子才好。” 李四儿转念一想,还真说不准哪个贵人看上了自己,纳进府中做一房小妾,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强。于是在张婆子三言两语的规劝下李四儿终于同意了去蘭婷书寓。 三阿哥喜文,经常与翰林院的一帮读书人混在一处。蘭婷书寓自然是这帮文人消遣的好去处,一来二去也不知怎地这三阿哥没看上书寓里的姑娘,到是和李四儿好上了。 第62章 伊尔哈觉得当真不可思议,一个皇子阿哥和一个寡妇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人偏偏扯到了一处,复又想起那晚胤禛跟自己说的话,便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胤禛安排的,琢磨了会儿还是对那个寡妇更好奇些就开口问道:“那寡妇可是颜色出众?” 不然凭三阿哥一个皇子阿哥怎么会看上个寡妇,还甘愿冒风险将她养在宫外呢。 “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来肯定是个颜色好的。” 伊尔哈听宝琴这么说也忍不住点头附和,歇了会像是想到什么便笑出声来。 宝琴见状奇怪,就好奇的看着伊尔哈。伊尔哈见宝琴看着自己不明所以就说道:“想必这几天三嫂是没时间来我这串门了。” 宝珠听伊尔哈这么说,只在一旁捂着嘴笑,笑了会儿才说道:“怕是三福晋想来也不好意思来了。” 晚间胤禛回了正院,伊尔哈还没等胤禛坐下喝口茶水,就着急的打听起了三阿哥的事。 “爷,三哥和那个寡妇可是真的?” 胤禛正端着杯子喝茶,听伊尔哈这么说差点呛着,口里的茶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一时间面色难看得很。 伊尔哈见状连忙帮他拍着他的背想帮他顺顺。这一弄胤禛更难受了,好不容易咽下茶水,伸手轻轻敲了伊尔哈的脑袋一下说道:“什么寡妇,爷怎么会知道。” 伊尔哈狐疑的看着胤禛,脸上满是你别骗我的表情。胤禛看的好笑,说道:“这是宝琴给你找的新乐子?” “爷,你还没说怎么会事呢。”一口咬定胤禛知道□□。 胤禛拿她没办法只能说道:“三哥确实是在宫外买了间宅子。” 伊尔哈听后才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我说嘛,宝琴消息不会错的。” 说完又挽着胤禛的手,讨好的说道:“爷,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会事,那个女子到底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值得三阿哥这样。” 伊尔哈这么一说,胤禛就想到下边的人回话,三阿哥之所以喜欢李四儿,也不是这李四儿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想到三阿哥那奇怪的癖好,胤禛也不好说出来,怕脏了伊尔哈的耳朵,只能一推四五六,只装作不知道。 “爷事多得很,哪里有空去注意个寡妇。”说完突然将伊尔哈搂到怀里,一边亲吻她一边笑着说道:“再说家里有个醋坛子,为夫哪里敢。” 伊尔哈被他说的脸红,笑骂了句:“促狭!” 胤禛也不恼,两人又在榻上温存了会儿,直到宝珠将晚膳准备好,两人才起身准备去用膳。 而此时钟粹宫里的荣妃,都快被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给气死了,发了好大的火,钟粹宫的奴才和物件算是遭了秧了。 “主子,您千万保重身体。”荣妃的嬷嬷见主子气的狠了,生怕她气出好歹来。 “一个两个就没个省心的,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荣妃是真的被三阿哥气狠了。要知道这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自己儿子哪里讨好得了什么好。 “养个寡妇,真是越大越能耐了!我看他天天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就说那帮酸腐文人有什么好,面上个个正人君子,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胤祉若不是跟他们混一处,哪里能做出这种事来。”荣妃是越说越气。 荣妃的嬷嬷只在一旁听着,也不敢插话。三阿哥是荣妃的儿子,她能数落,自己一个做奴才的要是敢说上半句肯定没好果子吃。 荣妃发了好大一通火才稍稍平静下来,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开眼,“嬷嬷你说是不是那董鄂氏和胤祉八字不合?” “主子......”嬷嬷更不敢说话了,荣妃这么说,往大了说可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三福晋再怎么样都是皇上指的,钦天监肯定是合过两人的八字的,要是这话传到有心人耳里怕是又是一番波折。 荣妃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对。自从那董鄂氏进了南三所后,胤祉的后院就是非不断。如今胤祉找了个寡妇,还不是怪这董鄂氏拢不住自己儿子的心。 “这事千万不能传到皇上那,嬷嬷你明天去趟南三所仔细问问这宫里的流言都是怎么来的。”荣妃生了好几个孩子,能长大成人的就只有三阿哥一个,以后可都指望着他呢,怎么容得下别人坏了他的名声。 这边荣妃正在为三阿哥的事情着急,那边德妃的情况也不大好。之前提到康熙见德妃病了许久不见好转,便让太医院的原判去永和宫问诊。 而太医院的的院判富察.寿山正是富察.慧儿的阿玛。富察.寿山最近也被德妃的异症弄的焦头烂额。这一个多月来她翻遍了古籍了就是没找到与德妃病状吻合的记录。 而且每次去永和宫中,那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已经让他一个多月都没胃口好好用膳了。且德妃症状多在皮肤上,他又不方便查看对于确定病症是难上加难。他与张太医商量着换了好次方子都没用,为这个最近他都愁的有了白头发。 “难怪这德妃娘娘之前要瞒着呢,要是传开了就算病好了怕是皇上心里也有疙瘩。”这是寿山和自己福晋晚间用过膳后在一起说话。想到德妃宫里的味道寿山又有了想吐的*。 寿山的福晋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看自己的丈夫这一个多月胃口越来越不好才意识到德妃的病怕是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得多。 想到这就有些担心起寿山来,“爷,这要是治不好皇上会不会......” 寿山听到这,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当今圣上虽说是明君,但是君心难测,自己要是治不好德妃的病天知道皇上会不会治自己的罪。所以说宫里的太医都不敢用药是有道理的。给主子看病,稍不注意项上人头不保就不说了,说不得还会祸及家人。 “德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你别担心了安置吧。”夫妻俩各怀心思睡下不表。 又过了一个月,德妃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康熙本想去看看但是被太后拦住了,实在是德妃的病因一直查不出来,也不知道过不过人,怕康熙去了于龙体有碍。 康熙虽然没去永和宫,但是还是吩咐太医院务必尽快治好德妃的病。皇上口谕一下寿山便感觉头更疼了。他也想早些治好德妃的病,可是现在连病因都找不出来,皇上又有口谕一时间寿山与张太医两人均是愁眉不展。 ------------------------------------------------------------------------------------ 伊尔哈因为对三阿哥和李四儿的事,实在太好奇便忍不住用了神识查探了三阿哥的院子。正院里三福晋正在与自己的嬷嬷哭诉,听完后伊尔哈才知道三福晋是怎么知道三阿哥在宫外有人的。 原来三阿哥十五那天按规矩去了三福晋院子里,董鄂氏与三阿哥虽说大婚没多久但是却也想能早些有孕。 晚上夫妻俩躺一处,董鄂氏见三阿哥没什么兴致只是想单纯的睡觉,就往他身边贴了贴结果蹭开了三阿哥的衣服。这一蹭就看见了三阿哥的身子上全是红的紫的鞭痕,还有女子的咬痕心下大惊。 想到后院里的女人肯定不敢在三阿哥身上弄这些下作的手段,便肯定这女人肯定是宫外的。这才让人去宫外打听,方才知道三阿哥在宫外养了个女子,还是个寡妇。 三阿哥贵皇子,却能容忍那女人在他身上弄这些下流的手段,三福晋想胤祉怕是爱极了这女子。越想越气,等三阿哥回来就与他吵了起来。 伊尔哈知道了事情经过刚想收回神识,一不小心就扫过了完颜氏的屋子,还差点看了场活春宫。伊尔哈连忙收回神识,只觉得尴尬异常心中暗想这事绝对不能让胤禛知道。 胤禛最近在忙出宫建府的事,天天早出晚归。特别是正院,胤禛比前院还要上心几分,总想让她住的舒服些。 伊尔哈见胤禛如此忙碌,便想着劝劝他不必如此上心:“我瞧着这两天爷越发的瘦了,建府的事不是有内务府呢吗?”伊尔哈一边伺候着胤禛用膳一边说到。 胤禛最近虽然忙,但是精神还算好。出了宫很多事情自己能放开手脚不说,伊尔哈不用天天给额娘请安也要自在些。他知道额娘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才连带着为难伊尔哈的。 想到德妃,胤禛放下手中的碗盯着伊尔哈看了好一会儿。伊尔哈被他盯的发毛,要不是知道胤禛还不懂修真,她都要以为胤禛知道了自己用神识查探三阿哥院子的事了。 “爷盯着我看干嘛?”伊尔哈语气里还有些心虚。 “看看我的福晋是哪方圣神。”胤禛话里有话的说到。 伊尔哈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就更心虚了,“爷瞎说什么呢。” 胤禛又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只是重新端起碗夹了一筷子菜吃了起来。伊尔哈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一旁脸都快憋红了。 胤禛见她的样子,心中好笑便不再逗她。放下碗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将晚膳扯下,拉过她的手摩挲着说道:“下月咱们宫外的府邸就差不多了,额娘的病是不是也该好了?”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才猛的想起来德妃这都病快小半年了。以为德妃怎么说也是胤禛的额娘,就算再有什么他总还是关心德妃的就开口辩解道:“我只是给她弄了点芦荨草罢了,虽然是恶心了点,但是伤不了她的性命的,只是让她见不了人而已。” 胤禛听到芦荨草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便开口问道:“芦荨草是何物。” 第63章 芦荨草在修真界里算是比较稀有的一种灵植,但本身并不珍贵,修士中也很少人种植。只因为这芦荨草除了用来捉弄人之外并无其它用处。不过要是沾染了它的气味,不用说凡人就是修士都要头疼好几天。 德妃之所以身上会长脓包就是因为伊尔哈放了大量的芦荨草在德妃的熏炉里。 伊尔哈也不知道怎么跟胤禛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芦荨草是玲珑塔里的灵植,外面并无这种植物,我也是偶然翻阅玲珑塔里的杂记才发现它的作用的。”说完还心虚的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听她说完后,觉得这玲珑塔当真神奇,竟然有如此之多自己想都不曾想过的稀有之物。回过神来就见伊尔哈瞄向自己的眼神,以为她怕自己怪她便开口解释道:“爷不是怪你,只是额娘老这么病着,虽然不让你去侍疾,但是时间久了对你名声也有碍。” 伊尔哈被胤禛说的有些惭愧,便红着脸低头不说话。胤禛见伊尔哈不说话,又接着说道:“现在连太医院的院判都找不出额娘的病因,这样下去怕是一干太医都要受罚。” 怕伊尔哈不高兴,又将她搂到怀里柔声安慰道:“出宫以后你只用初一和十五进宫,要是额娘的病再不好,太后就该宣你进宫了侍疾了,你愿意?” 伊尔哈当然不愿意,其实一开始要不是德妃老是使些小手段为难她,伊尔哈也不会用芦荨草捉弄她。不过胤禛提起太医院的院判让她想到了慧儿的阿玛,于是开口问道:“爷,太医院的院判是不是富察.寿山?” “正是他。”胤禛听伊尔哈突然说起寿山还有些奇怪。 “是他负责额娘的病?” “起先是张太医,皇阿玛见额娘一直不见好才派了富察.寿山去看的,毕竟是院判,你可是识得他?” 伊尔哈想到自从进宫后就没见过的慧儿,心里有些唏嘘。寿山是慧儿的阿玛,自己当然不能连累他受罚。于是开口说道:“我与他家大格格在闺中就认识,幼时又经常玩在一处,常常听她提到自己的阿玛。” “原来如此,不过听说这次可是愁坏这富察.寿山了,到现在都没查出病因,怕是少不得挨一顿罚。”说完还好笑的看了伊尔哈一眼。 伊尔哈也不端着干脆的说道:“爷放心吧,过几日额娘的病就该有好转了。” “你怎么让额娘的病好转?”胤禛疑惑的看着她。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猛的想起来,自从德妃病了后永和宫的门就闭了宫门,她去了好几次德妃都说不见。自己修为还浅,不进去德妃怎么好转,便有些为难的看着胤禛,“爷,我好几次到永和宫,额娘都不见,我进不去的话额娘她......” 胤禛也好奇这芦荨草的效果到底是多神奇,让宫里这一帮太医束手无策,让自己额娘不敢开宫门不说还不让人探视。咳嗽了声说道:“有何物能让额娘病情有所好转?” “碧波湖里的水就可以啊,爷可还记得上次你受伤时在湖里泡了几个时辰伤口就愈合的差不多了?” “那水确实神奇,只需要这个就可以?” “嗯,不用多,用几滴让额娘服下芦荨草的药性就差不多解了,不过我进不去怎么给额娘服下啊!”伊尔哈皱着个眉头有些发愁。 胤禛搂着她,伸手捏着她粉嫩的脸说道:“你把东西给爷,爷来办可好!” 伊尔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爷可是有办法进永和宫?” “这个你就别管了,还有宫里眼线多那里你还是少去。”说的是玲珑塔里。 “爷放心,我晓得的,在宫里我连神识都很少用的。” 伊尔哈提起神识,胤禛才想起昭莫多回来后自己先是跟伊尔哈冷战,然后就是忙着建府的事,都忘记问怎么控制自己的五感的事。 正想开口问又想到在宫中,怕横生枝节,便打算等出了宫再细细的问问伊尔哈。 “爷知道你在宫里委屈,等咱们出了宫就好了!”胤禛轻柔的拍着伊尔哈的背说到。 伊尔哈到是觉得还好,只因为最近宫里的八卦还挺多,看的她是好不热闹。不过这个她可不会跟胤禛说。只是乖顺的缩在胤禛的怀里,她也想不到这么多年,她会有机会成为一个凡人一切从头开始。也想不到她会对一个凡人男子产生了感情。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坏,她很享受现在的一切,享受与胤禛相处时的喜怒哀乐,这些都是她在作为一个修士时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时间转眼便到了八月初,这几天宫里的人都在盯着永和宫。当然不单单是因为德妃的病,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四阿哥胤禛。 宫里的人都知道德妃因为得了怪病,永和宫的宫门已经好几个月没开过了。正当大家都在猜德妃什么时候会开宫门的时候,宫里众人就被永和宫一连串发生的事炸的晕了头。 事情还要从富察.寿山说起。之前说道寿山每次去永和宫问诊,都被德妃宫里气味熏的没有用膳的胃口,一连几个月下来身体也有些受不住。 这天寿山按例去永和宫问诊,进了宫门想起德妃屋里的味道,忍不住就用帕子捂住了鼻子。永和宫里的奴才其实比寿山还可怜,天天在德妃面前伺候躲都没法躲,而且德妃因为病的久了,脾气越发的暴躁怪异。 在殿外的伺候的奴才见寿山用帕子捂着鼻子往里走,相互对视了眼均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心下都想:‘这下永和宫又要热闹了。’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可怜的寿山刚进去没多会儿,里面就响起了德妃的怒骂声,然后众人就见寿山捂住脑袋跑了出来,只是等寿山出来了,屋里德妃暴怒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还派了两个力气大的嬷嬷将寿山赶出了永和宫。 寿山最近熬夜翻古今医书,与一干太医商量方子本就休息不好。再加上被德妃身上的恶臭熏的没胃口身体就更虚弱了。刚刚先是被德妃的怒骂给惊着了,又被两个嬷嬷赶出了永和宫惊怒之下便晕倒在了永和宫门口。 于是没过几天宫里最热的话题就是,太医院的院判富察.寿山晕倒在了永和宫门口,据说脸上全都是被女人指套划破的痕迹。于是众人都在猜寿山为什么会晕倒在永和宫门口,脸上的痕迹又是谁弄的。 只是还没等到众人看够热闹,永和宫发生的事情又让一众人惊掉了眼球。 之前胤禛就到过永和宫,想探望德妃,但是被拒绝了。他的胞弟小十四到是进去过一次,不过那一次后就再也没见他来过永和宫。 自从寿山在永和宫宫门晕倒后,胤禛又去了永和宫。这次不出胤禛所料,德妃仍然是不见。但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胤禛在永和宫门口愣是跪了一上午。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胤禛下朝后就到永和宫门口跪着求见德妃。 伊尔哈心疼胤禛每天都要去永和宫跪上几个时辰,回来膝盖都是淤青。便开口劝他:“额娘不见就算了,咱们再想办法,爷犯不上这么糟践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拿热乎的帕子敷在胤禛淤青的膝盖上。 胤禛这么做也不单纯是因为要见德妃,他在永和宫还有暗线,要把东西送进永和宫容易得很。这么做更多是做给康熙看的。 梦中的德妃对自己儿子的诸多为难和算计实在是让他对这个女人的心计和手段不寒而栗。 德妃最能拿捏自己的其实就是一个孝字。如今自己在永和宫门口这么一跪,不过受些皮肉苦罢了,却能在皇阿玛那留下好印象,德妃见不见他都无所谓,她不见才好呢。 只是这些打算却不好跟伊尔哈说。他怕伊尔哈认为他作为一个儿子连自己的额娘都能算计,对自己起了戒心疏远自己。 胤禛看着认真给自己热敷的伊尔哈,伸手轻轻的抚摸过她松松束起的头发说道:“无妨,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罢了。” “爷明天可还去?” “只要额娘不见肯定是要去的,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伊尔哈听完叹了口气,“我知道爷有自己的打算,也知道劝不了爷,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 “放心吧,爷晓得,况且不是还有你的碧波湖呢吗,伤不了爷的身子。”说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再敷了。 伊尔哈只能叹了口气,吩咐伺候的人将东西收拾出去后,小夫妻才熄了灯歇下。 第二天,胤禛下了朝与前几天一样直接到了永和宫门口熟门熟路跪下。七月的京城正是热的时候,中午日头也辣,胤禛刚跪了没多久朝服的领子就让脸上流下的汗水给浸湿了。 一旁的苏培盛刚想用帕子帮自己的主子擦擦,抬头就看见伊尔哈领着宝珠和宝琴走了过来。 “奴才给福晋请安。”苏培盛见伊尔哈过来连忙行礼。 今天伊尔哈穿了件葱绿色妆花旗袍,梳了个简单的包头配上了精致繁复的钿子,显得格外清凉让人看了就舒服。 胤禛听见苏培盛给伊尔哈请安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伊尔哈走到自己旁边跪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日头辣快回去。”胤禛担心伊尔哈中暑口气还有些不好。 伊尔哈也不管她,自顾自的跪下来后说道:“许爷尽孝心,就不许我尽孝心了!” 胤禛见伊尔哈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没过多会就觉得周围的温度一下凉快了许多,整个人如同浸入在一阵阵的凉风之中很是舒服。便知道是身边小女人的缘故,心中一暖终,归还是有人关心自己。 夫妻二人在永和宫门口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但永和宫的宫门任然紧闭,德妃仍然没有见二人的意思。 第64章 南书房里康熙得知胤禛和伊尔哈一起跪在永和宫门口求见德妃的后,放下手中的毛笔感叹一声说道:“老四是个孝顺的!“ 接过李德全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问道:“只是德妃到底是什么病如此避讳见旁人?” 李德全也不是十分清楚,康熙便吩咐人宣寿山到南书房来。当寿山顶着一张被抓花的脸出现在南书房的时候,康熙都有些惊讶,“寿山,你这脸上是......”想到之前宫里的传言,对于自己妃子彪悍的举动也有些尴尬,这话到底是没问出口。 寿山心里也苦啊,干脆扑通一声跪下,“主子爷,奴才无能!” 康熙一听就明白他说的是德妃的病了,“德妃到底是何病?” “奴才无能,实在是......”寿山惭愧的说不话来。德妃的病他能不能治先不说,但是连病因都查不来他实在是愧对主子爷对他的信任。 “偌大一个太医院连个病因都找不出?”语气有些冷。康熙虽不至于动怒,但是对太医院的效率确实不满意。 “奴才惭愧,与太医院的同僚翻遍了古今医书,也没找出与德妃娘娘症状类似的病症。” “哦?德妃是何症状如此怪异?”康熙觉得如果整个太医院都找不出病因的话,那德妃的病确实怪异。 寿山听康熙这么问,顿时为难起来,想到永和宫中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便犹豫着要不要跟康熙说。 转念又想到到德妃那天状若疯癫的对着自己一阵乱挠,还让嬷嬷把自己赶出永和宫。她如此羞辱自己,自己又何必替她隐瞒,便把德妃的症状稍稍夸大了几分,细细的禀告给了康熙。 康熙听完寿山对德妃病情的描述后面色也不大好,咳了声说道“果真如此厉害?” “当真如此厉害!” 康熙见明显消瘦了不少面色又不太好的富察寿山,对他的话又信了几分。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整整一杯茶才将将压下了刚刚涌上的不适感。 然后像是不够般,又对李德全吩咐道:“李德全,茶水!”一旁伺候的李德全连忙让人新沏了茶端上来。 康熙又喝了一大口才说道:“德妃的病你等需用心医治,朕就不信偌大的一个太医院连个病因都找不出。” 寿山恭敬的应了是,康熙又吩咐了他几句,才让他离开。出了南书房的寿山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寿山在太医院多年,康熙话里的意思他是听懂了,‘皇上说用心而不是必须,就是你要用心治疗,实在治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病因一定要找出来的不然朕也没面子。’ 想到自己就算医不好德妃性命也无忧的时候,寿山出宫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让那个疯女人见鬼去吧!’受了几个月折磨,又被德妃羞辱的寿山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大不敬的话。 康熙在寿山走后,刚提起笔准备继续批阅奏折,就又想起寿山形容的德妃身上的恶臭和全身溃烂的皮肤,刚刚压下去的恶心又翻了上来。一连吩咐李德全上了好几杯茶才好些。 “老四和他福晋可还在跪着?”问的是李德全。 “回主子的话,四阿哥和四福晋还跪在永和宫门口。” “去传朕的口谕,命四阿哥和四福晋去永和宫探望德妃,以全他们一片孝心。”这是让四阿哥奉旨探望了。 李德全领了旨意就往永和宫去,一路上就在想这次德妃娘娘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虽说你是四阿哥的生母,可是说到底四阿哥是皇上的儿子,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你这样让他一连在永和宫门口跪几天,皇上心里能高兴? 这德妃娘娘之前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从包衣宫女到四妃之一,还有两个儿子傍身,怎么这一病人就糊涂了。 之前寿山晕倒在永和宫门口的事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他是伺候皇上的知道的难免的比别人多些。德妃如此羞辱堂堂太医院的的院判,寿山不用动手脚,不过是在皇上面前说了实话就够德妃喝一壶的了。而且依刚刚皇上的情形看德妃病好后想要圣宠怕是难啰! 李德全叹了口气,嗤笑了一声便加快了步子往永和宫去。走了半刻钟便到了永和宫传旨,有了皇上的旨意德妃自然不能不见。于是胤禛和伊尔哈两人终于进到了封了宫门小半年的永和宫。 两人一进大门就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越接近德妃的主殿味道就更浓。伊尔哈都差点忍不住想捂住鼻子。心里想着没想到这芦荨草效果如此强悍,只是余光一扫,见到胤禛一脸如常,丝毫没有异样便生生忍住了捂鼻的冲动。 等进了德妃的屋里伊尔哈差点被熏晕过去,连常常一副冰山脸的胤禛眉头都微不可查的皱了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德妃身边伺候的奴才脸色都不太好,伊尔哈瞧去竟然连董嬷嬷都清减了了不少。 “儿子给额娘请安。” “儿媳给额娘请安。”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德妃躺在床上,床周围挂着厚厚的帷幔。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德妃冷冷的声音,“起身吧。”嗓音没了往常的细弱、温柔到显得有些粗哑。 胤禛听德妃说完后也不起身,低着头说道:“儿子不孝,额娘病了那么久却不能在跟前侍候。” 伊尔哈虽然在清朝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是还做不到胤禛这样睁着眼说瞎话。心里抱怨着‘又不是我们不愿意来,你连宫门都不让进我们到是想侍候呢,可惜你不给机会啊。’所以索性低着头不说话。 德妃听胤禛说完突然厉声骂道:“你确实不孝,你若是孝顺就不该跪在永和宫门口,不该让你皇阿玛下旨逼我开宫门。” 董嬷嬷在一旁听德妃这么说,惊的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主子,皇上也是怜四阿哥一片孝心,娘娘您......” 胤禛不等董嬷嬷说完,便开口说道:“额娘骂的是,儿子只求额娘切勿生气动怒再伤了身子。”没有委屈也没有愤怒,胤禛的声音再平常不过。 德妃听后磔磔怪笑了几声,说道:“果然是我生的好儿子呐!”语气有些自嘲还有些愤恨。 胤禛听后也不开口,跟伊尔哈两人仍是恭敬的跪在德妃床榻前。一时间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胤禛你上前来。”最终还是德妃粗哑、干涩的嗓音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胤禛闻言起身往德妃床榻边走去,伸手掀开帘子的瞬间纵是心性坚定,处变不惊的胤禛也差点变了脸色。 恶臭扑鼻就不说了,只见原来德妃保养得宜的脸如今密密麻麻的长了一个个的脓包,还泛着油亮的水光。不仅脸上,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长满了这样的的脓包。可能是太痒的缘故,德妃的手上还有挠破的痕迹,一些脓水从破了的脓包中流了出来。 这样的德妃给胤禛的视觉冲击实在不小,胤禛压下想要呕吐的*,低声说道:“额娘有何吩咐。”身子还微微前倾。 德妃看着面无表情的也胤禛,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佟佳氏。胤禛见德妃定定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就感觉一只冰凉又有些湿腻腻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在轻轻的摩挲,顷刻间德妃手上的脓液就弄湿了胤禛的大半张脸。 恶心的感觉再也压不住,胤禛一把抓住德妃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仍是轻声说道:“额娘可是哪里不舒服。”语气中尽是关切。 “额娘全身都不舒服,我的好儿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阴测测的声音还带着丝丝的恨意。 德妃只是病了,但是她不傻。胤禛天天在永和宫门外跪着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意图。只是或许是因为这怪病折磨了她太久的缘故,纵然是知道却也不想见他。 她知道今天胤禛奉旨探病,肯定是皇上对自己不满了。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现在这幅鬼样子,如果还不好的话怕是再也无法再见天颜了,皇上对自己满不满意,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德妃难免自暴自弃。 自己面前冷着一张脸的胤禛仿佛又让她看到了佟佳氏,那个压了自己一辈子,抢了自己儿子的女人。所以她恨,恨佟佳氏,恨胤禛更恨那个给自己下药的人和太医院的一帮庸医。 此时的德妃表情狰狞,脸上的一些饱涨的脓包因为表情过大,而破裂开流出浓水来。德妃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一只手虽然被胤禛拽住,却仍不放弃的想往胤禛脸上摸去。 母子俩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仿佛都看懂了对方眼里透露出的某些隐秘的东西。 “董嬷嬷,打盆水来给额娘擦擦。”最后胤禛率先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额娘,看到德妃如此煎熬,胤禛并没有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痛快。 董嬷嬷听了胤禛的吩咐,连忙端了盆水过来,忍着恶心的给德妃擦干净了脸上和手上的脓水。见胤禛脸上也有一些痕迹便开口问道:“四爷可要擦擦?” “不用了,你们好生照顾好额娘便是!”胤禛并不喜欢外人碰自己,所以并没有让人上前伺候。 伊尔哈看着胤禛脸上的脓水,心里都替他难过便拿出自己的帕子替胤禛擦了擦,胤禛也不阻止仍由伊尔哈将自己脸上的脓水擦拭干净。 两人在永和宫里呆了大半天才回去。当天晚上胤禛就去了养心殿求见康熙。第二天宫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四阿哥和四福晋为德妃能早日康复,两人都沐浴斋戒,闭门为德妃抄经祈福。 钟粹宫里,荣妃知道后冷笑了声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哼,她到是养了个好儿子,可惜是个不知足的!” 第65章 德妃的病在胤禛和伊尔哈两人闭门抄经后,果然渐渐地有了起色,被折磨了小半年的德妃,终于在中秋前彻底痊愈了。 寿山等一干太医院的太医,对于德妃病情的突然好转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稀里糊涂的就接了皇上封赏的圣旨。 德妃好了,胤禛和伊尔哈自然也结束了替德妃抄经祈福,为着中秋和出府的事忙碌了起来,宫里的一切又回到了正轨。只是胤禛还在查当初散播自己谣言的人。他一直怀疑这个人可能与戴玉儿出现在昭莫多有关,无奈派人查探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结果。 中秋这晚君臣各自家庭团聚,康熙也没安排“国宴”应制作诗这类的活动,只是在宫里办了简单的家宴。 “福晋,前些日子听说荣妃娘娘身边的嬷嬷来了南三所后,三阿哥的院子里发落了好多奴才。”宝琴一边帮伊尔哈梳着头发一边说到。 伊尔哈从牡丹花开的雕漆妆奁里挑了一枝点翠的双蝶簪子递给宝琴,“荣妃怎么可能让这事传到皇阿玛哪里,不过看来我这个三嫂也只是个面上厉害的!” “可不是,要不不然这事怎么闹到让荣妃娘娘出手的地步。”宝琴也觉得三福晋实际上就是个外强中干的。 “老奴瞧着三福晋把心思都花在那个完颜氏身上了,三阿哥的院子里出了这种事荣妃心里肯定对三福晋不喜。”海嬷嬷只觉得这三福晋真是个傻的,你个正头福晋天天跟个妾侍过不去有什么用。 伊尔哈听海嬷嬷提起完颜氏,又想到了哪天神识扫过完颜氏后院不小心看到的活春宫,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她还不知道男女之间竟然有这么多花样。 “嬷嬷,男人是不是都偏爱妾侍多些。”伊尔哈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问到。也怪不得伊尔哈这么问,实在是如今住在宫里已经成婚的三阿哥和五阿哥都是偏宠妾侍的主。 海嬷嬷听她这么问,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妾侍出身好些的也不过是大姓人家的庶女罢了,差一些的老奴都说不出口,以色侍人,又放得下身段,伺候男人的手段多着呢有几个男人不爱!” 见伊尔哈提起这话茬就又开口劝道:“福晋也别嫌老奴唠叨,我瞧着爷对福晋是真上心,福晋合该趁早有个小阿哥才好,后院里总是要进新人的,有个孩子福晋才能稳住啊。” 伊尔哈听海嬷嬷说完,才想到院子里还有李氏和宋氏两人。宋氏还好说,自从自己到了南三所后她就是低调的,除了给自己请安几乎不出院门。到是李氏一直被禁足在小佛堂里,这次出宫还得问问胤禛如何处理李氏,还有玲珑塔里的戴玉儿。 伊尔哈一想起这么些个儿女人就头疼。看着天色不早对宝琴说道:“不用弄妆粉了,上点腮红便好,爷那边怕是已经收拾妥当了。” “是,按奴婢说福晋皮肤这么好,原本就用不着妆粉,抹不抹都一样。”宝琴一边快速的给伊尔哈上妆一边说到。 伊尔哈听后笑了一声说道:“哪里学会的油嘴滑舌!”心里却想着,这还得多亏玄天宗的那个老古董,不是他存了那些养颜丹她哪里会有这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 胤禛处理完了公文早就在院门口等这伊尔哈,没等多会儿就见身着一身大红牡丹团花旗袍的伊尔哈款款走来,细腻的皮肤宛若珍珠般莹润白皙,朱唇轻点,纤腰盈握仿佛画中人一般,姿色天然,占尽风流。 胤禛有一瞬间的闪神,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红色穿的如此明艳却又不带俗气。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既觉得她美的令人炫目,又不想让这样的她给别人看见,只想把她藏起来,只有自己一人得见。 伊尔哈走到胤禛面前,刚准备行礼,就被胤禛一把拉住阻止了,“怎么平日不见你这么穿。”胤禛拉着她的手说到。 确实,伊尔哈平日除了进宫需要穿皇子福晋的吉服外,很少穿的这么繁复和隆重,多是一些简单却不失优雅的装扮。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望了他一眼说道:“我瞧着这颜色喜庆啊,不好看吗?” 胤禛没想到伊尔哈会这么回答,一时有些尴尬,右手握拳捂着嘴咳嗽了声说道:“这件衣服不适合你,今天就罢了,嗯......以后你就不要这么穿了。” 伊尔哈狐疑的看了胤禛一眼,见胤禛一脸面无表情更奇怪了,“爷,真的不好看吗?我可是选了好久的......”语气里还有点不满。 胤禛刚才说完就后悔了,见伊尔哈纠结的样子刚想改口,就听见一旁传来三阿哥的声音:“四弟。” “三哥。”胤禛见是三阿哥便上前打招呼。 伊尔哈见来人是三阿哥和三福晋,也收起了刚刚的小情绪,上前行礼“三哥,三嫂。”说完就往三福晋那边看去,猛的一瞧三福晋被吓了一跳。只见往日那个容貌明艳的三福晋,如今却憔悴得很,就连浓重的妆容也这不这她眼底的青色。 “四弟妹......”胤祉听见伊尔哈的声音,应声望去目光一顿,眸里尽是惊艳之色,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三福晋像是没看到般,神色淡淡的点了个头,也不说话看着比平日里木讷了几分。 “三哥,时辰不早了不如一起!”胤禛哪里看不到胤祉望向伊尔哈的目光,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说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冷意。 胤祉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道:“对,时辰不早了咱们一起,一起!”说话间四人便向宫中走去。 今日进宫的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人,康熙心情不错。席中特意命人给女眷这边赏赐了月饼。还让李德全给太后送来了他御笔亲题的诗词,虽然看不懂,但是还是喜的太后笑的都合不拢嘴,一连说了好几句‘好!’ 众女眷都围着太后说着吉祥话,德妃虽然好了,但是脸上和身上留下了许多的疤痕中秋家宴自然没有出现。伊尔哈不用伺候婆婆也落得个自在。 席间伊尔哈无聊往荣妃那看了一眼,只见以往最会来事伶牙俐齿的三福晋,此时却比往常老实木纳的五福晋看着还要木讷几分,呆呆的坐在荣妃身边伺候着荣妃用膳。 伊尔哈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三福晋是被荣妃狠狠的敲打过了。能把一向厉害的三福晋弄成现在这幅样子,也不知道荣妃使了什么手段。 目光顺着扫过去却发现了一个眼生的妇人,看着打扮像是康熙的妃嫔。虽然看着有些年纪了,不过从她的五官和轮廓不难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伊尔哈因为还没有在宫里见过这位妇人,有些好奇便对她多注意了几分。见一个小宫女到她身耳语了几句,这妇人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伊尔哈正想放出神识跟过去,就见那边太后已经起身准备回慈宁宫了。太后因上了年纪坐了没多会儿,就感到疲乏了。伊尔哈被这边的动静打断了后,刚刚的好奇心也散了,便收回了刚放出的神识,起身恭送皇太后。 伊尔哈却不知她这一念头让她错过了这中秋之夜的一场好戏。事后当她问起胤禛这妇人身份的时候胤禛的回答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太后走后,众女眷兴致也不太高没多会儿就散了。康熙那边散的早胤禛一直等着伊尔哈,两人汇合后便回了南三所。 两人回到正院,进了屋就有宫人上前伺候。胤禛收拾好后躺在矮榻躺着看书,宝琴正在帮伊尔哈卸着头上的发饰,就见海嬷嬷现了帘子进了屋。 伊尔哈扫见海嬷嬷脸色不对就开口问道:“嬷嬷,有何事?” 海嬷嬷看了眼矮榻上躺着胤禛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伊尔哈见她为难的样子便说道:“何事,说吧!” 海嬷嬷听伊尔这么说便开口道:“福晋,宋格格那......”因为胤禛在她还是有些犹豫。 “出了什么事?”伊尔哈知道海嬷嬷在顾忌什么,但是她觉得她没什么好瞒着胤禛的所以也不忌讳这些。 海嬷嬷听伊尔哈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便开口说道:“宝珠去大厨房给福晋和爷端熬好的汤,在厨房和宋格格院子的磋道处发现了宋格格她.....” 此时胤禛听见海嬷嬷说宋氏,也将目光投向了海嬷嬷这边。伊尔哈见胤禛往这边看,一双桃花眼水光流转的瞪了胤禛一眼又对海嬷嬷说道:”宋格格怎么了?” 胤禛被伊尔哈这一眼瞪的有些尴尬,抬起手中的书正欲接着看,却在听到海嬷嬷接下来的话后又停了下来。 “回福晋话,宝珠发现宋格格在给之前被慎刑司处死的太监四顺烧纸钱。” “四顺,可是那个与李氏的丫鬟传消息的人?”伊尔哈问开口问到。 “正是那人!” “把事情始末给爷仔细说清楚。”语气没有了刚才方才的慵懒,还带着一丝凌厉。胤禛是知道四顺的,当初也查过这个太监。但除了之前太皇天后的宫里伺候过以外,胤禛并没有查到他又何不妥的地方,也查不到他背后有什么人。 今天猛的听到宋氏替死去的四顺烧纸钱,直觉告诉他这事情不单纯。说不定顺着这条线可以查到幕后之人。 第66章 海嬷嬷使了个颜色给宝珠,让她将看到的都说给主子听。宝珠原本并不是往那边走的,只是没想到宫里家宴散的早,两位主子也回来的早。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和另一个小丫鬟抄近路去了大厨房。 好巧不巧在磋道的转角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宝珠是个沉稳的便拉住了同行的小丫鬟,扒在转角的墙上顺着声音望去。虽是晚上,但是借着月光宝珠还是看清了蹲在那烧纸钱的是宋格格。 宝珠有些奇怪,今天是中秋宋格格却在这里烧纸钱,她是给谁烧的?于是又集中精力又听了会儿,当她听见四顺的名字时还吓了一跳。 “你是说,宋氏在给四顺烧纸钱?”胤禛听宝珠说完邹着眉头沉声问到。 “回爷的话,应该是四顺,奴婢还隐约听见宋格格说什么,以后出了宫就没人给烧纸钱了,让四顺不要怪她。” 胤禛听宝珠说完后,沉默了会儿又问道:“宋氏可还说了别的?” “好些奴婢也听不大清。” 胤禛接着又问了几句,伊尔哈见答上话来的宝珠额头都有些冒汗了,便开口说道:“爷就别为难宝珠了,她不过是碰巧遇到了,哪里知晓那么多。”接着就对宝珠了使个眼色,示意她退下。 宝珠见伊尔哈让自己退下,连向胤禛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出了里屋就松了一大口气,刚刚胤禛黑着张脸问她的时候,她心里都快紧张死了。 宝珠退了出去后,刚刚一直皱着眉头到是舒展开来,冲着伊尔哈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伊尔哈起身走到他身边,胤禛右手拉过伊尔哈,左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说道:“过来!”伊尔哈闻言便顺势坐了过去。 “怎么,心疼你的丫头了?”胤禛摩挲着她的手说到。 伊尔哈瞪了胤禛一眼说道:“爷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是心疼,只是她一个丫鬟哪里知道那么多,爷既然有人怎么不去查查那宋格格?” “哦,福晋怎么知道爷有人?”胤禛听伊尔哈这么说好笑的问到。 伊尔哈奇怪的瞅了胤禛一眼,意思是‘你当我傻吗?’ 胤禛见伊尔哈这样便开口调侃道:“爷的福晋如今愈发的厉害了,不仅自己说不得,连伺候的丫鬟爷都说不得。” “爷,你说这宋氏为何会给四顺烧纸?”伊尔哈被胤禛说的不好意思,只好拉着他说起了宋氏的事转移话题。 胤禛斜睨了伊尔哈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是有宝琴这个包打听吗,何必来问爷。” “宝琴她哪里能知道这些。”伊尔哈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胤禛是在捉弄自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反正就算爷知道了不告诉我,我也是有法子知道的。” “哦,福晋有何法子在说来听听!”胤禛故作好奇的问到。 伊尔哈眼珠一转,抿嘴一笑说道:“现在说了岂不无趣,不如我和爷赌上一赌,看我们两谁先知道。” 胤禛听伊尔哈这么说饶有兴趣的问道:“赌注何物?” 伊尔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胤禛也不着急,好以整暇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伊尔哈眼睛一亮开口说道:“若是我赢了,爷要答应正院由我自己来布置。” 胤禛见伊尔哈想这么半天,还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却不想只是这么小的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见胤禛不说话,伊尔哈还以为内务府对皇子福晋的院子有什么特殊的规制,便开口问道:“可是为难,爷?” “这有何难,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伊尔哈无所谓的说到。 伊尔哈本身就是觉得好玩才这么提议。但是胤禛不一样,他从小长在后宫之中,见惯了妃嫔之间争宠的手段。就看他阿玛后宫的几个女人,有哪个不想趁机替自己讨些好处的?所以伊尔哈刚刚所说的才让他吃了一惊。 “对了爷,后院的女眷如何安排?” “你看着办吧,只是放得离前院远些。”想到之前李氏的事他还有些膈应。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心里就有了谱,便开口说道:“行!爷放心吧!”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胤禛这边加派了人马去查宋氏和四顺之间的关系,但是伊尔哈却与往常一样小日子过的悠闲的很。 这让胤禛有些奇怪,但是想到伊尔哈有那神奇的玲珑塔又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的,与她赌这个作甚。 于是胤禛便也不在去关注伊尔哈那边的动作。只是过了几天后胤禛却发现自己回到后院,伊尔哈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让他感觉毛毛的。问了她几次她都欲言又止的,弄的他也奇怪得很。 时间转眼就到了胤禛出宫的日子。康熙赐给胤禛的宅子原本是前朝太监的官房,在紫禁城的北边,从位置上说算得上是京城里上风上水的地儿。 出宫那天,按例胤禛和伊尔哈到宫里向康熙谢恩,然后又分别到慈宁宫和永和宫向太后和德妃辞别。 康熙对胤禛在昭莫多的表现很满意,于是除了五十万两银子的安家费外,还额外赏赐了胤禛好些内造的瓷器和古玩等摆件等。 太后见比起前些日子出宫的三阿哥,康熙给胤禛的赏赐要重几分,便也跟着多添了几样上好的物件给伊尔哈,夫妻俩一时心情大好。 不过夫妻俩的好心情在到了永和宫,听了德妃一连串的“叮嘱”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许是病了太久的缘故,如今德妃虽然痊愈了但是布满伤疤的脸还是有着难以掩去的戾气。 “眼瞅着你们就要出宫了,你皇阿玛想的周全我也没什么能帮衬你们的,只盼着你们出宫后能让我尽快的抱上孙子。”说着看若有所思的看了伊尔哈一眼,又开口说道:“胤禛如今后院还无所出,老四家的你也得上心点,我看年后的小选我还得替胤禛多看看,挑几个他可心的人去伺候。” 伊尔哈听德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真心佩服她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重得康熙的宠爱,竟然还想着往胤禛后院塞人,“儿媳不孝,劳额娘费心了。”伊尔哈才不让她看笑话呢,塞人就塞人吧,进了后院你德妃的手可就够不着了。 伊尔哈的回答着实的噎了德妃一下,让她接下来准备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堵在喉咙里。到是胤禛开口说道:“我们出宫后,还望额娘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给儿子传话。” “有皇上看顾,额娘哪里有你们费心的地方,到是小十四,他是你亲弟弟,性子又有些急,你如今跟着太子办差可要多照顾他些才好。”意思就是你是一个办差的阿哥,十四年纪还小,如果他有事,你做哥哥的要多帮忙。 “请额娘放心,儿子会看着十四弟的。”胤禛也情真意切的说到。 听得伊尔哈心里直翻白眼,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是一对母慈子孝的模范母子呢。接下来德妃又嘱咐了夫妻俩几句,才放两人出宫。 “我发现我的功力还是不够!”出了永和宫伊尔哈就感慨良多的说到。 胤禛听她说完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伊尔哈见胤禛奇怪的望着自己又开口说道:“回去爷多教教我如何装模作样,省的以后落了爷的脸面。” 胤禛楞了下才明白伊尔哈是什么意思,便笑骂了句:“胡闹!” 伊尔哈也不恼,促狭的笑了笑两人便一同回了南三所。 胤禛出宫是挑的黄道吉日,伊尔哈出宫时好多东西都没带,用她的话说就是看不上。想到玲珑塔里美轮美奂的仙宫玉宇,胤禛到也随她去了。 于是刚刚搬进新的郡王府的一对小夫妻就分头忙碌起来。胤禛忙着前院的一些后续归置。伊尔哈的正院因着之前胤禛收拾的时候,就比前院要多上心几分,所以除了一些细节的地方,伊尔哈也没什么可做的,到是忙着安置后院的女眷让她头有些大。 出宫之前胤禛说让她将女眷安排的远些,伊尔哈本是想着将宋氏和李氏,还有几个侍妾安排在院子的西南角落,那里已经算是偏的了。但是海嬷嬷却说那院子临街,有些不太好。于是原本收拾好的院子便没了用处了,只能换到了东南角。 而那院子边上的宅子,中秋的时候康熙已经赏给了即将出宫的八阿哥做宅邸了。 权衡了一番,伊尔哈决定还是让胤禛的几个女人都搬到东南角的院子去,这样一来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布置,虽然不用伊尔哈动手但是也把她累的够呛,让胤禛好一阵心疼。 忙忙碌碌了好几天,在将新家收拾的差不多后胤禛夫妻俩才有空坐下来好好说话。 “爷给你拾弄的芰荷湖如何?”胤禛闲下来才得空问问伊尔哈对新居满意否。芰荷湖说的便是伊尔哈院子里栽满荷花的池子。 伊尔哈心里觉得胤禛纯属做无用功,跟碧波湖比起来那哪里能叫做湖,叫池塘还差不多。但又不好扫了胤禛的兴,到也附和了他一番。 转念想到之前打赌的事,便对胤禛说道:“爷可还记得当初你我打赌的事情。” 胤禛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记得,怎么,福晋那么快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说完还好好的等着伊尔哈跟自己炫耀,只是出乎意料伊尔哈看着他的面色有些为难还带着些尴,这倒是让胤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宋氏与四顺是何关系?”终于胤禛还是忍不住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开口问道问到。 第67章 宋氏和四顺是什么关系?伊尔哈自从知道以后,一直不知道怎么和胤禛开口,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的事情。 问了海嬷嬷,知道这事宫里虽然不允许,但太监和宫女之间私底下常有这样的后,就在心里默默的替宋氏点了柱香。 “爷......”伊尔哈刚开了口,想到四顺和宋氏那档子事,就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胤禛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越发的好奇,“可是有何不妥,你但说无妨。” 伊尔哈听了后心里嘀咕道:‘要是你知道后还会这么说就有鬼了!’ “怎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胤禛觉得他与伊尔哈在经历过那么多以后,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伊尔哈其实并不是想瞒着胤禛,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深吸了口气,“那宋氏和四顺之前结过......结过对食。”伊尔哈闭上眼睛将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还偷偷张开眼睛瞄了他一眼。 “对食?” “你说的是宋氏和那个太监?”仿佛是不相信一般,胤禛又问了一句。 伊尔哈见胤禛这样,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原来,宋氏之前在内务府的时候就与四顺认识。因为宫里太监和宫女很多,为了寂寞而互相安慰,一开始相互并不同床,只不过相对吃饭,互慰孤寂而已。但是时间久了,所谓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 不仅宫女有需要,太监也是有的,别看他们虽然没有了正常男人的能力,但是心里的需求大抵都是一样的。况且由于本身的原因,太监无时无刻不想证明自己有男人的本色,从小就净身进宫的太监,在宫闱中打混多年,伺候女人的手段就算没试过,也是听过的。 于是太监和宫女之间的“对食”就变了味儿了。宋氏模样生的好,刚进宫的时候得罪了掌事的嬷嬷,没少受那嬷嬷的磋磨。几次三番之后,宋氏无奈只得答应了四顺的要求与他结了“对食”。 当然四顺对宋氏也算得上是百依百顺,任劳任怨,听凭驱使。所以后来宋氏也心疼四顺,不让他干太多活。 伊尔哈也是在出宫的前用神识查探宋氏院子时,无意间听见宋氏对着屋里的小佛像,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和四顺以前的事才知道的。 听过之后才明白,宋氏是恨李氏害了她的孩子,才在发现四顺与翠桃是老乡后,求着四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翠桃知道的。为的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至于四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宋氏并不清楚。 说起来这四顺也算是真的喜欢宋氏,之前因为宋氏的请求,自己就隐瞒了和她结“对食”的事,不然宋氏哪里能进得了皇子后院。而且当宋氏求到他跟前时,哪怕知道,如果事情泄露的话自己小命难保,四顺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伊尔哈将这一切细细道出后,胤禛的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精彩纷呈来形容,从不可置信到愤怒,再从愤怒到不可置信,最后定格在胤禛的表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如鲠在喉说不出的膈应。 “爷,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算数不?”伊尔哈见胤禛面色不太好,就开口打岔到。 胤禛心里虽然觉得异常的膈应,不过心里有火也不会对伊尔哈发,强压住心里的恶心与怒气说道:“爷说话自然算数,你想如何布置。” 伊尔哈对着胤禛狡黠的一笑说道:“爷你跟我来。”说完两人就到了玲珑塔内。 算起来这已经是胤禛第四次进入玲珑塔了,但是仍然被眼前宛若仙境的景色所震撼。这次伊尔哈拉着胤禛顺着台阶径直到了正殿内,进到了正殿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那刻画着繁复花纹的炉鼎。看着眼前数丈高的炼丹炉,胤禛莫名的有种熟悉感。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胤禛才开口道:“这是何物?” “丹炉啊,修士们炼丹用的。” 不等胤禛接着问又拉着他到了一旁,犹豫了会开口说道:“爷可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修炼之法?” “记得,怎么.....”胤禛点头说到。 “喏......这个给爷。”说着就将手中的玉简递了过去。 胤禛接过伊尔哈递过来的带着紫色微光的玉简,自然地将它放在手心处,动作熟练的仿佛做过千万次一般,一瞬间胤禛就觉得脑海内浮现出一段段他从来没见过的文字,奇怪的是他居然能看得懂,而且觉得很熟悉。 而正准备教他如何使用玉简的伊尔哈,此刻却目瞪口呆的看着全身被玉简紫色的光芒包裹着的胤禛。要知道她给胤禛的并不是普通的玉简,而且就算是普通的玉简第一次没人指导也是无法开启的。 她刚刚给的可是高品阶的玉简,根本无法直接阅读,那是有符文加密的。可是胤禛却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玉简的封印,简直可不思议。 但是此刻伊尔哈却不能打断胤禛,只能按捺住强烈的好奇心在一旁等着胤禛苏醒过来。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胤禛才消化完了玉简里记录的内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刚想开口就听见那边伊尔哈的声音。 “你到底是何人......”伊尔哈盯着胤禛冷声问到。 “怎么跟爷说话呢。”一开始胤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见伊尔哈冷着张脸还有些莫名其妙。等反应过来便笑着伸手敲了她的脑门一下。 伊尔哈看见胤禛露出惯常调笑自己的表情,刚刚紧张的情绪像是一下子散尽了般,吁了一大口气道:“爷是怎么打开这玉简的呀?” “这还需要人开启吗,不是它自己开的吗?”胤禛听伊尔哈这么一说还奇怪呢,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伊尔哈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嘟囔道:“奇怪......奇怪......还真是奇怪。” “自己在那瞎嘟囔什么呢?” “爷,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没做。” “那玉简的封印是自己开的?” “想来应该是的吧。” 胤禛见伊尔哈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便问道:“难不成,这玉简还有蹊跷。”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问,心里嘀咕道:‘不是这玉简有蹊跷,我看是你有蹊跷。’ 又见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知道自己什么再问也问不出来,便开口道:“算了,算了也许跟之前你缠绕在玲珑塔上的元气有关。”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伊尔哈想不明白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 两人又在正殿里逛了逛,伊尔哈一边走一边给胤禛介绍着各个小房间里储存着的丹药。 “竟然如此玄妙,果然是夺天地之造化!胤禛听伊尔哈说出这么多丹药的作用连呼神奇。 “夺天地之造化还说不上,种类很多到是真的。” 见她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胤禛奇怪的瞄了她一眼。看得伊尔哈身上毛毛的。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跟胤禛说过自己来自于修真界,而作为一个凡人面对这么多丹药的反应肯定不应该是自己这样的。 于是怕胤禛怀疑自己,伊尔哈便岔开了话题。“对了爷,之前说的正院我自己布置的事,我想在院子周边布一个结界。” “结界?”此时胤禛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伊尔哈了,刚想问她结界是何物,还没问出口就被伊尔哈拉到了大殿中。 只见伊尔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支闪着淡蓝色光晕的笔,和一些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粉末,然后对胤禛说道:“我要在院子周围布置一个厄运结界。” “厄运结界”的用途其实很简单,一般来说低级的“厄运结界”只能屏蔽外界神识的探测和结界内的气息。的多是一些低阶的修士在野外用来抵御一些凶兽用的。 而高级“厄运结界”的用途其实很邪恶,除了能屏蔽神识和隐匿气息外,还能让接近结界的修士短暂的丧失一部分的力量,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击杀或者俘虏对方都要容易得多。 高级的“厄运结界”因其邪恶的用途,大多数名门大宗的修士明面上是不屑用的。用的多的也就是像之前的夭娘,也就是伊尔哈一样的散修。 所以伊尔哈对于“厄运结界”丝毫不陌生,如果她愿意,以她在铭文上造诣,只要有时间和足够的材料她完全可以布出比高级的“厄运结界”还要高级得多的结界。 “这结界有何用?”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伊尔哈说着就走到了大殿中央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 胤禛只见伊尔哈静静的站立了片刻,正当他疑惑伊尔哈为何还无动作时,就见她用那支淡蓝色的笔轻轻的点了下手心里几近透明的粉末。 刹那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胤禛的目光落在伊尔哈身上,或者说是伊尔哈拿着堇青石铭文笔的手上。 晶莹剔透泛着淡淡蓝光的铭文笔,凌空一划,一缕淡蓝色的的光芒就照亮了胤禛的双眼。 伊尔哈的动作快的惊人,手中堇青石的铭文笔仿佛化作了一道道流光,在大殿中挥洒出根根的线条,拿着铭文笔的右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让那些原本枯燥的线条充满了致命的美感。随着堇青笔的每一次跳动蓝色的光线渐渐勾勒出一副梦幻般的图案。 胤禛在旁边只感到那出自伊尔哈之手的梦幻般的图案,随着她最后一笔的落下,瞬间便涌动着一股强大的充满侵略性的力量。 仿佛做梦般,这样的伊尔哈胤禛从来没有看到过,专注、认真,混身上下都透着强大的自信。还有这神奇的结界,居然有人用笔就可以勾画出只在古籍传说中出现的阵法,不,或许比之阵法,眼前这个还要厉害的多。 可是冥冥之中,胤禛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好像这个结界并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种感觉就像刚刚打开玉简一样,莫名的觉得熟悉,仔细想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第68章 伊尔哈画完后,整个大殿里亮起了耀眼的蓝光,数息之后才渐渐暗淡下去。 见一切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痕迹后,胤禛才回过神来,走到伊尔哈身边说道:“端是神奇,只是你还未说这结界有何用?” “这个呀,能让我不喜欢的人接近不了我的院子。”伊尔哈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拍了拍手说到。 胤禛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不弄这个,你不想也没人能接近你的院子!” “那可不好说,不是还有爷呢吗?”伊尔哈话茬接的还挺溜。 胤禛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合着你这是防着爷呢?” 伊尔哈怕胤禛真恼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说道:“我和爷闹着玩儿呢,我只是想在自己的院子里能自在点,不用像宫里出入玲珑塔都得小心翼翼的。” 胤禛听完后脸色才稍稍好点,“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自然是我说的这样,我哪里能防着爷呢!” “只是你这结界放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胤禛奇怪的是伊尔哈为什么要在玲珑塔里弄这个。 “刚刚爷也看见了,要是出去弄这么大的动静还得了,自然是在这塔中布置好了再弄出去呀。” “这还以挪动?” “自然是可以挪动的。” 胤禛想到以后越发激烈的储位之争,觉得若前院书房有这么个东西也不错,“有时间也给爷弄个。” “这个可不好弄耗费精力得很,若是弄好了可有我的好处?”伊尔哈说完就笑看着胤禛。 “这个会耗费精力?”胤禛明明看她轻轻松松就弄好了。 伊尔哈丝毫没感到心虚,将堇青石的铭文笔放到了储物袋里后说道:“当然了,别看简单里面门道可多。” 胤禛倒也不恼戏谑的笑看着她,“不知福晋想要什么好处?” “这就要看爷的诚意了!” 胤禛低头嗤笑了声干脆的说道:“行!” 于是没过几天伊尔哈就收到了胤禛几乎是他全部的身家的“诚意”,当然这是后话。 两人笑闹间伊尔哈猛的想到了还在玲珑塔内的戴玉儿,“对了,那个戴玉儿爷要如何处置?” 伊尔哈这么一提醒,胤禛才想到还有个戴玉儿。原本胤禛想着出了宫后让人将戴玉儿处理了也就完了。可是她是到昭莫多的目的胤禛还没弄清楚,况且按约定,戴三金不久就该来京城,若是戴玉儿莫名奇妙的失踪对他总归是不好解释。 胤禛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说道:“让她一直呆在玲珑塔里也不是办法。” “爷不会是想杀了她吧?” 胤禛不自然的咳嗽了声,“自然不会。” “爷如今也算是修道之人,对凡人妄动杀念可是要背因果的。”伊尔哈一本正经的说到。 见伊尔哈一脸老学究的样子,胤禛难得在心里吐槽‘还凡人,这才多会儿呢爷就不是凡人了?’ “你且将她交给我吧。”胤禛无奈的说到。 “那爷要怎么向她解释为什么她会昏迷这多天,又怎么向她解释她是如何从昭莫多到京城的?” “奇怪了,爷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胤禛的看着伊尔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伊尔哈被胤禛的话噎了一下,“那她还会住到金鱼胡同的宅子吗?”伊尔哈讪讪地小声问到。 “怎么,你不愿意了。” “当然不愿意,她与爷又没关系凭什么住到那宅子里去!” “真真是个爱吃醋的。”胤禛哭笑不得的看着在一旁瞪着自己的伊尔哈。 伊尔哈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真心觉得自己自从修为没有了以后,整个人的心性越来越像一个凡人了。黛玉儿住到胤禛的宅子里,虽然她与胤禛没有关系,但是伊尔哈还是感到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 “我才没吃醋,之前她要不是住到金鱼胡同那边,哪里会有宫里那些风波。”伊尔哈话语里显然是在抱怨胤禛思虑不周。 胤禛叹了口气,“之前确实是爷疏忽了!” “本来就是!” 胤禛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将她搂到怀里哄着她说道:“好了,怎么处置她你说的算可好!”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才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说道:“依我看,爷还是派人将她送回江南她哥哥身边才对,她孤身一个女子住在哪里都不合适。” “福晋说的有理!”胤禛忙连声附和。 于是戴玉儿的去留就在夫妻二人的三言两语中定了下来,只可怜她费尽心机到了京城,又处心积虑的跑到昭莫多却连胤禛和康熙的面儿都没见着!” ------------------------------------------------------------------------------- 胤禛出宫建府能跟出来的奴才不说得不得用,至少都是主子信得过的。宋氏身边好歹还有个玉珠,李氏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就一直被关在小佛堂里抄经,出了宫后身边的人都已经换过一岔了。 “玉珠,你说爷这么一直关着李氏是什么意思?”自从胤禛回京后,宋氏心里煎熬得很,加上四顺的死和胤禛一直没有处理李氏,让她越发的疑神疑鬼起来。 玉珠心里叹了口气,这宋格格最近像是魔怔了般,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几乎不让伺候的人进去,就连自己,没有她的吩咐也是不让进的。整个人瞧着瘦的厉害不说面色也不大好。 “爷是个念旧情的,怕是看着李格格这几年伺候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吧。”玉珠说的有些犹疑,实在是最近宋氏时不时的就会问她,她一个做奴才的哪里知道主子的心思。 宋氏听完后猛的站了起来,左手死死的扣着四方桌的桌角,太过枯瘦的手因为用力太过而青经暴露,“你是说,李氏她犯了那么大的错,坏了爷的名声,爷他就这么算了!”因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玉珠被宋氏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 隔了半晌玉珠才听到宋氏的声音,“起来吧,你说的对爷是个念旧情的……念旧情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宋氏身子一软就瘫坐到了椅子上。 玉珠都快被宋氏这一惊一乍的给弄蒙了,也不敢起身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 而在书房的胤禛,放下手中直隶那边的秘折,长吁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茶杯刚想喝,就想起了宋氏和那个太监的事。心中一阵恶心,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对一旁候着的苏培盛说道:“苏培盛过来伺候,去南院。” 苏培盛不知道宋氏的事,听到胤禛要去南院心里咯噔了下便麻利的上前伺候,胤禛稍微整理了下就出了书房,苏培盛跟在后头朝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低着头的小太监见自己师傅给自己使完眼色后,眼神又瞄了眼正院的方向,心里就有了谱。待胤禛去了南院,小太监随后就抄近路去了正院。 南院住着胤禛的女人,除了的宋氏和李氏,其余连个名分都没有,有的甚至连胤禛的面都没见过。当得知胤禛到了南院,一个个都像饿久的狼,恨不得胤禛一进院子就把他叼了去,当然也只是想想,想想而已。 胤禛到了南院径直就去了宋氏的屋里,让一众女眷恨不得撕了宋氏。要知道自从爷和福晋大婚后,已经很久没进过后院其他人的屋子了,后院的女人早就望眼欲穿,终于把人盼来了却便宜了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宋氏。 胤禛进了宋氏的屋,就见一个个奴才都在外屋候着沉着脸问道:“你们主子呢。” “回爷的话,格格在里屋。”玉珠见胤禛面色不好,只能壮着胆子回话。几个跪在一边的小丫鬟都吓的瑟瑟发抖,生怕胤禛追究她们不进去伺候宋格格。 不曾想胤禛冷哼了声没说什么,撩开帘子大跨步进了里屋。进到里屋看了一圈才发现宋氏还在床上躺着。 “苏培盛,把宋氏弄醒。” 没等苏培盛得了吩咐上前,宋氏就被胤禛的声音惊醒了,吓的连忙下了床就跪到了地上,“给爷请安!” 隔了许久也没听见胤禛说话,宋氏使劲忍住了抬头的*,静静的跪在地上。胤禛猛的一见宋氏也吓了一跳,瘦的不成人形,眼窝深陷,眼底带着青色,那白色的里衣穿在她身上只打晃,显得空落落的。 隔了好一会儿宋氏才听见胤禛的脚步声,转眼间一双黑色的皂靴就到了她眼前。 “宋氏你可认得四顺。”胤禛的声音冷得就像寒冬腊月的冰棱子,宋氏听后猛的抬起了头,震惊的望向胤禛。 说来她已经快有小一年没见过胤禛的面了,自从小产后胤禛便再也没到过她屋里,眼前这个身着石青色素面锦袍的男人站在那里,身材伟岸,如刀刻般刚棱冷硬的脸,有一大半落在隐隐绰绰阴影里,但是宋氏还是看见了胤禛望向自己的眼神,犹如毒蛇般阴冷,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厌恶。 宋氏强压住内心的惊惧开口说道:“奴婢……奴婢之前在内务府时认得他。” “哦,所以他死了你为他烧纸钱,看来你和他关系不错啊!” 宋氏到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与四顺之前的事胤禛肯定已经知道了。许是天家的孩子都早熟,从自己进了南三所,就没看见胤禛像个少年人。十几岁的他就仿佛三四十岁的人一般,成熟,老练甚至狠辣。以他的手段既然怀疑了怎么会查不出来自己和四顺的事。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宋氏反而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她因小产坏了身子不能生育,在这后院中不过是熬日子。又被胤禛厌弃,活着不过是生不如死,若是能得个痛快也算是解脱了。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丢了自己和四顺的性命,李氏却活的好好的。 “回爷的话,奴婢和四顺关系是不错。”像是豁出去一般,宋氏的冷静差点让胤禛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那流言是你让四顺说的?” “是奴婢让他说的,但是奴婢只让他说给翠桃一个人。” “那你的消息又是何处来的?” 宋氏想到那天四顺得了消息让人急急忙忙给自己带话,就是担心她。想让她早知道心里有个底。却不曾想为着自己的一己之私,反而害得四顺丢了性命。一时悲从中来眼泪顺着凹陷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是四顺,他担心奴婢就想着将消息告知我。” “哼!他到是个长情的。”胤禛生在宫闱之中,从小到大这宫里的龌龊事不知道看了多少,怎么会不知道这太监和宫女之间的“对食”是怎么会事。所以一想到宋氏的身子曾经被一个太监玩弄过,那股子恶心的感觉怎么样都压不住。 胤禛知道了她和四顺的事情,宋氏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也不答话,只是跪在那边神情平静。 “你可知四顺的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 “奴婢不知道。” 胤禛见她嘴硬,冷笑一声,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伸手死死的掐住她的下巴,冷冷说道:“你若是老实说爷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 一旁的苏培盛听到这,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听到这么劲爆的事,都不晓得主子还会不会留着自己的小命,心中把宋氏骂了个半死。 “奴婢确实不知道。”宋氏被胤禛掐着下巴只能含糊的回答到。 “呵,你不知道……”胤禛说着站起了身,转身对一旁的苏培盛说道:“传爷的话,宋氏染了恶疾,派人挪到西院即日封院,任何人不得出入。” 苏培盛连忙上前应了是,心里哀叹一声‘爷这是要活活饿死宋格格啊。’ 宋氏像是无所知觉一般,只是愣愣的跪在那里。胤禛现在一眼都不想再看这个女人,冷哼了一声就大步出了宋氏的屋子。 南院的一众女眷还以为胤禛会留在宋氏那过夜呢,却没想没多会儿就胤禛冷着一脸带着苏培盛快步出了南院。 正院这边,伊尔哈正与海嬷嬷整理着要送给费扬古和觉罗氏的东西。就见宝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没喘匀气呢开口就说道:“福晋,刚刚前院苏培盛的徒弟来……来……” 海嬷嬷见宝琴这样,面露不悦呵斥道:“教你的规矩呢,主子面前莽莽撞撞的,冲撞了可有得你受的。” 宝琴也顾不得海嬷嬷训斥自己,顺了口气又说道:“福晋,苏培盛的徒弟说爷去了南院那边。” 伊尔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听到宝琴说南院立马就想了宋氏和李氏。两个都是犯了事的,不用想都知道胤禛去干嘛,所以也不吃惊。 到是海嬷嬷,听见胤禛去了南院怕伊尔哈听了难过还想上前安慰几句。只听见伊尔哈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又接着拿起桌子上的单子看了起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海嬷嬷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第69章 夏日的日头长,天亮的也早。卯正伊尔哈和胤禛还未起身,正院伺候的奴才们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东西可备齐了?”伊尔哈正在床上找着昨夜被胤禛不知道扯到哪里去的肚兜,听见胤禛说话也没回头,“昨日海嬷嬷她们几个就已经备下了。” 大红色刻丝薄被衬得伊尔哈裸、露着的光洁后背越发的雪白,胤禛今天沐休昨夜又与她闹的有些晚,懒懒的不想起身。见她一大早就忙着今日回娘家的事,心里有些闷,伸手将跪在床上找肚兜的伊尔哈一把揽过来锁到怀里,拉过薄被将两人裹住,闷声“爷陪你回去可好!” 伊尔哈被紧紧的锁在怀里有些不舒服,挣扎着扭动几下想从他怀里出来。无奈她越挣扎胤禛抱的就越紧。 “爷要是能陪我回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伊尔哈原本以为胤禛这几天忙怕是没时间陪自己,也就没在他面前提这茬。现在听胤禛要陪自己回去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胤禛见怀里的人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搭在她腰上的大掌又忍住不摩挲起来。他真是爱极了她柔软至极又浓纤合度的腰,想着昨晚逼着她配合自己摆出的那些个姿势,胤禛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那你怎么不让人来跟爷说。”掐了下她的腰,胤禛抱着她就亲起来。两人在床上又胡闹了会儿,伊尔哈怕误了时辰催了他几句,两人才唤候在外面的奴才进来伺候起身。 两人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后,早有府里的管事将马车备好,在大门外候着。胤禛扶着伊尔哈上了马车后两人就往费扬古府邸驶去。 北城比不得南城那边热闹,清晨的大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几乎看不见商贩。秋风卷起的树叶在清晨的街道上打着旋儿飞舞着。衬得北城,这片聚集了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各色人物的地界越发的冷清肃穆。 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正驾驶着一辆黑色平头马车往南边的城门驶去。车里坐着的正是伊尔哈从玲珑塔里放出来的戴玉儿,此时正准备出城。 “嬷嬷......当真是四爷让人送我回江南的?”戴玉儿不死心的又问了身边的嬷嬷一句。 这嬷嬷是苏嬷嬷安排陪着戴玉儿回江南的,见她一路上提了好几次胤禛,早就被她问烦了冷着脸说道:“自然是主子的吩咐。” 戴玉儿见这嬷嬷面无表情,态度严肃冷漠,心下不喜便也不再开口。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醒过来发生的事。明明她已经到了昭莫多,还遇到了胤禛的人把她带到了军营。本以为自己总算能见到胤禛了。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京城。 苏嬷嬷告诉她是因为她受伤了,胤禛派人将她送回来的,可是如何受的伤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正在思虑间就听见外面有马车的声音,掀开了帘子,只见对面驶来一辆琉璃华盖的马车,上面挂着四贝勒府的标志便问一旁的嬷嬷,“那可是四爷府里的?” 那嬷嬷觉得戴玉儿一个姑娘家如此不守规矩,心里更加不喜。但是她是客人,自己也没必要自讨没趣,只能说道:“想来哪家的女眷吧。” 只字不提胤禛。戴玉儿又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渐渐驶远的马车,猜测胤禛会不会坐在里面,想着自己经历千难万险,机关算尽却未能见他一面,一时间心里复杂难言。 而这边夫妻两人到了费扬古府里后,胤禛跟费扬古到了书房,伊尔哈则去了后院觉罗氏那里。 觉罗氏絮絮叨叨和伊尔哈讲了好些家里的事。博顿在大军回来后就被调到了侍卫处,现在是御前二等侍卫,算康熙的亲卫。 博顿的福晋富察氏也终于在年初生了个大胖小子。觉罗氏儿子出息,夫君宠爱又抱上了亲孙子,除了有些担心宫里的伊尔哈外,心情好的不能再好。整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个年逾四十的妇人。 母女二人在一起说了好些话,基本都是觉罗氏在问,伊尔哈耐心的一一回答。 “你和四阿哥成婚已经一年多了,怎么就没动静呢?”觉罗氏如今万事不愁只盼着伊尔哈能早早的有个孩子才好。 伊尔哈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便敷衍了几句,心里却也想着他与胤禛从大婚到现在胤禛也没去别人的院子里,怎么自己就没怀上呢。莫不是与自己修炼有关,确实在修真界修士怀孕的不能说没有却非常少,伊尔哈上辈子并没有道侣,所以对这些毫无经验。 “你也要上心些才好,翻过年去可是又要大选了,趁着现在他没有新鲜的抓紧时间有个孩子,这样也能立得住。”觉罗氏说的话与海嬷嬷说的大同小异,都是替伊尔哈着想。 伊尔哈虽然尴尬,也知道觉罗氏是担心自己,拉过她的手用脸贴过去蹭着,“我晓得的额娘,大婚到现在他也没去别人屋里迟早都会有的。” 觉罗氏听她这么说心里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说句大不敬的。额娘昨天还和刘嬷嬷说,四爷后院如今仍无所出别是他的问题才好。” 伊尔哈见觉罗氏这么说哭笑不得,嘴角抽了抽,依偎到她怀里埋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接下来觉罗氏又细细的问了两人的夫妻生活,只问的伊尔哈又害羞又尴尬。只到富察氏抱着小包子过来,觉罗氏才止住了这个让她尴尬不已的话题。暗自吁了口气,伊尔哈便饶有兴致的逗弄起小包子来。 前院的书房里翁婿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聊着一些朝堂上的事,而费扬古“无意?间透露的消息却让胤禛心里有了盘算。 ------------------------------------------------------------------------------------ 九月正是京城里最好的季节,秋高气爽。紫禁城周围的树木早已金黄,落叶铺得满地。脚踏上去,还能感出一点点的柔软。秋蝉的啼唱无论在哪都能听见。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没有冬季从蒙古吹来的黄风,也没有伏天里挟着冰雹的暴雨的季节,北京城,这个清朝的帝都却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政治风暴。 而这场风暴的导、火索不过是当铺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伙计和他从店里悄悄顺出来的一幅画。 张渠是祖籍江苏,父亲是个茶商。这次他是跟着父亲来京城里谈买卖的。 张渠有个爱好就是收藏古董,刚到京城的前几天只顾着跟父亲东奔西跑的谈买卖。等买卖谈的差不多,得了空就逛起了北京的古董铺子。京城里的古玩铺子有个行规,没有门路,没人介绍你是找不到好玩意儿的,所以张渠逛了几天也没有收获。 偶然一次在琉璃厂遇到了个“跑筒子”的向他兜售一件宋朝李唐的《采薇图》,编的故事还头头是道,要不是看他只是个“跑筒子”的张渠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一开始张渠以为是遇到了“卖野人头的”可是在看了画后却犹疑了。张渠接触这行已经有几年了,自认有些眼力自然看出这《采薇图》纵然不是真迹,肯定也是出自后世名家之手的仿品。所以犹豫再三还是花了大价钱将幅《采薇图》买了下来。 好巧不巧,张渠的父亲经人介绍搭上了裕亲王福全的线,正愁着送什么好,就得知自家儿子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幅宋朝的名画,于是就将这幅《采薇图》送给了福全。 福全收到这幅画仔细看过后,当晚便进了宫。第二天这倒霉的张渠父子就被步军统领衙门的官差给抓了起来。 接下来一连串的变故却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茶商和一幅李唐的《采薇图》让整个大清官场迎来了一个场大清洗。 九月初七先是裕通典当行老板被收押,裕通当被封。接下来就是户部,户部几个主事被收押,户部尚书被降职留用。詹士府两名詹士在家中自裁,直隶总督被革职查办。然而接着查下去,这场京城里贪腐的风暴甚至还蔓延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又牵扯出了去年的江南科场舞弊案。 江苏巡抚宋荦被撤职,由于成龙的孙子于准接替其职位。江苏巡抚下辖的江宁府、苏州府、松江府、常州府、镇江府也有多名官员被撤职查办。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众人,都以为事情到这就算告一段落时,却没曾想最精彩的压轴大戏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事情要从康熙班师回朝说起。从昭莫多回来后康熙就得知有四个太子、党的人在窥探他的一举一动。两个是御厨,一个是御茶房里的人,还是一个是名叫德珠的随从。康熙一开始只是将这些人处死,并没有过深地追究幕后。 只是当裕通典当行的事情爆出来,康熙得知索额图一党利用赈灾的银子为自己在江南铺路时便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江南历来富庶,是国库重税之地。入关后皇考就格外重视江南一带。为防止有人利用江南这富庶,繁华之地行叛乱之事,还分设了江苏巡抚和安徽巡抚,分化江南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 所以意识到事情早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时,康熙不得不用这场微不足道的贪腐弊案将太子索额图的党羽绞杀干净。当然这样大规模的清洗也迎来了索额图的垂死反扑。 康熙的密探告诉他,索额图正在大谈杀人之事。杀人?杀什么人?什么时候杀?是索额图要杀人,还是他害怕被他人所杀。一连串的问号难倒了康熙。 索额图助太子“潜谋大事”因为京城和江南的一连串变故已经是箭在弦上,索额图多年来笼络朝臣,将那些因获得罪而心怀怨愤的老将们收入麾下,他们趋奉太子,对不附己者施威震众。 经历多年的政治风浪康熙敏感的察觉到,如果他不先下手,这位曾经的政治伙伴索额图就会抢先下手。于是十二月初八,康熙逮捕了太子、党的首领索额图。 而在这场风暴中,一个多年后致力于将自己的上司两江总督噶礼拉下马的张伯行,却在胤禛的助力下,被康熙任命为江苏按察使前往江南,比原先提早了数年。 一连几个月下来,从紫禁城到市井百姓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刺激的气氛中,升斗小民虽不敢明目张胆的谈论朝政,但作为天子脚下的京城百姓见面私底下却都爱卖弄几分,以彰显自己消息灵通朝中有人。一时间整个京城关于落马官员的八卦几乎是街知巷闻。 在这样的气氛下几乎没有人去注意今年的小选,包括几个已经大婚的阿哥和他们的福晋。而乌雅.玉柔这个上辈子被年氏害的惨死的女子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德妃塞到了胤禛的后院,与她一同进府的还有一个李氏。 虽是小选进的府,但是乌雅.玉柔毕竟是德妃娘家的侄女。上辈子在年氏没进府的时候胤禛有段时间也是经常到她屋里的。 想到上辈子自己被年氏害的惨死。乌雅.玉柔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在年氏没进府之前得到胤禛的宠爱,她要年氏把她上辈子受过的罪都受一遍,这样才不枉老天垂怜,让她重活一世。 晚间乌雅.玉柔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等着胤禛来。今天是她进门的第一天按例胤禛是该到她屋里的。 只是到了时辰也没见前院派人来传话,乌雅.玉柔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心里却焦急得很,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稍有响动她都恨不得出去看看是不是胤禛来了。 上辈子胤禛常来她屋里的那段时间,虽然温言软语的时候很少,但是每次给自己的赏赐在后院里都算得上是丰厚的。况且胤禛本来就是个性子冷的,对女人不善言辞也正常。那时候她以为这个男人心里是有她的。只是等年氏进门后胤禛便好像被年氏迷了神魂一样,一心扑倒了年氏身上。 自己只是气不过年氏仗着宠爱,老在胤禛来自己屋里的时候半路截人,在他面前抱怨了几句。本以为胤禛会安慰自己一番,却不想他发了好大的火,半夜就出了自己院子去了年氏那边。 这样一来自己与年氏也算是结下了梁子。到了后面不管年氏如何磋磨自己,胤禛竟像是忘了还有她这个人一样不管不问,最后任由自己惨死在这雍亲王府的后院中。现在想来她都不知道该恨胤禛多些,还是恨年氏多些。 乌雅.玉柔就怀着这样既期待又怨恨的复杂心情静静的等着胤禛的到来。 胤禛最近忙的脚不点地,京城里一连串的变故,虽然在决定动手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事情最后的发展却超乎了他的预料。京城与江南那边有戴铎在,他都有所准备,不然张伯行不能如此顺利到江南官场。 但索额图的落败却比梦中早了好几年。虽然事情并未波及到太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索额图一败,太子便失去了臂膀,而没有强援的太子也不过就是皇阿玛圈养的猛虎罢了,虽然任然令人惧怕,却没有伤人的危险。这个意外之喜让胤禛心情很不错。 “爷,今晚歇在哪?” 胤禛听苏培盛这么一问开始还有些奇怪,因为自从与伊尔哈大婚以来,胤禛除了正院从没去过其他人的屋里。转念就想到了今天进门的乌雅氏,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笔沉吟了会,想到宫里的德妃就对苏培盛道:“去南院吧。” 第70章 前院的苏培盛的小徒弟来报信的时候,伊尔哈正刚吩咐宝琴给胤禛准备热汤。听完宝珠的话后,伊尔哈的表情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福晋......”海嬷嬷看着伊尔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缓缓的放下手中给胤禛准备的里衣,伊尔哈走到妆台前坐下,“宝琴不用准备热汤了,来给我把发饰卸了吧。”声音虽然淡淡的,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宝琴偷偷瞄了海嬷嬷一眼,见海嬷嬷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忙应道:“哎,来了。”说完便快步走到了伊尔哈身后。 伊尔哈卸了发饰后,还吩咐海嬷嬷去厨房给自己端一碗燕窝。要知道伊尔哈自从发现玲珑塔里有养颜丹后,就再也没吃过任何的补品。今晚破天荒的要了燕窝,海嬷嬷和宝珠、宝琴几人都很奇怪。 不一会儿小丫鬟金钗端着燕窝就进了屋,海嬷嬷接过燕窝便呈给了伊尔哈。 “福晋,后院总归是要进人的,只要爷敬重您,这后院谁都越不过您去,您......”海嬷嬷一则是担心伊尔哈,一则就是怕她又跟胤禛使性子磨薄了夫妻间的情分,便宜了后院的那些小妖精。 伊尔哈也不说话,端过呈上来的燕窝一勺一勺的喂到嘴里,动作缓慢却有节奏。 海嬷嬷满眼担忧的看着伊尔哈,“福晋,您要是心里难过就......”刚想说让她哭出来。却又怕被人知道传出去,让人说伊尔哈善妒对她的名声不好。 伊尔哈将一整碗燕窝吃完后,把空碗递给宝琴,“宝琴伺候洗漱,让院子里的人落了锁都歇着去吧。” 宝琴也不敢像平时一样再跟伊尔哈说笑,讪讪的伺候着伊尔哈洗漱。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都归置好了以后宝珠抱着被褥到了外屋,准备守夜却听伊尔哈说:“今晚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去后罩房歇着吧。” “福晋我们......”宝珠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伊尔哈说道:“怎么,主子的话都不听,我是使唤不动你们了吗。”语气虽然平缓,态度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强硬。 伺候的几个人相互望了望,无奈之下只能跟伊尔哈问了安,便相继出了屋子。 南院在的偏,一路上胤禛都在想着梦中的乌雅氏,说实在的他对这个乌雅氏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想乌雅氏的身份,心里冷笑一声,他的这位额娘对自己的后院还真是不遗余力,见宋氏不行了就换了个自己所谓的侄女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胤禛一行人才到了南院。自从宋氏被挪走,李氏被禁足后南院的几个侍妾都心有戚戚焉。生怕哪天就轮到自己,一个个的把自己关在屋里,无事都闭门不出。 直到今天乌雅氏和李氏进了南院,原本一潭死水的南院才稍稍起了一丝波澜。 大家都在看这两个刚进府的新人会不会打破福晋一人的独宠的局面,毕竟男人都贪图新鲜。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德妃娘家的侄女,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新人进门的第一晚胤禛很有可能会歇到乌雅氏屋里。 果不其然,新人进门的第一天胤禛就到了南院。 乌雅.玉柔听见外面的动静,心立马提了起来。想起前世和胤禛相处的时光就觉得自己的脸烧的慌。让一旁伺候的小丫鬟端了杯凉茶,喝了一大口才将心里的燥意稍稍压下去点。 胤禛带着苏培盛进了屋,就见一个身材纤细穿着桃粉色旗装的女人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坐在那。见他进来,连忙起身上前请安。 “起身吧!”胤禛说完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乌雅.玉柔闻言后才敢抬起头看了眼胤禛。见他面容冷峻,垂着眼也不看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果然没等她起身就听见胤禛接着说道:“你父亲是德丰吧。” “回爷的话,奴婢的阿玛正是乌雅.德丰。”正准备起身的乌雅.玉柔听见胤禛问话就又跪了回去。 “嗯,虽然远了些,但也算得上是额娘的侄女。”胤禛冷笑了下说到。 乌雅.玉柔听胤禛语气不对,心里就有些打鼓,摸不准胤禛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在额娘跟前儿伺候过规矩肯定是好的。”胤禛说着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上,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栗子放在手里看了眼,复又丢到了盘子里。 乌雅.玉柔听他提到德妃,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角强迫自己压下激动说道:“奴婢薄柳之姿,得娘娘看重才能有幸来伺候爷。”说完还抬头偷瞄了眼胤禛。 胤禛见乌雅氏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只是也不戳穿还颇有兴致的问道:“哦?是额娘让你来伺候我的,不是你自己愿意来的?” 其实也难怪乌雅氏误会,前世她到胤禛后院的时候,胤禛和德妃面上还是一副母子慈孝。胤禛当初对她与别人有几分不同也是看在德妃面上,毕竟是德妃的娘家侄女。 而乌雅.玉柔作为一个只能呆在后院的女子,又如何能知道外面的事情。所以乌雅氏一直不明白德妃与胤禛这一对母子暗地里的龃龉。 当然胤禛心里对她也是有几分堤防的,毕竟到后面她和德妃已经到了只差撕破脸的程度了。所以当发现她偷偷让人往宫里传递消息后,胤禛才对年氏的举动睁只眼闭只眼。 乌雅.玉柔见胤禛挑眉笑看着自己,心跳比刚刚还要快几分,水波流转的杏眼娇媚的看了眼胤禛,复又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露出了一段粉颈。 “奴婢能伺候爷乃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自然是欢喜的......”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胤禛见她这幅作态心里不由来的一阵厌恶,又想到那天在永和宫的德妃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额娘宫里虽然规矩大,但爷这里的规矩跟额娘那可不一样,不过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呆在后院里也没人为难你。” 乌雅.玉柔猛的听到胤禛这么说方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抬头看向胤禛,就又听见他说:“苏培盛,明天让苏嬷嬷派个人给乌雅氏讲讲规矩。”说完也不看乌雅氏便大步走出了屋。从进屋到离开胤禛竟然连坐下都不曾。 苏培盛见胤禛没有留宿的意思,心里暗自庆幸刚刚让人去正院报信。见胤禛要出屋连忙跟在了身后。就这样胤禛在南院前后呆了没一个时辰便又往正院去了。 而此时在隔壁的小李氏听见了旁边的响动,趴在窗户边上,直到见胤禛出了乌雅氏的屋子,冷笑了声。才吩咐一旁的小丫鬟伺候她洗漱歇下。 一行人到了正院就见大门已经落了锁,胤禛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苏培盛见状头垂的低低的,心里只想哭‘作妖哦,这是又要闹哪样啊!’ 正当苏培盛以为胤禛会负气离开时,就见胤禛猛的一脚踹开了正院的门。 巨大的响声不仅吓了身后的苏培盛他们一跳,院子里已经歇下的奴才也被惊醒了。眨眼功夫就见海嬷嬷批着衣服小跑着到了院子里。 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海嬷嬷就见胤禛黑着一张脸快步往正房走去。走到门口见房门紧闭,二话不说又是脚踹开了房门。一干奴才包括海嬷嬷见状都是又怕又急。 带着怒火的胤禛直奔里屋,本想质问伊尔哈的胤禛,进了里屋却发现屋里黑漆漆的安静得很,并不见伊尔哈的人。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胤禛这才开始着急。大喊一声道:“伺候的人呢!” 海嬷嬷和宝珠、宝琴几人刚好赶过来,闻言立马就跪到了地上。 “你们主子呢。” 海嬷嬷听了后抬头在屋里看了一圈,见伊尔哈没在心里一惊,“福晋不让奴婢们守夜,奴婢们走的时候福晋还在屋里的。” 听见海嬷嬷这么说胤禛冷着脸也不说话,过了半晌才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没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海嬷嬷和苏培盛本来还奇怪,不知道伊尔哈去了哪里。但见胤禛这么说只能压下心里的好奇,行过礼后便纷纷出了屋。 见众人都出去了,从进正院就一直紧绷的胤禛才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点了,想到伊尔哈怕是去了玲珑里,心里又酸又堵。 胤禛以为这么久,他对伊尔哈掏心掏肺,她应该是相信自己的。只是当他面对落锁的大门时,心里的愤怒和失望,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压都压不住,只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质问她,‘为何不等自己解释,为何不让人来寻他轻易就认定了自己会歇在南院。’ 收敛起怒火的胤禛看着空落落得房间,桌子上的针线篮里还放着伊尔哈给他绣了一半的荷包,妆台上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她喜欢的首饰,里头好些都是自己特意给她寻来的。她惯用的梳子和一溜散开盖子的小盒子告诉胤禛,伊尔哈刚刚还在这里坐过。 目光再一转就看见紫檀大床上整整齐齐的放着自己的里衣,想必她为自己准备的。胤禛起身走过去,伸手拿起触感干燥舒爽的里衣刚刚心里的涩意又散了些,她也是盼着自己来的吧。 可是她现在躲到了玲珑塔里,若是她不愿意出,来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会不会觉得在自己身边不自由,会不会觉得困在这后院中委屈,还有她会不会再也不出来。这个念头一起,刚刚的愤怒和失望全都变成了恐慌。 “你出来吧。”胤禛不知道伊尔哈能不能听见,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喃喃自语,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 外面候着的苏培盛听到里面胤禛一直在重复的喊着一句话,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哎,爷莫不是魔怔了!’只希望这俩主子莫在三天两头的搞些幺蛾子出来了,他们这些伺候的担不起啊。 “你出来啊!”胤禛喊到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伊尔哈的影子。失望的跌坐在紫檀大床上。 而此时在玲珑塔里的伊尔哈,正在躺在碧波湖上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不可否认当得知胤禛去南院的那刻,她心里确实慌乱了。她不知道如果胤禛真的歇在了南院,那么以后自己怎么面对他。 是不是应该像额娘那样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跟胤禛相处那么久她发现她根本不能接受胤禛除了自己还有别的女人。她不知道如果胤禛真的有了别人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她强压住心里爆戾躲进了玲珑塔,她承认这一刻她软弱了,她不敢出去,不敢想象胤禛对别人做了曾经对自己做过的所有事,她会受不了。 心烦意乱的想了半天伊尔哈,也没理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只能跑到了第二层的岩浆海边上。 现在她只想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炼丹她不会,炼器她还是可以的。但是仰头望着高耸的石台伊尔哈又泄了气,她现在根本就上不去。 沮丧的伊尔哈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靠着高台的石壁坐到了地上,望着一望无际、沸腾翻滚的岩浆海愣愣的发呆。 胤禛坐在床榻上等了一夜,都没见伊尔哈出来。到了寅时外面候着苏培盛就已经询问了两次。早朝的辰时就要到了,胤禛无奈只能让苏培盛进来伺候,准备上朝。 出了里屋就看到了外面候着的海嬷嬷和宝珠宝琴三人,停住脚步胤禛开口说道:“福晋不舒服,你们就不要进去打她了。”刚要抬腿又停下来冷冷的说道:“昨晚的事,都给爷管好嘴,若是让爷听到一点风声,你们也就不用在福晋身边伺候了。” 说完才带着苏培盛出了正院上朝去了。 第71章 由于康熙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了索额图一党,一连几个月早朝的气氛都很紧张。无论官职大小,一众官员都因为这场风波而人人自危,生怕下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但是今日的早朝却让众人几个月来提着的心都放回到了肚子里。许是察觉到大家都崩的太紧,不想让朝堂弄的人心惶惶,今天的早朝康熙一连发了好几道圣谕。 先是七、八、九、十几位阿哥出宫建府,接下来就是大封几位成年的皇子,胤祉、胤禛、为多罗郡王,胤祺、胤佑、胤禩,俱为多罗贝勒。并且康熙还给他们各自都派了差事,分别到六部里去历练。 这下朝中的大臣这才看明白,皇上一则是想缓和下朝堂的气氛,一则是也是为了压制太子。索额图虽然倒了,但是太子储君的位置,对渐渐年老的康熙来说仍然是个威胁。如今皇上让这几位成年的阿哥开始领差事,除了锻炼他们外,太子得因素任然占了大半。 像一个石子儿扔到了水里,瞬间朝堂上的一众大臣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站在康熙下首的太子,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袖袍下的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面上却毫无表情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不管索额图如何他任然是大清的太子,是皇阿玛最看重的儿子。 胤禛听到自己被封为郡王的时候,心里却因为伊尔哈的事而半点高兴也无。梦中这次大封,他不过与老五他们一样是个多罗贝勒罢了,这是梦中胤禛的耻辱,曾经的他发誓一定改变事情的结局。 如今他得偿所愿的被封为多罗郡王,可是心里却空落落的,满心满念都是玲珑塔里的伊尔哈。 坐在上首的康熙放眼望去,众多的大臣在听到一连串的圣谕后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连自己的几个儿子,虽然都在尽量保持镇定,但是眼里兴奋的光芒却怎么都掩盖不了。除了胤禛,自己的这个四子! 胤禛从小就稳重,寡言。在他的几个儿子中,从小到大无论文章或者骑射他都不是最出色的。但在昭莫多,胤禛的表现却让康熙对他刮目相看。原来除了稳重寡言,他的儿子,胤禛,无论是勇气、能力和智慧都担得起是大清的巴图鲁。 再对比一旁因未受封而满脸阴郁的胤禵,康熙越发觉得胤禛是个宠辱不惊的。 “老四,真是可喜可贺!”胤禵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到。 胤禛此时只想赶回去看看伊尔哈出来没有,哪里顾得上身边大阿哥对他的冷嘲热讽。朝他拱了拱手就快步的往宫门走。见胤禛不搭理自己,胤禵阴沉个脸死死的盯着他急匆匆远去的背影 而此时还呆在玲珑塔里呆着的伊尔哈,却感到了整个第二层都震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震出了塔外。 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胤禛受伤的时候,伊尔哈心一沉连忙查看识海内的玲珑塔。这一看却发现原来缠绕在玲珑塔上胤禛的元气,从原本淡淡的烟霞色变成了淡淡的紫色,而且也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些,连带着自己的元气都产生了变化。 “怎么会这样!”伊尔哈奇怪的看着那元气的变化,喃喃自语到。她直觉胤禛并没有出事,而这样的变化也并非坏事,只是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正当伊尔哈坐在床上想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时,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抬头只见胤禛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双手紧握,眼睛死死的看着她。 伊尔哈还不知道昨天夜里的事情,还以为胤禛昨夜歇在了南院。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她,见到黑着脸的胤禛心情就更不好了。 也不看胤禛,起身穿上鞋就准备出去,走过胤禛旁边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死死的拉住,“你要去哪?”语气又硬又冷,还透着一丝伊尔哈都未察觉到慌乱。 伊尔哈现在万分后悔把“厄运结界”给了胤禛,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我去看看海嬷嬷她们!”伊尔哈扭着头也不看胤禛,正准备挣脱他的钳制,突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瞬间她就被打横抱起。 胤禛抱着她快步走到紫檀大床边上。两个人顺势就倒在了床上,伊尔哈被胤禛压着不舒服,蹬着腿就想把他推开。 刚想动手就听见胤禛说:“昨晚为什么落了锁!”声音闷闷的。他将头埋在伊尔哈的脖颈处,热气呼在她的敏感处,伊尔哈不由得缩了下脖子。 “你不是去南院了吗!”伊尔哈本来就难过了一晚上,见胤禛一进来就黑着脸就更觉得委屈,眼睛一红,鼻子一酸眼泪险先就要掉下来。 胤禛死死的压着她,喘着粗气说道:“你就这么不信我,就算我去了你怎么不让人来寻我!”语气愤懑里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伊尔哈刚要说话,就感到他的长舌强行攻入她的檀口急切的卷住那甜蜜之源。粗蛮霸气的吻,像是要将伊尔哈肺里的气都榨干一样,就在伊尔哈觉得快要窒息之时胤禛伸手猛的撕扯开了她的裙下的亵裤。 伊尔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了,挣扎的越发厉害。可是她越挣扎胤禛就将她锁的越紧。 被熟悉的气息紧紧的笼罩着,伊尔哈渐渐的放弃了挣扎,只是心里的酸涩和委屈却在胤禛粗鲁大力的动作下更甚。 此时的胤禛就像一头震怒的雄狮,随时都能让人骨头渣都不剩,亵裤和裙子被胤禛丢到一边,干燥的大手重重的揉捏着伊尔哈敏感至极的私密,强烈的羞耻感让伊尔哈身子颤抖,眼眶一红两滴眼泪就从眼中溢了出来。 胤禛像是看不见伊尔哈的眼泪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片雪白,手下力道却更重,冰凉的衣袍磨蹭着伊尔哈光洁的双腿,刺激的伊尔哈趁他不备,翻身往后缩了缩。胤禛哪里肯放开她,拉住她脚踝使劲又将她拉了过来。 把她死死的锁在自己怀里,咬着她的唇有狠又猛的啃起来。伊尔哈心里又急又羞。眼泪掉的更凶,胤禛却熟视无睹,退下绸裤压在她身上,膝盖顶开她的双腿顺势就挤了进去。 伊尔哈因为没准备,被胤禛猛的这么一弄,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绷直了脚背,胤禛被绞的闷哼一声,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然后头死死的埋到伊尔哈的胸前狠命的动了起来。 伊尔哈见他这样,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捶打他的后背。胤禛像是无所知觉一样自顾自的弄自己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尔哈才感到胤禛身子一阵哆嗦,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方才紧绷的他整个人才软了下来,趴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伊尔哈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不成样子,葱绿的色肚兜松垮垮的露出了一大半,雪白的皮肤上全是青色的印子。 胤禛经过这一番,心里的惊慌害怕才稍稍的去了些。他趴在伊尔哈身上一动不动。隔了了好久伊尔哈才感到自己脖颈处有冰凉的液体轻轻划过。伊尔哈叹了口,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抱住了胤禛,刚刚满心的委屈和愤怒似乎也被撕成碎片,氤氲在胤禛冰凉的眼泪中。 胤禛一直死死的抱着她不肯放开。两人虽然以最亲密的姿势拥抱在一起,却相顾无言就这么静静的相拥着。 一直到海嬷嬷来询问用不用晚膳时,两人才惊觉已经是下午了。胤禛没有起身的打算,见伊尔哈要挣脱自己起身,没等她开口就吩咐道:“把晚膳摆到里屋!” 胤禛连着闹了几次,现下两人身上都腻乎乎的,伊尔哈不舒服伸手推了下胤禛的胸口,“爷,起身吧!” 胤禛此时心情复杂难言,伸手拉过一旁的刻丝薄被又将两人紧紧裹住,双腿死死的把她圈住。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不许再躲到那里去!” “我没躲,我只是无聊去里面呆会!”伊尔哈嘟囔着,双腿还想挣脱他的钳制。 “你以后若是还这样吓爷,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能拿伊尔哈怎么办。挫败的握拳重重的砸在了床褥上、 伊尔哈看着胤禛脸上纠结的表情,从大婚到现在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或许自己应该给他多一点信任。想到这里,便伸手拉过他的手枕在脸下,幽幽的说道:“那爷以后也不去别人屋里。” “我本来就没打算歇在那,是你自己误会了!”胤禛气急的说到,瞪着一双凤眼看着她。 “噗!”伊尔哈看着平日在外人面前老是冷着脸的胤禛,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伊尔哈和胤禛又闹了一会儿,直到那边海嬷嬷已经将晚膳摆到了炕桌上,两人才起身准备用膳。 “对了,爷今天可遇到了什么事?”夹了用怀柔新下的栗子做的板栗烧鸡放到胤禛碗里,伊尔哈开口问到。 胤禛挑了栗子放到嘴里,嚼了几口说道:“无甚大事!” 伊尔哈狐疑的看了眼胤禛,“那就奇怪了!” 见伊尔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胤禛放下手中的碗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今天在玲珑塔里本来都好好的,只是突然整个塔里都震动起来,接着我就被震了出来。”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而且爷的元气颜色也变了!” “合着你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啊!”胤禛拿起碗冷哼了声,夹了一大块肥肉放到了伊尔哈碗里。 第72章 伊尔哈见对面的胤禛挑眉看着她,为难的看着碗里的肥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胤禛看她满脸纠结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笑,“你还没跟爷说,这个‘元气’是个什么东西呢?” 之前选秀前那晚发生在两人之间怪异的事,好像就与这元气有关。 伊尔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胤禛解释“元气”,虽然胤禛已经看了玉简,但元气在修真界都不多见,也并不是每个修士都有,在那玉简之中肯定是没有记载的。 “呃……元气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胤禛又故意追问到,他就喜欢看她着急脸红的样子。 “爷可以把元气理解为混沌之气,也就是宇宙自然之精气。”伊尔哈终于想出了个胤禛能明白的解释。 他看过玉简,对伊尔哈口中的“宇宙”自然是明白的。狐疑的看了着她,手指敲打着炕上的小饭桌说道:“如果单是这样,选秀那晚你为何那么紧张?”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男女若是元气融合,不仅可以滋养筋脉,而且男女修士长期修炼下去的话还可以提纯灵根。”伊尔哈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只能红着脸低下了头。 “其实就是……就是……双、修”说道这伊尔哈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了。 “那是好事啊,怎么你那晚显得如此焦急?”胤禛完全没有领悟到伊尔哈话中的重点。 伊尔哈见胤禛的思维跟自己完全没在一条线上,刚刚的羞涩瞬间就褪了个干净。在修真界男女双、修是闹着玩的吗?不仅要修为相当,灵根也要匹配,像她和胤禛这样,他的元气跑到自己体内的事,她在修真界听都没听过,她当然急了。 但是又不好告诉胤禛自己知道这么多,只能兀自一个人的郁闷。胤禛见她表情一瞬之间几多变化,觉得有趣又问道:“话说福晋怎么懂的如此之多,嗯?” “那是因为......因为我看了玲珑塔里的玉简啊。”伊尔哈有些心虚的说到。 “看来我也得多看些玉简了,还得烦请福晋给为夫多找些玉简来才好。” “那是自然……”见胤禛一本正经的样子,伊尔哈面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却在犯愁。玄天宗那个老古董非罕见的珍宝不能入他的眼,她上哪去给他在玲珑塔找那些基础的玉简去。之前给胤禛那个还是因为玉简之上的铭文太过于特殊,才侥幸让玄天宗那家伙收入塔中的。 伊尔哈面上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心里却恨恨的想着‘实在不行只能看看塔里有没有材料,索性她给胤禛做几个算了。’只是一想到那些上好甚至是极品的材料要被她用来做基础的玉简伊尔哈就一阵肉疼。 ------------------------------------------------------------------------------------ 同时南院这边,胤禛果然没有食言,第二天苏嬷嬷那边就来了个老嬷嬷教导乌雅氏规矩,当然顺带的还有小李氏。 “福晋是个宽和的,除了初一和十五平日了不用去正院请安,格格若没事可以在屋里多抄些佛经。” 张嬷嬷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身上青色的旗袍虽然因为洗的太多显得有些旧,但是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 “听说爷喜欢研读佛经,嬷嬷你说我抄哪卷才好?”想到上辈子胤禛的喜好,乌雅.玉柔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没办法,进门那天胤禛匆匆的来了南院又匆匆的走了,让她实在是没脸面。这些都好说,最重要的还是她摸不清胤禛的意思。 张嬷嬷板着一张脸,嘴角抽了抽:“爷的喜好我们做奴才的不敢随意打探,并不是太清楚,格格若是有心还是多抄写几卷呈到福晋处吧。”其实胤禛喜欢钻研佛经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但是乌雅氏一个刚进府的格格知道就有些奇怪了。 乌雅.玉柔见张嬷嬷油盐不进,不由一阵气恼。自己一个主子难道还有被一个奴才拿捏的道理。让她抄佛经呈到福晋处,到时候有谁知道这佛经是自己的抄的。不过想到她是胤禛的人,乌雅.玉柔还是忍住了心的火气:“嬷嬷说的有道理,赶巧明个儿去给福晋请安,我这就赶着抄几卷呈给福晋。” 张嬷嬷来南院之前苏嬷嬷就特地给她交代过,爷让她来是想让她看好乌雅氏和李氏。张嬷嬷又不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刚进门的两个新人不讨爷的喜欢了。自己啊......在这南院只管安安分分的教导两个新人规矩便是。 这几天张嬷嬷冷眼瞅着两人个新人,小李氏模样只能算中上,看着到是个规矩的。但是这后院里的女人谁都说不好。到是这个乌雅氏,不仅模样出挑,看着还是个心眼活泛的,刚进府没几天就把主子的喜好打探了个清楚。 不过乌雅氏说起来勉强够得上是德妃娘娘的娘家侄女,说不得这些都是宫里的德妃娘娘透的话也不一定。因此张嬷嬷对乌雅氏虽算不上殷勤,但面上还算恭敬。 晚间,胤禛照例去了正院。两人经过这一场乌龙后勉强说得上是和好了,但是两人心里都还有疙瘩。伊尔哈想着这后院总归还是要进人,翻过年去就是大挑了,胤禛又升了郡王不说德妃,就是康熙肯定也是要指人进府的。 况且如今就连三福晋都有了身孕,而胤禛却还无所出。要不是之前京里为了索额图一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自己怕是也得被人拿这个说嘴。 而胤禛经过这件事后,对于伊尔哈不信任他心里还是憋着气。所以两人虽然面上没什么,但是话没说开,两人心里都不舒坦。这几天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处在一处。 第二日一大早,胤禛休沐,两人还没起身,乌雅氏就捧着连夜赶着抄的佛经到了正院,要给伊尔哈请安。 “海嬷嬷,外面是谁。”听到外面的响动,伊尔哈还带有睡意的语气里透着几丝不悦。 海嬷嬷见帷幔内主子问话,匆匆走到帐前低声说道:“回主子话,是南院的乌雅格格。” 伊尔哈一听是乌雅氏,心里就一阵气闷,也不说话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裹着被子挣脱了胤禛的怀抱,滚到了床榻的另一边。 胤禛见她一副孩子赌气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她抱到怀里,亲吻着她的耳垂说道:“人家一大早来请安,当家的福晋还不起身,莫不是要让人看笑话。”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来气了,气哼哼的说道:“你的小妾,你自己去见!” “当真要我去见?”大手掐着她腰上的软肉,胤禛故意问到。 见伊尔哈半天不说话,胤禛就想逗弄下她,佯装就要起身。 “不许去!”感觉到胤禛要起身,伊尔哈终于伸手死死的搂住胤禛的腰不让他动弹。 胤禛这才笑出声来,仿佛这几天心里的郁气都让伊尔哈这么一通胡闹给冲散了许多。 “当真不想我去?”胤禛反手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问到,热气只熏的伊尔哈耳垂发红,把头埋到他又硬又结实的胸前,伊尔哈才闷闷地说道:“我不想你去,也不想你见她们。” “真是个霸道的!”胤禛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到。 海嬷嬷见两个主子没有起身的意思,便给一旁的宝珠使了个眼色。宝珠会意出了里屋,到了门口对乌雅.玉柔说道:“爷昨夜歇的晚,今早有些不舒服,福晋说今天的请安就免了,格格还是请回吧。” 乌雅.玉柔就是冲着胤禛来的,哪里有那么好打发。笑着拉着宝珠的手亲热的说道:“爷可有大碍,福晋宽和我更应该守规矩才是,我就在外屋候着有什么事也能搭把手。” 宝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厚脸皮的人,自己说的话已经够明显了‘昨晚上福晋和爷睡的晚,所以你就不用来请安了。’至于为什么睡的晚,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理解吧。识趣的早就应该打哪回哪去,这乌雅氏倒好,比之前的李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乌雅.玉柔见宝珠瞪着自己,也不恼还笑着说道:“宝珠姑娘快进去伺候吧,不用管我,等福晋起身了我再去请安。”完全一副不见胤禛不死心的样子。 宝珠到底是个面子薄的,对付乌雅.玉柔这样的完全不够料。楞了半天见乌雅.玉柔站在那完全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气的哼了一声转身掀了帘子就进了里屋。 见宝珠进了屋,海嬷嬷以为那乌雅氏已经走了。用眼神询问宝珠,宝珠这才气哼哼的到了海嬷嬷跟前儿,咬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海嬷嬷听完后愕然的看着宝珠,见宝珠满脸‘就是如此’的表情。无奈只能又走到帐前把乌雅.玉柔不肯走的事情向伊尔哈回禀。 伊尔哈听海嬷嬷说完,没好气的瞪了胤禛一眼。见胤禛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气的捶了他胸口好几下。胤禛也不恼,只是抿着嘴憋着笑,伊尔哈无奈只能对海嬷嬷说道:“她愿意就让她等着吧,让宝琴过来伺候起身。” 乌雅.玉柔心情复杂的外屋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伊尔哈带着海嬷嬷和宝珠宝琴三人施施然从里屋出来。 待伊尔哈坐下后,乌雅.玉柔这才连忙上前跪下请安。 “起身吧,我这里没这么大的规矩,你且不必多礼。”虽然心里不喜欢她,但伊尔哈也不屑于用这些小事来拿捏胤禛的妾侍。 乌雅.玉柔闻言后方才敢起身,“福晋宽和,婢妾不敢失礼。”说着眼睛还往里屋瞟了瞟。看的伊尔哈心里好笑。 “你刚进门,等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只要你们守着爷立下的规矩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第73章 乌雅.玉柔偷偷看着坐在上首的伊尔哈,楚腰蛴领,姿色天然,一举一动皆是自成风流,与上辈子她印象中的乌拉那拉氏完全不一样。不仅乌拉那拉氏不一样,胤禛的后院与她上辈子也大不相同。 前世她刚进府的时候,最受宠爱的是大李氏。胤禛一个月大多数是歇在她屋里,李氏的肚子也争气,连着生了两儿一个女儿。 乌拉那拉氏是个最重名声的,对她们这些侍妾并没有过多为难,也从来不在吃穿用度这些小事上为难过她们,是个再贤惠不过的。尽管如此,上一世胤禛除了初一和十五按规矩去正院外,其余的日子歇在别处的时候多些。完全不像现在,除了福晋正院,胤禛从来不去别的院子,连歇在前院的时候都少。 而最令她疑惑的就是,本该受宠的李氏,却听说犯了错被胤禛关在了小佛堂,宋氏也得了急症被圈在了院子里。这让她一度怀疑记忆里的种种,是不是只是她的南柯一梦罢了。 收回了思绪,乌雅.玉柔又打起了精神说道:“出宫前娘娘就有交代过,虽说福晋是个宽容的,但婢妾更应该守规矩才是。”乌雅.玉柔说着就上前一步向伊尔哈行了个半礼。 伊尔哈见她第一次来请安,就将德妃搬了出来,心里不由得好笑,“哦,额娘还交代过你什么?” 勾起的语调和淡淡的笑意,让乌雅.玉柔心里犹疑了半分,但是想到那晚德妃跟自己说的话便撞着胆子说道:“婢妾在娘娘身边伺候时,常听娘娘念叨着想要抱孙子呢!”说完目光还若有似无的飘向里屋那边。 伊尔哈刚要接过宝琴递过来的杯子,听到乌雅.玉柔的话手一顿,眯着眼睛看着俏生生立在一边的乌雅.玉柔,“这就是你在额娘跟前伺候学的规矩,我到不知哪家的格格还能管到主子后院子嗣的。”冷冷的说完后方才抬起了手中的杯子。 乌雅.玉柔听后面露惊慌,连忙上前重重的跪在了伊尔哈面前,“婢妾万不敢僭越,只是宫中娘娘经常念叨,今日福晋问起婢妾才……”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但实则心里并不担心。 伊尔哈实在见不得她这副作态,冷哼了声,“我看你敢得很!”说完也不叫她起身,兀自起身进了里屋。 乌雅.玉柔跪在地上低着头,宝珠和宝琴也看不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相互对望了一眼,宝琴不屑的撇了撇嘴,向宝珠使了个眼色便跟着伊尔哈让进了里屋。 乌雅.玉柔此时心里却丝毫的不慌,前世的乌拉那拉氏就是个最看重名声的,不然当初李氏也不会张扬成那样。她就是料准了乌拉那拉氏碍于名声不会拿她如何,才敢拿胤禛的子嗣说事的。更何况胤禛还在里面呢,乌雅氏这话有一半是说给里屋的胤禛听的。 进了屋的伊尔哈见胤禛刚起身,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宝琴来给我重新梳个头。”伊尔哈径直走到妆台前坐下,懒得搭理胤禛。 宝琴有些奇怪,这是刚刚才梳好的啊,怎么又要梳。撇见伊尔哈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乖乖的给伊尔哈梳头去了。 刚才外面的动静胤禛当然听见了,心里知道伊尔哈在恼什么。收拾妥当后就走到她身后,示意宝琴将梳子递给自己,动手给伊尔哈梳起头发来,“你若是不喜欢见她们打发了就是。”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动作轻柔的替伊尔哈将一缕缕青丝绾起。胤禛这是第一次替女子绾发,动作看上去还有些生疏。 “不过是让她在外面跪一会儿,你就心疼了?”伊尔哈从镜子里看着胤禛气哼哼的说着,却没有阻止胤禛替自己绾发。 “圣贤说的果然没错。”胤禛听伊尔哈这么说顿觉苦笑不得。 “什么圣贤?” “当然是孔圣人。”胤禛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 伊尔哈到了这后多看的是一些异文杂记,对于圣贤之书看的并不多,便问道:“他说什么了?” 胤禛长叹了一声,才道:“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伊尔哈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胤禛是在说自己,气哼哼的将手中的簪子递给他,“喏,用这个。” “这个才衬你。”胤禛并没有接过伊尔哈递过来的簪子,兀自从她的首饰盒里挑了一个点翠的云纹簪,簪在了她的发髻上。 伊尔哈照了照镜子果然比之前好许多,挑眉笑看着胤禛,“没想到爷还挺熟练啊!” 胤禛苦笑了声,“第一次,实在是……还望福晋多多包涵。”说着还玩笑的朝伊尔哈做了个揖,逗的伊尔哈一阵笑。 还跪在外屋的乌雅氏听到里屋传来的笑声,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只盼着胤禛能快点出来,若是他看到乌拉那拉氏如此不贤,一向最重规矩的胤禛怕是会不喜吧。 要知道前世乌拉那拉氏虽然不讨胤禛的喜欢,但是胤禛对她却多有敬重。说到底还不是乌拉那拉氏背了个贤惠的好名声。 而此时里屋的夫妻俩像是忘了外屋跪着的乌雅氏,用过早膳后伊尔哈便和胤禛说起了正事。 “爷,过几日我想去趟戒台寺。” 胤禛以为只是寻常的烧香拜佛,便随口问道:“可要爷陪你去?” “不用,去的都是妇人家,我原本就是要去的,赶巧前几日三嫂和八弟妹来串门,说起戒台寺我便应了。” “嗯,那就多带几人。” 胤禛好奇复又问道:“怎么突然想起去戒台寺了?” 伊尔哈听完后神神秘秘的靠近胤禛,凑到他耳边说道:“爷可还记得当初岫云寺的事情?” 胤禛当然记得那次奇异的遭遇,回忆起伊尔哈曾经说过的话,方才想起来寺院里的佛塔舍利可以助她修炼的。 “你这样冒冒然然一个人去万一又被人碰见怎么办?”胤禛想起当初在岫云寺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心。 伊尔哈也知道胤禛说的是什么事情,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放心吧,我只不过去看看,或许戒台寺里并没有我要的东西也说不定,而且跟着三嫂和八弟妹我能做什么?” “你胆子历来是个大的,当初要不是遇到爷你可就麻烦了。”胤禛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敲了下她的额头故意沉声说到。 说起这个伊尔哈就生气,“你还说呢,我明明就布了结界,谁知道爷是怎么跑进来的,还触动了玲珑塔,要不是看你受了重伤我于心不忍,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是说当时你还布了结界?” “是啊,寺院里人来人往我又不傻,况且那结界虽然比不上‘厄运结界’但是寻常的人也是接近不了的。 “可我当时并未感到有任何异样啊。”胤禛皱着眉,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万分确定当时自己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之处。 “谁知道呢,一遇到爷就怪事多。”伊尔哈不在意的说到。 “哦?都有哪些怪事说来给爷听听!” 伊尔哈见他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索性也就顺着他的话茬说道:“这第一,就是刚刚说的,明明我布了结界可是爷却轻而易举的进到了结界里。” “第二呢?” “第二啊,第二就是玲珑塔了,这法宝若是认了主,在它的主人身死之前,它是不会沾染上别人的气息的,可是它不仅仅沾染了爷的元气,而且这元气还死死的缠绕在玲珑塔上,我花了好大的功夫也没把它赶出识海。” 胤禛听得入神,将伊尔哈拉近了些,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开口问道:“可还有,一并说来让爷听听。” “最后也是最让我奇怪的,那玉简爷是如何开启的?”说完还狐疑的看着胤禛。 胤禛听到这嘴角抽了抽,“爷当真什么也没做。” “我知道,所以才会奇怪啊,要知道那上面的铭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懂的。” “可还有?” “没了!”伊尔哈摊了摊手说到。 胤禛想了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隐隐有什么东西闪过,却又快的让他抓不住,眉头紧紧皱着抿着嘴也不出声。 伊尔哈见他这样,怕依他的性子想入魔了,就开口劝道:“爷也不必多虑,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遇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胤禛努力想了半天,想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头却发现是徒劳无功,索性也就不想了,回过神来对伊尔哈说道:“去戒台寺的事你看着办吧,多带几个人,前头还有折子没看,爷先去书房了。” “那我等爷回来用晚膳。”伊尔哈见胤禛起身,便也跟着起身替他整理了下衣服。 胤禛点了点头,拉过她来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一会儿吩咐厨房给些糕点,你给爷送过来可好!”好不容易沐休一天,他真是恨不得把她时时刻刻都栓在自己身边。 伊尔哈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胤禛听见了满意的回答才去了前院。 一出里屋就看到了跪在外面的乌雅.玉柔,脚步顿了下,便朝她跪着的方向走去。乌雅.玉柔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越发的紧张,心里把一会准备说的话过了好几遍就等着胤禛开口问话。 只是还没等她将想好的话说出口,就听到胤禛对一旁的苏培盛说:“传爷的话,乌雅氏感念额娘的恩情,即日起闭门为额娘抄经祈福。”说完也不看乌雅氏,大步流星的就去了前院。 没说抄多久,也没说抄到什么时候。 第74章 秋末的京城,天蓝的澄澈,一群鸽子在天空中盘旋。鸽哨声声,欢快中蕴藏着几分秋末的悲凉。 十五这天,三福晋、八福晋和伊尔哈三人相约去了戒台寺。辰时不到三人就乘着琉璃华盖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往京西门头沟的戒台寺去。 “五弟妹也是的,这有了身子天天就呆在府里,也不出来走动走动。”马车里董鄂氏扶着已经五个月的肚子朝坐在对面的伊尔哈说到。 见董鄂氏故意挺着个肚子,伊尔哈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淡淡的,“五弟妹这胎怀的不容易,行事小心些也是常情。” 确实,大家都知道五阿哥宠爱张佳氏,平日里几乎不到五福晋那。他他拉氏能怀上这胎实属不易。 “五嫂就是性子太好,才纵的她一个小小的格格如此张狂,要我说早该发作了那张佳氏。”郭络罗氏与胤禩大婚没多久,两人正是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自然是见不得张佳氏这样的。 “三嫂,你说这戒台寺果真如此灵验?”郭络罗氏想到前几天三福晋说的话,就往董鄂氏那边挪了挪,挽着她的手小声问到。 三人图个热闹就坐在一辆马车里,而董鄂氏又是个孕妇,比起常人自然是要畏热些。见郭络罗氏靠过来觉得热,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一寸,“灵验不灵验的你和四弟妹去过不就知道了”说着还特意看了伊尔哈一眼。 伊尔哈只当没看见,微微侧头目光飘到了别处。心中暗自后悔不该答应董鄂氏与她同乘一车。 郭络罗氏见三福晋躲开了自己,心下一阵恼怒又不好发作,就沉着脸坐到了一边。董鄂氏见二人都不说话有些悻悻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车厢里安静异常。 马车颠簸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到了戒台寺。戒台寺位于门头沟的马鞍山,始建于唐朝武德年间,算得上是千年古刹。正是因为这样伊尔哈才想着来戒台寺看看,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几位皇子福晋来上香,早几天就有人先行到了戒台寺打点。马车刚到了山下,就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候在了一旁。见三人下车便快步过去请安。 “给几位福晋请安!”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小太监就退到了一边等待问话。 三福晋自出了宫后,没了荣妃的打压,完全不复在宫里抑郁的模样。现如今又有了身孕更是比从前还张扬几分,便第一个开口道:“可打点好了?” “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 八福晋自认出身贵重,不比董鄂氏差什么。不等董鄂氏问话便抢先开口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因为几位主子要来上香,奴才们早几日就已经与方丈打好了招呼,几位主子歇息的禅院也安排妥当了,只是今日寺院里来了位夫人......硬是......硬是占了如是禅院西边的院子。”小太监说完就低着头,生怕主子责骂。 “哪家的妇人如此排场?”三福晋语露不悦。 “奴才也去打听过,只不过寺院里的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京里贵人的女眷,来时还带着不少随从。” “贵人,哪家的贵人?”八福晋好奇便出声询问那小太监。 小太监心里叫苦,他一个奴才哪里敢去问寺院里的方丈是哪家贵人。但是主子问话不敢不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奴才无能,打听了好久也不清楚这贵人是谁。” 伊尔哈见日头不早,便开口说道:“咱们还是先去寺里吧,想必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女眷,不过是占了旁边的院子不打紧。”说完便率先往山门处走去。 郭络罗氏和董鄂氏见伊尔哈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往山门处走去。 小太监见几个主子没追究,心里松了一口气,暗自感念伊尔哈替自己解围。 一路上三福晋又提起了怀孕的的事,“要我说,四弟妹很应该来这戒台寺拜拜,四弟如今后院还无所出,想来不止德妃娘娘就连皇阿玛都是着急的。”说完有些气喘,歇了会儿又说道:“明年又是大挑,各府都是要进人的,弟妹还是早些有身孕的好。”一副我完全是为你好的口吻。 伊尔哈本来就为孩子的事心烦,听她这么说更是不喜,“我们爷说许是缘分还没到,且若能得了嫡长子才算是如了他的愿。” 三阿哥后院的完颜氏比董鄂氏早几个月有了身孕,伊尔哈这么说算是戳了董鄂氏的痛脚。 董鄂氏见伊尔哈说话如此直白心中有气,刚想出言讽刺几句就见伊尔哈快走了几步,拉开了和自己的距离。三福晋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嘴里,只能站在台阶上气哼哼的看着伊尔哈的背影。 后面跟上来的郭络罗氏见董鄂氏吃了个瘪,勾着嘴角笑问道:“三嫂,怎么不走啊?” 董鄂氏循声往身旁看,正对上郭络罗氏的一张笑颜。心里郁闷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埋怨道:“四弟妹走的忒快了些。” ‘你这样在四嫂面前显摆,她能给你好脸才怪呢!’郭络罗氏暗自啐了一口,面上却不露声色,“三嫂果真是上次来过以后,回去就有身孕了?”说着还挽住了董鄂氏的手,两人一路小声聊着,时不时还能听见郭络罗氏的轻笑声。 走在前面的伊尔哈暗自感叹,‘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和三福晋这样的完全聊不到一块儿去。 几人前后脚到了山门处,早有引路的小僧弥在候着,一行几人到了如是禅院就见一旁的院子站着好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 “啧啧啧,这是哪家的女眷,好大的排场!” 那小僧弥听见八福晋问话,脆生生的说道:“这院子里的女施主自称是三夫人,据说今日是临时起意才来寺里烧香的,都是女眷还请几位女施主多多包涵。”说着还给伊尔哈三人行了个佛礼。 伊尔哈见这小和尚人不大,却跟个小大人似的,一副老沉的模样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小和尚,你可知这三夫人是京里哪位贵人的女眷呀?” “贫僧法号无出。”小和尚似乎是不喜欢伊尔哈拿他打趣,一本正经的说到。 伊尔哈见此更觉有趣,只想上前捏捏这模样俊俏又粉粉嫩嫩的小和尚,“无出大师,你还没说这是哪家女眷呢。” 小和尚只觉得伊尔哈实在是让人头疼,也不欲与她纠缠,“贫僧不知,是方丈安排这位女施主到这禅院的。” 说完也不等伊尔哈几人问话便引着几人进了禅院。三人在禅院里休整了一番就准备动身去正殿。 伊尔哈本来是想去佛塔舍利处看看,但是想到这里的佛像说不定也有信仰之力,便决定跟二人先去正殿。 不过遗憾的的是,大雄宝殿里并没有伊尔哈所需要的信仰之力。与董鄂氏和郭络罗氏打了个招呼,伊尔哈便带着宝珠前往后山,想看看这戒台寺得道高僧的舍利,是否像岫云寺一样能助人修炼。 走到半路,感到西北方向有能量的波动,伊尔哈便朝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寻去。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个数丈高的汉白玉方台就出现在伊尔哈眼前。 环绕着方台还雕刻数百尊一尺多高的戒神,那数百尊泥塑金身佛像,神形各异,有的威武雄壮,有的面目狰狞,有的顶盔贯甲,有的仙风道骨,却一个个栩栩如生,生动传神。 坛上供奉释迦牟尼坐像,汉白玉方台上雕有许多小天阁,每阁内都雕有佛龛,龛内则供有金装小佛,宝相庄严。 围绕这佛像转了一圈,伊尔哈不得不啧啧感叹。没想到大雄宝殿没有收获,却在这僻静处寻到了宝贝。 原来这尊露天的佛像乃是唐武德年间建寺的时,用千年的香樟木雕刻而成。常得日月之光,纳天地灵气,又立于千佛阁之上,修得万佛之心乃是比岫云寺那佛塔舍利还不可多得的宝贝。 正当伊尔哈准备布下结界仔细查看时,就见宝琴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没等站稳就气喘吁吁的说道:“福晋,三福晋她们那边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慌什么!”伊尔哈见宝琴双颊通红,着急忙慌的样子便出言呵斥。见宝琴气喘匀了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福晋恕罪。”意识到自己莽撞,宝琴先向伊尔哈赔了罪,理了理思绪又说道:“奴婢也不清楚,您带着宝珠走了后奴婢就回到禅院里。没过多久就听说大雄宝殿那边三福晋和人打起来了。” “你是说三嫂和人打起来了?”听到三福晋与人打了起来,伊尔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 “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原本想着去那边看看,但是想着还是先来通知福晋妥当。” 伊尔哈听到这直觉事情不小,便也不细问,带着宝珠和宝琴往大雄宝殿那匆匆赶去。 而此时的京城里,雍郡王府也迎来了一位江南来的客人。 戴三金在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便动身赶往京城。而当初心心念念要进京的戴玉儿却选择留在了江南,并没有与他同行。 “先生的宅子早些日子就已经收拾妥当了,未曾想令妹并未与先生一同进京,如此先生不如就暂住府中,这样一来也方便一些。” 戴三金并无功名在身,只能算是胤禛的门客。如果频繁出入胤禛府邸,难免落人口实。所以胤禛才吩咐下人在前院给戴三金收拾了一处院落让他落脚。 “四爷想的周全,戴铎自当遵命。”虽然疑惑为何妹妹不愿与自己一同进京,但是如果能住在郡王府里他行事也要方便一些。 两人正在聊着江南的情势,就见外面苏培盛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见了胤禛也顾不得请安,颤抖着声音说道:“爷,福晋出事了。” 第75章 还没等苏培盛将话说完,戴铎就见一道虚影从眼前闪过。苏培盛眼看着胤禛一阵风似的出了书房,慌慌忙忙的向戴铎行了个礼,便一路小跑追着胤禛去了。 达山在阜成门已经呆了好几年了。一到冬天,进出阜成门的多是从门头沟斋堂拉煤炭进京,供京里贵人取暖的马车。因‘运煤’也有‘倒霉’之嫌,所以达山一直认为自己运气不好与这“煤门”有关。 这天中午达山按例检查着拉煤进京的马车,正与那赶车的车夫闲聊,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循声望去只隐约见一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骑马奔驰而来。还没等达山反应过来,那一人一马眨眼就消失在城门口。 “呸!”拉车的车夫吐掉溅到嘴里的泥土,伸着脖子往那一人一马消失的方向看了会,才对一旁的达山说道:“嘿,大白天的这人赶着投胎去呢吧!” 达山斜睨了这男人一眼,扯着嘴冷笑道:“他是不是赶着去投胎我是不知道,不过人家这辈子肯定投的是好胎。” “走吧,京里贵人多,进了城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嘴才好,兄弟。”达山检查完,拍了拍着车夫的肩膀好意提醒他。 那人虽说嘴碎但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忙连声道谢,末了还塞了几文铜线给达山。 而一路急驰到戒台寺的胤禛,大步流星的进了禅院就把海嬷嬷叫了过来。 “怎么会事,福晋呢。”苍白的脸色和略带喘息的声音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海嬷嬷此时也慌了神,见到胤禛来了才算找了主心骨,顾不上向胤禛行礼就连声说道:“福晋在里面躺着呢。” “出了什么事,福晋可有大碍。”胤禛一边询问着海嬷嬷,一边就往里屋走。 “福晋刚刚在大雄宝殿晕过去了,大夫刚刚才走。” 胤禛进了禅房就见伊尔哈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如常,呼吸平稳。如果不是海嬷嬷说她是晕了过去,胤禛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胤禛坐到榻边握住她的手,转身问站在一旁的海嬷嬷,“大夫如何说?” 说起这个董嬷嬷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了喜意,“大夫说福晋估摸是有了身孕,只不过日子尚浅,过些日子还要再看看。” “你是说福晋有孕了?”胤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到。 “回爷的话,大夫说看脉象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胤禛握着伊尔哈的手,不自觉又紧了几分,强压住心里的狂喜,尽量冷静的问道:“福晋为何会晕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爷细细说说。” 海嬷嬷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恨的牙痒痒,咬着后槽牙说道:“福晋是被三福晋推倒,撞到了头才晕倒的。” 事情还要从伊尔哈带着宝珠宝琴往大雄宝殿说起。和三福晋打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来寺院里上香的“三夫人”。 说起来这自称是“三夫人”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三阿哥养在南城的李四儿。也不知道真是碰巧还是‘故意’,李四儿偏偏选了今天来戒台寺上香。 听完海嬷嬷说了前因后果,知道伊尔哈是去劝架被三福晋推倒,胤禛才后怕的惊出了一身冷汗,沉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 “回爷的话,老奴也是被三福晋吓的慌了神没注意到福晋,还请爷恕罪。”说着就跪了下去。这并不是海嬷嬷的托词,事实上她确实被三福晋的举动给吓傻了。 怎么说董鄂氏也算是高门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贵女,海嬷嬷怎么也没想到她能像个市井泼妇一样跟那李四儿撕扯在一起。 胤禛知道海嬷嬷素来最是紧张伊尔哈,这次怕是没想到李四儿胆子如此大,敢当面跟董鄂氏叫板给惊着了,便冷声说道:“起身吧,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胤禛虽不追究,海嬷嬷心里却很是愧疚,觉得自己没照顾好伊尔哈。只是谁都没想到三福晋一个孕妇就敢上去动手,想到她阿玛,海嬷嬷都不得不感慨句,‘不愧是安北将军的女儿。’ 其实现在三福晋的情况也不大好,两人扭打的过程中董鄂氏动了胎气,大夫看过后只说怕是不好呢。但是胤禛此刻哪里顾得上问别人,只是担心伊尔哈,盼着她别有什么事才好。 伊尔哈这一昏迷就到了晚上,等她醒过来时就看见胤禛守在床榻边。刚要出声就觉得口里干的厉害。胤禛见她醒了过来连忙起身去桌子那端了杯茶水过来。 “你可算是醒了。”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胤禛轻声说着,生怕声音大了吓到她。 “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你有身孕了!”胤禛拉着她的手亲吻着,语气里难掩喜意。 伊尔哈直接让这个消息给砸蒙了,楞了好半晌才问,“你是说我怀孕了?” 见胤禛点了点头,伊尔哈才使劲掐了自己下确定这不是做梦。 胤禛见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你这是做甚?” “确定不是做梦啊。”无怪伊尔哈这样,实在是修士怀孕的几率低的可怜,像是她这样父母都是修士的在修真界真的不多见。 胤禛伸手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低声问道:“你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伊尔哈摇摇头,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对于里面正孕育这一个小生命她真心觉得玄妙。算起来她也活了几百年了,过了元婴期的她本以为再没机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却没想她还能有如此神奇的际遇。 “对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胤禛见她并无大碍才有心思问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伊尔哈才想起三福晋,忙开口问道:“三嫂没事吧?” “哼,你到是关心她!” 伊尔哈见胤禛一提到三福晋就黑了脸,有些糊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胤禛见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将她扶了起来,靠在大迎枕上才开口说道:“若不是她撞到你,你也不会躺在这。” 刚开始伊尔哈没明白过来,等听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胤禛怕是误会了。 “我晕倒并不是三嫂的缘故。” 胤禛诧异的望了她一眼,意思是‘那你晕倒是为何?’ 伊尔哈挪动了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说道:“我估摸着是因为紫哲公。” “他?”听到紫哲公胤禛吃了一惊。 “嗯,就是他!” “他与你晕倒有什么关系?”紫哲公是戒台寺的高僧,胤禛实在想不出来伊尔哈晕倒与紫哲公有什么关系。 伊尔哈仔细回想着当时的事情,有些不确定的道:“三嫂再怎么样也伤不到我,况且之前我在大雄宝殿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只是等他进了殿我才莫名其妙的失去知觉的。” 胤禛听她说完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怕她多想伤神便开口劝道:“你如今有孕在身,莫再想这些伤神。”心里却暗自决定派人查查这紫哲公有何不妥。 伊尔哈邹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只能作罢,想起三福晋又问道:“三嫂那边没事吧?” 胤禛哪里知道三福晋那边怎么样了,见她问只能传海嬷嬷来问话。听海嬷嬷说完后,许是因为自己也怀孕了的缘故,伊尔哈让对三福晋的遭遇难免有些唏嘘。 “那个李四儿也未免太过张狂了些,说到底都是三哥纵的。”说完还狠狠的瞪了胤禛一眼。 胤禛只觉得自己冤的慌,苦笑了声,“那李四儿到底说了什么,惹的三嫂要动手。” 想到李四儿把和三阿哥的房事拿出来说嘴,伊尔哈就红了脸。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三阿哥为什么会看上李四儿这个寡妇了。 “你们男人还真是.......真是......”伊尔哈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词只能作罢。 胤禛看伊尔哈的样子猜也猜到个大概了,哪里还敢追问,尴尬的咳嗽了声连忙岔开了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伊尔哈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跟胤禛说呢,接过胤禛递过来的水,喝了口说道:“爷,咱们在这戒台寺多留几日吧。” “嗯,你如今有身孕是应当谨慎些,多留几日也使得。” 伊尔哈见他误会了,忙开口说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何?” 于是伊尔哈便把今天遇到那露天佛像的事与胤禛细细说了说,“明日我就与爷一同去看看,自从看了玉简之后爷怕是从未认真修炼过吧?”说完还没好气的看了胤禛一眼。 因为索额图的事情,他这段时间确实没时间想修炼的事。胤禛被她说的心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后,还替她掖了掖被角,“这事不急,佛像在那也不会跑了,待你身子无碍再过去也使得。” 第76章 胤禛盘膝趺坐,双目微合,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敛神入定。明月平静地悬在夜空中,银光如水。 随着伊尔哈最后一笔落下,千佛阁上的释迦牟尼像,在那些繁复铭文的加持下,渐渐亮起了耀眼的白光。这些白光升腾到空中,在胤禛头顶汇聚成一点,光芒渐盛,片刻之后白光从胤禛头顶百会穴灌入,洩至周身。 月光如雪,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更加澄静。他逐渐忘却伊尔哈就坐在他身边,陪他打坐。 渐渐地胤禛觉得自己真正离开了这个夺、权多利、冷酷相残的世间。他的心仿佛慢慢腾起一朵小火花,沿着他的十二经络缓缓飘荡。火花飘到丹田,从丹田顺着他背后的腧穴慢慢向上走,通过大椎穴上升到百会穴,从百会穴倏然地升到了空中。 脑海中白芒乍现,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红黄色的光芒。光芒中他仿佛趺坐在一朵巨大的莲花上,胤禛恍然感动而顿悟,心底里已经没有一丝自卑,优柔,怯懦,烦恼。天地一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识缓缓地飘回到他的身体中,敛气定神,胤禛睁开眼睛。 伊尔哈见胤禛开启了识海,满脸欣喜地说道:“太好了,你终于踏上了修真之途。” 胤禛从初参天道的意境中出来,听到伊尔哈的声音转头望去,眼神不复以往,冷光粼粼,只让伊尔哈觉得陌生。 “肉身之躯,不过地风水火,自然彻底清净......封王、称帝、登仙、成佛,全在自心。”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伊尔哈听,胤禛喃喃自语到。 听得胤禛的悟境,伊尔哈低头沉思了会儿,仿佛是有些犹豫。但是末了还是一语道破,“若爷所见,如针破纸窗,从隙观天,虽云见天,然宇宙广大,针隙中之见只不过是一种偏见。” 她明白胤禛此时所感。作为父母都是修士的她,曾经像胤禛一样自以为勘破天机,便断情绝性踏上修炼一途。这样在前期固然进阶的很快,但在心性和境界上却要比那些经历过世俗种种,从凡人入道的修士差了不少。 胤禛听她说完,面无表情。出口之言却表明了他并不认同伊尔哈的‘道’,“山者山,河者河,烦恼者烦恼,色香味触法者色香味触法,尽是本分,皆是菩提,无一物非我身,无一物是我己,境智融通,色空无碍,获大自在。”胤禛的意思是能以肉眼亲见一切无情,才能真正能安住真心不会被外物所动摇,身正法位,心已不随境转,一片空明,无内无外。 胤禛说完后静静的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伊尔哈,半晌不语。两人就这样相互对望,似乎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伊尔哈见胤禛站在那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没好气的嘟囔到。 伊尔哈从出生在修真界,数百年来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修士。也明白对于修真,各人有各人的“道”,际遇不同也就注定个人对“道”的参悟不同,遂也不再强迫胤禛接受自己对‘道’的感悟。 只是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丝不安,倘若胤禛继续朝着这“道”探索,那么自己和他最后又会走到哪一步?是不是也会如同自己修真界的父母一样? 听伊尔哈说完后胤禛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似乎并不是出于他的本心。好似那种玄妙的感悟并不属于他,又或者是不属于现在的他。 隐隐约约中胤禛意识到,或许刚刚自己只不过是进入了另个一人对“道”理解参悟的意境中。 心念至此,刚刚心中、眼中天地一空的感悟逐渐散去。恼人的现实又排山倒海的出现在胤禛眼前,令他又想到四十七年那场夺嫡的风暴。 那年,太子被废黜以后,胤禩成为了最耀眼的储君人选。按梦境中所示,皇阿玛不久将任命他为署理内务府总管事,并查处内务府现任的总管凌普。 凌普本是太子的奶公,康熙派他坐内务府的总管,就是为了让他照顾太子。但凌普却仗着太子的势力横行不法,要不是出了索额图的事,凌普怕是还不会收敛。 内务府总管这个职位非同小可,不然当初太子就不会大费周章的朝伊尔哈的阿玛,费扬古下手。而胤禵在被圈禁之前,也向皇阿玛举荐过胤禩。不过他举荐的方法实在太拙劣,使这场举荐更像是一场陷害。 想到不久的将来要发生的这些事,胤禛嗤笑一声,“罢了!”如今能有如此奇遇,恐已是上天对自己莫大的恩赐,自己又何必去自寻烦恼。 大步流星的走到伊尔哈面前,拉住她的手,“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会不会.......”不怪胤禛担心,实在是伊尔哈的结界似乎在胤禛面前都失效了一样毫无作用,所以胤禛还没感受到结界的神奇之处。 伊尔哈斜睨了他一眼,似乎还在为刚刚两人的对峙而郁闷,“我布的结界怎么可能有事!” 末了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由感叹道:“不过没想到区区凡人界的一尊佛像,却能助爷一下突破到炼气七层!”都快赶上她了好吗。 胤禛看过紫色的玉简,自然知道伊尔哈说的是什么。笑过后便拉着她往禅院方向走,“这个自然是要谢过福晋。” 伊尔哈见胤禛不复刚刚清冷,漠然的样子刚刚心里的隐忧到是褪去了不少,仍由他拉着手两人一同往禅院行去。 而此时已无结界笼罩的千佛阁,在两人离去后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弥陀佛,怪哉怪哉!”紫哲公定定的站在这尊从建寺时就存在,至今已有千年的释迦牟尼的佛像前,目露疑光。 ------------------------------------------------------------------------------------ 这边胤禛和伊尔哈两人刚一进禅院,就见海嬷嬷迎了上来。 “给爷和福晋请安。”海嬷嬷说着便向二人行礼。 “嬷嬷起身吧。”伊尔哈说完便与胤禛一同进了屋子。 二人正准备梳洗一番后早早的歇下,却听海嬷嬷说道:“福晋,刚刚三福晋那边好像出事了。” “哦,出了何事?”听到海嬷嬷这么说,正准备拆卸头饰的伊尔哈便停了下来。 海嬷嬷偷偷往胤禛那边瞄了一眼,见胤禛并没反应才说道:“似乎是诚郡王来了,还带走了被三福晋扣住的李四儿,刚刚那边动静闹的大,老奴怕有不妥便差人去打听了下。” 伊尔哈听完后简直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三福晋因为这个李四儿,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三福晋没让人打杀了这李四儿已经算是难得了。这三阿哥居然还想让三福晋放了李四儿,也不知道他是那根筋搭错了。 “简直是......不知所谓。”伊尔哈坐下来灌了口茶水又问一旁站着的海嬷嬷,“三嫂没事吧?” “据说是见了红,大夫酉时三刻就来了,现在还没见出来呢,福晋不在老奴也不好多问。” 三福晋虽然让人讨厌,但是也算不上是大奸大恶之人。孩子总归是无辜的。伊尔哈便想着趁还早自己去看看,若是不好自己若能帮忙就帮一把。 “先不用弄这个了,宝珠随我去隔壁院子看看吧。”阻止了宝琴给自己拆发饰,起身准备去看看。 胤禛见天色晚了伊尔哈还要过去,怕就开口劝道:“你也是有身子的人,明日一早再去也使得。” “出了这种事,三嫂一个人怕是不妥我还是过去看看吧,离得近无碍。” 胤禛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嘱咐她多穿点,便起身去一旁的书架上翻阅佛经去了。 胤禛还在想着今夜自己所领悟到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伊尔哈带着宝珠进了屋,有些奇怪开口就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哼,好心当做驴肝肺。”伊尔哈没好气的示意宝琴过来伺候自己梳洗。 胤禛见她的样子,就猜到肯定在隔壁碰了钉子了,“发生这种事,三嫂不愿声张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胤禛走到她身边替她通着头发说到。 刚刚伊尔哈去了隔壁的院子,连三福晋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她身边的丫鬟给拦住了,话虽说的婉转,可那意思就是让伊尔哈别多管闲事。 “算了,反正我问心无愧,她那边以后如何我可是不管了。” “那是自然,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大可不必思虑太过。” 伊尔哈轻轻应了声,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便熄灯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郡王府的马车早早的就侯在了戒台寺的山门处。戒台寺事已了,伊尔哈也并没有感到不舒服二人便决定早些启程回京。八福晋郭络罗氏早几天就回了京城,当初一起这戒台寺的三人,如今只留得董鄂氏一人还留在寺院中。 第77章 夫妻二人回府后,胤禛立刻让苏培盛拿了自己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请脉。 苏培盛动作也快,不多会儿,王太医就来了,进了屋就给胤禛行礼请安道:“奴才请爷大安。” 胤禛此时已不复刚得知消息时的激动,静了心又是一脸面无表情。看着请安的王太医,也不急着叫起身,反是抿了口茶,淡然吩咐道:“去给福晋请个平安脉吧。”苏培盛是见过自家主子刚得知福晋怀孕时失态的样子的,这会儿看着一脸摆谱的胤禛,心下暗暗撇嘴。 王太医听后,压住心里的疑问,躬身走到伊尔哈跟前儿,请安行礼后,方凝神诊脉。此时屋内一片鸦雀无声,众人目光皆落在为伊尔哈诊脉的太医身上。只见李太医蹙眉看诊,一会连连摇头,一会又闭眼继续看诊。 半响过后,太医终是睁开眼,一脸喜色,离开座椅,走到胤跟前,躬身禀告道:“爷大喜,奴才在这恭喜爷了,福晋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子了。 胤禛听后,眼里闪过惊喜,暗下捏了捏拳头,才问道:“可是确诊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回爷,确是喜脉,而且福晋身体甚是康泰,定能顺利诞下皇孙。” 胤听了此话很是满意,刚想要吩咐苏培盛给太医赏赐,就听王太医又说道:“不过福晋这脉象有些怪异,待过些日子脉象显了,奴才还得再看看。” “可是有何不妥?”胤禛听到这,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急切。说起来这是伊尔哈头胎,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胤禛心里难免紧张。 太医知道胤子嗣艰难,后院至今尚无所出,如今这四福晋有了身孕,这四阿哥自然上心,于是便出口解释,躬身答道:“依奴才看来,福晋这脉象应是双胎,不过时日尚浅奴才不敢断言。” 得知并无不妥,胤禛这才放下心来。想到伊尔哈肚子里一下子有了两个心下大喜,点头吩咐道:“有劳王太医了,以后福晋的安胎就由你跟着吧,你现在去把这些日子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都细细写下来吧。” 王太医躬身应了,胤又继续吩咐道:“苏培盛,送王太医去厢房,另外府里伺候的每人赏一个月月钱。”苏培盛听了,也是一脸高兴的应了,正准备领差事出去,又被胤叫住道:“等一下,府里伺候的人,每人再赏赐一套冬衣,好了,就这些,你下去吧。” 苏培盛听了后心里暗暗咋舌,‘这么大手笔,主子这是高兴狠了啊。’ 这样一番忙碌,待屋里只剩下胤禛、伊尔哈二人时,胤禛走到床榻边坐下,握住伊尔哈的手,心下满是感触。从岫云寺二人的第一次相遇,到选秀过后皇阿玛将她指给自己,然后是她不远千里到昭莫多救自己于危难,两人相识不过短短两年,却一同经历了很多事。 如今自己的伊尔哈终于有了孩子,有了他们俩的孩子,想到这胤禛着看她的眼神也不禁柔软起来。 而伊尔哈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帷幔。太医的话她听到了,在戒台寺自从那大夫说自己有孕后她就用神识查探过,确实有生命的气息,但是没想到会是双胎。她现在还有些蒙,双手轻抚着肚子,暗暗出神。 胤禛见伊尔哈独自出神,以为她因为第一次有身孕又是双胎心里害怕,便躺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你安心养胎,孩子定能平安生下来的。” 伊尔哈听到胤禛的话,倒是回了神,往他怀里蹭了蹭搂着他的腰轻轻的应了声:“嗯!” 见她如此乖顺,肚子里又有了两人的骨肉,胤禛的内心涌上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只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的满满的。 ------------------------------------------------------------------------------- 自从那天太医确诊伊尔哈怀孕后,胤禛大手笔的赏赐,让整个郡王府的人一连好几天脸上都带着喜气,伺候的越发上心。后院里的几个格格,不是被禁足就是罚抄经,胤禛又拿伊尔哈当个宝。每日一下朝总要先来后院陪她说会儿话才去前院书房处理公务,还时不时的让苏培盛送些小玩意到伊尔哈院子里,伊尔哈的小日子过的可谓是自在安逸。 可这安逸自然的日子没过几日,伊尔哈突如其来的孕期反应,却让整个郡王府的人忙了个鸡飞狗跳。 这日午后,伊尔哈看过庄子上的账本,换了轻便的衣服,就躺在水貂毛皮做褥子的炕上歇息。觉得太热就让人撤了褥子,可是撤了后还是觉得不舒服。直到把屋里的大火盆都扯了,伊尔哈才稍微舒服了些。虽说早已立冬,可伊尔哈却畏热的厉害,要不是突然消失不好伊尔哈都想整天呆在玲珑塔里不出来了。 宝琴见伊尔哈热的脸红冒汗的样子,好笑道:“这刚入冬,正是冷的时候,主子到好瞧着跟过夏天似的。” 伊尔哈伸了个懒腰,歪到了炕上一脸倦怠道:“也不知怎地,自从有了身子后一天到晚又疲又乏,用过膳后就想睡,这已经入冬了我却还觉得在过夏天,热的慌.......”伊尔哈说着说着就打起了瞌睡。 宝珠见伊尔哈睡着了,也就歇了话,翻了条被子给伊尔哈搭上,方放下了帷幔,悄声退下。伊尔哈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直到肚子饿的睡不着觉,这才坐起身唤了宝珠。 宝珠卷起帷幔轻声道:“主子醒了,可是饿了,嬷嬷早就算好了时辰准备好了晚膳,估摸着主子醒了就要吃东西呢。”宝珠一番话,说的伊尔哈很不好意思起来,半响才轻蹙眉头,纳闷道:“最近这几日我倒是饿得快,怎么就突然变得这能吃了呢。” “福晋不必担心,您这有了身子与常人是要不同些的。”海嬷嬷年纪大对这些还是很有经验的。 说话间,两个小丫头提着食盒就进了屋,宝珠宝琴,一人伺候伊尔哈起身,一人过去帮忙摆膳。不多时,火腿鲜笋汤、龙井虾仁、花香藕、酒醉鸭肝、玫瑰豆腐、桂花鱼条、赤枣乌鸡汤、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就摆满了炕桌。 伊尔哈看着满桌的吃食,压下心中的恶心,半天不见动静。宝琴见状,疑惑道:“主子,这些都是您平时爱吃的,您又睡了一下午这会也该饿了啊。”说着,宝琴就着炕桌上摆的菜里每样夹了点放到了伊尔哈碗里。 伊尔哈不愿拂了宝琴地好意,而且也感到饿了。便拿起筷子夹了碗里的菜吃了两口。谁知刚一咽下去就恶心地想吐。忙用手捂住嘴,嚷道:“快,我想吐。”不待伊尔哈说完,宝珠已拿了架子上地瓷盅过来。伊尔哈二话不说。抓着宝珠的手就是一阵呕吐。好不容易吐完了刚直起身,就闻见炕桌上传来地味道,便又是一阵呕吐。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来,伊尔哈才才挥手道:“不行了,都撤下去吧,我实在受不了这味儿。” 宝珠等人见伊尔哈已是吐白了一张脸,心下着急。忙不迭地撤了吃食。又端来漱盂、热水、毛巾伺候伊尔哈洗漱。一阵慌乱后才收拾妥当。这时。不待众人稍歇一口气,伊尔哈饿的受不住,尴尬的向一旁的宝珠道:“让海嬷嬷再去厨房准备些吃食来,我有些饿了......。” 于是就这样,一连好多天伊尔哈吃什么吐什么。别人是吐了就没胃口了,可她倒好,吐过之后就饿,一吃又吐。短短几天伊尔哈就被折腾的整整瘦了一圈,看的胤禛只心疼,心里着急可又帮不上忙。 “你可有什么想吃的?”胤禛觉得她这么老吐下去肯定不行,不说孩子,时间久了怕是大人都挨不住。 “我什么都想吃。”可是她吃什么吐什么,伊尔哈没想到怀孕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心里委屈,嘟囔到:“早知道这么辛苦,还不如没有呢。” “胡闹!”胤禛见她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有些不悦,便出言训斥。这么一说可了不得,本来就觉得委屈的伊尔哈见胤禛冷了脸,心里更难受了,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就进了里屋。 胤禛呆了下,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碗筷,又颠颠的进屋哄媳妇儿去了。说了一骡车好话,赔了许多不是才哄的伊尔哈有了笑脸。胤禛不得不感慨王太医跟自己说的当真半分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胤禛为了让伊尔哈好受些,到处搜罗吃食,不说京城里了,就连出了京城从山东到江南不知搜罗了多少东西进府,可是伊尔哈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这样一来伺候的奴才算是倒了霉了,府里的两个主子一个天天黑着个脸,一个天天苦着个脸弄的他们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了主子的不快受皮肉之苦。 这晚两人熄了灯后进了玲珑塔,伊尔哈泡在碧波湖里舒服的喟叹了声:“还是在这里呆着舒服,我都不想出去了。” “那你平日就多进来呆着便是。”胤禛见她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宫里皇贵妃养的小猫令他心软的只想过去抱一抱揉一揉。 伊尔哈叹了口气,“你当我不想吗,可是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杂事实在烦人得很。” 胤禛也知道伊尔哈每天都忙于后院的庶务,又心疼她怀孕身子重,想了会儿便开口说道:“那让乌雅氏给你搭把手可好!” “好啊!”伊尔哈闭着眼躺在湖面上无所谓的说到。 胤禛见她答的如此干脆,还有些诧异,“怎么如此大方?” “这有什么的,她们吃爷的用爷的自然也是要做事的。” 胤禛被伊尔哈的说辞给噎了一下,末了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嫌弃她们吃闲饭?” “不然呢?”伊尔哈睁眼看着胤禛,眸子里水光潋滟看得胤禛心里一阵火热。但是想到她有了身子只能强行压下了心里的念头,尴尬的咳嗽了声说道:“我去主殿里看看有什么丹药你能用上!”说完就逃一般消失在了伊尔哈眼前。 第78章 清晨,伊尔哈醒来,外面天还黑着,她畏热,胤禛也不怕冷所以屋里并没有烧地龙。因为要早朝的关系,往常胤禛都比她醒的早,特别是怀孕以来,经常是伊尔哈醒来胤禛已经上朝去了。 今天难得伊尔哈醒的早,想到自己昨夜做的梦,伊尔哈翻了个身,面对着睡在自己身侧的胤禛。他的五官生的冷峻,紧抿的薄唇,看起来显得有些无情,狭长的双眸,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凌厉。 伊尔哈看着此时安静睡着的胤禛,忽然生出了几分恍惚,总觉得他与梦中的男子有几分相像。她伸手描摹这他的五官,刚想去碰碰他冰凉的唇,手却突然被抓住。胤禛睁开眼,轻轻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带到怀里,亲亲她光洁的额头,宠溺的说道:“怎么不多睡会。” 伊尔哈似乎还没有从昨晚那个梦中醒过来,看着胤禛的眼神还有些恍惚。愣神间,伊尔哈的手又不自觉的伸了出去,胤禛任由她描摹着自己的五官。只觉得这样迷迷糊糊的伊尔哈让他怎么都爱不够。 忍不住低头衔着她粉嫩的红唇亲吻起来,刚开始只是个浅浅的吻,伊尔哈刚有身孕两人也不适宜做什么。只是一碰上她,胤禛心里的欲念就怎么都压住,吻着吻着舌头就探了进去,与她的丁香小舌搅在一处。 将手伸到伊尔哈的轻薄的里衣里,摩擦着她后背光滑细腻的肌肤,动作间右手灵活的扯掉了伊尔哈的肚兜扔到一边。胤禛只感觉触手的肌肤滑又腻。伊尔哈被他逗弄了迷了神魂,一双腿隔着胤禛的绸裤蹭着。 胤禛被她蹭的火气起,感到了腿间的异样,脸色变了变。搂着伊尔哈将头埋到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口气,搂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勒紧。伊尔哈这才回了神,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怕勾起他的火,就想离他远点。 可是胤禛被她挑起了火,哪里肯放过她,外面还黑着天屋里也没点灯,胤禛把伊尔哈锁在自己怀里狠狠的亲吻着她的唇,一时间静静的屋里满是两人津液搅动的声音。像是感到两腿之间的物事要炸了一般,胤禛终于忍不住,用空出来的右手抓住伊尔哈滑腻的小手就往被子里拉。 伊尔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被塞到了她手上。条件反射的想缩手,胤禛却一边哄着她一边按住她的手,然后干燥的大手带着她细细描摹着自己硬物的形状,那东西受了刺激,还在伊尔哈手里一下一下隐隐跳动着。 伊尔哈羞得红了脸,将头埋到胤禛又硬又结实的胸膛里。胤禛低头凑到她脸边,亲吻着她的鬓角,含住她的耳垂,低低吐气道:“乖,帮爷弄弄。”说完就带着伊尔哈的手动了起来。 半晌后见伊尔哈并不反感,只是有些害羞,他这才放下心来。呼吸也渐渐开始粗重,一张脸紧绷着,像是痛苦难耐又像是舒服到了极致。渐渐地带着伊尔哈的手加快了速度。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到胤禛一声闷哼后,便紧紧抱住了她。 伊尔哈只觉得手心里的物事一阵猛烈的跳动,紧接着就是掌心一片湿润。红着脸松开手想寻帕子来擦,却见胤禛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刚刚被他撤散的肚兜,拉着她的手替她仔细擦着。胤禛擦完后就把她搂到怀里紧紧的抱住,舒服的喟叹了声。 伊尔哈想到刚才与他的这场胡闹,自己竟然做出这么羞人的事,就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暧昧的气氛,就想起昨天胤禛拿给自己的那颗丹药,便开口问道:“昨天那玉华丹,爷是从何处找到的?” “你说的是那粉色的丹药?” “嗯。”伊尔哈昨天服用了那玉华丹后,孕吐的症状果然缓解了很多。可是她却想不明白,胤禛是怎么知道这丹药有这功效的,这个就连她都是不知道的。 其实这也不怪伊尔哈,在她还是修士的时候就没接触过怀孕的修士。父母又早早的抛下了她,她当然不知道修士怀胎比平日需要更多的灵气。然而这个星球好巧不巧偏偏没有灵气,所以伊尔哈的反应才会如此大。 好在有玲珑塔,能稍稍缓解她的症状,但如果没有胤禛找出来的玉华丹,伊尔哈这胎恐也是凶多吉少。 胤禛沉思了会儿,才说道:“不知道,就是冥冥之中就感觉这个对你应该管用。” 这叫什么回答,伊尔哈不禁想翻个白眼。 “你就当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吧!”说完还大手还顺着她的腰窝往下探去,在臀瓣处捏了下。 “哪里有这么说自己的!”伊尔哈被胤禛逗的一阵笑。 两人又在床上胡闹了会儿,直到苏培盛在外间问早,两人才起身。 “入了冬,天儿越来越冷了,你一个人去宫里请安我也不放心,等下了早朝我去永和宫和额娘说一声,等你这胎坐稳了再去请安吧。”胤禛一边让人伺候着自己穿衣,一边对刚起身的伊尔哈说到。 “多谢爷体恤。”说完后,伊尔哈还调皮的向胤禛行了个礼。 担心她磕着,胤禛冷着脸训斥道:“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 伊尔哈也不生气,想到昨天二人的谈话,又说道:“如今我身子重,爷说的让乌雅氏帮忙打理后院的庶务我看也使得。” “后院的事你看着办吧,让海嬷嬷或者苏嬷嬷帮你打理也是妥当的。”胤禛说着便已收拾妥当,拉着伊尔哈二人用过早膳后就上朝去了。 胤禛下了朝就往永和宫走,到了永和宫正殿门口,守门的小太监刚要往里通传,胤禛就阻止了他。 胤禛五感本就异于常人,没进永和宫的大门他就知道他的弟弟,十四阿哥胤祯也在殿内。 “明年大挑,你皇阿玛说不得就该替你栓婚了,你也上点心,别整天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你皇阿玛哪里放心让你领差事。” “额娘,你可知皇阿玛看中哪家的格格?”别看胤祯年纪小,却鬼精鬼精的。这皇家的孩子就没有简单的,皇子福晋不仅看品行和容貌,最重要的可是家世。像他四哥,四福晋的阿玛就最得皇阿玛信任。德妃从小就偏宠胤祯,他自然不想在这上面输给自己的哥哥。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皇阿玛还会委屈了你不成。”德妃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在发苦。 自从她病好了后,皇上偶尔也会来永和宫坐坐,但是却从不留宿。她有心想打探几句,可奈何最近一连几个月皇上都没来过永和宫。 胤祯不服气,“谁说的,九哥那还没选秀时,宜妃娘娘就给他透过话了,额娘你也帮儿子打听打听吧。”他撒娇撒惯了,知道自己额娘最吃这套。 听胤祯提起宜妃,德妃心里就气闷。郭络罗氏除了容貌没有自己好,似乎哪里都比自己强出一头。如今她因那场大病,脸上落了密密麻麻很多小疤痕,平日就算在永和宫她也要擦厚厚的□□遮掩住才行的,更别说出了永和宫去给太后请安什么的了。 她也知道自己涂着惨白的一张脸不好看,但是总比顶着一脸的疤痕出去吓人来得好吧。宜妃性子爽利本来就得皇上宠爱,选秀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她都能想象宜妃缠着皇上,温言软语几句皇上就能给她透几句话的情景。 “行啦,这离选秀还早,等翻过年额娘去替你打听打听。”喝了口茶水又说道:“你啊,如今只管好好办差,遇到为难的事尽管去寻你四哥,你二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难不成还会不帮你。” 胤祯撇了撇嘴说道:“他哪里当我是弟弟,我看老十三才是他亲弟弟呢。”胤祯就是见不得十三天天跟在胤禛屁股后面。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感觉他俩才是亲兄弟一样。 “你啊……”正待德妃说话,就见外面的小宫女进来回话,说胤禛来请安,正在外殿候着呢。 母子俩连忙收住了话头,“让他进来吧。” 胤禛进了正殿后,先给德妃请了安,“给额娘请安,额娘身体康泰。” “嗯,今日怎不见你福晋进宫?”今天是十五,按例伊尔哈是要进宫给德妃和太后请安的。 “正要向额娘告罪,乌拉那拉氏前些时日诊出了喜脉,只是太医说有些不稳让好生养着,所以儿子想着等她稳当些再来给额娘请安,免得额娘担心。”胤禛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德妃知道伊尔哈有了身孕,吃了一惊。这么大的事这玉柔怎么不往宫里递消息。但此时也只能不动声色的说道:“怀孕了是喜事,你想的周全,只是太后那边还要去告个罪。” “儿子一会儿就过去。” “嗯,你这后院总算是有了盼头,我也算是放心了。”德妃说着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低头喝了一口掩住里眼里的冷光。然后才抬头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乌拉那拉氏有了身孕,我瞧着明年大挑还得替你挑几个伺候的人才好。” “劳额娘费心了。”两人一板一眼的来回说着话。一旁的胤祯冷眼瞧着,心里冷哼一声忍不住调侃道:“四哥,好福气啊。” 胤禛也不与他说笑,只是板着一张脸说道:“十四弟的福气也近了。” “哪里比得上四哥!” 兄弟俩一来一往的说着场面话,不一会胤禛就辞了德妃出了永和宫。 “我就是见不得他,天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他做哪些事只当旁人都不知道呢,哼!”见胤禛出了永和宫,十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他如今跟这太子办差,你别耍性子又去招惹他。”母子两人几番交手下来,德妃是知道胤禛手段的,她就担心自己的老儿子对上胤禛吃了亏。 胤祯哪里会听德妃的,心里早有了盘算,只是面上不显,“我招惹他干嘛,怎么说他也是我哥不是。” 德妃听他这么说,才算稍微放心了几分。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德妃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有多沉不住气,也后悔今天轻信了他的话,没跟他将厉害关系讲清楚。 第79章 胤祯从小就讨厌他的四哥。他还记得那年夏天,皇阿玛带着他和几个哥哥巡视塞外,整整一个月他们同皇阿玛一起,终日在马上任凭风吹日晒。他和几个哥哥身背箭筒,手持弓、弩,时而奔驰,时而勒马,追逐着各自的猎物。 他们之中的每个人,几乎没有一天不捕获几件野味回来的,就连最小的他也猎获了两只小鹿,还得了皇阿玛的夸赞。 他的四哥,那时候并不擅骑射。那年他想着就算他养在身份高贵的皇贵妃跟前又怎么样,大清是马上得的天下,他的四哥骑射不行注定得不到皇阿玛的重视。 只是隔年,跟着皇阿玛南巡,路过济南府的珍珠泉时,四哥模仿张英和高士奇的笔墨却也得了皇阿玛的夸赞。这让年幼的胤祯明白皇阿玛看中的不光是马上的功夫,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年他又把心思都用在了习文上。 可是上次在昭莫多,他的四哥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活捉了葛尔丹,这让一向认为自己在骑射方面强过胤禛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胤祯一直盼着自己的这位哥哥倒霉,最好是遭了皇阿玛厌弃才好。 日子转眼就到了腊八,京城里年味也日渐浓重起来。因为伊尔哈孕吐停止而消停不少的郡王府,又为着“腊八”忙碌起来。 这天一大早乌雅氏就带着丫鬟来给伊尔哈请安。自从那晚两人谈过之后,伊尔哈就分派了一些后院的杂事给乌雅氏。一是考虑到快过年,她有了身孕确实分不开身,再则就是翻年后的大挑。 胤禛后院几有名分的格格,如今不是禁足就是抄经。这要是被有心人打听到难免拿这个说嘴,让德妃又有借口多塞几个人进府。不如索性将乌雅氏摆到明面上,料想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而乌雅氏自从知道伊尔哈怀孕后,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她以为胤禛之所以不到其他人的屋里,是存着要福晋生下嫡长子的意思。这不,福晋一怀孕立马就放权给自己,肯定是胤禛和乌拉那拉氏说了什么。于是每天来正院请安就显得格外积极。 进了腊月京城就格外的冷起来,眼看着天阴沉沉的,说不得这两天怕是就要下雪了。屋外伺候的小丫头看见乌雅氏到了门口,行了礼后就进屋通传去了。没过多会儿乌雅氏就见那小丫鬟走了出来,给她掀了门帘子请她进去。 一进屋不似自己屋子里那样热烘烘的,一阵特别的馨香扑面而来让人觉得一阵舒爽。 乌雅氏见伊尔哈坐在那便上前行了个请安礼:“婢妾给福晋请安。” “起身吧,你脸色看起不错,可见抄经也是能为自己多积福的。”伊尔哈可喊不惯什么姐姐妹妹的。 乌雅氏见伊尔哈用抄经的事挤兑自己,心里一阵冒火。她刚进府没几天就被胤禛罚抄经,实在是没脸,偏偏乌拉那拉氏还拿这个说嘴。 “替娘娘祈福,婢妾自然要尽心。” “嗯,最近府里事多,辛苦你了,一会儿我差人将对牌给你送过去,以后府里的采买你就理起来吧。” “婢妾定不负福晋重托。”乌雅氏没想到伊尔哈这么大方,将这么个肥缺给自己,心里又喜又忧。 伊尔哈可没她想的那么多,府里的采买其实说白了顶多也就是一些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她和胤禛不差这点,况且胤禛大笔的私产都在自己这,那才是大头。 伊尔哈肯把这个差事交给乌雅氏,也是想着给她找点事做,别成天的动歪心思。 两人正说着就见苏培盛一脸喜气的进了屋。先给伊尔哈请了安:“奴才请福晋大安。” 胤禛几乎天天呆在正院,苏培盛是跟前儿伺候的,自然跟正院的人混的熟。天天都在伊尔哈面前冒头,伊尔哈也不拘着,抬手示意他免礼。 “苏公公辛苦了,给宫里主子和各府的粥熬的怎么样了?”腊八这天除了宫里皇上赏赐的腊八粥外,各家各府也是相互赠粥的。 “回福晋的话,昨个儿半夜大厨房就熬上了,等一会宫里赏赐到了,奴才就差人按单子上的去送。” “嗯,你多上心些。”复又想到三福晋,便又吩咐道:“给诚郡王府上的另用粳米熬吧。” 三福晋自从在戒台寺动了胎气后,养了好久都没缓过来,听说前几天才从门头沟回了京城。 “福晋放心,昨个儿海嬷嬷就已经吩咐过了。”苏培盛嘴上应着心里却想,自家福晋是好心,但是那三福晋却未必领情,不过说到底他不过是奴才,这种事不好多嘴。 乌雅氏看着苏培盛一副恭敬的的样子,心里疑惑。上一世苏培盛可是胤禛跟前儿最得用,府里谁不敬着他几分,就连乌拉那拉氏上辈子也得给他几分面子,怎么今天瞧着却与前世完全不一样呢。 辰时三刻宫里的赏赐的腊八粥就到了,伊尔哈接了赏赐谢了恩,就吩咐苏培盛开始往宫里和各府送粥,等忙活完已经是巳时一刻了。 “去前院看看爷怎么还没回来。”伊尔哈还等着胤禛回来一起用膳,往常这个时候胤禛散了朝就已经回府了。 正说着就见胤禛带着一身寒气就进了屋,打眼就见乌雅氏也在诧异的看了伊尔哈一眼,开口道:“用过没有?” “没呢,等着爷一起,您要是再不回来这粥都凉了。”伊尔哈说着就接过一旁宝珠递过来的帕子替他净手。 胤禛瞧着她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趁着她给自己擦手的时候悄悄捏了下她的手心。伊尔哈被他这么一弄又想了早上的事,下意识的抽出了手,刚想开口,想到乌雅氏还在屋里,到嘴边的话又忍住了。 不多会儿就有几个小丫鬟拎着食盒,端着腊八粥进了屋,一一在桌子上放好。两人平日里随意惯了就准备上桌用膳,到是站在一旁的乌雅氏很不自在。 按理说她是应该伺候福晋用膳的,但是她一进府就被罚抄经,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伺候伊尔哈用膳。况且伊尔哈与胤禛你来我往的好像她不存在一样,这会乌雅氏都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坐吧,今个儿喜庆不拘这些。”伊尔哈也不屑于在这些小事上为难她便开口说到。 乌雅氏听后也不推辞,谢了恩就上了桌,三人一块用膳。桌子上的腊八粥都是宫里的,有皇上赏赐的,有太后赏赐的,还有就是德妃赏赐的。虽看着精致,入口味道却也只是一般。 “爷,您尝尝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娘娘宫里的。”等待伺候的小太监唱完“永和宫德妃娘娘赏赐”后,乌雅氏就将一碗腊八粥端到胤禛面前。 伊尔哈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就见乌雅氏一双杏眼水光流转,幽幽的望着胤禛,顿时手中的勺子就这么僵在了那。 胤禛淡淡的“嗯”了声,却并没有去碰那碗粥。乌雅氏见胤禛,连看都不曾抬眼看自己,心里有些堵又发作不得。只能讪讪的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粥。 伊尔哈这还是第一次与胤禛的小妾同桌用膳。本以为没什么,却没想被这乌雅氏膈应的不轻,象征性的每碗粥尝了一口,应应景也就放下了。 “海嬷嬷,将这些粥赏下去吧,也让大家沾沾喜气。”见胤禛歇了筷子,伊尔哈就对一旁伺候的海嬷嬷说到。 海嬷嬷领了差事便吩咐几个小丫鬟将这些粥都撤了去。 “你也歇会吧,爷去前院了。”胤禛漱过口后与伊尔哈交代了几句便去了前院。 乌雅氏见好不容易能见到胤禛一面,可他却连正眼都没给过自己,不由得又急又气。忍在心里只觉气闷的慌。 “你也回去歇着吧,忙活一早上也累了。”伊尔哈巴不得乌雅氏快点走,真是多看她一眼都心烦。 乌雅氏见胤禛走了,自然也不愿意在正院呆着,向伊尔哈行过礼后便回了自己院子,刚出屋门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吹的她脸只疼。 “真不愧是包衣出身,一点规矩都不懂。”见乌雅氏出了屋,一旁的宝琴忍不住抱怨到。 伊尔哈本还觉得膈应,听宝琴这么一说却差点笑出声来:“这和包衣有什么关系。” 宝琴也说不上来,只能硬着头皮道:“反正就是见不得她一个劲往爷那凑。” “这后院的女人有哪个是不想往他跟前儿凑的。”想到宋、李氏、乌雅氏和以后还会进府的什么氏,伊尔哈就一阵心烦。 海嬷嬷见伊尔哈情绪不高,便哄着她在炕上眯瞪会。伊尔哈靠着炕上的大迎枕,想着明年大挑的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晚膳时胤禛回到了后院,两人闲聊间,伊尔哈便问起了早上的事。 “正巧要有事要与你说。”胤禛开口就到,还让伊尔哈吃了一惊。 “早上散朝后遇到了三哥,他约了晚上一块儿吃酒。” “爷和三哥?”邹着眉头想了片刻,有些奇怪胤禛为何特意与自己说起,就问道:“去哪啊?” 听伊尔哈这么一问,胤禛到是卡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半晌才说道:“呃……是去蘭婷书寓。” 伊尔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了问了一遍,见胤禛尴尬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才确认就是自己知道的那个蘭婷书寓。 胤禛还担心伊尔哈会不高兴,哄她的话都准备好了,正待要说却听伊尔哈道:“爷,你也带上我吧。”伊尔哈知道胤禛的为人,府里的小妾都没见他碰,更别说外面青楼妓院的姑娘了,更何况那书寓也不是青楼那样的地方。她主要是好奇,让三阿哥养在南城的那个李四儿据说原先就是蘭婷书寓里的。 “胡闹!”胤禛听了后先是一怒,复又想到她的性子,苦笑着说道:“哪有妇人去那的。” 结果伊尔哈跟他磨了好久,胤禛也没答应,见胤禛态度坚决伊尔哈便也不再坚持,只嘱咐他少喝酒,早点回来。 第80章 蘭婷书寓位于城北,与多在大栅栏八大胡同一带的妓院不同。去蘭婷书寓都是一些名士、文人,这里的姑娘靠的也不是面相而是才艺。 八大胡同的妓院都是一间一间的小屋子,里面的姑娘都坐在沿街的廊台上招揽客人。而蘭婷书寓却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宅院,里面有很多个小院子,每个院子只有一位姑娘,平日里这些姑娘都是锦衣玉食,轻易不见人,几乎像是公主一样被人捧着。 在京城里一般的贩夫走卒没钱的都去窑子,有点钱的去妓院,稍微有点身份的去青楼。像蘭婷书寓这样,是非文人不接待,非名仕不接待的。管中窥豹幕后之人身份可见一斑。 三阿哥平日喜欢与文人往来,这蘭婷书寓自然是他们的好去处。特别是最近三阿哥还十分苦闷,所以三天两头的就约着人往这蘭婷书寓跑。 原来三福晋从戒台寺回来后,连夜就让人去城南,胤祉给李四儿买的宅子里拿人,当然让护院的家丁给拦住了,人没抓成。 这边董鄂氏因为李四儿差点落了胎还没发作成呢,那边的李四儿还不依不饶起来。李四儿也不傻,董鄂氏再怎么说也是皇子福晋,跟她正面对上肯定讨不了好。对付董鄂氏还不如先拿捏住胤祉。 胤祉自从把李四儿安置到南城后,得空就往李四儿这跑,他实在是爱极了李四儿的手段,每每都让他极是爽快,也让胤祉越来越离不开她。 由于胤祉的宠爱,在这宅院里李四儿俨然是一副当家主母的作态,丝毫不比诚郡王府里的董鄂氏差,甚至还要强一些。因为在这里胤祉只有她一个,而郡王府里还有胤祉的格格和侍妾。 胤祉也觉得有了李四儿后,终于有人能满足自己心里那隐秘的不可言说的渴望,日子过的格外舒心。可是自从董鄂氏派人来闹过一场后,他的四儿却再也不肯让自己碰她了。 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进过她的屋了,好话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见她给个笑脸儿。后院的格格侍妾完全不能满足他的渴望,更不要说一向是大家闺秀的董鄂氏了。 所以越感苦闷的胤祉才拉着胤禛到这蘭婷书寓喝酒解闷。 胤祉酉时一刻就到了蘭婷书寓,呆了半个多时辰胤禛才姗姗来迟。胤祉经常来的这个院子叫玉霄院,是个两进的小院落,院子虽然小却很是精致。 主屋里熏的是上好的檀香,墙壁上挂着的都是当朝名仕的笔墨。窗案下摆着书桌,一旁的博古架上有几卷古书,窗外几丛竹子,竹影错乱晃动。 胤祉几人正坐在一处闲聊,桌子上已摆好了烤鹿肉、醉鸡、生鱼片、羊羹等名菜,饭都是香稻米做的,很是丰盛,连胤禛都不得不说一句‘好享受’。不过却并不见陪客的姑娘。 “四弟,来,来,来。”见胤禛进屋,胤祉便起身招呼他,俨然一副主人家待客的做派。 胤禛一挑眉看了眼坐在胤祉旁边的彭定求,心底有些诧异。这位彭定求是康熙十五年的状元,在文人圈子里素有才名,大家都称他一声“南畇先生”。 他不仅为皇阿玛讲解经史,凡是皇阿玛御门听政、朝会宴享、大祭祀、大典礼、每年勾决重囚及常朝,皆由他来记录。前些时候皇阿玛还命他纂修两朝圣训。所以他一向自视盛高,一般人很难入得了他的眼。 除了彭定求另外两位都是翰林院的,起身与胤禛见过礼后,几人便就又聊起了风月。不多会儿就听胤祉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请诗诗姑娘来。” “这诗诗姑娘莫不是三爷的相好?”彭定求是知道这位诗诗姑娘的,正是因为知道出口的话都带着惊讶的意味。 蘭婷书寓里的姑娘,样貌并不是最重要的,首先你得有范儿,然后得有技艺,琴棋书画不说精通,但是也要拿得出手。不然,你没点压箱底的本事,人家一群自命清高的文人凭什么追捧你。 而这个诗诗姑娘,就是个中翘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她受追捧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懂得与这些酸腐的文人“谈情”这一点,特别是对于有这几分浪漫追求的读书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家中的妻妾完全满足不了他们对于精神和爱的追求,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才华和情趣。当然诗诗姑娘这种“谈情”的本事也是由专人调、教出来的。 这诗诗姑娘,可是蘭婷书寓的老板,见她是个好苗子,请了好些老师来教她,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精品”。物以稀为贵。诗诗姑娘盛名在外,想要一睹红颜的人,非得过五关斩六将不可。 首先就是“旗楼赛诗”。作的诗入了这位诗诗姑娘的眼,才有了与她见面的机会,注意不是见面哦,只是有了机会。 接下来还要打茶围。也就是品茶说茶。过来这关后,待在帘子后诗诗小姐肯不肯见你,还得看她的心情。若是不肯,接下来还得比谈吐,比诗词歌赋,比对做对子,等你过五官斩六将后,才能一睹这诗诗姑娘的芳颜。 胤禛听这彭定求吧啦吧啦一顿说,将这位诗诗姑娘夸的天上少见,人间绝无,心里不由得好笑。 玩这一套,她以为她是李师师?当年宋徽宗贵为皇帝,为了见李师师也是弹了一首《平沙落雁》才能在天明十分见到李师师的。如今看来这位诗诗小姐的做派还真有几分北宋歌姬李师师的架势。 不多时,众人见这位名为诗诗的姑娘撩开帘子,女子化着淡妆,穿的是绢衣,没有什么艳丽的服饰,似乎刚洗过澡,娇艳得像出水的莲花。看见三阿哥一群人,像是不屑一顾的样子,神态很高傲,也不行礼。胤祉对胤禛耳语说:“诗诗姑娘性子冷,四弟莫见怪。” 胤禛听后不在意的笑了笑,心想‘他有什么好怪的,这诗诗姑娘跟他半文钱关系也无。’ 胤祉见胤禛不在意,就使了眼色给一旁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会意后走到诗诗姑娘身旁小声说了几句后,就见她脱下黑绢短袄,换上绸衣,卷起右边袖子,取下墙上挂着的琴,靠着桌子,端端正正地坐好,弹起曲子来。 手指在弦上轻拢慢捻,弹出的声音韵味淡远,几人忍不住侧耳倾听,一时间到是也顾不上闲聊了。 刚刚她一进门打眼就看到了胤禛。胤禛身着燕服,黑色熏貂皮的冬冠放在一边。因为修真的关系,他就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也是丰姿奇秀,神韵卓绝,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所以她虽然在弹琴却还是不有自主的往胤禛那边多飘了几眼。 其实胤祉到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比起李四儿的够味儿,这诗诗就显得寡淡了些。但是架不住她盛名在外,胤祉对于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自然还是有几分得意的。这不身边的彭定求在知道诗诗姑娘能来后对他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诗诗姑娘弹了三首曲子后,才放下了手中的琴,起身向几人微微弯腰后说道:“三爷,不如我们来曲水流觞如何。”说完还撇了一旁的胤禛一眼。 胤禛端起小几上的茶碗,吹了吹茶叶沫子后方才抿了一口,瞄都没瞄她一眼。他实在是对这样故作清高的女子没什么兴趣。 胤祉闻言后大喜,连忙示意伺候的小太监,去吩咐书寓里人去院子里点上了花灯。待一切准备停当后,几人就来到了院子里的水曲处。蘭婷书寓为了方便这些文人玩乐,特意在院子里挖了一条小河渠。 待几人沿河渠分坐后,伺候的人就在河的上游将酒杯放在托盘里,仍由其漂浮在河面上,当酒杯漂到哪位的面前时,那位就要去做一首诗,如果做不出的话就要罚喝酒。 胤禛觉得无聊,这诗诗的做派也有些沽名钓誉之嫌,想说要走,又怕扫了大家的兴。正在无聊间就见苏培盛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到了胤禛身边行了个礼后就附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胤禛听着眉头一皱,待苏培盛说完,起身跟胤祉示意了下,便大步流星的带着苏培盛出了院门。 伊尔哈此时正身着男装,带着宝琴到了这蘭婷书寓门口。想进去,不曾想却被守门的拦在了外面,说是要有帖子才能进。伊尔哈没有帖子,一时犯了愁,正好被胤禛身边随行的小厮见到了,向她请了安,才匆匆忙忙的找苏培盛去了。 苏培盛知道后,心想哀叹,福晋都到这里来堵人了,这下完了!只能皱着眉头苦着脸去向胤禛禀报。 伊尔哈此时正悠闲的站在书寓门口,看着有人醉酒后从书寓出来,晃晃悠悠的上了马车,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念着诗词,端是十分有趣。从门那边还能影影约约听见弹琴、唱歌、钿头银篦击节碎的声音,气氛好不热闹。 胤禛匆匆忙忙到了门口,就见身着男装的伊尔哈让俏生生的立在那。 “怎么穿的如此单薄。”数九寒冬的伊尔哈只穿了常服便出了门,胤禛虽然知道她最近畏热但是还是担心她受了凉。 伊尔哈看着他笑而不语。胤禛被伊尔哈看的尴尬,低头咳嗽了声接着说道:“我进去与三哥打声招呼,你且在这等我。”这意思是要走了。 “那多扫三哥的兴,不如我陪爷一起进去如何?” “胡闹,这里哪是你个妇道人家能来的。”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也不接话,只是撅着个嘴,心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两人一时间就有些僵持不下,末了还是胤禛无奈,先开口道:“下不为例!” 伊尔哈闻言后开心的走到他身边,就要与他一同进去。胤禛见状连忙开口道:“你慢着些,别慌。”言毕顺势就牵起了她的手,两人一同往院内走去。 院内的众人见胤禛拉着个俏丽的小公子进了院子,都有些奇怪。 “四弟你......”胤祉没想到胤禛居然好这口心里惊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胤禛见几人明显误会了,狠狠的瞪了眼伊尔哈。伊尔哈调皮的做了鬼脸后连忙上前对胤祉说道:“见过三哥。” 听到一声“三哥”胤祉才反应过来,又仔细看了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弟妹。”话才出口就觉得不合时宜,四弟的福晋这是来堵人的? 尴尬的看了眼胤禛,意思是你的福晋你快快处理好。胤禛也明白,大家玩的正在兴头上,伊尔哈来了难免让几人觉得尴尬,扫了大家的兴。也不多说与胤祉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伊尔哈离开了。 自始至终都没看那诗诗姑娘一眼。见二人身影已经走远,这诗诗姑娘便开口问道:“三爷,刚刚那位公子是……” 胤祉撇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哼了几句小调才说道:“那是四爷的正头娘子。”语气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其实诗诗从见到胤禛第一眼后,就开始观察他了,说不上喜欢却是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听胤祉这么说,明显是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当下只觉得又羞又恼。 出了蘭婷书寓,胤禛本打算直接回府的,伊尔哈如今有了身子,他实在不放心。 可是伊尔哈好不容易能出来趟,哪里肯就这么回去,于是拉着胤禛磨了好一会,胤禛才勉强答应。于是两人又外面逛了好一会儿才打道回府。 回府后伊尔哈和胤禛都感到有些疲累,随便洗漱了一番,换了轻便的衣服就歇下了。 二人都以为今晚的事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却不曾想第二日一大早京城里就出了件大事,翰林院的侍讲彭定求,今晨猝死在了城北的蘭婷书寓里。 第81章 凯音布和陈廷敬急忙去宫里见皇上,凯音布却在路上埋怨:“陈大人,我想这事本不该惊动皇上的。”他管着步军统领衙门,出了这事他少不得是要担责任的。 陈廷敬气极而笑:“他彭定求是朝廷命官,死的又蹊跷,不上奏皇上,等皇上怪罪下来,我们谁也吃罪不起。” 彭定求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谁也说不清楚,陈廷敬觉得凯音布未免想的简单,这彭定求天天在皇上跟前儿,他出事了皇上会不知道? 两人一路说着话,战战兢兢的进了乾清宫,其实一大早康熙就得了奏报,这会儿听见两人求见,立马就宣了二人觐见。 康熙果然很生气:“人是怎么死的,是猝死还是他杀,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们就弄的街知巷闻的,蠢不可及!”堂堂朝廷重臣,皇帝亲信死在了那种地方,这让康熙脸上却是不好看,难怪他生气。 凯音布奏道:“奴才接到奏报时,彭定求的家人就已经到了那书寓门口,与里面的人闹了起来。”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事只能怪彭定求的家人不懂事,把事情闹大了。 康熙冷哼一声:“你凯音布都把人都抓起来,那么大的动静百姓想不知道都难。” “奴才有罪,主子息怒。”凯音布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能向康熙请罪。 “哼,息怒!先是秋闱,南北都出了科场案,弄的朝廷很没脸面。朕让你们查,一个个的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如今出了凶案,你们到是见风就是雨,穿凿附会,推波助澜。你们是嫌百姓骂朝廷骂的不够是不是?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那么多人。” 原来这凯音布为了问案,不仅将当晚在蘭婷书寓的人都捉了去,就连第二天在书寓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抓了不少。 凯音布叩头道:“人是步军统领衙门抓的,萨尔苏到是问过臣。臣糊涂了,请皇上治罪。” “嗯,先记着吧,等事情清楚了一块算账。” 陈廷敬惶恐道:“臣亦有罪!” 康熙瞟了眼陈廷敬,冷声说道:“朕没说你有功。” 凯音布和陈廷敬不敢再多言,跪在地上低头听旨。 “凯音布,朕令你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都放了,至于彭定求的事,再派人暗中查探。” 凯音布道:“奴才遵旨!” 康熙又道:“朕听说,当晚三阿哥也在那书寓?” 凯音布听到后,心里犯了难。人是跟着诚郡王去的,彭定求的死跟他肯定脱不了关系。可是诚郡王怎么说都是皇子,这.......皇帝是什么意思他还真有些拿不准主意。 “听说诚郡王和彭定求当时都在一个歌姬的院子里。”凯音布心里斟酌了一番才答到。 “派人暗中将那歌姬拿了问案,记住朕要活的......不要过几天又死了。” 凯音布并没有完全弄懂康熙的意思,却道:“奴才明白了!” 出了乾清宫,凯音布悄声问道:“陈大人,皇上为何要留那歌姬的活口?” 陈廷敬笑道:“你不是在皇上面前说明白了吗?皇上圣明,若彭定求不是暴毙而是死于非命,这歌姬必是知情人,说不得就有人不想留下这个活口。” 凯音布这才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 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下了下来,寒风裹着雪花在空中飞舞,胤祉走在通往养心殿的匝道上,双手笼进袖子里,脸色苍白。对于昨晚在蘭婷书寓发生的事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半路遇到了同样被传召的胤禛,“四弟……”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哥。”胤禛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也不多说,二人便一同往养心殿去了。 养心殿里,康熙正在看着折子,因烧了地龙整个大殿都暖融融的。伺候的人不敢随意走动,一个个都低着头,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吩咐。 这时门外的小太监,轻轻推了门进到了大殿内,到了李德全身边悄声说了几句。 李德全听了后便到康熙身边,低头躬身说道:“皇上,诚郡王和雍郡王求见。” 康熙不做声,只等看完手中的折子才说道:“宣他们进来吧。” 二人进了养心殿后先向康熙行了礼便退到了一旁,康熙也没理会二人,依旧看着手里的折子,大殿里静无声息。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间,就听见李德全说道:“皇上,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在外求见。 康熙闻言“嗯”了声说道:“让他们进来吧。”说话间三人就进到了养心殿,纷纷向康熙请安。 “你们三个,怎么过来了?”歇下手中的折子康熙抬首问到。 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还是八阿哥上前一步答道:“儿臣是来向皇阿玛禀报永定河河工修葺进展的。” 三阿哥听完后心里骂了声,现在是冬天,永定河的修葺根本就不急,有什么进展好禀报的,这老八几个肯定是来看笑话的。 “你们几个有心了。”康熙听完后淡淡的说到。也没说到底是为什么事有心。 “老三。” “儿臣在。” “听说彭定求昨天是应的你的约去蘭婷书寓的,其间的事你可清楚?” 三阿哥闻言,心里发慌,他哪里会晓得那彭定求就这么死了,“回皇阿玛的话,彭定求昨夜确实与儿臣一道在蘭婷书寓…….”只是后面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不对吧三哥,四哥昨夜不是也同你一道吗?”站在一旁的胤祯插嘴到。 康熙听胤祯插话,淡淡的往他那边看了眼后道:“哦,老四昨夜也在?” 胤禛上前一步,说道:“回皇阿玛的话,昨夜儿臣确实是与三哥一起去的蘭婷书寓,不过不到亥时儿臣就离开了。”意思就是后面发生的事,他并不清楚。 一旁的十四听完后,奇怪的说道:“怎么四哥一走,这彭大人就出事了呢,还真是巧得很呐!” 胤禛听后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自己这个亲弟弟见不得他好。面上却不露声色,既不慌乱也不出言辩解。 康熙闻言后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对着胤祉道:“你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细细说说。” 于是胤祉就将昨夜发生在蘭婷书寓的事情与康熙细说起来。 原来胤禛和伊尔哈走后,三阿哥几人与那诗诗姑娘又玩乐起来。彭定求极是喜欢诗诗姑娘,为了讨其欢心就多喝了几杯酒,几人酒酣耳热之际彭定求起身说想去方便下,几人也不在意。待他走后仍是继续玩乐。 不过等游戏过半后,其中一人一算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了,这彭定求楞是去了小半个时辰没回来。于是便派人去寻,却没想到在主屋通往净房的路上看见彭定求趟在了地上。上前查看却发现连身体都硬了。 “哼,你们到是会享受!”康熙听三阿哥说完后冷哼了一声。 胤祉也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放浪了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你们身为皇子阿哥,却天天往那书寓跑,你让朝廷的大臣都怎么看你们!”说到这康熙显然是动了怒气了。 彭定求的死虽然看上去荒唐,可是做为皇帝的康熙却不能不多想。彭定求天天跟在自己身旁,除了去后宫,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来记录。这么一个人,若是有人故意想要他的命,那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这做皇帝的都是生性多疑,又怕死,自古以来概莫能外。康熙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才让凯音布留着那歌姬的性命。 十四见自己的两个哥哥被皇阿玛斥责,心里有些幸灾乐祸。不枉他费了好大劲拉着八哥和九哥来看这场热闹。 胤禛和胤祉听康熙说完后,就连忙跪到了地上,向康熙请罪。 “最可气的就是你,胤祉。”将手中的折子丢到桌子上,康熙又接着说道:“我大清堂堂的诚郡王,却整日跟个低贱的歌姬混在一处,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我都替你丢脸。” 康熙自从知道那个所谓的“诗诗姑娘”的事迹后很是不屑,对于那些追捧他的文人只觉得蠢不可及,尤其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儿子,更是让他觉得恼怒。 胤祉听完后,膝行了两步到康熙下首,说道:“请皇阿玛息怒,儿臣下次不敢了。” “行了,既然知道有罪你就将功折罪吧。” 几个阿哥听康熙这么说都有些蒙圈,还没等心里想明白就听康熙说道:“朝廷命官死于非命,这事可大可小,既然当晚你和老四都在,这事就由你二人协助凯音布查清楚吧。” 事情急转直下,让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皇阿玛不仅没罚二人,还给了差事。胤祯怎么忍得了,待康熙说完就上前一步说道:“皇阿玛,儿臣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康熙看着胤祯问到。l 胤祯道:“三哥和四哥那晚都在蘭婷书寓,况且彭定求死因不明,若让三哥和四哥查案未免招人口舌。”意思这两人都是嫌疑犯,皇阿玛你让他俩查案不等于监守自盗吗。 “你的意思是,你的两个哥哥与彭定求的死脱不了关系了?”与刚刚的暴怒不同,康熙此时的语气淡淡的。 “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三哥和四哥应该避嫌。”胤祯低头答到。 “行了,朕意已决你等不必多言,都下去吧。”说完就示意李德全送几人出去。 待几人出了养心殿,康熙无奈的低叹了口气。李德全站在一旁说道:“主子您……” “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省心啊。”像是说给李德全听,又想是说给自己听。 刚刚胤祯的话,让康熙心底里一直以来的隐忧,自索额图一党被清缴后又翻腾了上来。他相信彭定求的死与老三和老四并无关系。首先他们没有这个动机。其次若要杀人,他教出来的儿子绝不会傻到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刚刚胤祯说的话明显就是针对老四的。年长的胤禵和胤礽斗了多年,如今他年纪小的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年,他们年富力强,精力充沛又聪慧过人。他们是否也会像他们的哥哥一样,最后兄弟倪墙,手足相残。康熙想到这就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四哥,若是有用得着弟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出了养心殿的门,胤祯就像刚刚的事没发生一样,对着胤禛张口就来。 胤禛也不恼,开口道:“那做哥哥的就先谢过了。”语气平稳,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 “四哥,若是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同样的话,从八阿哥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入耳。胤禛想到梦里的“八贤王”暗道,这才是个厉害角色啊。 与他寒暄了几句,就借故先走了一步。看着胤禛大步流星的背影,胤禩的眉头却爬上了一丝担忧。 而等伊尔哈听胤禛说完养心殿里发生的事情后,不由感叹,这十四真是跟德妃一个德行,不是个东西。可是没等过几天,伊尔哈就恨不得收回她对胤祯的评价,岂止不是东西,简直就是个蠢货。 第82章 前有彭定求的家人去蘭婷书寓讨说法,后有凯音布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许多看热闹百姓。这件事就这么在京城传开来。最郁闷的是彭定求的家人,蘭婷书寓再怎么说也只是风月场所,死在那里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闹的沸沸扬扬实在是没脸面。 彭定求族里的意思是息事宁人,但彭定求的夫人是个强硬的,硬是告到了衙门那。说她夫君死的冤枉。这下可热闹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彭定求是死于马上风,可是没想到彭定求的夫人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京城里流言四起,说什么的有。 “主子,您吩咐的事都安排妥当了。”男子垂首跪在地上,似乎很是惧怕上首的男人。 男人闻言依旧专心在笔下的画作上,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待最后一笔收笔,才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嗯,接下来的事你们要警醒些,莫要露了马脚,下去吧。” 那男子恭敬的应了是就出了屋。 而同一时间里,胤禛的书房里戴铎正与胤禛说着彭定求的事。 “爷是说仵作那边已经确定彭定求并非猝死?” 胤禛点了点头说道:“依先生看,这凶手会是谁?” 戴铎沉思了会儿才说道:“在下以为当晚在场的三阿哥应该是没可能的,那么是谁有动机杀彭定求?” 胤禛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谱,只是想看看戴铎怎么说,所以也不出言打断他。 “彭定求是翰林院的侍讲,不仅负责记录皇上御门听政、朝会宴享、大祭祀、大典礼、每年勾决重囚及常朝,还要给皇上讲解经史,很得皇上信任,有谁会跟他过不去?” “先生可知康熙三十三年礼部尚书沙穆尔因何被革职?” 戴铎当时还在江南,对于京中的事情并不知晓,于是便开口问道:“郡王所谓何事?” 原来那年康熙曾让礼部整理过一套祭祀奉先殿的礼仪流程。礼部考虑到太子的地位比较特殊,沙穆尔又想讨好太子,于是把太子的行礼位置与康熙一样,也设在了殿内而并非殿外。 沙穆尔投靠了太子,在定制太子仪制的时候,太子的衣物一律用黄色,将其规格几乎抬到和康熙不相上下。虽然是索额图授意,但是没有他礼部尚书沙穆尔的首肯,这事他也是办不成的。 当时康熙并不在意此事,也不愿意委屈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可是彭定求却向康熙进言,太子虽贵为一国储君,但君臣父子,将太子的拜褥置于褴内于礼制不合。当然这是折子上说的。至于君臣二人私底下具体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于是没过多久康熙就命沙穆尔重修仪制,意思是太子行礼的位置与其他皇子一样在殿外就可以了。但这沙穆尔比较轴,怕太子和索额图那不好交代,复又上奏康熙,让康熙下旨将此事记在记录在档,这样他也能摘清关系,不得罪索额图。 康熙这下气乐了,自己还没死呢,你们就一个个着急抱大腿。于是可怜的礼部尚书沙穆尔连太子即位都没看到就没官当了…… “爷的意思是这事是太子的人所为?”戴铎听完后问到。 胤禛喝了口茶并未说话,心里对戴铎不免有些失望,连自己福晋都能看明白的事,戴铎却看不清。也许自己当初出手改变他的命运是一个错误,戴铎还是少些历练。 “案情未明之前一切都是猜测,” “爷可是......”戴铎敏锐的察觉到胤禛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想接着问,但是见胤禛端起茶杯不愿多说的样子,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晚膳时胤禛回到正院,见伊尔哈正靠在大迎枕上小憩,抬手阻止了准备上前唤醒伊尔哈的海嬷嬷,顾自先到了外间火盆边暖了手,去掉了身上的寒气才走到迎窗的榻边坐下。 伊尔哈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她躺在那肚子显得格外的大。最近伊尔哈很辛苦,虽然是修士但是孕妇该有的症状她一样不少。好不容易找到了玉华丹止住了她的孕吐。但是她半夜仍然会被频繁的小腿抽筋弄醒。时间久了胤禛心疼她,半夜只要她稍微有点症状,胤禛就会替她按摩。伊尔哈担心他休息不好,也劝过他留在前院歇息,却被胤禛拒绝了。 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里面的动静让胤禛感到很是神奇。想到里面有他和伊尔哈的孩子,心中的满足感让他只想将伊尔哈紧紧的抱到怀里。 伊尔哈睡的浅,胤禛这么一弄她就醒了,“爷忙完公务了?”刚睡醒,声音还有点迷糊。 “怎么睡到这了,小心着凉。”胤禛拉着她的手摩挲着说到。 “我热着呢,睡这凉快。” “今天可有闹你?”胤禛问的是肚子里的小家伙。 一提到孩子,伊尔哈的脸上不自觉就带了笑,摸着肚子说道:“他们乖着呢,一点儿都不闹。” “那你谁被谁弄的晚上都睡不好觉的?”胤禛见伊尔哈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出口的话自然也带出了几分酸味儿。 想到昨晚胤禛拉着自己胡闹,伊尔哈红了脸,瞪了胤禛一眼,“除了爷还能有谁。” 胤禛见她的样子,想到昨夜的荒唐事小腹一紧,忍不住又俯首含住了她的小嘴,喃喃道:“你这张小嘴儿真厉害......”后面的话轻不可闻。 温热的气息喷到伊尔哈的脸颊上,听着他低沉的声音,下一瞬伊尔哈就沉浸在了他的气息中,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津液交换的声音。 胤禛越吻心里的火越旺,怕自己忍不住伤了她,费了好大劲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让宝琴进来伺候你?” 伊尔哈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说道:“嗯!”胤禛见她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外屋,伺候的奴才早就准备好了晚膳。待伊尔哈收拾好后,两人便坐下来用膳。 “明日沐休,爷带你出去走走可好?”胤禛见伊尔哈最近如此辛苦,怕她在呆在府里发闷,便想着趁着明日沐休带她去城外走走。 “彭定求的案子有眉目了?” “并无。” “那怎么......”以胤禛的性子,这事没搞清楚之前他肯定是没心情带自己出去游玩的。 胤禛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伊尔哈说道:“这事不急,我瞧着你平日无聊得很,出去散散心也好。” “可是皇阿玛不是......”她是想说康熙最近正为这是发火呢。 胤禛笑道:“假若彭定求真是他杀,迟早会东窗事发。可这事却不能从爷口里说出来。” 伊尔哈疑惑道:“这是为何?” “官场如沧海,无风都要三尺浪,凶险得很,彭定求的事就算不是太子所为,也与他脱不了关系。我若介入太深怕是两面都不讨好!”他知道皇阿玛此时还没有废太子的意思,自己若是将事情捅了出来,估计皇阿玛和太子那都讨不了,何必那么卖力。 伊尔哈听完后,沉思了会儿,半晌后才恍然大悟,“爷你是说......”话还没说完,胤禛就夹了一筷子鸡肉喂到了她嘴里,点了点她的脑袋,说“你呀,用这个想事儿。”又看了眼她的大肚子,“用那个装话!别把什么话都说明白了。” 伊尔哈嚼了几口嘴里的鸡肉,咽下去后没好气的看了眼胤禛,说道:“我又不是爷的属下,学这些干什么!” 胤禛闻言后一楞,复又像是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说道:“是我的错,我想岔了福晋莫怪!” 其实,自从梦中的情节与现实一一重合后,胤禛越发坚信以后这大清的江山会是自己的,那么作为自己福晋的伊尔哈,以后也必定是大清的皇后。所面对的肯定不止是现在这小小的郡王府所能比拟的。所以潜意识里他总是想点拨她几分,就怕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伊尔哈有了身子后瞌睡就多了起来,用了晚膳后就去榻上歪着去了,胤禛闲来无事只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洛阳伽蓝记》,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看了起来。屋外下着大雪,屋内温度适宜,看着伊尔哈睡的香甜,胤禛只觉得这样闲暇的时光,竟是是从那年陪皇阿玛狩猎长白山后就再没有过。 次日,胤禛果然依言带着伊尔哈出了府。因为时间仓不能走的太远,最后决定就在京城里逛逛。 胤禛带着伊尔哈到了齐玉斋。见到掌柜的向胤禛请安,伊尔哈才反应过来,“这齐玉斋也是爷的?” “爷在这里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 “说的好像你很老一样。”伊尔哈无语的看了眼胤禛。 “去看看有可你喜欢的,若是看中了爷让人送回去。”自从知道伊尔哈为什么喜欢玉后,胤禛替她搜罗了好多上好的原石,当然他自己也是受益者。 伊尔哈看着博古架上玲琅满目的玉器,纠结地说道:“还是算了吧,这么精美可惜了,爷还是给我寻些上好的原石吧!” “那有何难。”胤禛把玩着手里的玉璧随口说到。 掌柜的又向胤禛汇报了些最近搜集到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就出了齐玉斋。 难得雪停了,伊尔哈就想到处转转,胤禛无奈只能依她。二人就遣散了随从,在城里随意逛了起来。 “我觉着奇怪,外头流言四起,说的彭定求就是个色中恶鬼一般,可我总觉得他死的蹊跷。” 胤禛点头说道:“仵作已经演过尸身了,确实不是猝死,应该是被人闷死的。” 伊尔哈听到这吃了一惊,“那凶手可是爷昨日说的......”想到这是在外面伊尔哈又把话咽了回去。其实以两人神识自然能识别周围有没有人。只是在宫里呆久了,连带着伊尔哈的性子都谨慎了几分。 胤禛叹了口气道:“无论怎样,彭定求都只能是‘猝死’。” 伊尔哈想了下胤禛的话,半晌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人说话间,伊尔哈忽然驻足而立,四顾恍惚,道:“爷,你闻到了吗?” 胤禛也闻到了这股奇香,道:“好像是梅花香。” “不对,不光是梅花香。”伊尔哈看着几枝冬梅探出墙外,眯着眼睛慢慢说到。 胤禛了眼这围墙,应该是户大户人家,便道:“进去看看?” 伊尔哈想了想,拉住要上前的胤禛摇了摇头,说着神识扫了一圈没人后,才从将上次去昭莫多用过的能隐匿行踪的法宝拿了出来。 自从向胤禛坦白玲珑塔的存在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元气的关系,胤禛对玲珑塔里的东西好像都很熟悉,自己根本不用告诉他,胤禛就能知道怎么用,简直比自己还熟悉。 所以伊尔哈这次也不担心胤禛不会用。二人带上隐匿的法宝后,触动了上面的禁止,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第83章 这宅子位于灵境胡同,很是清净,是一座标准的三进四合院。窄院里就种着在墙外能看见的那株梅花,二人从垂花门到了正房,越往里走那奇异的香味就愈发的浓郁。这时胤禛才肯定刚刚在院外闻到的香味,绝非是那株梅花的香味。 两人对看了一眼,便往那香味最浓郁的正房走去。房门紧闭,胤禛拉着伊尔哈透门而进,然后就被屋里的摆设给吓了一跳。 屋内挂满了密宗的佛像,有的威严、愤怒,有的三面六臂;有的手持各种兵器;有的系着人头璎珞。最显眼的还是一尊欢喜佛像,伊尔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佛像,诧异的望了一眼胤禛。她以为只有修士有双修一说,原来佛教也有。胤禛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往里屋看。 伊尔哈上前了两步,顺着帘子往里屋望去,眼前的一幕让吃了一惊。 只见三个喇嘛围绕着一个男子,其中一个将一个草药包放在男子头上,并用绷带紧紧系住。然后在男子的前额擦试一番。其中一位高大力壮的喇嘛坐在男子背后,将男子的脑袋夹在他的两膝之间。这时伊尔哈和胤禛才看清楚男子的容貌,不是别人正是大阿哥,胤禵。 两人都有些诧异,没等她俩反应过来,就见另一位喇嘛打开一只金丝楠木的盒子,从里头取出一件闪闪发光的铜制钻子。再仔细一瞧,这东西虽颇似钻子,但顶端却是马蹄形的,边缘还有许多细齿。 那喇嘛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然后将它在烈焰上熏了几下,紧接着就将发红的铜器紧顶着大阿哥的脑门,开始转动把柄。屋子里极静,甚至连离得数丈远的二人都能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那喇嘛渐渐用力,并轻轻摇动那铜器,好让那些细齿磨穿头骨。突然,只听得“嘎吱”一声,那铜器穿过了头骨。喇嘛立即停止钻动,他紧张地稳住那铜器,一手接过另一个喇嘛递过来的一根玉制的细条。他将这玉条插入那把铜器的马蹄形孔中,好让它向下滑落,进入刚钻开的头顶小孔里。 其间不见大阿哥有任何反应,伊尔哈心里猜想怕是刚刚那包草药的缘故。 渐渐的那奇香越发的浓郁,突然有一道耀眼的闪光出现,接着升腾起一道螺旋形的色彩和一串串白色的烟雾。这时那位喇嘛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取出了铜器。 “恭喜郡王,今后您就可以像喇嘛一样看到人们的‘庐山真面目’,而不是他们的假象了。” 此时胤禵意识还有些模糊,并没有回话,任由那喇嘛搀扶着他走到了一旁的榻上躺下。 胤禛见事情已经结束,便拉着伊尔哈出了院子。二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府。 回到正院,伊尔哈让伺候的人都到屋外候着,拉着胤禛就进了玲珑塔。 “那是大哥?”坐到碧波湖边上的亭子里,伊尔哈对着胤禛说到。 “确实是大哥。” 见胤禛并不惊讶,伊尔哈问道:“爷可是早就知道?” 胤禛之前就知道大阿哥和一个蒙古的喇嘛,叫巴汗格隆的暗地里有来往。想来刚刚三个喇嘛中就有一个是他。 “之前大哥性格大变,我曾派人查过他。”说完还颇有深意的看了伊尔哈一眼。 想到之前自己对大阿哥做的事,伊尔哈颇有些尴尬,因为手段确实不怎么光彩。 “那爷可知道他们刚刚在做什么?” 胤禛之前喜欢佛学,对密宗自然也有一些涉猎,“这应该是密宗开天眼的一种秘术。”胤禛想到刚刚诡异的一幕,心里有些奇怪,这“开天眼”的秘术除了喇嘛,是不传外人的。大阿哥是如何说服巴汗格隆,给他开天眼的。 “我怎么看着这秘术诡异得很,这开了天眼又有什么用?”她在修真界多年,修的都是‘求得真我,去伪存真’。这世间没有不死的肉身,只有永恒的法身,修真者最终所追求的不过是摆脱肉身桎梏,得证无上大道。刚刚大阿哥那样对身体近乎自残般的秘术,她还真是没见过。 胤禛想到刚刚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觉得一个孕妇实在不宜想这些,就开口对伊尔哈道:“这是密宗不外传的秘术,爷怎么会知道!况且你现在身子重,不必为这些事情费心。” “我也不过是好奇罢了!”伊尔哈又想了会儿,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对大阿哥做的事情,突然“啊!”了一声。 胤禛被她吓了一跳,以为她不舒服呢,连忙上前问她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伊尔哈却不好意思的说道:“爷,你说大哥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所以才病急乱投医的。” 胤禛还记得梦里,大阿哥正是因用巫术镇魇太子而被皇阿玛圈禁。一时间也不明白,是不是伊尔哈对大阿哥做的事,让他接触到了喇嘛。才有了后续镇魇太子的事情。 “与你无关,你莫多想。” “可我总觉得那秘术不对劲。” “这天下奇事多得很,况且这是密宗不外传的秘术,你我都不知道是好是坏,既然大哥有能耐让这巴汗格隆替他开天眼,想来也是知道厉害的。” 伊尔哈越听越不对劲,胤禛这是以为自己在关心大阿哥? “是好是坏跟我有甚关系?当初他差点害你性命,我没要了他的命就已经算仁慈了,我只是好奇这种秘术罢了。” “好!好!好!没关系,和你没关系,不过这些都是是传言,且当不得真。”胤禛对于这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秘术,其实很不以为然。 想到刚刚那铜器刺破大阿哥头骨的画面,伊尔哈也觉得胤禛说的有几分道理,随即也不多言。 不过胤禛心里却另有想法,带着伊尔哈去二层翻腾了一圈,等伊尔哈看见胤禛手里拿着的东西时就笑了。 “彭定求的案子不是不急吗,爷拿这摩照镜何用?” 胤禛见她调侃自己,不由笑道:“这般得理不饶人,真真是个厉害的。” 原来驱动这摩照镜,竟可以原景重现。胤禛也是在刚刚看到大阿哥开天眼,才想到玲珑塔里的这件法宝的。 ------------------------------------------------------------------------------- 腊月初一这天,三福晋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因为之前戒台寺的事情,这孩子出生就有不足之症。 而且在三福晋生产那天,三阿哥还呆在城南的宅子里哄着李四儿开心。要不是府里人来报,说福晋有难产的征兆,情况危急,胤祉怕是还不会回府。不过胤祉也只是等到了小格格出生,甚至连见都不曾见一面又匆匆走了。 “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刚刚生产完的董鄂氏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十分扭曲。 三福晋的嬷嬷,见自家主子吃了那么大的苦头,心里恨不得撕了那李四儿,“福晋,身子要紧,那种人不值得您为她伤了身子。” “嬷嬷,我心里苦啊!”三福晋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三阿哥为了那么个下贱的东西,竟然给自己下脸子,三福晋只恨不得等自己好的就让人活刮了那李四儿,只有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福晋,身子要紧,您千万要保重啊!” “嬷嬷......”三福晋还想要说什么,就见身边的大丫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给福晋请安,刚刚四福晋身边的宝珠送来了好些药材,说是四福晋吩咐的。” 董鄂氏听后心里复杂难言,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说道:“好生收起来吧!” 那丫鬟应了是,便出去了。 董鄂氏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帷幔,轻声说道:“嬷嬷,你说当初我要是……”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嬷嬷道:“福晋,这都是命啊。” 她知道董鄂氏要说什么,她的阿玛就是个宠妾灭妻的主,额娘又是个性子软弱任人拿捏的,所以才养成了董鄂氏这样要强的性子。本想着凭借出挑的容貌和家世能嫁进皇家,得了夫君的宠爱。却不曾想三阿哥比起董鄂.费扬古还更不靠谱。 她跟四福晋是一同选秀的,当初自家的主子尽管嘴里不说,但是她看得出来,对于容貌与自己相当,家世不如自己的乌拉那拉氏,她的主子还是有些自得的。更何况她后来被指给了三阿哥,比起生母不疼,养母过世的四阿哥而言,三阿哥确实要强出不少。 可是这才几年,眼看着三阿哥被那个小贱人勾的一天比一天荒唐,自家的主子想必也怕是后悔吧,后悔当年没被指给四阿哥。 可是这种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如何能说出口,一旦被有心人听去,可就是弥天大祸啊!所以她才出言打断了董鄂氏那没说出口的半截话。 “嬷嬷说的对,这都是命,是命啊!”董鄂氏低不可闻的声音里满含着绝望和愤恨。 这边主仆几人相顾无言,伊尔哈那里,宝珠送完东西后就到了伊尔哈屋里回话。 “你是说三哥不在府里?” “回福晋话,奴婢也是听三阿哥府里的下人说的。” “那么大的事,三哥居然不在府里!”伊尔哈不得不感叹,这三阿哥行事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宝珠回想起在三阿哥府里听到的闲话,不由得撇了撇嘴,“这有什么的,前些时候完颜氏生产,三爷还不是连头都没冒一个。” “这怎么能一样,好歹三嫂是正头福晋,这嫡出的孩子总要不同些。” “福晋可是不知道,我听三阿哥府里的下人说,三阿哥现在很少在府里,都在南城那边的宅子呆着呢。”宝琴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八卦起来。 伊尔哈看了眼宝琴,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宝琴向前走了几步,到伊尔哈身边,给她捏起肩膀来,“奴婢的老乡不是在诚郡王府里当差吗,听她们下边的人说,三阿哥一个月有大半个月呆在城南那边的宅子里,之前三福晋差点难产,伺候的人不敢私自拿主意,便派人去南城那边寻三阿哥。” “然后呢?”伊尔哈半眯着眼睛问到。 宝琴不屑的哼了声,接着说道:“说那小厮一进那宅子都被惊着了,从窄院、正房、再到后罩房看着无一不精致,伺候的人也多,里面就住着李四儿一个人,那派头比郡王府里的三福晋都不差呢。” 伊尔哈听后,伸手拍了拍宝琴,示意她停止。可不是吗,若不是有三阿哥宠着,她一个寡妇有什么底气敢到三福晋面前耀武扬威。若不是三阿哥宠着,她一个伺候人的奴才,害的三福晋差点落了胎,怎么可能还有命继续在那华丽的大宅子里享受荣华富贵。 伊尔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选秀开始董鄂氏就与她作对,中间还给自己使过绊子,但知道她如今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伊尔哈却并不觉得痛快,甚至心里还觉得堵得慌。 “福晋您……”宝琴见伊尔哈情绪不高,正要开口就见伊尔哈起身一个人进了里屋。海嬷嬷狠狠的瞪了一眼宝琴,正要跟上前去伺候,就听见伊尔哈说:“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 第84章 胤禛回府后在前院的书房处理了会儿公务,晚间才回到正院。一进院门见里屋早早的熄了灯,就问一旁的海嬷嬷:“福晋歇下了?”伊尔哈最近奢睡,胤禛倒也不奇怪她歇的早。 “回爷的话,福晋用过晚膳后就歇下了。”下午伊尔哈情绪不高,海嬷嬷也拿不准要不要跟胤禛说。 海嬷嬷还在为难该不该跟胤禛开口,就听见胤禛问道:“福晋今天可有不舒服?”像例行公事般,胤禛每天都要问一问她身边伺候的的人,伊尔哈让一整天的情况。 “福晋下午吩咐宝珠去了诚郡王府,送了些药材,之后就歇下了,还让奴才们都侯在屋外。” 胤禛听完后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抬手示意她们下去,便掀开帘子进了里屋。 屋里没点灯,但是前几天的大雪还没化,映的屋里倒也亮堂。胤禛在外屋就在火盆边去了身上的寒气。见伊尔哈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悄声走过去,上了床榻将她搂在了怀里。 胤禛进屋伊尔哈就知道了,随着脚步声靠近,下一瞬伊尔哈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身体僵了下复又放松下来,伊尔哈转了个身双手揽着他的腰,顺势就依偎到了胤禛怀里。 见伊尔哈恹恹的,胤禛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轻声问道:“可是不舒服?” 伊尔哈也不答话,只是将胤禛抱的更紧了些,整个小脑袋都钻到了胤禛怀里。 “三嫂又给你气受了?”伊尔哈很少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可自从怀孕以来却有些敏感。胤禛心疼她怀了双胎实在是辛苦,她有小脾气的时候几乎都是他哄着她。 见她郁郁的,又听海嬷嬷说,今天宝珠去了诚郡王府,就想着怕是董鄂氏又惹她不喜了。 伊尔哈还是不抬头,过了会儿正当胤禛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伊尔哈声音闷闷的说道:“我虽不喜欢她,可是也觉得她是个可怜人,以前我总是讨厌那些软弱的人,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也不知怎么地,今天听宝琴说完三哥府里的事后,就觉得这后院的女子大抵也是身不由己吧。” 大福晋就不说了,要不是大阿哥不行了,她怕是还得接着生。她那破败的身子要是再来一胎估计连命都得搭进去。太子妃虽然看着高贵,可处在太子那个位置上,想必她也是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三福晋最是倒霉,遇到了三阿哥这么个荒唐的主,就是好李四儿那一口,宠的她都敢闹到三福晋跟前儿,偏偏有三阿哥护着她,董鄂氏还那她没办法。剩下的就不说了,五福晋历来不得五阿哥的宠爱,平时除了年节都不见个人影。剩下的几个妯娌除了八福晋,大多过的都不舒心。 可是就连八福晋如今也是京城周边的寺院去了遍,就盼着自己早日能怀有身孕。这里的女人,名誉、地位、荣辱似乎都寄托于男人身上,就连她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伊尔哈最近变的很敏感,微不足道的一件事都能触动她敏感的神经。 胤禛知道她最近的状况,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附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道:“你莫要多想,你跟她们不一样。” 伊尔哈闻言也不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觉得胤禛根本就没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心里有些闷闷的。 胤禛见她如此,只能无奈的苦笑,看来太医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这妇人有了身子果然比平日更难捉摸。 二人就这么相拥入眠。半夜伊尔哈做了个梦,梦到了她带着玲珑塔逃亡,被玄天宗的人击杀的场景。自爆元婴时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痛,再度让她深陷到了可怕的梦魇中,任由胤禛怎么唤她都无法醒来。 胤禛是半夜发现伊尔哈不对劲的,其实自从伊尔哈怀孕后,胤禛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所以此时她的不对劲,他才能及时发现。只见伊尔哈额头冒汗,呼吸急促脸色也不对,像是被噩梦魇着了一般。 胤禛想叫醒她,可是唤了她好几声都不见伊尔哈醒来,这才感到情况不对劲。 ------------------------------------------------------------------------------- 正当凯音布、陈廷敬以及三阿哥为彭定求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之际,胤禛却在隔天的早朝后,独自一人去了养心殿求见康熙,父子二人说了什么并无人知晓。只是下午康熙就宣召了凯音布几人到养心殿。示意彭定求的案子不用再查了,就以猝死结案,至于抓起来的那些人,统统都放了,当然也包括蘭婷书寓的人。 三人虽得了旨意但却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大人,您说皇上这是啥意思!”凯音布最近都让康熙左一出右一出的给弄蒙圈了。 “嘿,皇上英明,这心思岂是你我能明白的。”陈廷敬到是猜到了些,为什么雍郡王去了养心殿不久,皇上就让自己几人结案了?这旨意啊十有八、九和四阿哥说的话有关,但是这些却没必要与凯音布说。 胤祉可不管这些,只要跟他没关系,他乐得装糊涂,“既然案子已结,我看二位大人也不必纠结这些,不如今日个儿胤祉做东,咱们到隆盛馆坐坐?”两人一听也不好推辞,于是三人就一道去了东城的隆盛馆。 胤禛回府后直接就回了正院,一连几天都没有上朝。而此时京城里本已经平定下去,彭定求猝死在蘭婷书寓的桃色风波,又在新一波的流言下被人旧事重提。 “真真是个蠢货,他这样拉老三老四下水,以为败坏的是他们二人的名声?这败坏的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名声,简直蠢不可及。”这天散了朝后,康熙回到养心殿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一旁的李德全,心里暗道‘这十四阿哥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居然也做得出来。京城里就没有皇上不知道的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十四爷这是太心急了啊!’ 原来前几日有御史上折子弹劾胤祉和胤禛,盖因为最近京城里甚嚣尘上的传言。都说三阿哥和四阿哥同时看上了蘭婷书寓里的当家头牌,诗诗姑娘。那晚两人都是去捧诗诗姑娘场子的,谁知道半路冒出个彭定求。 而彭定求也并非猝死。据说是因为他仰慕诗诗姑娘,而那诗诗姑娘也欣赏这位“南畇先生”的才名,所以待他格外不同。这下子可算是惹怒了两位皇子,二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彭定求这才遭此一难才横死在兰婷书寓里。 当然皇上为了皇室的脸面,才对外宣称彭定求是猝死的而非他杀。整件事从头到尾,简直一出因争风吃醋而引发命案的狗血剧。 自古以来这市井流言无风都要起三尺浪,更何况这件事发生在风月场所,又扯上了皇家,老百姓才不管真相如何,私底下都说的都有模有样的,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不光是康熙生气,胤祉也气的手发抖。读书人素来注重名声,不管私底下如何,这读书人的脸面和气节总归是要的。所以他在知道京城里的流言后,气的发了好大的火,就连一向敢在他面前甩脸子的李四儿,这次都被吓的不敢多言躲了起来。 “这事肯定是爷的几个兄弟办的,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爷饶不了他。”胤祉发泄一通后,喘着粗气,见一旁被吓的战战兢兢发抖的小丫鬟,也不管是在书房里,而且还是白天。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将她的衣襟用力一扯,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没过一会那丫鬟身上就只剩下了粉色的肚兜和亵裤。 小丫鬟让胤祉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嗓音因恐惧而颤抖着,“三爷,别这样……放了奴婢吧!”她实在是怕啊,李四儿是个厉害的,平日里谁要是多看了郡王一眼,她都能将那人发卖了,如今这般情形……要是让那李四儿知道了,事后自己是没活路了。 胤祉此时哪里管得了她,只想发泄心中的怒火,“能伺候爷是你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说完还拍了下她看上去又滑又饱满的臀部,示意她趴到桌案上。 守在外面的小太监听着书房里女子的惨叫,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书房里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歇下来。不到一刻钟就听见里面的胤祉吩咐道:“来人啊!” 几个小太监进去,不多会就用单子裹着一个女人抬了出来,原先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伸手去试了试,这丫鬟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胤祉经过这么一场,心中的怒气才算散了些。收拾好衣衫后坐在椅子上,端起刚刚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喟叹了声。原来将四儿的那些手段,用在这婢女身上,滋味儿竟如此美妙,让他欲罢不能,难怪四儿每次都那么兴奋,各种滋味真的妙不可言。 而此时的胤禛却已顾不得京城里的流言。那天看见伊尔哈状态不对后,就带着她进了玲珑塔。将她放置在碧波湖上,方才见她的脸色好了一点,却不见她清醒过来。 他试着喂她玉华单,却不见半点功效。见玉华丹没用,胤禛心里虽然慌乱脑子却冷静异常。脑海中隐隐约约知道伊尔哈为何会昏迷,于是他把大殿里每个丹房都翻了个遍,却没找到适合伊尔哈症状的丹药。 心中有些绝望的胤禛,站在大殿里,仰头看着数丈高的丹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脑中一闪而过,却快的让他抓不住。缓步上前,伸手触摸着丹炉上繁复的花纹,电光火石间一条条炼丹的法诀入狂潮般涌入他的脑海,险先让他招架不住晕将过去。 第85章 “你可确定了?” “应该错不了,那的灵气很是浓郁。” 说话的二人,正是在灵境胡同那个大宅子里伊尔哈和胤禛遇到的,给大阿哥开天眼的喇嘛。 “若是这样,那这事情可是有些棘手啊。”说话的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不由得叹了口气。 年纪稍轻的喇嘛见他如此,心里不屑面上却不显。对着那年纪稍长的那喇嘛开口说道:“这有何难,我想直郡王肯定有人在四阿哥府里。” 那喇嘛闻言冷笑了声,“他未必见得肯帮我们。”这喇嘛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胤禛口中的巴汗格隆。 “您都已经破例帮直郡王开天眼了,只不过是借他的人探听消息而已,直郡王若不肯未免有过河拆桥之嫌。” “我们与他之间本就是交易,他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况且他们皇子之间弯弯绕绕本就多,这事又兹事体大,你容我再想想。” 巴汗格隆之所以愿意帮胤禵开天眼,原因之一自然是为了银子。他正在筹建的庙宇,耗资不菲,银子每天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若再无进项很快就该入不敷出了。 这原因之二自然是看重了直郡王的身份,巴汗格隆虽然上了年纪,可是野心却不小。他想要在这京城里发展信众,自然是背靠直郡王这颗大树才好乘凉。 年轻的喇嘛似乎不满意巴汗格隆的态度,“上师,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等过了最佳时机,一切就都晚了。” 巴汗格隆觉得自己这徒弟着实心急了些,叹了口气道:“那是雍郡王府,不是平常人家,稍不留神便是弥天大祸,咱们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所以我们才要先打探消息啊,知道灵胎寄居在谁身上我们也好早做打算,上师你说对不对。” 巴汗格隆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况且灵胎的诱惑实在太大。那可是能增加寿元的灵胎,也是自己的机缘,居然让他在这京城里遇到了只在经书里出现过的灵胎。 于是权衡利弊之下巴汗格隆终于答应去直郡王那里试试。 ------------------------------------------------------------------------------ 永和宫里,德妃当然也知道了京城里正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不过此时她还不知道这“好事”是自己的小儿子弄出来的。 小宫女细细的为德妃涂完粉,又将镜子举到德妃面前,德妃细细看了一番,直到确定自己脸上看不出疤痕后就对一旁的董嬷嬷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老四最近总是惹上这些流言。”虽是担心的话,但是从德妃嘴里说出来让董嬷嬷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 “主子不必担忧,不过是流言罢了。”说完就眼神示意几个小宫女将镜子和细粉撤下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流言猛于虎,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于老四名声也有碍。” 董嬷嬷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插话,心里却想‘你怕是巴不得四阿哥名声不好吧。’ 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德妃又幽幽的说道:“自从胤禛大婚后,竟是诸事不顺,我看他那个媳妇儿怕是也跟那三福晋一样。”荣妃说董鄂氏与胤祉犯冲的事,德妃也有所耳闻,所以才有了上述的一番话。 董嬷嬷一听,心里琢磨自己主子是越来越没谱了。荣妃说的这话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来,反正之后皇上有小一个月没去荣妃宫里。 至于这永和宫,皇上更是好几个月都没来过了。今个儿自己主子说的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还不知道比那荣妃又会如何呢。 “皇上圣明,肯定会还郡王一个清白的。” 德妃自然是没听出董嬷嬷话里的提醒之意,自顾自的说道:“看来这次大挑得好好的给老四挑个侧福晋才好。”德妃还是没有放过胤禛后院的意思。 此事就是一直伺候德妃的董嬷嬷也看不明白,为何这德妃非要盯着四阿哥的后院不放。依永和宫眼下的境况,董嬷嬷觉得如何重获圣宠,可比盯着四阿哥的后院重要多了。 反正董嬷嬷瞧着德妃在这场大病过后,是越来越糊涂了。就连刚刚一番看似是关心四阿哥的话,在她听来,怎么听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宫里的人也不傻,哪个不是人精,有心人怕是早就看出来了。 ------------------------------------------------------------------------------- 大阿哥府里,觉罗氏知道大阿哥回府后直接去了完颜氏屋里,抱着自己的奶嬷嬷哭了好一阵。 “那完颜氏有什么好,以前也不见爷有多喜欢,怎么……”觉罗氏不明白,自从那晚胤禵在自己这发了一通火后,就再没进过自己的屋子,除了前院几乎天天歇在完颜氏那里,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觉罗氏的奶嬷嬷见自家主子这样,心里也不免替她难过,“主子您心放宽些,郡王怕是也顾及这您的身子这才……”说到这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觉罗氏了。大阿哥可是连初一十五都没在正院里歇着,这是丝毫不给福晋留脸面了。 现在完颜氏仗着大阿哥的宠爱,在府里是越发的得脸,偏偏大阿哥还纵着她。现在是还没孩子,若是等她有了孩子,这后院说不得就要变天了。 “嬷嬷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看这贱蹄子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勾的爷离不开她,看看三弟妹那的完颜氏,早先三弟还不是宠爱的不行,姐妹两一个狐媚样!”觉罗氏咬牙切齿的说着,心里却暗暗有了盘算。 大阿哥回府后,依然是去了完颜氏屋里,两人在屋里又是折腾了一宿。不过与前几次的绝望与沮丧不同,大阿哥竟然觉得比起之前,自己的兄弟大有抬头的意思。一时间大喜过望。心里暗想这巴汗格隆果然有些本事。 而此时玲珑塔里,肉眼可见的元气如浩瀚的海洋一般荡漾在胤禛周围,将他的半个身子覆盖。 在紫玄清火炙烤下,由云母打造的丹炉此刻隐隐透着红光,一看就知道此刻丹炉内温度必然不低。胤禛伸出一只手,将之前准备好的药材依次扔到丹炉里,同时另一只手却是飞快的打起了丹决。 炼丹遵循的是天道,提取宇宙所孕育的精华之气,进行融合。可反过来说,强行将他们融合在一起也是违反天道的,所以其中的度十分难掌握。 有的药材遇火即化,若火力势猛或者时间过长很有可能导致炼丹失败,但是药材的提炼又需要用火炼来去除杂质,进行提纯。非常考验炼丹人细微的操控能力和敏锐的洞察力。 感受到丹炉里药材纯度已经差不多了,胤禛便稍稍收敛了紫玄清火,控制着药材进行融合,这个也需要炼丹师精准的控制力。必须要时刻注意着丹药的变化,各种药材的变化,提纯的程度,都影响着不同药材的相互融合。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个人的悟性。在修真界,除了一些大众的丹药,很多丹方都是炼丹师不外传的秘密,同一种丹药,哪种药材量多,那种量少,添了那味药材能有奇效,看的都是炼丹师个人的悟性。 这就是为什么修真界里炼丹师稀缺的原因,因为绝大多数修士只能将有限的精力放在修炼上,对于炼丹这样耗时耗力的事,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并且大多数也没那个悟性。 可这些繁琐的程序和精准的操控,对已第一次炼丹的胤禛来说,却像做了千百次一样,一切的一切竟然再简单不过。 最后一步就是丹成,胤禛看时辰已差不多,便收了紫玄清火。静静的打坐,等待着丹成。炼丹其实很考验人的意志和耐性,尤其是这最后一步,是万万不可分神的,你若分神那前面的努力可就算是付诸东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巨大的丹炉上红色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片刻之后就有一阵清香飘了出来。胤禛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将丹药收入事先准备的玉瓶中。 那丹药周身圆润异常,闪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丹身上有淡淡的两条流云状丹纹纠缠在一起,色泽饱满,香气内敛。看品相就知道这是一炉上品丹药。 对于第一次炼丹的胤禛来说,可谓是个奇迹。因为就算是在修真界,能炼出上品丹药的也无一不是炼丹大师。但是潜意识里胤禛却对此并不满意。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想法若是被其他修士知道了,会不会有想弄死他的冲动。 胤禛炼制的这炉丹药,叫聚灵丹。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丹药的功效了,其实这聚灵丹也可以说是玉华丹的加强版。 伊尔哈的昏迷可以说是与她肚子里的胎儿有关。修士的胎儿成形比起怀孕初期需要的灵气要多得多。但是这里没有灵气,光靠玉华丹肯定是撑不过去的。胎儿吸收不到外界的灵气,自然会从母体吸取力量。所以伊尔哈才会昏迷过去。 而此时正陷于痛苦深渊,意识模糊的伊尔哈,突然在无边的黑咱和痛苦的折磨中看到了一缕光。在这束紫色光芒的照耀下,她觉得全身从丹田到识海都暖洋洋的,之前源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也慢慢从身上褪去。 “你终于醒了!”当伊尔哈恢复意识慢慢睁开眼时,就看见面色不太好的胤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第86章 “爷......”因为连着昏迷了好几天,伊尔哈的嗓子很干,一开口就觉得火烧火燎的疼。 胤禛见她不舒服连忙喂她喝了口水:“先别说话。” 伊尔哈也觉得口干得很,连着喝了好几口才缓过神来。见她面色比起之前好了不少,胤禛一直提着的心这个时候才算是落了地。 “可有觉得不舒服?”大手替伊尔哈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胤禛柔声问到。 伊尔哈还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中玄天宗的人对自己穷追不舍,自己在无奈之下只能自爆元婴,之后她就没了意识,只感觉陷入一片黑暗中被一股无明的力量死死禁锢住,想挣脱却丝毫动弹不得。 渐渐的伊尔哈的意识在逐渐模糊,她内心很绝望,以为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以后再也见不到胤禛,见不到阿玛和额娘,也见不到还未出生的宝宝,直到那束紫色的光出现...... “我这是怎么了?”伊尔哈还有些迷糊,但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胤禛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你这是灵力损耗过大才昏迷过去的。”语气里是难掩的后怕。 “灵力耗损过大?”伊尔哈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嗯,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别多想好好养着。” 伊尔哈还想接着问,但是刚刚醒来她现在很虚弱所以听胤禛这么说,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却也只能点了点头,缩到了胤禛怀里。 胤禛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其实知道伊尔哈昏迷过去的时候,他心里很怕。虽然他告诉自己,现在伊尔哈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但他其实也没有十足把握能让伊尔哈清醒过来。 直到现在伊尔哈没事了,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此时他心里无比庆幸那天他下意识的去触碰了那丹炉。 不过就连他自己都奇怪,为何自己一触碰那丹炉就有海量的丹决涌到自己的识海里。而且体内的紫玄清火竟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出现了。在这之前他发誓,他从没感到体内有任何异样。 从伊尔哈跟自己坦白这玲珑塔的存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诡异无比。自己对这玲珑塔的熟悉程度,就仿佛这塔本身就是属于他的一样。而且就连伊尔哈为何会昏迷他竟然也隐隐知道。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伊尔哈虽然醒了,可是对灵力的需求仍然十分的巨大。当务之急他还需要多炼几炉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皇阿玛那,之前自己情急之下进宫将彭定求的事细细禀告给了皇阿玛,现在冷静下来却发现有些不妥。 原来胤禛用了那摩照镜后,发现彭定求确实是被人闷死的。不过夜色太重,凶手的面容看的并不是太清楚,但从穿着来看却像是蘭婷书寓的人。 于是胤禛便想着从蘭婷书寓的东家入手,顺着查下去才发现蘭婷书寓的幕后老板竟然是扬州的大盐商卢祁。 这个卢祁胤禛是知道他的,这卢祁虽是扬州的大盐商,可祖上却是来自徽州的商客。 “爷是说那彭定求是让这卢祁派人给杀死的?”伊尔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卢祁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盐商,而彭定求可是天子近臣,凭他卢祁怎么敢。 胤禛想起近一两年,戴铎从江南传回来的消息,冷哼了一声慢慢说道:“他自然是不敢,可他背后的人敢。” 见伊尔哈好奇,胤禛起了了逗弄她的心思。大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啊,最是八卦。” 见伊尔哈不不恼,一双美眸亮晶晶的盯着自己,胤禛接着说道:“自从将两淮盐运史设在扬州后,这几年来两淮徽商多了不少,可以说扬州之盛始于徽商。” “这与彭定求的案子有何关系?” “你就不能耐心些,听爷说完?”胤禛没好气的瞥了眼伊尔哈。 伊尔哈也觉得自己心急了些,冲他做了鬼脸,伸手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表示让他接着说,自己再也不插嘴了。 胤禛见她调皮的样子,心里琢磨着这有了身孕性子到是跳脱了不少,心下不由好笑。 “前朝的时候有个说法,叫‘秦腔歙语满天下’说的就是在扬州做生意的大多是山西人、陕西人和安徽人,不过这几年因朝廷放宽了对盐引的管制,徽商经营盐业的渐渐多了起来,逐渐的晋商就被徽商给挤走了,这才使得徽商在扬州一家独大。” 比起土豪一般的晋商,徽商就要显得风雅得多。当然晋商也不是不讲究,他们也讲究,但讲究的都是怎么赚银子。 但凡看晋商的宅院,大多是有气势,结实,但是并不好看,灰蒙蒙的,有一种压抑感。与徽商讲究水石相应、亭榭廊槛,宛转其间的布局自由,建筑朴素形成了天壤之别。 而且二者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样,晋商抠,就是再有钱,一样过着苦行僧的生活。穿老羊皮袍子、吃馍馍、夹大葱大蒜,死了以后在地窖里留大箱子元宝,但是只舍得花二两银子给自己买棺材,晋商之间讲的都是仕途经济。 徽商则不同,他们非常会享受,他们喜欢精致优美的宅院,喜欢去戏院听戏,喜欢逛茶楼,喜欢泡澡堂,喜欢附庸风雅,养着大量的文人清客,当然他们也爱逛青楼。所以秦淮河两岸才有了那么多的青楼妓院。 盐商有钱,胤禛算过一笔账,仅扬州盐商的一年的流水就可抵得上国库一年的总收入。但是他们是怎么崛起的,自然是因为他的皇阿玛这个大清的主人。所以尝到甜头的他们,眼看皇阿玛年事渐高,商人投机自然是要瞅准机会找好下家。 太子为何如此重视江南,宁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稳住江南的局势,还不是因为这些盐商的银钱。自古以来官商勾结,胤禛虽然痛恨却也没有办法。 “爷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这个和彭定求的死有什么关系啊。” “愚钝,爷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想到什么?” 伊尔哈挺好后又将胤禛刚刚说的话仔细想了一遍,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爷的意思是,彭定求的死果真是太子所为?” “卢祁是扬州最大的盐商,拥有船只千艘,所销之盐占淮盐的一半以上,太子在江南经营这么久,卢祁每年都有数十万两白银孝敬给太子,若说他不是太子的人你信不信?” 伊尔哈被他给问着了,按理说应该是,而且太子也有杀彭定求的动机,但是事情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爷呢?爷信不信?” “爷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阿玛信了。”胤禛那晚进宫与康熙说的就是这事,当然他只是向康熙陈述了事实,只是隐去了卢祁曾被大阿哥救过性命的事。 去蘭婷书寓的多是名仕、文人和朝臣,最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它的幕后老板是大盐商卢祁,而卢祁与太子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康熙就是想不怀疑太子只怕都难。 至于彭定求,只能说他倒霉,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子。 事情涉及到国之储君,康熙心里怎么想别人不知道,但是自然不能再大张旗鼓的查下去。所以才有了之前康熙传召陈廷敬、凯音布和三阿哥进宫的一幕。 “我被爷说的脑仁儿直疼,这人到底是谁杀的,爷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伊尔哈躺在床上,捂着脑袋装头疼。 胤禛无语,瞪了她一眼,“刚刚谁说无聊求着爷说来的?” “爷,妾身愚钝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伊尔哈见装可怜没用,就跟他撒起娇来。 胤禛无奈,只得将自己从江南那得到的消息细细的与伊尔哈说了起来。 胤禛陪着伊尔哈在榻上躺了一天,说了好些有趣的事给她听。直到晚间才吩咐海嬷嬷去厨房传膳。 正院伺候的人,见这几天要嘛待在福晋屋里不出现,要嘛出现就是黑着脸的主子,终于有了个好脸,心里纷纷都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这几天要说日子最不好过的就是苏培盛了。他是胤禛贴身伺候的,自然是知道主子的反常是因为福晋病了。但是让他奇怪的是,福晋既然病了却不见爷传太医。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守着福晋,还不让自己这些奴才进去伺候。 苏培盛觉得自从爷大婚以后,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伊尔哈好了以后,胤禛自然是向康熙销了假,天天按时上朝去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让胤禛后悔自己怎么没再多歇几天,让他摊上这么件倒霉事。 第87章 有了聚灵丹,伊尔哈的情况好了很多。但胤禛不放心,坚持让她卧床“养病”。而之前她昏迷的事情,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个人知道外,郡王府里的其他人并不清楚。 不过有个人却隐隐约约猜到了些。 “主子,这个月的账本已经整理好了,您看是否要呈到福晋那去?” “正院那,如今没有爷的吩咐谁都不让去,还是再看看吧。”乌雅.玉柔听到瓷珠这么问,心里就琢磨着正院最近这段时间的异常。 瓷珠见她有些心不在焉,试探着问了句:“主子可是在想正院的事情?” 瓷珠刚说完,就见乌雅.玉柔犀利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一时间紧张的差点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哦,你说的正院的事是什么事?”乌雅.玉柔盯着瓷珠看了一会儿,见她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抬头,淡淡的开口问到。 她虽是德妃指给胤禛的,但说到底终归是小选出身。能做个格格不过是看在德妃面上罢了。所以她进府的时候是不能带伺候的丫鬟的。况且上辈子自己的大丫鬟也不是瓷珠,所以她还拿不准这个瓷珠到底能不能信任。 瓷珠听见乌雅.玉柔的问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奴婢也是猜的,主子几次去请安,都不见福晋,后来爷还下了令不让府里的人去正院打扰,之前府里都说福有了身孕,奴婢就猜着是不是福晋身子......。” 这段时间来乌雅.玉柔也发现了正院的不对劲,但是她刚进府没多久,身边也没有信得过的人,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就怕惹了胤禛的不喜。听瓷珠这么说,想到她毕竟在府里的时间要久些,奴才之间闲聊,话赶话的说不定就有什么消息。于是故作不经意的问道:“福晋身子怎么了?” “之前奴婢听说福晋有可能怀的是双胎,这妇人生产本就是拿命在搏,爷又不让人去打扰福晋会不会是福晋的身体......不大好......” “你是说福晋怀的双胎?”乌雅.玉柔想到瓷珠可能听到了些什么,却没想到她打听到的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上辈子乌拉那拉氏可是只生了弘晖一个阿哥。她进府后也完全没听过福晋曾怀过双胎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跟她上辈子的记忆可是越来越对不上了。 见乌雅.玉柔一脸惊讶的样子,瓷珠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奴婢也是听下面的奴才说的,不晓得是真是假。” 乌雅.玉柔听瓷珠说完后,也不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头喝了口茶水,沉思了半晌道:“福晋若是怀了双胎,那可是大喜事。” “格格说的是。”瓷珠听乌雅氏这么说,便晓得她不想多谈,恭敬的应了声便退到了一旁。 翻了年便是大选,想到很快就要进府的武氏和张氏,乌雅.玉柔心里就一阵烦躁。上辈子她刚进府不说盛宠,但是胤禛对她也算得上宠爱,比起一同进府的小李氏不知强了多少。 可是如今不仅宋氏被圈在院子里,就连上辈子春风得意的大李氏也被胤禛关了起来。完全跟她记忆里的对不起来,再看看自己,除了刚进府那天胤禛来过自己院子里,之后除了正院,就不见他去过后院别人的屋子。有谁能想到她进门数月还是完璧之身。 “不行,得想想办法。”乌雅.玉柔想到这心一横,暗自下了决定。 ------------------------------------------------------------------------------------ 这日早朝,寅时不到胤禛便到了午门,百官都在已经聚在那等着入宫。他一到就看见八阿哥拉着三阿哥说话,虽然二人声音很低,但是以胤禛的听力还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多谢八弟提醒,三哥改天做东请你吃酒。” “三哥说的哪里话,你我都是兄弟说这些到是生分了。”胤禩面相本就俊秀,身上又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不说话就让人有了三分好感。这一开口更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三阿哥目光一扫看到迎面而来的胤禛,就冲他打了个招呼,“四弟,我和八弟正说吃酒的事呢,你要不要一起?” 还没等胤禛答话,就听一旁的大阿哥胤褆不阴不阳的来了句,“四弟哪里顾得上陪你去吃酒,小心老四家里的福晋又去抓人。” “咳咳......”三阿哥闻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尴尬的咳嗽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阿哥的意思的多明显啊,他胤禛就是个怕媳妇的,你还敢找他吃酒,就不怕他家里的福晋再来闹场子。 胤禛闻言也不生气,对着三阿哥说道:“三哥若是有雅兴,胤禛自当奉陪。” “看来咱们几个兄弟又可以聚一聚了。”见气氛有些尴尬,胤禩连忙出面圆场。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午门上钟声响起,宫门缓缓打开,百官早已经排好队,钟声一过就开始从东偏门依次进宫。胤禛几人也收了话头跟着宗室王宫走西偏门进宫。 胤禛跟在三阿哥后头,慢慢的走过内金水桥,看着中间那条没有人走的御道,心中暗自盘算。 最近早朝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到半个时辰康熙就宣布了散朝。胤禛正准备出宫,就见李德全快步走了过来,“几位阿哥请留步。” 几人听李德全说话,相继停下了脚步,“李总管,可是皇阿玛有何吩咐?”说话的是一向八面玲珑的胤禩。 “回八爷的话,皇上宣几位阿哥养心殿见驾。”李德全先给几人行了礼,才低着头恭敬的说到。 几人对望了一眼,都想不出有什么事。还是胤禩开口问道:“苏总管可知皇阿玛因何事传召我等?” 李德全当然知道,只是他的主子是皇上,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李德全心里有谱得很,“这个......奴才也不大清楚,几位阿哥去了知道了。” 听李德全这么说,几人都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话了,于是只能跟着李德全去了养心殿。 伊尔哈在府里很是无聊,后院的事自从她昏迷后胤禛就交给了海嬷嬷,加上乌雅氏,还真没什么是需要伊尔哈操心的。 “福晋,乌雅格格在外面求见。” “可是有何事?”自从腊八那次被乌雅氏给膈应到以后,对于胤禛后院的女人,伊尔哈是能不见就尽量不见。 宝珠见伊尔哈并没有想见乌雅氏的意思就开口说道:“说是请福晋您查看这几个月府里采买的流水,福晋若是不想见我便去回了她。” 伊尔哈本不想见乌雅氏,不过最近她确实有些无聊,胤禛担心她,不仅不让她理事,就连下床走动都不让。鬼使神差的就对宝珠说道:“让她先候着,宝琴过来替我梳妆。” 于是宝珠出了里屋去外面传话,宝琴和几个伺候的小丫鬟就开始替伊尔哈梳妆。小半个时辰后,一直候在外屋的乌雅.玉柔才看见伊尔哈款款的从里屋走出来。 尽管不喜欢乌拉那拉氏,但是乌雅玉柔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伊尔哈除了大着个肚子外,丝毫没有别妇人怀孕的样子。皮肤仍是细腻白皙不见毛孔,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脸色也是白里透着红,瞧着比起之前还要有神采几分,哪里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难道之前是自己猜错了?’乌雅氏心里不由得嘀咕。 “婢妾给福晋请安?” “起身吧。”伊尔哈早就发现了乌雅.玉柔刚刚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只是她也没出言训斥。 乌雅.玉柔闻言起身,将手中的账本呈到伊尔哈面前说道:“这是这几个月府里采买的账本,还请福晋过目。” 宝琴上前将乌雅氏手中的账本接了过来,呈给了伊尔哈。伊尔哈挥了挥手示意宝琴将账本放到一边,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这事交给了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乌雅.玉柔面露感激之色,心里却十分纳闷。上一世乌拉那拉氏虽然待她们还算宽和,但却把后院的权利死死的抓在手里。她还记得那个被胤禛宠的不可一世的年侧福晋,曾经在不少场合暗讽过福晋得不到爷的宠爱,就只能抓紧手里这么点权利,甚是可怜。 可是这一世,自从她进府到现在就没看出福晋是个贪图权利的,不然这采买的大事也不会交到她手里。 “婢妾多谢福晋看重。”乌雅.玉柔闻言连忙上前一步跪到了地上向伊尔哈谢恩,趁着这会儿又偷偷抬头打量了下伊尔哈大着的肚子。 伊尔哈畏热,里面穿的是胤禛特意从玲珑塔里找到了寒鲛冰丝做的里衣。外面穿的很是宽松,所以乌雅氏很难看出伊尔哈怀的是不是双胎。 伊尔哈察觉到乌雅氏盯着自己肚子的视线,下意识的用右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说道:“可还有别的事情?” 听伊尔哈语气变冷,乌雅氏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着头说道:“回福晋话,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不知福晋可有吩咐。” “这些事情苏嬷嬷和海嬷嬷会安排的,你管好手中的事就行。”伊尔哈说完就示意宝琴送乌雅氏出去,自己起身进了里屋。 乌雅.玉柔见伊尔哈没打算让自己插手府里过年的事情,心里暗恨,看来这乌拉那拉氏还是跟上辈子一样,什么不贪恋权利,想来都是做给爷看的。 而伊尔哈深深觉得自己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乌雅氏就是得寸进尺的。刚得了个肥差就想着插手府里别的事,还真是不知足。 正在烦闷之时,就见胤禛捂着脸进了屋,跟在身后的苏培盛还一脸哭像,连忙上前,准备拉开胤禛捂着手的脸道:“爷,这是怎么了?” 第88章 胤禛握住伊尔哈伸过来的手,将她揽到怀里,转身对在一旁候着的苏培盛等人说道:“都出去候着。” 伺候的奴才得了吩咐,给二人行了礼后就相继出了里屋。不消片刻,屋里就只剩下胤禛和伊尔哈两人。 见人都出去了胤禛才松开伊尔哈的手,这时候伊尔哈才看清胤禛额头上的一大片淤青。 “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伊尔哈皱着眉,看着那淤青中还带着红肿的伤口,想伸手去碰,却又怕弄痛了他,不自觉地缩回了手。 胤禛笑了笑,捉住她的手亲了亲说道:“没事,皮外伤不疼。” “我给你擦点药吧。”伊尔哈说着就从要从储物袋里掏疗伤的药水。 胤禛将她拉到怀里,亲了下她的额头,说道:“一点小伤而已,你不必着急。” “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胤禛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过了会儿才说道:“三哥和李四儿的事情,让御史一本折子告到皇阿玛那了?” “那跟爷受伤有什么关系?”伊尔哈被热气熏的有些酥/痒,下意识就想往一旁闪躲,却没曾想被胤禛先一步察觉到了,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 “别动,让爷抱会儿。” 伊尔哈见胤禛脸色不大好,便也不再挣扎仍由他抱着。 “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头上这伤是......” 胤禛叹了口气,干燥的大手握住伊尔哈纤细白腻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 “三哥把李四儿养在外面的事让皇阿玛很生气,训斥了他一顿,还让三哥把那个李四儿给处理了。” “然后呢?” 胤禛回想起当时养心殿里的情形,要不是自己受了牵连,他都想为为三阿哥的勇气鼓掌叫好了,“那李四儿看来还真是有些本事!”胤禛眯着眼睛感叹了一句。 伊尔哈见胤禛没回答,到是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就句,还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稍作思索,伊尔哈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惊呼一声说道:“难道三哥他不肯?” 见胤禛点了点头,伊尔哈算是彻底傻眼了,“这可是抗旨啊,三哥他怎么......” “也算不得事抗旨。”胤禛嗤笑了一声,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接着说道:“也不知道那李四儿给三哥灌了什么*汤,今天皇阿玛刚说让三哥将那个李四儿给处理了,三哥就痛哭流涕的求皇阿玛开恩,说大夫刚诊断出来那李四儿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李四儿有身孕了?”伊尔哈有些不可思议,她知道三阿哥荒唐,可没想到荒唐到如此地步。这养了个外室不说,还弄出个孩子。 胤禛冷哼了声,“皇阿玛气急,抓起御案上的茶杯就砸向三哥.....”想到当时的情景,胤禛真心觉得自己倒霉。 “既然是三哥,那爷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爷倒霉呗,跪在在三哥后面,他一躲杯子直接砸爷脑袋上了。” 伊尔哈听胤禛说完,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先是愣了会儿,半晌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胤禛见她笑的开心,心里无奈,恶作剧般的咬了下她的耳垂,没好气的道:“爷受伤,就让你这么好笑?” 伊尔哈本能的缩了下脖子,收了笑,咳嗽了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会,我只是想着三哥也是太......居然还敢躲。”虽是皇子,但说到底也是臣子,皇上别说是冲你扔个杯子,就是要砍你脑袋你也得乖乖受着。 胤禛看着她嫣红的小嘴儿,在那不停的说着,忍不住就亲了上去。怕碰到她的肚子,胤禛一直都是侧身抱着她。伊尔哈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伸手捶了他的胸几下,见胤禛手松了些,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受伤了还不老实,爷不用去前院处理公务吗?”整理了下被他弄乱的衣服,伊尔哈没好气的说到。 胤禛见怀里一空,心里有些失落。仰身往炕上一躺,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盯着头上的屋顶,长叹了口气道:“爷不用处理公务,皇阿玛让我们几个好好念念圣贤书,修身养性呢。” “这是让爷闭门思过呢?”伊尔哈闻言来了兴趣,走到炕边坐下替他捏着腿问到。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然后说道:“皇阿玛这是让我们几个阿哥,多念念圣贤书,免得像三哥一样内帷不修,再做出这样的丑事来让御史弹劾,他老人家的脸面可挂不住。” “那感情儿好,既然不用忙于公务,爷想来也有时间来给我说说炼丹的事了。”伊尔哈盯着胤禛话里有话的说到。 胤禛早就知道伊尔哈会问炼丹的事情,自己也没想过瞒着她。听她这么问,冲她招了招手。伊尔哈往胤禛的方向靠了靠,就准备听他怎么说。 胤禛挪动了下身体,将脑袋枕在伊尔哈的腿上,附在她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一会才坏笑着说道:“让爷说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将爷伺候好了,爷什么都同你说。” 伊尔哈看他没个正经样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食指戳了下他的额头,嗔道:“促狭!” 胤禛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下,说道:“在府里念书也好,正好能陪陪你,只是可惜了十四弟的一番苦心了。” “十四弟,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胤禛放开伊尔哈的手,翻了个身将右手枕到头下,冷笑了声,说道:“这次他怕是偷鸡不成,还得蚀把米啊。” “到底是怎么会事?” 胤禛也不挑明,不名所以的笑了笑,对伊尔哈说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胤禛奉旨闭门念书,日子过的很是清闲。每天在书房看完书,就到后院陪伊尔哈。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呆子玲珑塔里。自从知道胤禛居然能炼丹了后,伊尔哈就经常缠着胤禛教她炼丹。 胤禛因担心她身子重,太过操劳不好。只能好言相劝,承诺待她生产以后一定教她炼丹。于是清闲下来的二人,天天在玲珑塔里或是赏景或是游湖,过的好不快活。 那边厢胤禛夫妻两的日子过得甚是悠哉,而宫里的德妃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娘娘,您就用点东西吧……”董嬷嬷看着哭的眼睛红肿的德妃,心里暗自叹气。 德妃此时哪里吃得下东西,只要一想到皇上让李德全来传口谕,不让自己参加宫里的家宴,她心里就又怕又恨。 挥了挥手,示意董嬷嬷将食盒端下去。德妃又忍不住流下泪来,“嬷嬷,你说皇上为何如此狠心,不让我去家宴,这让以后宫里的人怎么看待我。” 董嬷嬷心想,你也是被你那宝贝儿子给拖累的,可是这又怪得了谁?看着德妃越显消瘦的身材,董嬷嬷不得不出言劝道:“娘娘,万事都没有您身体要紧,您得保重身体啊!” “身体好有什么用,皇上自从我病好后来永和宫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如今就连太后都赏赐了经书,让我安心抄经,这永和宫和冷宫有什么区别?我身体好不好还有谁会在乎?”德妃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有些歇斯底里。 董嬷嬷见状,心里打了个突,上前一步跪倒地上说道:“娘娘,您还有两个阿哥呢,你想想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就是为了两位主子,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对了,老四,还有老四……嬷嬷带话到宫外,让老四来见我!”说完就紧紧拽住董嬷嬷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董嬷嬷。 董嬷嬷见状,心想这德妃怕是急糊涂了,“主子,四爷和十四爷如今都在府里奉旨读书呢,今年的家宴可是都没参加,您忘啦?” 德妃听完后,像是一下泄了气抓着董嬷嬷衣袖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娘娘您……”见德妃不说话,董嬷嬷便试探着开口问了句。 没等董嬷嬷说完,就听德妃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吧,我想歇会儿。” 董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见德妃面上已露倦容,无奈之下只能领着几个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去了外屋候着。 太后让德妃在家宴之前闭门抄经,确确实实给了她个没脸。虽然伊尔哈知道时已经是好几个月后的事情了,但心里也颇觉痛快,放下手中的毛笔,伊尔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胤禛。 “爷,我写的怎么样,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胤禛见她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书案边上,拿起伊尔哈刚刚写完的字帖看了眼,“嗯!字若行云,文气温婉,果然是字如其人!”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果然很高兴,从胤禛手里将自己刚刚写的字帖拿过来,自己看了眼也觉得十分满意。转过头冲着胤禛笑道:“既然得了爷的夸赞,不如将它装裱起来,挂到前院爷的书房里可好?” 胤禛上一刻见伊尔哈如此开心,连带的他心情也不错,只是听到她要将这幅字挂到自己书房里,胤禛连忙低头咳嗽了声,“咳,福晋的笔墨怎么好与外人见。”开什么玩笑,且不说书房里挂上女子的笔墨有所不妥,就算可以,他也不想自家福晋的笔墨让外人看了去。 伊尔哈本来就是逗他玩的,现在见胤禛这样,心里就更想笑了。费了好大劲憋住笑,故作不高兴的道:“爷不愿意,是不是因为嫌弃我写的不好,刚刚那些都是哄我玩儿的呀?” “哪里,爷用得着哄骗你,我是真的不想让福晋的墨宝让外人评论,就你我二人得见不是更好?”说着就将她揽到了怀里,含着她的耳垂轻轻低喃道:“你是爷一个人的,你所有的一切只能爷得见…..” 伊尔哈感受到热气喷在自己的脖颈处,热热的痒痒的,耳边又被胤禛低哑、深沉的声音弄的心猿意之际,猛的伊尔哈突然感受到肚子一阵抽痛。 第89章 感受到怀里的伊尔哈身体一僵,胤禛忙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伊尔哈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之前没少听海嬷嬷说妇人生产的事。隐隐知道自己这是快生了,听胤禛这么问她僵着脖子艰难的点了点头。肚子的阵痛越发频繁,伊尔哈不禁越来越心慌,死死的拽住胤禛的手,嘴里不自觉的念道:“疼......爷......疼!” 胤禛见伊尔哈的脸色变的惨白,额头上都浸出了细密的汗珠,瞬间也慌了神。 “伊尔哈别慌,告诉爷你这是怎么了?”胤禛虽然心里也慌,可是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伊尔哈到底怎么了。 伊尔哈除了自爆元婴那次,漫长的生命中还没有如此疼过。本就委屈的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还不是怪你......我怕是要生了。” 胤禛闻言连忙抱起伊尔哈,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喊着海嬷嬷。 海嬷嬷闻声一路小跑到了正院的小书房。见被胤禛抱着的伊尔哈满脸泪水,面色惨白,心里就有了谱,知道这是快生了。 她虽然紧张却不慌不忙的对胤禛说道:“爷,福晋这恐怕是要临盆了,得快快送到产房才好。” “那还等什么,给爷带路,让伺候的奴才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还有接生的嬷嬷呢,让她们到产房候着,都打起精神来,要是福晋有什么闪失,爷饶不了你们任何人!”胤禛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产房走去,不到片刻就到了事先就准备好的产房。 早有内务府负责接生的嬷嬷候在这,见胤禛抱着伊尔哈要进产房,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嬷嬷便将胤禛拦了下来。 “爷,产房污秽,未免冲撞了您,还请留步,福晋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胤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怀里的伊尔哈说道:“爷,我好疼,真的好疼......”说完还不解气的捶了他几下,然后死死的拽住他的衣领不肯松手。 胤禛被她这么一弄,刚刚心里的紧张到是稍稍去了些,见她小孩子般的行径居然有些想笑,“乖,爷陪着你,你可省着点力气吧,啊!”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才放开了紧紧抓住他衣领的手,尽管伊尔哈是修士,但是这生孩子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面对未知的事物,任何生物都会本能的觉得畏惧,伊尔哈也不例外。所以她才想要胤禛陪着她,虽然不能帮忙,但至少能让她心安。 再说了,自己受苦受罪的生孩子,凭什么就污秽了。不让他进,她就偏要让他陪着自己。 “行了,爷是皇子能有什么能冲撞爷的,少废话好好伺候好福晋才是正经,若是出了岔子小心你们的脑袋。”说着也不管那几个接生的嬷嬷,直接抱着伊尔哈进了产房。 走到榻边,胤禛轻轻的将伊尔哈放到床上,见她满脸的泪水和汗水,额前的碎发也都被汗水浸湿,很是心疼。拉着她的手,说道:“别怕,爷陪着你。” 伊尔哈见胤禛不走,才放下心来,拉着他的手一直说着自己疼。胤禛没办法,也不能替她疼,只能在一旁轻言软语的哄着她。 一旁的几个接生嬷嬷看的嘴角只抽抽,她们接生了那么多人家,还没见过哪家的爷像四阿哥这样疼媳妇儿的。 海嬷嬷见小两口在那你侬我侬,既欣慰又着急。伊尔哈这是第一次,可以说得上完全没有经验,胤禛之前就是宋氏怀过一胎,还半路小产了,对于妇人生产就更是没什么经验了。两人在那腻乎半天,也不担心一会生产的时候没力气。 海嬷嬷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福晋,这时间还长着呢,您先吃点东西垫垫吧,一会儿该没力气了。” 胤禛听后觉得有道理,就对海嬷嬷说道:“海嬷嬷,吩咐厨房备好吃食。”海嬷嬷闻言应了声,便到屋外吩咐小丫鬟去大厨房准备吃食去了。 提到吃的伊尔哈才想起了玲珑塔里的丹药,伊尔哈冲胤禛使了个眼色,胤禛见伊尔哈有话想说就将耳朵附了上去。 夫妻俩咬了好一阵耳朵,半晌过后才见胤禛点了点头,示意伊尔哈放心。屋子里伺候的人看着奇怪,但人家是主子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没多会小丫鬟就端着大厨房准备好的鸡汤和点心进了产房。还没等海嬷嬷上前伺候伊尔哈用鸡汤,就见胤禛直接从丫鬟手里接过鸡汤,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着伊尔哈。 等一碗鸡汤下肚,伊尔哈用过止痛的丹药,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些,觉得似乎胤禛留在产房里确实有些不妥,便对他小声说道:“爷,要不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伊尔哈草开始阵痛一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时辰了,胤禛询问了接生的嬷嬷,得知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便对伊尔哈说道:“爷先去外面吩咐几句,你莫怕。”见伊尔哈点了点头,才转身出了产房。 苏培盛见胤禛从产房出来,立马上前给他行礼,等行完礼就听胤禛说道:“让人去费扬古大人府上送个口信,就说福晋快要临盆了,请费扬古大人的福晋来一躺。” 苏培盛闻言后连声应了是,便一路小跑着吩咐人去费扬古府里传信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胤禛就见觉罗氏就慌慌忙忙的赶到了。见了胤禛也顾不得行礼,急急忙忙的问到道:“爷,伊尔哈怎么样了?” 胤禛刚想说话,就听里屋伊尔哈喊痛的声音,于是没等胤禛答话,觉罗氏就像一阵风一样的冲进了产房。胤禛见觉罗氏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后,也跟在觉罗氏身后进了产房。 一进去就看见伊尔哈正拉着觉罗氏的手喊着疼。胤禛无奈,其实刚刚伊尔哈提起丹药,胤禛就找到了止痛的丹药给她服下了,此刻就算疼,应该也不是完全不能忍耐的。 看来她终归还是害怕吧,毕竟是第一次。胤禛如是想着,便走上前去,询问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觉罗氏见胤禛进了产房,甚是诧异,“四爷,这产房不吉利,您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况且有我在这,还请四爷放心去歇着吧。” 胤禛可以无视接生嬷嬷的劝诫,因为那是伺候他的奴才。但是对于觉罗氏,因为她是伊尔哈的额娘,胤禛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伊尔哈见胤禛为难,便开口说道:“爷,您出去吧,有额娘陪着我就好。” 胤禛闻言也不再坚持,对她说道:“爷就在外屋坐着,你别怕!” 说完又向觉罗氏行了一礼,说道:“伊尔哈就拜托岳母了。”这一声“岳母”放在平常人家再正常不过,但是胤禛是皇子,这一声“岳母”让觉罗氏有些诚惶诚恐,连忙侧过身子,避过了胤禛的行礼,说道:“还请四爷放心,伊尔哈也是我的女儿。” 胤禛闻言后点了点头,便出了产房。 看见胤禛出了产房,觉罗氏狠狠的瞪了伊尔哈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傻了,让四爷留在产房。” “他怎么就不能留在产房里,额娘您都不知道我刚刚快快痛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觉罗氏见伊尔哈脸色苍白,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也心疼不已,用绢帕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女子生产就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过程艰辛不说还很是狼狈,你和四爷就算感情再好也不该让他看见你最狼狈的样子,要知道这男人嘴上虽然不说,保不齐心里就有了芥蒂。” 伊尔哈听着觉罗氏跟自己说着“肺腑之言”,想到外面坐着的胤禛对屋里发生的一切都一清二楚,便连忙出声打断觉罗氏说道:“额娘您放心吧,爷他不是那种人。” 觉罗氏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没经过事,额娘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的准没错......”待觉罗氏还要往下说,就听伊尔哈喊到:“水......额娘流水了!” 觉罗氏有经验,立马就反应过来是羊水破了,连忙吩咐一旁几个接生的嬷嬷上来帮忙。 胤禛听着里屋伊尔哈不断拔高的哭喊声,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担心的看着产房。 正在这时,苏培盛就见自己的小徒弟在门外小声的喊自己。见胤禛并未注意这边,只顾盯着产房,苏培盛就走到门边问道:“何事?” 小太监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苏培盛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后便向胤禛那走去。 “爷,乌雅格格在外面求见?” 胤禛闻言后先是皱眉,接着便问道:“她有何事?” “说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苏培盛低头答到。 “这个时候她来添什么乱,让她回自己院子里好好呆着,若是她不愿意就让她搬到宋氏院子里。” 苏培盛闻言后心中叹了口气,‘嘿,这德妃的侄女又怎么样,他算是瞧明白了,这后院只要有福晋在一天,任是谁都别想有出头之日啊。’ 在外面等着的乌雅氏听了小太监的话后,以为是伊尔哈事先吩咐好的,心里不满。觉得这乌拉那拉氏未免太过谨慎,弄的像是谁要害她一般,白瞎了大家贵女的风范。 不过她也没办法,嘟囔了几句便回西院去了,却没注意身旁的瓷珠向角落里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而这个时候,产房里的伊尔哈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道直直的往下坠,耳边嗡嗡作响,腹中传来阵阵剧痛,一种深达四肢百骸的疼痛让伊尔哈再也受不了了,喊出的呼痛声已是无意识的大叫。 接生的嬷嬷见产道已开,便急道:“福晋,再用力啊,快了,呼吸一下,使劲啊。”觉罗氏也在一旁,急声说道:“伊尔哈,挺住,见头了……见头了” 觉罗氏话还没说完,伊尔哈只感到全身似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惨叫了声。那嬷嬷皱眉道:“福晋您可得用力,小阿哥已是足月了,身子有些大,若福晋再不使劲,小阿哥可是会窒息的。” 听了这话,伊尔哈打了个激灵,倏然的大叫道:“不要,孩子,不能有事。”这话一落,又是“啊——”的一声,随即就是洪亮的“哇哇”声,震惊了整个屋子。一瞬呆滞后,只听那嬷嬷极为兴奋道:“是个小阿哥,一个壮实的小阿哥。” 还没等这嬷嬷说完,就见另一个嬷嬷说道:“快,快,还有一个,里面还有一个。” 胤禛在外面,虽然坐着面上也不见着急,可是苏培盛知道他的主子现在肯定很紧张,没见那茶他都换了好几杯了吗。 直到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胤禛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他知道伊尔哈怀的是双胎,所以对于第二声孩子的哭声并没有太多的惊诧。只是当他听到第三声孩子哭声的响起时,就算是一向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胤禛,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第90章 伊尔哈一口气连生三个,累的脱力昏睡了过去,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了,缓了一日才能勉强就着用些吃食,加上碧波湖的水,慢慢的有了精气劲儿。 “主子可醒了?”宝珠见宝琴抱着褥子从产房出来,便开口问到。 宝琴摇了摇头,“主子还在睡呢,嬷嬷让我去晒晒褥子,主子坐月子这些得勤换着些。 宝珠点了点头,面上似有担忧之色。 产房里的伊尔哈觉得屋里闷的慌,难受的想掀开被子,似有转醒之势,迷蒙的睁开双眼,就见宝珠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伸手揉了揉额头,懒声道:“什么时辰了?” 宝珠走到榻前,将托盘搁置在榻边的小几上,扶着伊尔哈靠坐起来,轻声道:“主子,申时刚过。” 说完又替伊尔哈掖了掖被子,念叨着:“主子还在月子中,可不能招了风,闹下月子病来。”说完就端起小几上的鸡汤,接着说道:“主子喝口热汤吧,您这躺了一天还没用东西呢。” 伊尔哈看着略显油腻的鸡汤,轻蹙眉头,就着宝珠手里的碗,喝了两三口就挥手示意她撤下去。宝珠见她没什么胃口,便将碗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 看着头上包着帕子,原本面色红润如今却略显苍白憔悴的伊尔哈,想着她生产时候遭的罪,就像在鬼门关走了遭似地,不禁红了眼睛,哽咽道:“主子……”想说这么遭罪的事,这一次就够了,反正一口气生了三个,又是儿女双全。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不该,便吞下了后半截话。 伊尔哈听了这话,不明所以地看着眼下乌青的的宝珠,心下似有些明了,“可是吓着了?” 宝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伊尔哈生产那日又一直在旁边伺候,看着端出去一盆一盆的血水,听着伊尔哈撕心裂肺的惨叫确实是受了惊吓,但她难过却是因为心疼伊尔哈。 见宝珠摇了摇头,伊尔哈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没事,我当时也挺害怕的,不过挺挺就过来了,你莫怕。” 思及此处,伊尔哈叹了口气道:“这女人生产真真是不容易,这罪我可是不想再受一遭了!”自己有胤禛的丹药都如此艰辛,可见那些寻常的妇人怕是更不容易。 宝珠见伊尔哈红了眼眶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急声道:“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不会说话惹的主子,您可千万别掉眼泪,坐月子可不能掉泪啊。” 伊尔哈听了后,扯了个笑脸,正待说话听宝琴进来禀道:“主子,王嬷嬷求见。”王嬷嬷是负责伺候三个刚出生的小包子的,伊尔哈刚醒来还没见过自己的孩子,怕是几个小的有什么事,连忙吩咐宝琴让王嬷嬷进来。 宝琴得了伊尔哈的吩咐便去迎了王嬷嬷进了里屋。王嬷嬷进来,也不敢看躺在床上的伊尔哈,只低着头上前行了礼,道:“奴才请福晋大安。” “起身吧,孩子们怎么样?” 王嬷嬷听伊尔哈这么问,才敢抬头,看着伊尔哈面色虽显得憔悴,可精神头却很好,就笑着说道:“看着福晋恢复了不少气色,又给爷添了两位小阿哥,和小格格,真真是好福气。” 说完就瞥见伊尔哈面色似有不奈,想着伊尔哈怕是急于知道几位小主子的情况,便也不再说恭维的话,“说起这小阿哥,老奴这大半辈子,还没见过长的比几位小主子还漂亮的婴孩呢,要不说这皇家子孙就是不一样。” 伊尔哈听这王嬷嬷说半天都没在点上,有些不耐烦,便直接问道:“可能将孩子抱来?”伊尔哈也有些担心,怕三个小东西见了风。 “福晋若是想见小主子自是无碍的,老奴这就去吩咐几个乳娘将小主子抱过来。” 王嬷嬷话一落,伊尔哈忙地惊喜道:“真的可以?” 王嬷嬷连声应是,又接着说道:“其实三位小主子就在产房隔壁,只要裹严实,这一小段路是无事的。” “宝珠,你跟王嬷嬷去将孩子抱过来,小心着些。” 宝珠和王嬷嬷得了吩咐便一起去了隔壁,没多会就带着三个奶娘进了产房。 伊尔哈坐在床上,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几个小东西,“你们走近些让我看看。” 这三个奶娘都是胤禛早早就从内务府挑选的,伺候的自然上心,听伊尔哈这么说,连忙抱着几个小包子往前走了两步。 伊尔哈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三个又小又红的小包子,想伸手去抱抱却又不知道该先抱哪个。 这就是自己怀胎进十月生下来的宝宝吗。他们红红的、皮肤皱皱的,一个个圆圆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肥嘟嘟的小手正双拳紧握着。 伊尔哈看着三个被小毯子包裹住的婴孩,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想往下掉,鼻子酸酸的,心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的撞击了一下,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正要开口,就听外屋响起了伺候的奴才给胤禛请安的声音。声音还没落下,伊尔哈就见胤禛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胤禛得知伊尔哈晕了过去时,都顾不上看几个小的,急的就要冲进产房。还是被觉罗氏给拦住了,只说伊尔哈只是力竭,昏睡了过去而已,胤禛才松了口气。 伊尔哈刚刚的情绪被胤禛这一弄,给冲散了不少,转头对胤禛说道:“爷可知道谁是大的,谁是小的?” 看着伊尔哈神采奕奕的看着自己,胤禛尴尬的咳了声,看了看乳娘怀里的几个,说道:“怕是那红色毯子的是老大吧。”说完还不确定的看了眼。 三个乳娘子也是也有眼色的,听完胤禛的话,其中一个看着身材丰腴,脸盘圆润的乳娘站出来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怀里的是大阿哥。” 待她说完,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乳娘也说道:“奴婢怀里的是二二哥。” “奴婢怀的是小格格。”等最后一个乳娘说完,伊尔哈才没好气的瞪了眼胤禛,然后对三人说道:“快抱来给我看看。” 胤禛见伊尔哈只顾着逗弄几个小的,完全忽略了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酸酸的。当时他听说伊尔哈晕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几个小的。所以自然也没分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你身子还虚,不可劳神,孩子有人看着呢,你放心。”胤禛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说完就吩咐乳娘将几个小的抱下去。 伊尔哈依依不舍的看着乳娘抱走了三个小包子,想说什么又觉得似有不妥。 “不用看了,爷已经吩咐了内造处做了升摇车,到时候把三个小的都放你身边可好?” 伊尔哈一听情绪果然好了不少,“爷可是说真的?” “爷还能骗你不成。”胤禛有些好笑的到。 “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对了爷,几个孩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 胤禛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说道:“大名怕是皇阿玛那早就定好了,爷给想了几个乳名,等你精神头好点了看看用哪个好。” 伊尔哈轻轻的“嗯”了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想着自己和胤禛终于有了血脉的延续,真心觉得这世间之事真是玄妙得很。 孩子刚出生,胤禛就让人到宫里报了喜。所以宫里的赏赐第二天一大早就送过来的。伊尔哈还在月子里,只有胤禛出面谢了恩。因是皇家从未有过的三胞胎,康熙的赏赐自然是要丰厚一些。 皇太后年纪大了,见伊尔哈这么能生,喜的合不拢嘴,直念叨着皇帝眼光好,让等孩子大了抱进宫来给她看看。当然皇太后手里好东西多,这赏赐也自然也是不差的。 各宫的主位见太后都给了赏赐,自然也要跟着表示表示。一是做给皇上和太后看,二是伊尔哈生的是三胞胎,大家都知道极是难得,出手自然是大方。到是德妃,这个亲玛母却只是按着规矩给了赏赐。 伊尔哈看了宫里赏赐的单子后,对一旁的觉罗氏说道:“怪不得是个包衣出身,也不怕宫里其他娘娘笑话她。”伊尔哈说的自然是德妃。到不是伊尔哈贪图那点赏赐,只是为人母后伊尔哈才发现,她不想让任何人轻慢了她的孩子。 觉罗氏见伊尔哈嘴里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连忙瞪了她一眼,说道:“怎么说都是你婆婆,怎么说话呢!” “我这不是在额娘面前,才敢抱怨几句的嘛。”见觉罗氏不高兴,伊尔哈连忙跟她撒娇。 “你啊,要是不听额娘的劝迟早要吃亏。”觉罗氏看着伊尔哈还像个孩子的模样,心里就犯愁。 “额娘,您放心我有分寸的。”伊尔哈挽着觉罗氏的手,哄着觉罗氏说到。 “你有分寸就好,如今你也是有儿又女的人了,别再像个孩子似的。” “知道啦,额娘!”伊尔哈调皮的冲觉罗氏眨了眨眼睛。 觉罗氏见状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伊尔哈小的时候看着跟个小大人一样,怎么嫁了人后却越发的像个孩子了。 永和宫里德妃将手里的绣绷扔到针线蓝里,淡淡的说道:“哼,她到是个有福气的。” “四福晋生了三胞胎,确实少见。”德妃性子越来越古怪,有时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都能让她气的暴跳如雷,所以董嬷嬷最近说话也格外小心,就怕触怒了她。 德妃冷哼了声,“她现在是风光,不过等大挑后,怕是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董嬷嬷怎么也没琢磨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就非得盯着四阿哥夫妻俩不放。 第91章 “嬷嬷,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不必多说什么,爷那我自然会说的。”海嬷嬷在一旁低声劝着,伊尔哈被她念叨的有点不耐烦,轻拍着孩子说到。 胤禛进来就看见伊尔哈正抱着孩子喂奶,脸上溢满了温柔,目光柔的能滴出水来,胤禛还是第一次在伊尔哈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有什么是要跟爷说的?”胤禛说完笑着走到了床边,坐在一旁逗弄着趟在床上的老大。 海嬷嬷在一旁暗自着急,这只要有点身份的人家,哪里有当家的主母亲自喂奶的,她就怕伊尔哈直接说出来惹的胤禛不喜。 伊尔哈果然“不负海嬷嬷所望”,拍着怀里的小女儿,道:“我想给三个孩子喂奶,可是嬷嬷说不合规矩。” 胤禛食指轻轻点着老二的小脸蛋,对海嬷嬷道:“对福晋身子可有碍?” “回主子的话,这个……应该是无甚防碍,不过福晋的奶水也不够三位小主子吃啊。”海嬷嬷也是无奈,这是身体好不好的事吗? 胤禛和伊尔哈都是修士,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吸收了大量的灵气,自然是带了灵根。伊尔哈的奶水比起寻常的奶娘,对他们而言当然要更好些。所以在不伤害伊尔哈的情况下,胤禛也不反对她亲自喂养三个孩子。 胤禛听海嬷嬷说完,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民间有有土方子,妇人产后多喝些鲫鱼汤有催奶之效,不过老奴想着太医院开的方子怕是要稳妥些。” “让太医院开方子就不必了,只是这鱼汤你吩咐厨房多准备些。”胤禛吩咐完又对伊尔哈说道:“你也不要勉强,仔细自己身子,如果实在不够他们三个,你每天喂一次也就够了。”说完将凑到伊尔哈身旁,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总得给爷留点不是!” 伊尔哈听完就红了脸,伸手推了他下,嗔道:“没个正经,孩子们都在呢。” “他们懂什么,你答不答应爷。”说着又欲把她拉回怀里,伊尔哈抱着孩子,怕胤禛碰着她,不欲与他交缠便胡乱应了。 过了一会儿,伊尔哈见怀里的小女儿好像吃饱了,轻轻的拍了几下,见她出了奶嗝,才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脸颊。 “爷,咱们儿子和女儿叫什么呀?总不能老大、老二、老三的叫吧?” “三胞胎从太/祖那会到现在,咱们爱新觉罗家就没见过,他们三个有福气,名字皇阿玛怕是另有打算。”胤禛想了想又开口说道:“先取个乳名唤着吧,这个你想。” 伊尔哈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看着三个孩子楞了半天神,胤禛见她这样好笑道:“乳名无碍的,就是小这会儿叫着,等他们大了,就是你想他们也是不乐意你叫的。” 听胤禛这么说,伊尔哈便了有主意:“这样吧两个男孩就叫小北和圆圆,至于咱闺女……叫糖糖好不好,愿她一世无忧,甜甜蜜蜜?”三个孩子,两个哥哥都还算壮实,就这个最小的女儿生的又瘦又小,伊尔哈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鼻子发酸,心疼的不行。 “这圆圆和糖糖都还行,为何单单是老大叫小北?” “我喜欢呗!”伊尔哈没告诉胤禛,她在修真界的洞府就在极北之地。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回到修真界,给儿子取名叫小北,也算给自己留个念想。 一想到这伊尔哈又是满心的惆怅。 胤禛也心疼自己的小女儿,见伊尔哈又红了眼睛,怕她掉眼泪,连忙哄道:“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你可千万别掉眼泪,仔细眼睛。” “我就是觉得咱们糖糖可怜,那么瘦那么小我都不敢抱她。”伊尔哈依偎在胤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的,咱们仔细养着,再说了不是还有碧波湖呢吗,你就别操心了咱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伊尔哈闻言点了点头,又抱起一旁的小女儿轻声嘟囔道“糖糖,糖糖,额娘以后都叫你糖糖,好不好?” 胤禛听见伊尔哈嘟囔,心里默道:“等他们大了哪里还肯让你叫。” 胤禛向一直站在门边的王嬷嬷招了招手,说道“把小阿哥,小格格抱下去好生照料,伺候用的人一定要仔细照看。”王嬷嬷点头,又招呼了三个奶娘将孩子抱了下去。 伊尔哈眼看三个奶娘抱着孩子要出屋,伸手想要挽留。她还没同孩子呆够呢。只是却被胤禛拉住了她的胳膊。伊尔哈抬眼有些生气的看着胤禛。 胤禛坐在床边上,将半躺半坐的伊尔哈抱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那是爷的嫡子嫡女,伺候的人都是爷亲自挑选的,她们不敢慢待,你还在月子里,合该好好养着。” 伊尔哈生产那天,胤禛一直陪着她在产房,虽然后来因觉罗氏的坚持,胤禛没有陪她生产,可是伊尔哈还是很感动。这会又见他如此紧张自己的身子,刚刚起来的火气瞬间又散了个干净,顺从的靠到了他的怀里。 感到伊尔哈的靠近,胤禛有些疼惜的抱紧了伊尔哈,虽然在做月子,但伊尔哈根本不在乎这些,晚上早就到碧波护理洗了澡,胤禛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越发的着迷。 她生产那晚的紧张和担心,直到这一刻拥她入怀,才算是在胤禛心里尽数散去。 伊尔哈被胤禛紧紧的勒住,有些不舒服,不由得扭动了一下。胤禛眼睛暗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低喝道:“别动!” 等到感到自己的大腿不小心碰到那凸起的硬物,伊尔哈才知道刚刚胤禛的不对劲是为什么。二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行过房了,不止胤禛难受,伊尔哈也格外的敏感,不过她身上恶露未除,看来胤禛只能是在憋一段时间了。 被伊尔哈被撩拨的异常难受的胤禛,此刻只能闭上了眼睛,暗自提醒自己要冷静。从大婚后他就没碰过别的女人,当然他也不想。所以可以想象正值壮年又旷了那么几个月的胤禛,此时忍得有多难受。 只是他一想到伊尔哈产时的艰难,想到她遭了那么大的罪给自己添了嫡子嫡女,胤禛心里就觉得酸涩异常...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开始慢慢的放松自己的身体。 当然伊尔哈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没嫁人的时候觉罗氏就没少跟她说夫妻之间相处的事。男人有时候憋的太久也不好,所以才有了通房丫头的存在。伊尔哈知道胤禛不会去找别人,所以算算日子,好像他确实忍了很久了。 咬了咬嘴唇,伊尔哈故意扭动了一下,只是犹豫了片刻,就闭上眼睛,将手伸到了胤禛的袍子下面。胤禛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满脸羞红闭目的伊尔哈。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感觉那双柔软的手在不停地移动着。胤禛不由得也闭上了眼睛,粗重的喘气低沉的呻、吟,从胤禛的嘴中传来。 伊尔哈自从怀孕以来身子变的比以前更加敏感,所以听着胤禛的低吟声,竟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些燥热不堪,不由得加快了动作。胤禛正到了关键的时候,抱紧了伊尔哈,将头埋入伊尔哈的脖间,绷紧了身子。伊尔哈知道他快到了,于是转头吻上了他的薄唇。胤禛受了刺激,再也忍不住,突然低吼一声,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后,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手心里黏糊糊的不舒服,伊尔哈便拿起一旁的帕子就擦了起来。胤禛此刻也平静了下来,仰身躺在床上,觉得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胤禛轻笑了声,把头凑到她耳边,亲吻着她的耳垂说道:“爷还是喜欢你的小嘴儿。” 对于胤禛喜欢亲自己耳垂的爱好,伊尔哈还真不晓得该怎么说好了。想到那次两个人的胡闹,没好气的瞪了胤禛一眼。 胤禛也不恼,只是将她抱紧了说道:“爷都忍了几个月了,而且眼看着还要再忍几个月,你就心疼心疼我吧。” 伊尔哈看他装可怜的样子,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到洗三这日,海嬷嬷早就安排好的收生姥姥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摆放着这种抓周用的器具。伊尔哈看着那些熟悉用具,想起了自己抓周的时候,就觉得挺有趣,所以也不觉得无聊,只是躺在床上颇有兴趣的看着。 未时不到,除了太子妃,各府的皇子福晋几乎全都到了,伊尔哈不耐烦应付这些妯娌,就装做身体不适的样子,精神头蔫蔫的。 大多数人都能体谅伊尔哈,毕竟年岁小又生的是三胞胎,精神头要好那才是奇怪了呢,所以也没有挑理。到是八福晋,这两年来八福晋为着求子,京城周边的寺庙都让她给去了个遍,但是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知道伊尔哈一口气就生了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正想瞅机会上去问问伊尔哈有什么秘方,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给太子妃请安的声音。 第92章 太子妃身份尊贵,自然要拿着架子姗姗来迟。她一进来,顿时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的不一样了,众人纷纷上前行礼。伊尔哈因身体不适,只能在坐在床上,向太子妃象征性的行了个礼。 太子妃见伊尔哈面色憔悴,连声说道:“你快躺好了,这月子里可见不得风。”她从来都是个全乎人,说的话无论是真心亦或是假意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伊尔哈笑了笑,说道:“无碍,我天天都躺着心里烦闷得很,见大家都来了心里正高兴呢。” “你是个有福气的,虽说受了大罪,到底是儿女双全了。”太子妃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她和太子大婚至今只育有一女,到是侧福晋李佳氏,在太子妃没进门的时候就生了太子的长子弘皙,而且康熙对于太子膝下目前唯一的一个阿哥也是重视得很,虽不像当初对待太子那样,但到底是放在了身边亲自教导。伊尔哈不欲戳她的痛处,于是转移了话题,与众人聊起了别的。 不多时就见宝琴进屋禀告道:“回福晋,几位小主子‘洗三’的吉时已到,您看是否让奶娘带着三位小主子出去准备?”伊尔哈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她实在不耐烦与这些人打交到,于是干脆地点了头,吩咐宝珠跟着奶娘们一起出去,好生照料。 太子妃见状嘱咐了她几句后,就带着众人来到外间。海嬷嬷早就吩咐下面的人摆好了上好的茶水和新鲜的水果、干果等。众人坐在一处闲聊着,没多会儿就看见三个奶娘抱着孩子到了堂屋里。 太子妃看着襁褓里的大阿哥,胖嘟嘟的小脸红红彤彤的,忍不住走上前去,拆了指套用食指逗弄着,轻声说道“小阿哥跟四弟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旁边人随声附和着,这三胞胎可是稀罕,虽然三个孩子身量都不大,但模样都招人疼得很。特别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暖的让人心都快化了。 个个皇子福晋和女眷们都想上去抱抱三个孩子沾沾喜气,毕竟这在皇室来说算得上是祥瑞了。不过见太子妃都只是站在一旁逗弄,却不上手,她们也不好僭越,一个个都只能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看着。 “小小的那个是小格格吧,可有名字了?”太子妃逗弄了会儿两位小阿哥,转头看着银红色襁褓里的孩子,问旁边的站着的王嬷嬷。八福晋轻笑一下,接着话茬说道“太子妃在宫里,难道还不晓得吗,这格格怎么能和两个小阿哥一样呢,小阿哥有皇阿玛赐名,这小格格嘛......想来四嫂早就想好了。” 太子妃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八弟妹这话说的在理,阿哥自然是要金贵一些,只是......哪怕有个小格格,也总好过膝下空虚吧。”太子妃一句话不软不硬的堵上了八福晋的嘴。八福晋既然想戳太子妃的痛处,太子妃自然不会与她客气。 “太子妃说的在理,况且先开花后结果,有了小格格,小阿哥自然不会远了。” 三福晋也是生的闺女,八福晋的话不仅刺到了太子妃,也戳到了她的痛处。 八福晋是个不肯吃亏的,听三福晋这么说,张口便道:“三嫂这话说的在理,怕是用不了几个月你和三哥就要如愿了?” 三福晋闻言差点气个仰倒,因为三阿哥的事,几个皇子都挨了罚,所以李四儿和胤祉的事,郭络罗氏自然是知道的。要说她这话里没话,估计在座的任谁都不信。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当众说出来又是一会事,三福晋虽然知道她说的就是李四儿怀孕的事,但是又抓不出错处,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现在她也算体会了把,当初伊尔哈在太后慈宁宫里的感觉。 “好了,都少说几句。”太子妃都知道二人的脾气,也不想她们吵起来,弄的大家面上不好看。 八福晋闻言刚想要说什么,想到她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身份尊贵,最终还是咬了咬唇,忍下了后面的话。同时心里也暗暗的着急。海嬷嬷见一时间气氛不大好,于是上前轻声问道:“太子妃,这洗三要开始了,您看是不是...” 太子妃闻言点了点头,吩咐海嬷嬷开始洗三。 收生姥姥接过奶娘怀里的三个小包子,太子妃象征性的往铜盆里添一小勺清水,然后又放进去四个精致小巧的金锞子和红玛瑙。其她的皇子福晋也依次添水添金锞子,只是数量全是两个,没有越过太子妃去的。 等到八福晋时,她竟然在添了水后,往里面放了六个金锞子,看着其她人有些疑惑的眼神,八福晋笑着说道:“当初我同四嫂是一起去的戒台寺,没想到回来她就有身孕,且还是三胞胎,我这也是想沾沾喜气,太子妃可千万别怪我不懂事。” 太子妃并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大福晋连连点头,说道:“看来戒台寺是个灵验的,等天气再暖和点咱们呀,也约着一起去一趟。”说完后,又向里面添了金锞子。收生姥姥看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眼里含笑,嘴里不断说着讨喜的话,毕竟这些都是给自己的。 伊尔哈在里面听的无奈,这皇家就连妯娌之间弯弯绕绕就是这么多,实在累人。 不多时屋外响起了婴儿洪亮的哭啼声,伊尔哈想要起身,但是旁边的觉罗氏按住了她,“莫慌,这是吉兆,收生姥姥绝伤不到他们几个的。” 伊尔哈无奈,只能又趟了回去,只是心里却犹如猫挠一样,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了被褥子。果然一会屋外婴孩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只听见收生姥姥高唱道:“洗洗头,做王侯,洗洗腰,一辈要比一辈高……” 正听着,就见宝琴乐呵呵的跑进屋,行礼后笑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几个小主子好得很。刚才是收生姥姥是把盆里的水溅到了小主子们的脸上,所以小主子们才哭的。不过,这沾上了盆里的水可是福气。”说完又绘声绘色的给伊尔哈形容着三个小家伙的逗趣的模样,听得伊尔哈又满足又好笑。 等到洗三结束以后,三个孩子被抱了进来,伊尔哈一一抱起几个孩子查看他们的情况,见一切无恙,才放心,轻轻亲了亲三个小宝贝,分别给他们喂了奶才吩咐几个奶娘将孩子抱出去。 下午康熙身边的小太监带了口谕,传召胤禛进宫,伊尔哈想着他估计回来的早不了,于是戌时刚过,便歇下了。 而在暖阁负责照看三个孩子的王嬷嬷,此时却紧张异常。看着昏睡过去的三个奶娘,她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小格格你也怨不得我,我也是听命行事,若是…”王嬷嬷嘴里一边断断续续的念叨着,一边走到炕边抱起还在熟睡的糖糖,将她放到一个提篮里就往外走。 伊尔哈躺在床上,感受到结界的波动猛的睁开了眼睛,用神识查探就发现王嬷嬷提着个篮子趁着夜色往正院外走去。 伊尔哈不动声色的起身,带上隐匿身形的法宝便悄悄的跟上了王嬷嬷。她知道篮子里的是糖糖,一开始的震惊和愤怒过后,伊尔哈冷静下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究竟是谁要偷走自己的孩子。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理,不抓出幕后的黑手她又怎么能高枕无忧。 “嬷嬷,这么晚了您这是去哪啊?”正院里的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哈着腰问到。 王嬷嬷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遇见人,将手里的篮子往身后稍稍挪了挪,说道:“我去看看灶上还有没有热水?”说着也不等小太监说话便往匆匆往角门那走了过去。 “厨房灶上不是不熄火吗?”那小太监看着王嬷嬷的背影小声嘟囔了几句。 伊尔哈一直跟在王嬷嬷身后,见她从角门出了正院,一路上低着头经过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快步走到了西南边的角门那。 西南边的角门临街,看来外面还有人与她接应。伊尔哈一直盯着王嬷嬷,不多会就见她将手里的篮子交给了个眼生的小太监。王嬷嬷刚将篮子交出去,便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到了地上。 “嬷嬷还是快些回去吧,被人发现事情就大了。”小太监接过篮子,临走时还不往叮嘱了王嬷嬷一句。 王嬷嬷面色灰白,一身的虚汗连领子都被浸湿了,喘了几口气也不说话,挥挥手示意小太监快点走。她回去估计是没活路了,要不是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主子手里,她何苦明知是要掉脑袋的事,却又不得不将小格格偷偷送出郡王府。 伊尔哈此时也顾不上这王嬷嬷,见小太监与守门的人小声说了几句出了府门,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小太监沿着墙根快步走着,一路上还时不时的扭头看了看身后,见没人才敢继续往前走。待他走过转角,伊尔哈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平头马车。 小太监行至车前,小声唤了声,伊尔哈就见一只手从车里探了出来,正当这只手想把篮子拿回车里的时候,手的主人就感到手腕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主,一个清冷的女声淡淡的说道:“你们要将孩子带到哪?” 第93章 手的主人听到女子的声音,下意识的掀开帘子往外看,却见除了那个小太监外,四周空无一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手腕处不小的力道却又告诉他,自己似乎是遇到了麻烦。 “你是谁,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男子声音有些发虚,不停的环顾四周却毫无收获。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差点没笑出来,“你们半夜三更偷走别人的孩子就算是好汉?”话还没说完,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伊尔哈不禁脱口而出道:“原来是你!” 男人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这藏在暗处之人肯定认识自己,越发慌乱:“阁下是谁,何不现身一见?”大半夜的,一个男子对着空无一人的胡同说着一大堆话。瞧着甚是诡异。一旁拿着提篮的小太监早就被吓的呆愣了神,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尔哈知道是谁后懒得与他在这废话,紫光一闪便连人带车将那人和小太监带进了玲珑塔。瞬间胡同里又恢复了刚刚的平静,只剩下不远处郡王府大门上的灯笼,还风中轻轻摇晃着。 玲珑塔第二层,数丈高的洞窟,炙热沸腾的岩浆,高耸的塔台,被捆住的喇嘛和小太监目瞪口呆的看着目光所及的一切,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伊尔哈抱着糖糖,走到二人身边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们,冷声问道:“你们为何要偷走我的孩子?” 二人见伊尔哈出现,都抬头盯着她,像看着个怪物,“你究竟是何人?”开口的是那个年轻的喇嘛。 “我是何人?”伊尔哈冷笑意声,轻轻的拍着怀里的糖糖,目光转到一旁的小太监身上,道:“哼,我是何人,你身边的这个狗奴才还不知道吗?” 小太监自然知道眼前的妇人正是这郡王府的女主人,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可是他刚刚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一切,却让他不敢相信眼前这有着神鬼莫测手段的人竟然会是四福晋。 “奴才......奴才......福晋......”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早已语不成调,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年轻的喇嘛听见小太监嘴里的福晋二字,再看被她抱在怀里正在安睡的婴儿,瞬间便明白了伊尔哈的身份。 “你是雍郡王的福晋?” “不......她不是福晋,她是妖怪。”小太监想到刚刚还在胡同里的自己,此时却被带到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便开口大声喊到。似乎想要把自己心里的恐惧发泄出来。 伊尔哈闻言低头嗤笑了声,“我是妖怪又如何?” “你......你就不怕被主子知道,将你烧死吗?”小太监说完望向伊尔哈的目光里还潜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那年轻的喇嘛,听小太监说完心里暗道糟糕。这狗奴才尽会坏事,他这么一说四福晋能留着他们的活口才怪。 于是连忙开口说道:“我姑且称你一声福晋,今日之事乃是误会,我并不知道这婴孩是郡王府的小格格,若是知道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万万不敢的。”这年轻的喇嘛是个有眼色,当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小。 伊尔哈见他能厚着脸皮说出这一番话,顿时就乐了。 “哦,你们不知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王嬷嬷和这狗奴才的,我也不多跟你们废话,我既然有本事将你们带到这,自然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开口,不过......你们就少不得要受点罪了。”伊尔哈说完,就见那年轻的喇嘛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到是那小太监似乎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妖怪,躲在那喇嘛身后瑟瑟发抖。 “我这人心善,你们若是识相点,也能少受点罪不是。”说完就将手里一块绢帕扔向了二人身后的岩浆海里,那白色的绢帕随着伊尔哈的动作缓缓的落入沸腾的岩浆中,瞬间就变成了一股青烟,不留一丝痕迹。 原本就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见伊尔哈来这么一出,瞬间就被吓尿了裤子。可惜他也是听命行事,实在不知道这喇嘛偷走小格格到底是何目的,不然肯定早就开口相告了,今天经历的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真的不知道小格格的身份,还请福晋相信我。”开什么玩笑,如果让伊尔哈知道他们偷走小格格的真正目的,不千刀万剐了他们都算是她的仁慈了。 伊尔哈见这年轻的喇嘛一口咬定了不知道,心里厌烦,:“你若是不说,这狗奴才便是你的下场?”说着伊尔哈一挥手,就见捆住那小太监的绳子像一条蛇一样,瞬间就到伊尔哈手里,轻轻抖动手里绳子,那喇嘛就见小太监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就落到了他身后的岩浆中。 顿时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那喇嘛眼睁睁就看着小太监的身体融化在滚烫的岩浆中,只是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现在你说,还是不说呢?”伊尔哈似乎很满意他被吓的目瞪口呆的样子,口气里都透着几分愉悦。 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权衡利弊之下他决定赌一把:“她是灵胎,对我们修炼有着莫大的作用,我看你手段了得,与我们也算是同道之人,若你肯将这孩子交给我们,我们也可以将这灵胎的妙用与你分享。” 年轻的喇嘛说完便一直盯着伊尔哈,等着她的回答。时间似乎变的越发漫长,就在他快要绝望之际,就听伊尔哈说道:“哦?这灵胎有何妙用,不知上师可否告知?”态度端是真诚。 见伊尔哈态度有所松动,年轻的喇嘛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他没有猜错,“灵胎一说几百年来只存在于我们宁玛派不外传的经书中,不要说寻常的百姓,就是密宗里也没几人知道,若是你放了我,我自会将灵胎的用处告知。”没等这喇嘛将话说完,就听远处传来胤禛的声音,“听他啰嗦做甚,直接丢到下面便是。” 那喇嘛顺着声音望去,见来人穿着皇子的朝服,满面冰霜目光里杀气浓浓,心里暗道不好。 伊尔哈听见了声音也回头,见胤禛来了也不管他,迎上去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回府见你不在屋里,就想着你肯定是到这来了。” “这人想偷走糖糖,说是什么灵胎。”伊尔哈说起这个,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她的糖糖原本身子就弱,没两个哥哥壮实,她心疼还来不及,却没想还要被这不怀好意的人偷去助自己修炼。 胤禛目光冷冷的扫过那喇嘛,沉吟了会儿,说道:“我刚刚都听见了。” 那喇嘛听二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位怕就是雍郡王了,看来怕也不是凡人,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此刻他只后悔当初没有听师傅巴汗格隆的话。 但他哪里晓得自己踢到的岂止是铁板,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三个孩子自然就是胤禛和伊尔哈的逆鳞。二人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 “依爷的意思,这人如何处置才好?” “你带糖糖先去休息吧,这里有爷呢。”偷了自己的孩子,胤禛又怎么会留他的性命,只是不想脏了伊尔哈的手所以才让她带着糖糖避开。 伊尔哈若有兴趣的看了喇嘛一眼,说道:“若我说要亲手处置了他,爷觉得可妥当?” 见二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性命,年轻的喇嘛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不......不......你们不能,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像是想到什么,那喇嘛又说道:“对,一切都是我师父的注意,是他想用灵胎续命才让我偷走小格格的,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显然关乎到自己性命的时候,这年轻的喇嘛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盼着眼前这对夫妇能放自己一命。 “我对你们的目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想知道所谓灵胎对你们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你们偷走了我的孩子,只这一点我就饶不得你们。”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都是我师父巴汗格隆的主意,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小格格,求求你们了。”显然刚刚小太监的死,让这年轻的喇嘛印象深刻,此刻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冲二人磕头求饶。 “现在求饶,晚了。” “你们放了我吧,对了......不止我们在打小格格的主意,这京城里还有人盯着她呢,你们若是答应放了我,我就把这人告诉你们。”这年轻的喇嘛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般,说完双眼满含希冀的目光盯着二人。 胤禛和伊尔哈听了他的话,相互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胤禛无所谓的笑道:“你觉得以爷的手段,还会怕谁打爷孩子的主意吗,你若是聪明,告诉爷是谁,说不定爷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不然的话......”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吧.....”知道自己难逃一死,那喇嘛似乎彻底的绝望了,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饶命,却没回答胤禛的问话。 “不用与他废话。”伊尔哈说完,单手一挥,那喇嘛也如同刚才的小太监一样,凌空翻滚了几圈便落入到了岩浆中。 “你那么着急做甚,他还没说那人是谁呢。”胤禛见那喇嘛化作了一堆白骨,无奈的说到。 第94章 “除了你那个大哥,这京城里还会有谁?这喇嘛都说了,这是他们宁玛派不外传的秘密,巴汗格隆破例为大阿哥开天眼本就诡异得很,说不得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还不晓得他这次盯上糖糖又有什么龌龊事呢!” 伊尔哈直觉认为这事除了大阿哥就没别人,再说她心里的怒火实在忍的够久了,听见那喇嘛说要抓了糖糖去修炼,怎么还能忍得了。 “也未必是大哥。”胤禛想的要多一些,巴汗格隆本身就跟大阿哥是一伙的。能让自己府里的奴才做内应,没有大阿哥出手,凭他们几个喇嘛怎么可能做得到。所以他不认为他口中的“还有人”指的是大阿哥。 伊尔哈听胤禛这么说,猛地抬眼盯着他,“不管是不是大阿哥,这事都与他脱不了关系,他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要他的命!” “那你想做甚?杀了他?” “在昭莫多的时候他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我没要他性命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这次我再也容不得他,我不能容忍哪怕有一丝的威胁伤害到糖糖他们。” 胤禛见伊尔哈说完往后退了几步,身体紧绷像是随时要攻击别人的样子,知道她这是紧张过头了。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到自己怀里,说道:“你不用太过紧张,这事暂且不提,正院里不是还有你布置的结界,没有人能伤到他们几个的。” “你也知道这次是因为结界,我才能发现那狗奴才带走了糖糖,若是没有呢?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无论如何大阿哥不死我是不会安心的。” 胤禛见伊尔哈这会一心认准了大阿哥,知道她是因为太过紧张几个小的而钻了牛角尖,于是开口劝道:“若是万一这喇嘛说的其他人不是大哥,你又当如何,大阿哥无论如何是郡王。若是莫名其妙的死了,难免不会打草惊蛇,况且......。” “胤禛,有人想要你要孩子的命,你不想着如何保护好他们,却在这瞻前顾后,你还是不是男人?” 胤禛还没说完,就见伊尔哈往日一双美眸,此时怒气腾腾的瞪着自己,就知道她又误会自己了。 刚想要开口解释,就又听伊尔哈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伊尔哈说完便带着糖糖出了玲珑塔,胤禛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石窟,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海嬷嬷就来禀告伊尔哈,今晨下人去井里打水,在井里发现了伺候几个小主子的王嬷嬷。 伊尔哈闻言冷冷一笑,“便宜她了。”海嬷嬷不明所以,想开口询问就又听伊尔哈说道:“吩咐人将她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别脏了府里的地方。” 王嬷嬷明显死的蹊跷,伊尔哈这么说明显知道什么。但此时见她脸色不大好,海嬷嬷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领了命便去处理这事去了。 自这日过去,伊尔哈的生活又恢复了平常,在屋子里好好的坐起了月子。内造的大号悠车已经送了过来,伊尔哈又因为糖糖的事心有余悸,就趁着这事,将三个小的搬到了里屋来。 等三个小的安排妥当后,伊尔哈对海嬷嬷说道“你去将伺候小北他们三个的奴才都带进来。” 不一会海嬷嬷就带着包括奶娘在内的十几个奴才进了屋,伊尔哈挨个打量了一番,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海嬷嬷靠近伊尔哈轻声说道“福晋,这些都是四爷门下的包衣,她们都是经过训练的,而且很忠心,这些人都是四爷亲自安排的,您放心就是。” 放心,哼!伊尔哈听海嬷嬷提起胤禛,心里一阵厌烦。就对秦嬷嬷说道“你去找个大夫,不用传太医,挑个会看病的就行。” 海嬷嬷不明所以,“福晋,您这是......”伊尔哈说道:“找个大夫来瞧瞧这些人,我怕她们身上有隐疾。” 海嬷嬷闻言后觉得伊尔哈想的周全,也不多说什么便去吩咐传大夫去了。待海嬷嬷出了门,伊尔哈起身走到跪着的几人身边,走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心里都有些忐忑,今晨在井里发现了王嬷嬷的尸体,不知道她是自己投井还是被人所害,也不知道福晋突然见召见她们是不是和王嬷嬷的事又关。 “我知道你们都是爷门下的包衣,向来忠心。” 这些人都是做惯了奴才的,听到这就知道福晋接下来怕是要敲打她们了。果然没等一会儿就听见伊尔哈说道:“想来你们也知道王嬷嬷的事,爷和我最恨的就是背主之人,你们若是好好伺候小阿哥和小格格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若是有了二心......”伊尔哈话锋一转,声音冷冷地道:“那么王嬷嬷的下场,相信你们也看到了。” 跪在地上的几人没想到王嬷嬷的死居然还与三位小主子有关,心里惊讶的同时也暗暗叫苦。这王嬷嬷怕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主子给察觉到了,才投井自尽的啊。 几人闻言后纷纷向伊尔哈磕头,赌咒发誓表忠心。伊尔哈见几人态度还不错,不由得点了点头,但是人心难测,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孩子的性命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忠心上。悄悄在几人身上下了禁止,伊尔哈又敲打了一翻才让他们退了出去。 晚间胤禛回到正院时,就被海嬷嬷告知伊尔哈已经歇下了。见天色上早,胤禛就知道伊尔哈这是与自己赌气呢。苦笑的摇了摇头后,就吩咐伺候的奴才替自己准备热汤。 待他沐浴后到了卧房,就看见伊尔哈带着三个小的在床上睡的正香,轻轻走到榻边静静的看着伊尔哈的睡颜,过了许久胤禛才喃喃的说道“爷何尝不心疼糖糖......你何时才能明白?爷真的...”深吸一口气,胤禛放好了幔帐,停顿了一下,才缓步离开..... 随后几天,伊尔哈的气劲是越来越足,有玲珑塔里丹药的调理,身体是恢复了大半。每日和三个小东西相处的时间也越发多了起来。大多时候几个小的都是在睡觉,每日清醒的时候不多,他们除了吃就是睡。不过尽管这样,伊尔哈每日只是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几个小宝贝,心就是满满的,就连看着他们打个奶嗝,也是满心欣喜。 而关于那晚两人争吵的事情,伊尔哈和胤禛都有默契的闭口不谈。胤禛因为康熙最近让他到户部当差,白天多泡在衙门里。晚间回来伊尔哈又带着三个孩子早早的睡下了。他只能歇在书房里,虽然没有争吵,但因为伊尔哈刻意的回避,两人并没有将话说开,只能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着。 ------------------------------------------------------------------------------------ 灵境胡同的宅子里。 “上师,你那徒弟已经失踪好几日了,不会是他带那灵胎自己跑了吧!”大阿哥能冒险助这二人,自然也是因为巴汗格隆跟自己说了灵胎的好处。 他经过开天眼后已经感受到了天眼的神奇。凭借这天眼,他目前已经看清皇阿玛的情绪好坏了。就连房事上,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至少那里已经有了些感觉。所以当巴汗格隆给自己说了灵胎好处后,胤褆才甘愿冒险动用胤禛府里的棋子助他们偷出灵胎。 虽然他也因好奇问过巴汗格隆,胤禛府里为何会有灵胎,不过巴汗格隆的解释却是语焉不详。弄得他也云里雾里的,但总算是明白了灵胎的妙用。本就对伊尔哈藏有不可告人心思的胤褆,此时就更加嫉妒胤禛了,新仇旧怨加一起,看他这个四弟就是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只是这已经是第二天,却不见巴汗格隆那个小徒弟出现。他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被胤禛发现了端倪,将他给处理了。可是从他安排在胤禛府里的人递出来的消息看,胤禛府里并没有任何异常。所以他才怀疑是这个小喇嘛私自将灵胎带走了。 “郡王,我那徒弟虽然知道灵胎的存在和用处,可却并不清楚如何使用,就算他私自带走了灵胎也是无用的,只是他到现在还未出现,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巴汗格隆无不担心的说到。 胤褆闻言后,也觉得那小喇嘛遭遇不测的可能性极大,“上师,你的意思是......小师傅已经被四弟发现并抓起来了?” “这个......我也说不好,郡王不妨再派人去查探一翻?” 胤褆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心里却有了盘算。 而此时一直隐在暗处的伊尔哈,听了二人的对话,心里冷哼一声,暗道:‘果然是你......大阿哥!’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等胤禛那里有了消息,再做打算。 胤褆回到府里还是按习惯往完颜氏的屋子里去。只是半路遇到了觉罗氏身边的大丫鬟,说了觉罗氏今晨晕倒了,求他去看看。于是胤褆便半路转道去了觉罗氏的正院。 完颜氏在知道胤褆去了觉罗氏的院子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后院的人都道她完颜氏得了爷的宠,个个都敬着她,就连正院那边,觉罗氏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甘却也碍于胤褆不敢轻易向自己下手。表面上她是风光无限,一时风头无两。可是内里的苦楚却也不可为外人道。 胤褆的毛病,觉罗氏不知道,她完颜氏可是清楚得很。每每想到胤褆在房事上对自己使的那些下作和龌龊的手段,完颜氏就巴不得胤褆永远别来自己屋子里来。可是理智上她又知道,不能让胤褆去别人屋子里,只有这样后院的人才能敬着她,讨好她,就连福晋也不得不给自己三分面子。 最近她看着大阿哥那物事似乎有了抬头的趋向,完颜氏只希望佛祖保佑能让大阿哥尽快好起来,好让她怀上一儿半女,也不枉她受了那么多屈辱了。 第95章 正院里伺候的人见多日不见的胤褆,今天突然来了正院,连忙向他请安,慌乱之中竟然没人上前奉茶伺候。胤褆已经很久没有到过正院了,挥了挥手示意请安的奴才起身,就问起了觉罗氏的情况,“福晋如何了,为何会晕倒。” “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福晋是思虑太过伤了心血。”王嬷嬷想起太医说的话,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觉罗氏前几年因连续生产,本就伤了身子。原本恩爱的俩夫妻,却因为完颜氏那起子小妖精,让两人离了心。要不是今日福晋旧疾发作晕了过去,也不晓得大阿哥要等到何时才肯踏进这正院。 胤褆听了后并未多说什么。“嗯”了一声便往里屋走。一进屋就看见伊尔根觉罗氏躺在床榻上,头上包着绛红色的抹额,蜡黄的脸色中还带着几分乌青,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你可好些了?”胤褆走到床榻边坐下,拉着伊尔根觉罗氏的手问到。 伊尔根觉罗氏看着好久不见的胤褆,想着与他往日恩爱的日子,心里发苦,眼里发酸,泪珠忍不住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爷......”开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胤褆见她这样,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完颜氏的屋里,怕是让她难做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你是爷的福晋,好好的养着身子,这后院谁都越不过你去。”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拉着胤褆的手依偎到了他怀里。一个劲儿的掉着眼泪,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心酸、委屈和憋闷都哭出来一般。胤褆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了好一阵子。 伊尔根觉罗氏在哭过后,心绪稍微平复了些。擦了擦眼泪,语带哽咽的说道:“妾身失态了,还请爷莫怪。” 胤褆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无碍,你好好养着身子便是,其余的杂事不用劳心。” 伊尔很觉罗氏闻言点了点头,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开口问道:“天色已晚,我让人来伺候爷洗漱?” “不用,你歇着吧,爷去趟西院。”胤褆说着就要起身。 伊尔根觉罗氏听胤褆要去西院,怒极攻心,喉咙一甜差点吐血,深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怒气,伊尔根觉罗氏才勉强开口,说道:“那妾身让人将爷换洗的衣服送到西院去。” “太医说你思虑太过,这些杂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完颜氏那边都有备下的。” “爷......”见胤褆起身要走,觉罗氏忙出声喊到。 胤褆转身看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问道:“何事?” “再过不久就是大挑了,府里这次也是该进人的,不知道爷可有章程?” 胤褆想了想,正要说这事有宫里额娘做主,只是还没待他开口,就见他随身的太监掀开帘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那太监给胤褆行完礼后,就附到胤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伊尔根觉罗氏只见胤褆脸色猛的一变,脱口而出道:“此事当真?” “是灵境胡同那边的人来报的,应该错不了。” 胤褆眯着眼睛,冷哼了声,然后转身对觉罗氏说道:“你先歇着吧,爷改日再来看你。”说着就带着那太监急匆匆的出了府。 灵境胡同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胤褆如此慌张?不用说自然是巴汗格隆,原来在胤褆离开没多久后,他留在灵境胡同里的人就来报,巴汗格隆失踪了。 胤褆在最初的惊讶和愤怒过后,仔细想想了今晚二人的的对话,心下就是也一凉。 “怕是这贼和尚和他徒弟下的套子,合伙来算计爷来了。”胤褆说完猛的站起来,一掌狠狠拍在桌案上。一瞬间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只见那紫檀木的桌案被胤褆的一掌给震裂开来,吓的双膝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来人啊!”胤褆发过一通火后也稍微冷静了些。 一旁跪着的太监,闻言连忙膝行到胤褆面前,低头回道:“主子!” “吩咐下去,限明日日落之前找到巴汗格隆,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这边胤褆正为巴汗格隆的失踪而怒不可遏,这边,胤禛的书房里。 “可是确定了?”胤禛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下首的黑衣人冷声问到。 “大阿哥的人正在找那个喇嘛,虽然没声张但是属下看着阵仗不小。” 胤禛闻言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看来伊尔哈说的没错,大阿哥果然与这事脱不了关系。糖糖是他和伊尔哈唯一的女儿,一出身身体就弱,不止是伊尔哈,就连他自己,比起老大和老二,胤禛也是偏疼她几分的。没想到大阿哥居然真的向自己的女儿下手,若是没有伊尔哈的结界,胤禛都不敢往下想。 睁开眼睛,胤禛双目充血,眼里透着凶光,“让咱们在大阿哥府里的人动起来,另外把动静搞大些。” “主子的意思是......” “最好是让爷的几个兄弟都知道大阿哥在找一个喇嘛,特别是太子那。” 黑衣人领命后就退了出去。 胤禛整理了下思绪,就准备去后院伊尔哈那。刚要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爷,宫里来人传话,皇上召见,让您马上进宫。”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才慢慢的收敛了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站起身道:“服侍爷更衣,爷要进宫。”苏培盛亲自伺候胤禛穿好朝服,胤禛用冷水擦了下脸,低头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苏培盛出声询问,胤禛才出了书房,带着苏培盛进了宫。 养心殿里,香炉点着淡淡的熏香,身穿一身轻便龙袍的康熙坐在那看着手里的密报,折子上所写的事让康熙十分的心悸。要不是他十分相信自己的暗探,他都要怀疑折子里的胤褆是不是自己的大阿哥! 狠狠的拍了下椅子,康熙将手里的折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这个孽畜!”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李德全的声音“皇上,四阿哥求见。” 深吸一口气,康熙收敛起了眼里的怒气,面无表情道:“让他进来吧。” 胤禛进殿后跪地行礼,康熙沉默半晌才道“起来吧。” 胤禛起身后,按规矩站在那等候康熙的吩咐,康熙语气平淡的说“你可知道朕为何叫你来?”胤禛抬头看了康熙一眼,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康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来到胤禛面前,感到康熙靠近,胤禛沉默的低垂着头看着面前康熙所穿的软缎龙靴,不多时就听见康熙问:“老四,你可还记得卢祁?” 胤禛闻言,沉声说道:“回皇阿玛,儿臣记得。” “那当初彭定求的案子,你可还有什么没跟朕说?” 胤禛猛然抬头看着康熙有些不解有些委屈,道:“儿臣当时能查到的,都已经尽数禀告给皇阿玛了,绝无半点隐瞒。”说着就跪到了地上。 “果真没有隐瞒?” “绝无!”胤禛抬头,目光灼灼的与康熙对视。 康熙重新坐回到龙椅上,抬手示意胤禛起身,“朕记得你们家的三胞胎还未赐名。” “回皇阿玛的话,三胞胎还小,儿臣怕他们受不住那么大的福分,恳请皇阿玛等三胞胎满岁后再赐名。”说完就双手伏地向康熙行了个大礼。 康熙见状不置可否,“朕听闻,民间有双胞胎不好养活的说法,你福晋是个稳妥的,你二人要多加上心,这也算是我大清的祥瑞。”说完又加了一句:“依朕看,等到满岁赐名你觉得如何?。”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起身吧。” 见胤禛起身后,示意李德全给胤禛搬个墩子来。胤禛谢过恩,便坐了下来。于是康熙开始细细的问起了户部的事,胤禛自从得了吩咐去户部当差后,这段时间一直泡在户部,康熙问什么他都能够对答如流,有时候还能说出一些让康熙都赞叹不已的观点。 两人一番谈话过后康熙十分的满意,赏了好些珍宝,才让胤禛退下。带着这些珍贵的物件,胤禛回到了府里,吩咐苏培盛将这些御赐之物送到伊尔哈那,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今天皇阿玛为何会突然问起卢祁,不知道是不是皇阿玛查到了什么。 想到了卢祁,突然就想起了大阿哥,或许精心的谋划一下,能让大阿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可比痛痛快快弄死他来的有意思多了,于是胤禛招了黑衣人,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那黑衣人就急匆匆的出了郡王府。 胤禛又思索了一番,正准备起身去后院,就听见外面的苏培盛回禀:“主子,福晋正在书房外。”胤禛愣了一下,伊尔哈很少到书房来,如今这样,应该有事,又或许是她.....:“让福晋进来吧。” 伊尔哈穿着天水碧的双襟圆领旗袍,梳着小靶子头,头上任然是带着她喜欢的花样繁复钿子。进了书房就直接的来到胤禛的书桌面前,隔着金丝楠木的桌子,开口问道:“爷,看看这人是谁?”说着胤禛就见地上出现了明显已经不成人形的巴汗格隆。 “你这是从哪里将他绑来的?” “自然是大阿哥那!” “胡闹,你这样打草惊蛇只会让背后之人缩回手脚!” 胤禛说完,才看见伊尔哈闪亮的带着怒火的眼睛,愣住了,胤禛觉得这双眼睛是那么的火烫,仿佛要燃尽面前的一切,长长的睫毛由于情绪激动颤动着,眼睛里的火焰似乎就要喷薄而出。胤禛忍不住抬手想要去安抚暴怒的伊尔哈,伊尔哈却向旁边闪了一下,胤禛的手僵在了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神情复杂的说道:“这事爷自有打算,你不必如此......” 第96章 “糖糖被偷走,你不着急不说,还拦着不让我去找大阿哥,好!你说或许他不是那幕后之人,我亲自去了灵境胡同,亲耳听到了他和巴汗格隆的对话,现在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你又说我胡闹!”伊尔哈攥紧的拳头,忍着心里的怒火冷冷的对着胤禛说到。 看着伊尔哈冰凉的眸光中隐隐闪动的怒火,胤禛突然愣住了。 “胤禛,糖糖他们是你和我的孩子,难道你就不心疼吗?” 胤禛听她说完,苦笑了声,起身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中午皇阿玛召我进宫,皇阿玛...”伊尔哈没等胤禛说完,转身就走,胤禛一把拉住她,“你这是要去哪?” 伊尔哈甩开了胤禛的手,走到书房门前,回头对胤禛冷笑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对大阿哥动手了。” 胤禛先是楞了下,没明白伊尔哈话里的意思,等缓过神来胤禛便急忙追了出去。用手紧紧的拉住伊尔哈,“你这是要做什么?爷不是和你你说过了,这事爷会处理,你这样子成什么体统?” 一旁伺候的奴才都被两人弄蒙圈了,全都呆呆的站在那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伊尔哈使劲挣脱胤禛的钳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死死的抿着嘴不说话。 胤禛感觉自己的心被伊尔哈的灼热的目光所烫伤,闭上眼睛冷声对身边伺候的人说道:“你们都退下。” 苏培盛等人闻言如获大赦,草草行过礼后就纷纷退了出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人,胤禛才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的看着伊尔哈,“糖糖是我们的女儿,爷怎么会不心疼她,只是你这样贸贸然的出手,稍不注意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伊尔哈听了他的话后只觉得又气又怒,心中的火像是再也压不住。胤禛见她怒气腾腾地喘着粗气,轻叹了一声,上前一步将她搂到了自己怀里。伊尔哈木然的靠在胤禛怀里,虽然胤禛一直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却丝毫也没有抚平伊尔哈内心的怒火。 胤禛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就感到脖子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伊尔哈狠狠一口咬下去,直到嘴里透出了淡淡的血腥味,也没松口。胤禛眉头邹了下,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直到感到脖颈处有些许的潮湿时,胤禛知道她哭了,冰凉的泪水甚至比脖颈处的伤口更让他心疼。 许是发泄过了,伊尔哈慢慢的松开口,看了一眼他脖颈处的齿痕,抬头平静的看着胤禛“自选秀以来,得蒙皇阿玛恩典,将妾身指给爷。” 胤禛见她这样,不复刚刚的愤怒,突然心慌了起来,望向她的目光虽然仍是冷静自持,但背在身后的手却攥紧了拳头,就怕从伊尔哈口里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伊尔哈眼里透出些许失望的目光,看着胤禛开口道:“我自认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包括玲珑塔在内,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坦白在你面前,原本我以为我们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却不想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伊尔哈,我并没有反对你对大阿哥动手,我只是告诉你,你这样鲁莽行事很有可能将自己也卷进去,你就非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吗?”胤禛觉得伊尔哈就是小题大做,他并没有放过大阿哥的意思,两个人的分歧不过是手段不同而已,他完全不能理解伊尔哈为什么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 两人出发点不一样,所处的环境也不一样,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僵局。诚然胤禛是皇子,从小长在宫闱之中,接触的都是各种阴谋阳谋,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早已刻入他的骨血里。而伊尔哈在修真界的时候,虽然修士之间也有各种算计,但与清朝这样皇权集中的帝国不同,那是一个靠自身势力说话的世界,相对来说也要自由很多。修士与修士之间的算计并不像现在这样,弯弯绕绕,错综复杂。讲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今天你敢算计我,明天我就敢要你的命。 所以伊尔哈才在糖糖被偷走后,不能接受胤禛这样的瞻前顾后,甚至觉得胤禛为了他的皇图霸业宁愿牺牲自己的孩子,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反应才会这么过激。 “呵,担心我卷进去?爱新觉罗.胤禛,你当你那点心思别人都不知道吗?” 胤禛听她这么说,身体猛的一僵,眯着眼睛盯着伊尔哈,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伊尔哈上前一步,凑近胤禛,与他面面相视,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想要那个位子,所以你才会瞻前顾后,担心我不过是托词,其实你是怕露了马脚让你的皇阿玛怀疑你而已。” 没等胤禛开口说话,就听伊尔哈接着说道:“还有,为什么在云岫寺,你能破开我的结界,为什么你对玲珑塔比我还熟悉,炼丹根本就不是一般修士能做到的,可是我看过你炼丹,胤禛我敢说就是一般的炼丹大师都做不到你这样游刃有余。” 胤禛被伊尔哈一连串的话砸晕了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伊尔哈说完退后了一步,平静的说道:“我不傻,我不问是觉得这些都不影响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可是这次,爱新觉罗.胤禛,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说完就转身出了书房。 胤禛见伊尔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闭着眼睛愣在了当场,脑海中又浮现出伊尔哈那失望的眼神,耳边一直重复着伊尔哈的那句“爱新觉罗胤禛,我对你很失望。” 伊尔哈的那句话仿佛把他浑身的力量都抽空了一般。胤禛看着伊尔哈消失的方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苏培盛见伊尔哈气冲冲的出了书房,虽然心生畏惧,但是还是硬着脑袋进了书房。胤禛见苏培盛进了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刚才发生的事,爷不想听见任何的闲言闲语,有多嘴的奴才都处理了,爷不想听到任何对福晋不敬的话。” “是,奴才会处理妥当的。”苏培盛低着头,丝毫不敢看胤禛一眼,低声怯怯地问,“主子,大阿哥的事...” 胤禛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攥紧了拳头,“按原来吩咐的行事。”胤禛说完便让苏培盛到外面守着,并吩咐苏培盛,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苏培盛行礼退出了出去,站在书房门口轻轻的摇头,福晋行事是越发的彪悍了,上次敢将主子赶出正院,这次竟然当着下人的面敢直呼主子的名讳,不过看主子拿福晋没办法的样子,苏培盛心里暗暗撇嘴,自己的主子这是被福晋拿捏的死死的啊。 胤禛在书房里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他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但是脑子里还是不由的想着伊尔哈刚刚盯着自己的眼神,和她所说的每一句话...胤禛此时觉得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伊尔哈。 可是伊尔哈对他失望了,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让胤禛觉得异常的恐慌。这样的感觉在之前与伊尔哈的争吵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突然间胤禛猛的站起来,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刚刚冷静自持的胤禛,现在却是激愤异常,“失望...失望...我做错了吗,是不是只有直接杀了他你才会高兴,我只是想行事更周全一些,为何你就是不明白......” 两人的这次会面就这样不欢而散了,胤禛知道自己去正院,两人难免又会争吵起来,当晚自然是歇在了书房。苏培盛替正在看公文的胤禛挑了挑蜡烛,让烛光更亮一些,然后轻轻的退到了外面候着。站在门口,看着书房里胤禛的身影,心里突然感到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胤禛看折子,一直到了亥时。感到有些疲累的他,想起伊尔哈,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当初她留下的那条绢帕,攥在自己手里,胤禛恍惚间觉得他和伊尔哈并没有争吵,一切还是像从前一样。在外面候着的苏培盛见天色已晚,便试探着问道:“已经亥时三刻了,主子您是不是要安置了?” 胤禛听到苏培盛的声音,将帕子放回到自己怀里,开口道:“爷还有公务,你先下去吧。”苏培盛低头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待苏培盛出去后,胤禛又取出了伊尔哈的那条绢帕放在手里摩挲着,面容掩映在烛光下,影影绰绰的有些模糊,他坐在那,映在墙上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口中一直低喃着伊尔哈的名字,“伊尔哈......” 伊尔哈回到后院,在宝珠宝琴的伺候下卸了妆发,并吩咐今晚不用守夜,让伺候的人都在外面候着。于是宝珠宝琴在一切收拾妥当后都退了出去。 伊尔哈并没有休息,待众人都出去后,带着三个孩子就进了玲珑塔,将他们放到了碧波湖里。三个小东西对碧波湖的水本能的觉得亲切,也不害怕,只是躺在上面,藕节般的小手和小脚不停的拍打着水面。 伊尔哈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三个孩子玩耍,见他们玩的高兴,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突然间就想到胤禛在昭莫多重伤时的情景。他也是这样躺在碧波湖上,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伊尔哈靠在一旁的树上,回忆着那天的情景。那样虚弱又坦诚的胤禛,真的很让人心疼。 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伊尔哈眼前又浮现出刚刚胤禛看向自己那不可思议的眼神,自己的话大概也是伤到他了吧。呵,或许是自己说出了他心里的真是想法,戳中了他的痛处呢! 第97章 隔日胤禛散了朝并没有回府,而是带着苏培盛去齐玉斋。 一路上苏培盛凑近胤禛压低声音道:“爷,刚刚永和宫里的人传了话过来,十四阿哥去见了德妃娘娘,据说是相中了伊桑阿的孙女...” “哦,伊桑阿的孙女也是这届的秀女?”胤禛一边走着一边转动手中的扳指,沉声问到。 “按年纪来看,应该是的。” “哼!他到是会挑!”伊桑阿虽是兵部尚书,但是按梦中所示,两年后他就该驾鹤归西了。不过他的儿子伊都立到是个得用的。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齐玉斋,刘掌柜肩胤禛带着苏培盛进来,连忙迎了出来,“请爷大安。”胤禛点了下头,“可有上好的原石?” “您来的赶巧,昨日个儿刚到了一批新货,在库房里爷不妨移驾去看看。”胤禛点头,便随着刘掌柜进了里间。 “事情可办妥了?”胤禛一进里间就开口问到。 “回主子的话,都办妥了。” 胤禛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可有露什么马脚?” 刘掌柜笑道:“主子放心,说起来算属下们运气好,大阿哥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虽说没有明目张胆的抓人,但动静着实不小,属下觉着就算咱们不出手,其他阿哥那边怕是也得了消息了。” 胤禛闻言后冷笑了声,“让江南那边也动动,将卢祁和大阿哥的事想办法透给太子。” “属下遵命!” 胤禛又交代了几句,吩咐刘掌柜挑几块上好的原石先送回府,才带着苏培盛出了齐玉斋。一路上就想着伊尔哈见到这些原石,昨天的火气会不会消一些。半晌后又苦笑的摇了摇头,若是这一堆石头有用的话,哪怕是让他拿出比这还多一千倍,甚至是一万倍的原石他也是愿意的。 永和宫里 胤祯看跪在地上,时不时的抬头看着歪在迎枕上的德妃,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道:“额娘,儿子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儿子这次吧!” 德妃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恨铁不成刚的轻呵道:“前些日子额娘是怎么嘱咐你的,叫你没事别去招惹你四哥,你当时可是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把额娘的话放到心里!” 胤祯本还摆着的笑脸,听德妃说完后就冷了下来,“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以半个嫡子自居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伪君子的模样,沽名钓誉,也不看看谁才是他的亲身额娘!” 德妃听胤祯说完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老十四啊,你还是太年轻,你和他毕竟是同胞兄弟,这种事谁都做得,只有你不能做,现在怕是你皇阿玛那已经知道你暗地里动的手脚了!” “那怎么办,额娘?”毕竟自己的手段并不光彩,听自己的额娘说皇阿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小动作,纵使胤祯是个混不吝的性子现下也慌了神。 德妃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与胤禛的几次交锋,心中就有莫名的怨气难平,没好气的瞪了胤祯一眼,“现在知道慌了?动手之前怎么没见你来问问你额娘我!” “儿子真的只是一时气愤,不是故意瞒着额娘的,您就帮帮儿子吧!”胤祯扯着德妃的袖子撒娇到。 德妃心疼自己的小儿子,虽然斥责了他太过鲁莽,但最终还是忍不说道:“这次你们几个阿哥挨罚,本没你什么事,但你皇阿玛比起老八、老九却多罚了你一个月,怕是有警告你的意思,你今后警醒着些,别再鲁莽行事,这事想来也就这么揭过了。” “还有额娘知道你素来不喜欢你四哥,可说一千道已万,在外人眼里你们两个始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如今是皇上册封的郡王,有军功在身,现下又正得你皇阿玛的用,你跟他对着来能讨得了什么好?” 胤祯听自己额娘这么夸自己的四哥,有些不屑,“昭莫多那是让四哥捡了便宜,皇阿玛看重他还不是因为他的福晋生了三胞胎,要说能力,八哥不知甩他几条街,可也没见八哥像他一样天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德妃见胤祯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任然固执己见,心下无奈,“你是额娘的儿子,难道额娘还会害你不成,老八就算再能耐,到底他额娘的身份摆在那,以后怕是难成大事,你天天跟在他后面作甚。”德妃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老八和老九撺掇的,又借机敲打了他几句。 胤祯闻言笑道:“额娘您放心,儿子知道的!”他也不傻,皇家的孩子有几个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不过是情势所迫或是蓄势待发罢了。 “你明白就好,别让额娘老是替你操心!” “放心,放心,不过额娘,这次还是得麻烦您?” 德妃见他这幅猴样就知道是什么事,“又是选秀的事吧!” “还是额娘了解儿子。”胤祯说着就走到德妃身边坐下后,给她捏起了腿。 “你呀,整天没个正行!”话虽这么说,但是德妃一向最疼爱胤祯,他的福晋又怎么可能不上心,“额娘替你打听过了,这次大挑的秀女里,就数镶蓝旗的富察家和正黄旗的伊尔根觉罗家的格格出挑。” “额娘说的是伊桑阿和阿兰泰家的格格?” “没错,不过你皇阿玛是怎么想的,额娘也拿不准。”想起许久未见的康熙,德妃难免些心有戚戚焉。 伊桑阿和阿兰泰可都是朝中重臣,素来得康熙重用。不管哪家的格格对胤祯来说都是不小的助力,“额娘,儿子知道您最心疼我,您就帮帮我吧。” 德妃看他一副猴样,刚刚心里的苦涩也被冲淡了些,食指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让额娘少替你操点心。” 母子二人在永和宫中端是一副母子情深的戏码。这边胤禛回到了府里原本想去后院伊尔哈那,但想起那天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心里又有些踌躇。 “爷......” “去书房吧!”胤禛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才对一旁的苏培盛吩咐到。 正院里的伊尔哈正忙着逗弄三个小宝贝,烦躁的心情到是让几个小家伙给搅散了不少。 “主子您看,两位小阿哥长的真像爷,尤其是这脸型跟爷最是相像,这眼睛也跟爷一个样,就是有神。” 听宝琴提起胤禛,伊尔哈瞥了她一眼心下觉得宝琴完全没说对。这长的最好看的眼睛不是随了自己吗,关胤禛什么事,胤禛那可是单眼皮。 “奴婢觉得小格格长的最想福晋,这皮肤奴婢都不敢碰呢。”宝珠也在一旁凑趣,伊尔哈抱起一旁的糖糖亲着她的小脸蛋,说道:“咱们的糖糖最漂亮对不对?” “福晋,您这还没出月子呢,按老理您可不能提拿重物,这可是会落下病根的。”海嬷嬷见伊尔哈抱着小主子就不舍得撒手怕她累到,只能无奈的开口劝诫。 伊尔哈才不怕什么病根不病根的,她身体好着呢,冲着海嬷嬷笑了笑说道:“无碍。”说完又轮流抱起了小北和圆圆逗弄,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三个小家伙放到了悠车里。 而歇在前院书房里的胤禛,又再一次尝到了孤枕难眠的滋味。 ------------------------------------------------------------------------------------ 这日早朝,胤禛在朝堂上也没多说任何的话,只是站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太子得了胤禔的把柄,对打击大阿哥一党自然是不遗余力。在朝堂上含沙射影的向康熙暗示大阿哥与那个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关系不一般。 大阿哥也不甘示弱,直接言明连皇阿玛都对密宗推崇有加,你太子一个劲儿的在那煽风点火是何居心。 康熙看着争论不停的两方人马,不置可否。不过还是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斥责大阿哥扰民的行径。 胤禛低下头,嘲讽般的笑了笑,八阿哥胤禩站在他身后,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胤禛,对于这个四哥,到还真是有些看不透。 从江南科场弊案,昭莫多生擒葛尔丹、直隶雪灾一直到彭定求的死。似乎桩桩件件都有胤禛的影子,却又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想到被皇阿玛所不喜的胤禔,八阿哥决定对他这个四哥还是先看看吧,退一步说万一老四真是扮猪吃老虎的,不是还有老十四在那呢吗。想到上次胤祯做的事,胤禩心里颇有鄙夷,一个皇子阿哥尽弄些妇人手段,想来也怕是德妃娘娘言传身教的结果。 一早上下来两方人马几番争执未果。散了朝,太子叫住了胤禛,与他攀谈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探那天康熙宣召他进宫都谈了什么。 胤禛认真的听着太子说话,末了脸上带着笑意说道:“皇阿玛只是问了我些户部的是事,顺带敲打了臣弟几句。”太子见胤禛老神在在的跟自己打着太极,心下不喜。但他说的话却又滑不溜手的让自己不好发作,无奈只能拍拍胤禛的肩膀,道:“四弟,你是孤的好兄弟,也不像别的人有那么多心思,你的忠心孤是明白的,你放心,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二哥。” 胤禛闻言感激的点点头,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心里冷哼了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四哥,这就出宫了?” 胤禛正想走,闻言转头,看见是老十四,淡淡的开口道:“十四弟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跟四哥聊聊天了吗?哦,忘记了,你如今可是大忙人,忙的都抽不出空进宫看额娘了!” 第98章 胤禛确实很久没去过永和宫了,到不是他不想。实在是因为三阿哥的事,他先是被罚闭门读书,等出来了,又被康熙拎到了户部清理近些年的税收,弄得他没日没夜的,连回府的时间都少,就更不要说去永和宫跟德妃请安了。 “十四弟这是要去额娘那?”胤禛见他阴阳怪气的也不愿跟他多说。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散朝的大臣,与他在这里斗嘴,他这个弟弟不嫌丢人,胤禛都觉得脸红。 胤祯见他避而不谈的转移话题,越发的看不上自己这个四哥,“是啊,弟弟还是个光头阿哥自然比不上雍郡王政事繁忙。” “那我也就不耽误你了,户部那皇阿玛吩咐的差事还没办完,劳烦十四弟替我向额娘告个罪。”说完,胤禛也不理他大步流星的就往午门走去。 “你……”胤祯见他丝毫不在意的出了宫,气的想开口大骂他不孝,又想到这是在太和殿门口,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 “得意什么......”恨恨的骂了句,胤祯才转身去了永和宫。 而在正院里伊尔哈收到胤禛让苏培盛送过了东西,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大堆原石,心里乱糟糟的。 “嬷嬷把这些都放到库房里去吧!” “福晋,您是不是又和爷斗气了?” 海嬷嬷见这两天胤禛没来后院,就猜八成是这小两口又吵架了。伊尔哈闻言不置可否,只是走到悠车边拿着悠车上的小铃铛逗弄着三个小家伙。 海嬷嬷见伊尔哈丝毫不在乎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福晋,老奴说句不中听的,眼瞅着就快大挑了,您这样跟爷也使性子把他往外推,说不得就便宜了刚进门的新人,您听嬷嬷一句劝,这爷们吃软不吃硬,为着三个小主子您啊不妨跟爷服个软。” 伊尔哈听完还是不说话,她心里有疙瘩,新人进府并不会成为她向胤禛妥协的理由。潜意识里伊尔哈觉得尽管她和胤禛之间有问题,但是也不是什么劳什子没进门的新人能插足的。 海嬷嬷见伊尔哈不为所动,自己虽然是她的奶嬷嬷但是毕竟是奴才,也不好再劝只能在心里暗暗替她着急。 两人就这么一直僵着,时间转眼了就到了大挑。这天永和宫里的嬷嬷来府里传话,让伊尔哈带着三胞胎进宫。 “小主子身子还弱,娘娘让带进宫怕是不妥!”海嬷嬷看着悠车里的三个小家伙,目露担忧。 伊尔哈到是不担心三胞胎的身体,只是实在恶心德妃的举动,“我瞧着啊,她就是看我们不自在,她才会自在!”说完就吩咐宝琴取几件刚做好的新衣服来给三个小的换上。 “福晋,奴婢还是给小主子们找几件厚实的小衣服来吧,这刚换季小心着了风。”见伊尔哈闻言点了点头,宝琴就到一旁给三胞胎准备衣服去了。 小北、圆圆和糖糖换上喜气的小衣服后,显得特别的可爱有灵性,三个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伊尔哈,拍着小手咯咯的笑着,嘴里还“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伊尔哈心里爱极,忍不住亲了亲三胞胎的小脸蛋,糖糖和圆圆显得很高兴一直手舞足蹈的,到是小北既不笑也不闹,只是乖乖的坐在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胤禛还在户部清查旧账,所以只有伊尔哈带着三个孩子和乌雅氏进宫。乌雅氏是德妃吩咐让伊尔哈带着进宫请安的,只说是想念自己的侄女了想见见。伊尔哈也无所谓,在永和宫传话的嬷嬷走后,转身就让人去西院通知乌雅氏去了。 ================================================================================== 看着眼前熟悉的皇宫,回想起在南三所的日子,伊尔哈真心不想带着自己的孩子进去,作为修士的她,生活在这个世俗的世界尚且不能自由,又何况是有着皇家血脉的三个孩子。此时伊尔哈心头第一次升起了想尽快提升修为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这个星球的想法。 只是想到包裹着这个星球的不明物质,伊尔哈又泄了气,或许她只能尽自己所能让三哥孩子过的尽量自由些吧。 不多时伊尔哈一行人就到了永和宫,守在门口的小宫女见伊尔哈来了连忙行,“请福晋大安,娘娘吩咐让福晋来了后直接进去便是。”说完就推开了门在前面带路。 正殿里德妃端坐在那,看着身着正红色旗装的伊尔哈带着奶嬷嬷、伺候的丫鬟和乌雅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头上的首饰一眼看过去德妃就知道是太后赏赐的,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媳妇给额娘请安。” “起身吧,快将三个小的抱过来我看看!” 伊尔哈给三个奶嬷嬷使了个眼色,三人就抱着孩子走到了德妃面前。德妃看着粉雕玉琢的三人,心里不得不感叹,老四的这个福晋是个有福气的。 “这哪个是大的,哪个是小的?” “回额娘的话,穿红色衣服的是老大,蓝色的是老二,粉色的是糖糖。” 德妃闻言示意几人走近了些,看着襁褓里的小北,见着他眼睛里的那丝沉静,仿佛看到了胤禛小的时候,心里略有不喜。脸上却丝毫不见半分,笑着说道:“这孩子长得真像胤禛小时候,看着就可人疼!”说完伸手就要去抱。 伊尔哈看着德妃手上长长的指套,意念一动德妃顿时就感觉心口一阵剧痛,“啊”了一声连忙缩手捂住了心口。 “主子,您没事吧?”一旁董嬷嬷见状连忙上前。 德妃缓了会儿,直到那疼痛慢慢褪去才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这人上了年纪,身体就不听使唤了!”嘴里说着没事,心里却想着不愧是胤禛的孩子,生来就克自己的。她从来没有心悸的毛病,怎么偏偏要抱他自己心口就痛,一时也就歇了心思。 伊尔哈心下冷然,面上却一副焦急的样子,“额娘,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来给您看看?” 德妃自从上次得罪了寿山后,也不愿与太医院多打交道,能不找太医的就不找,实在不舒服了也只是传张太医给自己诊治。自然是没让通传太医。 “姑母.....”德妃闻言看去,就见一直不说的乌雅氏红着眼睛看着自己,面上也颇有感叹。 “玉柔啊,过来!”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乌雅氏闻言就走到了德妃身边,德妃拉过她的手说道:“怎么瞧着瘦了?” “谢姑母惦念,玉柔没事到是姑母,您可得保重身体。”说着就跪在了德妃身边。 德妃被她突然这么一跪给吓了一跳,楞了会儿,回过神来才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姑母,福晋和爷待玉柔很好,玉柔就是想姑母了。”说着还偷偷瞄了伊尔哈一眼。 伊尔哈见德妃和乌雅氏这幅作态,就知道两人又要弄什么幺蛾子了。果然不多时就听德妃说道:“老四家的。” “媳妇在!” “你也算是儿女双全了,但老四的子嗣还是少了些,这皇家讲究的就是开枝散叶多子多孙,胤禛后院也没几个得他意的,这次大挑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是要替他相看几个可心的,你身为嫡福晋也要劝着他雨露均沾,万不能学那些小家子气的拈酸吃醋!”德妃这话就只差说你是个善妒的,你这样要不得了。 “回额娘的话,媳妇.....”伊尔哈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外面传来给康熙请安的声音。 “启禀娘娘,皇上驾到。” 不多时康熙带着李德全就迈进了大殿,边走边道:“朕听说老四媳妇到了,还带着三胞胎,朕来瞧瞧。” 伊尔哈见了康熙连忙跪下请安,心想今个儿可真不是个黄道吉日。德妃听闻康熙来了,激动的连忙起身去迎接,康熙已经有小一年没有踏足过永和宫了,今天德妃也算是沾了三胞胎的光。 康熙先是被德妃一张惨白的脸给吓了一跳,听见伊尔哈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请安的伊尔哈,道:“起身吧,!”伊尔哈刚起身,一旁在奶嬷嬷怀里的圆圆就哭闹着要找额娘,伊尔哈也顾不得规矩,连忙走到奶嬷嬷身旁抱起圆圆哄了起来。 康熙看了一眼在奶嬷嬷怀中小北和糖糖,带着丝笑意的说道“这就是三胞胎,谁是大的,谁是小的啊?”得,这问的和德妃一模一样。 没等伊尔哈开口回答,就听见德妃抢着说道:“回万岁爷,这穿红色衣服的是老大,蓝色的是老二,粉色的是糖糖。” 康熙也稀罕这三胞胎,尽管知道他们还小,什么都听不懂,但还是冲着小北招了招手,“来到皇玛法这。”抱着小北的奶嬷嬷连忙上前将小北交给了康熙。 康熙抱着小北抓着他的小手说道“你晓不晓得朕是谁呀?” 小北刚几个月哪里听得懂,歪着小脑袋,大眼睛眨呀眨看着康熙,伸出手就想去扯他的胡子。德妃见状就想要上前阻止。 “万岁爷......” 康熙摇首示意无碍,用手捏了捏小北胖嘟嘟的脸蛋,见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忍不住又捏了下。见小北和圆圆身体都很壮实,对伊尔哈说道:“不错,老四家的把他们几个都照顾的很好!”说完看着另一个嬷嬷怀里抱着的一身粉色衣服的女孩,示意嬷嬷将糖糖也抱过来,“这个就是糖糖吧,看来是随了她额娘。”康熙说着将小北递给了奶嬷嬷又抱起了糖糖逗弄起来。 糖糖也不怕生,向康熙怀里靠了靠嘴里还吐着小泡泡,康熙看的乐的郎声笑起来,“不错,不错!” 见康熙高兴,德妃连忙说道“万岁爷,这几个孩子是好的,臣妾真是爱的不行。” 伊尔哈见德妃刚刚还一副嫌弃三胞胎的模样,转脸就能对康熙说出这样的违心的话,心里恶心的不行,心念电转间就有了主意。 康熙刚想同德妃说几句话,突然就见闻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德妃身上传来一阵恶臭,就皱起了眉头。当然德妃也闻到了,这味道折磨了德妃快一年,她自然不陌生。见康熙皱起了眉头,德妃心里慌了神。 “万岁爷......”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康熙说道:“老四家的,三胞胎你照顾的很好!” “当不得皇阿玛夸赞!”伊尔哈闻言连忙跪下谢恩。 “嗯,以后你要多加上心,他们年纪还小,给你额娘请过安后就带着他们回去吧。”说完又对德妃说道:“身体若是不舒服就传太医来看看,朕还要去看看宜妃,你先歇着吧。”说完就带着李德全大步出了永和宫。 康熙一出正殿就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虽然很喜欢三胞胎,但是刚刚德妃身上传来的恶臭实在让他难受,无奈只能放手,心里还盘算着哪天让胤禛将三胞胎抱到养心殿来。 德妃看着康熙的背影沉默半晌,乌雅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见德妃呆呆的站在那脸色从绯红变成了惨白,不明所以的上前,“姑母......”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恶臭,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察觉到她的动作,德妃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厉声呵道:“滚,都给我滚!” “额娘,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您会不会是旧疾有复发了?”伊尔哈也状若担心的问到。 德妃想到那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心里差点崩溃,强忍着心底的绝望和愤怒,沉声说道:“你也退下吧。” “额娘......” “我说的话你是没听见是不是,我让你出去,带着你的孩子滚出去!” “额娘,您别生气媳妇这就告退。”伊尔哈见德妃崩溃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对董嬷嬷吩咐了几句才带着三胞胎和乌雅氏出了永和宫。 第99章 月上中天,雍王府一片寂静,新进门的侧福晋富察氏身着单薄雪青中衣,正在油灯下认真的绣着荷包。一个嬷嬷打扮的人端着宵夜进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主子,天色晚了,您这会儿还做针线活,仔细伤了眼睛。” 富察氏是这次大挑康熙指给胤禛的侧福晋,一起进门的还有德妃相中的张氏和武氏两位格格。进门那晚胤禛匆匆回府露了个面后又去了户部去,所以刚进门的富察氏还未来得及与胤禛圆房。 听见这话,富察氏一愣神,手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连忙将手指含在嘴里轻轻的吮了一下,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绣活,“嬷嬷,你说爷几时能到我这来?” 章嬷嬷心疼的看着富察氏,“主子也不必担心,这不是爷忙着户部的事吗?等爷忙完了自然是会到后院来的,您是万岁爷指的侧福晋,爷怎么说也得给您几分脸面。” “可是这段时间你也看见了,后院里除了福晋,其他的人不是被罚抄经,就是被爷给圈了起来,那乌雅氏要不是仗着跟宫里的娘娘沾点关系,怕是也没什么好下场,我这是怕……” 富察氏知道乌拉那拉氏是个厉害的,从胤禛后院里的女人就能看出来。明面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胤禛的手笔,跟她乌拉那拉氏丝毫没有关系。可实际上富察氏根本就不信这里面没有她的手脚。 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或者是不知不觉的替她解决这些麻烦,可见乌兰那拉氏是个手段了得的。 富察氏刚说完,章嬷嬷就往门外看了看见没人,才吩咐在外屋候着的小丫鬟去门口守着。 转过身来才说道:“主子,小心隔墙有耳。” 富察氏闻言,只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章嬷嬷走到她身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加了水,复又放下手里茶壶,对富察氏道:“您急什么,这福晋嫁给四爷也有些年头了,这男人哪有不爱鲜的?主子正值花期,模样又出挑,您看看一起进门的张氏和武氏哪个比得上您,王爷必是不会冷落了您的,到时候添个小阿哥,不也有了指望?”章嬷嬷压低声音道“老奴看,倒是那个武氏,瞧着是个有心眼儿的,您可得防着她点!” 富察氏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回想起了进府那天向伊尔哈敬茶行礼的情景,一身华服的伊尔哈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风流,眉宇之间虽媚色天成,但并让人觉得艳俗,反倒让人觉得仿佛不染一丝凡尘般清雅得很,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气,只压得她掀不起任何的念头。 富察氏喃喃道“这样的福晋,爷怎么可能会腻,肌肤娇嫩的让我都嫉妒,莫说是武氏了,就是我见了福晋后也掀不起半分争宠的心思,况且听额娘说过,她原本就是京中出名的美人。” “主子,您年纪还小,不懂这爷们儿的喜好,您看看哪家的爷不养两房小妾的,也不见得家家的小妾就比主母出挑到哪去,可这爷们儿不照样宠着!” “这……“ “这但凡是一家主母,都是高门大户出身,从小就是规矩里泡大的,这当家理事,人情往来自然是不差,可要说怎么讨好男人,要奴婢说啊她们可拉不下这个脸。“ “行了,嬷嬷的意思我明白了!“富察氏能被指给胤禛做侧福晋,这出身自是不差,家里从小也是按着正妻的规矩养着的,虽说能成为皇子的侧福晋,是天大的福分,但说到底还是个做妾的。现在听着章嬷嬷说这些妾侍惯用的手段,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儿。 章嬷嬷还要再劝,富察氏轻叹“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有数,嬷嬷,千万不可小瞧福晋,你看看这后院的女人,再看看爷的孩子,除了她生的,没一个庶出的孩子,这岂是简简单单就能办到的?原先得宠的大李氏,从福晋进门就被罚抄经,再看看宋氏,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爷圈在院子里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些不都是福晋的手段?咱们啊,还是少出头先看看吧!” 富察氏说完目光就向四周打量了一圈。要说着乌拉那拉氏面上还真做的让人挑不出理来,这屋子看着是用了心收拾的,装饰摆设也都不是便宜货。不过尽管这屋子被收拾的富丽堂皇,富察氏还是觉得这里显得孤寂冷清了些。 她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自己论出身赶不上福晋,但是容貌上同福晋还是能挣一挣的,若是不争取一番又焉知她不能得了爷的宠爱。 -------------------------------------------------- 胤禛如今十分的忙碌,每天都会在户部忙到很晚,他又一向要求细致严格,稍稍出错的官员就会惹来他的冷眼,更有甚者还要被他严厉的斥责一番。户部的官员自从胤禛来了户部后,日子都不好过,战战兢兢的服侍着生怕被这位冷面的王爷抓到什么把柄。 只是还没等胤禛这边清点完毕,康熙又要准备木兰秋狝去了。 “爷,您吩咐的奴才都准备好了,福晋那边......”胤禛也在随行的名单里,按理说准备行礼这样的事应该是由福晋来安排的,但是苏培盛冷眼瞧着自家主子和福晋已经冷了好些时候了,所以也不敢擅自做主,决定还是先问过胤禛的意思。 胤禛闻言放下手中的折子,捏了捏鼻梁,沉默了半晌才吩咐苏培盛,“你跑一趟吧,让福晋准备好出巡的行李。” “主子,那秋狝的随侍......” 胤禛想到三胞胎,挥了挥手,“让富察氏随侍吧!” 苏培盛闻言心里暗暗叫苦,这去正院传话,要是福晋问起自己该怎么回话啊。 胤禛看着苏培盛出了书房,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仰头叹了口气。让富察氏随侍除了考虑到三胞胎离不开伊尔哈外,其实也有他害怕面对伊尔哈的原因。原本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却没想到伊尔哈反应会这么大,闹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胤禛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 只是自从那天争吵过后,伊尔哈失望的眼神一直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潜意识里胤禛就是不敢见她,好像这样自己和她就像从来没争吵过一样,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 当伊尔哈听见苏培盛说胤禛让富察氏随侍的时候,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发愣,新人没进门之前她从没有担心过,进门之后胤禛都不曾跟富察氏圆房,她也就没去理会这新进门的侧福晋。却没想到在秋狝这件事上,胤禛临了给了她当头一棒。 这一去少说也要两个多月,想到这两个多月胤禛都会和富察氏朝夕相处,伊尔哈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只想冲到前院去质问他为什么。但理智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 “福晋,您看爷出巡的行李......”苏培盛见伊尔哈呆坐在那,知道福晋心里怕是不自在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伊尔哈胤禛随巡的安排。 “海嬷嬷,你带着宝珠将爷常用的物件都整理出来,然后列张单子给苏公公!”强压住内心翻腾的情绪,伊尔哈沉声吩咐到。 海嬷嬷见状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对苏培盛道:“公公,随我来吧。” 苏培盛心里恨不得马上走,闻言自然是利索的跟着海嬷嬷去了厢房,等着理单子。 “你们也都出去吧!”见海嬷嬷和苏培盛出了门,伊尔哈对身边的奴婢吩咐到。伺候的人闻言行了礼后纷纷退到了屋外。 待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刚刚压抑的情绪再度翻腾上来,心里酸涩,憋闷再也压不住,亮晶晶的泪珠在伊尔哈泛红的眼睛里滚动,然后,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手背上、地上。 苏培盛拿了海嬷嬷整理的单子就回了前院去复命。胤禛并未问起伊尔哈的事,这让他心里纳闷不已,难道这次自己猜错了,福晋这是失宠了? 而当富察氏得知胤禛要带着自己去秋狝的时候,连日来忐忑,灰心的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主子,可见爷还是念着您的!”章嬷嬷也替自家主子高兴,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两人朝夕相对还愁没有小阿哥,这主子要是有了小阿哥也算是在这后院里站住了脚了。 富察氏心里自然高兴,“嬷嬷快将额娘替我准备的旗装都找出来,我要仔细挑挑,还有,让人将平日惯用的物件都准备好列个单子,送到苏培盛那。” “主子,这行李单子不送到福晋那吗?”章嬷嬷觉得这事越过福晋,直接送到前院去略有不妥。 富察氏叹了口气,“我这刚进门,就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福晋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想法,且不说我要是送单子过去她不喜,说不得她还要拿这个说事,倒不如直接送到前院去。” 章嬷嬷一听也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伊尔哈在王府里积威已久,尽管她并没有刻意去收买谁,但有的是奴才上赶着给正院递消息的。当她知道富察氏直接将单子递到了前院的时候,只是冷笑了声并未多说什么。 “福晋,您就听老奴句劝,跟四爷服个软吧,您这样使性子只会让四爷和你离了心,便宜了后院其他的人啊!” 伊尔哈闻言不语,只是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已经看不懂胤禛在想什么了,或许是那天自己的一席话让他心生忌惮,故意拿富察氏敲打自己。又或许是他真的看上了那富察氏......想到这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压下心里的酸涩告诉自己,事关自己的三个孩子,无论如何这一步自己不能退。 “嬷嬷,派人将行李送到前院去吧!”说完也等嬷嬷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后就起身去看三胞胎去了。现在只有三个孩子能让伊尔哈纷乱不堪的心绪平静下来,让她不至于在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临行的前一天,胤禛并没派人来正院做交代,伊尔哈也默契的没让人到前院询问可有短缺的需要添上。只看得海嬷嬷等人心焦不已,又不知该如何规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等到了出发这天,伊尔哈自然是没去给胤禛送行。到是富察氏,比起刚得知消息时候的兴奋劲,现在到是低调了不少。之前她将单子递到了前院,就惹了胤禛不喜。派人训斥了一顿又将单子转到了伊尔哈那,开什么玩笑,他自己的单子都是伊尔哈定的,这个富察氏凭什么认为她做为一个刚进门的新人就能越过伊尔哈去。 第100章 马车里富察氏一只手微挑窗帘,兴致勃勃的看着车窗外的街市,只见矗立在街道两旁的士兵身后早已屯街塞巷,人群骈肩迭迹,虔诚膜拜。感受到皇家的威严,富察氏心中不自觉的有了与有荣焉之感,皇家威严果然气派。 正当富察氏沉浸在这种缥缈的虚荣之中时,冷不丁的被一个冷然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只见身着石青色袍子的胤禛,骑在一匹黑色高马上,沉着一张脸,浓眉紧蹙,低声呵斥道:“还不放下帘子,你的规矩呢。”富察氏楞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错呆住了,直愣愣的望进了胤禛目光凌然的眸子里,片刻后才回过神,连忙放下窗帷,急声道:“爷,婢妾知罪。”胤禛冷哼道:“回去好好学学规矩,不要损了府里的体面。” 在一旁伺候的章嬷嬷见富察氏红着一张脸放下了帘子,心知她是因为当着下人的面被胤禛斥责面上过不去,便打开了一旁的漆盒,从里面取出些糕点来,递给富察氏,“主子,一大早您也没用什么东西,这些都是老奴给您备的小零嘴,您先用些垫垫,这路还长着呢。”一句‘路还长着呢’似是一语双关。 富察氏接过糕点,捏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细细吃着,心里却暗暗懊恼刚刚自己的鲁莽行径。同时也有些怨怼胤禛不给她留脸面,“还是嬷嬷您细心,不像那些丫头,大大咧咧的。”说完又吃了几块,便和章嬷嬷闲谈起来,她现在只想做点什么来冲淡刚刚的尴尬。 经过第一天的训斥,接下来的行程中,富察氏都老实安分的待在马车上,除非必要决不下马车。而胤禛在第一天训斥过富察氏后,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因此她的心也一直提着,每晚安营扎寨的时候,不管胤禛出现不出现总是恭恭敬敬的候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这样,在富察氏连续坐了十几天的马车,觉得骨头都要散架的时候,圣驾终于抵达了热河行宫。富察氏早没了出行前的兴奋了,旅途的疲惫和忐忑的心情让她看上去面色有些憔悴。马车刚停下来,就听外面外传来搬东西的嘈杂声,富察氏正要让章嬷嬷去问问,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奴才张保,奉爷的命来接应侧福晋。”富察氏闻言松了口气,与章嬷嬷相对一眼后,笑道:“麻烦公公了。”话落,章嬷嬷便已打开马车的木门。 张保见富察氏下了马车,向她打了个千儿。躬身笑道:“侧福晋一路辛苦,爷现在正陪着圣驾抽不开身,便让奴才来伺候侧福晋。”富察氏虚扶了一下,笑道:“有劳了,我初来这里有,也不清楚这行宫的规矩,还请公公多多提点。”张保听后忙做惶恐状:“侧福晋折煞奴才了了。”自己的师傅苏培盛来之前交代过,爷这次带着这位出来,连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也看不懂主子什么心思,所以对这位还得敬着些。 张保心里琢磨着,抬头窥见富察氏一脸倦色,便侧开身子,笑道:“侧福晋这一路想必也累了,奴才已命人打点好了行李,卧房也早就有人收拾好了。” 连续坐了十几天地马车富察氏地确是乏了,也不多说直接点头应了。跟着张保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一处院落前停下。富察氏打眼一看,与雍王府的庄重大气不同,眼前的院落围墙等处皆是青砖灰瓦,颇有江南水乡的味道。 “侧福晋,您这边请。”说着张保就率先跨进院内。直直领着富察氏进到正屋一侧的厢房。进了屋后见面露疑色,便开口解释道:“侧福晋莫怪,爷素来喜欢清静,虽说是在行宫,但户部还有公务需要处理,怕扰了侧福晋休息才将您的卧房安排到厢房的。” 富察氏闻言心里一沉,“这是公公的意思,还是爷的意思。” 张保见富察氏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瞧侧福晋这话问的,奴才哪里敢私自做主,这么安排自然是爷的意思。”说完就低下了头,准备承受富察氏的怒火 富察氏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直到指甲戳破了手心,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里看着很不错,有劳公公打点,不知爷可还有什么吩咐?”张保是个机灵的,自然明白富察氏意思,于是又打了个千儿,陪笑道:“爷晚间要陪万岁爷用膳,大概要过了酉时才能回来。侧福晋可以先行休息,晚间奴才会送吃食过来。” 富察氏心里有火,但是想到张保毕竟是胤禛身边伺候的,自己不好给他脸色看,心里默默的念着要忍,要忍,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里的火。 “公公安排的周全,我也有些乏了,就不送公公了。”富察氏说完就使了个眼色给章嬷嬷。章嬷嬷会意。忙递了个荷包给张保,张保也不推辞接过荷包后笑呵呵地退下了。 富察氏见张保退下后。就拉着章嬷嬷的手,急声道:“嬷嬷,你说爷是不是恼了我了?” “主子您莫急,圣驾少说也得数月才能回京,如今这行宫里能伺候爷的只有主子一人,爷还能不进您的门不成。” 富察氏闻言也觉得章嬷嬷说的话有理,虽还是愁眉不展,但刚刚心里的怨气和担忧到是散了不少,待伺候的人准备好热水,去耳房清洗过身子后,便陷入了沉睡。 子夜时分,已是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富察氏一觉醒来见胤禛还未回来,便准备差人去问问。就在这是院子里传来胤禛回来的声响。富察氏忙起身,疾步出屋去迎接胤禛。 来到院子里,只见外面一片灯火通明,富察氏一眼就看见了面色微红的胤禛大步进了院子。于是忙疾步上前,蹲安行礼道:“请爷大安。”胤禛却没回话,转头扫了她一眼。富察氏呆了呆,见胤禛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便起身走朝胤禛走去,结果一走到跟前就闻到了他身上呛鼻地酒气。知道他怕是喝多了,便也试探着开口道:“爷这是吃酒了?” 胤禛还是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盯着富察氏看,富察氏被他看的尴尬,就对一旁的苏培盛道:“劳烦公公去备热水和醒酒汤。” 苏培盛见富察氏开口使唤自己,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方应过来道:“侧福晋放心,这些奴才都吩咐下去了,爷是很少醉酒。平日里喝多了也不喜欢奴才们伺候,侧福晋不必担忧,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歇着吧。”话里的意思就是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见苏培盛态度如此傲慢,富察氏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但是连张保她都得罪不起,就更别说是贴身伺候胤禛的苏培盛了。 富察氏面上一僵,尴尬的强笑了下,硬撑着说道:“既然爷不习惯,那就劳烦公公了,我去看看给爷准备的醒酒汤。”说完就快步去了厨房。 胤禛今天陪好几位蒙古王公喝了不少,还替太子挡了不少酒,又或许是因为最近一直郁结于心的缘故,这一通酒喝下去,胤禛虽不至于醉酒,但也有些晕乎,进了屋也顾不上洗漱便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待他躺了会儿,缓过神来就听到了门外女子的说话声,“苏培盛,何人在外面?” 苏培盛正在劝送醒酒汤过来的富察氏回去,听见胤禛的问话,便答道:“回爷的话,是侧福晋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胤禛闻言揉了揉眉头,清醒了下才想到这富察氏是谁,“让她进来吧。” 第102章 窗外的清风徐徐刮过,不时的拂过湖岸边的柳条,轻拍着半开半掩的窗扇,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跪在地上的富察氏偷偷抬首看着半靠在床榻上的胤禛,一时间,也不拿不准他的想法…… 就她心里越来越没底的时候,胤禛睁才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富察氏。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旗袍,满头的珠翠倒是显出了王府侧福晋的尊贵。脸上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的突出了她直挺的鼻梁和粉嫩的樱桃小口,身上散发着魅人的熏香,在轻微晃动的烛光的映衬下,倒显得更加的亮眼一些。 胤禛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富察氏容貌确实出色,除了后来进府的年氏,就属这个富察氏最得梦中“胤禛”的宠爱。他起身走到富察氏身旁,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醒酒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道:“起身吧!” 富察氏因跪的太久,起身时还有些站不稳,下意识的就拽住了身旁胤禛的手臂。见他并无反应,富察氏想起之前章嬷嬷说的话,便索性顺势靠到了胤禛的怀里。 富察氏一脸娇羞的闭着眼睛,风情无限的低声道了一声“爷!”后便向胤禛怀里靠了靠,胤禛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伸手拦住了她的腰,扑面而来的而来的浓郁香气,让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想伺候爷?” 富察氏闻言心里一喜,低头含羞的小声说道:“婢妾愿意伺候爷。” 胤禛见她露出的一段粉颈,脸上虽还带着笑意,手却慢慢放开了她的腰肢。察觉到胤禛的动作,富察氏有些诧异的抬头,不解的看着胤禛。 胤禛转身撩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醒酒汤喝了口,放下碗看着富察氏,“可是爷实在不喜你身上的味道。” 富察氏闻言又羞又怒,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瞬间整张脸就涨的通红,“爷......”她想确认胤禛是不是说笑的,一个女人被自己的男人嫌弃,且还那么直接说出来,富察氏现在除了羞怒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胤禛。 “嗯!还有,爷喜欢清静,平日不喜欢别人打扰,你若是无事可以在这行宫里转转。”说完就唤了屋外的苏培盛。 苏培盛见胤禛让侧福晋进屋,还以为自己这次真的看走了眼,心里还有些担心远在京城的伊尔哈,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她担心。这会儿听见胤禛的声音,还在纳闷怎么主子那么快就完事了,进屋一看,只见胤禛坐在圆桌边的椅子上,富察氏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就知道两人怕是没成事呢。 果然,当听见胤禛让自己送富察氏回屋的时候,苏培盛就知道自己这次又赌对了,这府里只要有福晋在谁都别想有出头之日啊。 “侧福晋,您这边请!” 富察氏知道这一出去想见胤禛怕是难了,于是心一横‘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爷,可是婢妾做错了什么惹得爷不喜?” 胤禛本就因与伊尔哈的冷战而心情不好,这会儿见富察氏跪在那心底就更加的烦躁。他最近埋头到户部的公务中,除了康熙特意叮嘱外更多的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少些时间去想伊尔哈。今天晚上他多喝了几杯,晕晕乎乎的想到从大婚以来与伊尔哈的相处,突然间觉得自己对她别说宠了,就说纵容也不为过。试想想有哪家的福晋敢把夫君赶出院子的,又有哪家的福晋是敢当着下人直呼夫君名讳的。 当然这些在胤禛看来都不重要,伊尔哈始终是不同的,想到她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昭莫多救自己于危难,想到她能向自己坦白玲珑塔的存才,想到她虽有这样逆天的宝贝却任然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还为自己生了那么可爱的三胞胎,胤禛就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只是这次伊尔哈因为大阿哥的事情与自己争吵,让他心里除了委屈还多了几分怨怼,他毕竟接受了快二十年皇子阿哥的教育。女人原本对他来说不过是自己的附属品,哪怕是他的福晋,他能给与她应有的地位与尊重却不可能让她与自己比肩。 伊尔哈的出现让胤禛固有的思维一点一点的被打破,到现在胤禛觉得何止比肩,她都快爬到自己头上去了。自己几次示好,伊尔哈却任然固执的不肯让步,这让他心里有些挫败的同时又觉得不知所措。所以今天有些醉意的他在听到富察氏在屋外的时候才鬼使神差的让她进来。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多日压抑在心里的情绪,让胤禛生出了一种,凭什么就非你不可,凭什么爷总是先低头的那一个,这府里女人多的是,你不理爷有的是人想伺候爷。 他看穿了富察氏的小伎俩,也无意去戳破,他想试试,是不是就真的非伊尔哈不可。只是当富察氏靠到自己怀里的时候,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都告诉他都原来真的是非她不可.....胤禛心里无奈的苦笑了下,他这是在跟谁置气,到头来受罪难过的还不是他自己。 “你很好,只是爷喜欢清静,不喜有人打扰。” “那为何您......”富察氏想问为何胤禛从她进门以来都没到过自己屋里,在京城里富察氏还能安慰自己是他忙于户部的事情,可是这一路行来别说两人同榻而眠,就是见面共处一室的时间都少。只是这样的话让她一个女子又如何问的出口。 “这就是爷的规矩,也是王府的规矩,你若是不满意爷明天就让人送你回京!” “爷,婢妾不是那个意思,婢妾只是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的爷不喜,婢妾以后改还不成么!”说着就膝行到胤禛面前拽着他的袖口哀求到。 “苏培盛。”见富察氏哭的雨带梨花的样子,胤禛并不为所动,只吩咐苏培盛将她拉出去。 苏培盛心里只咋舌,瞧瞧爷对这位,再想到京城王府里的福晋,苏培盛不得不感概那老话说的没错,‘问世间情为何物,乃一物降一物。’(我是乱入的苏培盛内心os哈哈!o(╯□╰)o)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伊尔哈,在小一个月过去后也冷静了不少。或许是有了孩子的缘故,伊尔哈如今的注意力都在三胞胎身上,虽然偶尔也会想起胤禛,但只要一想到胤禛就会想到他身边的富察氏,这让她心里很膈应,所以下意识的伊尔哈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胤禛。 就这样伊尔哈每天除了处理王府里的杂事外就是带着三胞胎到玲珑塔里玩耍,时间久了她竟然也习惯了没有胤禛的生活,觉得日子若是就这样下去也很好。 只是每每看到糖糖,伊尔哈就忍不住自己想杀了大阿哥的冲动,她的孩子这么可爱,她怎么可能让威胁到自己孩子性命的人存在于这世上。 这天雍王府迎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很久不见的三福晋,董鄂氏。 “四弟妹,你是个有福气的,一年抱仨多少人求的求不来。” “三嫂说的哪里话,能嫁进皇家那都是有大福气的。”示意一旁的宝琴去端些糕点来后,伊尔哈又与董鄂氏聊起了别的。 董鄂氏这一年多来过的并不顺心,加上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看着竟像老了许多岁一般,见眼前的伊尔哈仍是一副水嫩嫩的少女模样,甚至比大婚前还要姿容艳丽,风华无双,心中一时复杂难言。 “哎!”叹了口气,董鄂氏又开口问道:“四弟带着那位去秋狝了?” 伊尔哈猛的听见董鄂氏提起胤禛,先是楞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就笑着道:“是啊,小北他们还小离不了人,我也不放心。” “你也不必难过,这男人嘛都这样,看看我们爷不也是带着完颜氏去了,这一年一年的选秀哪家的府里不进几个新人的,你呀只要照顾好他们三个谁能越过你去,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福分也不至于......” 要说这一年多来三福晋的改变确实不小。从前心高气傲,老是想在几个妯娌里掐尖要强的董鄂.云馨,早就在胤祉的后院里生生给磨的没了脾气,伊尔哈见她这样说不上什么感觉,曾几何时一见面就要和自己针尖对麦芒的人,如今居然能坐下来和她说起了知心话,这人生际遇当真奇妙。 “三嫂也不必忧心,所谓先开花后结果,这事顺其自然总会有的。” 总会有的?胤祉如今都不近自己的身,她怎么可能会有!一想到这,董鄂氏就恨不得撕了那勾人的妖精李四儿。真真是便宜她了!董鄂氏心里恨恨的想着,面上却淡淡的道:“希望吧!”话虽这么说,董鄂氏却难免灰心。 “如今咱们几个妯娌,要说日子好过就属八弟妹了,听说这次大挑皇阿玛原本是要指人进府的,也不知道八弟进宫和皇阿玛说了什么,八弟府里到底是没进人。” 伊尔哈本能的不喜欢胤禩,说不上来为什么,虽然胤禩在宗室里名声不错,能让与他说话的每个人都如沐春风,但是伊尔哈就是感觉她看不透胤禩这个人。对于这样的人,伊尔哈一向敬而远之。 皱了下眉头,伊尔哈道:“可是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他府里的格格有孕了吗?” “你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那格格怀孕没几个月就孩子就没了!” “没了?” “可不是,听说是身子太弱了。”这可是胤禩的第一个孩子,这么说没了就没了,里面要说一点猫腻都没有董鄂氏说什么也是不信的。只是后宅里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有时候就就连当家的主母这孩子都能不明不白的没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格格。 自从有了三胞胎后,伊尔哈对于孩子总有几分怜爱,知道一个小生命就这么没了心里虽说不上难过,但难免有些唏嘘。 正待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董鄂氏身边的嬷嬷在外面求见。 那嬷嬷得了吩咐进屋后,给伊尔哈行了全礼后,便附在董鄂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伊尔哈只见董鄂氏面色一白,待那嬷嬷说完后,匆匆向伊尔哈道了别,便带着人回了郡王府。 第103章 日子匆匆而逝,恍眼间就进了九月。热河行宫融山水园林,庙宇楼台,亭榭碑石为一体,比起紫禁城来说不仅风景优美,而且也没有那种闷热逼仄之感,入眼之处皆是山环水、水绕岛的一片水乡之景。 不过富察氏这一段时间以来却没有心情来好好逛逛这座美轮美奂的皇家园林。因为自从那晚胤禛让人将她拖出书房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的面。胤禛正如那日说的般,除了早晚在院子里用饭,其余的时候皆在澹泊敬诚殿,陪着康熙处理政事,早上依然还要早朝,平日里无事就待在书房里也不出来。 正当富察氏绝望之际,这日胤禛却突然派了张保来传话。 “给侧福晋请安!”张保冷眼瞧着眼前的富察氏眼底有脂粉难以掩饰的青色,也知道这么多天来她就没近过主子爷的身,便知道这位怕是惹了主子不喜了。但他也不是个势力的,平日里对富察氏也是多有尊重。这人的际遇也说不清,现在这位看着是不得宠,可哪天说不定就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他敬着几分总归没错。 富察氏见张保来了,原本已经绝望的她心里又燃起了点点的希望,“张公公有何事?” “回侧福晋,爷让奴才来传话,让侧福晋收拾下行礼,明日将要去木兰围场。” “爷可还有别的吩咐?”富察氏闻言先是一愣,回过神见胤禛并不是要见自己后来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张保瞥见她面色不虞,心里撇嘴,面上却不显,低着头答道:“回侧福晋,爷并没有别的吩咐!” “劳烦公公了,嬷嬷!”富察氏说完后就示意一旁的章嬷嬷送张保出去。 晚间胤禛从康熙那回来后,和往常一样直接去了书房,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想到在澹泊敬诚殿里太子和大阿哥两人打的嘴仗,就猜到怕是卢祁的事太子已经知道了。彭定求之死虽然康熙并未表现出对太子有任何的不信任,但在朝中大臣只见却都隐隐有着传言,说是这彭定求之死乃是有人刻意报复,至于这人是谁,大家自然心照不宣。 太子平白无故吃了那么大个亏,本来就咽不下这口气。只是苦于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毕竟蘭婷书寓的幕后老板卢祁是自己的人,这彭定求死在书寓里说不得真的只是巧合而已。直到他前几天偶然得知大阿哥曾经救过卢祁的性命,只是当时卢祁名声还不大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已的时候,胤礽才慢慢觉出不对劲来。 让人细细查下去,胤礽越发肯定这彭定求之死就是胤褆干的。虽然还没有明确证据,但是这两天在行宫太子总是与胤褆针锋相对,没事都要挑下胤褆的毛病,一旦胤褆说错了什么让他抓住把柄,胤礽就更是抓住不放了。 胤禛琢磨着大阿哥和太子的事,突然间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天伊尔哈看向他的眼神,那一句‘胤禛我对你很失望!’让他每每想起,心里就既憋闷又委屈。 “伊尔哈,我不会让你失望,你等着...你等着....” 一旁富察氏屋里,章嬷嬷见她精神头不好,便出口相劝:“主子,爷还是重视您的,不然也不会您随侍木兰围场。” 富察氏听后心下苦笑。那晚之事实在是丢人,胤禛嫌弃她身上的味道,这么丢脸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的奶嬷嬷富察氏也张不开嘴和她说。所以章嬷嬷只知道那天晚上胤禛并没有让自己的主子伺候,却不知道富察氏是让人给拖出书房的。 而这次热河之行,富察氏虽然才与胤禛见了一面。但那晚上冷清、阴鸷的胤禛却让富察氏在担心自己不讨他欢心的同时又出于畏惧,心里隐隐还有些庆幸他不曾来自己屋里。于是富察氏也就随意地应付了章嬷嬷几句,便开始细细打点明日去木兰围场地行装。 第二日圣驾就启程去往围场,围场离行宫并不远,隔天一大早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到了木兰围场。早有蒙古王公陆续抵达会盟的地点。喀尔沁部落以骑兵三千前驱列围,迎接圣驾。一路行来只见蒙古骑兵分左右翼,持两白旗,连冈截野,一直策马跟随着康熙的圣驾,猎骑纷驰,穿林带谷,直到驻扎的营地。 康熙也连番召见他们。内蒙的科尔沁等诸部等,所占草场多是水草丰美之地,且几代都同爱新觉罗联姻利益相连,所以并无异心。而外蒙诸部虽然一再表示忠心,但向康熙上了祈恩的折子里更多是诉苦想要银钱的。 康熙对蒙古诸部心里早有打算,或拉拢或敲到,言语间尽是恩威并施。皇威浩瀚,伴驾随围的蒙古喀喇沁、敖汉、翁牛特诸部都主动敬献牧场,他们一面护驾行猎,一面相度地势,初步划定了围猎的范围,于是这次的木兰秋狝就此拉开帷幕。 除了几年前因亲征葛尔丹和三十七年的盛京谒陵未能成行,康熙帝几乎年年都要来木兰围场秋狝。而每一年康熙都是围猎场上绝对的主角。每次都是他带着一众八旗精英驰猎行围,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四哥,咱们比试一番如何?”胤祯见胤禛一脸肃然的打马而立,血气方刚的他在围猎之行刚刚开始时就想着与他一较高下。 . “十四弟咱们还是先看看皇阿玛围猎吧!”这是规矩,秋狝的第一箭和第一只猎物都需是皇帝所射。 “那一会四哥可别又忘了!”话里话外全是,你可别因为怕了一会故意避开之意。 “自是不会。”胤禛也不看他,只是盯着远处康熙的身影淡淡的说到。 年逾四十的康熙,虽比不得当年带着胤禛他们在长白山行猎的时候那般年轻气盛,但是岁月并没有磨去他能骑善射的功夫。不多时胤禛他们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接着就是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极目远眺只见康熙于围场中射中一虎,那老虎应弦而毙。虽然这猛虎是事先就准备好的,但是蒙古诸部首领目睹康熙弧矢之威,都是无不颂服。 康熙行猎后就到了看城观围。接下来就轮到了皇子、亲王、贝勒、贝子骑射猎杀,而后是八旗精兵、蒙古铁骑大规模围射,一时间锣鼓喧天、万马奔腾、箭如雨下…… 十四提议与胤禛比试一个时辰内谁射杀的猎物多,胤禛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点点头算是应了。于是两人约定好时间后,同时策马向围场冲去,后面跟着的随侍也策马跟上。一时间只见一行人消失在围场的密林中。 胤禛进了林子后没多久就甩开了十四和随从。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一进林子就感受了一股强烈的灵力在波动。越往里走那股灵力波动越强烈,胤禛一路顺着寻去直到了围场边上的山脚才停下来。 环目四顾,他并没有发现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闭上眼睛探出神识,胤禛才发现那灵力的波动是从这山峰的内部传来的。就猜测那灵力波动的源头估计是在山体内部。现在是白天胤禛不好仔细查探,便想着待天黑后再来这里探探。于是便翻身上马往来时的方向策马而去。 胤禛的随侍发现跟丢了自己的主子,在密林里绕着圈着圈找了好久都没见胤禛的踪影,一时间都十分着急。半路上还遇到了胤祯的人马,胤祯见自己的四哥与他的随从走散了,还出言讽刺了几句。心里想着没有这些人的帮忙,他四哥射杀的猎物肯定比不上自己。 而另一头的胤禛半路想起了自己和十四的比试,扶额长叹了一声。虽然他觉得胤祯这样的行为很是幼稚,但是作为个男人在行猎这件事上自然是不想输的。见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胤禛无奈之下只能探出了神识。 一个时辰之后胤祯带着自己的猎物,到了康熙面前。 “皇阿玛我与四哥相约比试,一会还请您给我们做个评判!” 康熙见胤祯猎杀的狼、麋鹿、野猪等猎物,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还夸了他几句,但同时心里却想起了之前流言的事。 “一会等老四来了,朕自然帮你们分个胜负!” “四哥能在昭莫只身擒住葛尔丹,想来定是不会比十四弟差的。”说话的是八阿哥。 一旁站着的胤祉一听,心里只撇嘴。这老八到底是夸老四呢,还是给他挖坑呢。看看老十四的那些猎物,不是狼就是野猪,数量也不少。胤禛若是比这少了自然算是输了,可是两人以一个时辰为限,这么短的时间就算老四他再能耐,能多到哪里去。 老四既然能在昭莫多只身擒住葛尔丹,这骑射的功夫自然是了得的。但是时间摆在那,想要从数量上取胜难度实在太大,可若是不能胜出太多,难免会给人不过尔尔的印象。胤祉心里琢磨着,这老十四看来还真是和他这个同胞的哥哥合不来,逮住机会就给老四下绊子。老八嘛,从前瞧着还好,现在他这么一说胤祉觉得他也不是个厚道的。 一旁的蒙古诸公见胤祯猎杀了这么多猎物,都纷纷说着恭维的话。康熙虽然对于之前流言的事情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多有不喜,但现在见他给自己长脸面上也不禁露出了满意之色。 正当众人你来我往的闲谈之间,就听见李德全在外禀道:“雍郡王求见!” “宣!” 康熙话落,就见胤禛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给康熙行完礼就退到了一边。 “老四啊,听说你和十四约定一个时辰为限,要比试谁射杀的猎物多?” “回皇阿玛,是的!”胤禛也不多言。 “哦,老十四的猎物都在那呢,你的呢?我可是答应了他要替你们俩分出个胜负的!”康熙说完看着只身一人的胤禛饶有兴趣的问到。 他这个儿子,康熙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小时候因为养在佟佳氏身边的原因,康熙除了太子,要说相处时间最多的就要数胤禛了。这孩子从小就稳重寡言,虽然不爱说话,但办事却是个稳妥的。他能在重伤后在昭莫多擒住逃跑的葛尔丹,这狩猎想来自是不差的。但是见他两手空空也不见随侍将猎物搬上来,康熙也有些奇怪。 “儿臣谢过皇阿玛!”胤禛说着就跪到了地上谢恩。胤祯看着他那副一脸淡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越发觉得他这个四哥太装。 康熙也来了兴致,“你先不必谢恩,你十四弟的猎物可都在那呢,你的猎物呢?” 第104章 胤祯也在一旁问道,“是啊,四哥你的猎物呢?” 胤禛见十四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个弟弟果然是见不得自己好,当下也不多言,起身说道,“儿臣的猎物都在外面,还请皇阿玛移驾。” “哦,外面?”康熙一听来了兴致,便起身向账外走去。 这猎物放在外面不是太多就是太大。祯想到之前他在密林里和随侍走散,就觉着数量多怕是不可能了,估计是猎杀到了什么猛兽。可是这围场里唯一的一只猛虎已经让皇阿玛一箭射杀了,他四哥能猎到的猛兽除了熊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了。 但是熊又不能和狼相比,胤祯想到自己射杀的那几只狼,心里底气又足了几分。见康熙起身往外走,也跟上去到了账外。 一行人到了账外,就看到大帐前的空地上胤禛的猎物,纵然是康熙见多识广一时也看傻了眼。 只见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数百头麋鹿。一层一层的叠放在一起像一座小山一样。 “老四,这都是你猎杀的?” “回皇阿玛,确实都是儿臣猎杀的!” 康熙盯着这小山一样的猎物看了半晌,转身对一旁的人问道:“可清点过了?” 一旁的李德全连忙上前回道:“回主子话,都清点过了总共是三百一十八头麋鹿。” 康熙一听面露惊讶,“这么多?” “四哥,这么多不会都是你在一个时辰里猎杀的吧?”话里全是揶揄之意。胤祯不大相信这些都是他一人猎杀的,就算加上他身边的随侍,他敢肯定一个时辰之内他们也是猎杀不了这么多头麋鹿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胤禛闻言瞥了他一眼,转身对康熙说道:“还请皇阿玛评断!” 康熙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转身对一旁的胤禛说道:“老四,你很不错!” 康熙语闭,科尔沁部的首领达尔汉亲王就上前说道,“四阿哥真是好箭法,不愧是天可汗御口亲封的大清巴图鲁。” “亲王过奖了!” “话说四哥,这么多麋鹿你是怎么猎到的,给我们讲讲呗,让弟弟我也学学。”胤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所以一瞅准机会就想让胤禛细细说道说道。 胤禛是怎么办到的?其实很简单,对于他一个修士来说猎几头麋鹿,不要太容易。神识一探出去就知道这些猎物都分布在哪,以现在胤禛的实力想要短暂的控制住它们自然是不难。这样一来狩猎对他来说不过是单方面的围剿罢了,根本谈不上骑射功夫如何。 可是这些除了他自己外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纷纷惊叹于这些麋鹿的数量,觉得胤禛能够只身擒住葛尔丹,果然是有些本事,十四阿哥虽然也不错但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正当胤禛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就见李德全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到了康熙面前跪下后就道:“皇上,出事了!” 李德全跟在康熙身边多年,一向是个有眼色的。康熙见一向稳重的李德全如此慌张,心里就知这事不小,“出了何事?” “回主子的话,大阿哥和太子在围猎时遇到了狼群,侍卫护着太子逃了出来,大阿哥......大阿哥他......” “胤褆怎么了?”康熙厉声问到。听到二人遇到了狼群,心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面上看着并无异样,可袖袍下面的手却已紧紧握成了拳头 “直郡王被狼群的狼咬伤,待侍卫冲进去将他救出来的时候直郡王已是重伤。” 康熙听后骇道“你说什么?被狼群咬伤?人有没有事?传太医了吗?”说着大步往营区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胤褆都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现在他生死不知康熙当然着急。 李德全见状也连忙小跑几步跟上,一边走一边说道:“回皇上,太医已经过去了,看光景应该正在诊治,只是听说直郡王情况很不好。” “太子呢,太子在何处?” “太子殿下据说是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现在正在营地里歇息。” 而胤禛和三阿哥、十四阿哥几人听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也都蒙了圈。狼群?这围场早就让人清理过了,哪里来的狼群?而且还是大阿哥和太子同时遇到了,这是看来不简单啊。胤禛和胤祉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和不解。 见康熙已经走远,几人才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至于这些蒙古的王公们,这事毕竟是皇家内部的事,他们做为外人实在是没立场也没道理去插手,所以虽然个个都又惊讶又好奇,但是也不好冒冒然跟上去。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驻扎的营地。 被侍卫抬回营地的胤褆此刻已是不省人事,康熙见到躺在床上的胤褆,整个头部已是血肉模糊,脖颈处的伤口还一直在冒着鲜血,几个太医都在忙着给他止血,可那伤口实在太大,一时间血流如柱,那血根本就止不住,满屋的血腥味和大阿哥身上可怖的伤口,让刚进来的康熙一阵晕眩。 “大阿哥怎么样?”稍稍稳住了情绪,康熙才沉声开口问到。 几个太医闻声才知道康熙来了,连忙上前就要给康熙行礼请安,被康熙挥手制止了,“大阿哥伤情如何?” 太医心里暗暗叫苦,这大哥伤的如此之重,又是在要害之处,怕是凶多吉少,这要他怎么回话,“回皇上,大阿哥......” “有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康熙本就因胤褆的意外而内心焦灼,见这帮太医吞吞吐吐的更是面色不虞。 太医也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这可不是宫里哪位娘娘得了什么富贵病,自己随口应付几句,开个方子就能搪塞过去的。 这大阿哥眼看就是活不了了,自己怕是小命也难保,索性心一横说道:“回皇上,大阿哥腿上、腰上和手上都是被狼群撕咬后的伤口且处处见骨,但是致命的还是脖颈处的伤口,奴才们正在想法止血,不过依现在的情况看,直郡王怕是......凶多吉少。”说完也不敢抬头,满心忐忑的准备迎接康熙的怒火。 “你们有几成把握?” “回皇上,这个......应该不到三成。” 康熙闻言后摔了桌上的茶杯,高声道“三成,只有三成,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诊治的,朕要你们有什么用?朕告诉你们要是治不好胤褆,朕灭你们九族。” 太医连连磕头,带着哭腔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康熙心里真是憋火,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子,大声喝到“该死,该死,除了这个你还会不会说些别的?还不滚下去给胤褆好好的诊治?是不是要朕现在就剐了你?” 康熙每吐出一个字,太医头就压低一分,身形也不由的颤动萎缩,见康熙让自己去替大阿哥诊治,才如获大赦般滚去给胤褆处理伤口去了。 康熙见几个太医忙着给胤褆处理伤口,才想起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德全!” “奴才在。” “到底怎么回事,大阿哥他们怎么会遇上狼群的!” 李德全一直跟在康熙身边,对于事情的始末也不甚清楚,但是能在康熙身边伺候这么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早就有了思量,稍微了捋了下思绪,李德全开口道:“是直郡王身边的人来报,说是太子和直郡王在比试的时候突然遭遇了狼群的袭击,侍卫冲进去时,狼群都集中在直郡王一边,所以侍卫们救出了太子,但是等驱散狼群后直郡王他......” 康熙听后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你是说太子和大阿哥在一起,但狼群却都在攻击大阿哥?” “具体情况如何,奴才也不太清楚,主子要不要传当时在场的护卫来问话!” “嗯!先去太子那边,让人去传在场的护卫,朕有话要问。” 康熙又交代了太医几句,才带着李德全去了太子帐内。” 胤禛等人见康熙出了营帐本想上前但见他满面肃然,又把目光移到了李德全那,见李德全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几人便识趣的没有上前请安。 “老四,这事可是蹊跷啊!”胤祉看着康熙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到。 胤禛闻言转头看了胤祉一眼,示意让他接着说。一旁的胤祯“嘁!”了一声,然后说道:“有何蹊跷的,这里是围场,有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弟弟我还猎杀了不少呢,我看完全是太子他们运气不好而已。”胤祯这话说的有意思,明面上是说运气不好,实际上话里的意思完全是在说二人技不如人,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八阿哥听后真想骂他句‘蠢货’。 “四哥这围场不是早就有人清理过了吗,怎么会有狼群?”胤禩状似疑惑的问到。 胤禛也不傻,见胤禩这话明显想拖自己下水,沉吟了会儿说道:“这也说不清,毕竟是在草原。” “我看大家还是先散了吧,各自回去等着皇阿玛吩咐!”胤祉在几人之中算是年长的,觉得他们在这干站着也不是办法,便提议大家各自回去等待消息。 且不说几人散了后各自准备回营地,这边富察氏却是面色发白,浑身瑟瑟发抖的坐在账内,回想起刚刚自己目睹的一幕,只觉得像是做了场噩梦一般。 在来的路上,章嬷嬷细细的与她说过,这次到围场她和胤禛肯定是要同用一个帐篷的。要让她好好的把握住机会,争取能有了身子,就算没有,若能得了胤禛的喜爱也不枉费了这次木兰之行。 可是这一连几天胤禛回来时都很疲倦,也不让她伺候盥洗,便早早的睡下了。两人虽同睡一榻胤禛却丝毫没有动作,这让富察氏在失望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这天早上辰时过后。送走准备陪同康熙围猎的胤禛,富察氏就打起了小算盘。琢磨着该是出去转悠一下。在大帐里呆了好长时间富察氏确实也憋坏了,想到不到晚上不现身的胤禛,富察氏只是略微想了下便带着伺候的丫鬟出了帐篷。 这日是围猎地第一天。大家都聚集在“围墙”处。其他地方皆没见着什么人影,富察氏不由心下更是一松,渐渐走离了帐区。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富察氏被却被眼前地景色吸引,她常年待在后宅内院,所见景色不过是头顶巴掌大的四方天。现在见着一望无际地青青草原,她也不禁心旷神怡起来。就在富察氏感受着眼前地一切,却听周围忽然响起了“呦呦”地鹿鸣,随即便是纷沓而至地马蹄声。 她身边的大丫鬟猛地一下拉住她地衣袖。惊慌道:“主子,咱们该不会是进了围场了吧。” 富察氏心下也是极慌,掐着手心定了下神,又看了眼周围,便立马拉着那丫鬟边跑边说道:“那边山上都是树,咱们去那里。”马蹄声是越来越近,在富察氏耳旁嗡嗡地响起,她只是不停地跑着,也不敢向后看,心里千万个后悔。不敢想象若是被人发现会是怎样地后果。又突然忆起胤禛那晚凶狠阴鸷地目光,她再次深深地打了个颤粟,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富察氏一直往一旁的山坡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半山腰。找到一棵树靠上去后,大大的喘了一会气,刚刚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等她回过神来望山下望去,就隐隐约约得见一群人骑马飞驰而过。 看来是在追逐猎物的。富察氏刚想拉着小丫鬟往另一边回去,突然就听到了一阵阵狼嚎声。顺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富察氏吓的瘫软在地上,差点昏厥过去。 第105章 狼群来得没有预兆,漫山遍野奔袭而来的野狼看上去像是倾巢而出,锐利的尖牙在耀眼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更为刺眼。狼群有着比人类还要不可理喻的领土意识,一旦有任何生物跨界,这些狼群就会不计后果的奋起攻击。 但是这里并不是狼群的领地,成百上千的野狼来的莫名其妙。正在追逐猎物的胤褆和太子被突然出现的狼群弄的措不及防。他们不过带了数十人,面对眼前这密密麻麻的狼群,纵使是在战场上经历过血腥厮杀的胤褆都不由得冷汗直流,更不要说每次康熙亲征都留在京城监国的太子了。 “保护我!保护我!”太子声嘶力竭地吼着,只是这么短暂的一接触,太子就发现他们完全没有可能打败眼前的狼群。 正当太子慌不择路准备逃跑的时候,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只见大多数野狼都是冲着大阿哥那边去的,一时间胤礽这边压力大减,顾不得多想,也顾不得大阿哥的死活,他正巴不得胤褆让这狼群给弄死呢。胤礽只管吩咐身边的侍卫护着自己勉强冲出了狼群。 胤礽一走,胤褆那边处境就更艰难了。野狼不是山鸡,况且数量多了,连蚂蚁都能咬死大象,所以他也不敢硬来,只能逃命。身边的侍卫在逃跑的路上不是被咬死,就是因为狼群的冲击而与他走散。 草原上的土坡有很多,胤褆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能庇护他的地方,依靠地利的优势,先把自己给保全,毕竟面对一头野狼的攻击要比同时面对十几头安全得多。 也不知是不是天要亡他,胤褆一路狂奔躲避着狼群的追袭,却不曾想来他走的是一条死路。见身后是山壁,胤褆无奈只能停下来,抽出腰间的剑准备拼死一战。 看着眼前对自己龇牙咧嘴的狼群,胤褆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密集的狼群站在原地焦躁不安的打着响鼻。粗重的呼吸使空气中都多了几分潮热。此刻的气氛显得异常静谧,一股暴躁气息逐渐弥漫开来,让这片宁静的草原显得几分不安,处处透露着血腥。 “嗷呜.....”狼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格外响亮的狼嚎,接着一头白色的巨狼,从狼群分开的间隙中走了出来。那头白色的巨狼在离胤褆数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盯着眼前的胤褆对他一个劲龇牙,然后猛的扑了过去。 巨大的身体形成一团阴影笼罩在胤褆的头顶上空。瞬间带着一阵疾风压迫下来,一双锋利的爪子也伸展开来朝着胤褆脖颈处刺去。胤褆只感到一直脖颈处一凉,紧接着就是一剧痛袭来。 胤褆忍住剧痛不退反进,一刀劈在白狼的爪上,白狼吃痛,胤褆就势一滚,瞬间绕到白狼的后准备背趁其落地一刹那举剑朝其脊背骨砍去。 “噗”,刀落在巨狼背上发出利刃入肉的闷响声,白狼发怒巨爪一挥胤褆亦被巨大的力道冲击的后退几步。正当他想稳住身形的时候,脚下一空却落入了一个山洞中。 胤褆以为老天再一次眷顾了他,心下庆幸不已。那洞口不算大,最多只容一头野狼近身,山洞也不是很高,胤褆猫着腰很顺利地进到了里面。这处洞穴外面看着不显山不露水,里面却着实宽敞,只是等胤褆适应了洞穴里面稍显黑暗的光线后,就看见前方站立着一个女子。 胤褆心里大惊,不知道这人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是敌是友。不等他开口,待那女子转过身来却让胤褆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会在这?”伊尔哈玩味的笑着,走到大满身是上的大阿哥身边,抬起左手轻轻的触碰着他脖颈处的伤口,感受他温热的血液,伊尔哈心里的嗜血的因子被激发,忍不住将沾满他鲜血的食指放到嘴里尝了尝,对他笑着说道:“大哥,你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是你,对不对!”胤褆先是被她怪异的举动弄的愣住了,待听她这么说电光火石中就明白今天这突然出现的狼群怕是和伊尔哈有关。 伊尔哈看着胤褆惊骇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轻笑道:“还不算太笨嘛!”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难道巴汗格隆没有告诉你吗?” 听到她提起巴汗格隆,胤褆才仿佛明白了什么,“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胤禛府里怀孕的只有伊尔哈一人,当时巴汗格隆跟胤褆说了灵胎的事,胤褆就怀疑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孕育出灵胎。只是当时巴汗格隆把灵胎说的太好,让胤褆起了觊觎之心,贪念之下他早就忘了仔细去琢磨这里面的不对劲。 胤褆只觉得两眼发黑。眼前的四福晋哪里会是普通人。本以为逃出狼群可以暂保安全,没想到一脚又踩进了鬼门关。 能驱使这成百上千的狼群,伊尔哈不是神仙就是......这个假设真是令人惊恐,特别是当胤褆看到刚刚攻击自己的白狼突然间蹿进了洞穴,慢慢的踱步到伊尔哈身边,温顺的躺下后,更加验证了胤褆的的猜测。 “你不是人......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胤褆此刻已经被心底那个可怕的猜测给吓的思绪混乱了,只一心认为眼前的伊尔哈是妖怪。 看着被吓的面色苍白,直冒冷汗的胤褆,伊尔哈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大哥不是开过天眼吗,怎么连我是什么怪物都看不出来!” “你果然不是人,今天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伊尔哈纤细的手抚摸过白狼的脊背,胤褆就见那白狼身上刚刚被自己砍伤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起来。 “我跟你素无仇怨,你为何要害我性命?” “素无仇怨?”伊尔哈眯着眼睛看着满身是血的大阿哥,原本平静的她,此刻却突然恨恨的开口道:“你让人去偷我的孩子,这叫素无仇怨?” “什么孩子,我完全不知道!” “呵,不知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我既然能知道巴汗格隆替你开了天眼,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勾当!”伊尔哈刚说完,胤褆就见巴汗格隆凭空出现在了山洞里。 此时的巴汗格隆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手臂、大腿好几处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神志不清的他,在看见大阿哥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拼进了全身力气想要爬到胤褆身边求救,可是伤痕累累的躯体纵使他再怎么努力也未曾挪动半分。 “你是因为他们要偷走灵胎,所以今天才想着来报复!”这个推理合情合理,胤褆又再一次变了脸色。 他脑海中转过无数个逃跑或者说服伊尔哈的可能,又被一一推翻。只是眼前的伊尔哈已经容不得胤褆再多做思考,因为胤褆从走向自己的伊尔哈的眼里看到了一种诡异的神采。 “别过来!” 胤褆也管不了那许多了,也不管自己这话有没有用,下意识的就阻止的话就脱口而出。 “哦,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我不是在开玩笑,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胤褆看到杀气凌凌的伊尔哈,哪里还有当初在小汤山初见她的是样子。心里曾经对伊尔哈存的那点子隐秘的心思,早就被她非人的手段给吓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后悔自己怎么惹了这么尊杀神。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顿时就乐了,”大哥拿什么来和我玉石俱焚?” 胤褆想到自己现在面对不知深浅有着非人手段的伊尔哈,和一头战斗力凶狠的白狼,确实没什么胜算,不由的泄了气。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当真要取我性命?” “你敢让人偷我的孩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取你的性命?” “我好歹是大清的皇子,若是不明白的死在这,你就不怕胤禛受牵连,而且若是他知道你是怪物,你就不怕他用火烧死你?” “怎么,大哥不知道太子已经安全无虞的回去了吗?”伊尔哈冷笑着说到。接着想是又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忘记告诉你了,十四弟射杀的猎物里可是有一只小狼崽呢,至于胤禛知道后会不会烧死我,这个就不劳大哥操心了!” “你......”见她连嫁祸于人,一箭三雕的计谋都想好了。胤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诡异的女子就是当初让自己心动的伊尔哈,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既有绝望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伊尔哈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外面的狼群挡不了多久前来救援的侍卫,于是轻轻摸了下那白色的巨狼,胤褆就见那巨狼朝他走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白色的巨狼就叼起了胤褆的脖子,将他拖出了山洞口。 伊尔哈看着胤褆和白色的巨狼消失在山洞里,冷冷笑了一声,便消失在了原地。 第106章 劫后余生的太子安全回到驻地,在最初的恐慌和紧张过后才慢慢琢磨起事情的始末来。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每年秋狝,不说蒙古王公,就是皇阿玛这边也要提前数月就要派人来清理围场的。所以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么多的狼群。 那么今天这些成百上千狼群是怎么出现的,或者说是谁引过来的。还有,为何狼群都是冲着大阿哥那边去的?胤礽正在思索间就见自己身边的太监走了进来。 “主子,直郡王那边有消息了。” “情况如何?” 那太监也知道自家主子和直郡王素来不和,于是谄媚着笑道:“看样子情况很不好,太医说怕是凶多吉少,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还下了封口令,奴才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胤礽听到大阿哥情况不好,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但转念想到那莫名出现的狼群,又疑惑起来。猛地睁开眼睛,太子双目紧紧盯着那太监,“你是说皇阿玛下了封口令?” 小太监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胤礽前思后想了半晌,才心道不好。他都能想到的事,皇阿玛难道会没想到。他和大阿哥一起遭遇狼群,如今自己平安无事,但大阿哥却是生死未卜,皇阿玛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这些都是自己安排的。 想到这胤礽猛的站起来,在账中来回踱步。那太监见太子并未露出喜色,还有些纳闷,正在这时就听见太子出口呵道:“有人要害孤啊!” 胤礽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来禀,说康熙正往这边来。胤礽理了下思绪,才带着内侍出了营帐去迎接康熙圣驾。 康熙见面色发白的胤礽给自己请安,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才道:“起身吧!” 胤礽闻言起身,便跟着康熙进了大帐,父子二人在营帐内说了什么并无人知晓。 而这边的胤禛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富察氏见胤禛回来,也顾不得胡思乱想连忙起身给胤禛请安。 “起身吧!”胤禛不咸不淡的说完后就自顾自的走到了一边,任由伺候的奴才替自己净手。 富察氏见胤禛面色不大好,也不敢开口,乖顺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胤禛的吩咐,心里却苦涩难言。他平日与福晋在一处是不是如现在一般沉默寡言,是不是也同待自己一般冷漠疏远。想着想着,刚刚心底里的忐忑和恐惧到是被这酸涩难言的心绪压下不少。 胤禛收拾好后,转身就见富察氏站在一旁,面色有些不好。皱着眉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妾身只是有些劳累。” 胤禛五感何等敏感,见她这样结结巴巴,就觉出了不对劲,“今天都做了什么?” 富察氏听见胤禛这么问,顿时就慌了,“妾身...就是呆在大帐中,哪也没去!” “爷有问你出去了吗?” “爷......”富察氏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培盛去传张保!”胤禛也懒得问她,直接让苏培盛去找张保来问个究竟。 张保听见胤禛召见自己还有些纳闷,“师傅,您说主子找我是啥事啊?” 张保是苏培盛的徒弟,苏培盛见他机灵平日里也愿意多提点他几句。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太子和大阿哥莫名其妙的遇到了狼群,大阿哥现在又生死不知,说不得其中就有什么干系。主子召见张保怕是有什么打算. “你啊,机灵着点,一会儿主子问什么你就照实说,别为那起子小利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算是敲打张保了。 张保闻言,心知怕是出了什么事,连忙点头应了,一脸凝色的跟着苏培盛进了营帐。 二人一进屋刚给胤禛行完礼,就听得胤禛开口问道:“今儿个侧福晋都做什么了?” 张保一听,心里打了一个突。瞧主子这意思怕是有什么事了,不然平白无故做什么突然问起侧福晋,平日里也不见他提半个字。虽然富察氏出手大方,张保也没少收她的好处,但是比起胤禛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来说,富察氏一个侧福晋就不够看了。都不用权衡利弊,张保就竹筒倒豆子将富察氏自胤禛走后都干了什么统统倒了个干净。 听到富察氏午后带着丫鬟出了营区好一会儿,胤禛就眯起了眼睛。待张保说完后胤禛就吩咐苏培盛带着他到外面候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你不是跟爷说,一整天都呆在大帐里不曾外出吗?” 富察氏在张保说完后就知道不好了,听闻胤禛的声音一抬头,就迎上了他那寒冰似的脸。瞬间,富察氏心漏了一拍,噗通一声跪下。看着周身散发着寒气,阴沉着一张脸的胤禛,猛的回过神,忙解释道:“爷,我不想的,我就是想着……不,妾身就是待着闷了,想出去走走……请爷原谅……” “嗯,出去走走到是无妨!”胤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说到。 富察氏听他这么说,刚想松口气,就又听胤禛接着说道:“只是你慌什么?” “妾身知道爷最忌讳有人不守规矩,妾身带着丫鬟不慎闯入了指定的围猎区,怕丢了爷的脸,坏了规矩,所以才不敢明说的。”富察氏想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用这个理由来搪塞。 “哦,你去了围场?” “回爷的话,妾身听说南边有处桃山湖就想着去看看,没曾想误入了围场。” 富察氏刚说完,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扫到自己身上。 “你说你是往南边的走的?”胤禛冷声问到。 “回爷的话,妾身是往南走的。” “去往桃山湖?” “是!”富察氏见胤禛这么问,有些不解的抬头望着他,就见胤禛眯着眼睛冷冷的问道:“那你可遇到了什么事?” “妾身......妾身并未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果真没有?” “没有!” “苏培盛,将富察氏身边的丫鬟带上来!” 苏培盛得了吩咐,没多会儿就将富察氏身边伺候的丫鬟带了过来。主子在胤禛面前尚且战战兢兢,更别说是她身边的丫鬟了,胤禛还没怎么变脸那丫鬟就把今天遇到的事巨细无遗的说了一遍,当然重点说了今天遇到狼群的事。 胤禛听小丫鬟说完也不难为她就让苏培盛将她带了下去。 转身对富察氏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欺骗爷!” “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富察氏连声说到。 看着一脸惨白的富察氏,胤禛冷冷的说了句,“看来还知道怕!” “你记住,爷最忌讳有人欺骗爷,你若好好守着规矩也就罢了,若是不守规矩......”还没等胤禛说完,富察氏就连忙说道:“妾身一定守规矩,以后再也不敢了!” “记住你说的话,还有今天你见到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说完又吩咐外面守着的苏培盛和张保进来。 胤禛对张保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看着她,没我的准许,不许她出去。”说完胤禛就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的胤禛漫无目的的走着,苏培盛一直跟在他身后,见胤禛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自从主子和福晋那次在书房大吵过后,他很久都没见到主子有过笑脸了,虽然胤禛平日里也很少笑,但是也不像现在这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阴鸷之气。 “你退下吧!” 苏培盛听见胤禛说完,刚想开口见前方的胤禛加快了脚步,便识趣的没有跟上。只是看着胤禛消失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 玲珑塔里,伊尔哈正带着三胞胎在碧波湖里凫水玩。小北趴在水面上,使劲的蹬着藕节般的小腿想往伊尔哈那边游去。圆圆跟在哥哥后面“啊...啊.....”的叫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见哥哥不理自己,圆圆气的张嘴一口咬住了小北胖嘟嘟的小脚丫。看的伊尔哈一阵笑,抱着糖糖对不远处的两个小家伙招手,“小北,圆圆到额娘这来,快来......” 伊尔哈正说着就感受到有灵力的波动,抱着糖糖的手顿了下,又若无其事的逗弄起三胞胎来。 胤禛就靠在岸边的树上,静静地看着母子四人在碧波湖上玩闹。他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看过她了,自从那天二人在书房不欢而散之后,他就没有见过伊尔哈的面。若不是猜到大阿哥的事或许跟她有关,他怕是还没有借口来找她。 伊尔哈本不想搭理胤禛,但是怀里的糖糖似乎感受到了胤禛的气息,小脑袋一直往胤禛的方向看去。见自己阿玛在那,便伸着她那又胖又肉的小手,朝胤禛那边使劲够着。见伊尔哈不带自己过去,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伊尔哈,想要伊尔哈带她去找阿玛。 伊尔哈看糖糖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心里没好气的道,‘你到是和他亲,他都不关心你的死活,傻丫头!’但是终于还是坳不过糖糖,将三胞胎带到岸边,伊尔哈抱着糖糖走到胤禛面前,盯着他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第107章 胤禛听伊尔哈这么说,当下就明了了,狼群的事十有八、九是她所为,暗自无奈的苦笑了声。伊尔哈见胤禛不说话,只张开双手示意糖糖到自己怀里来。抱着糖糖的手又紧了几分。糖糖挣扎了半天见自家额娘不让自己过去,便急的哭了起来。 糖糖这一哭,伊尔哈就慌了神,哄了一会儿见没用,无奈才将糖糖递到了胤禛怀里。嘴里嘟囔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额娘白生你了!” 糖糖哪里听得懂,见自己终于到了阿玛怀里高兴的只蹬着自己的小胖腿,手舞足蹈的。胤禛见她“啊…啊…”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就把目光转向了伊尔哈。察觉到阿玛不理自己,糖糖仰着小脑袋看着胤禛,见他看向伊尔哈那边,圆溜溜的大眼睛也顺着胤禛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额娘。 伊尔哈见父女俩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瞅了一眼胤禛,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父女俩转身就走到碧波湖边上,抱起小北和圆圆逗弄起来。 “小北你是不是又欺负弟弟了?”伊尔哈见圆圆撇着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连忙抱到怀里哄起来。 小北不明所以的看着伊尔哈,小脑袋还左右摇了摇,似乎是在示意伊尔哈他并没有欺负弟弟。伊尔哈看的想笑,正要将小北也抱起来。下一秒就感觉落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身子顿时一僵,等她反应过来便挣扎着想要挣脱胤禛的怀抱。 “别动,让爷抱会儿。”胤禛将头埋到她的颈窝处。 听着上方男子浓重的喘息声,又想到富察氏,伊尔哈心里一阵膈应,一边挣扎一边道:“你放手…”一句话都未说个完整,已被男子连舌带唇给掠了过去,欲脱口而出的话也消失在唇齿之间 一时作罢,胤禛微微移开,俯视着身下的女子,深邃的眼眸里闪着复杂的光亮。伊尔哈撇过头,娇喘吁吁,唇上酥麻麻的感觉传来,竟让她脸上泛起了红晕。 伊尔哈只觉脸烫的不似自己的,让她无所适从,心里更是自个儿腹议了一番,‘他这是发什么疯,好几个月没见人,一出现好像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要不是因为大阿哥的事,他怕是也不会来找自己。当初反对自己对大阿哥动手的是他,现在跟糖糖这么亲近的也是他,真真是......’ 伊尔哈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大阿哥的事和糖糖跟胤禛格外亲近联系起来。只是一心觉得他不重视糖糖,不重视三胞胎。在他心里或许只有那把椅子是最重要的。 借玲珑塔里九天玄阳轮的光亮,伊尔哈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落在胤禛的眼里,女子特有的娇态尽显,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馨香,手下所触是柔软的腰肢,此时此刻,胤禛只觉心里有什么麻乎乎的东西爬过,挠痒着他,心弦浮动。 胤禛强自压下心里的冲动,细眯起眼来,几个月来她对他的刻意疏远,让他拉不下脸来找她,想冷上一冷,后来又过几日,他向她示好,想给她台阶下,她却依然刻意的疏离,让他一贯高傲他生生挤出怒气,下定决心,她若不主动服软,定不会再来。 今天,他听到富察氏身边的丫鬟细细说了大阿哥他们遭遇到狼群的事,心想这突然出现的狼群怕是跟伊尔哈有关。这才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来找她。此刻他心里既庆幸又无奈。自己这是何苦为难自己。 想到这,胤禛面上的棱角有些微的缓和,看着怀里的伊尔哈薄怒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胤禛越想眼睛越亮,心里豁然开朗,是啊,前段时间这女子闹的别扭该也是他的原因,毕竟三胞胎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她这么愤怒大概是认为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好他们吧? “还在生爷的气?” 伊尔哈抿着嘴也不说话,却也没有再挣扎。胤禛见她不再动弹,叹了一口气,伸手摸着她细如凝脂的面庞,喃喃道:“别气了,是爷不对。”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阿哥......” “我们不提大阿哥了好不好?” “为什么不提,你今天来不也是因为他吗?”伊尔哈挣脱胤禛的怀抱,与他面对面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胤禛本来想这事就这么揭过了,但见伊尔哈还纠结在这上面,就知道这件事她看的很重。 “你到底在气什么?”胤禛无奈的叹口了气,伸手又将伊尔哈揽到了怀里。下巴抵在她柔软的秀发上摩挲着,“我并不是反对你对他动手,我只是觉得事情可以慢慢来,仔细筹划方能万无一失。” “合着那不是你的孩子,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等你筹划好了,说不定糖糖他们早就让他们当什么灵胎给掳走了。” “胡说什么呢,爷怎么可能让糖糖他们落入险境!” “要不是有结界,糖糖早就让巴汗格隆他们带走了,哪还等得了你做劳什子的筹划。”伊尔哈见胤禛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心头的火又烧了起来立刻反唇相讥。 胤禛听她这么说不由得苦笑一声,“好...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好不好?” 伊尔哈可不吃他这一套,没等胤禛说完就问道:“你今天到底是不是因为大阿哥的事来的?” “是又不是!” 伊尔哈最讨厌他这样故弄玄虚,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口,没好气道:“说人话!”其实刚刚胤禛能跟她认错,她已经没那么气了,但是还是想让他知道孩子是她不能退让的底线,今天必须和他把话说清楚。 胤禛闻言沉默了会儿,伊尔哈也不出声,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突然胤禛将伊尔哈紧紧的抱住,亲吻着她的耳垂,轻声道:“我就是想你了。” 耳畔传来他的低沉黯哑的声音,有着伊尔哈不懂的情绪,似是无奈又似是解脱。这让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伊尔哈不知不觉的收起了全身的倒刺。两人大婚以来,虽然也有过争吵,但从未像这次一样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曾碰面。尽管他让苏培盛时不时的送些东西过来,但伊尔哈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伊尔哈觉得她会慢慢习惯没有胤禛的生活,但是现在胤禛的示弱和他的妥协,却让伊尔心软了。是不是自己这辈子就被这个男人拿捏的死死的。伊尔哈越想就越恨自己不争气。 “我以为爷是因为担心大阿哥的事连累到你,才来这里找我兴师问罪的。”虽然是嘲讽但是口气却软了很多。 胤禛一听就知道有戏,连忙打蛇随上棍,“我哪里敢来兴师问罪,媳妇儿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真不怪我让狼群咬伤大阿哥?”伊尔哈半信半疑的看着胤禛。 “果然是你做的。”胤禛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你刚刚是套我话?” “我哪里敢,你做的好,做的非常好!”胤禛见伊尔哈一双美眸怒气腾腾的盯着自己,哪里敢说什么。 “伊尔哈,咱们不气了好不好,爷都连着好几月歇在书房了,你就不想爷吗?”这肉麻的话说着说着也就习惯了,胤禛此时哪里还有平时冷面四爷的模样,十足的一副狗腿子相。 伊尔哈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尴尬的把目光转到一边,“若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伊尔哈本想说带着三胞胎离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绝对没有下次,我真的不是不在乎孩子,你那么辛苦才生下他们三个,我怎么会不疼她们,我只是担心你贸然出手露了马脚惹人怀疑。” “怎么可能......”伊尔哈刚想说以她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人抓住把柄。就听胤禛说道: “是......是......媳妇儿你厉害,大阿哥如今也受了重伤,你就不要再跟爷赌气了好不好?” “我没跟你赌气!” “那你不让爷进院子!” 伊尔哈见胤禛这幅模样,一时好笑,“我不让你进院子,有的是人想你进她的院子呀,爷和新进门的侧福晋不是好的很吗!” 胤禛见刚解决了大阿哥的事,伊尔哈又提起了富察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爷真没碰她,要不是三胞胎还小离不开你,爷也不会带着她去秋狝了。” 关于这点伊尔哈到是很信任胤禛,他说没有就肯定是没有,随即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胤禛见她不提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胤禛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脸颊,干净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到她的下巴,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曾想爷!” 伊尔哈抬头,下一瞬便对上一双微含笑意的双眼。然,不过须臾间,伊尔哈回过神,明白过来胤禛眼里的含义,脸瞬时又嫣红异常,犹不自觉的拿眼娇瞪胤禛,眼波流转,小女人的风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胤禛一下子又来了炙热,这女子的风情可是为她而显的,怎么能不再次满足他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心。 无限温柔的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吮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似在亲昵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伊尔哈听着胤禛饱含欲念的沙哑音调心间一颤,不待有所反应就被胤禛吻住,两人津液互换,越吻越深入,伊尔哈身子渐渐的绵软了下去,由着他在自己身上之人恣意作为…… 一时间,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回荡,只是突然传来的“呀呀”的哭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伊尔哈连忙挣脱了胤禛的怀抱,转头就看见小北正在咬着糖糖的小脸蛋。虽说没长牙,但小北力道也不小,糖糖吃痛便忍不住放声哭起来。 胤禛闷咳一声,忙走过去,“他们无事吧?” “没事,小北最调皮,老是欺负圆圆和糖糖。”伊尔哈说完无奈的抱着糖糖哄了起来。 刚刚两人之间的旖旎的气氛瞬间被冲散,胤禛心底微微有些遗憾,见她抱着糖糖,只能无奈的将她和糖糖搂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等着爷回来。” 第108章 大阿哥重伤的事,康熙虽然下了封口令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几个随行的皇子阿哥是何心思暂且不说。当天晚上康熙就连夜召见了蒙古各王公。关于围场突然出现的狼群,也只有这些常年居住在草原上的蒙古诸部了解。 “大汗,狼群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围场里的,不要说这里从来都不是狼群的领地,就算是有狼群,早在大汗秋狝之前,我们就派人来清理过了,这狼群出现的很不寻常啊。” 说话的是科尔沁的达尔罕亲王,对于今天太子和直郡王遭遇狼群的事,他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是啊大汗,这围场早在一个月前我们可是仔细清理过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围场是随围的蒙古诸部一同清理的,这要是康熙认为是他们出了什么纰漏,可不是闹着玩的。翁特牛部的首领这时也顾不得说话的是一向与他不对盘的科尔沁达尔罕亲王,直接开口附和。随即诸部王公也纷纷表示同意。 康熙闻言后神情肃穆,他也知道不应该有大批的狼群出现在围场。这里的猛兽其实都是为了秋狝而特意圈养起来的。如今把这些蒙古部落的首领都找来,一是询问下在清理的时候可有异常,二也是探探这些人的虚实。 大清与蒙古虽然素来交好,但是如今后宫里蒙古的女人越来越少,他也努力想摆脱蒙古人对朝堂后宫的影响。况且蒙古诸部之间的利益关系本就是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这事也不排除是他们中间有人想嫁祸于别人,而特意为之。 “那依你们看这狼群为何会出现在围场里?” 蒙古王公们也不傻,这事涉及到太子和直郡王,他们虽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但厉害关系他们还是知道的。所以谁也不愿意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一时间营帐里的气氛就变的沉闷起来。 “班第,你来给朕说说。” 班第作为科尔沁部的首领,在诸部中与大清算是最亲近的,康熙直接点名让他来说也无可厚非。班第闻言向康熙行了个礼,心里权衡了一番才道:“草原的狼群在入冬前就会聚集在一起,一般也就几十头,上百头得狼群都甚是罕见,但像今天太子殿下他们遇到的这种规模的狼群,臣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遇到过。” 康熙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狼群的领地意识很强,所以对于侵犯者,它们从来都是凶猛的反扑,至死方休。但是一般除了迁徙它们是很少离开自己的领地。” 犹豫了下,班第又开口道:“臣认为狼群突然出现在围场,可能有两个原因。” “哦?什么原因!”康熙听他这么说,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这其一,也是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不小心抓走了狼王的幼崽,这些狼群是来报复的。” “第二呢?” “这第二嘛......”达尔罕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这第二,就是有人特意将这些狼群引到了围场里。” 康熙听后沉默了很久,诸部王公见康熙面色不虞也不说话。这事说来说去都是皇帝家的私事,他们在坐的都是多年随围的,谁都没有理由去干将狼群引到围场里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再则他们都是草原上的子民,对狼的习性都很是了解,谁活的不耐烦了才去招惹狼王的幼崽。所以这很有可能是皇帝那边的人,不小心或者是有意猎杀了狼崽,招致了狼群的报复。 康熙又细细的询问了班第一些细节,直到过了亥时才让众人散了。回到寝帐后他就招来了自己的亲卫穆克登,命他暗中探查这几天营地里可有人有异常的举动。又派了李德全去清查这几日猎杀的猎物里可有幼狼。 两人得了吩咐,都知道这事不小,自然不敢马虎大意,当下领了命就尽心尽力的去办了。而当晚康熙寝帐的灯却亮了一整晚。 第二日李德全和穆克登经过了一整夜的彻查后,双双到到康熙寝帐里复命。营地里这几天除了四阿哥的侧福晋,在大阿哥和太子出事那天出了营地几个时辰,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她一个弱女子想来应该没有这个能耐。康熙自然是没能从穆克登调查的结果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到是李德全这边报上来的事让康熙听后沉默了很久。 ----------------------------------------------------------------------------- 大清自谓马上得天下,所以狩猎对于大清来说算得上立国之本,一直很盛行。康熙每年都要举办木兰秋狝大典,初衷便是于这狩猎的活动中培养接班人、训练八旗兵、联合蒙古各部,可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箭三雕。当然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拉拢震慑蒙古诸部。 是以,虽然出了大阿哥和太子遭遇狼群,大阿哥重伤昏迷的意外,但这秋狝却不能草草结束。没有康熙的旨意,一切仍是按照原先定下的流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接下来的日子,大阿哥的伤势仍不见好转,几个太医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拼了老命用尽毕生所学和各种珍贵的药材吊着他的命。就当众人都以为康熙会为这件事而大发雷霆,下令彻查之时,康熙却从那日让李德全和穆克登去查探过后,就再无任何动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木兰秋狝仍然是如火如荼的举行着。富察氏自那日后,因为胤禛下了禁足令除非必要,便再也没出过大帐。 只是就算是不明所以的她也发现了整个驻地里的气氛不对劲,胤禛身边自从那日后就多两个眼生的护卫。而身边伺候的人都变的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半句。 自从与伊尔哈和好后,胤禛心情不复以往的阴鸷,虽然身边多了康熙的两双眼睛也丝毫不损他的好心情,他并不在意这种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举动。当然享受这个待遇的不止他一人,随行的几个阿哥身边都多了两个贴身的护卫,名头当然也是因为出了大阿哥的事,皇阿玛担心他们的安全,而特意派来护卫他们的。 其他人怎么想胤禛不得而知,他自己到是无所谓,毕竟这件事伊尔哈做的实在隐蔽,就算众人都认为这狼群来的诡异,却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都是远在京城的雍郡王福晋一手操控的。 只是十四弟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想到这个在梦中处处与自己作对,后来皇阿玛亲封的大将军王的弟弟,胤禛此时的心情也有些复杂难言,权利争夺,手足相残皇家争斗从来都是如此残酷。 终于在这样压抑而沉闷的气氛中,众人终于迎来了木兰秋狝的最后一次盛宴,康熙虽然忌惮蒙古诸部,但对于随围的蒙古各部却以怀柔为策。 席间胤禛端着手里的酒杯见康熙将大批的财物赏赐于这些蒙古王公,心中又想起来那年随皇阿玛秋狝时,皇阿玛对射猎行围以怀柔蒙古有感发那段话,“秦筑长城以来,汉、唐、宋亦常修理,其时岂无边患?明末,我□□统大兵长驱直入,诸路瓦解,皆莫敢当。可见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悦则邦本得,而边境自固,所谓众志成城者是也。” 满人还行猎,爱其内容纯粹,胜负分明,而自己的阿玛爱行猎,也许从来就没那么简单。 秋狝结束后,大阿哥的伤势仍不见好转,康熙虽然担心自己的儿子,但儿子他又很多,江山却只有唯一。所以康熙没有等到大阿哥好转便带着众人起驾回京,临走时特意留下了几位太医,命他们好好诊治大阿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都从京中加急派送。 圣驾在离开京城两个月后终于回到了京城,随着圣驾进入德胜门往紫禁城行去,胤禛知道整座京城恐怕又将迎来一场猛烈的风暴。 雍王府里,伊尔哈算着时间胤禛也该回京了,正盘算着待他回来仔细问问大阿哥的事,就见小北抱着糖糖的手指就啃了起来。 糖糖被哥哥啃的痛哭,伊尔哈连忙上前将两人分开,顺手塞了一个玉棒让小北磨牙。三胞胎最近开始长牙,几个小家伙是抓到什么咬什么,伊尔哈被闹的头疼,没人看着,三胞胎没一刻消停的。 海嬷嬷见伊尔哈没心没肺的样子,想到几个月来胤禛都没到过正院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主子,过不了多久就爷要回京了,这爷带着富察氏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府里可又有新进门的武氏和张氏虎视眈眈的盯着,您可不能再任性了。” “他又不是肥肉都盯着他干嘛?”伊尔哈不以为然,只要胤禛不想,后院里的这些女人都也懒得去搭理,好吃好喝的养着也就是了。 海嬷嬷一阵头疼,这主子小时候看着挺机灵,怎么嫁给四阿哥,当了皇子福晋后越发的不开窍了,“可不就是肥肉吗,不仅后院的那些女人盯着,外面可还有人盯着呢,这三年一次的大挑,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盯着这些皇子阿哥的后院呢。” 伊尔哈听后不禁失笑,正要开口劝海嬷嬷,就见宝琴慌张的掀开门帘,直接哭喊道:“格格,大事不好了,爷……爷被皇上关起来了……。” 第109章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胤禛所料,圣驾一进京随行的几位皇子阿哥就被康熙下令暂时羁押到宗人府。当然被羁押的人里并没有太子。 众人又再一次认识到了康熙对太子的看重。这一次秋狝成年的几个皇子几乎都去了,而除了太子,其余的现在都呆在宗人府里。偏偏就是太子这个最有动机的人却安然无恙的随着康熙回到了宫里。 其中最不忿的就数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了。 “八哥,你说怎么偏偏就他没事,皇阿玛这心都偏的没边了。”胤禟说完就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灌了一大口。但纵使是这一口凉茶灌下去,也没能浇灭他心里的火气。 “九弟慎言。” “就是,八哥我也觉得大哥的事就数那位嫌疑大,一起遇到的狼群怎么他就能全身而退!” 胤禛听见十四这么说,本来半闭着的眼睛稍微睁开,往他那边斜睨了眼,心里暗道:“真是个蠢货!” 三阿哥见胤禛一直都没说话,用手捅了捅他,“四弟,你说是不是皇阿玛查到了什么?” 虽然三阿哥做事荒唐了些,但是胤禛到也不讨厌他,而且经过上次蘭婷书寓的事后,胤祉明显刻意的疏远了八阿哥一党,怕也是明白了什么。胤禩在后期可是没少给梦中的“胤禛”添麻烦,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胤祉和老八他们虽然还算不上敌人,但是不对盘是真的,所以胤禛也愿意跟他说几句。 “三哥,皇阿玛若是真查出了什么你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四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你我’照你这么说除了你和三哥,我们几个都有嫌疑了?”对于打击胤禛,十四真算得上是不遗余力了。抓着点错处就不依不饶的。 胤禛一阵头疼,“十四弟你多虑了,如今我们兄弟都在一条船上,我不过是在和三哥闲聊,你不必那么在意。”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处境都一样,不找出真凶谁也别想讨了好。 “四哥说的有道理,皇阿玛圣明,一定会找出凶手的!”胤禩惯会打圆场,不过在当下这个情景,说出这句话说出来,只让人觉得虚得很。 胤祯见八阿哥出面圆场,也不好抓着这点不放,冷哼了声便不再做声。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冷场。三阿哥冷眼瞧着这个老十四成天的跟自己亲哥哥作对,实在是想不明白两人有什么仇什么怨。 胤禛早就习惯了十四的无事找事,见他这么说也没放在心上。到是胤禩,胤禛自从进了宗人府就一直在观察他,看着如今温文尔雅的八阿哥胤禩,胤禛脑海中却一再出现他和老九、老十身带□□、视死如归与皇阿玛对峙时的表情。这老八可真算得上是深藏不露啊! 宗人府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册,虽然记录皇族宗室的罪责及负责圈禁教育宗室子弟。但毕竟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人,说是圈禁实则条件并不差。除了不自由,宗人府对于这几个皇子阿哥都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所以胤禛几人的日子并不算难过。 在被关押的这几天胤禩一直在琢磨着康熙这么做的用意。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胤禩巴不得远在热河行宫的大阿哥永远别再醒来,最好一命呜呼。 良嫔的父亲阿布鼐因“负恩失礼”被处死,他们全家在阿布鼐死后被编入辛者库罪籍。这个女人曾经注定是个干粗活的宫女,湮没在成百上千个宫女之中。在她的一生中,或许只能有一两次与康熙擦肩而过的机会。但是就是这么一次的擦肩而过,风姿绝代的她竟然被康熙一眼看中,成为了他后宫众多妃嫔之一 卫氏出身微贱,一生受尽了宫人的冷遇和白眼。也因为这样他们母子二人一直是活在惠妃的庇护之下。 年幼时他很不甘心,凭什么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他就要为胤褆马首是瞻,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后来进了学才明白这宫里就是弱肉强食,像他这样不得皇阿玛喜爱,母族微贱的皇子只有在大阿哥的羽翼下才能在吃人的后宫中生存下来。纵使心有不甘,但却更懂得了蛰伏。也正是这种不甘和自卑,激发了胤禩奋发向上的精神。 近几年来太子和大阿哥的争斗愈演愈烈,他无可选择的站到了大阿哥这边。若是大阿哥最后得登大宝还则罢了,若是太子登极,怕除了大阿哥,太子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自己这个大阿哥的天然盟友。每每想到这胤禩总是不寒而栗。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他才拉着老九、老十这两个母族煊赫的皇子,加深自己的筹码。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已经开始谋划着退路。他自幼就聪明机灵,工于心计,而且尽量的结交可供利用的各色人物。他只是请江南文人在南方各地采购书籍,便赢得了天下文人的好感,称他“极是好学!” 这几年来胤禩和胤禟的宅子里往返着僧侣、道士、喇嘛、术士、甚至是从江南来的优人和从南洋流落到京城来的西洋人。形形□□三教九流在聚在一起很是热闹。而操控这一切的正是挥金如土、左右逢源、在生意场上春风得意的九阿哥胤禟。 因为喜欢做生意,康熙一度对胤禟很不满意,但屡次说教胤禟总是时隔不久便固态萌发。久而久之康熙也懒得去管他,他儿子不少,不缺这么个在他看来不成器的。所以对他这些看似胡闹的举动便也是睁只眼闭着眼。 这次大阿哥出事,无疑让胤禩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同一时间,毓庆宫里的太子也并不如胤禟他们所想的那样轻松。那日在大帐中康熙的一番话让胤礽直到现在还惴惴不安。他甚至在想,或许同其他人一样被圈禁在宗人府中也好过现在这样不停的猜度着皇阿玛接下来的动作要来的强。 康熙对于他这些儿子的培养,首选为成龙,次为襄政,又次之为领兵,再次之为务学,复次之为书画。太子无疑从小就被康熙选中要成龙的那一个。 皇帝坐久了,总是想按自己的意愿来安排所有的事情,康熙希望的是众多优秀的皇子围绕在更优秀的太子身边,众星捧月,今后等自己死了,太子登极,而其他人也能够成为贤王辅佐新帝,让爱新觉罗氏家族的大清王朝更加强盛。 因此康熙尽可能的给这些成年的皇子一些机会去办差,锻炼他们。是以每次南巡或者围猎时,他总是要把一些皇子带上。同样在离开京师时,往往也会留下几个皇子在京城代他处理政事。 康熙想让自己的儿子们在实践中得到锻炼的想法固然不错,但随着入朝办差的皇子越来越多,对胤礽的地位也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大阿哥就不说了,就说近些年风头无量的胤禛和锋芒渐露的胤禩等人,就给胤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他时常想着自己的这些弟弟一旦尝到了权利的滋味,还肯不肯甘做屈居人下的贤王。 胤礽担心的没错,满人入主中原的时间并不长,即使是他们的皇阿玛有嫡长子继承大位的意愿,但他的几个儿子们对此却并不以为然,又怎么会对胤礽这个太子心服口服。 而胤礽处在太子这个尴尬的位置上,不仅和兄弟们有矛盾,让他想不到的是,随着康熙年纪越来越大,他渐渐发现待自己最亲近的皇阿玛,与他也是有矛盾的。 康熙是皇帝,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大权在握,其权威不能收到任何人的质疑和挑战,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但是,太子作为储君,康熙既希望他在登极前能得到足够的锻炼,又担心太子一旦掌握实权,就会威胁到他的绝对的权威。 特别是在经过昭莫多之战,来自京城粮草断绝,江南科场弊和彭定求的案子过后,康熙对自己这个曾经最看重的儿子忌惮之心越来越重。 虽然这次大阿哥出事,据李德全来报是因为老十四猎杀了一只狼崽,才招致了狼群的报复。他也让蒙古那边的人来看过,基本确定十四猎杀的应该就是狼王的幼崽无疑。事情明面上与太子半点关系也无,但在那种规模狼群的袭击下,胤礽仍能全身而退本身就很不寻常。康熙之所以单单不对太子动手,概因为他还在权衡利弊罢了。 而这边富察氏回到王府后才得知胤禛被圈禁的消息,联想到在围场时那诡异和凝重的气氛,她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事恐怕与大阿哥和太子遭遇狼群袭击,而大阿哥重伤昏迷有关。 想到那天在围场上见到的诡异场景,富察氏吓的把自己关在了屋里,终日不敢出门。要不是伊尔哈让她到正院回话,估计富察氏连院门都不会踏出一步。 “你和爷在围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爷为何会被皇阿玛圈禁起来?” 此时的伊尔哈气场全开,富察氏差点忍不住就欲将事情从头到尾和盘托出,但转念想到胤禛吩咐的话又生生忍住了,“回姐姐,妹妹一直待在营帐中,对围场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太清楚,只知道直郡王在围猎时受了伤。” “哦,大阿哥受伤了可知情况如何?”伊尔哈当然知道大阿哥受了重伤,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确认下大阿哥现在伤情如何。 “听说伤的很重,因不宜移动,如今正在行宫里由几名太医诊治,因此并未随圣驾回京!” 伊尔哈听不得富察氏一个口一句姐姐、妹妹的,也懒得多问便让她回了院子,并嘱咐她无事不要外出。 得知胤禛被圈禁消息的并不止伊尔哈和富察氏二人,还有随同富察氏一同被指进府的武氏和张氏。 “格格,这个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武氏的嬷嬷在一旁说到。 “嬷嬷你再容我想想!” “我的主子哦,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从您进府到现在还没见过爷的面,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武氏紧紧攥着手里的绢帕,犹豫道:“可若直接去找侧福晋,不是给福晋没脸吗,让她知道了怕是没我们的好果子吃。” “这后院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您看,自从咱们进府后可曾见过爷去福晋院子里,这秋狝带的还是刚刚进府的富察氏,可见爷还是看重侧福晋,咱们这会儿去投诚也显得心诚不是!” “嬷嬷,真的可行吗?” “主子,不赌一把等到那张氏先出手就晚了!” 武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听从自己嬷嬷的建议,于是从伊尔哈正院里回来的富察氏一进自己院子,就见丫鬟来禀,说武格格求见。 第110章 “武氏去侧福晋那了?”乌雅氏半靠在床榻上抬头看着掀开门帘进来的瓷珠,开口问到。 自从上次瓷珠打探到伊尔哈可能是怀了双胎后乌雅氏对她就信了几分,这段时间来恩威并施,乌雅氏总算是放心让她去替自己办事了。 “回格格,武氏已确实已经带着丫鬟去了侧福晋那!” 乌雅氏听后面上就露出了微妙的笑意。果然同上一世一样,这武氏就是个墙头草,难怪最后落得那么个下场。 瓷珠见乌雅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便忍不住问道:“格格,那个赵嬷嬷可信吗?” 乌雅氏回过神来看了瓷珠一眼,“信得过信不过的,有甚关系,我又没有害她,这侧福晋一进府就得了爷的宠爱,岂不比你主子我强多了,我这不过是替她指条明路!” 乌雅氏虽然放心让瓷珠去传话,但是却也不敢对她尽言,毕竟人心隔肚皮,今天还是你身边忠心耿耿的奴才,说不定哪天就能在背后狠狠捅你一刀。 “奴婢就担心,若让福晋知道了会不会......”瓷珠完全是一副替主子担心的样子。 乌雅氏挥了挥手,“放心吧,现在福晋肯定在为爷的事着急,哪里顾得上咱们这边。” 乌雅氏之所以不担心胤禛,是因为她知道那可是后来要做皇帝的人,而且这次他被圈禁正好给了自己一个绝好的机会。她要让武氏这个上辈子还算得胤禛宠爱的女人,在这一世刚进门就惹了胤禛的厌弃,如果连区区武氏她都收拾不,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让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格格,就算是武氏有意去投靠侧福晋,侧福晋会听她的?”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算得到侧福晋的心思,不过如果换做是我,有这么个绝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想拒绝怕是也难啊!”乌雅氏若有所思的说着。 上一世胤禛的后院里并没有富察氏这么个侧福晋。乌雅氏虽然觉得奇怪,但想到已经抄了好几年经书的李氏和被圈禁的宋氏,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毕竟这府里不可能没侧福晋不是,皇上肯定是要指人的。 富察氏出身大族,阿玛虽然官位不显,但与大学士马齐是同族的堂兄弟,倒也当得起这郡王侧福晋的名头。富察氏刚进门没多久就被胤禛带着去了木兰围场,乌雅氏也摸不清她的底。但是对于武氏,乌雅氏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对于这个最先投靠大李氏,待李氏失势后又攀上新进门最得胤禛宠爱的年氏的武格格,乌雅氏虽然谈不上恨之入骨却也讨厌至极。 所以在重生后不久,在武氏尚未进府的时候,乌雅氏就想法收买了她身边的赵嬷嬷。为的就一步一步慢慢剪去年氏的羽翼。现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乌雅氏当然不会放过。而且自从上次她在永和里惹了伊尔哈不喜后,伊尔哈虽然面上并未为难她,但她明显感觉到最近管事时处处受了掣肘。如果现在有人来转移伊尔哈的视线,她也能轻松不少。 “格格说的是!”瓷珠低头应承到,心里却在想,看来主子说的对,这个乌雅氏还真是个不简单的。 让武氏自己的嬷嬷给武氏出了个这么个“好主意”,表面看起来完全是为她着想,实际上不过是这乌雅氏一手操控的好戏罢了。富察氏应该会动心的吧,毕竟后院里的女子争的不就是男人的宠爱,想让男人宠你,你自然也得有拿得出手的资本。只是她到现在也看不清乌雅氏的打算,还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报给主子。 上次福晋生产,主子虽然让她打探消息,但却并没有让她动手。后来福晋狠狠的发落了后院的一干奴才,瓷珠就知道这后院里还有人盯着怀胎的福晋。也让她行事小心了不少,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敢有动作,就怕惹了福晋的怀疑。 前几天乌雅氏突然吩咐她去与刚进府的武格格身边的赵嬷嬷接触,她还在奇怪乌雅氏怎么会认得武氏身边的人。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得到乌雅氏的完全信任,所以也不敢询问太多,怕引起乌雅氏的疑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乌雅氏这么做绝对安的不是什么好心。 想到这,瓷珠也不得不感叹就连包衣出身都有着这番手段,这后院中果然没有简单的女子。 而得知武氏来找自己的富察氏,一进门听见丫鬟这么说还有些奇怪,转头看了身边的章嬷嬷,见章嬷嬷摇了摇头。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带着嬷嬷进了屋。 “婢妾给侧福晋请安。”武氏见富察氏进屋,连忙上前行礼。 富察氏虚扶了她一把,“你我都是伺候爷的,妹妹大可不必如此多礼,这样也显得咱们亲近些不是。” 章嬷嬷曾跟自己说过,这武氏看着就是个有心眼的,今天特意来自己院子里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富察氏虽然有戒心,但对她也还算得上和善。毕竟没有一进门就给自己树敌的道理。 “妹妹本打算姐姐一回府就来请安的,但是想着您旅途多有劳累,就不好来打扰姐姐。今个儿才来给您请安,还请姐姐莫怪。”能被指到皇子府里,哪怕是做妾那也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所以武氏的模样并不比富察氏差,甚至身上还有一种富察氏身上所没有的娇弱感。 富察氏看着武氏的一番作态,也不知道她家是怎么教的,“妹妹能来,我自然是高兴的,怎么会怪罪。” “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一进门就得了爷的看重,能随侍秋狝。”武氏语带艳羡的说到。 富察氏闻言,心下一顿,“万岁爷每年都要去木兰秋狝,妹妹也是有机会的。”说完后就不愿多言,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武氏见她端茶,就知道自己还是太着急了,于是又把话题了转到了别处,两人闲聊了会,正当富察氏奇怪武氏到底有何目的时候,就听她说道:“妹妹听说爷被万岁爷圈禁,心里真是又急又怕,也不知万岁爷何时能放爷他们回府。” 富察氏闻言就知道正题来了,看来这武氏是来自己这打探消息的,虽然心里不喜,但是也不觉得奇怪,“是啊,事情来的太突然,我这也是被弄的云里雾里的,这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一进京爷他们就被带到了宗人府了呢。”富察氏故作疑惑的说到,言语里还透着几分担忧。却并未说出大阿哥受伤的事。 “姐姐一直和爷待在一起,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虽然得爷看重能随侍秋狝,但是你也知道,爷是最重规矩的,我平日里都待在营帐中,哪里能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武氏才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是不肯跟自己说实话罢了,不过她说不说到是无所谓,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她还没那么蠢。 “几个阿哥都被圈禁了,可见事情怕是不小,只希望爷能平平安安,早日回府!”武氏叹了口气说到。 “妹妹说的是,爷肯定会平平安安回府的,佛祖保佑。”富察氏也附和到。 武氏喝了口茶,又担忧的说道:“只是也不知道爷现在怎么样,毕竟是在宗人府,妹妹就担心爷过的不顺心。” 被康熙圈禁能顺心到哪里去,富察氏现在还真有些不明白这武氏的用意了,“妹妹你......” 武氏见圈子也绕的差不多了,索性就开门见山,对富察氏说道:“跟姐姐说句实话,自从得知爷被圈禁后,妹妹就没有一晚上睡好过,总是担心爷在宗人府里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伺候的人尽不尽心,要不是身份低微,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宗人府在爷身边伺候。” 说完还拿起手里的绢帕抹了抹眼角,“让姐姐见笑了,今个儿过来本上来给姐姐问安的,但是不怕您笑话,姐姐得爷看重能随侍秋狝,妹妹就想着您怕是知道些什么消息,所以也是存着来打探消息的心思来的,您可千万别恼了我。” 富察氏闻言心有戚戚焉的说道:“妹妹严重了,毕竟你也是担心爷,你我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心里却在想,你是个什么身份,还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不过是男人的玩意罢了。 “姐姐说的是,只怪妹妹我身份低微,若是也似姐姐这般就.......。”剩下的话武氏并没有说完,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富察氏一眼。 富察氏闻言,并没有往深处想只觉得尴尬得很,敷衍的应承了她几句。两人又说了会儿别的武氏才带着丫鬟回了自己屋子。 待她了院子,富察氏就对一旁的章嬷嬷道:“嬷嬷,你说这武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章嬷嬷闻言寻思了会,“老奴琢磨着这武格格应该是看主子您得了爷的宠爱,特意来向您示好的?” “哼,宠爱?”富察氏想到这次木兰之行,不由得自嘲到。 章嬷嬷见状就知道她怕是又想起了在木兰围场为胤禛禁足的事,“主子,也不必忧心,这日子长着呢,再说您可是皇上亲指得侧福晋,如今后院里也不见爷格外喜爱谁,但偏偏带您去了秋狝,您还是有机会的。” “真的吗,可是嬷嬷我觉得爷怕是已经厌弃我了,在围场几个月爷他都.....他都......”富察氏想说,胤禛都没近过她的身,但是又说不出口,只是红着眼,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奶嬷嬷。 章嬷嬷也心疼自己的主子,心下琢磨了会就对富察氏说道:“主子,老奴到是有个法子。” 第111章 “嬷嬷,你有什么法子?”富察氏闻言忙抓起了章嬷嬷的袖口,连声问到。 章嬷嬷看了眼门帘那,示意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去外面守着,待屋里只剩下二人时,章嬷嬷才对富察氏道:“老奴也是听刚刚武氏说起爷的事,才想起来的。” “武氏?” 章嬷嬷见富察氏一脸疑惑,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主子你看爷被圈禁都有好几日了,可是正院福晋那却没见有半点动作。” “这又如何?” “我的主子哟,您不想想,若换做是您被圈禁在宗人府里,日子好不好过?” “自然是不好过的,只是这与武氏说的有什么关系?” 章嬷嬷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宗人府里就算条件再好,但毕竟是关人的地方,爷在哪里肯定过的不如意,福晋又不见动作,若是主子这会儿亲自或者派人送些东西,哪怕是些干净的铺褥,爷还能不放在心里?” 富察一边听着章嬷嬷的话一边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章嬷嬷见她犹豫又开口道:“再说了,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老奴看福晋没动作怕是怕担了干系,毕竟她身后还有乌拉那拉府,又有三个孩子,总归是有所顾忌。但是主子,您不一样啊,这后院的女人荣辱都系于爷们一身,爷若是不好福晋以为她能好得了。虎毒不食子,皇上还能真治了他们罪不成,爷肯定是要回府的,您要是这会儿主动关心爷,与福晋那相比自然是高下立现,等爷回了府,在他心里您与其他人肯定是不同的。” 富察氏听章嬷嬷说完后半晌不语,想到从热河行宫到木兰围场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胤禛对她的不喜。不然也不会将她安排在厢房,还在到了围场后禁了自己的足。若是趁着这次机会她能得了胤禛的心,倒也不妨冒险一试。 “嬷嬷说的有理,只是具体怎么做还需要好好筹划一番。”像是下定决定,富察氏一脸坚定的说到。 章嬷嬷见状脸上也有了笑意,这主子总算是开窍了,这后院的女人若是不争不斗,如何能立足!若不是家里不曾想着她会被指给四阿哥做妾,一直是按照正妻的标准来教导她,自己又何必替她操这个心,还真真是天意弄人。 这边伊尔哈在哄着三胞胎睡着后,便闪身进入了玲珑塔。在得知胤禛被圈禁后,伊尔哈虽然不后悔对大阿哥出手,但心里对于因自己而给胤禛惹来的麻烦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这两天她仔细想想也觉得当初胤禛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胤褆是皇子,稍有闪失就会被有心人利用。更何况这次胤褆还是重伤昏迷,甚至生死不知。 虽然她知道纵然康熙有再大的本事也查不到胤禛头上,但是她还是担心康熙迁怒胤禛,于是她在胤禛被圈禁的第一天就通过玲珑到了宗人府里与胤禛会面。 不过胤禛不但没有怪她,还一直安慰她不要替他担心,他在里面过的很好。伊尔哈心里难过,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般,又不好意思向胤禛低头认错,见他一幅你别担心的样子,伊尔哈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半句话来。 伊尔哈有隐匿身形的法宝,但是怕被人发现端倪,二人约定好三天见一次面。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到让胤禛觉得有些异样的刺激。对于这样几天一次的约会越发乐此不疲起来。 这天晚上伊尔哈到了宗人府后,用药让其余几人昏睡过去,便与胤禛说起最近府里的事。 “三胞胎可还好?”胤禛抱着伊尔哈,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到。 伊尔哈搂着胤禛的腰,总感觉他比之前要消瘦不少,心里难过,‘嗯’了声道:“他们三个哪里能不好,府里那么多奴才看着,还一刻都离不了我,要是再不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伊尔哈活了几百年还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她又不放心让奴才看着三胞胎,所以这段时间闹了不少笑话。但是这个她是绝对不会告诉胤禛的。 胤禛见她像小猫一样,依偎在自己怀里,一时间心里顿生无限满足,又狠狠的亲了她的脸颊一口,“等爷出去了,怕是皇阿玛也该给三胞胎赐名了。” 伊尔哈听见胤禛这么说,抬头看向他,问道:“爷怎么如此肯定,可是知道了什么?” “不是你告诉的爷十四猎杀的是狼王幼崽吗?” “那并不是真的狼王幼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若是真的白狼怕是会跟我拼命的。”伊尔哈口中的白狼正是那日出现在围场的狼王。 胤禛听到她给那么罕见且有灵性的狼王,取了个这么通俗易懂的名字,不自觉的嘴角抽了抽。不过想到她替三胞取的乳名又释然了。 “不过你这样做确实危险,那狼群的数量也未免太多了些,你只是没见,那些蒙古王公听闻太子他们遇到的狼群有成百上千头,都直呼不可能。 “那不过是他们孤陋寡闻罢了,小白的手下比那可多多了!”伊尔哈一脸得色的回到。转念又想起刚刚胤禛说不久就要出去的事又问道:“爷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很快皇阿玛就会放了你们的?” “事情又不是我做的,皇阿玛关着我们作甚。”胤禛奇怪的看了伊尔哈一眼,突然间向是想到了什么,复又笑道:“至于这其他人嘛......爷就不敢说了。” “爷说的可是十四弟?” “这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吗,怎么还会来问爷?” 伊尔哈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哪里知道十四会去猎杀狼崽!” “是...是...你不知道,都怪他自己行了不?” “我是真的不知道!”伊尔哈一脸严肃的的看着胤禛说到。 胤禛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是想笑,一把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你怎么就这么招爷稀罕呢!” 伊尔哈被闷的喘不过气来,伸手捶了捶胤禛胸膛,胤禛稍微松开了她,衔着她粉嫩的嘴唇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不过为什么就单单太子没事?”伊尔哈也想不明白康熙为何单单放过了太子。 胤禛眯着眼睛,哼了一声,“毕竟是国之储君,可不是我们这样的皇子阿哥能比的。若是动他就是动摇了国本,皇阿玛就算近些年来乾纲独断,但也不得不权衡利弊后才能做决定。 “爷的意思是,皇阿玛后续还会对太子出手?” “皇阿玛毕竟年纪大了啊!”胤禛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到。 胤禛想的没错,此时的康熙对于怎么处理太子确实有些犹豫。毕竟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孩子,而且朝中也有一些大臣是支持太子的,稍有不慎便很有可能如胤禛所说就是动摇国本。况且大阿哥的事并没有证据证明乃是太子所为。 这天,还在宗人府的胤禛收意外的收到了富察氏让人送进来的干净铺褥和一些吃食。 “哟!我说四哥,你这新进门的侧福晋还真是挺有心的啊,这是担心皇阿玛亏待了咱们,给你送东西来了?弟弟我可是羡慕得很啊!”胤祯见他的哥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堆东西,不阴不阳的讽刺到。 胤禛此时只觉得这个富察氏真是个蠢的,先不说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送了一堆东西来宗人府,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就算要送,身为福晋的伊尔哈都没送呢,你一个侧室这样越俎代庖是不是也太不守本分了些。 “十四弟此言差矣,四弟家的也是出于好意。”三阿哥开腔帮胤禛说话。 “就是,十四哥小四嫂也是担心四哥。”十三阿哥向来敬佩自己的四哥,虽然也觉得富察氏这么做确有不妥但是还是出言帮胤禛解释。 “哼!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偏偏就他金贵,我看这事要是皇阿玛知道了......嘿嘿!” 八阿哥和九阿哥就看着兄弟俩这么针锋相对,也不出言相帮谁只是在一旁凑热闹,九阿哥还给胤禩使了个眼色。见胤禩一微微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眼此时还在喋喋不休的胤祯,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胤禛也不看十四那边,仍由他在那自说自话,隔了一会儿摇了下牢房里的铜铃,不多时就见宗人府里的负责看守的士兵很快就到了牢房这。 “各位爷,有啥事啊这是?”这小兵点头哈腰的问到,心里却暗暗吐槽,皇上把这皇子阿哥拘到宗人府里,苦的还是自己这些奴才啊,这里面单拎出来,哪个自己不得都当祖宗供着啊。 胤禛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东西,对那兵丁说道:“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回爷府上,就说爷在这很好用不上这些。” 小兵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地上的东西一眼,见胤禛一脸凝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应了是便将这些东西又搬出了牢房。 雍王府里,伊尔哈正在看着庄子上的账本,就听宝琴来报,说前院管事求见。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伊尔哈便吩咐让他直接到正堂回话。 等着管事带着两个包裹到了正院,伊尔哈还以为是管事要告假呢。只是听他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伊尔哈只觉得心中既愤怒又想笑。 “去传侧福晋来!” 第112章 当富察氏得知伊尔哈让自己去正院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往宗人府送东西的事被伊尔哈知道了。 “嬷嬷怎么办,福晋要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富察氏有些惴惴不安的问到, 章嬷嬷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主子还是缺乏些历练啊,“主子莫急,就算福晋知道也没甚关系,您毕竟是关心爷,就算她是福晋,面上也说不出什么了来,顶多就是背后耍些手段,如是这样,那福晋的眼界也太小了些,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章嬷嬷心里想说,若是你得了爷的宠爱,她伊尔哈就算贵为福晋又如何。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真不是能明目张胆说出来的。 “但愿如此吧!”富察氏说完叹了口气,便带着人去了正院。 伊尔哈之前还真不知道富察氏派人往宗人府送东西,自从生了三胞胎后她既要照看三胞胎,又要管着府里的事情,自然是分、身乏术。直到今天前院的管事拿着那几个被胤禛退回来的包裹到正院,她才发现自己对于后院的这些女人还是疏忽了。 “给福晋请安!”富察氏进屋后就忙着给伊尔哈行礼。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伊尔哈出声,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正当富察氏耐不住,想抬头看看的时候,就听见伊尔哈淡淡的说道:“富察氏,你可知错!” 富察氏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猜的不错,福晋怕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心里不喜了,“回福晋话,妹妹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一直以来伊尔哈都不愿为难胤禛后院的这些女人,盖因为自从到了这里后她的所见所闻,皆让她感叹这里的女子太过可怜。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和自己大婚后胤禛并没有去碰她们。伊尔哈没有去深究这个原因。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胤禛跟后院里任何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索性胤禛并没有。 “哦,你不知道?”伊尔哈淡淡的问到,语气里并不见丝毫不虞。 “妹妹确实不知,还请福晋直言。” 伊尔哈见富察氏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知怎地就有些想笑,“那你给我说说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说完便指了指一边八仙桌上的几个包裹。 富察氏闻声望去,当看见是自己让人送到宗人府给胤禛的东西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伊尔哈把这些东西给扣了下来。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姐姐这?”富察氏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伊尔哈。 伊尔哈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这么说来,这些东西确实是你的了?” 富察氏本想质问伊尔哈为何扣下这些东西,但感受到伊尔哈话语里的冷然之意,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低头答道:“确实是妹妹的。” “不知侧福晋在闺阁时是哪位嬷嬷教导的规矩?”富察氏听伊尔哈这么说,正欲开口反驳就听伊尔哈又说道:“就算在家时没好好的学过,进宫选秀时,宫里的嬷嬷就没告诉过你,作为一个侧福晋哪些是该做的,哪些是不该做的?”伊尔哈这说,等于当面说你富察氏没规矩,没家教。简直是直接打脸。 富察氏虽然家势不显,但是从小到大家里也是如珠如宝的宠着,哪里受得了这个,“妹妹不知福晋是何意思。”语气硬邦邦的,很有我不服气的意思。 “哦,难道这些不是你让人送到宗人府里去的?” “东西确实是我让人送到宗人府去的,不过妹妹也是关心爷,不知错在何处。” 伊尔哈闻言差点气乐了,“关心爷,我看你是别有用心才对。” 富察氏闻言猛的抬头看着伊尔哈,眼里满是震惊,“福晋何出此言,妹妹不过就是担心爷在宗人府里受罪,才让人送些日常的东西进去的,福晋为何出此诛心之言!” “哼,担心爷,被皇阿玛圈禁的阿哥有好几位,你看见哪家女眷送东西进去了?你跟爷去秋狝,难道不知道几位皇子阿哥是因为什么被圈禁的?送东西进去,怕爷受罪,也不想想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了此事,还以为咱们对他的旨意不满呢,我看你担心爷是假,想借机邀宠才是真。” 伊尔哈一连串话砸的富察氏有些蒙圈,等反应过来才明白伊尔哈话里的意思,一时也慌了神,连忙道:“福晋......我......我并不是邀宠,我是真的担心爷......” 伊尔哈真心受不了她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妹妹的,也懒得和她纠缠,挥了挥手道:“行啦,并非是我想为难你,只是你送去宗人府里的这些东西,让爷给退回来了,爷最是重规矩,按理说你惹下如此麻烦很该按规矩处置,不过你毕竟是府里的侧福晋,我的意思呢这几日你就在院子里抄经替爷祈福,该怎么处置等爷回府再说。” 富察氏听伊尔哈说这东西是被胤禛退回来的,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下绝望也听不清伊尔哈后面说的什么,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的,直到一旁传来宝珠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侧福晋,这边请吧!” “福晋,您听我说,我真的是担心爷啊.......真是的.....”富察氏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上前跟伊尔哈解释。 伊尔哈才懒得管她是关心还是别有用心,挥了挥手示意宝珠送她出去。 “侧福晋,请吧!” 富察氏见伊尔哈毫无所动,只能认命的出了正院,心里琢磨着等胤禛回府再做打算。 见富察氏出了门,伊尔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福晋,可是累了?”海嬷嬷见她面色不好,连忙上前问到。 伊尔哈摇了摇头,“我这是被她闹的脑仁疼。” 海嬷嬷也深以为然,“我看这侧福晋就是个不简单的,想来怕是一进门就被爷带去秋狝,这心大了,这是见您这边没动作,上赶着跟爷表忠心呢。” “我看她也是被有心人撺掇的。”伊尔哈说着就起身往里屋去,准备看看三胞胎。海嬷嬷跟在身后疑惑的问道:“福晋怎么知道的?” “你看她回来后吓的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敢出来,就知道她是个没主见的,这事啊不是后院里有别人撺掇,就是她身边伺候的人给出的馊主意。”说完又对海嬷嬷道:“对了,嬷嬷让人去查查这几天后院里都有谁去过富察氏的院子。” 海嬷嬷闻言应了是,伊尔哈到了里屋,看着三胞胎在床上闹成一团,连忙上前将三个小东西分开,“真是的,额娘离了一会儿都不行。”虽是抱怨,但言语中的满足感就连一旁的海嬷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晚间哄睡了三胞胎伊尔哈又通过玲珑塔到了宗人府。 “怎么昨天刚来过,今天又来了,可是想爷了?”胤禛揽着她的腰戏谑的问到。 伊尔哈没好气的翻了白眼,“促狭,我是看今天你退回了富察氏送来的包裹,想着来问问与你可有妨碍。” “怎么,吃醋了?爷不是退回去了吗,你可不许为这个跟爷置气。”胤禛被前一段时间的事给闹怕了,本身带着富察氏去秋狝就是他一时冲动之举,事后也心虚不已,好在伊尔哈并没有因为这个与自己置气,没曾想在这节骨眼上富察氏又来了个送东西这招,他还真有些担心伊尔哈不喜。 “爷,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担心这事若让皇阿玛知道了对你不好。” “嘿嘿,没事,不过若是福晋你亲自送过来......爷肯定是不会退回去的。” “你就胡说吧,我才不会给你送东西呢,我看你在这的日子也不比府里差多少。” 胤禛怀抱着伊尔哈,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一时心猿意马,“差得多了,在这里,爷可是夜夜孤枕难眠。”胤禛一边含着伊尔哈的耳垂一边喃喃的轻声说到。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伊尔哈顿时身子就软了下来,“胡说什么呢你!” 胤禛见她一副娇羞的样子,顿时心里爱的不行,狠狠的亲了她一口,才道:“你就不想?” 伊尔哈被胤禛说的心虚,无奈只能转移话题,“我前昨天收到宫里的消息,皇阿玛又赏赐好些东西到毓庆宫,说是给太子压惊。” 胤禛听她说起正事,也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沉吟了会儿,才道:“看来这次皇阿玛是不准备对太子动手了。” “皇阿玛一直以来都这么看重太子,我总觉得为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皇阿玛是不会对太子怎么样的。” 胤禛闻言叹了口气,搂着伊尔哈的手紧了紧,“再疼爱毕竟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太子。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只要个名头就可以,况且这皇家自古以来就不缺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的事。” 伊尔哈闻言也很是感慨,似乎是感受了胤禛的悲凉的心绪,也不说话,只是乖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像是想给予他无言的安慰。 胤禛见她如此,心里顿时软的不行,抱着她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不过如此一来怕是爷很快就能回府跟你团聚了。可惜以后怕是再难有如此特别体验了。”言语里还不无遗憾。 伊尔哈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被他说的脸红,只得笑骂了句,“没个正经!” 第113章 果然在大笔的封赏到了毓庆宫的三日后,康熙就下旨释放了被圈禁在宗人府里一众阿哥,当然十四阿哥胤祯除外。 康熙回京后,就以雷霆手段圈禁了一众成年的皇子阿哥,朝中的大臣都纷纷在猜测,皇上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关起来是个什么意思。联想到大阿哥和太子遭遇狼群,而大阿哥重伤昏迷的事,众人心中难免有了种种不好的猜测。 其中也有人在猜康熙会不会对太子出手,毕竟这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与太子脱不了关系。但随着康熙赏赐了好些东西到毓庆宫,还释放了几个被圈禁的阿哥后,一时间事态急转直下,原本早准备好迎接康熙怒火的众大臣,又不得不纷纷感叹圣心是越发的难测了。 康熙圣旨的大意是,大阿哥这件事性质恶劣,影响严重,所以慎重起见,不得不圈禁自己的几个儿子。不过经过调查,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十四阿哥无意猎杀了狼王的幼崽,才招致了大批的狼群报复。 给太子赏赐是出于给他压惊,其余的阿哥也可以回府了,十四阿哥胤祯虽说是无意,但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所以还是在宗人府里继续呆着吧,具体多久还得看皇帝自己的心情。 这道旨意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其中最愤怒和忧心的就是宫里的惠妃和德妃。 当惠妃得知大阿哥出事时,又惊又怒,心急之下竟然生生气的呕出了血,伺候的下人见状急急忙忙请来了太医。太医看过后只摇头叹气,说惠妃这是急怒攻心所致,伤了心脉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否则于寿元有碍。 康熙得知惠妃的情况后,也到了钟粹宫,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并承诺一定会找出凶手,让惠妃安心养病。惠妃心底一直认为这事乃太子所为,毕竟这么些年来,自己的这个儿子与太子不对盘乃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两人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太子是最有动机这么做的人。而且为何两人一同遭遇狼群,偏偏就太子没事,自己的儿子却生死不知。 只是等惠妃知道康熙赏赐了好些东西到了毓庆宫,后续还下了那样的圣旨后,又气的呕了好几口血,直呼“老天不公。”虽然她心底认定了太子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但对于胤祯这个明面上的始作俑者,惠妃也是恨的牙痒痒,想到他的额娘德妃,惠妃又打起了精神,自己暂时不能对付太子,难道还不能收拾你了个包衣奴才出身的宫妃不成。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紫禁城里的两个女人在康熙的那道圣旨颁布后,便拉开了明争暗斗的大戏,当然这是后话。转过头来说德妃。 她没曾想到这次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当得知其余阿哥都被皇上下旨释放,偏偏是胤祯被单独圈禁后,一向心机深沉的德妃瞬间也乱了方寸。 “嬷嬷,你让人去老四那传话,就说我要见他。” 苏嬷嬷闻言心里只吐槽,,平时算计来算计去的,这个时候知道找自己儿子了。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以德妃现在这样阴阳不定的脾气她是不敢乱说话的。 胤禛回到府里后,还没等他歇口气,永和宫里的人就到了王府,传了德妃的口谕让他进宫。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你这一去她还不知道怎么为难你呢!”伊尔哈一边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抱怨着。 胤禛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额娘怕是又要闹幺蛾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伊尔哈上次药下的太猛了,德妃被那异症折磨的都有些魔怔了,完全不复梦中那心机深沉,手段了得的样子。 “我们几个都出来了,就十四还被圈在里面,出了那么大的事额娘着急也在情理之中。”说完还拍了拍伊尔哈的手,示意她不用忙活了,让下人来伺候。 “就你看得开,我看要是换做是你在里面,她不拍手叫好才怪!” 伊尔哈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胤禛换好衣服后一把将她揽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笑道:“行啦,我只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怎么说她也是我的额娘,既然让人来传话,我总归是要去一趟的,左不过就是老十四的事罢了。” “十四的事,她找你有什么用!”伊尔哈被他弄的痒痒,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胤禛见她躲开,本想再把她拉回来,但是见时辰不早了便也作罢,捋了捋衣袖无所谓的道:“她现在还能找谁去!” 确实,德妃不过包衣出身,娘家也不显,前几年虽得皇上宠爱,但皇帝的宠爱自古以来就是靠不住的,真出了,事朝中无人德妃也只能找胤禛这个她不喜的儿子求助。 “那你打算怎么办?”伊尔哈也犯愁啊,若是德妃开了口,胤禛不应的话,德妃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若是应了德妃,天知道她为了自己疼爱的儿子会让胤禛去做什么。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乖乖在家等着爷回来。”说完亲了她一口才带着苏培盛进了宫。 出了正院胤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永和宫那边怎么说。” 苏培盛一边紧跟胤禛的步伐,一边小声说道:“自从上次大挑前,德妃娘娘在皇上面前提了伊阿桑和阿兰泰家的格格后,皇上已经好几个月没到过永和宫了。” 见胤禛面无表情,苏培盛又接着道:“后来皇上指了礼部侍郎完颜.罗察家的格格为十四爷的福晋,为着这个十四爷进宫闹了一场,动静还不小,德妃娘娘差点就没捂住。” “哼,这就是她一直疼爱的好儿子!”胤禛闻言冷哼了一声。 苏培盛也不敢插嘴,只是低着头跟在胤禛身后,德妃娘娘再怎么说也是胤禛的额娘,他们母子二人之间就算闹的再厉害,也不是自己这个奴才能置喙的。 不多时胤禛就到了永和宫,董嬷嬷早早就守在外面等着胤禛。 “给雍郡王请安!”董嬷嬷见胤禛带着苏培盛进了宫门,连忙迎上前请安。 胤禛淡淡的“嗯”了声,“额娘可还好?” “主子知道十四爷的事后,急的乱了分寸,刚刚还说要去养心殿求见皇上,被老奴拦下了。”董嬷嬷低声说到。 “嗯,你做的很好!”胤禛说完就大步跨进了永和宫的正殿。 胤禛一进门就跪到了德妃跟前,“儿子请额娘大安!” 虽然德妃的异症已经好了,但是这永和宫里熏的香也越来越浓,熏的胤禛眼睛都有些发酸,他不禁暗道这么冲的味道,难怪皇阿玛不愿意来。 “老四啊,十四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几个都出来了唯独他还被圈在宗人府?”德妃一开口就是十四,也不问问胤禛近况。 胤禛也不以为然,他早就习惯了,“回额娘的话,据皇阿玛的圣旨上所说,是因为十四弟误杀了草原上狼王的狼崽,才引的狼群伤了大阿哥他们。” “这个我当然知道,额娘的意思是这事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十四跟着皇上去围猎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会不会是有人陷害他?”德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胤禛心道,可不是说对了吗,不过这事也只能算十四倒霉,伊尔哈也没有算到他会去捕杀那幼狼,面上却一脸肃然,“还请额娘慎言,皇阿玛既然下了圣旨,之前肯定是彻查过的。” 德妃见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念想到自己还得有求于他,便只能耐下性子来,“这事额娘看着蹊跷,怎么大阿哥和太子一起,就太子没事,老四啊,你是做哥哥,如今你亲弟弟还在宗人府里受罪,你可得想想办法。” 胤禛就来之前就知道德妃找自己没好事,但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心里虽然不忿,但脸上面色却不改,仍然是恭恭敬敬的,“回额娘,儿子自然是担心十四弟的,不过皇阿玛既然下了圣旨,圣命难为,儿子也......”剩下的话胤禛没说出口。言外之意就是皇阿玛都下了圣旨了,您还让我想办法这不是为难我呢吗。 “你身为郡王,就不能想想办法,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就忍心让他在宗人府里受罪!”德妃见胤禛老神在在的样子已经有些急了。 一旁的董嬷嬷看的直摇头,德妃是越来越糊涂了,这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德妃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呢。 “额娘严重了,宗人府里伺候的人还算上心,虽比不得十四弟在自己府里,但也说不上受罪。” 德妃听他这么说,气的个仰倒,“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德妃指着胤禛厉声斥责到。 胤禛也不犯怵,仍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只是向德妃叩首道:“儿子不孝!” 董嬷嬷见德妃气的上不来气,连忙端了杯茶,想让她喝口茶顺顺气。岂料德妃接过董嬷嬷手上的茶,顺手就砸到了胤禛头上,胤禛也不躲,瞬间茶水和着鲜血就顺着胤禛的额角流了下来。 董嬷嬷见状,心道不好,“来人啊,快拿帕子来。”只忙着吩咐一旁伺候的小宫女拿帕子来给胤禛止血。 “谁都不许动!”正当大殿里一片慌乱的时候,德妃突然大声呵斥到。 第114章 众人闻声都停了下来,一时间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 德妃看着一直跪在那的胤禛,半晌后闭上了眼睛,“老四啊,你心里可是一直在怨恨额娘!” “儿子不敢!” “不敢...嚇嚇...是啊!只是不敢而已......”德妃冷笑了几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沙哑笑声,让一旁伺候的人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德妃生病那段噩梦般的日子里。一个个纷纷垂下了头不敢看向二人那边。 德妃笑完又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没关系,今天咱娘俩就把话挑开了说明白。” “额娘请讲。”胤禛咬着牙说完后,袖口里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一时间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梦中德妃种种的面孔。 德妃像是回想起很久之前的事,幽幽的说道:“你一出生就被佟佳氏抱走了,虽然舍不得,但是圣命难为,额娘也是没办法。佟佳氏出身高贵,又是皇上的表姐,能得她的庇护也是你的福分。”却丝毫不提康熙因为胤禛被抱到了佟佳氏那,而晋升当时还是小小常在的她为贵人的事。 “你刚被抱走的那段日子,额娘整日都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担心承乾宫里的奴才慢待了你,为着这个,我还偷偷去看过你几次。”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般,德妃自嘲的笑了笑又道:“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被佟佳氏照顾的很好,好到连我这个亲生额娘你都不曾正眼看过一眼。” 事隔多年,乌雅氏早已不记得当初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心境了。如今对胤禛的厌恶,乃至怨恨到底是因为佟佳氏,还是因为不肯面对曾经那个对佟佳氏卑躬屈膝的自己,她早已不愿深究。 “儿子当初年纪还小,让额娘伤心了。”胤禛听德妃这么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到。 “哼,年纪小...想来当你知道自己的额娘不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而是一个包衣出身的贵人时,应该是很失望吧。” “儿子并没有!”胤禛想说的是,如果没有那个从小就伴随着他的怪梦,对于德妃他怕也是想亲近的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额娘。可惜没有如果,梦中的种种让他对这个手段了得的额娘,早早的就有了戒心。或许他与德妃走到如今母子情分淡薄如斯的境地,他也是有错的。 德妃闻言,嗤笑了一声,“你不用急着否认,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她佟佳氏的亲生儿子,若是没有后来的小六和小十四,我或许会为这个而感到难过,不过好在后来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胤禛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德妃又说道:“额娘今天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非常讨厌你,一看到你这张脸就让我想起了死去的佟佳氏,我恨不得你跟着你那短命的额娘一起去了才好。”德妃语气虽然平缓,但吐出的话语却怨毒无比。惊的一旁的董嬷嬷差点失声叫出来。 胤禛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德妃,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自己额娘的口中,他知道德妃讨厌自己,但却没想到她讨厌自己到想让自己去死的地步。 “今天让你来,本想着让你去求求你皇阿玛,求他放了十四,不过看样子你是不会去的。” “皇阿玛金口玉言,儿子何德何能,能让皇阿玛收回成命。”圣旨一下,哪里是谁去求个情,康熙就能收回成命的事。 “你不用找借口,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不过没关系额娘有法子让你去!”德妃说完便起身,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就往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还没等一旁董嬷嬷惊呼出声,就见一道青色的影子闪过眼前,胤禛形敏捷,德妃自然没有撞到柱子上。见到这一幕,被吓傻了的一群奴才,方才回过神来,纷纷大大的吁了口气。 德妃试图挣脱胤禛,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你现在拦住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一直拦着,今天你不去,我就撞死在这里,好让天下人都看看雍郡王,大清的四皇子是怎样的一个不孝子。” 胤禛死死的抱住德妃,直到听见状若疯魔的德妃说出这一番话,才松开了手,叹了口气道:“额娘这是何苦,儿子去便是了。”言语间尽是苦涩与无奈。 ------------------------------------------------------------------- 养心殿里,康熙正在看着折子,见李德全进来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何事?” “回主子,雍郡王在外求见!” 康熙闻言皱起了眉,“这会儿老四怎么进宫了?” “四爷好像是从永和宫那边过来的。”李德全低头答到。 “永和宫!”听闻胤禛从永和宫过来,康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宣他进来吧!” 胤禛得了旨意便随着李德全进了养心殿。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胤禛进了大殿就跪下给康熙行了个全礼。 “嗯,起身吧!”康熙说完放下手中的折子,一抬头就看见了胤禛头上的伤。眉峰一挑,怒道:“老四,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是宗人府里的奴才弄的?” “是儿子不小心碰到的。”胤禛说完就低下了头。 一旁的李德全到是听到了点风声。心里暗自吐槽,宗人府里的那帮奴才,哪里敢向几个皇子下手,这几天来谁不是把这帮阿哥当祖宗供着。 康熙闻言也不出声,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禛,也不叫他起身,半晌才道:“这个时辰你到养心殿有何事?” “儿子是为了十四弟的事来的。” 康熙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胤祯?老四你是替他来求情的?” “十四弟这次也是无心之失,还请皇阿玛网开一面。”胤禛说完就匍匐在地,向康熙行了个大礼。 康熙冷哼了一声,“无心之失,老四啊...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无心之失的?” “儿臣想着,十四弟肯定不知道所猎杀的是狼王的幼崽,所谓不知者不罪,还请皇阿玛恕罪。”其实胤禛也知道他所说的理由实在有些牵强,康熙根本不可能收回成命,但人活一世,有些事就算明知道是做无用功,却又不得不去做。 “不管十四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胤褆毕竟现在还生死不知,朕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将他圈禁在宗人府就已经是朕对他网开一面了,用不着你来替他求情。”康熙说完就挥手让胤禛退下去。 胤禛闻言犹豫了一会,仿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皇阿玛,既然您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儿臣愿意替十四弟受罚。” 康熙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荒唐透顶,猛的拍了下桌案,怒喝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一旁的李德全被康熙给吓了一跳,心想这雍郡王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沽名钓誉,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这是想在皇上面前刷好感?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位四爷也是个虚伪的。 “还请皇阿玛恩准!”胤禛说完就重重的将头叩到了地上。李德全听着“砰”的一声,想到刚刚看见他头上的伤,都替他疼的慌。 “你真要替十四受罚?”康熙见胤禛如此,微眯起双眼冷然到。 “儿子心甘情愿。”胤禛闻言抬头,目光灼灼的与康熙对视。 康熙这个时候已经收敛起了怒火,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既然你与十四兄弟情深,甘愿有难同当,那么从今日起你就卸了差事,好好在府里念念圣贤书吧,朕看你这几年念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说完就吩咐李德全带胤禛出去。 “郡王,请吧!”李德全走到胤禛身边轻声说到。 胤禛深吸了口气,再度重重的向康熙叩首后,道:“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一听更心烦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桌案上,“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对胤禛道:“四爷,您请吧!” 胤禛也不欲纠缠,该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的事就要看八阿哥他们的了。于是冲李德全颔首,便起身出了养心殿。 等胤禛出了大殿,康熙又招来了李德全,“去查查,老四刚刚去永和宫做了什么!” 李德全闻言,心里打了个秃噜,“嗻,奴才这去办!” ------------------------------------------------------------------------------- 当伊尔哈见胤禛顶着头上的伤回府的时候,气的只想冲进宫找德妃理论理论。 “她怎么就下得了手!”伊尔哈一边给他抹着药膏,一边忿忿不平的说到。 想到之前德妃说的话,胤禛嗤笑一声,“爷无碍,你不用担心。” “这次她又让你去干嘛?”伊尔哈现在气的连额娘两个字都不愿意说了。 “额娘因为十四的事着急,便想让我去求求皇阿玛,对十四弟网开一面。” “她怎么就不去求,让你去有什么用。” “自从上次额娘大病一场后,皇阿玛去永和宫的次数越发的少了,近几个月来更是连永和宫的宫门都没踏入过,你说额娘去求有什么用,再说后宫不得干政,养心殿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我看她就是故意难为你,明知道你去了也没用,还寻死觅活的逼你去,现在你被皇阿玛禁足到是如了她的意了。”伊尔哈现在一想到德妃就恨的牙痒痒。 胤禛听她这么说心道,可不就是吗,德妃这么做明显就是要为难自己。索性他也将计就计,不过要没头上的伤,他还真没那么痛快的就去养心殿求见康熙。 “好了,你也别气了,这样不挺好,爷现在不用领差事,正好可以在府里好好陪陪你,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嚷嚷着让爷教你炼丹呢吗,晚上将爷伺候好了,爷保证倾囊相授.......”胤禛说完也不等伊尔哈回话,趁她不备就吻上了她的唇。 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见两个主子如此,都羞得不行,一个个都低着头红着脸,悄悄退出了里屋。。 第115章 胤禛走后康熙并没有处理奏折,他对于胤禛今天异常的举动很是疑惑,自从上次彭定求的案子,十四让人在京城里散播了那些流言后,康熙就知道十四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哥哥。 所以今天胤禛突然提出要替十四受罚,他就觉得很奇怪了。 康熙在殿内踱了好久之后,看着天色已晚,有些疲惫,便躺在榻上休息,并吩咐李德全若是永和宫那边有回报,一定要叫醒他。 康熙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李德全轻言“皇上,永和宫那边有消息了。” 康熙闻言掀开身上的薄被,踏上软鞋,揉了一下额头。仅穿黄色里衣的康熙觉得有些凉意,李德全连忙服侍康熙披上了斗篷,又端上了热茶,康熙抿了一口,“朕让你查的事如何?” “回主子话,今天雍郡王是奉德妃娘娘的口谕进宫,额头上的伤也是在永和宫里留下的。“李德全想到今天探查到的事,心里唏嘘不已,以至于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联想到十四的事,康熙眉头紧锁,“老四的伤是在永和宫留下的?” 李德全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康熙,然后跪在地上,一声不言。康熙接过去一看,越看越心惊,“简直不可理喻!”康熙怒喝一声,将手上的纸张重重扔到了地上。 纸张飘落在地,康熙此时只觉得脑袋充血,愤怒异常,“宫里妃嫔的孩子哪个不是换养的,怎么偏偏就她乌雅氏金贵,一个包衣奴才让她伺候皇贵妃,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虽然胤禛从小就严谨不讨喜,可是那也是她亲生的,她居然恨不得让老四去死!” 康熙猛然将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起身怒骂,“这个贱人!” 李德全只觉得浑身冒冷汗,就算当初三藩之乱,大清江山危在旦夕之时,康熙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李德全此时只觉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暗自盘算着德妃娘娘这次怕是要倒霉了,天子一怒,哀鸿遍野。李德全叹气,德妃娘娘啊……是真糊涂了。 被康熙禁足在府里的胤禛,最近日子过的很是悠闲。早上与伊尔哈用过早膳后去前院书房看书,下午回来陪着伊尔哈和三胞胎到玲珑塔里玩闹一会儿,晚间二人自然是一阵缠绵。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几天,伊尔哈不禁想要是她和胤禛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但是她知道胤禛的抱负,知道这样的时光不会长久,所以对于这样安逸的日子也格外的珍惜。 这日待胤禛用过膳去了前院后,伊尔哈便逗弄起三胞胎来,三个小家伙一见自家额娘尽管站不稳,但是都扒着悠车的车围,“啊!啊!”的叫着。 伊尔哈笑着抱起圆圆,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圆圆真乖,哥哥有没有欺负你啊!”小北别看是个不爱哭闹的,却经常爱欺负圆圆,伊尔哈也奇怪,自从上次小北把糖糖咬哭后,被胤禛狠狠说了一顿,当时伊尔哈还嘲笑他,说小北那么小怎么可能听得懂,可偏偏自从那次后小北就再没欺负过糖糖。 一边的糖糖见额娘抱着哥哥,也顾不上自己,急的站不稳一个小屁墩儿就坐到了床褥上,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伊尔哈瞬间就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又将糖糖抱到了自己怀里哄了起来。 就在伊尔哈手忙脚乱之时,就听见宝琴进屋说道:“福晋,苏公公求见。” 伊尔哈以为胤禛有什么事,连忙将怀中的两个孩子交给一旁的乳母,“让他进来回话吧!” “奴才请福晋大安!”苏培盛进屋后就朝伊尔哈行了礼。 “起身吧,可是爷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心道,自己主子还真是越来越有情趣了,这不过刚离开正院一会儿,又上敢着让自己送东西来了,“回福晋的话,奴才是按爷的吩咐来送东西的。” “哦,是何物?”伊尔哈也奇怪,是什么东西需要胤禛特意派苏培盛送过来。 苏培盛闻言,就呈上了做工精致的描金海棠花嵌珊瑚的紫檀木小盒。 伊尔哈疑惑的接过盒子,打开后只见一张青缣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胤禛以青缣为纸,铅丹为字,写了一封情书给伊尔哈,字里行间言辞清丽,情谊重叠。末有诗一首: 河汉虽云阔,三秋尚有期。 情人终已矣,良会更何时。 伊尔哈看完后只觉得脸上烧的慌,将青缣放回到盒子里,吩咐宝琴收起来,就对苏培盛道:“你回去吧,告诉爷就说我知道了。” 苏培盛被弄的一头雾水,什么就‘我知道了’不过不该问的就不问,是做奴才的本分,苏培盛也不敢多问,随即领了吩咐就去了前院。 前院书房里的戴铎正与胤禛说着八阿哥府上的事,胤禛听后心里琢磨,看来老八府里已经有了动静,就是不知道他会对谁动手了。 细细嘱咐了戴铎一番后,便让他回了自己院子。戴铎刚走,苏培盛就进了书房。 “东西送到了?” “回主子,东西奴才已经亲自送到了福晋手里。” 胤禛闻言‘嗯’了一声,复又问道:“福晋可有说什么?” “福晋让奴才转告爷,说她知道了。” 胤禛听完后很是满意,对苏培盛道:“嗯,你去外面候着吧!” 待苏培盛出去后,胤禛本想静下心来再看会儿书,但是一想到他写儿伊尔哈的那封信,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给女人写这个,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也不知道伊尔哈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胤禛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掩在脸上,后往靠椅上一靠,越想心越慌,总觉得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过孟浪,惹的伊尔哈不喜可怎么办。 正在他忐忑不安之际,外面就传来了苏培盛的声音,“主子,福晋来了。” 胤禛听见伊尔哈来了,猛的坐了起来,咳了一声才沉声道:“让她进来。” 胤禛看着眼前的伊尔哈,身着水影红的旗装,上绣有小朵的海棠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粉色簪花,略施粉黛,朱唇不点而赤,低头咳了一声,便冷着脸开口“你不好好照顾他们三个,到这来做什么?”伊尔哈并不在意他的冷脸,笑着说道道“不是爷让我来的吗。” 胤禛听她这么说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她一直四处打量,忍不住说道,“还不过来,楞在那作甚?” 伊尔哈见他向自己招手,轻笑了一声便走到了胤禛身旁。这书房自从上次她和胤禛大吵一架后,还是第一次来,上次只顾着和胤禛吵架,也没能好好看看里面的摆设,所以当下又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 “可是看够了?”胤禛将她抱到腿上,见她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忍不住问到。 伊尔哈有些失望的说道:“这些摆设,书案啊,八宝架也没什么特别嘛,就是书多了一些,感觉很严肃罢了。” “爷这是办公的地方,与你那自然是不能比的。”说完还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 感觉着耳后那人熟悉的气息以及颈间潮湿的呼吸,伊尔哈浅浅的勾起唇角,抓住他那不安分的大手,放到嘴边轻噬,感觉到身后的人明显的僵硬,伊尔哈不由得轻笑出声。 胤禛被她勾的火起,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看着那不点而赤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胤禛的吻一如既往地霸道,亲吻她的力道与角度却让若伊尔哈觉到此时他的急切以及对自己的需要,双眼紧闭的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承受着他的爱抚,感觉他湿软的舌卷着她的丁香小舌一起,不时划过她敏感的上颚,激起一阵阵酥麻的战粟,让她情不自禁地嘤咛一声,身体好似化作一滩水一样滩在他的怀里,任他欲予欲求了。 伊尔哈的反应更加刺激了胤禛,薄唇离开她的唇,续而扯开了她胸前的衣襟,亲吻上了眼前的一片雪白...... 伊尔哈被他吻的情动,两人又是在书房里,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想到那张青缣,伊尔哈忽然一咬牙,用手摸上他的唇,凑脸上去吻上了他。 胤禛知道伊尔哈难得这么热情主动,她那丁香小舌钻进他的口中勾着他,胤禛虽觉得意外,但却顾不得多想,毫不迟疑的吮住了那诱人的香舌,一双大手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游移。最后还抓住了她那滑腻的臀肉揉捏。 伊尔哈在他温柔的亲吻的爱抚下,身子越发的火热酥软,喘息也越发急促。 看着眼前柔肌腻体,深情密态,妍艳无匹的伊尔哈,不禁让他心神摇曳,胤禛小腹顿时升腾起一股热火。 伊尔哈感受胤禛的变化,红着脸闭上眼睛,伸手到他身下,隔着亵裤握住小胤禛上下动了起来。 “宝儿.....你....”胤禛舒服的低哼了一声。同时身体和内心在这样特殊的环境和伊尔哈的双重刺激下都兴奋不已。 伊尔哈并不言语,只是另一只手拉着胤禛干燥的大手,将他带到了自己身下,示意他抚慰自己。手指上传来湿意,让胤禛血脉喷张,沙哑的低沉嗓音如同陈年的美酒一般,在书房里酝酿开来:“宝儿,我要你!” 伊尔哈被那股酥麻感激的浑身一颤,想到这是在书房,不得不将呻、吟声压在了喉咙里。一边伸手去解开的衣襟,一边搂住他的背,轻*吸着他的喉结。 “宝儿......”胤禛再也忍不住了,猛的将头埋到她的胸前,衔住一抹嫣红在口中玩弄。 敏感处传来的快感不断传来,在她全身疯狂的乱窜,一声娇吟从她的檀口中溢出。 胤禛见状,手中和口中力道渐渐加重,伊尔哈再也受不住,索性推开埋在自己胸前的胤禛,翻身骑到他的胯上,扯下他的亵裤,对着他的火热沉腰缓缓坐下......。 雍王府,胤禛的书房里是一片春意盎然,而在紫禁城里的永和宫,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第116章 康熙一整夜没睡,第二日下朝后就去了太后那。母子二人在慈宁宫里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待康熙离开后不久,太后就派了身边的嬷嬷去永和宫传了自己的懿旨。 永和宫里,德妃还在想着如何能让十四从宗人府出来,她只有胤祯这么一个念想,万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折在里面。 得知太后身边的嬷嬷到了永和宫,她诧异的看了董嬷嬷一眼,见董嬷嬷摇了摇头,当下也不顾不得多想,便忙着起身去接旨。 当见到那嬷嬷面无表情规规矩矩给自己行礼的时候,德妃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那嬷嬷行完礼后便沉声道:“太后懿旨,德妃娘娘跪接。” 德妃闻言就跪到了地上,嬷嬷开始宣读太后的懿旨,从女戒女则到祖宗的家法等等,这一念整整念了两个时辰,德妃因跪的太久,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软疲惫的想要晕过去,但是想到还在被圈禁的胤祯,只能咬牙挺着,嬷嬷越念声音越沙哑,就在德妃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众人本以为结束了,却见那嬷嬷歇了口气又道,“太后懿旨,德妃娘娘潜心向佛,为皇上祈福,自愿闭门诵经一年,任何人不得探视请安,打搅德妃娘娘清修。” 德妃闻言羞愧的闭上眼睛瘫倒在地,喃喃道“谢太后恩典,谢太后恩典。”嬷嬷宣读完太后的懿旨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董嬷嬷上前扶住了瘫软没有一丝力气在地德妃,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虽然暗自发笑,但面上还是关切含泪道“主子,你可千万要挺住呀,十四爷还指着您呢。”德妃靠在椅子上,感到双腿麻木的没有一丝知觉,闭上了眼睛,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无力道“对...对...还有我的小十四,我要挺住。” 董嬷嬷将德妃搀扶到床榻上,给她盖好了薄被后就退了出去,德妃喃喃道“皇上…皇上…您好狠的心呐!”德妃明白太后向来是看皇上的意思行事,这明着是太后的懿旨,背地里却是皇上的意思,这是要绝了她救十四的念头啊。 “肯定是老四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不然皇上他怎么会……”想到胤禛德妃气的紧咬着牙关,浑身颤抖。 德妃被太后禁足,最高兴的当然是惠妃了。虽然她一直认定胤褆出事,幕后的黑手是太子,但是对于胤祯这个始作俑者她又怎么能不恨。 “娘娘,老奴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消息递到宫外了。” “可是亲自送到他手里的?”惠妃说完仰头一口喝尽了碗里的中药。 那嬷嬷点了点头,“娘娘放心,老奴特意嘱咐过的。” “嗯,你办事我向来放心,只希望这次老八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惠妃说完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空碗递给一旁宫人。 “也不知胤褆如今情况怎么样了,若是他......我一定要太子陪葬!”惠妃靠在大迎枕上恨恨的说到。 嬷嬷闻言环顾四周,见并无异常后才对惠妃说道:“主子,可万万使不得啊,小心这隔墙有耳。” 惠妃却并不在意,她十几岁进宫,在这吃人的后宫中沉浮数十载,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如今这么不管不顾的说出来,不过是因为昏迷的胤褆一直没有好转,她心中渐生绝望,失望和愤怒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我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胤褆现在生死不知,他的阿玛若不能给他做主,我这个做额娘的说什么也得给他个交代不是。”惠妃说着就笑了起来,直到笑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那嬷嬷瞧在眼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命苦的,荣辱皆系于一人之身,为着宠爱,为着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使多少心机。 而在宫外的八阿哥得到惠妃从宫里送出来的消息后,不禁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对身旁的胤禟说道:“若不是有大哥这事,惠妃娘娘怕是还不肯放手啊。” 胤禟嗤笑一声,“大哥如今生死不知,想来是凶多吉少了,皇阿玛又迟迟不肯对太子动手,惠妃娘娘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想了想又佩服的对胤禩道:“我说八哥,你这可是一箭双雕啊!” 胤禩无奈的笑了笑,“若不是大哥和太子这些年斗的水火不容,我哪里用得着出此下策。” “这有什么的,那个位置向来是有德者居之,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太子若不是赫舍里皇后所出,难道就比我们几个高贵到哪不成?” 胤禩闻言只是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是有些摸不透老四那边。” “八哥,你担心他作甚?他不是弄个什么劳什子兄弟情深,要替老十四受罚,被皇阿玛关禁闭呢嘛。” “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老四看着不像是个傻的,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蠢事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另有什么打算。” 胤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道:“老四是不蠢,不过架不住他有个偏心的额娘啊,我听我额娘说,老四去养心殿求皇阿玛之前可是先去了永和宫的,而且出来的时候还头上还受了伤。” 胤禩闻言放下手中的杯子,“你的意思是,是德妃娘娘逼着老四去皇阿玛那的,结果皇阿玛一怒之下就关了老四的禁闭?” 胤禟翘着腿,懒洋洋的说道:“不然呢,你也不看看德妃娘娘这心都偏的没边了,况且今个儿太后不就罚她抄经吗?” “若是这样,那也就说得通了。”胤禩又沉思了会,过了半晌才对胤禟说道:“惠妃娘娘说的那个人,你这几天就去接触接触,趁着这事还热乎,咱们可得抓紧了。” 胤禟闻言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八哥,你真决定了?” 胤禩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机会难得啊!” 胤禛府里。 被禁足的富察氏知道胤禛回府后就一直惴惴不安。 “嬷嬷,你说爷他会不会...” “主子,您也别多想,依老奴看爷这都回府好几天了,也没见他为之前送东西到宗人府的事责罚您,想来也是有感您一片真心。” 富察氏攥紧手中的帕子,“可爷是最讲规矩的,我这么冒失爷肯定越发不待见我了。” 章嬷嬷见劝不动她,也很是无奈。自己这个主子要说她没主见吧,但又是个爱钻牛角尖的。 “不行嬷嬷,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富察氏突然抓住章嬷嬷的衣袖,哀求的望着她。 始终是自看着长大的,章嬷嬷虽然有些时候恨其不争,但终归心里还是舍不得看她如此焦急。 叹了口气道:“主子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爷怪罪下来,不也是武格格撺掇您去送东西的吗,您不过就是耳根子软,听信了她人的谗言而已。” 富察氏先开始并不明白,待仔细琢磨一番后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嬷嬷说的有理,都怪那武氏,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做这种没规矩的事。”富察氏像是找到主心骨般,一扫刚刚惶惶不安的样子,坚定的说到。 于是后来果然不出乌雅氏所料,武氏在富察氏的指认之下,真的倒霉了。 ---------------------------------------------------------------------- 康熙最近很是头疼,一是因为德妃的事,一直以为德妃在他面前都是个纯良乖顺的,却不知背地里却是这么个德行。她对胤禛说的话,也让康熙愤怒不已。说穿了儿子是自己的,再怎么样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还轮不到一个包衣奴才嫌弃。其二,也是让他最头疼的,就是太子最近的行径十分反常。 据他安排在毓庆宫的人来报,胤礽这段日子以来,白天常常昏昏欲睡,等到半夜才想起吃饭,连喝几坛子酒也不醉,碰到狂风暴雨雷电交加时往往惊恐万状,不知所措。而且他还发现,有几次太子在朝堂上,也偶尔会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有时问他话,他的回答还语言颠倒,精神恍惚,似中邪了一般。 康熙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便让自己的亲卫穆克登暗中去查探。 与此同时城北的诚郡王府也正在上演着一幕荒唐的闹剧。 月朗星稀,夜半更深,胤祉骑着马带着侍卫飞驰在寂静的街道上,马蹄踏在青石的路面上,踏踏的响声传出很远。紧绷着脸色,胤祉眼里透出浓浓的恨意,挥着马鞭狠抽着身下马匹的屁股,马吃痛长鸣一声,四蹄疾驰,不多时就到了诚郡王府。 看着府门处高挑的灯笼,胤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所从,提着马鞭,快步向府里走去,见胤祉怒冲冲的回府,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奴才一句话不敢多说,等到胤祉转进内宅,他身边的太监轻声吩咐旁边的随侍“你们可都得把皮绷紧了,主子心情不悦,要是撞上了,哪个都救不了你们。” 胤祉来到董鄂氏院落,伺候的丫鬟见许久不见的胤祉出现在正院里,都纷纷忙着请安行礼。 董鄂氏已经卸妆,听见多日不见的胤祉来了正院,眼里似惧似恨,深深吸了口气就吩咐嬷嬷服侍她重新更衣上妆,嬷嬷服侍董鄂氏换好衣衫,替她梳了一个松散的发誓。董鄂氏收拾好后,就到了外屋。 董鄂氏面上带着微笑来到外面,胤祉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鞭子,脸色很不好看。 她近身到前,甩帕子行礼,道“给爷请安。”胤祉听到她的声音,心中恨意上涌,四儿之事她到底使了多少手段,对这个毒妇!胤祉看向董鄂氏的目光充满了怒气和恨意。 感到胤祉的愤怒,董鄂氏氏浑身发冷,心里猜想怕是李四儿的事让他给知道了,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住了,喃喃的轻声道:“爷,您这是怎么了?哪个惹到您了?” 胤祉抬起一脚踹在董鄂氏的身上,董鄂氏承受不住扑倒在地,感到嘴中腥咸,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她抬头愣愣的看着胤祉,旁边的嬷嬷立马上前,哭泣道“福晋,福晋...”胤祉挥起马鞭狠狠抽在嬷嬷身上,嬷嬷捂着脸大声求饶“哎呦,郡王饶了奴婢吧,福晋...救救奴婢。” 屋子里的丫头像被人定住一样,愣在那,不知做错。等胤祉发泄够了,那嬷嬷脸上身上早已全是血淋淋的鞭痕,胤祉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看也没看还在吐血的董鄂氏,怒道“都死了是不是,伺候的人呢?” 第117章 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走到胤祉面前,“爷...爷,您有什么吩咐。”胤祉抬头看了这婢女一眼。目光又扫过还跪在地上的董鄂氏。冷笑一声,随手将那婢女拉到怀里,左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慢慢的说道“模样是个标志的,爷抬举你可好?” “爷,别...”婢女在胤祉怀里不安的挣扎着,胤祉用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凑近她的耳边冷声道“怎么,你不乐意?”婢女看向还在地上的董鄂氏,想到她对付后院那些女人的手段,一张小脸吓的惨白,颤声说道:“爷,福晋她...您...您就饶了奴婢吧!” 胤祉嗤笑一声,“怎么,害怕了,别怕有爷呢。”说完又转头对董鄂氏道:“这个丫头爷要了。” 董鄂氏闻言惊愕的看向胤祉,“爷.....妾身好歹是皇阿玛亲指的三福晋,您怎么能......”董鄂氏说完,咬着嘴唇,紧握双拳,胸中的怒气和屈辱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瞬间嘴角又溢出了艳红的鲜血。 “怎么,爷想抬举谁还得听你的不成?”胤祉见她这样心里更加痛快,大手狠劲的揉捏着婢女胸前的柔然。 董鄂氏又羞又怒,“爷想抬举哪个,我只有高兴的份,哪敢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妾身犯了什么错,惹得爷如此待我?” “做错了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要爷提醒吗?” 董鄂氏冷笑了声,“爷不说我怎么知道,莫不是您哪个宝贝又给您气受,您这是拿我出气来了?”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胤祉大声呵斥道:“住嘴,你给爷住嘴。”说完一把推开怀里的婢女,起身大步走到董鄂氏跟前,道:“你这个毒妇,你对四儿做了什么,还需要爷给你说出来吗?今天你最好给爷交代清楚,否则就别怪爷不留情面......” 董鄂氏闻言就知道肯定是李四儿那边的事情暴漏了,要不然胤祉不会有如此大的怒火,看来胤祉还真是把那个贱人当宝贝呢,董鄂氏心理忿忿不平的暗骂到。不过转念想到如今李四儿的惨状,刚刚的憋闷到是消散了些。 低头酝酿半晌,董鄂氏才抬头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的开口道:“爷,我真的没有对李四儿做什么,后院这么多爷的人都好好的,我怎么可能去对一个连名分都没有人下手。爷,你不能听外面的人乱嚼舌根子,就冤枉我...” “够了,你到现在还在狡辩。”胤祉用力拽住董鄂氏的头发,向后拉扯,董鄂氏吃痛的扬起脸,胤祉看着她冷冷的说道:“四儿的事除了你,还能有谁下得了这个毒手,如今她生不如死你很高兴是不是?” “李四儿她...她怎么了...”董鄂氏故作吃惊的说到。心里却暗自得意,她到想看看毁了容貌,没了一身的好肌肤,又生出怪物的李四儿还怎么样夺得胤祉的宠爱。 胤祉眯着眼睛冷笑意声,“装,你再给爷装!上次老四外室的事我就知道你是个蠢的,只是没想到除了蠢,你居然还是个心狠手辣的,爷是走了什么霉运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说完还狠狠的拽下了董鄂氏的一缕头发。 董鄂氏疼的发出一声惨叫。胤祉却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般,将手中的头发嫌弃的扔到董鄂氏脸上,“四儿生出了怪胎,现在全身还溃烂红肿,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因为长时间接触了对胎儿有有影响的药物才会如此,有这般手段的除了你还能有谁?”说完又狐疑的看了董鄂氏一眼,然后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爷之前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手?” “爷,妾身真的没有啊,若是要动手,我何苦让她生下孩子?”董鄂氏一听就暗道不好,这几年来因为自己并未生下儿子,所以她多多少少使了些手段。完颜氏那,若不是她防得紧,董鄂氏也容不得她生下胤祉的长子。 李四儿的事还好说,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外室。可若是后院的事被胤祉翻出来,她可就完了。 “呵,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的手段,爷从小见得多了,过去的事情爷可以不追究,但这次四儿的事,你最好仔细想想怎么跟爷说清楚。” 胤祉说完就拉过刚刚的婢女进了内室,不管不顾的在董鄂氏的床上就要了她。他心中有火,那次在书房又尝到了甜头,这婢女初次承宠哪受得了胤祉如此对待,见流泪哀求无用,又逃不掉,只能任由他摆布。在胤祉的折磨下发出一声声惨叫。 董鄂氏氏在外面自然听见里面的动静,脑海中满是胤祉和丫鬟在自己床上的画面,顿时胃里一阵恶心,生生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胤祉发泄过后,随手披上里衣,看也没看床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婢女,再次来到董鄂氏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可想好怎么说了? “李四儿的事,妾身问心无愧,更何况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我堂堂皇阿玛亲指的三福晋还会对她一个下贱女人动手不成,我不嫌丢人还嫌脏了手呢。”在自己的屋里听了这么一场活春、宫董鄂氏也是豁出去了。一口咬死了李四儿的事不是她所为。 娘家人好不容易给她给找来的“嗜肤”,她就不信胤祉能查得出来。 胤祉听她这么说气极反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笑道:“下贱?你还真说对了,刚刚里面的动静听到了没,爷就是喜欢这样下贱的,像你这样外表端庄内心恶毒的女人,爷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董鄂氏刚吐过血,本来就虚弱,被他这样卡住脖子差点没背过气去,一个劲的直翻白眼。正当她以为自己快窒息而死的时候,终于胤祉松开了手,“明天你就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完颜氏,爷看你还是多念念佛经替自己恕罪才好!”说完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出了正院。 见胤祉出了屋门,董鄂氏终于忍住不嚎啕大哭起来,一旁受伤的嬷嬷看着她这样也是心酸不已,爬到她身边搂着她道:“主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嬷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说完就泣不成声的靠在了自己嬷嬷怀里。 ----------------------------------------------------- 三阿哥这边的闹剧看的一众奴才又惊惧又刺激,而隔壁的雍郡王府却是另一幅景象。 自从那次两人在书房放肆过一翻后,一连几天胤禛每晚都恨不得将伊尔哈折腾的昏过去才罢休,就算是身为修士的伊尔哈连着几天这么下来都有些吃不消,早上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这晚两人*之后,胤禛抱着伊尔哈,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看到她昏昏欲睡的样子,满足的低笑。伊尔哈感到胤禛不老实的手自己的身上游移,抓住了胤禛的手,闭着眼睛娇声道“爷,歇着吧,我真的困了。” “没事,你睡你的。”胤禛虽是这么说,但那只不安分的手又绕到了伊尔哈的后背不停的抚摸着。 伊尔哈实在是怕了他了,挣脱他的怀抱,半撑起身子说道:“你这样,叫我怎么睡?”伊尔哈一双美眸怒气腾腾的盯着他。 胤禛爱极了她现在的样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胸的一片柔软。伊尔哈见他两眼都快冒光了,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拉起被子就裹住了自己。 胤禛见状好笑,将她搂到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说道:“你之前好几个月都不理我,让我生生忍了这么久,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我又没拦着你,爷身边不是有富察氏呢嘛!”伊尔哈见他一副装可怜的样子,没好气的说到。 “怎么,还在为这个醋呢?”胤禛盯了伊尔哈看了半晌,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伊尔哈脸刷的一下红了:“谁吃醋了!” “爷知道你在意!”说完喟叹了一声,将她紧紧的搂到怀里,轻声说道:“你放心,除了你没有别人。”胤禛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伊尔哈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顺着伊尔哈玲珑有致的曲线,逐渐向下,火热的双手仿佛将她浑身上下都摸遍了一样,伊尔哈只觉得心里痒痒的,脸上更是红成了一片。 她被刚刚胤禛的一番话说的心慌意乱,虽然心里一直知道胤禛不会去找别人,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这让伊尔哈觉得既高兴又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样的伊尔哈让胤禛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到了身下,一个挺身进入她的体内,狠狠的要着她,伊尔哈感到胤禛的疯狂,心里哀叹,明天怕是又起不来了。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伊尔哈脑海中一闪而过,随着胤禛越来越狠的动作,伊尔哈只能放任自己跟随着他,任由胤禛揉碎自己。 第二天清晨,胤禛依旧是早早的起床,到是伊尔哈,因为被胤禛折腾了一整晚,这会儿还在昏睡。胤禛生怕吵醒她,小心翼翼的起身,见一旁的候着的奴才要上前伺候,挥手制止,趿上鞋就到了外屋。待收拾停当后吩咐伺候的人不要吵醒伊尔哈,并让人去厨房吩咐给她炖上燕窝,才带着人去了前院书房。 书房里戴铎早就等候了胤禛多时,见此刻胤禛满面荣光,心想也不知道这位爷最近有什么高兴的事。 “给郡王请安。”戴铎起身行礼。 “先生请起吧,可是有消息传来?”胤禛大步走到桌案后坐下便开口问到。 戴铎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也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回郡王的话,九爷那边果然派人去接触那人了。” 第118章 胤禛闻言后并不做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才道:“看来八弟他们是忍不住了。” “郡王您......”戴铎原本是想问为何胤禛如此肯定八阿哥会下手,又是如何得知中间牵线的是惠妃。但是转念想到这位爷的手段,便也不再多问。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自己这个身份该问的。 胤禛当然知道戴铎想问什么,那个怪梦从小就伴随着他,自从梦中的事在现实里被一一印证后,胤禛就开始在宫里慢慢的暗中经营。如果连这点事他都探听不到,那么他未免也太没用了些。不过这其中的细节他却不愿意对戴铎说太多,一是没这个必要,二是自从上次彭定求的案子过后,对于自己这个谋士胤禛难免有些失望。所以他也想趁着这几年还有时间放手让他历练历练,之前还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让下面的人盯好了他们那边,切勿有什么动作,若有消息便速速来报。” “是!”戴铎听得胤禛这么说,越发肯定八爷他们肯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他的神经一下就绷了起来,隐隐还有些许的兴奋。 伊尔哈一直睡到了巳时才起身,收拾好后就带着嬷嬷丫到了一旁的暖阁。 “额娘的小宝贝们,有没有想额娘啊!”伊尔哈见三胞胎正在床上爬来爬去的,便笑着上前抱起了离自己最近的糖糖。 小北和圆圆听见自己额娘的声音先是一楞,然后小脑袋摇晃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开始寻找伊尔哈。在发现自己的额娘后就迅速的爬到了她身边,两个小东西同时伸手抱住了伊尔哈的大腿。 伊尔哈见几个孩子如此亲近自己,此刻一种为人母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那是一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幸福感。并且这种幸福感与此之前,在她漫长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怀里抱着她和胤禛的孩子,伊尔哈只觉得自己可以为了他们三个做任何事情,只要他们都好好的,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 伊尔哈坐到床榻边上,放下糖糖后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北和圆圆的小脑袋。小北和圆圆被抚摸的很舒服,撅着小屁股不停的往伊尔哈怀里顶! 正当母子四人玩的高兴的时候,宝琴便掀开帘子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福晋,奴婢好像听说隔壁那边昨晚出事了。” 隔壁不就是三阿哥的诚郡王府吗,伊尔哈闻言皱起了眉头,“那边出了何事?” “奴婢也是听下面的人说的,也不道做不做得准,只约莫听说昨天晚上三阿哥回府和三福晋大吵了一架,待三阿哥走后三福晋她...她....” “三福晋怎么了?” 宝琴咽了口吐沫,声音涩涩的道:“听说...听说三福晋悬梁自尽了!” 伊尔哈闻言先是一楞,等反应过来宝琴说的是三福晋后,惊道:“天啊,这可是真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奴婢也是听说的,不过昨晚隔壁院子确实动静不小。” “想来怕是因为那个李四儿。”伊尔哈沉默半晌后,才叹了口气说到。 宝琴想到之前从自己在诚郡王当差的姐妹那里打听到的事,就对伊尔哈说道:“奴婢听在诚郡王府当差的姐妹说,昨晚三福晋的院子里杖毙了一个丫鬟,好像还是贴身伺候三福晋的。” “你是说三嫂院子里死了个奴才,然后三嫂跟着也寻了短见?”伊尔哈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这之中有什么端倪。转身对一旁的海嬷嬷问道:“嬷嬷你说我可要去三嫂那边看看?” 海嬷嬷闻言连忙劝道:“老奴知道福晋是心善,可这事说来也不过是宝琴她们下人之间传的闲话罢了,真假还未知。况且就算是真的,依老奴看这事啊,福晋最好也别去沾,这后院里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伊尔哈原本也觉得自己贸贸然去三福晋那很是不妥,听海嬷嬷这么说倒也歇了去看看情况的心思。 “嬷嬷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这是在说什么事呢?”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帘子外面传来了胤禛的声音,说话间胤禛便到了暖阁。走到床榻边一把抱起糖糖转头对伊尔哈说到。 糖糖见阿玛来了很是高兴,‘啊...啊...’的叫个不停,小手还不挺的挥舞着。一不留神就打到了胤禛的眼睛上,胤禛也不恼,伸手捏了捏糖糖的小脸蛋说道:“你个小调皮。” 伊尔哈看着笑了笑,想起刚刚宝琴来说的事,便对胤禛说道:“刚刚宝琴说三嫂昨晚和三哥大吵了一架,据说待三哥走后就寻了短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个厉害的!”胤禛感叹了句。这昨晚刚发生的事,今天这个小丫头就得了消息还真是个偏才。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难道这事儿是真的,三嫂她没事吧?” 胤禛知道这几天伊尔哈被自己折腾的不轻,肯定没留心隔壁的动静。不过他到是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也不是故意窥探,实在是那两口子动静太大,以他的五感想不知道都难。 “三嫂寻短见是真的,不过没事就是了。” “三嫂这是为了何事,如此想不开?” 胤禛听她这么问,想到三阿哥那荒唐的举动,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声,“左不过就是为那李四儿罢了,这些年三哥为着她不知道跟三嫂闹了多少次,不过连皇阿玛三哥都敢顶撞,三嫂这次怕也是气急了。” 胤禛不想细说,一是因为三阿哥行事确实荒唐,他不好宣之于口。其次也是不想伊尔哈知道这些龌龊事。董鄂氏对李四儿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若让她直接滑胎也就罢了,他从小在皇宫中就看多了妃嫔们花样层出的手段。但用药让孩子一出生就有了缺陷,无论怎么说也太歹毒了些。 伊尔哈自从生了三胞胎后,对谁家的孩子都觉得可爱乖巧。现在是不知道董鄂氏背地里的这些手段,若是知道了怕是难免会影响她的心情。索性她不知道,胤禛也不打算跟她细说。 想到这胤禛眯起了眼睛,富察氏往宗人府送东西这件事的各中关节,伊尔哈早就跟自己说过了。看来后院里那些不安分的人是该好好敲打下了。 “也不知道那个李四儿有什么好,值得三哥这么对她。”伊尔哈想到三福晋董鄂氏,同为女人难免心有戚戚焉。 胤禛见她情绪不太好,想到上次就是因为这个三福晋的事,伊尔哈跟自己还闹了变扭,便开口岔开了话题。 “明年皇阿玛怕是准备南巡了,等到那个时候怕是这三个小的就能带着去喽!”胤禛说完便把糖糖放到自己腿上,架着她的两只小胳膊想试图让她站起来。 伊尔哈见他这样,没好气的道:“糖糖他们才几个月,你就想让她站起来。” “那有什么不行,爷的孩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对不对闺女?”说着还亲了一口糖糖的小脸蛋。糖糖本来就很高兴,这个就闹的更欢了,使劲蹬着两条胖胖的小腿就想往阿玛怀里钻。 “你快拉倒吧,有谁家的孩子是几个月就会走路的,不过小北他们眼看就要满岁了,爷现在被皇阿玛禁足,这个抓周宴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爷的孩子难道还能受委屈不成。” “行,听爷的,我明日就让下边的人去准备,帖子等我拟出来了后你再看看。” 胤禛点了点头,放下糖糖后又抱起小北和圆圆逗弄起来。 ------------------------------------------------------ 接下来的日子伊尔哈就忙着为三胞胎的抓周做准备。胤禛还是老样子天天不是在前院的书房看书,就是到正院陪伊尔哈和三胞胎。 这日散朝过后,满都护就找到了八阿哥,“八爷,你可收到四爷那边的帖子了?” 胤禩见满都护主动上来,还跟自己说起老四三胞胎抓周的事心里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自然是收到了,不知堂兄...” “哦,也没什么,就是眼下四爷被禁了足,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的皇上不喜。” 胤禩觉得这满都护不是脑子抽了就是没话找话。老四就算是被圈了,这三胞胎也是皇家的子孙,况且还是被皇阿玛视为祥瑞,这抓周宴怎么马虎得了。 “堂哥放心,毕竟是皇阿玛的孙子,又是难得一见的三胞胎,咱们去了也是无碍的。” “对对对,八爷说的有理,我原本还有些犹豫,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放心了。” “堂哥说的哪里话。”胤禩谦逊的冲着满都护拱手笑了笑。 胤禩一直觉得恭亲王这一对父子很是有意思,当爹的虽然在宗室里一直是支持太子的,但他的这个儿子却与大阿哥走的更近些。不然大阿哥也不会在恭亲王请封世子的事上,替满都护说话。这满都护今天找上自己,怕是眼见老大不行了想法子找别的路子呢。 一个有心结交,一个乐得拉拢,二人就这么一路闲聊着出了宫。 而在伊尔哈的忙碌和胤禛的悠闲度日中,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三胞胎抓周这一天。 第119章 这天伊尔哈早早就起来给三胞胎抓周做准备。 替小北、圆圆和糖糖三人换上了喜气的衣服,然后让他们排成一排坐在悠车上。伊尔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觉得他们比起修真界那些大能千挑万选找出来的所谓“仙童”还要乖巧可爱。 打量了他们三个一会儿,伊尔哈又拿了玲珑塔里能防身的法宝,幻化成长命锁的模样分别给三胞胎带上后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今天来的人应该不少,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为着三胞胎的安全,伊尔哈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等收拾好三胞胎后,伊尔哈才吩咐宝琴她们替自己梳妆。 宝琴替她梳了个小两把头,伊尔哈自己又选了几样胤禛送给她的头饰带上,还穿上了特意为今天准备的红色旗装。等到打扮整齐后,伊尔哈对着镜子看了看,对自己的装扮还算满意。虽然生完三胞胎后她比之前稍微丰腴了些,但好在她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刚进宫的时候她不过刚到胤禛的胸口,现在已经勉强能到他耳畔了。 几人正在替伊尔哈打扮,那边胤禛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请主子安。”屋内候着的丫头纷纷的行礼,伊尔哈闻声向门口望去,看见胤禛穿着靛蓝色的蟒袍,头上的辫子梳理的十分齐整,辫尾出缠绕着亮黄色的发带,身上没有什么装饰品,只在腰间处挂了一个玉佩和一个深蓝色的荷包。显得很是精神,冲着他笑了笑又转身让宝琴整理自己的头饰。 胤禛看着伊尔哈的装束,眼睛里透出一丝惊艳,看到她头上戴着自己送的簪子,眼角眉梢都露出了几分喜意。向前走了几步,冲着伊尔哈伸出了手。 伊尔哈一抬眼就看见了他的手腕处那串有些熟识的佛珠,这串佛珠是伊尔哈无聊时用玲珑塔里的灵木雕刻而成,她还用精神力在珠子上雕刻上了她曾去过的星球的景色。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耗费了伊尔哈不少的精力,凡人的肉眼看不出其中的妙处,但修士却可以看到每颗珠子上的那巧夺天工的刻画。 当初被胤禛看见后就强行要走了,害的伊尔哈还心疼了好几天。想到他天天将自己亲手做的佛珠贴身带在身上伊尔哈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将手轻轻地放在了胤禛的手上。 胤禛见伊尔哈红着脸低下了头,心下好笑,跟自己成亲那么久,二人身心早已合二为一,怎么她还是如此害羞。但眼睛里还是透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握住伊尔哈的手,用力将她拉到跟前儿,轻声说道“宝儿...你今天真美。” 伊尔哈听到他低哑且略带涩意的嗓音,想到这几天晚上他不把自己折腾的晕过去不肯罢休。心下又慌又羞,稍稍将头转开,小声说道:“我去看看小北他们。”说完就挣脱胤禛的怀抱,快步走到了悠车前。 胤禛见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低笑了声也跟着她来到了悠车旁。看着在悠车里乖乖坐着的三胞胎,眼睛里露出了笑意,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伊尔哈说道“你有没有教他们要抓什么?” “教了也没用!”伊尔哈提起这个就哭笑不得。 胤禛见她这样子有些奇怪,“这是为何?”这孩子抓周特别是在皇家,有谁不是早早的就开始教孩子抓那些寓意好的,听伊尔哈这话里的意思是她压根就没教了。 虽然胤禛并不在乎这个,就算抓个好兆头,没有以后自身的努力和良好的教养,也是不行的,况且胤禛也不相信能用这种仪式定终生。不过能抓个寓意好的也是不错的。 “这还不是怪爷。”伊尔哈没好气的看了胤禛一眼。 “怪爷?”胤禛这下更好奇了,“这跟爷有什么关系?” “爷老用那里面的东西去逗弄小北他们,等嬷嬷提醒我要提前教小北他们抓寓意好的物件时,我才发现小北他们压根儿就看不上给他们准备的那些东西。” 胤禛听伊尔哈说完先是一楞,然后就大笑了起来,“就为这个?” “可不是吗,我教了好几次小北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这还愁呢一会儿小北他们若是还不肯抓可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一会儿放几样那里的东西放上去不就好了。”胤禛抱起圆圆,转头无所谓的对伊尔哈说到。 伊尔哈之前也打过这个主意,但是她始终是担心被人看出端倪,毕竟那里的东西与外面的多少有些不同之处,“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是又担心那里的东西太打眼。” 胤禛倒是不以为然,“无碍,旁人看来不过比寻常的皇家物件精致些罢了。” 伊尔哈犹豫了会儿,也就不纠结了。“行,就按爷说的办。” 胤禛放下圆圆,正准备去抱小北的时候,就见苏培盛在一旁小声说道:“主子,吉时就快到了。” “嗯,走吧,不能耽误了吉时。”伊尔哈吩咐奶娘抱起小北他们,然后跟着胤禛往正堂走去。 三胞胎的抓周宴摆在下午。此时正赶上秋老虎,烈日当空,白晃晃地阳光,大片大片地洒射下来,亮地直晃人眼。伊尔哈随着胤禛出了门。着眼处,只有晃人地阳光和满目地红绸,显得很是喜庆。 堂内众人早就得了通传,齐齐迎了出来。随后众人便在这抄手游廊下和胤禛寒暄见礼起来。说了半晌才面上含笑地进到了正堂内。 正堂大厅已是早备好席面,众人一进大厅,便男东女西,按身份地位归坐。 伊尔哈一进门就在寻找觉罗氏。当在一群贵妇中看见气色和精神都不错的觉罗氏时,眼睛就有些湿润。以前虽然也知道觉罗氏很疼爱自己,但一直到她自己当了娘才更能体会当初觉罗氏对自己的疼爱之情。 觉罗氏看着伊尔哈的神色,欣慰的点点头,又扫了一眼伊尔哈身边器宇轩昂的胤禛,只觉得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璧人。如今自己的闺女有了孩子,还一次就有了三个,想来这四阿哥的后院以后就算是再进什么人,也动摇不了伊尔哈的地位了。想到这觉罗氏一直以来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这方众人刚坐下来寒暄了几句,就有小太监过来禀告道,宫里主子的赏赐到了,众人又忙不迭的起身,在仪门处跪下,叩谢宫里的赏赐。然,这赏赐一完,就有礼部的官员前来传旨,那年轻的官员到了正院,与胤禛等人见过礼后就扬声道:“圣旨到,四皇子雍郡王接旨。” 话音一落,众人心思各异,但是心里都明白这圣旨定然是给三胞胎的。胤禛虽然是因触怒了康熙而因此被罚卸了差事在府中读书。但三胞胎在皇家毕竟罕见,之前洗三的时候康熙除了赏赐并未有赐名的圣旨,这次抓周想必肯定是要赐名了。 这时,欢声笑语的大厅静默了下来,只见胤禛率先迎了上去,袖袍一掸,撩起袍褂,双膝跪地,垂首敛眸道:“儿臣胤禛恭迎圣旨,吾皇万岁万万岁。”同时,伊尔哈也跟在胤禛身后,恭敬的跪于地上,心里却是在想,按辈分,小北和圆圆该是弘字辈的,不知康熙帝会给三胞胎取什么名字,可千万别是个奇怪的才好。 宣旨的官员见众人皆已跪下,便打开卷轴,扬声宣读起圣旨来。洋洋洒洒的一道圣旨,礼部的官员念了很久。等他终于念完后胤禛等人皆叩首谢恩。 而此时众人心中皆惊诧不已。三胞胎满岁康熙赐名连带着有些赏赐都是很正常的。毕竟三胞胎实在少见,可以说得上是大清的祥瑞,但是这赏赐未免也太丰厚了些。 小北和圆圆就不说了,除了那些珍贵稀有的贡品,康熙在圣旨里居然就直接给了爵位,分别都是奉恩将军。爵位虽然不高,但给两个刚满岁的婴孩一个等同于四四品武官的奉恩将军,大清自开国以来还从未见过。 糖糖虽然是个女孩,不过康熙给她的封赏也丝毫不逊色于两个哥哥,虽然在赏赐上少了一些,但却大方的封了郡主给糖糖。这一道圣旨下来,将在场的人都弄了个蒙圈。 之前康熙罚了胤禛禁足,大家有些看不懂,所以都在观望。只是这一道圣旨下来,大家都知道康熙对这位冷面皇子还是看重的。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位怕是又要回归朝堂了。 伊尔哈却顾不上这些赏赐啊爵位的,只是一直琢磨这三胞胎的名字。嗯,弘晖、弘昐、纳丹珠寓意都很不错,伊尔哈还算满意。不过幸亏她不是同戴玉儿一样,从几百年后穿越而来,不然听到弘晖、弘昐这两个名字,非得炸毛了不可,这两个历史可都是早夭的。 此时,被奶娘抱着跪在地上接旨的三胞胎,似乎是知道自己得了便宜,便毫不吝啬的回了个大大的笑容发出咯咯的嬉笑声,还不停的流着哈喇子。瞬时,伊尔哈的嘴角不禁微微抽下......” 待传旨的官员走了以后,几位皇子福晋纷纷上前说着吉祥话,夸赞伊尔哈是个有福气的,三胞胎有多可爱之类的吉祥话的。 一直看着伊尔哈的八福晋此时行至伊尔哈身边,逗弄了下小北,抬首笑道:“来,我们的小阿哥,你以后就叫弘晖了,这可是万岁爷给你赐的名字哟。”说着,又感叹道:“四嫂是个有福气的,我瞧着这三胞胎都羡慕得紧,原本上次洗三的时候就想问问四嫂可有什么秘方的,可惜有事给岔开了,这次四嫂说什么都得告诉我才成。” 第120章 伊尔哈看着八福晋那又尖又长的指套离小北的脸很近,到是不担心她能伤到三胞胎,毕竟有长命锁护着。心下只是冷笑,口里淡淡的道:“是啊,他们三个是有福气的,能得了万岁爷的恩赏。”却丝毫不提生子秘方的事。 别说她没什么秘方,就是有给了八福晋也没用。胤禩从大婚到现在府里只有个格格有了身子,最后还流产了。这里面没猫腻伊尔哈可是不信,不是郭络罗氏太厉害,在胤禩的后院使了坏,就是老八身体有问题。 若是前者伊尔哈根本不屑于去帮能对孩子下手的八福晋。若是后者,先别说伊尔哈愿不愿意,就算愿意,她一个女的怎么给老八看。 八福晋见伊尔哈压根儿不理她的话茬,心下一阵恼怒,“四嫂可是不愿意?”八福晋此话一出口,周边的人都静了下来,心中暗自惊奇,这八福晋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想来近年来八阿哥的后院里一个孩子都没有,又都露出了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弟妹说的是哪里话,我几时说过不愿告诉你秘方了?”伊尔哈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到。 八福晋本就是心气高的,自从嫁到皇家后胤禩又宠着她,八阿哥是个会做人的,平时与他往来的宗室女眷和朝廷命妇都愿意给她几分面子,于是她也随性惯了,完全不管自己是到别人家作客的,张口就道:“那四嫂你到是说说看有什么秘方,让大家都听听,今儿个在场的都是一家人,四嫂说出来也算是为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做贡献了。” “弟妹言过了,能有三胞胎也是上天垂怜,若说这么秘方...”伊尔哈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别说八福晋就是身旁的亲王、郡王福晋等一众贵妇们也都竖起耳朵听着呢。虽然大家都觉得八福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么逼迫伊尔哈欠妥当,但是孩子谁都不嫌多不是,就算不是三胞胎,能生个儿子也是好的。 伊尔哈见众人都好生生的望着自己,心下好笑,咳嗽了声又慢悠悠的说道:“这秘方嘛唯‘心诚’二字是也。” 八福晋见她故弄玄虚半天,最后说了等于没说,差点气了个仰倒。红着脸柳眉倒竖的瞪着伊尔哈。伊尔哈倒也不怵她,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八福晋刚想发作,就被身旁的嬷嬷轻轻拉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什么场合,只能生生压下了心里的火气。暗自想着哪天肯定要伊尔哈好看。 厅里都是皇城尖尖上的人,哪个不是个顶的人精。不少人就从伊尔哈的话中听出了些端倪。当初三福晋、四福晋和八福晋可是一起去的戒台寺。三福晋和四福晋可都是去了那个戒台寺后就有了身孕,可见那戒台寺是个灵验的。不过也得你心诚才行,不然你再看看八福晋,三人一同去的如今就她还没身子,可见当初她的心就是不诚。 想到这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面上都多多少少露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八福晋一看更生气了,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只能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到了九福晋身边和她说起了小话来。 大厅的一边,满都护的福晋一直看着气度高华,满面容光的伊尔哈,眸子里神色未明。也不知能教养出伊尔哈这样女子的人家,怎么还能养出布尔和那样的女子来。 伊尔哈这边让郭络罗氏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胤禛那边也热闹得很。 看着同胤禛谈笑风声的满都护,十阿哥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冷哼一声说道:“爷还真是弄不懂这个满都护了,他倒是真是善变,前两天还看见他天天凑到八哥面前,什么时候同四哥也这么亲近了?” 九阿哥轻笑一声,带着些嘲讽的说道“还不是因为老大不行了,剩下的咱们兄弟几个谁比谁强得到哪里去。他不多找点路子,怎么斗得过他那个阿玛。”看着沉思的八阿哥,十阿哥接着低声说道“八哥,你说的那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约莫过几天就能到京城了” 八阿哥眼睛看着胤禛,轻声说道“这样最好不过?那位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这里有些问题...”八阿哥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近期发生的事情,又道“等那人来了京城,咱们再加一把火就......。” “八哥,你就放心吧,弟弟都安排好了。”九阿哥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到时候这京城怕是又要热闹起了来了,真真是有趣。” 八阿哥轻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不过行事还是要小心些,且不可露了马脚。” “弟弟省得。” “你二人在这说什么呢?”说话间胤禩和胤禟就见三阿哥走了自己身边。 胤禟和胤禩对望了一眼,然后胤禩笑道:“我们都在说四哥家的三胞胎呢,对了三哥,今儿个怎么没见三嫂。” 胤祉听见胤禩提起董鄂氏,心里一阵膈应,面上有些尴尬的说道:“她前几天染了风寒现在正在卧床休息呢。” “原来如此。”胤禩见胤祉面色不对,便也识趣的没再多问,转头和他聊起了别的。 苏培盛见时辰快到了就凑近胤禛说道“爷,吉时到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胤禛向点点头,就来到伊尔哈身边,说道“吉时到了,让他们开始吧。” 众人遂绕过楠木刻丝的琉璃屏风,来到正堂的偏厅里。这里早早就得摆放好了供三胞胎抓周用的物事。临窗的炕上铺着大红描金云龙纹样的毯子。毯子上摆有:四书五经等圣贤之书以及印章和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宝剑、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面人等。 将小北、圆圆和糖糖放到毯子上面,伊尔哈蹲在他们旁边轻声的说道“你们看喜欢什么就去拿。”说完还轻轻的拍了拍三胞胎的后背。 圆圆平日里最是活泛,这会儿也是率先出发,没有任何的犹豫抓起了胤禛后来放进去的毛笔,其余的东西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拿在手里看向着伊尔哈,咧嘴笑着。伊尔哈看的差点在心里翻了白眼。要不是胤禛临时放了东西进去,今天三胞胎怕是要闹笑话了。 胤禛看着伊尔哈那怪异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憋的想笑。旁边的三阿哥说道“四弟,弘昐将来一定是能读书的,看看第一下就抓住了笔。”胤禛点头笑应着。 弘昐抱着笔,向伊尔哈这边爬了过来,到了自己额娘身边就习惯性的抱住了伊尔哈的大腿。伊尔哈笑着就将他抱了起来。 小北在毯子上坐了半晌,见弟弟拿着东西回来伸手就要去够。圆圆转了个身小屁股对着哥哥,将毛笔死死的护在了怀里。 伊尔哈拍了拍小北的后背,轻声说道:“小北那边还有,喜欢就去拿。”小北似懂非懂的爬到毯子中央,四处看看,然后才抓起了一个小印章,使劲的摇着。嘴里还,“娘...阿娘....”的叫着。 伊尔哈听见小北喊自己额娘的瞬间,激动的差点落下泪来。伸开双手示意小北到自己怀里来。小北手里拿着印章,嘴上流着哈喇子撅着小屁股就往伊尔哈那边爬过去。 众人又是一阵恭维的吉祥话。伊尔哈此刻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三胞胎抓周算不算作弊。胤禛往里面的放的都是寓意好的,都不用教三小个都被他养的叼得很。 看着两个哥哥都拿了东西,糖糖也不甘示弱的爬到中间,她跟圆圆一样别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拿起中间的小鞭子后就一直晃动着小脑袋,想找着自己的阿玛。胤禛蹲下,轻声说道“纳丹珠到阿玛这来。”糖糖听话的让胤禛抱了起来,挥舞着她的小鞭子,不停喊着:“玛...阿玛。”胤禛听见糖糖叫自己阿玛,高兴的恨不得狠狠的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一口。 旁边的十阿哥笑着说道:“四哥,我这小侄女将来肯定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愧是咱们满足的姑奶奶。”这话也就是老十这么个直性子说出来别人不会多想。换个人说都不是这个味儿。所以胤禛倒也不在意。 伊尔哈见胤禛挑了鞭子放到里面,没好气的看了胤禛一眼,询问他是什么意思,放什么不好偏偏要放鞭子。胤禛只是冲她笑了笑,转头看着怀里糖糖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心里满足的很。 “这样就很好,很好...” 接下来众人便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随着谈笑声渐逝三胞胎的抓周宴也逐渐到了尾声。嬉笑言谈过后终是酒酣人散,这些贵人们也相约告辞离去。 伊尔哈席上多喝几杯,出了大厅被凉风一吹就有些上头。晕乎乎的被伺候的人扶到屋里时回 已是申时。胤禛还有应酬所以宴席散后就去了前院。 三胞胎这被折腾了一下午,现在看着也没有抓周时的精神头了,三个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仍由奶娘给他们喂奶。等喝了奶后便由伺候的人带着去暖阁睡觉去了。 下午伊尔哈高兴,多喝了几杯,这会儿酒劲上来躺在临窗的炕上就眯着了。昏昏沉沉间只感觉自己被人抱到了床榻上,想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却怎么样也睁不开眼。 第121章 半梦半醒间伊尔哈只感觉一片冰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软软的凉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想去靠近。她伸手够上了胤禛的脖子,火热的脸颊蹭着胤禛微凉的皮肤,此时的伊尔哈舒服的只想喟叹出声。 胤禛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看着伊尔哈像只小猫一般往自己怀里钻,本来准备将她抱到床榻后就去洗漱的胤禛,忍不住又将她搂到了怀里。 怀抱温香暖玉,耳际处传来熟悉的喘息声,略带酒味的热气扑在自己的脸上。瞬间胤禛全身都有些僵硬,伸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芊芊玉指,搂着她软绵绵的身体,不时传出淡淡的酒香。让胤禛淡淡的弯起了嘴角。 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的伊尔哈,迷朦间恍惚又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男子,似乎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伊尔哈伸手揉揉眼睛后再看,眼前还是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她郁闷的哀叹了声,“怎么又是你…这个…老古董,不过就是抢了你的宝贝罢了,我小命都没了,你还要怎么样…”说完又将头埋到胤禛怀里睡了起来。 胤禛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说什么胡话呢,又是古董又是宝贝的,合着爷在你心里就是个老古董?”胤禛有些哭笑不得。 橘黄色的烛光映在窗户上,暖烘烘地热炕,不时闪烁地烛光。都让一切显得那样暧昧绮丽。胤禛眼睛一眯。看着怀里红着脸,轻轻微喘,媚色倾人的伊尔哈,内心涌上了一阵热切,翻身就将伊尔哈压在身下,反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随手甩在了地上。 伊尔哈被他压的有些不舒服,一直扭动着身子:“不要……老古董……放开我。”原本还在解着里衣的胤禛,闻声抬起头。看着还有些迷糊的伊尔哈。低头在她颈上轻轻的咬了几口,方喘着粗气道:“老古董,今天就让你看看爷究竟是不是不老古董?”说完就一把扯开了伊尔哈的亵裤伸手揉了两把,感受到湿润后,一个挺身便狠狠的顶了进去。 伊尔哈脸色微红,身子微微发颤。发烫的身子贴着胤禛微凉的身躯,一双修长的腿顺势就缠上了胤禛的腰。瞬间胤禛觉得兴致更高了。抬首亲了亲她地脸颊后,复又低下了头。 此刻,胤禛有着一股狠劲。他解开她的衣襟。扯破她的里衣,隔着葱绿色的肚兜,重重在她胸前的肉软上咬上一口。 伊尔哈被他咬的吃痛,微微扭动了一下就想挣脱胤禛的怀抱。胤禛发现身下人儿的不安分。便离开了她的胸口,轻轻的吻着伊尔哈的嘴角。手下却粗鲁的一把扯开肚兜,重重地按着。 在双重刺激下伊尔哈不由的嘤咛出声。缠在胤禛腰上的腿也越来越紧。胤禛呼吸逐渐加重,伊尔哈也迷了思绪。在胤禛的狂风大雨中,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在大海里颠簸……。 温暖如春的屋子喘息声不断……烛台上的红烛在微微摇曳,烛光映照下,帷幔内是两人交缠的身影…… 此时已是深夜。浓墨一样的天上,满天星光下微风拂过院子里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也吹起了雨过天青色的窗帷,斑驳的阴影打在窗户上,昏黄的烛光下,是交叠的身影。 在外屋侯着的宝琴听到里面的动静,红着脸看了一眼一旁的宝珠,见她也是满脸的绯红便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而苏培盛却是心下微叹,跟了爷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明白呢。爷对福晋还真是没得说了,自从爷和福晋大婚以后这后院的女人便都成了摆设了。看看哪个阿哥后院里不是妻妾争风吃醋的厉害。再看看福晋,还没等她出手,主子早就提她解决了。 想到前两日主子吩咐自己去办的事,苏培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看来爷这次是真的栽进福晋的温柔乡里了。不过想到伊尔哈之前彪悍的表现,苏培盛又觉得根本用不着什么温柔乡,自己的主子早就被福晋死死的拿捏住了。 海嬷嬷见里面没了动静,便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去准备些热水以备伊尔哈净身,又叫宝珠去厨房,准备些热汤水,伊尔哈今天下午灌了好些酒,又与爷胡闹了好一会儿,等会儿醒来怕是不会好受。 里屋胤禛伏在伊尔哈身上,急促的喘息声渐渐沉了下去。半晌,胤禛才侧身,将满身都是细密汗珠的伊尔哈搂到怀里,用被子将她裹好后,对外面吩咐道:“苏培盛。” 苏培盛应道:“爷,热水已备好。”接着,几个脚步声渐渐的近了,一阵凉风吹来,伊尔哈微微缓了神,就见海嬷嬷和宝珠进了里屋。 海嬷嬷和宝珠向胤禛行了礼,海嬷嬷躬身问道:“主子,是现在去沐浴吗?”伊尔哈整个人趴在胤禛怀里,露出了光洁的后背,胤禛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伊尔哈像小猫一般,眯着眼睛几乎是微不可闻的“恩”了一声。 ---------------------------------------------------------------------------------------------------------------------- 三胞胎的抓周宴过后,胤禛也如众人所料一般重回了朝堂。大臣们看着这位面色越来越冷的四爷,心中对他也有几分同情。 “八哥,你说皇阿玛这次让老四去催缴户部的欠款是个什么打算?”下朝后胤禟拉着八阿哥问到。 胤禩眯着眼看着越走越远的胤禛,想着最近他越发清冷、淡然好像要随时出家避世的样子,皱着眉微微的摇了摇头,“圣心难测,只怕这次老四是吃力不讨好了。” “那不正好,我今天看,那位还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老四一向是他的人,皇阿玛这么一道圣旨下来,那位怕是更不得人心了…”剩下的话在胤禩警告的眼神中又吞了回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说完就率先经过内金水桥出了午门。 胤禛回到了王府,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书房办理公务,而是回到了内宅,虽然胤禛表现的很是平静,但是伊尔哈还是能感到胤禛心里的那丝烦闷。 看向胤禛的眼神不由得就带了几分关切。胤禛看到伊尔哈关切得眼神,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催缴欠款还真如胤禩所说,是个吃力不讨好得差事。梦中的胤禛也为着这个得罪了不少人。这些烦心的事,胤禛并不想让伊尔哈知道。他给不了她自由的生活,那么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她活的舒坦些。 伊尔哈见胤禛不想多说,也不追问,只是体贴的替他捶背端茶,亲自服侍着他。伊尔哈看着胤禛眉头稍有舒缓,便吩咐伺候的人都退下,绕到他身后,伸手停顿了半晌才从后面双手抱住了胤禛的脖子,将胤禛拥在了怀里。 胤禛勾了下嘴角,慢慢的放松身体,头抵着伊尔哈胸前的柔软,闭上了眼睛。 伊尔哈轻声道“爷,有什么烦心事吗?” 胤禛闭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半晌后才幽幽地说道:“今日早朝皇阿玛下旨命我催缴近些年来户部的欠款。” “欠款?”伊尔哈有些不确定的问,胤禛点点头。伸手将她从身后揽到自己腿上,叹了口气说道:“嗯,皇阿玛施行仁政,治下也越发的宽和,这几年来宗室的宗亲和朝臣欠下的银两不可谓不多啊。” “有多少?” “可抵得上国库一年的税收。” “那么多?”伊尔哈不是太能理解康熙为什么能容忍这么多人向国库打白条借银子。但是听胤禛这么说也明白了一些,这么长时间下来大家怕是已经当成了习惯。胤禛这次去催缴欠款恐怕不会太顺利。 胤禛点了点头,“宗室的宗亲和朝臣几乎人人有份,数目自然不少。” 伊尔哈闻言皱着眉道:“这么说来,这还真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想到康熙为何不选别人,偏偏选中胤禛,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皇阿玛还真是‘看重’你。” 胤镇无奈的苦笑了声,“得不得罪人这差事都得办,而且还得办得漂亮。” “爷,你可是有什么打算了?”伊尔哈一双美眸辆晶晶得盯着胤禛问到。 “暂时还没有。”胤禛轻轻摇了一下头,拦住她的腰肢,轻声道:“这些杂事你且不用管,有爷呢。” 伊尔哈听到他这句话,不知怎么得脸刷的一下红了,哎哎的说不出任何的话来。胤禛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伊尔哈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顺着齐珞凹凸有致的曲线,逐渐向下,伊尔哈感觉胤禛火热的双手仿佛将浑身上下都摸了遍了一样,觉得心里痒痒的,脸上更是红成了一片。 第122章 乌雅氏见正院那边,除了在事发当天将富察氏禁足,之后就一直没有动作,不光伊尔哈没有,胤禛也没有,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格格,您说侧福晋都被禁足了,武格格那...爷和福晋怎么没动静呢?”瓷珠一边替乌雅氏敲着腿一边小声问到。 乌雅氏斜睨了她一眼,“急什么,你以为福晋会不知道侧福晋是被人当枪使的?”乌雅氏冷哼了一声又道:不过是之前爷被皇上禁足,福晋和爷不想节外生枝罢了,再过几天你且看看。” “格格,那您说福晋会怎么处理武格格?” 乌雅氏冷笑了一声后才道:“左不过又是抄经禁足罢了,你看看这后院里从大李氏到现在的侧福晋,哪个不是这样?”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李侧福晋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还冒出来个前世没有的富察氏,乌雅氏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年氏这一世还会不会进府。 如果年氏不进府那她上辈子的仇要找谁报。 而瓷珠一直很好奇,乌雅氏是怎么与刚进府的武氏身边的嬷嬷搭上线的,于是试探的问道:“格格,那嬷嬷可靠吗?会不会......” 瓷珠话还没说完就见乌雅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于是又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乌雅氏看了瓷珠一眼,淡淡的说道:“有些事,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主子,奴婢知道了!”瓷珠闻言也不再多话,就怕乌雅氏嫌她多事,但心里却另有打算。 ----------------------------------------------------------------------------------------------------------------- 胤禛忙着户部的事,后院的事自然是伊尔哈来处理。伊尔哈原本并想理会富察氏和武氏之间的龃龉。富察氏那边胤禛既然没说,伊尔哈也就仍由她闭门抄经。至于武氏,不过是有些小心思,伊尔哈还不至于去替富察氏出头。所以虽然富察氏被罚抄经,但却出乎乌雅氏所料,伊尔哈并没有对武氏出手。 这天伊尔哈送走胤禛后,就去了一旁的暖阁看三胞胎。未待进屋,就听见小北的声音,与宝琴对视一笑,便疾步向屋里走去,打趣道:“怎么了,可是他们三个又调皮了。”伺候的人闻声,忙起身行礼道:“请主子大安。”话落,小北就扔了手上的拨浪鼓,一面向着伊尔哈爬去,一面道:“娘......阿娘。”圆圆和糖糖也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朝伊尔哈这边爬来。 伊尔哈上前几步,抱起了在地上爬的正欢的小北,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圆圆和糖糖见额娘抱着哥哥,两小只一人抱住伊尔哈的一条腿就想往上爬。 伊尔哈被他们弄的动弹不得,刚想放下小北去抱圆圆和糖糖,就见一支胖嘟嘟的小手往脸上扑来。伊尔哈仰头闪避了一下无奈笑道:“那么霸道,不凶你,你就不知道你额娘的厉害是不是?”说着,就轻打上了小北的屁股。小北也不哭,还兴奋的乱动起来,手舞足蹈的像小猴子一样不停的在伊尔哈怀里动着。 脚底下还有两个小的,伊尔哈也不敢乱动,忙给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宝珠他们忙上前抱起了圆圆和糖糖。 伊尔哈这才敢向前了两步无奈道:“哎,这三个孩子长的真快,这才刚满岁就淘的不行,以后怕是更让人头疼。”伊尔哈虽是在抱怨可语气里却难掩甜蜜。 海嬷嬷见圆圆和糖糖一直在往伊尔哈这边够,便拿了两个小拨浪鼓递给他们,笑道:“小主子们都听话得很,平日很少哭闹,这也是见福晋来了想亲近您呢。” 伊尔哈闻言笑了笑,将小北放到厚厚的地毯上又抱过糖糖和圆圆逗弄起来。母子四人就这样在暖阁玩闹了一下午。 待三胞胎睡了后,海嬷嬷见伊尔哈面有倦色,便打发了伺候的人等出去,又吩咐了宝琴去备晚饭,才进了里屋,坐在脚踏上为伊尔哈捏揉着脚。 海嬷嬷轻声道:“主子,侧福晋那爷可有章程?”伊尔哈闻言抬眼看向海嬷嬷道:“怎么了?” 海嬷嬷冷哼了一声才恨恨地说道:“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奴才,最近府里下人之间有些不好的闲话。” “嗯,什么闲话?” 海嬷嬷犹疑了下才道:“都说福晋是因为爷带了侧福晋去秋狝...才...”后续的话海嬷嬷不说,伊尔哈也能猜出几分来。 伊尔哈冷哼一声淡淡的道:“看来是我一向都待下太宽和了,养的他们一个个胆子都大了。” “老奴总觉得这事蹊跷!” “哼!早不传晚不传偏偏这个时候传,看来一个二个都是不省心的,嬷嬷去查查这话是从哪传出来的。” “放心吧主子,老奴这就让人去查!”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就见宝珠掀开帘子急急忙忙进屋道:“主子,武格格没了。”话音刚落,胤禛就进到屋子里来,见一屋子人错愕的表情,便问道:“怎么了这是?” “刚刚宝珠来说武氏没了。”伊尔哈见胤禛进来,忙从榻上起身迎了上去。 胤禛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示意一旁伺候的人替自己更衣,伊尔哈挥手示意伺候的人下去,自己替胤禛更衣。一边替她更衣一边看着他的脸色,见他脸色如常,心下有些疑惑。他这样子是早就知道了? 等伺候胤禛盥漱完后,刚想吩咐海嬷嬷去处理武氏的事,话刚说一半,就听胤禛说道:“不用去了,我已经吩咐苏培盛去处理了,你且不必理会。” 伊尔哈见状便打发了伺候的人都出去,待屋里只剩下二人后,伊尔哈便拉着胤禛问起了武氏的事。 “武氏的事,爷可是早就知道?” 胤禛半靠在榻上冲伊尔哈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伊尔哈走到榻边坐下,见他满面倦容便替他按起了脑袋。 “武氏的事,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你不必担心,下边若是有人嚼舌头你直接处理了便是。” “你放心吧,我已经吩咐海嬷嬷去处理了。” “你办事我放心。”胤禛说完拍了拍伊尔哈的手示意她停下来,将她搂到怀里冷哼一声,“事情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伊尔哈闻言抬首不明所以得看着胤禛,胤禛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轻声道:“最近户部事多,若是晚了你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回来用膳。” 伊尔哈转身搂着他的腰闷声问道:“可是不顺利。” 户部的事情确实不顺利,康熙随着年纪越大心也越软,对于曾经那些跟着他的老人康熙也越发的心软。 但是国库是国之根本,胤禛前段时间清算出来的三千万两欠款,就连康熙看了也大吃了一惊。几次与葛尔丹的战争已经耗费了不少银两,眼下国库空虚,康熙就算是顾念老臣,却也不得不狠下心来着手处理这件事。 催缴欠款已是势在必行,但是拿谁先开刀胤禛也还在考虑。被梦中的“胤禛”拿来开刀的第一人是十阿哥。也因为那个“胤禛”行事太过刚直而让皇阿玛不喜,觉得他不顾念兄弟情分。胤禛想到这就不由得一阵冷笑。 他这次可不会像梦中的“胤禛”那么傻,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皇阿玛既然让他负责催缴宗室和朝臣的欠款,却没给他特别的权利。能到户部借款的都是宗室的宗亲和朝廷重臣,想要他们还钱哪里有那么容易。 要知道借钱的除了宗亲和大臣,可是还有皇帝的儿子。特别是老九和老十,大家可是都盯着你呢,你皇帝让我们还钱,那得先让你自己的儿子给我们做个表率。也正是因为如此梦中的“胤禛”才会拿老九和老十开刀。最后欠款虽收回大半,可也让他将宗亲和大臣们得罪了彻底。 老十跟着财神爷九阿哥胤禟,要说他连几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别人或许信,但知道胤禟他们暗地里做的买卖的胤禛是肯定不信的。老十也是恼了“胤禛”拿他开刀,居然大张旗鼓的变卖家里的古董和字画,还美名其曰凑够银子好尽快还上借款。 这样一来就给本身就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又添了一把火,几乎人人都觉得胤禛逼得自己的弟弟变卖家产实在太不近人情,而皇阿玛也因为这个特意训斥了“胤禛”一次。这让“胤禛觉得很是委屈。 如今梦里的一切又再度上演,可是他又怎么能让自己落入梦中那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胤禛回过神来,看见伊尔哈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涌上一阵感动。将她抱紧低声说道:“这些都不用你担心,一切都有爷呢,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小北他们三个就好。” 第123章 武氏的事,胤禛虽然说派了苏培盛去处理,但对于她是怎么死的伊尔哈还是很好奇。 “宝珠。”伊尔哈在哄睡了三胞胎后就把宝珠叫到了身边。 宝珠闻言放下手里的绣活走到榻边,轻声应道:“福晋,奴婢在。” 伊尔哈靠在姜黄色的大迎枕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九眼天珠,问道:“西院那边是怎么会事?” “回福晋,武氏应该是晚上没的,守夜的丫鬟都没发现。等她身边的嬷嬷进去的时候,武氏的身子都已经硬了。” “守夜的丫鬟都没发现?” 宝珠点了点头,然后想起昨天西院来人说的话,又皱着眉说道:“听说武格格走的时候不是很好。” “怎么?” “西院那边的人来报,说武格格身边的嬷嬷进去看的时候,被子和枕头上全都是血,武格格样子看着也很不好。”其实只要稍微懂点的人都明白武氏是中毒身亡的。但是既然苏培盛没说,下面的人也不敢乱传话。 “这么说来,武氏是中毒死的了?”伊尔哈听宝珠说完,就知道武氏的死绝对不简单。 “奴婢也这么觉着。”宝珠说完偷偷看了眼伊尔哈,见她脸色如常,便又大着胆子说道:“不过苏总管那边什么都没说,奴婢也不好多嘴。” 伊尔哈闻言,点头道:“嗯,你做的很好,也要叮嘱好下面的人,若是有人乱传话,就都按规矩处置了。”胤禛既然下了封口令,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武氏是中毒而亡。伊尔哈当然不会跟他对着来。至于到底是谁动的手,从昨天胤禛的表现来看他心里肯定有数,所以她决定今晚等胤禛回来再问问。 武氏的死就像一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水里,在后院引起了一阵波澜。西院里还住着胤禛其他的侍妾,对于武氏的死因,隐隐约约都猜到了一些。武氏深更半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了,看样子还是中毒。对于下毒的是谁,大家都在心里猜测,且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恐慌。 一直以来胤禛虽然从来不到西院,但福晋在吃穿用度上却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她们虽然无宠,但好在性命无虞。可是武氏的突然身亡才让她们惊觉,自己所处的是雍郡王的后院,这里面女人的种种手段和相互倾轧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家大户人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一时间西院人心惶惶,大家都怕下一个会是自己,或担心武氏的事会与自己扯上关系。渐渐的在奴才之间就传出了不少闲话。 伊尔哈用过午膳后看天气不错,便带着宝珠宝琴到花园散步。见荷花池边风景不错就想去那边的凉亭坐坐。 胤禛最近忙着催缴户部欠款的事,很多时候等胤禛回到府里,伊尔哈早就睡着了,胤禛怕吵到她便歇在了前院书房里。所以算起来伊尔哈已经有很多天没见到胤禛的面了。一想起这个伊尔哈就难免抱怨康熙,给胤禛安排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天天忙的不见人影不说,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热闹,看雍郡王会拿谁开刀。 伊尔哈也替胤禛操心,虽然她觉得胤禛做为一个修士,对这些俗尘之事应该不要过于看重才好,但胤禛毕竟从小生活在皇家,有事情早就成了他的本能,他有他的报复,伊尔哈虽然不懂,但也不愿意去阻止他。 正在伊尔哈琢磨着胤禛催缴欠款的事的时候,就听见在荷花池对面的假山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了议论声。伊尔哈原本并不在意,但听到了“福晋”二字,就皱起了眉头,见身边的宝琴正要过去呵斥,便挥了挥手示意她别动。 因为二人提到了“福晋”伊尔哈想来她们二人说的是自己便也细细听起来。 荷花池虽说不上很大,但对面的假山离这边的凉亭还是有一些距离,宝珠她们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只言片语,可是伊尔哈却把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女声说道:“这武格格死的可真是蹊跷,听说那天早上发现的时候满床都是血,武格格双眼死死的瞪着,她身边的嬷嬷抹了好几次都闭不上,可见这武格格死的冤枉啊。”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可不是,都在西院住着,武格格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我们都觉得慎得慌,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还能有谁?你看看这后院,别说受宠了,能好好待着的除了德妃娘娘的娘家侄女乌雅格格,还有谁?” “听你这么一说也是,侧福晋和李格格都在抄经,宋格格也被爷圈起来了,现在又死了个武格格,这后院里还真是除了乌雅格格就没一个全须全尾的。”说到这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不对,还有个小李氏呢。” “小李氏和乌雅格格一起进府的,你说你在西院见过她几会?” 另外那人一听还真是如此,小李氏除了去给伊尔哈请安,几乎是足不出户,别说府里的人了,就是在西院伺候的都没见过她几次。 “这也到是。”说完就接着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这武格格得罪了谁,这刚进门没多久,还没承宠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最先说话那人又小声说道:“我听说武格格之前可是和侧福晋很是亲近,可你看侧福晋被福晋罚抄经不久后这武氏就死了。” “侧福晋刚进门就能跟爷去秋狝,武格格想跟她亲近些也在情理之中,可这跟武格格的死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一桩桩一件件谁最得利。” “啊!你不会说是福晋吧…..”说到这,那丫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妥便连忙收起了话头。 伊尔哈听到这嘴角不由得含了一丝笑意,不听不知道,一听武氏这事看上去还真跟自己脱不了关系。伊尔哈联想到胤禛之前说的话,便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应该有人在将水搅浑,只是不清楚是哪位的手笔。 伊尔哈听完两个小丫鬟的闲话便起身往回走,临走时吩咐宝琴,去将那连个嚼舌的奴才揪出来带到正院。 伊尔哈回到正院没多久,几个粗使嬷嬷就将那两个小丫鬟带到了伊尔哈面前。 那两个丫鬟吓得身体不停地打颤,跪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伊尔哈坐在上首,似笑非笑的看了跪在地上二人一眼,把玩着那串九眼天珠。然后淡淡的说道:“在假山那说闲话的就是你二人?”、 其中一个闻言想要跪爬两步,靠近伊尔哈,被海嬷嬷挡在了伊尔哈面前。那丫鬟一个劲的求饶道:“福晋饶了奴婢吧,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敢?”伊尔哈语调一转,冷冷的说道:“我看你敢得很,分析的那么头头是道,让你做个小丫鬟真是屈才了。” 那两个奴婢见伊尔哈这般说,心里更慌了一个劲的哭着说道:“福晋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奴婢...” “听人说的,你是听谁说的?” 伊尔哈看看那两个哭泣的奴婢,看来还真让胤禛说对了,这事从头到尾都有人在背后操控。想来只要等着胤禛那边一动手,关于四阿哥后院妻妾不和还闹出人命的八卦就会闹的满城皆知。 有了这个把柄,若是在催缴欠款这件事上胤禛想要强硬些,腰杆就不那么直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大意了,仗着自己是修士对于胤禛的后院一向不大上心。也忽略了会有有心人拿后宅的事做文章,虽然手段下作了些,但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对于胤禛这样的皇子阿哥,名声也是顶顶重要的。 没看见八阿哥就仰仗着何焯,近一两年在江南捞了个好名声。如今提起八阿哥,谁不说一声好。 伊尔哈想到这摇了摇头,看着海嬷嬷说道:“把她们带下去仔细审问。” 海嬷嬷恨恨的说道:“福晋放心,老奴一定会问出来的,到底是哪个如此的大胆,竟敢妄议主子的事,她们...老奴会处理好的。” “带下去吧,若是她们不招就按规矩处置了,也不用来回我了。”说完就挥了挥手,让嬷嬷将这两个不明所以的丫鬟押了下去。 对于这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伊尔哈并不十分在意。不然她有千种方法从这两个丫鬟身上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 这晚伊尔哈特意没睡一直等着胤禛回来。胤禛回到府里后听伊尔哈说了今天的事,将她抱到怀里,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忧心,有心人想传话咱们自然拦不住,不过使这些小手段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有心人,你是说武氏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伊尔哈原本就觉得武氏的事很是蹊跷,听胤禛这么一说就越发肯定了。 胤禛闻言冷哼一声,“爷这还没开始动手呢,有些人就开始坐不住了。” 其实胤禛知道这些事八成是老八他们在后面捣鬼,最近老八他们小动作频频,看来他们这是看老大不行开始准备向太子下手了。 “我今天琢磨着也应该是老八他们,他们这样针对爷可是因为太子的缘故?” 胤禛替她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说道:“是也不是。” 伊尔哈最讨厌的就是胤禛说话老说一半,当下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胤禛见状就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一说起正事就总不自己觉的把对自己手下那套拿了出来。 “爷的错,爷的错。”给伊尔哈赔了礼后,胤禛又接着道:“老九从关外捣腾人参的买卖这两年赚了不少,老八没少得他的助力,不然你以为老八的好名声是怎么来的?还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那他们既然有钱干嘛还去户部借?”伊尔哈有些不解。 胤禛闻言冷哼了一声,“有谁是嫌钱多的,再说老九生意做的广,银钱不凑手的时候也没少到户部借,不过都是借的时候多还的时候少,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你让他们一下拿出这么多银钱来还欠款,以老九那雁过拔毛的性子怕是难得很啊。” “那怎么办,若是连皇上的儿子都不还,那些宗亲和大臣怕是更难了。”伊尔哈一听就明白了胤禛话里的意思。 第124章 胤禛看着伊尔哈样子好笑道:“你还操心这个,就不担心今天的流言传出去于你名声有碍?” “那有什么,只要你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伊尔哈依偎在胤禛怀里,仰首看着他说到。 胤禛见她双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己,颔首低笑将她抱紧在怀里低声说道:“过几天你可能会收到不少帖子,我知道你不耐烦这些,到时候你看看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也别勉强自己。” “爷可是准备......”伊尔哈话还没说完,就听胤禛接着说道:“户部那边欠款已经清算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我就准备将单子呈给皇阿玛。” 伊尔哈明白这单子一呈上去京城里怕是要热闹了,闻言后也只是点点头,“我到是没什么,横竖不过听些酸话罢了,到是你那边怕是会被那些人骂死。” “国库里的银钱已经无多,若是战事再起怕是连军饷都拿不出来,皇阿玛心里也清楚,不然不会这会儿命我和十三清查欠款,我虽不想得罪人,不过既然接了差事,就算是落得个刻薄的名声也得把欠款讨回来不是。” “我看呀,你们这些皇子不还钱,想让其他人还怕是难,若是能让太子做个表率你和十三弟这差事做起来也要轻松些。” 胤禛闻言点点头,又开口说道:“若是太子能带头还了欠款自然好,不过最重要的却不是我们这些皇子阿哥。” 见伊尔哈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胤禛叹了口气又道:“江南的魏、李、曹三家才是大户,若是这三家还了,其他的人也就没指望了。” 胤禛这些年冷眼看着,皇阿玛的心腹奴才过的比他们这些儿子还尊贵些。康熙几次南巡花了不少银子,大头可都是魏、李、曹三家出的。上次南巡时康熙还看着曹老太太的面子,提了春晖堂几个字,这荣宠可谓是一时无两。也正是因为这样,三家近些年没少从户部借银钱。 不过胤禛也知道这三家不是那么好动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伊尔哈听胤禛分析完也觉得这事难办。 胤禛挑起伊尔哈的一束秀发把玩着说道:“那就得看皇阿玛决心有多大了。” 戴铎之前在江南也不是白待的,这三家都是皇阿玛的包衣奴才,表面上对皇阿玛忠心耿耿,但之前对未来的皇帝太子,也是明珠暗投。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老八异军突起,又有何焯替老八在江南经营,所以这三家现在和老八关系也是暧昧得很。 胤禛和这三家不熟,所以拿这三家下手他丝毫没有压力。本来也就属他们三家欠款最多,皇阿玛若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免了他们的欠款,那也就甭指望别人能还。这魏、李、曹可是奴才们的风向标,要是这三家能把钱还上,那么欠款的大头也就算是填上了。 “我觉得皇阿玛不一定有那个决心。”伊尔哈到是觉得康熙不见得会为了这些银钱而让朝堂动荡。 “户部没钱是实打实的,皇阿玛若是看了单子,过不了多久怕是就会有大动作。”胤禛说到这就想摇头。 皇阿玛早些时候派他和十三去户部查账,显然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但江山毕竟是爱新觉罗家的,如果看到真实的情况,皇阿玛怕是也顾不得自己的这些奴才了。 伊尔哈听胤禛说完这些只觉得头疼,叹了口气说道:“要我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爷还不如装病躲过去算了。” “你能不能着点调?”胤禛听她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 伊尔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不着调了,你看看这些借钱的人,又是皇阿玛的心腹奴才又是他儿子的,其中只要有一个人有个什么好歹,你这差事可就算白干了,还得落个刻薄不容人的名声。” “差事是躲不过去的,我管着这事呢,能交给别人吗?”他也无奈啊,事情还真让伊尔哈给说着了,梦中的胤禛可不就落了个刻薄不容人的名声。但这事肯定是躲不过去,胤禛现在琢磨的是这单子呈上去皇阿玛会是个什么章程。说到底他也就是个追债的,关键还得看自己的皇阿玛。只要老爷子有这个决心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胤禛显然还是轻敌了,在康熙多年的纵容下,朝廷的*早已经从里面烂到到了外面,有了带头的,近些年来到户部借款已经成了大家的共识,反正皇帝从来没让还过,所以大家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借钱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这天早朝胤禛将欠款的单子呈上去后,整个朝堂算是炸了窝了,那些文武大臣包括皇子们的脸全变了,一个个瞪着他,恨不得吃了他。 康熙拿着那几张薄薄的单子,手有些微微颤抖。虽然之前就知道国库已然空虚,但当这些数据实打实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对他冲击力可不是之前听胤禛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再看看上面那些到户部借钱的人,满朝文武几乎占了大半,自己的儿子更是一个都没跑,包括负责清查借款的胤禛。 康熙左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心中怒气翻涌,正如之前胤禛和伊尔哈说的一样,江山说到底是康熙自己的,就算再念旧情,康熙也不能看着跟着自己的这些老臣和奴才将自己的家底掏个干净,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大家见坐在龙椅上康熙看完那单子后面无表情,一时间都有些拿不准。正当大家准备迎接康熙的怒火的时候,没曾想却听到了李德全说散朝的声音。 朝臣们一个个不明所以,带着满心的疑惑出了紫禁城,而几个皇子阿哥却被康熙传到了养心殿。 康熙为何在朝堂上没发作?不过是因为名单上有自己几个不争气的儿子罢了,虽然他们借的比起自己那些奴才来说算是少数,但是康熙也明白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收拾不了,又怎么能服众。 当然名单上最让康熙窝火的还是魏、李、曹三家,到户部借款的就数这三家借的最多。他心里明白,这钱是怎么借下的,正是因为知道他才给了天下最大的肥差给他们,可是康熙没想到有那么个来钱的差事,这魏、李、曹三家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还清欠款。 养心殿内从太子到十三阿哥都老实的跪着,谁也不开口,包括胤禛。这些皇子除了太子,从小到大没少被康熙责罚。只是罚个跪,算是啥,又没让他们跪外头,大殿里暖和得很,还铺着厚厚的毯子,跪着也不难受。 “老四!”静谧的大殿响起了康熙有些发冷的声音。 “儿臣在。” “你给朕说说,这国库的钱都去哪里了?” 胤禛也不犹豫,当下张口就道:“借光了。太子、大哥、三哥、五弟、七弟、八弟、九弟、十弟儿臣都借了,还有朝中的大小官员和宗室皇亲不等,借款一共是三千万两白银。如今户部留存的白条已经有满满一柜子了。”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让胤禛用他那冷清还有些缓慢的语调说出来,让跪着的众人都有些想笑。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胤禛刚说完,一只做功精美的官窑茶杯就从康熙书案那边飞了过来,将几人给吓了一跳。不过倒是没人敢闪避,一个个都低着头跪在那。几人都知道皇阿玛这次是动了真怒,但事情真有那么严重了?堂堂的大清朝,国库里没银子,只有一大柜子的白条?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大家都狐疑的看着泰然自若的跪在那的胤禛,老四自己也借了,他到是不避讳堂而皇之的就说了出来,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你们一个个的借钱都做什么去了?”康熙冲着自己的儿子吼到。他自认没苛待自己的儿子,一年到头吃的、用的、玩的、摆设的可没少赏赐。可现在一看,从老大到老十竟然都去户部借过钱了,自己儿子就真的穷成这样了。 康熙越想越生气,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摞请安的折子劈头盖脸的就朝他们砸来。 皇子阿哥借钱是为了什么?还是是不为了钱生钱。皇子说来尊贵,但说到底也就是拿俸禄吃饭而已。康熙将他的几个儿子都培养的太优秀了,他们中间有谁是甘愿屈居人下的。培植势力,养门人,哪样不要钱?康熙赏赐再多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杯水车薪,连想做个富贵闲人都不够。若是想要办点什么大事,那就更别提了。所以怎么能来钱,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 “儿臣前些年出宫的时候,因银钱不凑手从户部借了五万两做修葺府邸之用,明个儿儿臣就将欠款还上。”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还是胤禛。 其他人见胤禛如此,心中虽然都在骂他不厚道,但是也不得不想怎么交代自己借款的去处。 胤祉虽然在内宅之事上荒唐了些,但大事上还是看得清。见康熙这次是动了真怒了,当下也不犹豫,“回皇阿玛,儿臣的之前从户部借了十五万两,都用来买书和请人编书用了。” 康熙闻言嘴角抽了抽,“十五万两白银,你全买书了?” “皇阿玛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 康熙现在是心中有火,却撒不出来,毕竟老三爱读书大家都知道,他总不能说你读书不对吧,末了只能冷冷说道:“老三,你身为皇子阿哥爱读书是好事,但凡事都有个度,这十五万两银子,朕限你三月之内必须还清。” 胤祉也不是愣头青,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康熙对着干,所以也就乖乖的应承了康熙的话,承诺三月之内必将欠款还上。 第125章 老大还在热河行宫,如今生死不知,他就算欠了了再多的钱,康熙也不能把他抓来还不是。太子更是,皇阿玛从小待太子就跟他们这些兄弟都不同,连内务府的总管都是让太子奶兄去做的,就是生怕委屈了他,如今他只是欠个几十万两银子,又算得上什么。 现在在场的,除了太子就属老三和老四年长,爵位也高,连他俩都表态了,剩下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站出来表决心。 其实能不还,谁想还啊!可是大家都不蠢,自己既不是像老大那样半死不活,也不像太子那样得皇阿玛的宠,要是敢拖沓,还不知道要被自己的皇阿玛怎么收拾呢。没见老十四至今还被圈在宗人府里呢吗。于是当即都很痛快的表示马上还钱。 康熙见几个儿子态度诚恳,一时间心情很不错。虽然欠款不多,但好歹自己这个当爹的腰杆硬了不是。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儿子里面还真有愣头青的。正当康熙准备开口让他们起身之时,就见老十膝行几步上前道:“皇阿玛,儿臣实在没钱啊,您看能不能先还一半?”老十可怜兮兮的看着康熙,耍赖到。 老八一听老十这么说,就心道糟糕,胤禟更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捂住他的嘴,骂他句“呆子。” 康熙一听老十这么说到是被他气乐了。胤礻我要没钱,也就没人有钱了,他额娘钮祜禄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家底儿可是都给他了。而且他舅舅家也没少补贴他。 “老十啊,你给朕说说你借这些银子都做什么去了?”康熙这会儿也不恼了,他倒想看看自己这个儿子怎么交代。 老十一听也打结了,他借钱能干嘛,还不是补贴老八去了。良嫔辛者库出身,别说嫁妆了,连康熙的赏赐都少。老八没有额娘的嫁妆,没母族的孝敬,却又要收买人心,笼络朝臣。虽说老九会赚钱,可是老九生意做的广,银子周转的快,也有那不凑手的时候不是。 再者说了,老十从小就不缺钱,钮钴禄氏又宠着他,正是因为这样活生生把他惯成了个败家子,吃喝玩乐样样都讲究,更别说还有个搜集古董的爱好,还要补贴老八,这银钱再多也架不住他这么个花法。 可这些能跟直接跟康熙说吗?老十觉得他要敢这么说,康熙就能吃了他。于是也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康熙也不急,好以整暇的看着他。他到是想看看老十这会儿怎么说。老十这会儿也后悔了,想了半天,最后看到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太子,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皇阿玛,您怎么就不问问太子借的钱都干嘛去了?” 胤禛听老十把太子也扯了进来,面上虽不显,但心却暗自叫好。这事谁都别想跑,不用自己出手就能将太子拉进来,老十你好样的。 老八这会儿恨不得上去堵住老十的嘴,但这是在养心殿,康熙眼皮子底下,胤禩心里再着急也只能乖乖的跪着。 康熙到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太子到户部借钱事先是禀告过康熙的,他自己也知道。当时康熙觉得这不是大事,故也没有再多问。 这会儿被老十这么捅出来,康熙惊觉自己偏偏把太子给忘记了,一时脸色就有些难堪。 “太子,你也来说说吧,你的钱都用做什么去了。”康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咸不淡的问到。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太子闻声才木然的抬起头,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嚇”可是吓了众人一跳。只见太子眼窝深陷,面色憔悴,目光中略略带些不细看很难发觉的呆滞之色。 “回皇阿玛,年初儿子想在小汤山修个庄子,当时跟您说过,您也准了,儿臣回头就将借的银钱补上。” 康熙也记起来,确实有这么会儿事,当下也不好发作,只能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心中却暗自恼怒老十偏生要将太子扯进来。 “皇阿玛,既然太子能到户部借钱修庄子,那我从户部借钱在城外买庄子,这钱是不是也不用还了?”老十这会儿压根儿没看出来康熙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仍然无知无觉的说到。 胤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奈何老十就没看到,还满脸期待的看着上首的康熙。 康熙差点没被自己的这个儿子气出个好歹来,冲着老十吼道:“你个混账,谁准你到户部借钱买庄子了,国库的钱难不成就是给你买庄子用的。”说完手里的茶杯又飞向了正跪在地上的老十,这次可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脑门上。 老十“啊哟”一声,捂着脑袋还想辩解什么,胤禟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对康熙说道:“皇阿玛息怒,十弟昨晚喝多了,今天脑子还有些不清醒,皇阿玛放心,欠款十弟一定还,一定还。”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一直静静跪在一旁的胤禩。目光里神色莫名。 “皇阿玛,十弟也是年纪还小不懂事,所欠款项也不多,您就宽恕他这一会吧。”一直沉默的胤禛,难得开口。话音刚落就见老八神色复杂的朝胤禛这边瞥了一眼。 老九和老十也是吃惊的看着突然开口帮自己说话的胤禛。老四平时看着一副冷清清难以亲近的样子,可这个节骨眼上还愿意替老十说句话,不管怎么说,胤禟和胤礻我心里对他的印象都改观了不少。 康熙听到老四和老九这么说,总算觉得有梯子下了。冷哼一声,说道:“买庄子,亏你说得出口,朕都替你臊得慌,你欠的银子,无论如何就算你砸锅卖铁,三月之内也必须还清。” 老十见胤禟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这会儿也不敢跟康熙顶着来了,乖乖的应了是便低下了头。 儿子这边解决了,康熙果然觉得自己身板硬了不少。 于是翌日朝堂上,冲着满朝文武好好的发了一通火气。 康熙确实生气,这单子上的有些人。家里根本就不缺钱,可是还是跟风似的到户部借了不少银子,打的都是是不借白不借的主意。后面的人见大家都去借了,自己若是不借岂不是吃亏,于是也都纷纷到户部打白条借银子。所以胤禛说的国库里没银子,只有一柜子白条并不是夸张。 “老四,你户部怎么管的,国库都空了朕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康熙这会也只能拿胤禛来出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康熙觉得替自己背个黑锅也不委屈了他。 “儿臣知罪。”胤禛也冤枉啊,他也是刚到户部没多久好不好,这些借款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但是在朝堂之上,他也不能顶撞康熙不是,所以只能咬着牙认了。 老爷子见胤禛识趣,没有过多苛责只是冷哼了一声后瞟了眼大殿里的文武百官,想到就是这些人将自己的国库都给掏空了,一时间脸色更差了。 “老四朕之前命你负责清缴户部欠款。现在朕只给你三个月,三个月你必须将所有欠款都补上。”康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这会战事一起,那么后果不堪想象,所以把钱追回来是最重要的。 “皇阿玛,这单子上江南的魏、李、三位大人欠款最多,若是他们三位能带头还清,儿臣保证一个月内就能将欠款补上。” 就像胤禛对伊尔哈说的那样,这三家才是借款的大头,又是康熙的心腹奴才,不然康熙不能将盯着江南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们,还给三家弄了个赚钱的肥差。 康熙当然也知道三家这些钱是怎么欠下的,他几次南巡可没少用银子。 南巡的花销当初可都是三家合力出的,康熙面上落了个节俭的名声,可谁也不是冤大头,这些奴才都精着呢,最后这些钱还不是都从国库出了。 三家人都认为这钱用在康熙身上,老爷子心里应该有数,会帮他们免了债,所以也没这欠款放在心上。仍然是过着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 他们不是没钱还,有康熙给的肥差捞钱,几百万的欠银也不是说拿不出来。只是仗着皇上对他们情分,这钱又是用在皇上自己头上,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还。 况且他们也是有儿子有孙子的,这些年富贵日子过的久了,家里成器的子孙也没几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人也得替他们这些不成器的儿孙多打算打算不是。 康熙原本想着自己给江南去道暗旨吗,让三家将钱补上也就完了,结果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面冷低调的儿子,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当场就给了他个难堪。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会儿他不表态都不行了。康熙知道今天自己若是开口免了魏、李、曹三家的欠银,那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所欠的银子,自己也是一分也别想再要回来了。老爷子被胤禛气的不轻,但又发作不得,只能强忍着火气吩咐一旁的负责拟旨的官员。拟了一道圣旨快马加鞭送往江南。 第126章 那日早朝过后,皇子阿哥们都忙着凑钱还债。没办法自己老爹吩咐了,这钱是不想还也得还。而一些老臣则还在观望。观望啥?观望江南那三家的动静啊。若连他们都还了,那么这些人也就都能死心了。 三家人其实也分别派人联系过太子和八阿哥,这两年来他们没少在这二人身上投资。这到了关键时刻,都还指望着他们帮忙在康熙面前说项说项。看看这钱是不是能还一半或者少还一些。 太子最近过的浑浑噩噩,根本无暇理会三家的人。三家派去的人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了。八阿哥那边人到是见着了,但是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况且他也知道这次皇阿玛有多重视这件事,凭自己根本不用想能帮三家说上什么话。 不过他从来都是个玲珑人,嘴上说的好听可是没一句说在点子上,也没承诺帮三家到康熙那说情。 拖了几日,魏、曹、李三家见太子那没希望,八阿哥这又一直跟他们打太极,再加上胤禛让人送到江南的三封信,便知这次皇帝是铁了心了,无奈之下也只能各自上了请罪的折子,还将欠款给还清了。 康熙知道后心情大好,自己的奴才果然给自己长脸。在得知胤禛分别休书三封到江南魏、曹、李三家陈明利害关系后,对自己这个儿子也不像之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 京城里众人见不光皇子阿哥,就连江南的那三家都还钱了,心知这次是赖不过去了,无奈之下也四处凑银子去还债。 一时间北京城里到处都是卖地的,卖庄子的,卖古董字画和珠宝的首饰的。 伊尔哈见这是个机会,她手里握着胤禛这些年暗中经营的的全部财产,她自己也没少挣,于是花了大把的银子在京城周边买了好几个庄子,和一些黄金地段的铺面。最重要的就是伊尔哈还趁着这一波搜集了不少玉器,其中不乏一些精品,这让她很是开心。 到是胤禛,看她一副乐哉乐哉的模样,有些不解,便打趣她道:“你不是时常劝我不要在乎这些俗物吗,怎么我看着你这次到是比我还上心些。” 伊尔哈闻言,一双美眸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些都是替小北他们准备的,以后小北和圆圆总是要娶媳妇的,糖糖出嫁也不能少了嫁妆,我这叫有备无患。” 胤禛被她这么一说楞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心里以后若是自己登极,那么小北和圆圆还有糖糖可就是正经的皇子阿哥和公主,这些嫁娶所需的聘礼和嫁妆自然是由内务府来准备,哪里用得着伊尔哈操心。 但见伊尔哈兴致正浓,胤禛也不愿扫她的兴,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 伊尔哈将那些搜集来的玉器都弄了玲珑塔里。这天晚上熄灯后就拉着胤禛进到了玲珑塔二层,然后指着地上堆成小山一般的玉器,说道:“来来来,咱们俩挑拣挑拣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胤禛一脸嫌弃的看着地上的玉器,“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你以后不用劳神这些。”想到当初在围场遇到的那座怪异的山,当时他的心里就有些许猜测,只是那时候时间太紧后来又发生了狼群的事,他顾不得去查探,这会儿看到这些玉器他到是想起来的。 “等明年秋狝我带你去,说不定有惊喜等着咱们。” 伊尔哈一开始听他说道秋狝,就想到他和自己成婚后第一次秋狝是带着富察氏去的,心里还有些难过,但是一听到“惊喜”就兴冲冲的跑的胤禛面前,问道:“什么惊喜?” “惊喜说出来了还叫惊喜吗?”胤禛笑着用手敲了下她的脑门。 伊尔哈缠了胤禛许久,见他始终不肯说,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赌气的跑到一边翻起玉简来。 胤禛见她不高兴,有些无奈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我也是上次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当时顾不得细细查探,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感觉那里面有好东西,所以不生气了可好?” 伊尔哈本来也就没生气,只是跟他闹着玩儿罢了,“那你下次保证是带我去,别到时候又是带着别人去。” 胤禛见她又提起富察氏的事,心里只叫苦,一个劲儿后悔当初怎么就带了富察氏去,“没有别人,就带你好不好?” 伊尔哈见胤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想笑但只能强忍住抿着嘴点了点头。 三胞胎还在碧波湖上戏水,虽然玲珑塔里只有她们一家人安全的很,但是伊尔哈还是放心不下,把那些东西随便整理了下便和胤禛来到碧波湖边上。 胤禛最近因着催缴欠款的事,见三胞胎的时候很少,这会空闲下来便带着三胞胎好一通嬉闹。伊尔哈拿着玉简静静的坐在岸边看着他们四人戏水。 没多会儿她就见胤禛来到自己身边,“真是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胤禛感叹到。 “是你自己非把自己弄的这么累,谁又没逼你。” 伊尔哈也是心疼胤禛,最近他回来的都很晚,早上又走的早,虽说是修炼之人,但到底修为不高,他们比起凡人来也并没有强太多,伊尔哈看胤禛这段时间以来为这追债的事都消瘦了不少。 “皇阿玛只给了三个月的期限,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这些阿哥和那些老臣是关键,不把这些都解决了,这债根本就追不下去。” “我估摸着这会儿八弟心里怕是恨死你了,那么多银两你让他上哪去弄,难到真要砸锅卖铁不成。”伊尔哈听胤禛说完,放下手里的玉简捂住嘴笑到。 胤禩在几个阿哥里借的并不算是最多的,但奈何他底子太薄。伊尔哈也是听胤禛说了他的情况后,才知道还这笔银两对胤禩来说不容易。 胤禛躺在碧波湖上,看着不远处三胞胎在戏水,嗤笑道:“不成不是还有老九呢吗,老八是个会做人的,他们打小儿感情就好,几十万两银子对老九来说还是出的起的,” “九弟自己不也欠着呢嘛,这又得管老十还得帮八弟,我看他也不见得一下就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伊尔哈见三胞胎玩的高兴,怕热着他们,特意调低了九天玄阳轮的温度。 胤禛想到梦中胤禩干的事情,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老九不行,不还有他媳妇儿嫁妆呢嘛。” 伊尔哈在这里生活多年,也知道这女子的嫁妆轻易动不得。这婆家若是着急用也只能是借,事后还要想办法补上,“这可是大忌,八弟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去动把弟妹的嫁妆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惯会做人,今儿个拉拢这个,明个儿示好那个的,连皇阿玛派去教他写字的和焯都能让他忽悠的跑去江南帮他经营人脉,这些哪样不需要钱,他要是有钱何必去户部借,皇阿玛可是只给了三个月的期限,在他心里皇阿玛可比他福晋重要多了,孰轻孰重我这个八弟心里明白得很。” 伊尔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胤禩会去动八福晋的嫁妆,“昨个儿八弟妹还让人往我这递了帖子,说是弄了个什么赏花宴会呢。” 这段时间胤禛在忙,伊尔哈在家也没闲着。不停的有人来拜访,有些人她可以拒绝,可是妯娌们她能拒绝吗?只能请进来,陪着喝茶吃饭,又扯了些有的没的,最的这些妯娌才将话头落在重点上,她们啊都是来打探消息的。 所以这几天伊尔哈也是累得半死,来上门的哪个不是人精,说话拐着几道弯,你稍不注意就被她们给套了进去,和她们打交道也不是容易的事。伊尔哈虽说没做什么,无非就是陪着喝茶闲聊可是却觉得心累得很。 胤禛心疼伊尔哈,但这些事却无法帮她,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再等等吧……再等等……”语气中略带愧疚。 过了段时间眼看着欠款已经回来大半,户部那个装白条的柜子也空了不少,胤禛也不着急了,天天坐在户部喝茶。老八那边前几天也让人到户部来还清了欠款。胤禛看着那些银票心里一阵冷笑。胤禩果然手段了得,哄得他那福晋自愿卖了陪嫁的庄子给他还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养心殿,老八明哲保身没出来帮老十说话的原因,这次胤禟并没有拿出多少银子替胤禩堵上欠款的缺口,只说自己一下周转不开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所以胤禩无奈只能另想办法。 其实事情往往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一开始胤禛就弄的鸡飞狗跳,累死了不说还要得罪不少人。虽然办了实事,康熙得了益。但是却难免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就如伊尔哈说的一样实打实的吃力不讨好。 梦中的胤禛就是太想在康熙心中留下个能干事,干实事的好印象。所以才什么事都自己扛,心眼太实,傻乎乎的就四处追债,弄的整个朝堂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最后借款虽然补齐了,可他自己却半点好处没捞着。 胤禛看得明白,江山是康熙的,国库都空了其实康熙比谁都着急。所以胤禛这次也没上赶着去催债。让康熙去搞定自己的儿子和奴才。只要他们都还了,那么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所以他才会在养心殿直接点明了几个皇子阿哥包括自己都有份,而且保证这钱自己立马还上。第二天在早朝上,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挑明了江南的魏、曹、李三家。让康熙不得不对三家下手。只要这些人都还了,其余的可都是聪明人,他也只用坐在户部,等着收钱就可以了。 第127章 到了八福晋赏花宴的这天,伊尔哈早早的送走胤禛后就被宝琴拉到梳妆台前梳洗打扮。见宝琴拿出各式脂粉,瓶瓶罐罐的摆了一桌子,伊尔哈就有些头疼,“宝琴,我不喜欢弄太多脂粉,糊在脸上难受得很,随便上点胭脂就可以了。” 伊尔哈是爱美,但是对于这里的胭脂水粉,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总觉得那些后宫的妃嫔和官员的女眷们,个个都将自己的脸涂得那么厚又那么白,真的不难受吗。 “主子,八福晋今天可是将京城里有点身份的女眷都邀去了,咱们可不能输人输阵啊。”宝琴一边给伊尔哈梳着头一边说到。 一旁的宝珠见宝琴又在那胡说,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咱们又不是去打架,什么输人输阵的。” 伊尔哈看着满脸兴奋的宝琴,知道她一向喜欢倒腾这个,随即也不再多说。自己平日很少参加这种聚会,也难怪宝琴没有发挥的余地。这次就随她去吧。 等了好一会,宝琴看了看镜子里的伊尔哈,满意的点点头,“福晋颜色好,奴婢随意打扮下都这么出挑。” 伊尔哈闻言好笑的看了宝琴一眼,然后看向镜中的自己。归功于养颜丹的功效,伊尔哈一直很满意自己的皮肤,晶莹白皙,吹弹可破。就连胤禛,对她这一身肌肤也是爱不释手。宝琴并未给伊尔哈浓妆艳抹,只是淡淡的上了一层妆粉。却越发衬出了伊尔哈的气质。 伊尔哈很满意,选好了衣服穿戴完毕。待一切准备停当后,便带着一行人往八贝勒府去。 胤禩的府邸与胤禛的府邸隔的并不远,所以不到半刻钟伊尔哈她们便到了八贝勒府。 远远的就有知客在门口招呼客人,见到伊尔哈一行人到了,连忙恭敬的上前引路。伊尔哈由知客引着进了正门,穿过垂花门顺着抄手游廊到了内院。一路行来见整座贝勒府花团锦簇,雕梁画柱的亭台楼阁,处处彰显着富贵。再想想自家的府邸,伊尔哈真心觉得胤禛太朴素了些。 伊尔哈随着引路的下人来到女眷的聚集地。花园里摆着好些菊花,看着很漂亮,可好些伊尔哈都不认识。旁边有不大的一个池塘,女眷大多都被安排在花厅里。花厅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女眷,伊尔哈放眼望去,竟发现没几个是自己熟识的,也只能感叹平日里自己也太不爱交际了些。 伊尔哈带着宝珠宝琴坐到一边慢慢品着茶,暗自打量着周围的摆设,看来八福晋没少为这次赏花宴花功夫,这些摆件无一不是精品。八弟虽然是皇子,奈何家底太薄了些,这些摆件怕都是郭络罗氏的陪嫁。 正在想着就见很久不见的三福晋董鄂氏朝自己走这边走了过来。 自从上次听闻三福晋自尽后,伊尔哈就再也没见过她,算算也快有小半年了。今天乍一看董鄂氏比起之前要苍老了不少。想到之前李四儿的事伊尔哈也到能理解。 “三嫂,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你了,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大好?” 董鄂氏闻言有些尴尬,“劳弟妹惦记,我身子如今大好已是无碍了。” 两人说着就见五福晋他他拉氏也到了,自从他他拉氏前两年生了个小阿哥后,就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五阿哥再偏宠谁她也不大关注了,反正仍谁也越不过她去,五福晋乐得悠闲度日。 而五阿哥的后院如今除了五福晋嫡出的阿哥,竟也再没一男半女出生,所以五阿哥对五福晋母子俩也算看重,不像曾经那般对她不闻不问,时不时的还到他他拉氏的院子里坐坐。除了初一十五,一个月竟也有三四天是歇在正院的。 三人都是同一批秀女,虽然早年有些过节,但是好歹伊尔哈对二人还熟悉些。所以一时间三人寒暄起来也显得不那么尴尬。 待花厅里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八福晋才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下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个打扮像是胤禩格格的女人。伊尔哈打量着这个女人,见她面色苍白,可见是气血不足,不过虽是略带病容,却也算得上是个病美人,十分的惹人怜爱。而八福晋则是属于那种明艳张扬的美。伊尔哈不禁腹诽,看来胤禩“兴趣”也很是广泛啊。 八福晋一上来就四处与客人寒暄,不多时花厅里的气氛就热络起来。在交际手腕这点上,伊尔哈不得不承认八福晋确实是个能干的。八福晋正在那头陪着裕亲王和恭亲王福晋,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逗得两位福晋一阵轻笑,看上去很是热闹。 “八弟妹真是个玲珑人,到哪都招人喜欢。”他他拉氏感叹到。 董鄂氏看见现在的八福晋,就想起了自己刚进宫那会儿,“可不是吗,现在京城里哪家的女眷不得给她几分面子,自己娘家得力,八弟又是个能干的,八弟妹真真是命好,你说是吧四弟妹。” 伊尔哈闻言只是笑笑不说话。她想起了前两天胤禛跟自己说的事,她没想到胤禩果真如胤禛猜想的那样,为了补上欠款而动了郭络罗氏的嫁妆。虽然是郭络罗氏自己愿意的。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一个男人去动自己媳妇儿的嫁妆,就这一点伊尔哈就看不上胤禩。 “要是再有个阿哥,八弟妹也算是完满了。”一旁的七福晋补了一句。 八福晋为了求子把京城和京城周边寺院都拜了个遍的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不过遗憾的是,成亲一年多八福晋的肚子也没动静。 提到孩子也算是提到了董鄂氏的伤心事,见她脸色黯然,五福晋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今个儿这么热闹,也不知道八弟妹请了太子妃没有。” 伊尔哈也好奇,照理说,这种聚会不管太子妃来与不来,但帖子总归是要递到的。不过这个郭络罗氏一向自视甚高,不要说自己这些妯娌,就连太子妃她也是有些看不上的。 “我觉得八成是没请,不然来了岂不是抢了她的风头,这种事八弟妹是不会做的。”董鄂氏看来眼那边春风得意的郭络罗氏酸溜溜的说到。 “我倒是觉着就算八弟妹请了,太子妃那怕是也没空过来。” 伊尔哈听七福晋这么说,便来了兴趣。好长时间毓庆宫那都没什么动静了,这猛地一听说太子妃在忙她还挺好奇的,于是便随口问道:“哦,太子妃在忙何事?” 七福晋左右看看,见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在一处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边示意几人凑近点说道:“前段时间活佛的大弟子到了京城这事你们知道吧。” 董鄂氏和他他拉氏闻言都点点头,只有伊尔哈眉头微蹙,因为之前糖糖被掳走的事,她对喇嘛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听说京城里又来了个喇嘛,还是活佛的弟子本能的就有些不舒服。 “那位可是尽得格桑嘉措活佛的真传,据说神通大得很,京城里好些人家都抢着去拜访呢,可惜被太子那边抢了先,给请到他城外的宅子供奉起来了,太子妃这段时间都忙着供奉他的这些事呢。” 满蒙藏本就同气连枝,康熙本身也信奉喇嘛教,所以活佛的弟子在京城受追捧也就不奇怪了。 伊尔哈就坐在一边,听着三人说着这位有大神通的活佛弟子的种种事迹,心中却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间就冒出了个喇嘛,不知道跟之前掳走糖糖的是不是一伙的。当时他还记得巴汉格隆的徒弟说过,不止有他们一方人马盯着所谓的“灵胎”。 不知道这突然间在京城冒出的活佛弟子的目的,和那巴汉格隆是不是一样的。若是一样……伊尔哈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定要这些人有来无回。 几人正说的热闹,就见八福晋身姿摇曳的朝这边走来。几人起身与她寒暄过后,就听八福晋对伊尔哈说道:“平日里可是难得见到四嫂。” 伊尔哈心里吐槽,每个月初一十五进宫请安不经常见吗。她知道郭络罗氏说的是自己不爱参加聚会的事,面上也不显。只是淡淡说道:“平日里府中琐事太忙,实在是脱不开身。” 郭络罗氏最不见不得伊尔哈一副清高冷漠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我听说四嫂还有个妹妹。” 伊尔哈自出嫁后就没见过布尔和,这会儿猛的听她提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郭络罗氏见状,面容含笑的说道:“想来四嫂和自家妹妹也是许久不见了,难得今天四嫂给弟妹我这个面子,我呀特意拜托恭亲王福晋将四嫂的妹妹也带了过来呢。”说完还用帕子捂着嘴角轻笑起来。一双眸子好好的看着伊尔哈,似乎想从伊尔哈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伊尔哈顺着郭络罗氏的目光望去,果然在花厅的角落里发现了布尔和,她不由得心头一紧。布尔和打扮的很得体,从她带的首饰也能看出满都护对她还算宠爱,只是她眉间总有一股抹不去的郁色。似乎是发现了伊尔哈的目光,布尔和抬头见自己的姐姐看着自己,愣住了半晌后才微微的向伊尔哈点头示意。 伊尔哈收回目光,见郭络罗氏好好的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好笑,她这是打听了自己和布尔和的事,这会儿想着来给自己添堵的?不然这样的聚会怎么会请一个格格出席。面上却淡淡的说了句,“八弟妹有心了。” 第128章 其实要不是今天八福晋请了布尔和来,伊尔哈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妹妹了。未出嫁前因为刘氏的原因,她和布尔和关系本就不好。再加上她做了满都护的格格,姐妹二人就更没了来往。今天八福晋特意将她也请来,伊尔哈觉得怕也是为了来给自己添堵的。 “四嫂客气了,我可是听说当初你和令妹是同一届的秀女,只是如今一个是贵为郡王福晋,一个……这人生的际遇啊…当真是奇妙。”八福晋这话说一半留一半,可是身边的人都不傻,谁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伊尔哈闻言也不恼,不咸不淡的说道:“是啊,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奇妙。” 八福晋看着伊尔哈一脸淡然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四阿哥在户部弄这么一出,害得她不得不卖了自己的陪嫁庄子来给胤禩还欠款。 郭络罗氏娘家虽然煊赫,但由于父母去的早,她其实并无甚倚仗。可她又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胤禩为难,最后只能咬牙卖了自己陪嫁的三个庄子替胤禩还了欠款。 虽然知道胤禛也是奉命行事,但是八福有火总不能冲着康熙发不是。在加上在三胞胎抓周宴的时候,伊尔哈给她的难堪,让她心里不痛快。所以在偶然得知伊尔哈和她庶出的妹妹关系并不好,又加上四阿哥府前段时间还死了个小妾。八福晋就想趁着这个赏花宴给伊尔哈添添堵。 一旁的五福晋见二人之间气氛不对,便开口打岔道:“八弟妹,我来的时候在院子里可是看见有好些菊花,有些都是稀有的品种,不如你领我们到院子里去瞧瞧。” 八福晋本还想说什么,听见五福晋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招呼着大家往院子里去。 众人来到院子中,观赏着一盆盆的菊花,不时的有人交头接耳小声点评着一些稀有的品种。伊尔哈因为刚刚听到之前三福晋她们说起了喇嘛,此时便有些心不在焉。一直跟在众人身后的布尔和见伊尔哈此时一个人,想起之前满都护交代自己的事,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还是快走了几步到了伊尔哈身边。 “姐姐,好久不见,你最近可好?” 伊尔哈闻声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布尔和,“许久未见,妹妹最近应该过得很舒心,瞧着气色不错。” 布尔和听伊尔哈这么说,心里就一阵憋闷。满都护对她是不错,但因得知刘氏突然去世,她的孩子差点就没留住。尽管后来好不容易保住了,她也天天躺在床上保胎,不敢轻易挪动。但最终孩子还是不到八个月就出来了,还是个体弱的小格格。 而最让布尔和绝望的是,因为这次早产,她伤了底子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满都护虽然宠爱她,可男人的宠爱能靠多久,等她年老色衰又有新人进府,到时候满都护怕是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 自己今天能来参加八福晋的赏花宴,还多亏自己名义上的婆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居然肯带自己来参加这样的聚会。要知道今天来的不是宗室女眷,就是朝廷命妇,她若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就是个傻的。 而且满都护昨晚上还特意到她屋里,跟她交代了好些事情。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找自己的这个嫡姐,探探她的话。 满都护之前在户部欠了不少银子,让他还,他一下子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满都护的阿玛恭亲王自从继福晋生了小儿子后,对满都护越来越不满,所以满都护也不指望着自己阿玛能替他还钱。 负责这事的是四爷,之前满都护还在想着怎么样能与这冷面四爷套套近乎,看看是不是能宽容宽容,但这位爷面上虽跟你客气,奈何油盐不进。弄的满都护也没办法,他知道自己的小妾是四福晋的妹妹,但是他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小妾去登人家的门不是。 不过当他得知布尔和要去参加八福晋的赏花宴时,虽然心中奇怪,但也知道这是个机会。四福晋虽然一向深居简出,但是京中关于这位四福晋也有传闻。一口气生了三个不说,据说还深受四爷的宠爱。如果这位四福晋能在四爷面前美言几句,满都护不敢想能免了自己的欠款,但能宽限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哪里有姐姐过的舒心,生了稀罕的三胞胎不说,还得四爷的宠爱,当初阿玛就说你是有大福气的人,如今看来阿玛说的确实不错。” 伊尔哈闻言心中诧异。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处处要和自己攀比,又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布尔和。这一张巧嘴,恭维的话是张口就来。 伊尔哈随即也就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布尔和见伊尔哈不接话,心中既委屈又郁闷。只是因为自己在选秀的时候动了小心思,差点坏了嫡姐的名声,阿玛就能狠下心来把自己送给满都护做妾。 做妾也就罢了,至少满都护还算宠爱她,不像她的嫡姐,之前听说四爷还在外面养了外室,她心里还稍稍平衡些。 可这几年眼看自己的这个姐姐日子越过越好,她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认命的跟伊尔哈交好,毕竟有个皇子福晋的姐姐做靠山,她在满都护后院的日子也要好过些。 所以纵然她对伊尔哈有再多的怨恨,这会儿也只能咬着牙跟她交好。 “姐姐,之前听说你生了三胞胎,妹妹原本一直想去探望,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说到这里布尔和面上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 伊尔哈也知道做人小妾不容易,只是以她对布尔和的了解,若不是有求于自己她是断不会在自己面前示弱的。 “妹妹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能帮的姐姐一定帮。”伊尔哈也懒得跟她打太极。虽然说她不喜欢布尔和的性子,但是总归都是阿玛的女儿,她也不想自己的阿玛难做。 布尔和没想到伊尔哈这么直接,让她事先准备的一箩筐话都没说出来。只是这样也到好,于是附到伊尔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二人正在说着,突然就听见八福晋的声音,“我说怎么四处都找不到四嫂,原来是和令妹躲在这里叙旧呢。” “还多亏八弟妹,我与妹妹确实许久未见了。” “是啊,还要多谢八福晋。”布尔和说着还行了个礼。 八福晋见二人之间一切如常,远远看去还很亲密的样子,就怀疑自己之前打探的消息是不是错了。二人看上去感情不错啊,完全没有那人说的针尖对麦芒的样子。 “这感情好,快随我去那边看花去。”八福晋说着就拉着伊尔哈往热闹处走。“你也一起来吧。”末了还不忘招呼布尔和一句。 伊尔哈无奈被八福晋拉着去赏花。布尔和却是心中大喜。她正愁怎么打入她们的圈子呢,这会儿又怎么会错过呢,于是也加快了几步跟上了前面的八福晋和伊尔哈。 这边很是热闹,见八福晋跟伊尔哈过来,都是人精自然是上前好一阵寒暄。其中有人看见了布尔和,瞧着她面生便问八福晋,“这位看着面生可是面生。” 八福晋闻言,拉过布尔和道:“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四福晋的妹妹。” “不知道是哪家的女眷啊?” 八福晋原本是想给伊尔哈难堪,不曾想伊尔哈完全没反应,仍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到是布尔和脸红的不行,小声的说道:“婢妾是恭亲王府的……”满都护的格格几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众人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时间看向布尔和的目光都有些轻视。布尔和越发的难堪只能红着脸低下了头,想躲开这些人或轻视或探究的目光。 伊尔哈觉得八福晋弄这些小伎俩实在没意思,正想拉着布尔和走。就听见八福晋说道:“布尔和妹妹最得我表哥的宠爱,可见乌喇那拉家教出来的都是好的呢,对不对四嫂。”说完还笑看了伊尔哈一眼。 八福晋把伊尔哈一个正头的郡王福晋,拿来和一个身份低微的格格相提并论,虽是姐妹,可也算得上是当面打脸了。伊尔哈也不是软柿子,轻笑了声说道:“乌拉那拉家的家教再好也比上弟妹不是,谁不知道弟妹最得八弟的宠爱,为了你八弟都把良嫔娘娘赏赐的秀女给拒了呢。” 其实八福晋善妒的京城里都知道,只是碍于面子谁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伊尔哈这会儿一说到是让郭络罗氏没了面子,于是就听她冷哼一声说道:“前一段时间听说四嫂府里有个格格中毒死了,至今还没查出来是什么原因,我看四嫂还是管好自己后院的事就好,至于别人家的事……”八福晋还要说,就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转头一看就见五福晋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 正想要甩开就听伊尔哈开口说道:“看来八弟妹对我们府上的事情,知道的可是比我这个主人还清楚啊。”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劝四嫂一句,这亏心事还是少做为妙。” 旁边的众人都乐的看热闹,这可是大八卦,皇家妯娌俩当众撕破脸可是难得一见。所以也没人上去劝架。至于几个皇子福晋都是各怀心思故而也没什么动作。 伊尔哈到是被八福晋这话给气乐了,“不知八弟妹从哪看出我做亏心事了,还是说你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所以……”说完还特意看了站在一旁的“病美人”一眼。 众人随着伊尔哈的目光看去,见胤禩的这位格格,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一看就是久病之像貌,这会儿又听伊尔哈这么说,就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八福晋正要反唇相讥,就听见伊尔哈冷声说道:“看来今天是宴无好宴,既然弟妹如此不待见我,看来我还是早走为妙,免得碍了弟妹的眼。”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五福晋正想上前劝两句,就见八福晋一把拉住了伊尔哈的袖子。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呢,就见伊尔哈突然晕倒在了地上。赏花的众人一下就乱了套了,八福晋也吓的楞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第129章 “我没有...是她自己倒下去的。”八福晋手足无措的说到,显然她也是被伊尔哈的突然晕倒给弄慌了。 在场的众人也楞在那,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五福晋见伊尔哈情况不对,开口对八福晋说道:“弟妹,当务之急是把四嫂扶到屋子里去,然后派人速速去太医院寻太医来看看才是。” 八福晋被五福晋这么一说也回过了神来,“对对,来人啊,快把四福晋扶到屋里,喜嬷嬷让人拿着爷的帖子,速速去太医院宣太医来。”众人一阵忙乱之后,终于将伊尔哈安置到了贝勒府的客房里。 八福晋的赏花宴因为这场意外,自然是不欢而散。只有几位皇子福晋留了下来,看看能不能搭把手,顺道也瞧瞧热闹,四福晋今天若是在这里有什么意外,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花厅里八福晋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太医,只希望伊尔哈别出什么意外,不然今天她可不好交代。 一盏茶后,在八福晋的翘首以待中来的不仅有太医,还有得知消息的胤禛。 伊尔哈一晕倒,宝珠就让人去户部通知了胤禛。这会儿见到冷着一张脸的胤禛,一直强撑着的宝珠,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忍不住带着哭腔道:“爷,您快去看看福晋吧,福晋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你们主子呢!”胤禛虽然面上看着镇定,可藏在袖袍里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伊尔哈是修士,身体一向康健,上次在晕倒在戒台寺,还是因为有孕在身,希望这次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宝珠被胤禛吼了这么一句,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会儿乱了方寸,连忙收了眼泪,“主子在里面躺着呢,爷您随我来。”说着就引着胤禛到了屋内。 胤禛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伊尔哈,让他又想起了之前伊尔哈因有孕一直昏迷的那些日子,心仿佛被扎了一下。胤禛快步走到床榻边坐下,低头看着她,眼里透着一丝心疼,轻轻的抚摸着伊尔哈的头发,低声说道:“不过是来参加个聚会,你怎么就能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爷,是八福晋,要不是她突然拽住福晋,福晋也不会晕倒。”宝珠想到今天咄咄逼人的八福晋,心中愤愤难平。 胤禛正想要细问怎么回事,就见太医走了进来,于是忙吩咐太医过来给伊尔哈诊脉。太医见胤禛面色不好,心里也有些打鼓,给胤禛行了个礼后就给伊尔哈把起脉来。 约莫过了半刻中后,太医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然后开口道:“郡王不必担心,从福晋的脉象来看应该是有了月余身孕了。” 胤禛听太医这么说才松了口气,“有劳太医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不过福晋这胎像不太好,接下来还需要好好静养才是。” 胤禛点了点头,吩咐宝珠送太医出去。待太医走了后,胤禛转头看着像是睡着了般的伊尔哈,眼里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光芒。 宝珠送完太医,刚想进屋转身就见胤禛抱着伊尔哈走了出来,“进去看看你们主子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说完就跨过门槛往院子里走去。 “四哥,你这是...?”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八福晋,一进院子就见胤禛怀里抱着伊尔哈往外走。 胤禛见八福晋一脸不明所以,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今天扫了弟妹的兴,哥哥我记在心里了,改日定当向八弟赔罪。”说完也不等八福晋说话,就大步走出了院子。 八福晋目瞪口呆的看着胤禛和伊尔哈消失在院子里,转头看了身旁的喜嬷嬷一眼,疑惑的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喜嬷嬷心中叹了口气,“老奴看雍郡王怕是恼了咱们了。” “恼了咱们?” “四福晋到咱们府里参加宴会,出了事咱们难免要担责任。”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四嫂是自己晕倒的,他恼得着吗!”八福晋恨恨的说着。郭络罗氏心里虽然慌,但却仍然嘴硬。 自家的主子从小就是个倔性子,又不肯服软,喜嬷嬷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随即也只好闭口不言,退到了一旁。 回到府里后伊尔哈到是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胤禛坐在床榻边好好的看着自己。 “爷...我是不是又有了?”这次的状况和上次在戒台寺一模一样,所以伊尔哈知道自己八成是又有了。 胤禛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轻轻的“嗯”了声。 “不会吧!”伊尔哈闻言只想捂脸。 “怎么,你不高兴?” “哎!”伊尔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小北他们才一岁多,生产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到现在都没忘掉,这会儿又有了我有些怕。” 胤禛也没忘记那会儿伊尔哈受的苦,叹了口气侧身躺到床上,将伊尔哈抱在怀里,轻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伊尔哈往胤禛怀里凑了凑,伸手环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心安了不少,“对了爷,太医这次说是几胞胎?” “你以为这三胞胎、双胞胎那么容易?”胤禛闻言好笑。 伊尔哈得知自己这次只有一胎,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还是双胎呢。” “你别胡思乱想。”胤禛说着大手就抚上了伊尔哈的肚子,“一个也挺好的,这样你就不用那么受罪了。” 伊尔哈知道胤禛是心疼自己,抬头双眼迷蒙的看着胤禛,喃喃低语道:“胤禛,今晚陪我好不好?” 胤禛知道最近自己一直忙于户部的事情,有些忽略了伊尔哈,心中愧疚,低哑的嗓音半晌才吐出了一个“好”字。 ---------------------------------------------------------------------- 没过几天京城里,关于八福晋和伊尔哈的八卦就闹了个沸沸扬扬。传来传去,传到最后就成了八福晋因自己一直求子不得,就记恨上了生了三胞胎的四福晋。还差点害的四福晋小产。 伊尔哈得知后,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到是康熙,之前胤禩因为郭络罗氏,拒了良嫔赏赐的秀女,老爷子就对她有所不满。老四福晋虽不像外面传的差点小产,但据太医所说也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动了胎气,想来跟胤禩那个不省心的福晋也脱不了关系。这样一来康熙对郭络罗氏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哼!这就是老八娶的好八福晋。”康熙听完李德全的回报,将折子重重的摔在了桌案上。 李德全低着头,心里暗道:“还不是您老人家给指的。” “先是闹着不让胤禩纳格格,这会儿又害得老四福晋动了胎气,简直不知所谓!” “皇上息怒!” 康熙闻言只是冷哼了声,“堂堂大清的皇子,竟然让一个妇人拿捏住,老八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说完又吩咐道:“李德全,挑些上好的药材和物件送到老四府上去。” 李德全知道这些赏赐是给四福晋的,低头应了是,便连忙吩咐人去准备去了。 胤禩直到晚间回到府邸,才知道今天在自家发生的事。想到老四那阴鸷的性子,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爷,您可得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去推四嫂,是她自己晕过去的。”八福晋谁都不在乎,就担心胤禩误会了自己,所以待他一回来就急急忙忙的跟他解释。 胤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郭络罗氏,就一阵头疼。前段时间自己吩咐安插在胤禛府里的线人,毒杀了老四的格格。就是想着在他四处追债的时候,让他后院起火。一是让他分、身乏术,二是让皇阿玛知道胤禛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更遑论是朝堂的差事了。 没想到这次却看了错了老四。他一直认为以胤禛的性格,皇阿玛既然吩咐了,不管有多难胤禛也会将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没曾想胤禛这次居然不管不顾的将最大的难题又推回给了皇阿玛。让皇阿玛替他扫平障碍,差事办成了不说,也没得罪人,还落了个能干的名声。这让他之前的筹划全都做了无用功。 也不知自己的福晋从哪里得知了胤禛的格格是被毒杀的,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胤禛对外只说那个武氏是染了急症去的。谁都不蠢,郭络罗氏这么一说,老四的福晋当然能猜出里面的蹊跷来。 自己这个福晋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因为安亲王岳乐,他还真不耐烦应付她,“无碍,我明天就去找四哥赔礼去,你也是无心,不用忘心里去。” 郭络罗氏见胤禩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反过来安慰自尽,当下很是感动,“爷,那明天我也去给四嫂赔罪去。” 胤禩冲她笑了笑,将她揽到怀里,低声说道:“委屈你了。” 郭络罗氏听胤禩这么说,只觉得眼睛酸酸的。自己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福,竟能嫁得这样的夫君,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可以为了胤禩做任何事情。 第130章 由于肚子里的胎儿需要大量的灵气,伊尔哈最近很是奢睡。经常是一觉就能睡到第二天傍晚,胤禛因为有前车之签,怕伊尔哈这次和怀小北他们一样,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又进宫向康熙告了假,准备再次投身到炼丹大业之中。 “老四啊,我知道你担心你的福晋,只是这妇人怀孕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康熙看见跪在大殿里的胤禛,只觉得头疼。但心中更多的是对老八福晋郭络罗氏的不满。 “儿臣谢皇阿玛教诲,但太医也说乌拉那拉氏这次情形凶险,儿臣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还请皇阿玛恩准。” 对于胤禛福晋的情况,康熙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胤禛所言非虚。虽然觉得老四这样未免有些妇人之仁,但是想到当初太子出痘自己也是歇了朝政,亲自照看,便也能理解胤禛此时的心情。于是康熙虽然训斥了胤禛几句,但最终还是准了他的假。 胤禛回到府里后直接到了正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一直呆在玲珑塔里替伊尔哈炼制聚灵丹。有了聚灵丹,伊尔哈奢睡的情形好了许多,每天清醒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快两岁的三胞胎,见额娘不再每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能陪自己玩耍,也不复之前蔫蔫的样子,都恢复了精神头。每天早上一醒来就吵着要找伊尔哈。 “额娘肚子里有了小弟弟,你们要乖乖的不许闹额娘知道吗?”胤禛抱着糖糖,对站在床榻边上的小北和圆圆说到。 伊尔哈听见小北和圆圆乖乖的站在那里,仰着小脑袋听胤禛说话,觉得很想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弟弟,万一是个小格格呢。” “再来一个和你一样娇气的,爷可是受不了了。”胤禛将手里的糖糖交给一旁的嬷嬷,坐到床榻边上拉着伊尔哈的手说到。 “额娘,弟弟...弟弟”小北迈着小短腿,走到榻边扒着床榻就想爬到伊尔哈那。 胤禛怕小孩子没轻没重的伤了伊尔哈连忙又将小北抱到了怀里,这下糖糖和圆圆看到不干了,都晃晃悠悠的走到胤禛身边要胤禛抱自己。胤禛只有一双手,现在看着三个孩子都要自己抱,一时间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伊尔哈看胤禛为难的样子,心情大好,“要是再来一个,爷怕更是分、身乏术了。” 胤禛今天陪着三胞胎玩了一上午,早就被三个小家伙弄的焦头烂额,这会儿他可算是体会到了伊尔哈平日里的辛苦。听她这么调侃自己,胤禛也只是笑笑,看到了三胞胎午睡的时辰,就示意一旁伺候的嬷嬷将三胞胎抱去睡午觉。 等嬷嬷带着三胞胎出去后,胤禛替伊尔哈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目光轻柔的看着伊尔哈说道:“等生完这胎,以后咱们都不再要了好不好?” 伊尔哈闻言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着胤禛。胤禛怕她误会,躺到她身边将她搂到怀里说道:“我怕你太辛苦,虽然有聚灵丹,但我还是怕有什么意外,孩子有小北他们,现在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已经够了。” 伊尔哈也知道胤禛担心自己,不然他不会没日没夜的待在玲珑塔里替自己炼制聚灵丹。她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胤禛。 胤禛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摩挲着伊尔哈的秀发,“我只想你好好的...好好的!” 伊尔哈此时只觉得脸红的不行,只想找个什么话题好打破现在这种令她脸红心跳的气氛,于是开口提起了那天赏花宴上三福晋她们提起的活佛徒弟来京的事。 “你不用担心这个,他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胤禛知道伊尔哈对于之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在得知这位活佛的弟子来了京城他就派人去查了,没想到这一查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伊尔哈还是相信胤禛的,得知不是冲着自己孩子来的,她也就不再想着这事了,“不是就好,若是真冲着糖糖他们来的,还不如斩草除根来得省事。”伊尔哈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尤其这事还牵涉到自己的孩子她就更不会心慈手软了。 “虽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位背后的目的可不简单啊。”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伊尔哈听出了胤禛语气里的感慨,有些好奇便开口问到。 “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胤禛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梁轻笑着说到。 伊尔哈拍了他的手一下,“总这么说话说一半,神神叨叨的。”伊尔哈因为精神不济,所以与胤禛说着说着话又昏睡了过去。 胤禛见伊尔哈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起身替她盖好了被子,吩咐伺候的人别吵醒她,才带着苏培盛去了前院书房。 “爷,今天八爷又带着礼品来了。” 前院的管事,见胤禛坐在那看着折子,也不敢打扰他,隔了半晌才大着胆子禀报了今天胤禩登门的事情。 “嗯,知道了下去吧。”胤禛说完也没抬眼,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折子上。 管事见状也不敢再多言,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 “苏爷爷,这八阿哥都来好几回了,咱们爷一直不见,我们这下下人也不好做啊,您可知主子是个什么章程。”出了门管事就凑到了苏培盛身边小声询问到。 苏培盛往书房看来一眼,又给他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个管事就跟着苏培盛到了回廊的转角处。 “我说老哥啊,这话以后可别再问了,咱们是主子的奴才,自然是主子吩咐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爷既然说了不见,你啊也就别再巴巴的来禀报了。”苏培盛平日里与他关系不错,所以这话说的到是中肯。 “可是人家好歹是位爷,这几次三番的登门,我这真的不好做啊。”管事也是苦着一张脸,自己这些做奴才的没招谁没惹谁,弄的不好被迁怒,自己这条小命怕是都保不住。 胤禩在知道伊尔哈在自己府里出事后,第二日就带着东西登赔不是,不过胤禛压根就没见他,只让人传话说是让胤禩不必如此,歉意收下了,东西就不用了。本以为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没曾想这位八爷也是个钻牛角尖的,隔个两三就要带着东西登门一次。但胤禛一直都没有见他。 渐渐的京城里就有了传闻,都说这次四福晋怕是不行了,没见不光雍郡王匆匆向康熙告了假回家守着,而且就连八爷上门赔罪这位爷都没见吗,可见这次是真的恼了那位八爷了。 当八福晋知道京城里的流言后,气的砸了好些东西,“明明就是她自己体弱,还偏偏怪到我头上来。”八福晋想到之前太后位这件事,不仅下了懿旨斥责自己,还让她闭门抄经好好磨磨性子,就恨伊尔哈恨的牙痒痒。 “福晋息怒啊!” “嬷嬷,她肯定是故意的,这夫妻俩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想到之前自己买了陪嫁庄子替胤禩还债,郭络罗氏就越发觉得这夫妻俩就是来克自己的。 “福晋,现在这些流言是越传越离谱了,我看咱们还得想想办法,不然于福晋名声有碍啊!” 郭络罗氏哪里不知道这个理,但是流言这种东西原本就虚无缥缈得很,大家都是私底下在传,她总不能把传谣言的人都抓起来或者直接站到大街上跟人家说这事跟自己没关系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不是我做的我不理亏。”郭络罗氏梗着脖子说到。 喜嬷嬷见自家主子到了这会儿还是死鸭子嘴硬,心里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门外的胤禩听了屋内主仆二人的谈话,心里冷哼了声,“真是个蠢货!”目光冷冷的看了守在门口的丫鬟一眼,便带着随侍的太监出了郭络罗氏的院子。那个太监临走的时候还给守门的那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九月又到了秋狝的日子。胤禛因为伊尔哈的关系,自然没有在随行的名单里。到是太子,这个经常被康熙留京监理朝政的人,这次难得的出现在了出行名单上。 “原本还想着去看看你所说的惊喜,有了这个小东西,这会是去不了了。”伊尔哈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郁闷的说到。 胤禛到是无所谓,“下次去也是一样的,它在那里又不会跑了,你身子要紧。” 伊尔哈这次有孕虽然奢睡,好在不像上次一样,孕吐反应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所以在服用了聚灵丹后,精神头好了不少,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胤禛也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不过实在是京城里待的烦闷,想出去走走罢了。” “以后机会多的是,等皇阿玛圣驾离京,我就带你去庄子上住几天。”胤禛知道伊尔哈天天待在府里待的烦闷,就想着等康熙走了带她去庄子上住几天散散心。 伊尔哈闻言双眼放光的盯着胤禛,”真的吗?” “爷还能骗你不成!”胤禛看的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不过这次皇阿玛带了太子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算。”这一年多了太子的异常,伊尔哈也有所耳闻,听说前段时间活佛的大弟子替太子祈福,到是让他的症状好了不少。 “之前皇阿玛是信任太子,才将他留在京城,看来这次秋狝怕是...”胤禛的话没有说完,想到梦中发生在四十七年的事,胤禛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131章 九月康熙圣驾离京,胤禛作为办理京城事物留守。送走了圣驾,胤禛处理完手上的事后就准备带着伊尔哈去庄子上小住几日。 “主子,奴婢已经打探到了,爷前几天就让人去收拾了小汤山的庄子,怕是这一两天就要带着福晋去庄子上呢。” 乌雅氏听瓷珠说完,心里五味杂陈,“知道了,你下去吧。” “主子...福晋有孕也不能伺候爷,您...”武氏死后,伊尔哈只是吩咐将她好生下葬,对于她的死因却没有再做深究。瓷珠心里一直没底,这会儿见福晋有孕,如果乌雅氏能趁机得了爷的宠爱,说不定她还能探听到点消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眼摸瞎,提心吊胆的。 乌雅氏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上次伊尔哈怀孕,胤禛就没到过别人屋子里,自己又能有什么本事能将胤禛拉到自己这里来,“话是这么说,可是爷马上就要带着福晋去庄子上了,我纵是想也没法子不是。”乌雅氏重重的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凉茶,才将心里的烦闷稍稍压了下去。 “如果主子能跟着爷他们一起去庄子呢!”瓷珠见乌雅氏已经动了心思,于是又加了把火。 乌雅氏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瓷珠,“福晋怎么可能带上我!” “主子不去求福晋怎么知道不可能,福晋向来是个大度的,主子开口了福晋八成是不好拒绝的。” “求她?” “是啊。”瓷珠看着乌雅氏点了点头。 乌雅氏闻言眯着眼睛想了会儿,“是啊,福晋是个大度的...”自己如果去求福晋,她说不定会碍于大度的名声而答应下来,若是她拒绝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瓷珠见乌雅氏半天不说话,也不敢出声打扰她。 “瓷珠替我更衣,咱们去福晋那请安去。”乌雅氏终于下定了决心,说不定这就是她的一个机会。 “唉,奴婢这就去准备。”瓷珠见乌雅氏决定去伊尔哈那,便高高兴兴的替她准备衣物去了。 正院里,伊尔哈正在整理着到庄子需要的东西,她和胤禛到到是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好些东西胤禛早早就让人在小汤山那边备好了。主要是三胞胎,他们还小,小孩子身体比较娇弱,所以他们几个的东西伊尔哈都是看了再看,生怕到时候缺了什么。 “福晋,您都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仔细眼睛。”海嬷嬷见她一上午都拿着单子看,就想劝她歇歇。 伊尔哈放下手中的单子,揉了揉眉头,“什么时辰了。” “巳时刚过。”海嬷嬷见伊尔哈没什么精神,便到了她身边替她揉着脑袋,“这些东西下边的人都会准备好的,主子还有身孕万不可再劳累了。” “无碍,我最近老是躺着,闲着也无聊得很,明天就要去庄子上,小北他们还小,万事都要仔细些。” 两人正说着就见宝珠进来禀报道:“福晋,乌雅格格求见。” 伊尔哈望了海嬷嬷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乌雅氏来干嘛,“让她到外屋候着吧。” 宝琴伺候着伊尔哈稍作整理一番,便到了外屋。 “婢妾给福晋请安。”乌雅氏见伊尔哈挺着个肚子走了出来,连忙跪下向她请安。 “起身吧,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自从伊尔哈有孕后,就免了后院这些人的请安,所以乌雅氏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怀孕后的伊尔哈。之前京城里都在传四福晋不行了,胤禛消息又捂得紧。乌雅氏当时还以为伊尔哈的身子真是不好了,现在一看她满面红光,精神奕奕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外面所传的快不行了的样子。 乌雅氏起身后退一旁,“奴婢听闻爷和福晋要到小汤山的庄子上小住几日。”乌雅氏说着还悄悄抬头看了眼伊尔哈,见她坐在那面色并无不妥,又接着说道:“奴婢自从到了王府后,还从来没出过这府门,所以想跟福晋求个恩典,能不能带着婢妾也去...去庄子上。”说完后乌雅氏又低下了头。 “你消息到是灵通。”伊尔哈听乌雅氏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婢妾也是听下面伺候的奴才说的。” “哪个奴才这么没规矩,敢妄议主子们的事。” 乌雅氏听伊尔哈这么说心里一沉,刚想跟她请罪,就听伊尔哈接着又道:“我与爷去庄子上,原本还想着这府里的事先交于你,若是你也去了这府里的杂事怕是...”伊尔哈没把话说完,只是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等待着乌雅氏自己做决定。 其实带不带上她都无所谓。她相信就算带上了乌雅氏,胤禛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可是一家人若是掺进乌雅氏这个胤禛的小妾,伊尔哈心里难免觉得膈应。 此时乌雅氏心里也在权衡利弊。能跟着去庄子上固然是有机会接近胤禛,但是府里管家的权利也是诱人。这让她心里很难抉择。 “你可想好了?”伊尔哈因为有孕,最近精神有些不济,见乌雅氏在那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有些不耐烦。 “既然福晋信得过婢妾,婢妾还是留在府里替福晋打理杂事好了。”乌雅氏听见伊尔哈的问话,终于抬起头来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伊尔哈很满意她的回答,简单嘱咐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主子,您怎么...”出了正院瓷珠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乌雅氏冷冷的看了瓷珠一眼,“主子决定的事,哪里有你置喙的余地。” 瓷珠也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差点露了马脚,于是也不在说话,心里却暗暗吐槽这乌雅氏目光短浅,只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 第二日一大早胤禛就带着伊尔哈去了小汤山,后院里的事也全权交给了乌雅氏打理。 浩浩荡荡的车队穿过街市出德胜门往小汤山行去。 “这是哪家的车队这么气派。”街道旁一个挑着担子的老汉问起了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伸着脖子看了老半天,直到车队消失在城门外,渐渐看不见踪影,才转过头了对这老汉说道:“这个你可算是问着了,刚刚看见那马车上的标志没,这可是雍郡王府上的车队。” “原来是四皇子府上的,难怪如此气派,看着样子是往小汤山那边去的?” “八成是了,京城里都在传四福晋不行了,这会儿去小汤山怕是养病去了。” “四福晋不行了?”那老汉闻言露出了一脸诧异的表情。 年轻人见老汉这样,便来了兴趣了,“一看你就不知道,来来我给你说说,这事啊还跟八福晋有不小关系...”年轻人说着就把老汉拉到一旁给他说起了京城里的八卦来。 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胤禛小汤山的庄子。 “我竟不知爷的庄子就在我陪嫁庄子的隔壁。”伊尔哈说完后还若有所思的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怎么好开口告诉她,当初他就是特意买在她陪嫁庄子隔壁的,“这都是巧合,巧合!”说完就拉着伊尔哈的手进到了庄子里。 因之前就有人来打点,所以庄子上东西也算齐全,一行人很快就安顿了下来。胤禛和伊尔哈住在一个小院落中,这里虽然没有郡王府里雕梁画柱的富贵景象,却别有一番田园风采,胤禛对自己的布置还是颇为满意。院子旁边还有一片竹林,傍晚轻风拂过,翠绿的竹子随风摆动,远远望去竟像一片绿色的波浪荡起,这让伊尔哈的心情也舒爽了不少。 三胞胎出生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三小只丝毫没有离开熟悉环境的不适感,刚学会走路的他们就像撒了欢一样,四处乱跑,精神头好的不得了。 胤禛看着玩闹的三胞胎,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眉梢眼角都微微的向上挑着。正在追着两个哥哥跑的糖糖见到自己的阿玛,便迈着小短腿跑到胤禛身边,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脑袋,张开小嘴,“阿玛...玛...抱。” 胤禛抱起糖糖,那一声阿玛仿佛微风一样,淡淡的拂过心间,牵动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胤禛轻轻亲了下糖糖的额头,就听伊尔哈说道:“这丫头最是粘你,我算是白养她了。”说着就走到胤禛身边,从他怀里将糖糖抱了过来。 “放心,爷最疼的还是你。”胤禛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身说着,惹得伊尔哈一阵脸红,“胡闹什么呢,孩子都在呢。” 胤禛看她害羞便也不再打趣她,见小北他们跑的满头大汗,怕他们着凉便吩咐几个奶嬷嬷将他们抱到屋里。 接下来的日子,夫妻俩在庄子上悠然度日,胤禛也难得的享受起了这闲暇的时光。京城里的流言此时却是甚嚣尘上,伊尔哈的身体在众人口中已经到了药石罔替的地步。 胤禛和伊尔哈自是不在乎这些流言,可八福晋却被这些莫须有的流言气的跳脚,要不是有胤禩拦着,八福晋差点跑到小汤山找伊尔哈理论去。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五这天从热河行宫那突然传来了康熙废太子的消息,将京城里的众人炸了个七晕八素,完全不知道秋狝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让康熙突然下旨废了太子。 第132章 十一月圣驾回京,废太子被下令关押在了上驷院旁边的毡屋之中,交由三阿哥和五阿哥看守。 康熙废太子的旨意上只说了,太子疯魔,蓄意弑君,康熙不得已,只好下诏废其储位。至于为何弑君却未曾明说。 而皇上被太子行刺重伤的消息,也让整个朝堂震动不已。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子为何会疯魔?又为何弑君,大家不得而知,只知道康熙回朝后就急召了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进宫侍疾。 “皇阿玛急召我和三哥进宫,爷已经安排了人送你回京,你在府中好好呆着,无论听到什么消息,切记不必为我担心。”看着伊尔哈越来越大的肚子,胤禛很是担心自己在宫中这段时间伊尔哈出什么意外。 虽然觉得太子行刺的事情诡异得很,但伊尔哈知道时间紧急,此时绝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你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小北他们的,我们等着你回来。” 情况紧急,胤禛也顾不得与伊尔哈细说,草草吩咐了几句便带着苏培盛连夜赶回了京城。 胤禛和胤祉进了宫就发现此时宫中的气氛越发的肃杀,养心殿早已是重兵把守。 “四弟,你可见过那位了?”胤祉说的是废太子胤礽。 胤禛虽然没见过胤礽,但他早就知晓了废太子如今的情形,一想到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二哥,如今却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胤禛就不得不暗自感叹老八他们下手太狠了些。 胤禛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未曾见过,只是皇阿玛的旨意上似乎说是疯魔了,可是有何不妥。” 胤祉见胤禛不知,便叹了口气,“之前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不曾想这次秋狝,他会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过那位如今的情形也着实可怜了些。” “如不是疯魔了,我也想不出二哥为何如此。” 胤祉像是知道什么,冷笑了声,“世人皆说财帛动人心,殊不知这权利的滋味却能让人没了良心啊。”似是在说太子又好像在说别的什么。 胤禛还想说什么,眼看就快到养心殿门口了,便也不好再与胤祉交谈,只是跪在大殿门口求见康熙。 康熙躺在床榻上,伤口的疼痛一直在折磨着他,可此时身体的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的痛。“弑君”“弑父”,这几个字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来回打转。他想不通胤礽这个自己一手带大,又如此疼爱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康熙每每回想起太子满脸狰狞状若疯魔,拿着软剑刺入自己心口时的表情,就忍不住愤怒的全身打颤。他曾耻笑唐太宗,笑他立储的家事还要取决于长孙无忌的意见,但他现在发现自己也是如此的可笑可怜。在这件事情上,他并不比唐太宗高明,唐太宗气愤中要拔刀自刎,而他呢,则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拔出腰刀抵抗想要行刺自己的儿子。 接下来的几个月胤禛和胤祉一直在养心殿照顾病重的康熙,一切起居事宜皆不假他人之手。康熙废太子后,整个朝堂就像炸了锅一样,几个成年阿哥们或摩拳擦掌、落井下石,或等待观望、跃跃欲试,不一而足。加上康熙重伤在床,胤禩他们便趁机与一些大臣勾结起来,这让京城的形势变得极为纷繁复杂。 之前四福晋不行了的流言,此时早就淹没在了各种各样的流言之中,整个京城的气氛也变的躁动起来。当然这些与在养心殿侍疾的胤禛和胤祉并无关系。他们自从进了养心殿后就没有出过大殿的门。期间有妃嫔到养心殿门口哭求,想来侍疾也被康熙让人给架了出去。 而此时因为阿肌酥丸的原因,被圈禁的太子早已经是浑浑噩噩,他并不知道自己与那心心念念的皇位早已失之交臂,并且将终身被圈禁在这高墙之中。 康熙在热河被太子行刺后,胤禩就被任命为内务府总管,奉命查处原内务府总管凌普。康熙派他做内服务总管,主要是让他能更好的照顾胤礽,但出了太子行刺的事,康熙又怎么敢将他放在内务府,这么一个跟自己生活起居息息相关的位置上。 但是胤禩大概是好人装的太久了,他并没有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仍然是像他一贯的为人处世一样,态度宽仁,想从宽处理,落得个好名声。 更是趁着康熙病重多方活动,加紧了对储位的争夺,何焯的学问做的很好,在江南的文人中颇有影响力,有他在江南替胤禩收买人心,又有之前胤禟出钱替他在京城经营。虽然经过上次户部欠款的事情,老九和老十因为他的明哲保身三人之间有了嫌隙,但在那之前胤禟的银子也不是白撒的。 胤禩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宗室都有不错的名声。就连佟国维、马齐、阿灵阿、王鸿绪等朝廷重臣,都认为胤禩比起废太子要更得民心。 兼之康熙因为心中郁结,伤势一直不见好,众人都有了不好的猜测,想着康熙会不会熬不过这一劫,于是都纷纷开始站队,想趁机大捞一笔。渐渐朝中就有了拥立八阿哥为储君的声音,一时间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胤禩的贤明都让众人觉得八阿哥将是未来太子的不二人选。 到是之前一直与胤禩好的穿一条裤子的老九、老十,在胤禩这会儿风头一时无两的时候却显得低调了不少,胤禩几次请他们过府一叙,都让他们以身体不适给推掉了。 当然胤祉也不是没有觊觎过大位,只不过他没有像老八他们这样露骨罢了,胤祉府上的孟光祖也曾打着胤祉的名号,到地方各省活动,还经常以胤祉的名义给地方大员馈赠礼品。当然胤祉这种隐晦的示好比起胤禩在江南的大肆收买人心就显得不够看了。 若不是看到老八被皇阿玛雷厉风行的拿下,胤祉害怕布其后尘及时收手,怕是也难免落得个和胤禩一样的下场。 不过让一些人失望的时,到了开春,康熙的身体渐渐的有了好转。 等康熙身体稍微复原一点想挣扎着起来时,已经是面容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康熙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废了太子,却有其他人蠢蠢欲动,八阿哥极为露骨的表达了对储位的兴趣。这无疑又给了病重的康熙沉重的一击。想起当年齐桓公去世后的悲惨结局,康熙心里便有如万念俱灰,整个人都仿佛麻木了,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 见胤禩上蹿下跳的收买人心,在病中就下旨斥骂道:“凌普贪婪巨富,众人皆知,胤禩所查未尽,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 康熙虽然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却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过于仁厚,对于胤禩到处博取虚名甚至和自己争夺人心的举动,康熙既心惊又反感。相比起来一直在病榻边照料他的胤禛和胤祉,康熙难免越看越顺眼。 康熙虽然斥责了胤禩,但奈何胤禩筹谋已久,已经有一些他的支持者想趁此机会将胤禩推上太子的位置。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的断送了胤禩想做储君的美梦。相士张明德在京城里小又名气,有很多王公大臣都请他看过相,算过命。后来被胤禟花重金请到了胤禩的府上,在太子被废后,张明德大肆吹捧八阿哥乃明君之相,当时提议给太子服用阿肌酥丸的也是他。 康熙虽在病中,但对朝堂的掌控却不弱。胤禩的所作所为他一直冷眼看着,见张明德四处说胤禩有明君之相,康熙终于不能忍了,病愈后就下令将张明德凌迟处死,随后又下令革去八阿哥胤禩的爵位。隔日又将一众阿哥们召集到养心殿,大骂:“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 更是在从穆克登上奏的秘折中得知胤禩利用活佛的弟子喂食太子阿肌酥丸后震怒不已,本已稍见好转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碍于皇家兄弟相残的丑闻不能公之于众,只能以勾结党羽意图谋反的罪名,将胤禩锁拿,圈禁于宗人府。 胤禛见事情虽比梦中提早了几年发生,但大致走却相同。只是梦中有老九、老十和自己的亲弟弟肯带着毒、药上殿,替胤禩喊冤,力保他没有谋反之心。如今胤祯被圈禁,自然是不可能替老八出头。老九、老十更是因为户部欠银的事疏远了胤禩。遂还没等胤禩的美梦做完,他也同胤祯一样被康熙下令圈禁在了宗人府里。 这两年来,大阿哥因为太子的关系,如今还在热河行宫中,生死不知。太子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会做出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康熙一下子折了两个儿子自是悲痛不已。于是在康熙病愈后像是想补偿什么,又活血是感念胤禛和胤祉这段时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同时被封为亲王。 康熙还颇为动情地说:“自去年九月,不幸事端颇多,朕深怀愧愤,以致心神耗损,形容憔悴。其他人不过虚言关怀,唯朕之三子、四子特至朕前痛哭陈情:“皇阿玛圣容如此清减,不令太医诊治,我大清何所依赖儿臣愿冒死择医,令其日加医治。” 胤禛、胤祉和胤祺就这样被康熙封了亲王,这让被圈禁的老八、和老十四心中忿忿不平,却奈何身陷囹圄无计可施。 在胤禛被封为亲王的当天,玲珑塔中的伊尔哈再次被震出了塔外。当她定神查看玲珑塔情况的时候,却被玲珑塔的改变给吓了一跳。 第133章 被震出玲珑塔的伊尔哈,此时只见被紫色元气缠绕的玲珑塔,突然射出了一道刺眼的强光,仿佛是裂开了一般,疯狂的吸收着她识海的元气。 玲珑塔内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般,一直平静安稳碧波湖,仿佛像一面镜子,竟然开始四分五裂开来。紧接着以碧波湖为中心,整个玲珑塔的第一层也慢慢开始碎裂。 碧波湖的湖水像是被什么力量吸住,一道道粗壮的水柱直冲云霄穿破穹顶直奔第二层而去,种植着灵植的草药园则被撕的粉碎,无数的奇花异草被绞的粉碎。 第二层的岩浆之海也开始翻滚沸腾,最后也如同碧波湖一样,所有的岩浆都往上飞去。第三层的星空传送阵则在不停的震动,就是那连接一个个星球的银色虚线也开慢慢的断裂。 伊尔哈大骇,手掌一合,想切断玲珑塔与自己识海的联系,她知道若让玲珑塔这么抽取下去,她怕是会变成一具人干。但奈何那股力量太过强大,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对抗的。伊尔哈无法只能尽量稳住心神,试图想办法稳定住已经快要四分五裂的玲珑塔。 玲珑塔在伊尔哈的识海之内,与她的元气相结合,随着玲珑塔的碎裂,她的身体也像是被撕裂般,疼痛难忍。这种痛苦甚至让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体内的元气对于玲珑塔那巨大的吸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就当伊尔哈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一缕紫光,突然灌入了她的识海,虽不能阻止玲珑塔的四分五裂,但好歹保住了伊尔哈的性命 这一场突变来的异常快速,从伊尔哈被震出玲珑塔,到玲珑塔碎裂,不过数息之间,就连伊尔哈这个曾经的元婴修士都有些看不懂了,只觉得自己身上突然注入一股奇异的力量,这力量竟然超越了级别限制,超越了空间限制,最后竟然仿佛超越了时间…… 看着很久,实则一瞬。 伊尔哈在这股力量的的支持下,渐渐的踏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她忘记了地方,忘记了时间,只感觉自己沉浸在一片暖洋洋的光泽之中,那些紫色的光点游走在她的体内,慢慢的修复着她几乎是要分崩离析的筋脉。然后纷纷向她的识海汇聚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尔哈稳住了自己体异常混乱的气息,她连忙查看体内,却惊异的发现自己识海内竟然挂着一颗闪亮亮的金丹,这金丹之大,比之普通金丹竟然大了十倍以上。 伊尔哈神情一滞,这还是金丹吗? 自己之前不过是炼气期,可现在自己的状态居然到了金丹期。以伊尔哈元婴期修士的见识,居然也被这一幕看傻了。 而此时原本四分五裂的玲珑塔,已经开始慢慢的自我修复,待整个塔身稳定下来,伊尔哈感应到玲珑塔的改变,顾不得去想突然出现的金丹,连忙探入神识查探。 只见玲珑塔的第一层被一层透明的幕墙所包裹,透过幕墙,伊尔哈只看见一袭玄衣的男子盘腿端坐在半空中,面容虽未改变,但却多了一丝伊尔哈说不出的感觉。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质,似是超脱了一切。刚刚玲珑塔如此巨变,胤禛居然毫发无损,而且刚刚他明明不在塔内,此刻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没错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正是胤禛,虽然气质不同但伊尔哈还是非常肯定那人就是自己的夫君胤禛。 此时的玲珑塔也不再是像以前那般依靠这九天玄阳轮调节温度了,天空之一南一北分别挂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碧波湖的湖水温度似乎高了不少,宫殿还是老样子,但灵草园的灵之却像疯了一般四处生长。 整个玲珑塔内浓郁的灵气比起以前强了不知多少倍。 伊尔哈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突然一声刺耳的大喝传来。 “醒来!” 伊尔哈这才猛的一震,睁开眼就见胤禛站在自己面前,伊尔哈奇道:“你不是在里面吗!” 接着她站了起身来,看了看四周,见自己还是在王府中,不由道:“到底怎么会事?” 胤禛差点没被她吓死,若不是自己注入元气让她醒来,自己的媳妇儿怕是小命都没了,虽然很想骂她一顿,但最终还是舍不得,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无奈道:“里面是我的元神。” 伊尔哈何等聪慧之人,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过来。“你…你居然到了分神期?” 胤禛心里一沉,看向伊尔哈的目光有些闪躲。 “你最好能解释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伊尔哈看着胤禛不自然的表情,对胤禛说道:“你为何会突然之间就到了分神。” 其实在康熙下旨加封胤禛为亲王的瞬间,胤禛就感到识海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碎裂开。那股强大的力量似是要冲破什么桎梏般直冲他的脑袋顶。 他强撑着模糊的意识,上了马车想尽快回府,却不想在刚上马车的瞬间,那股磅礴的力量就冲破了体内的识海直接在他体内经脉中游走。而胤禛也在那一瞬间昏迷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马车刚好到了府邸门口,正待他松了一口气时就感应到了玲珑塔的变化,想到伊尔哈他顾不得梳理那些灌入他脑海中的信息,急急忙忙的就往正院敢。 一进屋他就看到了伊尔哈口吐鲜血的模样,心知情况不妙,情急之下只能灌入元气到她体内,将她唤醒。直到见伊尔哈并无异样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只不过面对伊尔哈的问题,他却不知如何作答。 自己从炼气到金丹,胤禛更神奇直接到了化神,还有玲珑塔的巨变,饶是伊尔哈修道多年也从未遇到过如此怪异的事,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要知道修士每突破一层境界都艰难无比,就算用丹药强行提升,但根基不稳最终也难成大道。故而修真界中每个人都知道修道之人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最是重要。 当然也身具福缘之人,能有奇遇。但也没听过有什么奇遇能这般轻巧就直接越级的。伊尔哈见胤禛不语,也不催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着胤禛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胤禛也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伊尔哈说起。想到脑海中的那些记忆,胤禛只能苦笑。若是自己跟伊尔哈直接说明了,她怕是会跑的远远的吧,就如同过去她每次见到自己一样。 “这件事说来复杂,本...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胤禛无奈只能含含糊糊的想把此事就此揭过。 伊尔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能有多复杂,你慢慢说我总能听明白的。” 此时胤禛只想扶额哀叹,上前想拉伊尔哈的手,却见伊尔哈往后退了一步。胤禛讪讪的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我现在也还没完全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早朝的时候皇...皇阿玛突然下旨封了我和三哥亲王,我就感觉身体不对劲,上了马车就晕了过去,醒来察觉到玲珑塔有异,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封了亲王?” 胤禛点了点头。想到玲珑塔第一次有异还是因为胤禛在昭莫多,那时的他性命危在旦夕,接下来就是他被封郡王的那次。而且自从她跟胤禛坦白玲珑塔的存在后,胤禛表现出来的对于玲珑塔的熟悉程度早就远远的超过了她。 如今他被封亲王,玲珑塔又有了巨变,之前她对这些异常也曾产生过疑惑,但最终都归咎于胤禛的元气与玲珑塔融合的缘故。 不过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用这个理由伊尔哈已经无法说服自己了,“那你怎么解释你一下子到了分神这件事。” 胤禛原本想说,分神算什么。不过想到那些糟心的回忆,胤禛只能含含糊糊道:“估计与玲珑塔有关吧。” 伊尔哈差点气乐了,“傻子都知道与玲珑塔有关。” “我这不也是云里雾里的吗,我要是知道还能不跟你说?”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见胤禛开始耍赖皮,伊尔哈就知道他是不愿意跟自己说了,心中顿生一股闷气,也懒得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伊尔哈掀开门帘就出了屋子。 胤禛知道伊尔哈的脾气,这会儿也不敢去惹她。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他这会儿也想找个地方静静好好的捋捋,便抬脚出了屋子想去前院。 一出屋子就看见苏培盛低着头站在那,心中一阵烦闷,“楞着干嘛,还不过来伺候。” 苏培盛见胤禛面若寒霜,刚刚福晋也是冷着一张脸去了暖阁,就知道这两位怕是又吵架了。想到前几次这两位吵架,自己的悲惨遭遇,苏培盛嘴里就开始发苦,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接下来一连几天胤禛都没到过后院,一是他确实忙,二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伊尔哈解释。渐渐的府里伺候的人都看出了两位主子的不对劲,乌雅氏见胤禛好几天没到正院,心思就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第134章 开春之后康熙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他心中隐隐感觉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于是进了二月皇子阿哥们都轮流进入畅春园恃疾。 康熙的病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宫里从来就没有秘密。德妃见从老三到老十三,全都到畅春园去侍疾便知道皇上怕是要不好了。想到还在宗人府中的胤祯便心一横,吩咐董嬷嬷给自己梳妆。于是德妃在时隔一年多后第一次跨出了永和宫。 她要去给胤祯求情。都是皇上的儿子,皇上若是能放胤祯出来,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当躺在病床上的康熙得知乌雅氏私自出宫到了畅春园,还跪在殿外求见后并没有发怒。 “她可是来替十四求情的?“康熙面容枯槁,神情憔悴,声音细若游丝。 李德全开口道:“主子爷,德妃娘娘求您对十四阿哥网开一面,放他出来好让他在床前尽孝。“ “尽孝,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德妃还有脸来求朕对他网开一面?“康熙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老四你来说说十四是放还是不放?“ 胤禛跪在榻边低头沉默不语,胤祉看了他一眼见胤禛不说话,也不好开口插嘴。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胤禛说道:“十四弟也是年幼无知,还望皇阿玛开恩。” 康熙浑浊的双眼满含深意的看了一胤禛一眼,然后才幽幽的说道:“李德全,传朕旨意,雍亲王胤禛代朕祭天。” “遵旨。”李德全低头领旨,“主子爷,德妃娘娘那…” “既然她想让十四尽孝,那就如了她的愿吧。”康熙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想再多言。 十四得知皇阿玛传自己到畅春园侍疾的时候兴奋的发狂,天知道他这两年在宗人府里呆的有多憋屈。 但当他得知皇阿玛下旨让胤禛代替他祭天的时候,恢复自由的兴奋又换成了对胤禛深深的嫉妒。如今他势单力薄又只是个小小贝勒,但胤禛已经是亲王了,又在朝中经营多年,他知道想要扳倒自己的哥哥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所以目前的他最重要的是让皇阿玛对自己有个好印象。遂胤祯虽然心中恨急,但脸上也未露出对胤禛祭天的任何的不满。 伊尔哈得知胤禛去祭天之后,就猜到康熙怕是挺不住了。太子已经被废,这个时候让胤禛代替他去祭天,这无疑给了朝中众人一个明显的信号,也将胤禛推倒了风口浪尖之上。 自从皇子们相继入园后,整个朝堂都处在一种沉静又躁动的诡异气氛中。伊尔哈也收起了往日的悠闲自得,收回了乌雅氏的管家权,规定了府里的奴才无故不能外出,若需要外出的也需要向管事报备等一连串的规矩。在这个关键时刻,胤禛虽然不说,但伊尔哈也不想给他拖后腿,遂她不得不加强了对王府的掌控。 这天晚膳过后,伊尔哈看着窗外刚刚抽芽的垂柳,轻声感叹“还真是一个多事的年头。”那天所经历的一切,这段时间一来一直纠缠着她。甚至在梦中都睡不得踏实,那个面容肃穆、高高在上的胤禛一直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这让她既恼火又无奈。 胤禛自从那日的异状过后,就看出来康熙的帝王气数已进,他身上的龙气早已所剩无几,当然若不是康熙在晋封他为亲王的时候,心底里有意传位于他,天子之气转换到了他身上,那封印也不会如此容易就解开。 在那之前,康熙一直是胤禛崇拜着的父亲和君王,如果让他选择,在康熙命在旦夕之际胤禛也许会出手,挽留住自己敬爱父亲的生命。 可现在的胤禛,对康熙远远没有之前那样复杂的感情,在他眼中生老病死乃是命也,若强行更改只会适得其反,自己也会沾上因果。他本就是修士,生性凉薄。对于康熙他或许会惋惜会怜悯,却绝对不会去强行更改他的命数。 “主子爷,阿哥们都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李德全扶着康熙起身,让他靠在明黄色的大迎枕上,替他掖好了被角才退到了一边。 “让他们都进来吧...”康熙说着咳嗽个不停,还有一丝黑血渗出了嘴角。 “主子爷。”李德全红着眼睛强忍着眼泪,用锦帕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康熙摆了摆手,“看来朕大限已到啊!” “只可惜朕还有心愿未了。”想着自己那未能实现的抱负,康熙既有不甘又有悲哀。 几位阿哥进来后,纷纷跪下向康熙请安,“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老四,到朕跟前来。”康熙向胤禛招手。 胤禛起身来到床前,单膝跪在明黄色的踏板上,低声唤道“皇阿玛,您可好些了?” 康熙拉住胤禛的手,眼里透着几分不舍,几分不甘,边咳边说道“老四啊,祖宗...留下的江山...朕就交给你了。” “皇阿玛,您会好起来的。”胤禛并没有因为听见康熙传位于自己而喜形于色,仍是他寻常的模样,只是眼里透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担忧,这让康熙很是满意。 “胤禛,祖宗的基业,就靠你了,你切记...咳咳...”康熙再次忍不住咳嗽起来,半晌之后,喘着粗气的说道:“善待你的兄弟。“ “皇阿玛放心,儿子不会让皇阿玛失望的。” 康熙攥紧胤禛的手,眼里透着祈求,“切记莫要要肉相残!” “儿子明白。” 康熙一番话跪在地上的几位阿哥当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虽然不甘,但康熙积威犹在,现在他没还没胆子在这里放肆。况且除了十四,其他人对胤禛就算没有好感但也没有与他交恶的。比起一直锋芒毕露的大阿哥,和咄咄逼人的太子,似乎让胤禛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康熙看着自己的这些儿子,沙哑着声音说道“朕,传位...传位于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你们...”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康熙只觉得自己胸腔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太子行刺他的软剑上抹了剧毒,伤口虽然愈合,可毒性早已深入他的身体,太医也曾想过不少法子,不然康熙未必能撑到从热河回来,但最终他还是熬不过这一关,康熙在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就昏厥了过去。 “太医...太医...”离康熙最近的胤禛大声喊着太医,下一瞬就有八名太医围了上来。 跪在地上的胤祯听到康熙传位于胤禛,双拳攥的死紧,正待要开口,就听一旁的九阿哥胤禟开口道:“十四啊,可是哪里不舒服?” 胤祯被九阿哥这么一打岔,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又泄了下来,但心中仍是不甘,悄声道:“九哥,难道你就这么认了?“ 胤禟瞟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然后不阴不阳的说道:“人是皇阿玛亲自选定的,再说四哥人不错,反正那位置谁坐也轮不到我,让四哥坐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 胤禟是个实用主义者,虽然对于胤禩被圈禁他也很是遗憾,但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谁坐那个位置也轮不到自己坐,同为亲王的老三都不出声,他何必跟未来的新皇过不去。 手忙脚乱的太医仍然是没能挽回这位一代帝王的性命,半个时辰后他的手慢慢的垂下来,缓缓的闭上眼睛。康熙四十八年四月十三日晚,爱新觉罗.玄烨在畅春园溘然长逝。 康熙虽然离世,但之前早就留好满、蒙汉三分遗诏,十六日胤禛将“谕令胤禛继位登极”的遗诏对大臣们公布。公布之时,百官俱缟素,行三跪九叩礼后听先皇的诏书。宣召完毕后,百官先起立默哀,随后对胤禛行三跪九叩之礼。 胤禛见众人都跪了下去,唯有自己的亲弟弟胤祯直愣愣的站在那,沉声道:“十四弟你可是对皇阿玛的遗诏有何疑义?”胤祯闻言攥紧拳头,心中有几分左右摇摆,几分踌躇。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垂下头又跪了下去。 随后礼部将康熙的遗诏通报全国,好令天下人得知。十九日,胤禛命礼部官员前往天坛、太庙和社稷坛祭告。一连几天胤禛都没来得及回府看一眼。雍亲王府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主子继承了大统,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府里就连伺候的下人心里都兴奋不已,但碍于大行皇帝刚刚故去,所以面上仍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伊尔哈当然也知道胤禛即将继位的消息,此时的她心中五味杂陈,胤禛对那把椅子有野心,她一早就知道,如今见他得偿所愿,她自然也是替他高兴的。只是想到胤禛隐瞒自己的那些事,伊尔哈又不禁叹了口气。 “福晋,苏培盛来了。” “宣他进来吧。” 苏培盛一进屋就恭恭敬敬的给伊尔哈行了大礼,“奴才给娘娘请安。” “当不得苏公公说完这句娘娘。”伊尔哈想到最近胤禛都到后院,这么大的事也没自己通个气,就一阵烦闷。 苏培盛见状就知道这位气儿还没消呢,他嘴里发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奴才是按主子吩咐接娘娘和几位小主子进宫的。” 伊尔哈现在还不想与胤禛见面,“现在宫中杂事繁多,我这边推后几日也使得,你且去回话吧。”意思是不想进宫了。 苏培盛知道二人正在闹矛盾,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先低头的肯定还是自己的主子,就算退一万步两人真闹翻了,上面这位也是铁板钉钉的皇后娘娘,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遂向伊尔哈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往宫里去回话去了。 胤禛得知伊尔哈不愿进宫,也没有责罚苏培盛,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候着。 二十日,胤禛前往太和殿行登基典礼,接受百官的朝贺。因为康熙刚刚驾崩,胤禛便免了大臣们上奏贺表。随即胤禛又颁布了即位诏书。宣布继承康熙的遗志,并公布了“恩旨三十条”其中有一条就是释放了被圈禁的八阿哥胤禩。随即改年号为“雍正”,按惯例,次年开始纪年。 第135章 康熙的灵柩回宫后就停在了乾清宫。按例众人在康熙灵柩回宫的次日都要到灵前哭拜,故一大早整个乾清宫都是一片痛哭之声。 当胤禛进殿时众人都起身行礼,而之前哭得最凶的十四,这会儿却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像看到了自己的仇人。他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使得殿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悄悄看向了他这边。 一旁的十三好心的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冲动,胤祯恨急冷笑道:“圣上是否也要我这个亲弟弟给你扣头?” 胤禛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虽是朕的弟弟,但自古以来君臣有别。” 十三怕胤祯将事情闹大,最后场面不好收拾,硬是拽着十四要他跪下。胤禛那句“君臣有别”让十四心里怒火更甚,但十三的那句“十四哥这里是皇阿玛的灵堂。”却只能让他含屈带愤的跟随着众人跪了下去,向胤禛远远的叩头。但那眼中却毫无哀戚或者亲近之意。 胤禛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但在康熙的灵柩前,他不想发作。还特意上前扶了十四一把,奈何十四脖子一梗,偏就不动弹。一时间空气都似乎凝结,兄弟俩一个拉,一个不不动,场面十分尴尬。 “皇上,时辰到了。”终于胤祉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胤禛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冷冷道:“那就开始吧。” 见胤禛并未发怒,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刚刚兄弟俩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让原本就肃穆的灵堂又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胤禩,此时远远的望着康熙灵柩,这一切对他来说是一场梦魇。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躺在棺椁中的皇阿玛,那张僵硬的脸上,依然留着对他的嘲讽之意。否则怎么临终前他都不肯见自己一面,他连十四都放了,却单单忘记了自己这个儿子。 皇阿玛的突然离世,他固然是难抑悲伤之情。但更让他懊恼的是康熙雷厉风行的安排了后事,竟使他一直找不到大闹、反抗、起事的把柄。在众人各怀心思的哭丧时,胤禩却突然挤到了所有人前,甚至挤到了胤禛的身前,傲慢无礼地在康熙的棺椁前坐着。 他无法理解怎么短短数月他从众望所归,胜券在握突然就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境地。看着胤禛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胤禩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失落不甘对他的折磨,他佯装悲痛的走到了殿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走到游廊上一根柱子旁倚住。努力的想抑制住内心暴戾的冲动。 三阿哥胤祉想要上前阻止胤禩,却被让胤禛给拉住了。大家看着八阿哥神情恍惚的出了大殿。恨不得将头能埋多低就埋多低,先有十四阿哥当众给新皇难堪,又有八阿哥胤禩失仪在后,也不知这新皇事后会不会找补回来。 “八哥他也是悲伤过度,才失了神智,还请皇上恕罪。”毕竟是兄弟多年,九阿哥也不忍见胤禩最后没个好下场,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替他求情。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胤禛动怒,所以他并不在乎,“九弟多虑了。”说完便跪到了康熙灵前不再多言。 胤禟也拿不准胤禛是个什么意思,但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故也只能在心底替胤禩叹了口气。 ------------------------------------------------------------------------ 胤禛早以不是之前的那个胤禛,接下来的日子他并未像梦中一样在乾清宫的东庑外斜立橡木,盖之草苫,搭建成守丧的倚庐。而是以昭仁殿为居丧之所,替康熙守丧。 伊尔哈也在康熙灵柩回宫的前一天带着三胞胎进了宫。 按理皇后应该住在坤宁宫,但是康熙后位多年空悬,所以坤宁宫就成了祭祀的场所,这会儿肯定是没法住人的。 “娘娘,养心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还请你过去安置。”李德全并没有提胤禛给伊尔哈安排的哪个宫,直接就打算将伊尔哈引去养心殿。 伊尔哈双眉一挑,“这是皇上的意思?” “这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不敢妄言。” 伊尔哈已经几个月没见到胤禛了,也没想到他会把自己安排在养心殿,“前面带路吧。” “额娘,咱们去哪,阿玛呢?”糖糖拉着伊尔哈的手,仰着小脑袋问到。 小北在一旁牵着圆圆的手,“嬷嬷说咱们去新家,妹妹别着急一会儿就能看见阿玛了。” 因为伊尔哈和胤禛都是修士的关系,三胞胎都身具灵根,才三岁多的他们说话却已经很流利了。 “搬家?额娘我们为什么要搬家?阿玛怎么不来接我们?还有我的马马带上了没有?“糖糖说的是胤禛让内务府给她做的木马。 伊尔哈被糖糖一连串的问题给问的哭笑不得,“糖糖乖,额娘再让人给你做一个更大的马马好不好?“ 一听说有新的马马,还比自己之前那个大,糖糖也顾不得问问题了,一个劲的缠着伊尔哈什么时候给她弄大马马,小北和圆圆也很想要。但是胤禛虽然宠糖糖,对小北和圆圆却很严厉,这会儿兄弟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糖糖和额娘撒娇,也不敢开口提自己想要那木马。 不多时伊尔哈他们就进了养心殿,穿过正殿,一行人就到了养心殿的后殿。 苏培盛虽然是贴身伺候胤禛的,但说起来对这皇宫最了解的还李德全,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他帮忙,苏培盛才不至于到处抓瞎。 “娘娘,东稍间已经收拾妥当,您看看还需要添减什么,奴才吩咐人去办。”李德全垂首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一朝天子一朝臣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康熙一去李德全虽还是这宫里的大内总管,可也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谁知道新皇会怎么处理自己。 伊尔哈环顾了四周一圈,东稍间的摆设应该是刚换的,因为在孝期,装饰大多也是比较素净的颜色。熏炉里点着龙涎香,淡淡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内室。 “额娘,我不想住在这里。”糖糖抱着伊尔哈的腿,撇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虽然是皇宫,但糖糖却并不喜欢清清冷冷的养心殿。 圆圆见糖糖又跟额娘撒娇,冲她做了个鬼脸却被小北拍了下他的脑袋,圆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的哥哥,“哥,你拍我干嘛。” 圆圆声音不小,惹得伊尔哈看了过来,小北生怕被责罚,连忙低下了小脑袋,装作什么都发生的样子。 “小主子莫急,皇上一早就吩咐了,您住在西耳房,两位小阿哥的寝室在东耳房。” “不要,我要跟额娘一起住。”糖糖说完还朝自己的两个哥哥使了个眼色后又抱住了伊尔哈的腿。 看着糖糖一副还好没被人发现的样子,伊尔哈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糖糖对苏培盛道:“皇上是否也是住这。” “额....这...”养心殿本就是皇上平日里居住的地方,这东稍间自然是他的住所。虽说新皇如今在昭仁殿替大行皇帝守丧,但总归是要回来的。 伊尔哈见苏培盛一脸为难的样子就明白了,“皇上政务繁杂,我在养心殿已是不妥,依我看不如就安置在西稍间吧。”说完也不能苏培盛回话,便吩咐一旁的李德全带自己去西稍间。 见伊尔哈不愿与皇帝同住,李德全就有些看不明白了,按理说皇上既然能安排娘娘住在养心殿而且还是与他共居一室,帝后感情可见一斑。但这会儿见伊尔哈张罗着要去西稍间,难不成这两口子是闹矛盾了? 要说这李德全不愧在康熙面前伺候了几十年的人,这察言观色的功夫可算是一流,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奇怪归奇怪,这与他也无甚大关系,于是李德全领了伊尔哈的吩咐便带着一行人去了西耳房。苏培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出了后殿,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末了只能叹了口气,“主子啊,奴才可是按您的吩咐办了,奈何娘娘她...她执拗得很啊!” 胤禛在替康熙守丧的同时也没有闲着,整个大清还需要运转,在守丧的这段时间,胤禛一边迅速的任命马奇、隆科多、胤祉和胤祥为总理事务大臣,一边部署步军巡捕三营紧守京城城门,以防万一。 如今的情况虽不像梦中那样杀机四伏,但胤禛也不会掉以轻心。果然,胤禩和胤祯这两个对胤禛继位表现出极大不满的人,此时正在胤禩的书房里商量着发动一场战争。 去年收成不好,从京城到直隶有不少人生计困难,而胤禩打的主意就是联合十四大量的买米囤积,想致使米价飞涨。利用米荒来酝酿一场可怕的民变。 “八哥,你也知道我手头没多少银子,这主意虽然好,但是没银子咱俩什么事都办不成,如果八哥能说服九哥,那咱们倒不妨一试。” 胤禩何尝不知道这件事需要大量的银子,他没有老九的生意头脑,又一向在意自己在读书人中的名声,自然是没经营什么生意,之前也都是胤禟一直支援着他。 只是老九如今早就摆明了立场,而且这事可是要掉脑袋的,想要说服他又谈何容易,“这事我再去想想办法。”说完端子杯子喝了口茶,又对胤祯道:“德妃娘娘那边十四弟也很久没去请安了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胤祯自然听出了八阿哥话里的意思。德妃再怎么说也是胤禛的额娘,胤禛登极她就是皇太后,若是利用得好了,说不定就能给胤禛重重的一击。 “弟弟明白。”兄弟俩相视一笑,但心里却都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第136章 胤禩与自己弟弟的小动作并没有能瞒过胤禛,回想起康熙对胤禩“柔奸成性”的评语,胤禛当初他还以为这是康熙恨急了胤禩收买人心的举动,而对他的诅咒。 可当胤禛知道胤禩竟然不顾百姓生计,想到利用民变这么个损招来逼他退位,他才了解到康熙所说的,“柔”与“奸”正是戳中了胤禩的弱点。 胤禩虽然被康熙圈禁,不过在那之前,他也是风头一时无两的八贤王,朝中几乎大半的朝臣当时可都是想拥立他为太子的。虽然后来康熙的斥责让这些人缩回了手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胤禩被圈禁,可京城里还有他的一部分死忠党羽。 这些人再加上十四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于是在康熙驾崩没几天,以他们二为首,京城里就开始有人大量的买米囤积,致使米价飞涨。一觥米甚至一度涨到了八两银子。 米荒正在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民变,九阿哥见胤禩还在垂死挣扎,也曾苦口婆心的劝过他。但奈何他心意已决。胤禟见劝不动也就不再与他往来了。 京城米价狂涨不止,百姓却无处买米,京城里已经有部分暴民打起了米铺的主意,若是米荒一直持续下去,胤禩所筹划的民变恐怕会席卷整个京城。 胤禛早就有准备,只等着胤禩他们出手。囤积大米的计划刚开展,还没等胤禩他们反应过来,胤禛便迅速发放国库仓米二十万觥廉价卖给百姓,甚至还免费发放出了国库里的陈米,同时下旨命胤禩和胤祯随市卖米。 胤禩与胤祯虽然不甘,但奈何形式比人强,也只能低头认怂。至此,这一场米荒的危机总算是顺利的解决了 渐渐的京城里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有了传言,都说这八贤王故意囤积大米想制造民变逼迫新皇退位,所以京中的老百姓才到处买不到大米。原本谁当皇帝与这些平头老百姓并无关系,老百姓只要能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就行。 但你八阿哥居然为了私利而让这么多老百姓饿肚子,老百姓就不能忍了,于是之前胤禩的名声有多好,这会儿就有多臭,甚至他的府邸门口还有人偷偷半夜扔了好些烂菜叶。 一连几天胤禛都忙于处理大米的事,在替康熙守丧的这段日子他虽然忙,但也在想他和伊尔哈之间的事。他知道这事不可能一直瞒着伊尔哈,他也不想将伊尔哈推的更远。 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后,这天胤禛终于踏足养心殿。得知伊尔哈并没有住在东稍间,胤禛眉头微皱。苏培盛在一旁的看的胆战心惊,想到之前还是福晋的皇后娘娘就敢把主子赶出屋子,皇上这会儿过去,两人可别再吵起来。如今主子已然成了皇上,所谓天威不可犯,也不知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纵着娘娘。 伊尔哈正在给三胞胎讲故事,听见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就知道胤禛来了。拿着书的手一顿,下一瞬又故作没事的给糖糖说起了故事。 宝珠宝琴见胤禛进屋,连忙给他请安,“奴婢参见皇上。” “平身吧。” 见伊尔哈连头都没转,胤禛就知道她的气还没消呢。糖糖见阿玛来了,高兴的从炕上蹦了下来,“阿玛,糖糖好想你。”之前在府里,糖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胤禛,这次因为一连串的事情,糖糖已经几个月没见过自己的阿玛了。她一直就亲近胤禛,这会儿看见胤禛自然是高兴得很。 胤禛一把抱住像只小蝴蝶一般扑倒自己怀里的糖糖,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小脸蛋,“阿玛还给你带来了大马马,一会儿就让人给糖糖送过来好不好。” 在胤禛怀里的糖糖得知自己有了更大的木马,高兴的手舞足蹈,还大大的亲了胤禛一口。看的一旁的小北圆圆兄弟俩心里酸酸的,阿玛对妹妹从来都是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唯独对他们兄弟俩,天天板着个脸。 伊尔哈听见胤禛说给糖糖带了木马,心里更气了。好嘛这人虽不在,可还派人监视起她们母子来了。 带着三胞胎玩了一会儿,胤禛就吩咐伺候的人带着他们去看内务府刚刚送到养心殿的木马,三胞胎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会儿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去了。 将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胤禛随手布下了结界,就走到了伊尔哈身边将她搂到了自己怀里。伊尔哈身子一僵,却没有挣脱他的怀抱。 “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怎么敢,如今你可是皇上。” 胤禛闻言失笑,“我怎么不知道一向洒脱不羁的夭娘居然还会在意这个!”说完他定定的看着伊尔哈的双眼。 只见伊尔哈的瞳孔骤然一缩,冷冷的道:“你究竟是何人?” 当“夭娘”这个尘封多年的名字从胤禛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伊尔哈第一感觉是震惊,接着是不可思议。“夭娘”这个名字在这个星球上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己,若不是胤禛提起,她甚至都要忘记了。 “我是玄一白。”胤禛满脸认真的看着伊尔哈,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向她坦言了自己的身份。 玄一白,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伊尔哈大惊失色。 “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玄一白是谁?那是玄天宗数千年来不世出的天才。作为玄天宗上届宗主的唯一关门弟子,玄一白用了仅仅不到三百年的时间就修炼到了大乘期,离那最后一步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在伊尔哈还是个不起眼的筑基修士的时候,玄天宗的老宗主就已经飞升了,玄一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任的宗主。只是他生性淡薄,喜欢四处游荡,对玄天宗也不像他师父一样那么看重。故他这个宗主没做多长时间,就留书一封,自己玩去了。 玄一白在离开玄天宗后一直在修真界的四处闲逛,这一逛就逛了一百多年。其间也遇到了不少人,大家都知道这位身份不一般,所以见到他不是巴结他,想着从他身上捞些好处的,就是处处防备着他的。时间久了玄一白也觉得无趣得很,便不耐烦再跟这些人打交道了。 于是渐渐的修真界里便没了玄一白的消息。直到某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无名修士,逢人就说玄一白不要命的去了上界仙人留下的秘境-骨兰秘境。以骨兰的凶名,修真界进去的修士不少,但还从来没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回来。所以大家都以为玄一白怕是也交代在里面了。 却没曾想到玄一白莫名其妙变成了胤禛,如今还成了大清的皇上。 “我确实是玄天宗的玄一白,你和玲珑塔能到这里恐怕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够了!”伊尔哈高声怒斥到,在她看来,胤禛完全是在戏弄她,说着天下最荒唐的笑话。但是理智又告诉她,胤禛说的是真的,不然他不会知道夭娘,也不会知道玄天宗。 “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是我真的没有理由骗你。”胤禛看着伊尔哈冷淡的表情,一瞬间低落的情绪在心底里蔓延开来。 “你果真是玄一白那个老古董?”伊尔哈虽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这会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胤禛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想到这星球外面被一层无名的东西所包裹,害得她无法吸收灵气也无法回到修真界,伊尔哈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星球外面的鬼东西也是你弄的?” 胤禛摇了摇头。 “你刚刚说,我之所以能带着玲珑塔能来这也是你由于你的缘故,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胤禛到是支支吾吾了起来,“那次咱俩吵架过后,我为了方便随时找到你,悄悄用玲珑塔在你的身上烙下了印记,所以...所以...”胤禛看着伊尔哈越来越差的脸色,话说一半就不敢说下去了。 “所以怎么样?” “我没想到你去会去抢玲珑塔。” 伊尔哈看着他冷冷的笑着,“你没想到?我说那玲珑塔怎么会那么好抢呢,不过你那个大弟子下手也太狠了些...不对...胤禛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伊尔哈回想起夺宝那天的诡异之处,狐疑的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要不是你每次见了我都躲着,我用得着这样吗我。” “哈,是谁说的,我一个小小妖女接近你就是图谋不轨来着,你堂堂玄天宗的宗主,我一个小妖女可是高攀不上。” 胤禛还从来没见过伊尔哈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但是好像这才是夭娘原本的性子。想到两人最开始因为玉龙而导致的误会,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次是误会,我以为你是想要玉龙。” “呵,就那么个傻东西,我要它干嘛。”伊尔哈对胤禛口中的“玉龙”明显不屑一顾。 “是!是!是!玉龙它是蠢了些,我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凭什么不生气,你知不知道自爆元婴有多痛,要不是有玲珑塔我就灰飞烟灭了,胤禛,不,应该叫你玄一白,我不跟你拼命就算好的了,你以为随便解释几句就算了?” “他们怎么会追杀你,你又怎么会自爆元婴?”胤禛解开封印后,自然知道能跟玲珑塔来到这里的除了伊尔哈不作他人之想。可是他不知道伊尔哈居然自爆了元婴。 “哼!不自爆,难道等他拿我的元婴去炼化吗?” 胤禛听到这就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了,袖袍下的右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声音微冷道:“你是说他想要炼化你的元婴?” “不然我吃饱了撑的的自爆元婴,多少年的修行毁于一旦...如今被困在这里还不能回去...玄一白...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伊尔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第137章 骨兰是个地名。传说是上界的两位上仙在争斗中不小心划破了虚空,其中一位上仙被对方击杀,尸体落到了修真界。因为修真界无法承受他强大的力量,骨兰附近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独立空间,成了人们口中的骨兰秘境。 玄一白自然不是一时兴起去的骨兰。其实这么多年来骨兰秘境也不是只能进不能出,玄一白的师父就曾经去过骨兰秘境,只不过没有人知道罢了。他在飞升之前曾经给玄一白说过,在里面留了一样东西给他,这样东西能助他成功飞升。却一直不肯告诉玄一白他留在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玄一白进了骨兰秘境,才发现他被自己的师父给坑了。骨兰秘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仙家宝物,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存在于时空缝隙中的扭曲空间。里面到处都是一片迷蒙的雾气,和危机四伏的空间裂缝,稍不小心就会被卷到这些空间裂缝里,进而迷失在茫茫的宇宙之中。 玄一白在秘境里转悠了几天才知道为何说这骨兰秘境只能进不能出。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师父是怎么出去的?又为何一定要让自己来这骨兰秘境?可惜他的师父早就去了上界,这个问题自然是不能回答他了。 玄一白在骨兰秘境里一呆久是好几年,这期间除了无边无际的迷雾和随处可见的空间裂缝,他就没见过一个活物,哪怕是一棵草他都没见到过,就更别说师父给他留下的东西了。 玄一白也想出去,但是奈何他一直找不到出口,好死不死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宗门,他还将玲珑塔留在了玄天宗。如果有玲珑塔在或许他还可以利用玲珑塔三层的传送阵回到玄天宗。在这骨兰秘境里,纵使玄一白他是个天才,这会儿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伊尔哈也是知道骨兰的,因为那是上界仙人所化,所以总是有很多修士认为里面有上界仙人的仙器,进而修真界里不断的有修士对此前仆后继。 胤禛听到伊尔哈问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无奈的露出了一个苦笑,“不小心踩空了。” “踩空了?” 胤禛尴尬的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这个原因让伊尔哈觉得不可思议。 “里面到处都是空间裂缝,踩空了正常。”胤禛一本正经的说着。 “正常?”伊尔哈实在是憋不住了,终于哈哈的笑了起来,“你堂堂玄天宗的宗主,居然是因为踩空...我不行了,让我笑会儿。”说到这伊尔哈已经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胤禛这么一说,伊尔哈刚刚委屈愤怒的情绪到是散了不少。胤禛见她这样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是心里松了口气,“你以为空间裂缝是好玩的,我差点就被裂缝里的乱流给撕碎,要不是运气好怕也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空间裂缝,伊尔哈自然了解其中的凶险。修士在星球之间传送多是依靠大型的传送阵,从来没有谁敢用肉身直接在星球之间穿梭的。那样很容易迷失在宇宙之中,也很容易被乱流绞死。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没事去骨兰秘境的。” “要不是我师父说留了东西在那,让我在渡劫之前一定要去骨兰取出来,我怎么会去那。” “那你师父究竟给你留了什么东西?”伊尔哈有些好奇,要知道能让玄一白的师父看中,又非要让他在渡劫之前取出来的肯定不是等闲的宝物。 胤禛也想知道啊,但是他在骨兰里一待就是好几年,压根就没找到师父口中的东西,“我在骨兰里也转悠了好几年,甚至一度都感觉走到了骨兰秘境的中心,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我在陷入空间裂缝的时候好像感到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一起被乱流卷到了裂缝里,可惜我到了这力量和记忆都被封印了。”胤禛现在想来,那闪着紫的应该就是师父留给自己的东西了。 “怪了,你师父既然能在秘境里给你留东西,证明他确实到过里面,可是他是怎么出去的呢?” “师父有大神通,要想出去想必不是难事。”对于自己的师父,胤禛一向都是尊重的。 伊尔哈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照你所说,里面全都是空间裂缝,那可是连上界仙人都不敢轻易轻易踏足的,你师父难道还能比仙人厉害?” “那个...” 伊尔哈知道玄一白原本的性子就是个老顽固,这会儿也不想在他师父这个问题上纠结,“算了,这些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来这里?”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玲珑塔是玄天宗的镇宗之宝,又认我为主,那时我几乎是要神形俱灭,估计玲珑塔也是感应到了我有危险才寻来的,至于你,应该是玲珑塔上有你的印记,碰巧你又去抢玲珑塔,所以才被它带到了这里。” “所以说活该我倒霉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伊尔哈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关键在于我们还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这星球外面的那层鬼东西是什么个玩意儿,弄的这里一点灵气都没有。” 尽管在这里安逸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但伊尔哈还是怀念修真界,原本她还舍不得胤禛和孩子们,这会儿知道胤禛是玄一白,先不提现在对他矛盾的感情,但至少在回去还留下这两个选项之间,她再也不用犹豫了。 “你放心吧,回去的事我肯定会想办法的,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谁说我不生你的气了,咱们俩一码归一码,有些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行!行!行!你想怎么样都行。” 两人正说着就见苏培盛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朝胤禛行了礼后说道:“皇上,太后娘娘那出事了。” 伊尔哈听苏培盛说完,看好戏般的看着他。胤禛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对于她的幸灾乐祸,他真的是哭笑不得。 “我先去永和宫看看,你早些休息。” 伊尔哈对此不可置否,也没搭理他起身就往三胞胎那边去了。 胤禛转过头来看见有些呆愣的苏培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楞在那干嘛,还不前面带路。” 苏培盛回过神来,连忙向胤禛请罪,“奴才该死,还请皇上息怒。” 胤禛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跟着苏培盛去了永和宫。 一路上苏培盛心里暗自心惊,刚刚皇上在娘娘面前可没自称“朕”,就连后面娘娘给皇上没脸,皇上都没发怒,还好言好语哄着。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次肯定又是自己主子先低头了。一想到自己主子已经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可在伊尔哈面前还得这么赔小心,不知道怎么的苏培盛心里觉得酸酸的。 ----------------------------------------- 永和宫里此时早就闹翻了天,乌雅氏批头散发的站在椅子上,手里拽着白绫。胤禛一进去就听到她说,“让那个逆子来见我,皇上刚驾崩他就敢软禁我这个额娘,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 一旁的董嬷嬷死死的抱住她的腿,“娘娘,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其实康熙刚刚驾崩,乌雅氏就闹着要以死相殉,这无异于是在给她的大儿子一个下马威。胤禛解开了封印,对于乌雅氏这个胤禛的生母,自然是没有之前那种矛盾复杂的感情,所以早早的就派人看住了她。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居然惹得太后如此动怒。”胤禛直接忽略了乌雅氏口中的那个“逆子”,甚至连额娘他都不想叫。 乌雅氏见胤禛终于肯来见自己了,这会儿也不寻死了。直接从椅子上下来,走到胤禛跟前,猝不及防的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逆子,居然软禁自己的额娘,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我看你这个皇帝还能做几天。” 胤禛被她扇了一嘴巴倒也不发怒,只是目光冷然的盯着乌雅氏,“太后若是不说,哪里会有人知道呢。”胤禛的语气让乌雅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想做什么?”乌雅氏警惕的盯着胤禛。 胤禛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满屋的狼藉,冷笑了声,对一旁的董嬷嬷道:“替太后娘娘拟份懿旨,就说太后思念大行皇帝,以至夜不能寐,为了缓解心中忧思,不日将去往武台山潜心礼佛,替大行皇帝念经祈福。” “奴才遵旨。”董嬷嬷闻言,恭恭敬敬的向胤禛行了礼。 乌雅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缓过神来后才气急败坏的对胤禛吼到:“逆子,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皇考驾崩,太后想以身相殉,朕不过是不忍心罢了,但若是太后执意如此,那么朕也不好阻拦,太皇太后那边朕自然也是会去陈明实情的。”胤禛看着乌雅氏,不咸不淡的说到。 乌雅氏闹着要殉葬那天,宫里很多妃嫔都在场,当然也包括太皇太后。她知道若是今天不同意去五台山,逼生母殉葬这种事胤禛他是做的出来的。更何况她之前还曾经说过要给康熙殉葬,所以就算她说是胤禛逼她,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好!好!好!真是额娘的好儿子,逼生母殉葬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第138章 梦中胤禛刚刚登极时,乌雅氏特意表现出了惊讶,甚至说出了,“先帝钦命我儿继承大统,实非梦想所期。”这种话。这话让胤禛在满朝都是胤禩党羽的情况下更是举步维艰。 乌雅氏到死都不肯接受皇太后的尊号,更不肯搬入象征太后身份的慈宁宫,为了她的十四甚至公开与胤禛决裂。胤禛也是一次次的硬着头皮,亲自上阵叩请,可乌雅氏只是冷冰冰的说道:“皇帝诞膺大位,理应受贺,与我行礼有何紧要。” 这也是梦中朝臣诟病胤禛皇位正当性的原因之一。但碍于孝道,梦中的胤禛虽然心中恨急却也奈何不得她。 可现在的胤禛对乌雅氏除了厌恶外再无其它感情,甚至连恨都没有。乌雅氏对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母子之情,当然解开封印后的胤禛也没有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 “太后既然一直不肯迁宫,想来佛门清净之地的五台山怕是更适合您,我看太后不如后日就启程,免得在宫里触景伤情。” 如今乌雅氏虽然仍不肯迁宫,但是却没有拒绝太后的尊号。胤禛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你这个逆子!”乌雅氏恶狠狠的看着胤禛,“我要让天下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明日我就去哭太庙,到时候我看你这个皇位还座得稳坐不稳。” 胤禛无所谓的笑了笑,“董嬷嬷,太后累了扶她去休息吧。” “奴婢遵旨。”董嬷嬷说完就架住了乌雅氏,乌雅氏想挣脱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贱人...你居然是那个逆子的人,哀家真是瞎了眼了。”这个时候乌雅氏才知道董嬷嬷一直是深藏不露。她没想到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人,实际上早就投靠了胤禛,难怪她与胤禛几番交锋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原来自己身边的人早就出卖了她。 “太后恕罪,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董嬷嬷说完仍是面无表情的架着乌雅氏。 胤禛看着乌雅氏那一脸不甘、愤恨的样子,心里有些厌烦,“既然太后累了,朕就不打扰太后休息了,苏培盛摆驾养心殿。”说完就带着苏培盛出了永和宫。 至于他走后乌雅氏会不会再寻死,胤禛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有董嬷嬷在相信是不会让她做傻事的,当然他也不相信乌雅氏有那个胆量自戕。 太后要到五台山礼佛的消息来的太突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太后的鸾驾已经启程离京了。 “你说乌雅氏能从一个小小的答应爬到了四妃之一,应该不是个蠢的,怎么如今瞧着倒像是种了邪一般。”宜妃如今日子过的还算安逸。自己的两个儿子,老五向来低调老实,老九虽然之前跟胤禩走的近了些,但好歹是个明白人最后没跟着老八一起作死。想来新皇也不会为难他们。 “这德妃娘娘心偏的也太厉害,那天那么个闹法完全是给皇上难堪,就连太皇太后都不满了,也难怪会被送到五台山那种地方去呢。” 宜妃听自己的嬷嬷说完,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许胡说,那是太后娘娘记挂着先皇呢。” “对!对!对!瞧奴才这张笨嘴。”那嬷嬷说着还作势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不过放着好好的太后不做,偏偏要上敢着跟新皇过不去,如今到了那种地方,也不知她心里悔不悔。” 康熙驾崩她虽然觉得难过,但自己最看重的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这宫里的妃子也大多如此。所以那天看到儿子登极的德妃居然闹着要殉葬,宜妃就觉得她不是个蠢的就是个傻的。她虽然对老九多宠爱一些,可也没像乌雅氏那样心都偏的没边了。 乌雅氏后悔吗?她当然后悔。她没想到胤禛居然不顾念自己的名声,而真的将她送到了五台山。她担心自己走后胤禛会拿小十四开刀。如今他是皇上,若没有自己护着,胤禛怕是不会放过十四。 可是在她身边伺候最久的董嬷嬷却能看得出,乌雅氏固然是担心十四阿哥,但她更后悔的是自己把事情做过了头,原本可以在宫里做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的她,如今却只能去那佛门清净地吃斋念佛,以乌雅氏权利熏心的性子来看,她又怎么会不悔。 当十四知道自己的额娘要去五台山礼佛的消息时,太后的鸾驾已经出京了。他好不容易快马加鞭赶上鸾驾时却被胤禛派去的人给拦住。任凭乌雅氏和胤祯如何威逼利诱,随行护驾的人都没有松口,最终十四也没能见到自己的额娘。 五月中旬,伊尔哈顺利产下一名男婴,胤禛取名为弘玄。这次生产因为胤禛早早的就替她炼制了丹药,所以伊尔哈并没有受罪。就连接生的嬷嬷都感叹皇后娘娘这胎实在是太顺了。 “你怎么样。”胤禛坐在床边替伊尔哈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对比第一次生产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这次实在是太轻松了,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呢,孩子就出来了,“我没事,小北他们呢?” “他们都吵着要找你,我怕他们吓着,让人带他们去御花园玩儿去了。” 伊尔哈闻言点了点头,末了想到刚出生的小四,便问道:“孩子呢,让人抱来我看看。” “你刚生产完,身子虚得很,切莫再累到。”胤禛有些不悦,她一醒过来就惦记了那几个孩子,先是三胞胎,这会儿又是刚出生的小四。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在她跟前儿,她就偏偏没问过自己半句。 伊尔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有你这个大能在,我这次一点都不累,快让人将小四抱来。” 胤禛无奈,只能让人将孩子抱了过来,“取名了吗?”半晌后伊尔哈将目光从孩子转到了胤禛身上问到。 “弘玄。” “为什么要叫弘玄。”显然伊尔哈对这个名字颇不满意。 胤禛失笑,“因为我叫玄一白。” 对于胤禛这么直接的理由,伊尔哈竟然说不出什么来,索性也懒得跟他争论,便低头逗弄起小四,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后院那些女人,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到宫里来?” 胤禛听到她突然说起那些女人,有些尴尬,咳嗽了声,“这个都由你安排吧。” “那她们的分位也是我说的算?”伊尔哈试探的问到。 “这个自然,你是皇后嘛。” 其实要不是伊尔哈提起,他差点都将那些女人给忘记了。这会儿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多个凡人的小老婆胤禛只觉得心里怪怪的。 自从上次胤禛向伊尔哈坦白身份后,直到现在伊尔哈都没给过他好脸。要不是这次生产,胤禛怕伊尔哈疼的厉害提前了好几天给她炼制了丹药,怕是还找不到跟她说话的机会。好在这次她没有拒绝自己,无论怎么说胤禛都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于是在伊尔哈出了月子后,胤禛便下旨将潜邸的女眷都接到了宫里。宋氏被拘禁了那么多年,精神已经有些恍惚,李氏因为长期吃斋念佛,这几年来看着也苍老了不少。她们二人都是因为犯了大错而被胤禛禁足的,这会儿被放了出来早就没了当年的那股子心气儿。所以还算安分,只想着能平平安安的了此残生,不想在横生枝节。 到是富察氏和乌雅氏,还有一直很低调的小李氏,这会儿个个心底都是激动不已。特别是乌雅氏,她上辈子死的时候胤禛也还只是亲王。不曾想重活一世,胤禛居然成了皇帝,那么以她是太后侄女的身份,胤禛怎么样也要封她一个妃位吧。只是不知道胤禛成了皇帝,那么年氏还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 宫里的人为了讨好新皇,办事都很麻利,很快留在潜邸的这些女眷都被接到了宫里。其中只有富察氏一人被了封了谦妃,乌雅氏和小李氏皆为嫔且无封号,宋氏和李氏分别是懋贵人和齐贵人。见新皇给这些老人的分位都不高,朝里的一些大臣心思有动了起来。都准备回去划拉划拉自家族里有没有适龄选秀的女孩。 胤禛正值壮年,后宫之中妃嫔又不多,虽说皇后已有了三个嫡子,但也不是没有可供操作的空间。一时间京城里各个家族都打起了皇帝后宫的主意。 ------------------------------------------------------------------ 雍正元年三月,胤禛率王公大臣以及后族,将康熙的灵柩送至遵化,并下旨让自己的弟弟十四阿哥胤祯留在遵化守陵。 雍正二年的春天,在遵化景陵,胤祯在这里呆了已经一年多了,这种实际上的幽禁生活,差点将这个年轻的皇子逼疯。在这里没有京城府邸的舒适生活,每天见到的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胤禛的心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胤祯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 这一年多的幽禁生活,彻底磨去了他的锐气,他现在疯了一般的想回到京城。奈何他唯一可以指望的人,自己的额娘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这年四月,十四递了折子给胤禛,呈明他的福晋完颜氏突患重病,遵化缺医少药,望皇上开恩,准他带着完颜氏回京医治。 胤禛有心腹在那里,自然知道完颜氏的病是怎么回事。他没想到十四为了回京,居然给自己的福晋下了慢性毒、药。 伊尔哈从胤禛那里得知了十四的所作所为,只觉得他这个心思太过歹毒,他这般处心积虑的要回来,怕是有没安什么好心。虽然并不惧怕可是也觉得麻烦。 于是伊尔哈以皇后的名义,亲自派人去遵化询问了完颜氏的病情,并派了宫里的太医去替她医治。不过完颜氏最终还是没挺过去,于七月病逝于遵化。 完颜氏死了,胤禛命按郡王例将她安葬在黄花山王爷寝陵。至此胤祯想借完颜氏回京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第139章 暮气沉沉的八阿哥府中,胤禩一直沉浸在醉生梦死的生活里。他意志消沉,多年来的帝王梦碎,数不清的绝望、悔恨与惆怅统统化入了愁肠。 “爷,少喝点吧身体要紧。”八福晋郭络罗氏看着浑浑噩噩的胤禩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胤禩不答话,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他知道自己与胤禛的角力已经到了尽头。他不知道身为皇帝的胤禛后续会怎么处理他,只希望他能给自己留些体面。 “你且去休息吧,我再坐会。”胤禩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却没抬头看郭络罗氏一眼。 郭络罗氏心里也憋气。她原本心气儿就高,在几个皇子福晋中向来爱拔尖儿。原先八阿哥风光的时候,大家都捧着她,奉承她。康熙一去胤禛登极后原先奉承她的人都换了副嘴脸,对她唯恐避之不及。这让她既恨这些人势利眼的同时,又恼胤禩不争气。 “福晋,前院的管事求见。” “让他进来回话吧。”八福晋听见喜嬷嬷的话,心不在焉的说到。 管事进来后恭恭敬敬的给郭络罗氏行了礼。 “有何事?” “回福晋话,账房里的库银已经不够给府里伺候的奴才发月银了,还请福晋示下。” 郭络罗氏一听大怒,“怎么会不够,银子都花哪里去了,你这个管事是怎么当的?” “前些日子主子…主子支走了…”郭络罗氏脾气不好,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所以那管事见她发火,这会儿也是战战兢兢的。 听见管事这么说,郭络罗氏满腔的怒火瞬间又被憋了回去。前段时间胤禩做的那些事她也是知道的。胤禛登极,伊尔哈就成了皇后。自己之前得罪了她就不提了,但都是皇家的儿媳妇儿,说起来自己出身还比她高,凭什么就她乌拉那拉氏能当皇后。 所以胤禩前段时间跟皇帝对着来她虽觉得不妥,但因为心中的那口气,不但没有劝解反而很是支持胤禩的计划。甚至当胤禩说起银钱不够的时候,她还将自己陪嫁的铺子卖了折成现银给他。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八福晋挥了挥手让这管事退下。 管事如获大赦般匆匆给她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福晋,您有何打算?” 郭络罗氏叹了口气,“堂堂的贝勒府若是让人知道连奴才的月银都拿不出来,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喜嬷嬷见她如此,估计又打着拿陪嫁来填的主意了。心中觉得不妥,便开口道:“我知道福晋心疼八爷,但是您这般几次三番的拿自己的陪嫁来堵八爷的窟窿,堵得上堵不上且不说,奴婢只怕您以后没了倚仗啊!” 八福晋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只是她与胤禩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事一旦做了也就回不了头了。如今尽管她不愿意,但为了自己和胤禩的体面,她也必须硬着头皮顶上去。 “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福晋,您先是卖了陪嫁的庄子替八爷还债,接着又卖了铺子给他凑现银去收米,您的嫁妆本来就所剩无几了,您还得替以后的孩子打算打算啊!”喜嬷嬷见郭络罗氏越来越糊涂,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郭络罗氏心里其实也清楚,可人性的的弱点往往就在于此。尽管知道往前一步会是万丈深渊,可恨多时候又自欺欺人的假装看不见。 “可是嬷嬷,如今我不这么做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整个贝勒府喝西北风吧,我郭络罗氏可丢不起这个脸。” 喜嬷嬷知道她好强又要面子,这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故也不再多劝。 宫里胤禛结束了替康熙守孝的日子,便从昭仁殿搬到了养心殿。伊尔哈虽然仍是不给他好脸,却也没再如之前一样执意要搬出养心殿,这让胤禛心情好了不少。其他伺候的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这两年胤禛渐渐掌控住了朝政,一直对他不服气的胤祯和胤禩,一个在遵化守陵,一个赋闲在家,这让胤禛推行新政的阻力小了不少。 其实作为一个修士,胤禛对朝政是有些不耐烦的,但奈何他本就是个方正的人,既然接受了这大清的江山他也不愿敷衍了事。 现在能让胤禛头疼的除了调皮捣蛋的几个孩子,就剩下即将要开始的选秀了。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伊尔哈看着胤禛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胤禛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掌中握住笑道:“怎么,吃醋了?” “我吃那门子的醋,宫里还有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看着你呢,要吃醋我吃得过来吗?”伊尔哈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顺势抽出了自己的手。 对那后宫里那几个自己的“女人”胤禛也很是无奈,“她们虎视眈眈我不去不也没用不是?只是这选秀还真是有些不好办啊...” 胤禛后宫的的妃嫔说起来真是少的可怜,之前他只是亲王,虽然有人盯着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个个卯足了劲准备往后宫塞人。 胤禛也曾想过以康熙刚刚过世为理由暂停选秀,但是这选秀也不光是替皇帝挑女人。八旗子弟、王公贵族都等着皇帝替他们栓婚呢。若是不选秀他自己到是省事了,可是先不说那些到了适婚年龄的八旗子弟,就是那些朝臣也是断不会放过这个瓜分权利的机会的。 “你若是宣布不选秀,怕是光那些御史就够你头疼的了。” “我若是选了,你当真不吃醋?”胤禛看着她促狭的笑了笑。 “我看你不如让人去御膳房给我端碗醋来得了。” 胤禛闻言失笑,复又叹了口气,“若是我刚继位就不选秀也说不过去,那些大臣总归是要送自家的闺女进宫的,到时候就得靠朕的贤内助,你这个皇后了!” “这又关我什么事?”伊尔哈不可思议的看着胤禛。 “你是皇后,这些原本就是你的职责啊。” 胤禛的回答竟也让伊尔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之前康熙乾纲独断,就连选秀他都一手包办了。这会儿胤禛猛的告诉她选秀是她的职责,伊尔哈还真有些不适应。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自从胤禛跟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后,伊尔哈就一直在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关于这个胤禛虽然也想,但是却没有伊尔哈这么着急,“你急什么,咱们到这也就几十年,你连这个星球都没好好逛过就那么着急回去?” “你是皇上,坐拥佳丽三千自然是不想回去的,我可不一样,要看风景哪里不能看,我干嘛偏偏要待在这里跟你大眼对小眼的两看相厌?” 不等伊尔哈说完,胤禛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什么两看相厌,难不成你以为回去了就可以摆脱我了?”一想到伊尔哈要离开自己,胤禛就觉得心疼的厉害。 “我可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伊尔哈看着胤禛阴沉的脸色,后面的话也没敢说出来。 胤禛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微凉的双唇贴到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吐出了几个字,“我不准你离开我,听到没有,嗯?”语气虽然有些凶狠,却难掩那一丝不自然的慌张。 伊尔哈其实已经不怪他了,虽然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自爆元婴到了这个地方。但她当初若不去抢那玲珑塔,也不会有后续这些事,“我...我又没说要离开你。”伊尔哈的声音小的可怜,耳尖处还红红的。 胤禛听见她说不会离开自己,刚刚有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惊喜吗?” 伊尔哈闻言点点头。 胤禛接着道:“原本我只以为那是个灵气充裕的灵脉,但现在看来那里的气息很不寻常,或许明年开春的木兰围猎我们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真的吗?”伊尔哈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胤禛好笑的点点头,“你当真这么急着回去?” “那是自然,在这里我每天只能呆在宫里,都快要无聊死了。” “那你阿玛和额娘呢?” 听到胤禛提起自己的阿玛和额娘,伊尔哈确实犹豫了,原本高昂的情绪也低落了不少。 “你我都是修士生命漫长,几十年在你我看来也是弹指一挥间,若是你真的舍不得他们,不妨我们再等等。” 觉罗氏和费扬古对自己的维护,让伊尔哈第一次体会到了父母对子女的那种无私的爱,特别是在她有了孩子之后更能体会到那种为人父母的心情。自从知道胤禛的身份后,她一直急着要回去,却忽略了疼爱她的阿玛和额娘,伊尔哈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自私。 “你说的对,我应该多陪陪他们的!”伊尔哈叹了口气。 胤禛见她心情不好,便道:“你若是想念他们,不如将你额娘接到宫里多住几日。” 伊尔哈点点头,算是应了胤禛的话。但之后的几天她的情绪一直不高。 进了七月就有秀女陆陆续续的往京城赶,这次是新皇等极后的第一次选秀,胤禛后宫人又少,大家都对这次选秀报有很大的期望,更甚者还没选秀呢,那宫里的分位就已经算计好了。 第140章 自从知道皇帝将选秀的事全权交由皇后做主后,不仅宫里来给伊尔哈请安的宗亲多了不少,就连伊尔哈的额娘觉罗氏这段日子也觉得烦不胜烦。 “亏得娘娘召见,不然我怕是还脱不了身呢。”觉罗氏端过宝珠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娘娘,选秀的事皇上可曾露过什么口风?” 伊尔哈闻言乐的笑了出来,“皇上并不曾露过什么口风,而且这事全由你女儿做主,额娘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我哪里有什么好打听的,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呢嘛,这一选秀宫里肯定要进新人,虽说你已经有了三个嫡子,可一想到之前的废太子,我这心里啊就老觉得不踏实。” “额娘,您操心的真多,小北他们才多大,这些事远着呢。” “等轮到你操心的时候可就晚啦。”觉罗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伊尔哈。 伊尔哈也很无奈啊,她和胤禛的关系总不能和觉罗氏明说吧,而且就算说了觉罗氏肯定也不会信,回头别再吓着她。 “选秀这事你女儿我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要是有谁求到您那您先应着也无妨。” 觉罗氏一看自己女儿口气这么大,对她刚刚说的话也信了两分,“我可管不着别人家的事。”帮别人家的女儿送进宫来给自己女儿添堵的事,她觉罗氏可做不出来。 伊尔哈知道觉罗氏的用心,拉过她的手,道:“额娘,您真的不用为我担心,皇上对我很好,况且我是皇后,就算宫里再进多少新人也越不过我去,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哎,我哪里能够放心,自从你嫁进皇家后额娘就没有一天是不担心的,如今你成了皇后虽说是熬出了头,可照我瞧着,这日子还不如做皇子福晋的时候舒心呢。” 父母对儿女的爱从来都是无私的。虽然伊尔哈成了皇后是光耀门楣的事,但是比起皇后的尊贵,觉罗氏宁可自家的女儿一辈子过的平安喜乐。 伊尔哈也是做母亲的,这个时候当然能体会到觉罗氏对自己的爱护之情,“我知道的额娘,您放心!”说着就靠到了觉罗氏的怀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在额娘怀里撒娇的日子。 ------------------------------------------------------------------- 年遐龄的小女儿年世兰,也是这一届的秀女。她长居湖广,这次家里怕她到了京城水土不服耽搁了选秀,特地早早的让她的二哥年羹尧回了趟湖广将她接到了京里。 胤禛继位与年羹尧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此时的年羹尧也不过是个内阁学士。年遐龄虽然官至巡抚,但历届的大挑,看的不仅是父兄的官职最重要的还是出身。年家汉军旗的出身,说到底还是低了些。 “哥哥,我不想选秀。”年世兰不喜欢京城的气候,又干又冷,一刮风城里就全是沙子,这让习惯了南方气候和精致的她一直适应不了北方的生活。 况且她在这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在湖广时她是巡抚的女儿,身边的小姐妹都捧着她。可来到这个红带子遍地,黄带子满街的京城,她一个巡抚的女儿根本就不够看了。这让她很有失落感。 “胡闹!家里的嬷嬷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年羹尧看着自家妹妹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也有些担心她这身子骨能不能适应北方的气候。但不想选秀这种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年世兰被自家二哥斥责了一番,也不敢回嘴。比起疼爱自己的大哥,二哥就要凶多了。她也是个会看脸色的,当下心里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敢再说‘不想选秀’之类的话。 到了选秀这天,八旗的所有秀女都进了宫,伊尔哈手里早早就有了户部呈上来的花名册,所以对这届的秀女也了个大概的了解。胤禛虽然说让她看着办,但伊尔哈在拿到册子后还是跟胤禛商量了下,哪些留牌子,留牌子的都指给谁。一切都商量妥当后,选秀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当乌雅氏得知年氏是这一届的秀女时,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她进宫,又担心她进了宫得了胤禛的宠爱对自己更不利。到时候别说报仇了,以年氏那种表面柔弱暗地里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怕也讨不了好。 之前有什么事,她身边还有个瓷珠可以商量商量。可是在进宫的前两天瓷珠却莫名的消失了,事后也没人问起瓷珠的去向,好像她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她直觉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故也不敢多问。 “娘娘,臣妾想向您求个恩典。”这日请安,乌雅氏特意早早的到了,趁着人少跟伊尔哈说起了选秀的事。 “何事?” 乌雅氏心思转了一圈道:“臣妾娘家的堂弟,刚好到了适婚的年龄,臣妾想趁着这次选秀跟娘娘求个恩典。” “可有相中的人家?”伊尔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要问问乌雅氏看重的是哪家,若是差的太多这不是结亲反而是结仇。 “臣妾那不争气的堂弟,前几日在京里偶遇了一位姑娘,一见之下便起了爱慕之心,托人去打听才知道是湖广巡抚年大人家的格格,我那堂弟自从见了这位年姑娘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家里人也是没办法才想着托我向娘娘求个恩典。” “年遐龄的女儿...你堂弟是?” “臣妾堂弟永祥,是一等公魏武的嫡长孙。” “哦!那就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儿了。”雍正虽然将乌雅氏送到了五台山吃斋念佛,但对太后娘家到也不算苛刻,雍正二年就封了乌雅氏的阿玛魏武为一等公。 “正是。” 伊尔哈想了会儿,觉得将年遐龄的女儿许配给一等公的嫡长孙也不算委屈了她,不过她并没有一口应下来,只说了这事记下了,便打发了乌雅氏回去。 而好巧不巧,这天胤禛用了晚膳后听伊尔哈说起选秀的事,也提起了这位年家的二格格。 “对了,年家的二格格到时候就留牌子吧。” 伊尔哈见胤禛也提起了这年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胤禛见状笑道:“你别误会,是今天三哥特意来跟朕说看重了年家的二格格,想跟朕求个恩典。” “奇了怪了,这年家的二格格到底生得怎样一副好相貌,竟能让两家人同时相中。” “怎么,有人来求你了?” 伊尔哈放下手中的热茶,“是乌雅氏,说她家的堂弟对这位年家的二格格一见钟情,也求着我给个恩典呢。” “白启的儿子?” 伊尔哈点点头。 “说起来也不算委屈了年遐龄的女儿,不过既然三哥开口了若再将她指给白启的儿子,岂不是是让三哥没了脸面。” “得了吧,就他那些下作的手段,哪家的格格指给他算是倒了霉了。”伊尔哈一想到胤祉那特殊的癖好就真心不想把年世兰指给他。虽然她与这年世兰也从未相识。 “原来你知道啊!”胤禛尴尬的咳嗽了声讪讪的说到。 其实一听到年世兰的名字,胤禛就知道这位就是梦中雍正帝后期最为宠爱的年贵妃了。虽然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但若是让她进宫胤禛心里还觉得挺膈应的,索性三阿哥开口相求,胤禛就想着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便答应了下来。 三阿哥怎么会突然跟胤禛开这个口呢,事情要从选秀前一个月说起。 年世兰来到京城后,跟着年羹尧的福晋也陆陆续续参加了不少京中的聚会。她自幼生活在湖广之地,京城里并没有认识的人,自然也就融入不了这些京中闺秀的小圈子。故渐渐的也就不爱跟着自家的嫂子去了。 这日她在家中待着无聊,便带着丫鬟出了府,想到集市上逛逛。好巧不巧在琉璃厂附近让永祥给碰见了。于是就有了后面乌雅氏向伊尔哈求恩典的事。 乌雅氏正在愁年氏的事呢,正巧瞌睡就遇到了枕头。她这个堂弟她是知道的,别看平时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但从小心肠就极为狠毒。为了讨玛法的欢心,他甚至连自己的阿玛都能算计,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更别说他还是个贪色的,屋里早早的就有了同房丫头,就连他额娘身边的大丫鬟跟他都是不清不楚的。 若是将年氏许配给这样一个人,那么自己也算报了上辈子的仇了。这样想来,对要不要出手让年氏进不了宫也就不再纠结了。 乌雅氏既然知道自家表弟的为人,其他人也不难打听。紫禁城就那么大,在选秀这段敏感的时期,家里有秀女的都盯着宫里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说人尽皆知,起码也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永祥的品行自然是不难打听,京城八旗哪家不是沾亲带故,正是因为知道永祥的为人,年羹尧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去求诚亲王胤祉。 “这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呢嘛,反正我可不干这种缺德事。” “那你说着个年氏怎么处理?” 伊尔哈眼珠一转,道:“你有这么多弟弟呢,随便哪个不比他强?”反正都是自家兄弟,到时候胤祉就算心里不喜想必也不会去找对方的麻烦。殊不知弱柳扶风的年世兰,根本就不是胤祉喜欢的类型,他也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胤禛想了会儿,梦中的年氏永远一副柔柔弱弱,伤春悲秋的样子,不过在女子里说来文采算得上是好的,这么一想胤禛心里就有了主意,“那就许给老八吧,我觉得他挺合适。” 第141章 复选这天胤禛并没有出现。他和伊尔哈两人在这之前就已经商量过了,所谓复选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至于那些秀女的的才艺,伊尔哈是真的没什么耐心欣赏。所以这一次的复选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复选,用时都短了不少。 胤禛这次也就是象征性的从留牌子的秀女里勾了几名封了常在,剩下的都指给了宗室和八旗子弟。年氏也如同之前两人商量的一样被指给了胤禩。 隔天当礼部的官员宣读完圣旨后,年羹尧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却惊愕不已。 “哥哥,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是诚亲王吗?” 见自家妹妹一副着急的样子,年羹尧心中不悦,“这是皇上的恩典,你以为这些贝勒、王爷是大白菜呢仍你挑。” “可是八阿哥只是个贝勒,三阿哥好歹...好歹是个亲王啊。”要知道有贝勒的侧福晋比起亲王的侧福晋来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到她这么说,年羹尧差点被气乐了。本想斥责她几句,但想到小姑娘脸皮薄,只淡淡的说了句,“行了,给八阿哥做侧福晋也不算委屈了你。” “可是...”年世兰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自己哥哥又道:“圣旨已下,你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府里安心备嫁吧,别再带着你的丫鬟偷偷跑出去了。”其实若不是年氏贪玩偷偷出府,让人给惦记上了他也不会如此被动,原本他是打算在京里走动走动,将妹妹送进宫里的。 父母不在身边,年世兰跟自己二哥多年不见也有些生疏,所以这会儿心中纵是有万般委屈也不敢跟年羹尧哭闹。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胤禩府里,八福晋郭络罗氏得知年世兰指给了胤禩气的砸了好些东西。 “她这是恶心我呢,当初皇阿玛在的时候都没往府里塞人,她凭什么...凭什么!”说着到这郭络罗氏又砸了个官窑的瓷瓶。 “哐当”瓷瓶的碎片刚好砸到了刚进屋的胤禩脚边。 “你这是做什么呢。”胤禩皱着眉看着满屋的狼藉。 伺候的人见他来了,连忙向他请安。 郭络罗氏见胤禩突然出现,脸色有些不自然,“没什么,都是这帮伺候的奴才,没一个伶俐的。”说完看了一旁站着的几个丫鬟一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收拾下。” 几个丫鬟闻言,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行了礼便开始收拾满屋的狼藉。待一切都整理好后,胤禩才坐了下来同郭络罗氏说起了年世兰的事。 “这次的大挑虽说是皇后娘娘主持的,但背后肯定有皇上的意思,年家的二格格为什么会指给我,皇上打的什么主意,暂时我也看不明白,所以若是她进门,还要劳你多上心些。”胤禩拉过郭络罗氏的手,“我晓得你心里不舒服,若是之前皇阿玛在....这年世兰我定是不会纳进府的,我心底始终只有你一人。” 郭络罗氏为什么愿意为胤禩付出这么多,就因为当初她不高兴,胤禩就拒了康熙指的秀女。虽然惹得康熙震怒,但他一直都没有妥协过。就凭这一点郭络罗氏觉得自己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爷,您不必多说,咱们现在今非昔比,这些妾身都明白的。” 胤禩叹了口气,“只是委屈你了。”说着就将郭络罗氏揽到了怀里。 “不委屈,只要爷心里一直有妾身,什么事都不委屈。”此时郭络罗氏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怀抱是那么的踏实,让她心安。 再说说胤祉,他虽然未能抱得美人归,但年氏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心里也没多少遗憾,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受人之托,事情又无关紧要便随口跟胤禛一提。况且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儿,这年氏纳进府里也不过是独守空闺罢了。 自从李四儿毁容后胤祉就再没去过城南的宅子,只是让人每个月送些银两过去。李四儿也曾经托人带话,想见胤祉,但奈何她那张脸实在可怖,胤祉念着从前两人快活的日子去了两次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少了李四儿的日子,胤祉无论找谁都不觉得尽兴。好在他偶然间在门头沟一个尼姑庵认识了一个尼姑才结束了他苦闷的日子。尼姑叫书慧,胤祉是一次去戒台寺时碰巧认识的。 书慧模样水灵灵的,容貌与李四儿有几分相似,两人一见就投缘。 胤祉在见了书慧后就惦记上了她。再想她那模样,越想越好看,越想越有味。晚上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又想到曾经和李四儿快活的日子,心里火热的不行,整个人都快着魔了。一心算计着怎么能同她亲近。 几日后胤祉托人问了才知道那尼姑庵原本也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京城附近有几座姑子庙里养着好些年轻、漂亮的姑子,都是专门用来招待贵人的,这么一来胤祉心里更是欢喜,隔日就带着人高高兴兴的去了门头沟。 有熟人介绍,胤祉自然就成了书慧的入幕之宾。这书慧也是有人专门教授过的,荤素不忌,样样能来,每次都能将胤祉虐个死去活来。弄得他现在没事就往门头沟跑,面上美名其曰是礼佛,实际却是找那尼姑去了。在胤祉看来他现在过的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三福晋出了孝就有了身孕,这会儿已经懒得管胤祉了。反正后院里这些女人也没一个合他胃口的,他喜欢的又永远不能带回府里,三福晋乐得清闲,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也看开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只是知道那年羹尧求了胤祉,想让自己的妹妹做亲王侧福晋,董鄂氏心里就恶心的不行。不过好在后来皇后将她指给了老八,这到让董鄂氏松了口气。 最气愤的就要数乌雅氏了,原本都算计了,刚好自己的堂弟也看上了年氏,她就只等着促成这桩婚事后坐着看戏。哪曾料到中途出了岔子,年氏被指给了八阿哥。 “真是便宜那个贱人了。”乌雅氏咬着牙,使劲攥着手里的帕子低低咒骂到。 看得一旁伺候的丫鬟一头雾水,心里暗自嘀咕,昨天还见主子挺高兴的啊,也不知这会儿是怎么了。 大挑过后,宫里的人都盯着皇上先宣召谁侍寝,可是一连好几天胤禛还是如往常一般歇在养心殿。这就让有些人开始着急了。其实宫里多多少少都有别人的眼线在,这些人呢也就是做个人情卖个好,像皇上宣谁侍寝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这些人也乐得赚人情。 一连几个月胤禛都没有宣召新人侍寝的意思,就像宫里没进过新人一样。像李氏、宋氏、乌雅氏和富察氏这样的老人,自然知道胤禛自从大婚后除了伊尔哈那,就没到进过别人屋子。这会儿自然是乐得看戏。到是新进宫的新人,等了几个月却不见皇上宣召,面上虽然还算沉得住气,但暗地里都使了不少银子,想托人打探打探消息。 对于胤禛招新人侍寝的事,渐渐的朝堂上也开始有了不满的声音。甚至还有御史上书劝谏胤禛,帝后和谐是好事,但身为皇帝还是应该以皇家子嗣为重。 胤禛对于这种折子连看都懒得看。奈何这些人实在是不会看脸色,胤禛不说话他们反而越来劲,渐渐地胤禛也开始烦了。他又不是没孩子,这些人之所以操心不过是因为看重了子嗣后面的利益罢了。什么江山社稷纯属扯淡。 于是当早朝有御史再次提起子嗣的事时,就被胤禛好好的斥责了一顿。众人见皇上态度强硬,才稍稍收敛了些。但却仍旧没有死心。 玲珑塔里,伊尔哈拿着手里的玉简笑道:“你现在倒是比之前还吃香了,这宫里宫外可是都盯着你呢。” “他们就是盯着我也没用啊,有你在我哪里敢去找别人,嗯?” “少胡说,我可没拦着你去别人那!”伊尔哈没好气的横了胤禛一眼。 “是!是!是!是我自个儿不愿去的。” 伊尔哈看着胤禛一副狗腿的样子,忍不住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对了,小北他们你是怎么打算的?”想到正经事,伊尔哈也收起了笑意。 胤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打算?” “回去的事啊!” 胤禛皱眉,“自然是跟着咱们回去的。” “可是他们毕竟是在这里出生的,对我们那一点儿都不了解,若是突然带他们回去会不会...”毕竟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孩子都大了,让他们突然接受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伊尔哈担心他们会适应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小北他们年纪再大些,我会慢慢告诉他们的,你放心,我们的孩子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的。” 伊尔哈想到自己被母亲放在那个无人的星球上,仍由她自生自灭就觉得有些伤感。修士或许是因为修道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十分淡漠的。她和胤禛若不是来到这里成了凡人,怕是也会如同大多数修士一般吧。 第142章 八月圣驾离京,随行的除了皇后还有皇后所出的三位阿哥和固伦公主。这是出了孝期后圣驾第一次出巡,胤禛虽然吩咐了一切从简,但阵仗依然不小。 “额娘,我想跟哥哥们去骑马。”糖糖扯着伊尔哈的袖子,小脑袋却一直不自觉的看着马车外骑马疯跑的弘晖、弘昐。 伊尔哈放下手中的的玉雕,“是谁答应了你皇阿玛要照顾弟弟的?” “可是弟弟一路都在睡觉啊,都不能陪我玩儿。”糖糖刚刚扬着的小脑袋在听到额娘的话后慢慢垂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纳单珠……”伊尔哈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苏培盛求见,“何事?” “皇后娘娘,主子爷让奴才来问问公主想不想骑马。” “想,公公你快带我去阿玛那。”还没等伊尔哈说话,糖糖娇小的身影就迅速的消失在了车厢内。 “这丫头,怎么就静不下来呢!”伊尔哈笑看着糖糖消失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复又拿起手中玉石雕刻起来。 伊尔哈正用精神力专心致志的刻画着手中的玉雕,连胤禛进来都没发现。 “你到是有闲情逸致。” 伊尔哈闻声抬头,“你不是带着他们三个骑马去了吗?”说完不理他又低头琢磨起手中的玉雕来。 胤禛走到她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才道:“那两个小子都玩野了,至于糖糖有侍卫跟着她你不用操心。”说完一把将她抱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环着她的腰,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颈项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略微暗哑的嗓音低低道:“我就是想你了。” “咱俩不是天天都见?”自从两人坦白身份后,伊尔哈觉得胤禛越发没脸没皮了,什么肉麻的话他都是张口就来。 胤禛亲吻着她的耳垂,“谁说天天见就不能想你的,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将你带在身上。”说着大掌顺着她的纤腰就抚上了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凑过去就含住了她的粉唇。 车外还有伺候的人跟着,伊尔哈也不敢出声,只想使劲推开他。奈何胤禛搂的太紧,伊尔哈根本没有挣脱的机会。渐渐她也被胤禛闻的情动,丁香小舌勾着他的舌头,不时的将他的舌头勾到自己的嘴里吮吸。 一时间两人情致浓郁,伊尔哈勾着胤禛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胤禛,我难受。” 胤禛搂着她,仍有她在自己身上磨蹭,在她耳边低笑道:“宝珠宝琴她们可都在外面候着呢,你忍着点。” 他滚烫的喘息就在耳边,伊尔哈被她弄的心里又痒又气,红着脸狠狠的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这人,明明是他撩拨自己在先。 想到这伊尔哈心里憋气,索性伸手掀开了他的衣袍,转身就跨坐在了他身上。 胤禛用手扶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怎么,忍不住了想自己来?” 伊尔哈气的脸红,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瞪着他,正待要发作又听胤禛说道:“一会若是他们进来可如何是好?”声音里还满是笑意。 “没有你的吩咐谁敢进来。”伊尔哈扯着胤禛的衣襟横了他一眼。 就这眸光流转的一眼,就让胤禛酥了大半边身子。当下也顾不得逗她了。大手一把扯开了伊尔哈的旗袍后褪了自己的亵裤,挺身就入了进去。 胤禛猛的一下刺激的伊尔哈眼泪成串,紧紧搂着胤禛的脖子,与他唇齿交缠。就当她快窒息之时,胤禛终于放开了她,“宝儿,自己来。” 伊尔哈心中羞涩不已,两人从来不曾如此,她哪里好意思,只是慢慢磨蹭。胤禛也不催她,只等她得了趣,自然就会放开了。 虽然是御驾,但到底也只是马车,一路上纵使再小心,也难免颠簸。此时胤禛身上的衣袍丝毫不见乱,但衣袍下的身体早已汗湿。伊尔哈梳理好的发髻已是散乱,头上的簪花微微歪斜着似掉不掉,身上的衣襟却早已是凌乱不整。 她虽然想要的更多但生怕外面的太监宫女听见,只能忍着不敢有大动作。胤禛被她这么不紧不慢磨的都快疯魔了,抓住她纤腰的手现下已是青筋凸起,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狠狠吸了口气翻身就把伊尔哈压在了身下。修长有力的身躯沉沉的压在她身上,右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游移。 伊尔哈只觉得全身都被胤禛揉火热,不禁想让掌握主控权的胤禛给自己更多。于是双腿不自觉就缠上了胤禛的腰。胤禛知道她的意思,便也不在克制开始忽快忽慢的动了起来。 瞬间伊尔哈只觉得在他的身下自己被冲击的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舒服的想哼出声来,但仅留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外面还有人,便只能使劲咬着唇却不敢发出声响。 胤禛怕她咬伤自己,凑到伊尔哈的唇边,含住她的下唇。车厢内静的只能听见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因为外面有人伊尔哈显得有些紧张,全身都绷的紧紧的。这让胤禛愈发的难耐,终于他也顾不得玩花样了,就那么直来直去的想让自己更舒服些。 伊尔哈体内的麻痒终于到达了极限,一个劲的抬身想往胤禛那靠去,胤禛知道她快到了,动的更是卖力。两人的高、潮来的汹涌澎湃,在胤禛一声低沉的闷哼过后,伊尔哈瞬间就软了下来,整个人像被巨浪席卷了般全身般软绵绵的,好半天胤禛就这么伏在她身上皱着眉头,享受着那舒服到股子里的噬人快感。 伊尔哈一身的细汗凉下来后全身黏黏的,只觉得不舒服想到碧波湖里洗洗,正想要进到玲珑塔里,却被胤禛又紧紧搂住,“别动,让我抱会儿。” 伊尔哈闻言便也不在动弹,两人面对面的搂抱着,“真想到死都这么抱着你。”此时胤禛的大腿上全是她的粘滑的蜜液。 伊尔哈被他这么一通折腾,刚刚的精神又是高度紧张,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疲惫不已,懒洋洋的窝在胤禛怀里像只饕足的小猫,哪里听得清他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胤禛知道她累坏了,低低的笑骂了声,“你这个小傻子。”便带着她闪身进了玲珑塔里。 伊尔哈醒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快到热河行宫了,她看到自己身上新换的干燥舒服的亵衣就知道胤禛肯定替自己清理过了。 “宝珠。” 宝珠宝琴一直在外面候着,此时听见伊尔哈醒了便掀开帘子进到了车厢内,“娘娘您醒啦。” “这是到哪了?” “约莫还有三十里地咱们就到热河行宫了。” 伊尔哈点了点头,“来替我梳妆吧。” 圣驾到了热河行宫,这里的宫人早就收拾好了地方。 胤禛将自己和伊尔哈的住所都安排在了烟波致爽殿。这里烟波致爽殿,四围秀岭,十里澄湖,致有爽气。前有廊后有厦,两侧有半封闭的走廊与门殿相通。庭院里,草绿松高,奇石别致,透出清新,幽静的气息。 伊尔哈转了一圈,格外的喜欢临湖的西暖阁,胤禛便也就依她住到了西暖阁。坐了一路的马车,伊尔哈也有些疲乏,也不等胤禛便早早的歇下了。第二日起来见胤禛不在,一问下才得知有蒙古王公前来,他早早的就去楠木殿。 三胞胎自从出了京城心就野了,天天跑的不见人影,他们身上有护身符,又有侍卫跟着,所以伊尔哈到是不着急。 起床梳洗完毕用完早膳,正准备出去走走时就听宝珠进来禀道:“娘娘,廉郡王的侧福晋年氏求见。”选秀后没多久,胤禛就给自己的几个兄弟都升了一级,当然也包括赋闲在家的胤禩和远在遵化守陵的十四阿哥胤祯。这位年氏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郡王侧福晋。 “老八带的这位来的?”伊尔哈在心里嘀咕了句。 在伊尔哈的印象中胤禩对郭络罗氏那可是不可谓不好,什么都依顺着,这么多年来伊尔哈就没听说过胤禩除了她还有格外偏宠的侍妾。 郭络罗氏这会儿也没有身孕,京城里也没什么大事,况且因为胤禛只带了自己来的关系,连胤祉这个在伊尔哈看来荒唐不羁的人这次可都是带着董鄂氏来的,胤禩怎么会选择了年氏而不是作为福晋的郭络罗氏呢? “宣她进来吧。” 不多时伊尔哈就见一个穿浅粉色的旗装身材纤弱的女子款步姗姗地走了进来。 “婢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年氏的一口的吴侬软语,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伊尔哈向她细望了几眼,只见她灵秀雅致的小脸上柳眉如烟,丹唇素齿。只是眉头微蹙,神态间颇有几分柔弱。比起选秀之日的娇憨又多了几分妇人的柔媚。 “起身吧,你一大早来可是有事?”伊尔哈一向不爱热闹,就免了随行女眷的每日例行的请安。故这年氏一大早来烟波致爽殿除了有事相求伊尔哈不作他想。。 第143章 年氏特意来给伊尔哈请安并非是有事相求,不过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罢了。那年郭络罗氏的赏花宴让当时还是四福晋的皇后娘娘差点落了胎,要不是当今皇上带着她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调养身体,有没有当今皇上的三阿哥还不一定呢。 所以说皇后娘娘跟郭络罗氏是有过节的。年氏正是看重了这一点,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好亲近亲近伊尔哈,只要皇后娘娘站在她这一边,郭络罗氏再想动自己就要掂量掂量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婢妾并无甚要紧的事,娘娘虽体恤我们,免了请安,但礼不可废,况且婢妾也想同娘娘多亲近亲近。”年氏生得一副好样貌,声音又好听,这一番话若是对着一个男人说,怕是没有人舍得拒绝她。 可惜伊尔哈实在是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年氏没什么好感,“也不是体恤你们,本宫喜静,你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回了吧。” 伊尔哈说完没等年氏开口说话,就起身带着宝珠宝琴逛园子去了。年氏看着伊尔哈远去的背影愣在了当场。巴掌大的小脸已是一片惨白,她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侧室的身份让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看不不上了。可若是可以谁愿意去给别人做妾,侧福晋说的好听但终归是个妾罢了。 当初哥哥也是给她透过话的,想走走关系让她进宫伺候皇上,只可惜阴差阳错的成了胤禩的侧福晋。都是做妾的,如果当初自己能进宫,皇后又怎么样,只要有了孩子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搏的可能。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越想胸口就越发闷,伊尔哈的态度让她气的身子轻颤摇晃,只想不管不顾的发泄一通,来掩饰自己的自卑,可这里是皇上和皇后的寝宫她又哪里敢。 “年侧福晋您请吧……”一旁伺候的嬷嬷冷眼看着年氏。皇后娘娘之前就说过免了大家的请安,别人家的正头福晋都还没上敢着往前凑呢,你一个说难听了就是妾的闹腾什么,也难怪皇后娘娘不喜。 年氏心里一肚子火奈何又发作不得,只能愤愤然的咽下这口气,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娘,这个年氏听说很得廉郡王的宠爱呢。” 伊尔哈闻言不解的看了宝琴一眼。自从进了宫后宝琴就收敛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么爱打听八卦了。伊尔哈知道她是怕给自己惹麻烦,原本还想宽慰她几句,但想到自己已经在给宝珠和宝琴相看人家了,等她们嫁了人有些事总是要学的,宝琴的性子也着实该磨磨,故而也就没说。 “你这个鬼精灵又打听到什么了?” 宝琴也是憋久了,见伊尔哈问起就来了兴致,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大堆年氏和胤禩的事。 原来年氏进府以后因为容貌生的好,性子又具有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比起性子泼辣又霸道的郭络罗氏,胤禩自然更爱身娇体弱又善解人意的年氏,更何况以年氏的才学确实也能同他说上几句。于是胤禩去年氏院子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一开始郭络罗氏见胤禩去年氏那心里不舒服,就对胤禩发了几句牢骚。胤禩虽然哄着她,但晚上该去哪还去哪。渐渐的胤禩去的次数多了,郭络罗氏哪里受得了,就开始跟他哭闹起来了。胤禩早就厌烦了她的霸道和强势,之前忍着她一是因为她娘家那边,二是郭络罗氏样貌也算得上出挑。 只是现在眼看大位无望,胤禩也懒得应付她,自然是在哪里待着舒服就去哪里。 之前府里虽然有侍妾和格格但胤禩自大婚过后就很少到其他人的屋里,这会见胤禩几乎天天都往年氏屋子里跑以郭络罗氏的性子又怎么忍得了。 她一直以为胤禩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也只会有她一个人。但突然冒出来的年氏却打破了她替自己编织的美梦。胤禩的温柔体贴不再属于她一个人,而是给了另外一个比她更年轻更美貌的女子。 郭络罗氏这么多年来为了胤禩付出了太多,她想去质问胤禩但她不敢,她怕一说出来会让胤禩彻底的离开自己,所以她满腔的愤怒和不甘只能发作在年氏身上。 年氏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是年家嫡出的格格,从小养在她额娘身边对于后宅这些事心里清楚得很。 不管郭络罗氏怎么磋磨她,在胤禩面前她从来不说郭络罗氏的不是,只是那一副委屈的样子仍是谁看了都知道她肯定是受了欺负了。况且年氏身边还总有那么几个不小心说漏嘴的丫鬟在。 胤禩也不是不知道年氏的小心思,但他对郭络罗氏的霸道和蛮横不满由来已久,这会儿见自己心里的人被她这么磋磨,对郭络罗氏就越发的不喜。虽不曾言明,但在年氏进门不到半年,胤禩就只有初一十五才去正院了。 “娘娘,您是不知道,听说现在廉郡王只要一歇在正院,那年氏就以身子不好为由派丫鬟来请呢,弄的八福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那他去了没?” “自然是去了啊,所以才说廉郡王可是将这位侧福晋疼到了心窝子里呢,连正头福晋的脸面都顾不得了。”宝琴的语气中颇有些不屑。 伊尔哈听完后只觉得男女之间的爱情真真是反复无常,当初胤禩对郭络罗氏多好啊,京城里提起八福晋就没有不羡慕的。如今却只因为一个年氏就让二人冷眼相对,原本的恩爱夫妻落得如今这幅田地,伊尔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宝琴见她情绪不高便也不敢在接着往下说,伊尔哈逛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心情欣赏这行宫的景色,正准备带着人往回走,就看见前方有一座幽静的院子,门口还有兵丁在把守。 “这里面住的是谁?” “回娘娘话,是直郡王。”一旁的小太监连忙站出来回话。 伊尔哈眯着眼睛看了眼牌匾上的“延薰山馆”几个字半晌没有说话。 “娘娘?”小太监也拿不准她是不是要进去。 “走吧。”说完便转身朝烟波致爽殿的方向走去。 下午胤禛回来看见她情绪一直不高用过晚膳后便问起了她这一天都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在附近逛了逛。”说完想起一直昏迷的胤禵又开口道:“我到了延薰山馆,知道大阿哥还住在里面,没想到他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胤禛这会儿知道她为何心情不佳了,“一直用药吊着,虽说好不了但想死也难。” “你会不会觉得我当初下手太重了。” “我印象中的夭娘比这狠辣的事可没少做,就连当初算计我的时候你都比这狠多了,怎么这会儿又心软了,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瞎说什么呢!”伊尔哈哭笑不得啐了一句。说完又叹了口气,“或许是吧,好像在这里生活的越久我的心也就越软,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胤禛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你这样就很好,以前你那样连我见了都怕你几分。” “你堂堂的玄天宗宗主还会怕我一个小小的散修?” 胤禛像是想起了当初两人之间的种种,感叹道:“那个时候的你拼命得很,跟人动起手来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伊尔哈听到这,觉得可不是吗,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在遇到追杀的时候自爆元婴。 “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就要去围场了,到时候咱们也好去那附近看看。” 说起这个伊尔哈就想起了之前胤禛跟自己说的‘惊喜’,“里面到底有什么?” 胤禛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从那特殊的气息来看肯定不是凡物。” 伊尔哈见他不知道也不再多问,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歇下了。 第二日圣驾离开行宫,走了大半日后到了围场。在与蒙古王公会盟过后,秋狝也拉开了帷幕。 弘晖、弘昐一听说可以打猎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番,就连糖糖对秋狝的第一场狩猎也很期待。 “阿玛,明天我可以跟着哥哥们吗?” “可以,多带几个人跟着注意安全。”胤禛对糖糖一向疼爱,像跟着弘晖、弘昐打猎这样的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正说着就见伊尔哈牵着弘玄走了进来,弘玄一见糖糖就挣脱了伊尔哈的手晃晃悠悠的小跑到糖糖跟前抱住她的大腿,“姐姐…姐姐明天带我玩儿。” 糖糖转头看了眼捂住嘴偷笑的弘晖、弘昐,又看了眼白白胖胖的弘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自己,只能无奈的道:“好!姐姐明天带你玩儿,但是你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哦。” 弘玄平日里最爱缠着糖糖,这会儿见姐姐答应明天要带着自己玩儿,自然是乐不得的点头答应,反正他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 胤禛看着几个小的心里很是感慨,若不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他玄一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几个可爱的孩子,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二日胤禛先到了大帐接受了各蒙古王公的觐见后,就到了围场准备开始这次秋狝的第一场狩猎。 到了围场,胤禛远远的就看见身着艳红紧身骑装的伊尔哈,正骑在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上,马鞍上还挂着一把自己特意为她打造的弓箭。眼角眉梢所透出的风情都跟他记忆里的夭娘慢慢的重合。 他不自觉的大步朝伊尔哈的走去,伊尔哈也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迎上了他。 胤禛抬手替她整理了下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日头太大,你玩会儿就去大帐里歇着吧。” “无碍,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伊尔哈握着他的手,眼里全是恣意盎然的笑意。 胤禛知道她这几年被憋狠了故也不在劝她。只拉起她的手朝着大帐的方向行去,准备开猎的典礼。 年氏跟胤禩撒娇痴缠了好久才磨得胤禩带着她到了围场,这时她低眉顺眼的站在董鄂氏身后,粉色的骑装配上梳理整齐的发髻,虽然眉宇间仍是难掩的柔弱,但人靠衣裳马靠鞍,年氏这么一打扮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连董鄂氏都不得不感叹,难怪老八爱她爱的连脸面都不顾了呢。 第144章 在胤禛射出这次秋狝的第一箭后,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伊尔哈早就骑着那匹黑马跑的无影无踪了。胤禛看着伊尔哈远去的背影,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派几个人跟上皇后,注意安全。” 虽然知道伊尔哈不会有危险,但胤禛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应该看好她。身边的侍卫领了命便带着人追上了伊尔哈。 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伊尔哈倒也不着急捕获猎物。这会儿她只是骑着马一直在奔跑,仍草原上凌冽的风刮过自己的脸颊,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草原,伊尔哈只觉得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了不少。这种自由自在尽情奔跑的日子多久没有过了,伊尔哈已经不记得了。 弘晖和弘昐一开始还跟着她,可是看着自己的额娘根本没有捕猎的打算,只一个劲往草原那边跑,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便调转马头进了林区。 对于男孩来说,特别是第一次出远门的红晖和弘昐,打猎对他们的诱惑还是很大的。况且他们知道都知道自家额娘的厉害,所以这会儿早就把他们阿玛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两人都带着自己的人马钻进林子里找自己的猎物去了。 胤禛对于打猎到是是没什么兴趣,这会儿正老神在在的带着人在围场四处转悠。在跟蒙古诸王公聊了一堆废话,表达了一下下大清对蒙古诸部的看重,安了这些人的心后,胤禛就准备去寻伊尔哈。 正在要走时就见远处一人骑着马匹迅速朝这边奔驰而来,到了离御驾还有些距离的地方那人翻身下马,一路跑到胤禛跟前跪下,喘着粗气道:“皇上,诚亲王那边出事了。” “出了何事?”胤禛顿了一会儿才开口。 “奴才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廉郡王侧福晋的马突然发狂害得诚亲王受了伤,苏公公说情况紧急就让奴才先来禀报皇上。” 胤禛听完简直是一头雾水。年氏的马发狂怎么会让老三受伤?苏培盛素来沉稳,又在自己跟前儿伺候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事情严重是断不会让人来禀告自己的。看来老三这次伤的不轻啊。 “太医去了吗?” “回皇上,随行的太医都过去了。” 胤禛扶额,真是一天都不让人消停啊。胤祉怎么说也是亲王,他受了伤胤禛肯定是要去看看的。况且围场的马匹都是有专人饲养的,在秋狝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马突然发狂这种事,怎么看怎么都有猫腻。 无奈之下胤禛只好带着人回了营帐。苏培盛这会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见胤禛来了急急忙忙的迎上去要请安。 胤禛一挥手,“行了,先说说怎么会事吧。” “回主子话,是廉郡王侧福晋的马突然发了狂,诚亲王本来想上去把马拉住,没曾想…没曾想…” “没曾想怎么样?”胤禛看着苏培盛之支支吾吾的样子有些不耐烦。 “没曾想那马儿根本不受控制,不小心踢到了诚亲王的……诚亲王的命根子。” 胤禛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苏培盛一说完胤禛差点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你是说他伤的是那?”好半天胤禛才开口问苏培盛。 苏培盛点了点头,心想这诚亲王也是够倒霉的,想做次好人吧还把自己也赔进去了。当时看诚亲王那儿血胡里拉的样子估计伤的不轻啊。说不定以后就跟自己一样咯。想到这苏培盛心里隐隐还有些幸灾落祸。 没办法虽然他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现在又是宫里的大总管,但说到底不过是阉人一个罢了,像诚亲王这样的皇亲国戚看在皇上的面儿上虽然敬他几分,但到底心里还是看不起自己的。 “走,去看看去。”胤禛说完就带着苏培盛往胤祉的帐篷去了。 一进去胤禛就问道了浓重的血腥味,此时胤祉还在昏迷中,胤禛查探了下他的伤势,好嘛这都快被马蹄给踢碎了,看来真是伤的不轻啊。胤禛觉得这老三也是够倒霉的,依他的伤势,指望太医能治好估计是不能喽。 胤禛又问了下太医胤祉的情况,然后嘱咐了几句便带着苏培盛回了大帐。 下午伊尔哈回来就听说了胤祉受伤的事。 “你不是打算出手救他吧。” “不可以吗?”刚刚跑马回来的伊尔哈两颊还略带红晕,一双杏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胤禛不知怎么的就想逗逗她。 自从知道胤祉的那些荒唐事后,伊尔哈每每听见有关于他的事都觉得膈应得慌,这会儿当然是不想胤禛出手相救了。 “他那么荒唐的一个人,反正又死不了,他那不行了…不去祸害人不是更好!” 胤禛知道伊尔哈一向看不惯行事荒唐的胤祉。在他看来胤虽然是荒唐了些,但是好歹没去祸害良家妇女不是,能跟他对上眼儿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他祸害谁了,你也给我说说。”胤禛放下手中的书卷,好笑的看着她。 “他祸害的人多了去了,反正你不许帮他,况且他伤的那么重,你若是出手了肯定会让人怀疑的。”伊尔哈其实也说不上来胤祉到底祸害了谁,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胤禛出手帮他。 “好!好!好!我不管他了行不?” 胤禛原本是打算帮他一把的,毕竟不能人道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是很耻辱的一件事。他这个三哥虽然荒唐了些,但人还是不坏的。不过既然伊尔哈不愿意,他自然是不会做让她不高兴的事的。 “这还差不多,只是那儿不行了,又不是要了他的命。”伊尔哈还在那嘀嘀咕咕的。 胤禛实在是不想跟自己的媳妇儿讨论另一个男人行不行的事,便岔开了话题,“别想这些了,咱俩还有正事儿没干呢。”说着两人就消失在了大帐中。 待二人再次出现,已经是到了当初胤禛发现有强烈灵力波动的山脉处了。 “就是这吗?”伊尔哈环顾了下四周。 “嗯,当初我离的老远就感到了灵力的波动,可惜时间紧急后来又出了狼群的事就没来得及查探。” 伊尔哈也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这可比咱们在戒台寺发现的那尊佛像灵气波动强多了,而且……” 胤禛见伊尔哈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道:“你也发现了?” “嗯,这灵力波动很熟悉,像是咱们那的东西。”伊尔哈说完两眼放光的盯着胤禛。 这个星球上虽然也有灵气,但与修真界的相比还有是差异的。这个宇宙中每一颗星球上的灵气都不相同,而这里的灵气波动却让胤禛和伊尔哈二人觉得十分亲切。 “是不是,等弄出来就知道了。”胤禛眯着眼睛盯着眼前黑黝黝的山脉。他有一种预感,里面的东西跟自己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怎么弄出来,总不能把山给炸了吧。” 胤禛听完差点没笑出来,“你不会是在这里呆傻了吧。” “那你说怎么弄”伊尔哈见他嘲笑自己,心里很是不服气。 胤禛也不再和她斗嘴,随手布下一个结界后就掐起了手印。随后伊尔哈就见胤禛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了这山脉中。 伊尔哈看了半天,不屑的冷哼了声,“我还以为你有本事移山填海呢,到头来还不是要做只穿山甲。”说到底她不过是不服气罢了。 得亏这句话胤禛没听见,否则要是知道了自己媳妇儿拿自己跟穿山甲比,估计他能郁闷的吐血三升。 胤禛进入山脉内部后发现,越往里灵力的波动就越发的强烈。直到他进入到山腹中心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有一条绵延数十里地的玉髓。 “不应该啊…”胤禛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玉髓是珍贵,但若单单是玉髓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散发出那么强烈的灵力波动的。 胤禛心里虽然奇怪,但还是没有放弃往前走。待他走到玉髓的尽头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股灵力波动会让他和伊尔哈觉得熟悉了。 在这山腹之中入眼之处满是晶莹剔透的玉髓,这些水润的似乎随时都会滴出水的玉髓,在黑暗中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芒,而在其中最大的一块玉髓里胤禛看到了周身散发着七彩光晕的玲珑塔。 是的,就是玲珑塔。虽然知道玲珑塔此刻还在伊尔哈体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胤禛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这是玲珑塔。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犹豫了很久那骨节分明的手才缓缓的抚上了那块最大的玉髓,一串烂熟于心的口诀脱口而出,瞬间他就见周边原本就璀璨耀眼的玉髓,此刻光芒更胜,而那里面的玲珑塔也似乎是感受到了胤禛召唤,在微微的颤动着,似乎想挣脱包裹住的它的玉髓,飞向胤禛怀中。 随着胤禛口诀越念越急,玉髓的光芒也越来越亮,而玲珑塔的颤动也越发的强烈。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巨大无比的玉髓光洁的表面慢慢有了细微的裂纹。随着裂纹越发的明显,那玉髓似乎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终于碎成了无数的碎片,瞬间坍塌。 刹那间,周围原本还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玉髓也纷纷暗淡了下来,四周又变成了一片漆黑。只有胤禛怀里的玲珑塔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晕。 第145章 大结局 待胤禛回来的时候,伊尔哈正躺在草地上望着浩瀚的星空发呆。 “这么躺着也不怕受凉。”胤禛走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你回来啦,到底是什么东西?”伊尔哈见胤禛出现连忙起身拉着他问到。她实在是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奈何以她现在金丹期的修为还做不到像胤禛那样。 胤禛见她那么兴奋,忍不住伸手替她掸了掸了掸头上的草,笑道:“一样你绝对想不到的东西。”说着就伸出了右手。 当伊尔哈看到胤禛掌上那尊流光溢彩的小塔时,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差点惊叫出声。 “没想到吧?” 见伊尔哈点了点头,胤禛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 “这是玲珑塔?”伊尔哈似乎不太相信又问了一遍。 胤禛还从来没看过她这么失态的样子,有些好笑,“确实是玲珑塔。” “那之前的玲珑塔是……” “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们进去看看也许就能知道怎么会事了。”说完他就拉着伊尔哈进入到了玲珑塔内。 其实这尊玲珑塔里的构造和伊尔哈那尊基本是一样的,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塔里从第一层到第九层全都是相通的,而且每一层都是一个小世界,都有一方小世界运行的规则。比之前的玲珑塔不知道高级了多少。 “我想我们都被我师父给骗了。”待二人回到大帐内,胤禛才对伊尔哈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被骗了,什么意思?”伊尔哈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此刻听胤禛这么一说只觉得脑袋都快不够用了。 “我没猜错的话,你体内的那尊玲珑塔应该只是我师父打造的仿制品。” “仿制品?”伊尔哈惊呼出声。接近仙器的玲珑塔都只算是仿制品的话,那能打造出真正玲珑塔的高人岂不是……就是真正的仙人! “我师父之所以一定要我去骨兰,应该就是想让我拿回真正的玲珑塔。” “可是真正的玲珑塔怎么会在骨兰里呢?” “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师父是唯一一个从骨兰秘境里全身而退的人吗?”胤禛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嗯,我记得,但是这和玲珑塔有什么关系?” “玲珑塔的第三层你记得是什么吧?” “传送阵啊。” “我想我师父应该就是用玲珑塔第三层的传送阵出了骨兰秘境,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将玲珑留在了秘境中。” “那我手里这个玲珑塔是怎么会事?”伊尔哈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胤禛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你那个应该是我师父打造的仿制品,要知道玲珑塔是玄天宗的镇宗之宝,若是丢失的话就算是我师父也承担不了那个责任。” “虽然是仿制品,但能打造出如此接近玲珑塔的法宝,你师父还真是个......奇人呐!” 胤禛见她的关注点与自己丝毫不一样,气的笑了出来,“得了你先不用管这个了,现在关键的是有了真正玲珑塔,利用里面传送阵,我们就可以突破那层神秘物质的包裹,回修真界了。” “为什么我手里玲珑塔里的传送阵不可以呢?” “因为那个玲珑塔里没有规则。” “没有规则?”伊尔哈有些疑惑。 “嗯!”胤禛点了点头,“在没看过真正玲珑塔的时候我也以为你手上那尊已经是极品了,但在看过真正的玲珑塔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夺天地之造化。”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手上的玲珑塔到了第三层就再也不能往上了,明明你手里那尊从第一层到第九层都是通的啊。” “师父虽然厉害,但比起开宗的祖师爷还是逊色了不少。”胤禛含含糊糊就把话给岔过去了。 玲珑塔是玄天宗的镇宗之宝,历来是不能离开玄天宗的。师父当初估计也是因为有玲珑塔壮胆才敢踏进那骨兰秘境。而肯定也是因为不得已才将玲珑塔留在了骨兰里。最后为了瞒住玲珑塔丢失的消息才费尽心血的打造了那么一个仿品。 仿制品做的再像也终归是仿制品而已,自己也是未曾见过真正的玲珑塔才没有发现其中不对劲。 至于自己那个大弟子怎么会拿着玲珑塔去风塔星参加斗宝大会,胤禛眯着眼睛心里冷哼了一声。看来自己这次若是回去就该新账老账一起算了。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伊尔哈的。 “不管了,能回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伊尔哈虽然心里还有好些疑问,但这毕竟是玄天宗自己内部的事,她也不好问太多。 不管怎么说胤禛算是寻回了玄天宗真正的镇宗之宝,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两人便也不再纠结于其中那些弯弯绕绕。 第二日胤禛派去查探年氏的马为何突然发狂的人一大早就来回了话。 经过一晚上的审问,他们终于从太仆寺一个养马人的口中问出了一些线索。 原来这马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发狂的。是有人收了银子,特意在喂马的饲料里下了能使马兴奋的草药。 “可知道是谁?” “根据那人的口供,给他药的人应该是京里的贵人。” “哼,贵人,朕倒要看看是哪个贵人如此胆大包天。” 事情并不难查,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如果连命都没有了,拿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遂那个养马人在一番拷打之下,终于交代了让自己下药的人到底是谁。 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就查到了胤禩福晋郭络罗氏的头上。至于郭络罗氏为何要给年氏的马下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胤禩在知道自己福晋干的好事后,对郭络罗氏越发的不待见了,只恨不得能休了这个毒妇才好。 自己妻妾争风吃醋,还把旁人也卷了进来。胤禩在暗恨郭络罗氏不省心的同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胤祉。 自己伤的怎么样胤祉当然是知道的。这会儿见罪魁祸首来了哪里能给他什么好脸色,还没等胤禩开口说话,胤祉就将他赶了出去。动静闹的大了连胤禛这边都有所耳闻,虽然同情胤祉,但因有伊尔哈再三的耳提面命,胤禛也不好出手帮他。 因为没了硬件,胤祉回京后便也只能成日的待在府中修身养性起来。胤祉不行了,他的福晋董鄂氏到是乐得自在。反正自己儿子也生了,胤祉以后就这一根独苗苗,这爵位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抢了,董鄂氏的这日子就别提多舒心了。 而八福晋郭络罗氏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胤禩回来后和她大吵了一架,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进过正院的门。 年氏这次虽然受了点轻伤,但是却得了便宜,胤禩好长一段时间都歇在她的屋里。奈何不管她吃了多少补药却一直没怀上孩子。 年氏一人独宠的局面直到张氏进府才被打破。只可惜这位颇得胤禩宠爱的张氏也一直未能有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木兰围场 胤祉的伤丝毫没有影响伊尔哈在木兰围场游玩的心情,加上知道自己和胤禛可以随时回修真界,心情更是好的不行,每天带着三胞胎不是打猎就是跑马,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圣驾要回京时伊尔哈和几个孩子还有些舍不得。 “若是喜欢下次秋狝咱们再来就是。”胤禛身为大清的皇帝,平日里更多的是与蒙古诸王公一起,秋狝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个,看伊尔哈和几个孩子玩儿的那么高兴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嗯!”伊尔哈靠在胤禛的怀里,抬首冲他笑了笑。她和胤禛已经商量好了,要等到伊尔哈的阿玛和额娘过世他们再回去。这样一来他们在这里还可以留十几年,这木兰围场当然还是有机会再来的。 圣驾回京后胤禛和伊尔哈又回复到了之前的生活。胤禛在出了孝期后就开始提拔新人,并大力推行改革。朝中的老臣虽有怨言,但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新皇能在出了孝才动手已实属不易。 ------------------------------------------------------------------ 雍正十一年,圣驾南巡随行的不仅有皇后,还有一等承恩公乌拉那拉.费扬古及其福晋。在大清这可是难得的殊荣,但众人早已见怪不怪。自当今圣上登极以来除了第一次选秀时勾了几名秀女留在了宫里,往后的几届选秀宫里就再没进过新人。 况且宫中除了皇后所出的几个孩子也再无皇嗣出生。朝中也不是没有人拿这个说事,甚至还有人说皇后不贤。但如今正朝政平稳,国库充裕,老百姓丰衣足食,整个大清俨然是一副盛世景象,胤禛在朝中已是大权独揽,在政事上完全是说一不二。朝中的大臣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做的太过。 这些年来大臣们早已经看明白了,不仅后宫不再进新人,这几年皇上出巡身边除了皇后便再无其他妃嫔,皇上这是护着皇后娘娘呢。故这些大臣也就识趣儿的没去皇上跟前儿找不自在。 “瞧着皇上对你那么上心,额娘也算是放心了。”这几年皇上对自己的闺女怎么样,觉罗氏是看在眼里的。 “额娘以前一直担心以你的性子时间久了怕是会惹得皇上不喜,如今看来是额娘想多了,不过你也不能恃宠生娇,在皇上面前耍小性子。” “额娘,您就放心吧,您和阿玛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就别在替女儿操心了。” “怎么能不操心,儿女永远是为人父母放不下的牵挂啊!” 伊尔哈看着苍老了不少的觉罗氏,心里有些酸酸的,“额娘…”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胤禛告诉她阿玛和额娘的寿元已经无多了。所以才有了这次一大家子的南巡。 胤禛这次南巡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伊尔哈能好好陪陪她的阿玛和额娘,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几年他们就要返回修真界了。所以这段时间伊尔哈和孩子们多是和费扬古和觉罗氏在一起。 胤禛在决定了要回修真界时就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了几个孩子,自然也给他们说了不少修真界的事情,几个孩子也是明白的,所以这段时间都乖乖和额娘一起陪着郭罗玛法和玛姆。 伊尔哈心里虽然很伤感,但也明白有些事强求不来,她的阿玛和额娘是凡人自然是不能跟他们一起返回修真界的。自己也只能在他们有生之年好好的陪伴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做到为人子女的孝心。 三月正是江南的好时节,伊尔哈陪着费扬古和觉罗氏了走了好些地方,胤禛偶尔也会出现。但伊尔哈总是嫌他一出现,自己的阿玛和额娘就不自在,念叨了他几次胤禛索性也就不出现了。这样也能让费扬古和觉罗氏自在些。 这日胤禛来了兴致想带着伊尔哈去游西湖。早早的就有人将周围的闲杂人等都支开了,此时偌大的一个西湖上只有胤禛他们一艘游船。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才圆了当初我应你的话。”胤禛拉着伊尔哈的手站在船头看着烟波浩渺的西湖,不禁想起了伊尔哈怀三胞胎时自己答应要带她来江南的事。 伊尔哈想到要离开心思有些淡淡的,靠在他的肩上,“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这些年咱们走了不少地方,想到要离开不知为何,我心里竟也有些舍不得。” 胤禛当然知道她为何会舍不得,只是这里终究不是他们的归宿,“你还有我和孩子们,咱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伊尔哈其实最舍不得的就是自己的阿玛和额娘,但是生死有命,就算作为修士的她和胤禛,除了能延长几年费扬古和觉罗氏的寿命外,也做不到让他们长生不死。 “嗯,我们一直在一起。”伊尔哈依偎在他的怀里,此刻她心里无比庆幸她和胤禛都是修士,他们一家人能有漫长的生命在一起。 此时西湖岸边,一贵妇打扮的人看着湖面上那艘富丽堂皇的画舫,向一旁的丫鬟问道:“可知湖上是何人?” “回夫人话,听说是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来游湖,所以其他的画舫都回避了。” 那贵妇看着船头隐隐约约出现的一对人影,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时复杂难言,“皇上?” “是的,女婢听说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很是恩爱,就连市井百姓都说帝后和谐乃是大清的福运呢。” 那小丫鬟还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那妇人却一直看着越行越远的画舫发呆。直到那画舫消失不见那贵妇模样打扮的妇人才叹了口气,“走吧,和戴春林老板约的时间就快到了。” 说完就上了马车缓缓向埂子街驶去。 雍正十二年五月,当今皇上的生母,太后乌雅氏崩逝于五台山。九月与康熙帝合葬景陵。全谥曰:孝恭宣惠温肃定裕慈纯钦穆赞天承圣仁皇后。 隔年,在遵化守陵的十四贝勒因突发急症于五月病故。 雍正十四年,一等承恩公费扬古去世,隔年其福晋觉罗氏也相继而去。皇后因痛失双亲而悲痛不已,以致于引发了旧时的沉疴一直缠绵病榻,皇上因心忧皇后的病情,终日在养心殿陪伴皇后。 为了不耽误朝政,年雍正皇帝于当年成立了枢密院,其核心成员皆为他的几个兄弟。由这些王爷们总领朝政。这也为清朝后期实行内阁制奠定了基础。 皇后在缠绵病榻一年之后,于雍正十五年十月八日薨逝。皇帝悲恸不已,终日守在皇后灵前,一直到皇后下葬众人始终未得见圣颜一面。 然,祸不单行,在皇后下葬之时,突发的山洪将整支送葬的队伍掩埋,其中也包括了当今圣上和皇后所出的四个孩子。 “额娘,咱们这就要走了吗?”玲珑塔第三层,糖糖看着浩瀚的宇宙中那密密麻麻的星球,突然对未知的世界有了一丝恐惧。 弘晖、红昐和弘玄比起糖糖的犹豫到是显得更兴奋些,他们早就听阿玛说过好多修真界的事情,对那个奇妙的世界更是向往不已,“妹妹,别担心哥哥保护你的。”红晖和红昐毕竟和糖糖是三胞胎,此时她心里的恐惧他们二人自然是知道的。 “姐姐,弘玄也会保护你的。”已经长成少年模样的弘玄一本正经的说到。 伊尔哈看着四个孩子,心里的离愁到是被冲淡了不少。 “准备好了吗?”见伊尔哈他们点了点头,胤禛转身就将灵石放到了那个巨大无比的传送阵中,瞬间一阵耀眼的强光亮起。只见整个第三层所有连接星球的细线也渐渐亮了起来。 待那耀眼的白光渐渐暗淡下去后,在浩瀚无际的宇宙中,不难发现有六个红色的光点正顺着这些白色的光线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星球之间,最终消失在一个黑白相间的星球上。 至于他们一家人在修真界的经历,那又将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