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有喜,总裁请淡定!》 与众不同的新婚夜 “你可真够贵的!” 带了薄怒的声音如利刃,伴随着下颌被捏碎的危险,凌厉地向黎洛袭来。 她的视线,顺着乔司南的一起,落在那张被他摔地的白纸黑字上——吃饭五千洗澡两万整晚十万...... “贵吗?”黎洛抬了抬下颌,挣脱他的钳制,“全洛城都知道我是名媛嘛,自然是贵一点的。你可以包套餐啊!还可以选择包月包年嘛!” 全洛城人人皆知洛家的女儿极美,眉似秀水,唇若雨樱,眸中自带一股风华。任谁见了,都会有瞬间的惊艳,尔后过目不忘,这点自信,黎洛还是有的。 她指了指那张单子最后的一排字总结道,“喏,包月可以打九折,包年可以打八折!” 今天她新婚,身上还穿着纯白曼妙的婚纱,却站在新房中,和丈夫讨论‘价格’问题。 做人真是不容易! 乔司南收回大掌,完美的凤眸里是一寸寸的寒冰,却当着她的面,抬手,触上自己衬衫上的钻扣—— 哗地一声,衬衫已经应声落地,蜜色胸膛上春意盎然,六块腹肌也已经嚣张地呈现在她面前,爱马仕的皮带扣啪嗒一响,接着,熨烫得笔直的长裤也被他甩到一旁,与大理石的地面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精壮的身材,肤色健康,每一处肌肉都蕴藏着浑然天成的力量。 黎洛脸颊立马滚烫起来,心里暗骂了一声妖孽,一双眸子却是不屈不挠地看着他——洛城首屈一指的美男,被乔家人捧在手里宠上天的乔大少。 这就是她的丈夫。 乔司南邪肆一笑,伸手再度挑起她的下颌。 黎洛挣扎着,“你想干什么?” “你!” “......” 他完美的五官已经寸寸逼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粉嫩的颊,吐气如兰,“洞房花烛,珍惜一下,嗯?” “......”,黎洛自知不好躲,婚礼之前自然也知道会走到这一步,索性不躲,而是讥诮一笑,干脆来个虎口拔毛,“都说乔大少花名在外,从来不缺女人,没想到饥.渴成这样。” “多你一个也不多,”他顺势将她推倒,直接摁倒在身后那张大床上! 一米八五的男人,又是肩宽窄臀的结实身材,瞬间就将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黎洛只凭着他握住自己的肩头,将自己钳制在床.上,盯着他幽深如渊的眸,“带钱了吗?” “......你怕我赖账?”,语气里已是浓浓的不悦。 “银货两讫嘛,”黎洛眉尖一划,柔柔地笑开,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尽量让自己显得在行一些,“睡谁都是睡,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 “......” 乔司南低咒一声,俊颜上写满了意兴阑珊之意,他双手撑在床侧,高阔的身姿跃然而起,“滚!”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他居然该死的有了反应! 对这个家里硬塞给自己的女人有了反应! 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和厌恶,他快速地捞起一旁的衣物,朝浴室走去。 黎洛静静躺在宽大的欧式婚床上,只觉全身的力气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被抽走,她机械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疲乏地轻轻合上眼睑。 成功地抹白了自己的新婚夜,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反正只要嫁进来,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 ...... 晚上两个人就这么各自占了床的一个角落,冷漠地度过了属于他们的新婚夜。 翌日一早。 “唰!” 新婚夜的被子被彻底拉开,黎洛还未从这一个拉被动作中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火辣辣的甩到了她的脸上! ps:咖咖新书,求收哦!么么哒! 他就那样进来了...... 新婚夜的被子被彻底拉开,黎洛还未从这一个拉被动作中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火辣辣的甩到了她的脸上! 耳朵里“嗡”的一声响,黎洛有些犯傻的看着婆婆司徒娟,“妈?” “不要脸的贱蹄子!我说洛家怎么求着来联姻呢,原来是送不出去的破鞋!想让我们乔家拣破鞋!死了那份心!” 经历过新婚夜的床单依旧如新,只有一些睡过的褶皱,一点其他痕迹也没有,黎洛突然反应过来,是因为没有落红! 而自己丈夫的脸上亦是一脸愤懑,眸中带着深深的受伤看着她! 这个乔司南! 黎洛气得浑身冰凉,他当自己是影帝啊?!可她的不语,显然成了做贼心虚的最佳佐证! 司徒娟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下来,压住她的肩膀,“给我跪下!” 从来贵妇姿态的婆婆脸上居然有了愤怒的皲裂,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在一瞬间跑了出来,沟沟壑壑地很是恐怖,而胸前那一串硕大的珍珠更是随着她胸膛的大幅度起伏抖得更加灿烂。 司徒娟恨不得将黎洛挂上一块不贞不洁的牌子出去游街! 乔司南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直接拐进了一旁的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 墨绿色的衬衫,衬得他像一支修长挺拔的寒竹,可黎洛却知道,能够稳稳把控着乔氏集团的乔家太子爷,绝对不会像竹那么简单清高。 虽然这个婚,结得不情不愿,自己也有意让乔家先提出离婚,可到底也不能让乔家人拿这个做把柄到处乱说,辱了她黎洛的名声! 她咬牙忍住那一巴掌带来的屈辱,挺直身体,看向司徒娟,“妈,您误会了。” “误会?!”司徒娟愤懑地将床单掀开,颤抖着手指着上面的一片雪白,“你当我是瞎子?!你这种女人也配进我乔家门?!也配给我乔家生孩子吗?!” 黎洛抬眸,再度看向乔司南。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描金的梳妆镜前,眼神淡然,慢条斯理地打着手中的领带,动作流畅又不失优雅,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疏离模样。 她明眸流转,收回自己的视线,冲着司徒娟,羞赧地一笑,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说乔司南没碰过自己?他会承认吗?!只怕他巴不得落井下石吧! 都说乔家的水深得连龙王都不敢蹚进来,这是第一个漩涡,她不能就这么白白地被拉了进去,让他们把自己搅得尸骨无存! “你还有脸笑?!”司徒娟见她面露笑意,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又是一巴掌打算落下来。 黎洛心想我等的就是你这一下,她顺势啊地一叫,脚下却快速往旁边一躲,脸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惊慌失措之余,却也不忘委委屈屈地做出不得不说的样子,“昨晚司南他太高兴,所以喝多了,所以......,我洗澡的时候他就.....,他就那样进来了。” 说完,便立在原处不动,一双杏眸更是委屈得不行,双眼似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这个‘进来了’,可以理解成很多种意思,端看司徒娟以为是哪一种了。结果—— “咳——” 乔司南一个失手,不小心将领带扎得太紧,把自己的脖子瞬间勒住了...... 难道不是处就生不出孩子了吗? 黎洛心底冷笑一声,她真想质问司徒娟一句,难道那些不是处.女的女人,就生不出孩子了吗?尔后看着乔司南,将心一横,她眼波流转地娇嗔道,“老公,你喝多了,不记得了不要紧,可不要让我被妈误会啊。” 果然,司徒娟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睖睁了片刻,才收回自己的手,转头狠狠瞪了一眼乔司南,“臭小子,你就是阎王奶奶怀孕,一肚子的鬼!” 乔司南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松掉自己的领带,看向黎洛,眸末轻挑,随即模棱两可道,“我真的喝多了吗?” “......臭小子!”司徒娟又骂了一句,再侧脸看了一眼黎洛,脸上带了一丝一闪而逝的尴尬,下巴又再度倨傲地微微扬起,一脸威肃地斥道,“刚结婚就说这些,真是没羞没臊!” 黎洛一怔,心中冷笑一声,倒也真是会倒打一耙! 看着司徒娟如翻书一样快地变脸,她脸上却再度露出恭谨的神色,“下次我会注意的,妈。” “知道就好,”司徒娟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冷开口,“你和司南收拾一下,来餐苑吃早餐吧。今天司南的父亲也回来了,你们早点过来问早安。” “好的。” 她柔顺地低头,看着婆婆离开。 “过来,帮我系领带,”乔司南终于冷冷出声,等她走近,又目带讥讽,“你不怕我拆你台吗?” 银灰色的商丝领带价值不菲,触手生凉,握在手中却浇不灭心里的怒火,黎洛轻轻将领带套上他的脖颈,然后状似不经意地,猛地将领带往上猛然一提—— “咳——” 乔司南的脸,再度憋得一红,他大咳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黎洛惊慌失措地立马松开双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双大眼湿漉漉地如森林里迷路的小鹿一样惹人怜惜,却让人听不到一丝道歉的真心,“对不起,对不起!” “滚开!”连续被勒两次,他自然面色不佳,出言不逊,伸手用力一把将她撩开。 黎洛吐了吐舌头,转身朝衣帽间走去,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了痛快到极致的模样...... 留下乔司南一个人站在原地,狭长的凤眸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昨晚和今早的经历都告诉他,这个女人跟外界传言的温柔谦逊,真是相去甚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衣帽间内。 落地镜前明亮的灯光让脸上的伤痕更是无所遁形,黎洛伸手碰了碰,痛得嘶了一声。 死老太婆,下手真狠。 不过...... 她得意地扯了扯被打破的唇角,心甘情愿地让那阵剧痛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 然后,哼着小曲儿从架子上拿出一套香奈儿的淡绿色套装,飞快地换上。 绿是吗? 她就要让他绿成王八! 镜子里的人儿蜂腰翘臀,她满意地对着自己抛了一个媚眼,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轻松的马尾,用暧mei且愉快的音调小声哼唱,“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唱完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振臂一呼,“加油,黎洛!迟早把乔司南那个王八蛋踢出局!” 嫁进来之前,母亲洛凡诗命令她,不能离婚。 可却没有命令过,不能让乔家提出离婚。 所以,这就是她的终极目标了!只需假以时日,让她寻到一个让自己都能全身而退的理由...... 伴着自己大增的士气转身,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吓得一抖,小心肝摁也摁不住的要往外蹦,黎洛眸里慌光微闪,却故作镇定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乔司南颀长秀致的身躯斜倚在门上,眼角轻挑,眉峰划成魔魅的弧度,像欣赏一个被捕的猎物一样睥睨着好心情的她,“你猜。” ps:要收哦,么么~ 她气得快要自燃了 乔司南颀长秀致的身躯斜倚在门上,眼角轻挑,眉峰划成魔魅的弧度,像欣赏一个被捕的猎物一样睥睨着好心情的她,“你猜。” 魅惑众生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黎洛头皮发麻,心里一紧,不知道这厮听到了多少...... 思忖几秒,她眸中却迅速地再度染上一层薄薄雾光,语气软哝得快要将他的骨头揉化,“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嘛!怪吓人的!” 虽然打定主意要走,但是在有合适的理由之前,她偶尔也需得忍气吞声才好。 “我属猫的,你不知道吗?”乔司南看着她一身淡绿色的套装,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皮肤好到欺霜赛雪,这么难驾驭的颜色也能被她穿成濯清涟而不妖的妩媚之姿;而那娇嗔的语调,更是如一把小刷子,将人的心尖子都拂得酥痒难耐起来。 可,这又关他什么事? 冷冷地看着她,淡淡开口,“五分钟到餐苑,乔家用餐的规矩是——过时不候。” 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黎洛看着他的背影,顿时傻眼,飞快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穿上,追了出去。 可他们住的这栋小楼里,哪里还有乔司南的身影! 咒骂了一声,她飞快地出门,见到草坪上修草的佣人,“大少爷呢?!” “大少爷刚刚去餐苑了,”佣人起身,为难地看着她脚上那双十寸的高跟鞋,“少奶奶,您......” “不要紧,餐苑在哪儿?我自己过去。” 佣人又为难地指了指乔宅的东北角。 “谢谢,”黎洛只顾着张望,却忽视掉了对方脸上同情的神色,直接开始往东北角走去。 乔宅依山而建,并非只有一栋宅子,而是一个建筑群。 而乔家祖上显然极信风水,又奉新外圆内方的处世哲学,因此十几栋宅子被分割成独立的院落,又这么围绕着方形的人工湖形成了巨大的圆形。 咋一看,飞檐青瓦,朱门白墙,倒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韵味,可又远远比江南园林豪华和现代化得多。 昨天婚宴结束,黎洛就被直接送进了她和乔司南住的东来苑。所谓紫气东来,所以东来苑,只给乔家长房嫡孙住。 问题就在于,她连东来苑都还没有摸熟,现在在这样的大宅里,简直如同身处迷宫。 秋高气爽,路边的红枫都被秋露染上了层层染染的醉色,似泼天火焰,让人沉醉。 可黎洛心里的火气,却随着这些枫叶一起,越烧越旺。原因是她现在已经沿着佣人说的方向,走了接近十五分钟,却还没有看到餐苑的影子。 一怒之下,将旁边经过的佣人一把拦住,“餐苑在哪儿?” 各房的佣人伺候各房的主人,是以此人并不认识刚来的黎洛,只当她是个客人,态度便有些轻慢,“餐苑在东北角,各个苑都有代步的小型电动车。” “......” 黎洛想起乔司南在衣帽间门口的提醒,心里的火便瞬间被泼了一桶子油,她气得快要自燃了! 这个王八蛋,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以为他是好心! 去他娘.的好心! 五分钟到餐苑?!五十分钟能不能到都是问题! 可不去,指不定又会惹来什么闲话。 咬了咬牙,她再度将步子迈大,往东北角走去—— 到餐苑门口的时候,脚已经快要瘸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示意餐苑门口的佣人开门。 然后,稳步走了进去—— 迟到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备受关注的,是以当她的高跟鞋哒地一声踩在锃亮的柚木地板上的时候,乔家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黎洛瞬间僵在原地,这一瞬,她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如芒悬顶。 我看你怎么办? 百年的沉香古木到了乔宅,也只能用作餐桌而已。 餐桌正上方端坐着的人,身形笔挺,不怒自威,眉宇间带着常年指点江山的王者之气,此人,正是乔家的大家长,乔远山。 乔远山在洛城可谓只手遮天,威望无人能敌,可他的私生活,却常常被人私下诟病。 原因无他,只因他仗着早年洛城的政策允许,一共娶了两房太太,长房便是司徒娟,她膝下只有乔司南这么一个龙吐珠的独苗。 而二房李璇却是争气,一口气生了一对龙凤胎。 “黎洛!”远处传来一个明媚的声音,轻快地和她打着招呼。 此人正是二房的女儿,乔正芸。 她和黎洛同年,是同学,亦是闺蜜。如今黎洛从闺蜜变大嫂,乔家真正开心的,恐怕只有乔正芸一人了。 而乔正芸身边坐的,便是二房长子,乔正宸了。 他的目光,自黎洛进来,便不着痕迹地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脸上的五指红痕如没有晕开的胭脂一样,更是深深地蹙了蹙眉,握住银筷的手,也紧了好几分。 “没规矩!要叫大嫂!”坐在乔远山右手边的李璇难得地一改温婉形象,严厉地出声,训斥着自己的女儿。 乔正芸吐了吐舌头,露出颊边的两个小小梨涡,美眸中闪着几丝慧黠调皮的光,“不嘛,我喜欢叫黎洛。” 乔远山嫡亲的儿女有三个,这也只是养在乔宅的。外面.....只怕也是有几个子女在的。却独独最宠爱乔正芸这个幺女,于是淡淡开口阻止李璇训斥的话,“你由得她去吧。她和黎洛自小一起长大,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口也是正常的。” 家规严谨的乔家能有这样的特例,也算是宠爱非常了。 李璇便也放松一笑,“老爷子你会惯坏她的。” 语气中,却很带了一分得意。 一旁的司徒娟心中陡增不快,见到站在门口的黎洛,不由得语气加重,“愣在那边做什么?迟到了也不知道过来请早安。” 黎洛如梦初醒,提醒自己断不能在乔家直系旁系面前丢了脸,于是上前在乔远山面前规规矩矩地站定,摆出低眉顺眼的模样,可不知怎地脑子突然短了一下路,开口便喊,“叔......” 这个字一出口,黎洛顿时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乔家素来以孝治家,家规森严。此刻自己要是第二个叔字若是唤出去,只怕会让乔远山瞬间将自己拉到黑名单,洛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黎洛结婚第二天就被人赶出家门...... 虽然昨天婚礼乔远山根本没有出现,也没有给黎洛任何改口适应的机会,可这也说明她黎洛在心底里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乔家的一份子,也没把乔远山当父亲。 所有人瞬间面黑,司徒娟的脸更是黑得犹如包公再世...... 而一直埋首喝粥的乔司南,也突地抬头,一双凤眸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上此刻毫不掩饰地写着几个字:我看你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汇成一股绳索,悄悄地套上黎洛的脖颈然后又慢慢收紧,让她呼吸开始困难,而背上,也慢慢地,润出几丝沁凉的冷汗...... ps:这个洛城是虚构的。但政策允许娶两房也是有依据的。参考早年澳门,赌王何鸿燊就是这样娶的太太。如果觉得不喜欢,请略过。不要乱给我扣帽子。谢谢。 乔家二少爷 餐苑内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原本细微的咀嚼声,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都等着想看黎洛的好戏。 乔正宸启了启唇,想要开口相帮,却被李璇一个眼神狠狠地制止住。 黎洛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微微发抖,紧张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静默了十几秒之后,一旁的乔正芸连忙开口,“黎洛她......” “长嫂说话,做妹妹的不许插.嘴,”乔司南一脸闲适地看着乔正芸,十分‘好心’地开口,“这是家规,正芸不能忘了。” “......” 家规当头,谁也不敢再帮腔。 黎洛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又将乔司南腹诽了一遍,才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思忖几秒之后才改口,恭谨地道歉,“书上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还请爸爸原谅我今天来晚了。” 乔远山面色稍霁,目光扫过乔司南旁边的空位置,“下不为例。坐吧。” 黎洛松了一口气,走到位置上缓缓坐下,手脚规矩地好,心想这样的家教,教出乔司南这样的浪.荡子,他也算是戈壁上开出来的一朵顽强的奇葩了。 “倒是挺会编的。”乔司南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讽刺地吐出一句,“以后也别装了,承认吧,你就是一母夜叉!” “谢谢夸奖,”黎洛脸不红气不喘地夹着面前的小菜,“有你这样‘体贴入微’到随时想弄死我的老公,我不会编也不行啊!” 不装就不装。 省力气。 “......”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眼睛。 哼! 可如此近距离的咬耳朵,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新婚夫妻之间甜蜜温馨的互动。 乔正宸的目光,再度黯了几分。 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最后乔远山放下餐具,将乔司南和乔正宸叫走,想是要去公司了。 司徒娟面色瞬间一变,重重丢下筷子,“黎洛,你给我出来!” 她直接将黎洛叫进乔家祠堂,扔给她一本家规,“抄一百遍!” 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 黎洛心里冷哼一声,都这个年代了,还来这套,这个司徒娟,肯定是被这样畸形变.态的家庭给压得也变.态了。 可她却也规规矩矩地跪在乔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一言不发。 见她如此,司徒娟也不再为难,自顾自地去休息了。 祠堂内熏香袅袅,一灯如豆。 黎洛膝盖被青玉石板硌得生疼,却还是认命地看着砚台里浓而不胶的墨汁,甩了甩手,深吸一口气,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一笔一笔地抄写起来。 晚秋的风沁凉入骨,这里又不见阳光,她得尽早离开才不会感冒。 可祠堂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拉开,一抹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近她,浓黑的影子暖暖地将她拢住,“黎洛。” 黎洛抬头,在虚晃的光影里,又一次见到了乔家二少爷,乔正宸。 她自小和乔正芸亲厚,是以跟乔正宸自然也走得近一些,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 他逆光而站,俊美无俦的脸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更显得朗逸了几分,“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黎洛哦了一声,抬手碰了碰脸颊,对他扯出一抹笑,“不小心碰的。” 五指印那么张扬地盘踞在她那张莹白如玉的脸上,她却说是不小心碰的。 乔正宸心口紧了紧,看着她的灿然的笑脸,心里的恨意不期然地翻涌而出,将他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璇曾经为了自己,偷偷向洛家提亲,而洛凡诗却将黎洛嫁给了乔司南。 原因再明显不过。 乔司南是长房嫡子,将来乔家的正统继承人,而自己.....,却只是个注定会被边缘化的二少爷而已。 对着她晶亮的眸子,他鬼使神差地,便问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若是嫁给我,你会不会,就没有这么辛苦了?” 黎洛一怔,不明所以地往后微微仰了仰头,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开得更多一些,正要开口,便听得身后一道磁浓的嗓音传来—— “原来二弟喜欢做这种有趣的假设,”乔司南缓步踱至两个人身边,目光灼灼地锁住黎洛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不知你的回答会是什么呢?大少奶奶?” “昨晚你那么热情我简直......” 一声大少奶奶,让乔正宸脸色瞬间难堪了数分。 乔家,从来都是长幼有序。 乔司南明着是在问黎洛,其实是在敲打自己,叔嫂有别。兄弟二人的兄友弟恭从来都只是表面功夫,可他不想给黎洛带来任何麻烦。 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珐琅小瓷盒放在黎洛面前的香案上。话,却是对乔司南说的,“在餐苑看到黎洛脸上有伤,所以......” “倒是忘了二弟是个好药剂师,”乔司南温和一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似被染上一层水雾,可黎洛却知道,那水雾后面,隐藏着怎样的怒火。 果然,只听得他话锋一转,如一把软却凌厉的剑,誓要一剑封喉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 “不过,正芸叫她黎洛,是父亲允许的。不如二弟也去问问父亲,你是否可以直呼自己长嫂的名讳?” “......”,泥巴也有三分泥性,乔正宸被他这样一压,只觉心里的火在瞬间被撩起,语气不觉也凉薄了下来,“我和黎洛自小认识,一时分不清称谓也是有的,大哥何必锱铢必较?” 倒成了他小气了?乔司南冷冷一哼,修长有力的小臂往前亲亲一伸,直接将那盒子药拿过来,往黎洛手中一塞,“二弟的心意,我们夫妻二人可辜负不得,不如你先帮我擦药,如何?” 黎洛一怔,“你又没......” “怎么没有?!”他打断她的话,往祠堂内的檀木椅子上重重一坐,一双魅惑的凤眸里解释浓郁的暧.昧,语气,也放柔了很多,“昨晚......,你那么热情,我的背上可都是你的杰作。疼得紧呢,你也不心疼我一下么?” “......” 这个混蛋又发哪门子的邪疯?!搞得跟自己鹣鲽情深似的,去他的鹣鲽情深啊! 而且还是当着乔正宸的面,让她想说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都不行! “还不快来?!”乔司南凤眸轻眯,话语里已经开始不悦,手却径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昨晚你那么热情,我简直......” “来了!” 黎洛立刻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生怕他越说越往邪道上赶,连忙上前将药盒子打开,“把衣服掀开,这样我没办法上药。” 乔正宸脸上一黑,抬步打算离开,却被乔司南懒懒一句“二弟,请等一等”给留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侧脸,尽量不去看黎洛现在的样子,因为他怕自己会失控。 可乔司南却依旧不依不饶,长指在檀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一下一下,然后才看向身后的黎洛,“你还没回答二弟的问题,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走了?你这个嫂子,是怎么当的?” 黎洛秀若春水的眉毛一挑,“什么问题?” “哦——”,乔司南将俊美的下颌闲散地一抬,状似无意地点了一下面前的乔正宸,然后又极其‘好心地’提醒道,“刚才二弟问你,若是嫁给他,你会不会,没这么辛苦了?快点回答二弟,好让他准时去上班才好。” 我会让你以后的人生里充满悔恨 “......,”乔正宸别过头,双拳在身侧紧握成拳,“不必了,我只是想着像正芸那样,对......大嫂开个玩笑,没想到大哥当真了。” “呵,”乔司南邪魅地勾了勾唇,“可是我觉得,你大嫂似乎想好了怎么回答,不如我们听一听,嗯?” 一个嗯字,堪堪地从鼻腔里蹦出来,让黎洛觉得他真是讨厌无比。 可乔司南的表情......,隐隐带着几分风暴,她此刻不答,只怕后患无穷。 于是将手中的药膏放重新盖好,走到乔正宸面前,摊开掌心,将药膏递了回去,“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 乔正宸猛地抬头,眸潭中带了隐隐的不敢相信和极力压制住的狂喜,“你......” “只不过不知道谁家的千金,会有那么好的福气了,”黎洛淡淡一笑,看着他眼中的星光迅速黯了下去,然后将他的手拉起,把药膏放在乔正宸的掌心,“谢谢你的药膏,二弟。我相信.....,你大哥会给我买更好的药膏的。” 哪怕乔家污浊成泥,她也不希望自己害了这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乔正宸。 乔正宸心口被她的话扯得酸痛不已,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将那盒药膏收回,“那我先去上班了......,大嫂。” 踉踉跄跄地出了祠堂,靠在路边一棵巨大的枫树上,寻找着自己微弱的喘息,乔正宸苦苦一笑。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的。 黎洛,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 大哥和她结婚前,连黎洛的面都没见过,凭什么,将她据为己有! 思及此,抬手,用尽全力一拳猛然地砸在面前的枫树上! 血红的落叶,似被砸痛了一样,如泪水一样纷纷扬扬而下,染红了他的双目...... ...... 祠堂内。 黎洛目不斜视,只当乔司南是透明,径直走回原来的地方,跪回在青石板上,重新打开面前的宣纸,一笔一划的开始抄写。 可下一秒,手,便被重重地握住。 乔司南的俊颜在眼前被放大了无数倍,他邪气地看着她,温软的语气喷洒在她耳畔,“黎洛,既然进了乔家,就守好你乔家少奶奶的本分。别的,想都不要想!” “你放心,”黎洛目不斜视地看着那本家规,“你们家规规定的,女人要守妇道。我可不像你,连自己的裤腰带都管不住!平白地让人恶心!” 他不怒反笑,大掌覆上她脸上的五指印,“全洛城谁不知道我乔司南女人多。你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晚了点?是谁费尽心机讨好奶奶,然后嫁进来的?” 黎洛脊背一僵。 乔家老太太钦点自己做孙媳妇,外界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耍了手段哄老人家开心,可她真的没有。 不管怎么辩解,乔司南也不会相信,她干脆放弃辩解的打算,直直地看向他,清冷开口,“我黎洛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 但是,我会让你乔司南的以后的人生里,充满悔恨! 她视死如归的样子显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乔司南一怔,良久没有开口,只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目光中露出几分挑衅,又似几分同情,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然后,她听到他说,“那,我们拭目以待!” “......” 不是家的娘家 洛城的另一边,洛家别墅。 结婚第三天,需得回门探望父母,可黎洛觉得这样的陈规陋习,不如不要。 因为她和一脸勉强的乔司南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洛倾倾一身素白长裙,从楼梯上施施然地下来,端端地惹人怜惜。 见到黎洛,她亲亲热热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对着她和乔司南甜甜地笑着,“姐姐!姐夫!” 黎洛不着痕迹地避开她,嘴角缓缓挂起一抹讽笑,“谁是你姐姐?” 洛倾倾让人我见犹怜的小脸立刻瑟缩了一下,一双含了秋霜的眸子眼看就要泣出泪来,眼巴巴地看着她,嗫嚅着又喊了一声姐姐,脸上是生怕自己会被黎洛生吞活剥一样的惊惧…… 乔司南静静地站在一旁,精致五官无处不透着那股子淡漠与疏离,凤眸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一切都与他这个看客无关。 厨房的门霍然被拉开,五十开外的安建国露出一张敦厚的脸,此刻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联想起庙堂里的弥勒佛,他连忙上前,把鞋柜里的拖鞋拿了出来,十分讨好地放在黎洛脚边,“洛洛回来了,先换鞋吧!” 洛洛? 黎洛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个家里,到处都是她洛倾倾的痕迹——她做的手工画,她绣的手工抱枕,还有,挂在墙上那幅,她和安建国以及洛凡诗的全家福。 仿佛她洛倾倾才这个家里的主人,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冷笑一声,刻薄地开口,“安叔叔的拿的鞋子太硬了,我怕不小心扭到脚。” 说罢,满意地看着安建国和洛倾倾脸上划过无尽的尴尬,将手中的司徒娟准备的一些个补品放下,也不管一旁的乔司南什么表情,转身径直便要走。 “黎洛,你给我站住!” 一记冷然的女声,威严到不容抗拒地从楼梯上锐利而来,划破刚才宁静的所有假象,“给你安叔叔和妹妹道歉!” 黎洛果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站在楼梯口,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女人。 她的母亲,洛凡诗。 真讽刺。 她自己姓黎,父不详。 可安建国带来的女儿,却可以跟着洛凡诗改姓洛。 “她,算我哪门子的妹妹?”指着一旁还在瑟瑟发抖,如一株烟雨白荷的洛倾倾,她笑着开口,“母亲莫不是忘了,您只有我一个孩子?外婆生前告诉我,您生下我之后,就丧失了生育能力,让我一定要好好孝敬您,难道她老人家是骗我的?” 洛凡诗气得浑身发抖,瘦削的身子更是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不孝女!” 洛倾倾见状,立刻上前,站到乔司南旁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急切,似乎真的很关心黎洛,“妈妈,你不要怪姐姐,刚才是我不好,惹了姐姐生气,所以她才......,姐夫可以作证的,对不对,姐夫?” 乔司南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子里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别样情绪,快到让人看不清那是什么,它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安建国连忙上前,扶住洛凡诗,又低言劝慰了几句。 洛凡诗直到刚才洛倾倾叫姐夫,才察觉到黑色衬衫打扮,长身玉立的乔司南,此刻被安建国一劝,又见得女婿在场,到底没再发作。 洛倾倾见她如此,连忙上前挽住黎洛的手臂,“姐姐,我们吃饭吧,爸爸今天忙了很久,亲自做了你最喜欢的佛跳墙。” 黎洛垂眸,警告地眼神划过洛倾倾的手,对方立刻怯怯地松开她,“姐姐......” “吃饭吧,正好我饿了,”乔司南突地抬手,修长的手臂堪堪穿过黎洛的腰际,结实的胸膛已经上她的后背,目光坦荡地对上洛凡诗的打量,“妈,晚上好。” 洛凡诗淡淡颔首,在乔司南面前,她的语气也放软了一些,“黎洛,别不懂事。” 和他离得太近了,乔司南的热度让黎洛呼吸一窒,此刻却又挣脱不得,只能被他半推着,坐到了餐桌前...... 今晚过来陪我吗? 气氛不佳的晚餐,只会让人吃得膈应。 洛家的晚餐更是延续了十几年来的惯有风格——寥寥几个人坐在十二人座的实木餐桌边,与其说是家宴,不如说是一种固定的仪式。 而仪式的过程,开始是默默的,中间是默默的,结尾,自然也是默默的。 整个过程中,唯一在享受美食的,似乎只有乔司南一人。 只见他优雅地将桌上的菜吃了不少,仿佛拿枪架在他太阳穴,也不妨碍他此刻品尝食物的决心一样。最后,他还不忘彬彬有度地夸赞安建国的手艺。 努力营造出十分称职的好女婿模样。 黎洛的视线,不小心和他有了对视——相看两相厌。 哼! 余光,瞥到桌上的一盘清酿苦瓜,她顿时伸手,夹起一块放到乔司南碗里,“你好像喜欢吃苦瓜,多吃点吧?” 乔司南脸一黑,盯着那坨丑不拉几的苦瓜,几不可察地锁了锁眉。 看着乔司南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黎洛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将餐具放下,“你们慢用。” 说罢也不看任何人的脸色,便丢下餐巾,缓缓上楼,如一只骄傲的天鹅。 一旁的洛凡诗,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黎洛的背影,目光,从来淡如初雪。 “姐夫,你不喜欢吃苦瓜就不用吃了,”洛倾倾清甜体贴地出声,递来一个骨碟到乔司南面前,“放在这里吧。” “不必,我挺喜欢吃苦瓜的,”乔司南笑得如春风般和煦,手中的筷子,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去夹起那块苦瓜。 洛倾倾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却也体贴道,“也好,多吃点苦瓜,清热去火。” 去火?!乔司南只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火! 低头,狠狠地看了一眼瓷碟上的苦瓜,黎洛这个死女人!在乔家住了三天了,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吃苦瓜,还偏偏给他出这样的难题! 而这坨苦瓜......,简直和黎洛一样讨厌!他拿着餐叉,用力地往那块苦瓜上叉去! 手机,却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响起,他睨了一眼来电号码,起身欠了欠身体,“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便也沉步往楼上走去。 洛家别墅不算太大,二楼拐角处一个房间的门正好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看似无人,他推门而入,在确认无人之后,来到阳台上才将电话接起—— “司南,”那边一个柔如轻羽的声音在他耳边酥酥麻麻地拂过,“今晚过来陪我吗?” 乔司南一笑,嘴角又弯成了乔大少招牌式的邪魅弧度,“你希望我过去吗?” ...... 接完电话,乔司南转身,正欲跨进房内,却突然厅内厚重的丝绒窗帘后,传来低低的女声—— “你说,这样真的好吗?” ps:打滚求收呢~让我看出来你们对我是真爱呀! 云中谁寄锦书来 那把熟悉的女声让乔司南一怔,他下意识地往阳台旁边的罗马柱后站了一步,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往室内看去—— 月色皎皎,如流泻的碎银,倾洒了一地。 黎洛独自一人,在巨大的三角钢琴前轻轻落座,掀开蒙尘的黑色琴盖,自言自语地,再度喃喃道,“你说,这样真的好吗?” 修长白皙的指,轻轻碰上琴键的高音区,发出一声高音的嗦。流水一样的音符,随着这个尾音被刻意拉长的嗦,汩汩地从她的指尖流出——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乔司南睖睁了片刻,洛家在洛城也算得上名门,他以为黎洛从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没想到居然能用钢琴弹出这么一首古韵十足的曲子。 月满西楼.....,月满西楼,他反复在心里咀嚼着这首曲子的名字,再度抬眸,朝她看去—— 月光打在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莹莹的的细边,更衬得她面若凝脂,唇似含丹,瑶鼻似玉,眸中竟平添了几分温婉,跟素日所见的她,大不相同。 黎洛根本没有察觉到阳台上有人,只是微微翕合着双目,长浓的睫毛如冬日雪地中的蝴蝶,柔弱又绝望地轻轻颤着—— 指尖,在琴键上如翩翩冬蝶,在黑白琴键上盈盈地翻飞着,白键似玄冰,触骨生凉,侵入血脉,逆流而上,让她的心口,丝丝缕缕地凉痛着,可黑键偏偏又似滚烫的烙铁,毫不留情地摁进她的胸口,让那里瞬间又是灼痛一片...... 脚尖轻触钢琴的踏板,力气下沉,可所有的思绪,都随着这个动作,万马奔腾一般地窜上毛孔隙间,顺着所有的血脉,盘旋在指尖—— 最后反反复复地,凝成一句——‘云中谁寄锦书来’。 她如不知疲倦的荆棘鸟,不停地重复,再重复这一句话,用自己永不停下的脚步,追逐着每一个琴键,不停地追,好像,在追逐那个人的脚步一样....... 可是,可是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追逐,永远都不能追上他,而追逐下去的最后结局,只能是将自己钉在那根最长的荆棘上,华丽却凄清地死去—— 最后,她长长长长地,再摁下一个低沉的嗦音,如最后的祭奠一样......,才缓缓地,合下琴盖。 一滴泪,似琉璃,自她细长的眼角缓缓垂自腮边。 黎洛起身,看着钢琴上厚厚的蒙尘,心里划过一丝感伤,她抬起手指,在那一方细尘上,写下两个字,然后,细细出神。 ...... 敲门声砰砰传来,佣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黎小姐,请问你在里面吗?” “不要进来!”黎洛轻呵一声,抬手擦掉腮边的泪,起身,往走出琴室,到了门口,脸上早已重新换上了坚不可摧的笑容,“有什么事吗?” ...... 乔司南从阳台上出来,走进室内,目光倏然扫过那琴盖上的字迹—— 锦洛。 洛,黎洛。 这个锦.....,又是谁? 想起刚才那句云中谁寄锦书来和黎洛腮边的那滴琉璃泪,乔司南嘴角缓缓噙起一抹冷笑,将琴室的窗帘尽数拉开,让秋夜寒风争先恐后地灌入,无情地吹散了琴盖上的蜿蜒字迹...... ps:要收藏哦,么么~ 黄雀在后 从洛宅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天际之上的银河似玉带,星光璀璨。 可苍穹之下,却并无多少人去欣赏这样的景致。 黎洛难得地露出疲态,似累极了一样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细碎树影,一言不发。 有爪子的猫突然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乖顺的小兔子,任谁看了都不习惯。乔司南也一样。 他看着前方的路,将车子开得更快,同时也眉峰一划,挑衅地开口,“我看佣人都叫你黎小姐,你不是亲生的吧?!” “......也许吧,”黎洛看着后视镜中自己那张和洛凡诗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却也只是恹恹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不反抗。 在洛家,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永远只是黎小姐,而母亲,则做了一辈子的洛小姐。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但是在洛家,她们只是黎小姐和洛小姐,谁也暖不了谁的心。 她们,算什么母女? 心里突地涌出一股子悲凉,让她的眼神更加落寞了几分。 黎洛突然逆来顺受的模样和她眼底的伤让乔司南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的那句话,可这也只是那么一秒钟的事,他很快恢复常态,将车子开到了市郊湖边的一栋独立别墅前,一把将车钥匙丢到黎洛怀里,“自己想去哪里去哪里,十点再到这里来接我。” “......” 黎洛抬眸,朝窗外看了一眼,别墅门口隐隐能见到一个身姿绰约的人影。 她淡淡扫了乔司南一眼,将车钥匙抓起,“十点你自己出来。不要让我等。” “啰嗦。” 乔司南推开车门,长腿轻迈地朝别墅走去,门口的人十分雀跃地迎了上前...... 黎洛收回视线,心里嗤笑一声,才新婚第三天,他乔大少就按捺不住了。不过她也不会蠢到去揭发他。 新欢燕尔地管不住自己丈夫,只会让自己成为全洛城的笑柄而已。 她飞快地拨出电话,找了好友出来碰头,然后坐到副驾驶上,一脚踩下油门,轰地一声离开别墅区。 周遭的景物在光影之中扭曲地快速朝后退去...... 可心情,却在极快的车速中,渐渐平复下来。 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离开之后不就,便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从路边的草丛后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别墅方向摸去......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正是这只偷偷摸摸的小‘黄雀’,给乔司南和黎洛,带来了巨大的风暴....... ps:看文一定要收藏啦,你们的收藏是我的动力哦!咖咖虽然在休养中,可是每天更了之后,还是很勤奋地期待着大家的收藏和评论的哈,么么! strongbigfast “来来,说说当新娘子的感受,洞房花烛是不是很销hun?可是*苦短,却又让人愤懑?!”年舒一边对着黎洛絮絮叨叨,一边将自己的鞋子蹬掉,“快说快说!” 黎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突地伸手,一把掐在她脸上,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啊,公共场合,你就不能注意点吗?!” 刚才被她这么一问,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看着自己,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嘶——,”年舒连连呼痛,一把拍掉黎洛的魔手,在自己脸上搓了又搓,“轻点啊!你倒是嫁人了,体会不到我这种剩女的痛苦!” “......,”黎洛怔了怔,反唇相讥,“亏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年舒平日里行事大大咧咧,是个人神共愤的女汉子,全身上下,除了那对波涛一般的胸,便再无其他女性特征了。 其他少女们还处于星星之火的时候,她胸前的两团肉已经成了燎原的澎湃之势,这让她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在最后也算死得其所——她做了胸模。 年舒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挑眉,一脸神秘地看向黎洛,挤了挤眼睛,“说实话,我对乔大少那方面的......性能和持久度很好奇。” “......”,黎洛一口咖啡喷了出来,慌忙从旁边抽出纸巾擦嘴,“你.......” “全洛城女人谁不垂涎他那电动翘臀?他那方面一定很猛吧?”年舒不依不饶,穷追猛问,“是不是strong!big!fast!” “......有什么好不好的?男人脱了衣服,不都是一根黄瓜吗?” 噗—— 这次换年舒喷了,她胡乱擦了一把嘴巴,脸上做出一副梦想破灭的颓然表情,“就没有不同?” “......”,黎洛无语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荒芜太久了?我看你的脸现在就像干旱龟裂的田,看一眼让人糟心十年,赶紧去找个男人滋润一下吧。” “是吗?”年舒慌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看来乔大少把你滋润得不错。那他和你的那个锦哥哥相比......” 黎洛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便冷了下去。 年舒是和自己是从高中时期到现在是死党,所以自己的很多事,她也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触碰自己心里那块说不得碰不得的伤。 年舒见她如此,自知失言,连忙端起咖啡杯做出赔罪状,“对不起,我胡乱说的。你以前......和那个人......本来就没什么的,对吧?”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黎洛。 黎洛神色已经紧绷得成一条线,沉默不语地看着桌上的一碟碟精致的小菜,安静地往自己碗里扒拉着自己喜欢的食物,却一口没再动过。 年舒心里懊悔得不得了,搜肠刮肚地想要换个话题,黎洛的手机这时候恰巧响起,让她松了一口气,“快接电话吧。” 黎洛淡淡睨了她一眼,将电话接起。 司徒娟在电话那边催促着她和乔司南赶快回家,听语气似乎有什么急事。 挂断电话,黎洛起身,语气放软,“舒舒,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嗯,”年舒自己心里也愧疚得很,当然是一口应承了下来,“你家里有事,我们改天再约吧。” 黎洛点了点头,走到吧台把账结了,然后才离开。 开车到乔司南下车的别墅前,打电话给他,却发现他已经关机了。 而司徒娟的电话,又再度命令式地催促而来—— “黎洛,你和司南快点回家!” 黎洛一怔,一把将电话丢到车内,看着眼前那扇漆漆的大门,推门下车,站到别墅前摁下门铃。 开门的人,却让她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ps:要收哦,么么~收藏就是我的动力呢! 这不科学 洛城的权贵圈子说大不大,黎洛一眼就将开门的人认了出来。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栋别墅的主人会是童家的二小姐童欣。原来乔司南的心头好是她...... 童欣见到黎洛,倒是一点也不慌乱,只红肿着一双眼睛,面无表情地嘶哑开口,“你找司南?” “嗯。” “他在楼上卧室,你自己去找他吧。” 说罢便丢下了黎洛在门口,径直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电视上的默片。 黎洛一怔,这......怎么和电视上那种天雷地火,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正室小三的捉奸戏码完全不同啊? 这不科学! 可时间也不允许她想这么多,只能蹭蹭上楼,凭着灯光的来源找到主卧室。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子腥甜,巨大的欧式大床上,床铺凌乱,而乔司南也好梦正酣,黎洛快步上前,心里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快意,在他耳畔大喊了一声—— “乔司南,你妈让我们赶快回家!听她的语气很急!” 谁知这一句话,他便醒了。 看来睡得也不是特别踏实嘛,到底是在偷.情,做贼心虚。黎洛心里讥讽一笑,“我去门外车上等你。” 说罢便下楼。 经过餐厅的时候,发现桌上摆了无数珍馐,全是大菜,却已经凉透,一点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又想起童欣红肿的眼,难道这厮......,和自己小情.人吵架了? 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 她甩了甩头,朝沙发上的童欣喊了一句,“麻烦你让乔司南快点出来,家里有急事。” 对方却没有回答,直接把黎洛当成了空气。 耸了耸肩,黎洛折身出门,在车上静静地等着乔司南。 别墅内。 ...... 乔司南缓缓下楼,沉稳地站在童欣面前,高阔地身躯挡住她的视线,“童童,你......” “司南,你回去吧。她在外面等你。”童欣挪了挪身体,目光依旧胶着在眼前的默片上,一瞬不转地淡淡开口。 乔司南浓眉微锁,眸潭中满满都是不赞同的情绪,“不许看这些东西。” 童欣没有再回答,像木偶一样盯着电视屏幕,看得更加专注。 “......我明天再来陪你。” 乔司南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乖一点。好不好?” 童欣终于抬头,怔怔地看着他,明眸中皆是委屈,“司南,你今天不住在这里吗?” “......我妈说有急事,我得回家了,”他迟疑了片刻,方道。 “好。” 童欣乖顺地应了一声,并不询问乔司南家里发生的事,甚至也并不刻意地去讨好他,只是垂眸,视线重新落回远处。 “......童童,照顾好自己,等我。” 乔司南默了默,终于开口。 “哦。”童欣依旧点了点头,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声。 乔司南侧脸,目光落在电视上的默片上,眼光沉了一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折身出了别墅。 到车上才发现黎洛已经睡着了。 心里忍不住讪笑一声,到底是她心宽,丈夫从别的女人床上醒来,也能睡得这般酣甜。 他驱车到了乔宅,才发现主宅内灯火通明一片,似乎像在专门等着自己和黎洛一样。他解开安全带,又将黎洛唤醒,语气中带着不悦,“警告你,以后不许私自去找童欣。” “......”,黎洛嗤笑一声,“若不是乔大少的手机关机,我是不屑踏足童小姐香闺的,您放心,我们各不相干,不会打扰你的小情.人。” 她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厅,“以后我做什么,也跟你没关系。” 说罢也不看他的表情,便往门口走去,可甫一进门,就有一记陌生的怒喝传来,如一声惊雷,将黎洛炸得晕头转向—— “乔司南,你该死!” 那么你的丈夫你管住了吗? “乔司南,你该死!” 乔远山负手立在他们面前,因为愤怒,他连声音都扭曲了数分,让人觉得十分陌生,却又深深胆寒! 黎洛和乔司南比肩而立,她不明就里地看着面前盛怒的乔家大家长,直到对方将一张报纸砸到他们面前,她才看清上面的照片和大字,明白了乔远山盛怒的原因—— 刚刚出炉的洛城晚报,头版是她和乔司南早些时候在童欣的别墅前分手的照片。照片拍得不错,别墅周遭的景色看起来秋意盎然,真真是美极了。 而别墅门口那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黎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童欣。 这则新闻的标题是—— ‘新婚夫妻貌合神离,乔大少私会小情.人’ 小情.人? 黎洛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童欣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个称呼还真是够贴切的...... 一旁的司徒娟卷着一方帕子在手中,眼角已经哭红,“司南,你们给你爸爸解释一下,事情不是这样的!” 解释什么?这些记者出手迅猛,无孔不入,形容得还真是贴切......,她暗暗想着,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一旁的乔司南。 他也是依旧是站在原地,一脸不羁地看着乔远山,“父亲需要什么样的解释?我都可以给。” 谦卑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出一丝恭敬! “你!”乔远山气得浑身发抖,斑白的双鬓在水晶等下更显刺目,脸色更是有些不自然地苍白,“你跟我来书房!” “远山!”司徒娟上前抓住乔远山的臂膀,带着哭腔,“司南他还小,你......” “还小?!”乔远山伸手,指着乔司南,“看你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他二十六岁了,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结了婚成了家,这叫还小?!跟我来书房!” 说罢径直转身,朝楼上书房走去。 乔司南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很快恢复常态,跟着乔远山的步伐,上楼。 留下司徒娟和黎洛二人,站在大厅里。 前者一脸担忧地看着楼梯口,直到乔司南的背影消息,才侧脸,狠狠一眼剜在黎洛脸上,“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 “......,”黎洛心里冷笑一声,很想司徒娟一句,那么你的丈夫,你管住了吗? 不过乔家的浑水,她不打算蹚,所以在全身而退之前,她尽量不跟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起任何形式的冲突。 这是一种明哲保身的办法。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走得干净利落,互不相欠。 目光,落在司徒娟那涂满丹蔻的修长手指上,上次那个巴掌在自己脸上的残痛犹存,她不想再试第二遍。黎洛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妈,我去外面等司南。” 然后也不等司徒娟回答,匆匆出了主宅,站到外面的枫树下,看着乔宅中间那方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发呆。 看这个架势,乔远山只怕是要动手揍人了...... 心里闪过一抹痛快,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不是说他被乔家人捧在手里,摔都舍不得摔一下吗?自己此刻肯定是多虑了。 再说,就算他挨打,那也是活该。 乔大少的气焰,有人来压一下,也是好的。 秋夜长风,带来的凉意丝丝入股,钻入骨缝,脚趾像是有人拿竹签子在戳一样的刺痛,她忍不住跺了跺脚,脑中,不期然地就出现了许久许久以前,那层林尽染的枫林下,那个笑靥如暖阳的男子......,似乎,身上也没那么冷了...... ...... 乔家主宅,书房内。 古朴的檀木书架齐墙而立,乔远山就坐在书架前,一脸厉色地看着眼前的乔司南,“你可知道错了?!” 乔司南抬眸,一脸坦然地看着乔远山身后那墙壁上的长长藤鞭,不紧不慢地开口,“父亲说错了,那便是错了。” “......” 气氛,再度冷凝了好几度,直接跌至冰点! 乔远山起身,高大的身形如一座沉重的山,连投在实木地板上的影子都无形中给人无限的压迫感。他重重地握了握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整个大掌紧握成拳,绷得时青筋都凸了起来。 “你别不懂分寸!” “分寸?”乔司南无所谓地一笑,不闪不躲地直直看进乔远山清寒入骨的眼眸,“不如我学着父亲一样,尽享 一起被冻死 空气里,浮动着的血腥味越发浓厚,可乔司南也只是生生地挨着,脊背挺得笔直,连哼都不曾哼一声,更别说求饶的话了,可乔远山却用了全力,片刻之后,乔司南单腿跪倒在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尽...... 司徒娟在书房外听到这阵仗,急得双目赤红,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淌,可到底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许久之后,里面声音渐渐弱下去,她才敢一把推开门—— 乔司南已经被打得双膝跪地,整个人几不可见地轻轻晃动着,可一身傲骨,让他却怎么也不肯服输。乔远山更是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手上的鞭子也被他握得更紧,作势又要抡上来—— “远山!” 司徒娟被空气中的血腥味惊得眼前一黑,跌跌撞撞地扑上去,再也顾不了许多地抓住丈夫的手,涕泪纵横地开口,“远山,我求求你,别打了!司南他受不住啊!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远山!远山......” 她跌落在他身侧,一把抱住自己丈夫的大腿,涕泪横流,“远山......,如果司南有事,我也是活不下去了的......” 乔远山手上的动作一顿。 目光,落在司徒娟有些斑白的鬓角,和她泪流满面的脸,握住藤鞭的手,也微微松了松。 这个女人,在韶华最盛的年纪跟了自己,可自己却...... “罢了,你让他走吧,”他颓然地挥了挥手,“下不为例。” “司南,快回东来苑去!”司徒娟连忙唤了一声,生怕他不走,“黎洛在外面等你!” 乔司南倨傲地起身,却没有立即旋身,只是看着乔远山手中的鞭子,冷笑一声,“父亲还要打吗?若是没打够,您可以继续。不过童欣那边,我是不......” “不孝子!别在我面前提童家!”,乔远山像被挑了心中的刺一样,目光又是一沉,想要再度开打! “司南!”司徒娟怒其不争地吼了一句,咬牙捶地道,“给我走!你要看到妈死在你面前吗?!” “......” ....... 乔司南脚步虚浮地下楼,走到主宅门口,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纤细身影。 暗夜之下,她站在一片光晕之中,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呵出一团团的白雾。 应该是很冷...... 是的,冷。 或许她也和自己一样,感受不到在这段婚姻里,有任何温度的存在。而他们却只能如困兽一样被困在里面,如同被困在冰雪荒原之上一样,到最后,一起被冻死...... 只是这个时候的乔司南还不知道,他们除了被冻死,或许还有一个结局—— 相互,取暖。 不管是因为冷了,还是因为伤了,或许,这不仅仅是他们另外可能的结局,也是唯一的出路...... ps:喜欢的亲们,一定要收藏哦,么么哒~ 不速之客(8月18日的提前更) 睖睁了许久,乔司南才慢慢朝黎洛走去。 黎洛才见他出来,心里不由得松了松,想着总算可以回去睡觉了。可却见他一向神采飞扬的脸颊上早已染了密密的细汗,脸色更是不自然地苍白,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心下突地有些不忍,她到底迎了上去,扶住他往东来苑走,“要不要叫电动车?” 乔司南抬眸,看了眼书房的灯光,咬牙道,“自己走!” “......”,都这个时候了,还逞能。 呵,真是无敌神勇铁金刚! 黎洛也不反驳,只扶着他,一步一步往东来苑走去,“你还好吧?” 他顿住脚步,一脸莫测地看着她,想从她表情里寻找出一丝幸灾乐祸,可是,却没有找到,于是冷冷一哼,“看我挨打,又被禁足一个月,你开心了?” 还真挨打了......黎洛讶然地挑了挑眉,和他对视,眼中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我有什么好开心的?你想多了。” “是吗?”乔司南冷哼一记,“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再去找童欣。我不会不要她的。” “也不关我的事,”她淡淡地回应着他质疑的目光。 乔司南恣意地打量着她的表情,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虚伪,可却没有成功。心理涌出一股子莫名的火气,他一把摁在她的肩膀上,将全身的重量压了过去,“扶我回去!” “......” 两个人一个冻僵,一个受伤,就这么拖着有些虚弱的身体,一步一瘸地往东来苑走去,倒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 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黎洛脚步才轻快了几分,扶着他飞快走进屋内。 可东来苑里,却早已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对方一脸惊喜和期待地看着她,双手却也紧张地绞住自己的衣摆,“小姐!” “小素?你怎么来了?”黎洛亦是一脸吃惊。 这是在洛宅那边服伺自己的佣人,跟自己感情亲厚一些的小素。 “洛小姐让我过来跟着你。” 洛凡诗会让她过来,也是为自己着想,黎洛心里一暖。 可小素却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黎洛问。 “......”,到底是十几岁的山里孩子,淳朴地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话也是藏不住的。小素看了一眼黎洛身旁的乔司南,才怯怯地开口,“洛小姐说,今天报纸上的事,她都看到了。让我过来好好照顾您,说早点生下大少爷的孩子,他就不会再去外面拈花惹草了。” 黎洛一愣,脸上的笑渐渐僵住,似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bā光了衣服一样的难堪感铺天盖地而来,如数九寒冰水一样冻得她瑟瑟发抖,将心中那一抹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浇灭,只剩下袅袅轻烟,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 新婚的那天小素都没有跟着自己过来,怎么可能今天过来只单纯地是为了照顾好自己...... 呵呵,这就是她的妈妈。 在看到这样的新闻之后,又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推入深海之中的亲生母亲! 她狼狈地扯了扯嘴角,放开乔司南,脚步踉跄着上楼,“我累了,先睡了,小素你......,也早点休息吧。” 奔到卧室,一把将自己甩在那张似无边无际的大床上,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地喷涌而出。 那是她的家,是她的妈妈,可她却连做做样子,假装疼一疼她这个女儿,都不肯啊......她将脸埋在丝滑的被单内,不消片刻,眼底已经晕染开了一片。 可身子,却突然被人翻了翻,她睁眼,乔司南的结实的胸膛已经压了上来,铺天盖地地,让她无处可逃,就这么怔怔地,被压在身.下。 她的目光,跌入他深不可测的眸潭之中,深深地,与他交缠在一起...... ps:明天(8月18)要去医院复诊挂针,所以白天不在不能码字,今天提前写出来提前更了,明天争取下午再更一更,希望中午可以回来哈,么么~ 我都还没和你洞房怎么舍得死? “用领带勒我的时候不能挺能的吗?怎么现在哭丧着一张脸?我又没被打死,你不会守寡的,现在哭个屁啊?” 乔司南抬手,触到黎洛一脸的泪,他微微一怔,旋即却又轻松地开口,“都说祸害活千年呢,别哭了!” “你.....” 他这样压着自己,让黎洛觉得尴尬不已,她冷冷别开眼眸,不过倒是因为他的煞风景而哭不出来了,只闷闷道,“知道自己是祸害,就不要来祸害别人!” “你是别人吗?”他轻轻用手指弹了弹她的眼角,“你是我乔司南明媒正娶的老婆!我不祸害你祸害谁?不准哭了,我又没死!去给我找药膏来!” 明媒正娶的老婆...... 黎洛一怔。 “不信?我都还没和你洞房,我怎么舍得死?”,他轻浮地开口,还伸手,在她脸颊上用力捏了一把,“这么水灵.......,当然得先洞了房......” “滚!” 他胯.间的尤.物饶是沉睡之中,也气势逼人地抵在她的柔软之处,惊得黎洛怒吼一声,一把将他的肩头推开,掀翻到一旁,换来乔司南一阵痛苦的闷哼,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 “对不起!”她惊了一下,这才想起他的伤在背上,于是迅速站起,这次是真心实意道歉。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谋杀亲夫啊你!”乔司南痛得龇牙咧嘴地捂住自己的腰,“快点把我翻过来!” 黎洛手忙脚乱地将他翻转过来,这才发现他今天穿在身上那件薄薄的韩版西装都被打破了,心下一惊,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撩开他的衣服,便看到了那几道至肩胛骨蜿蜒而下,狰狞盘踞在那古铜色背上的伤口,一直到尾椎处,才停止。 背上的软肉都被掀开,森森见骨,血更是糊了一背,又腥又粘。旁边还有许多青紫交错的鞭痕。 她惊呼出声,“怎么会这么严重?!” 乔司南不以为意地掀了掀眼皮,“真是没见过世面。小时候他直接一把椅子飞过来,把我腿砸折了的时候都有。这点伤,对小爷我来说简直小意思。” “我叫医生过来!”黎洛拿起电话,就要打到乔宅的私人医所去,却被乔司南一把摁住。 “医生都见怪不怪了,这点小伤,你帮我处理好了。楼下储物柜里有我平日里惯用的药。” 黎洛有些听不下去,眼眶莫名发酸。 她拉过薄被盖在他身上,“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药。” 说罢,逃难一样匆匆出了卧室。 而乔司南则是侧脸,看着她有些惊慌的背影,无声地垂了垂眸。 想起刚才楼下小素的话,他出了一会儿神。 看来她和自己一样,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又都没有家的人....... ....... 给乔司南擦药的过程异常惨烈,只因为这个公子哥虽然从小被打皮实了,可是到底也是矜贵得不得了的人。 于是这一晚东来苑的所有佣人都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你轻点,轻点,哎——” “你是不是女人,这么大力,你想弄死我啊?” “哎呀,就这个力道,太舒服了......,很好......” 佣人都捂住耳朵,却又忍不住留出一丝缝隙,认认真真地听着。 心道,前两天还恨不得一个眼神就能将对方挫骨扬灰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感情真是突飞猛进啊! 而且这个进度还不是一般般的大,因为一直折腾到了半夜,声音才停歇下去。 一切,恢复了平静。 可却没人知道,这些声音,都被躲在暗处角落中的人录了下来。 那人得意地扯唇,露出森然一笑,然后按下手机中的发送键。 录音,很快被发到另一部手机上。 对方点开扬声器,听着那乔司南的话,脸色,渐渐阴沉狠戾起来,而半刻之后,那部手机被砸到墙壁之上,瞬间,分崩离析! 乔司南,黎洛......,你们不配,过得如此快乐! ps:要收藏哈,么么哒~~ 掀开她的被子 黎洛涂满药膏的手在乔司南线条流畅的尾椎骨上完美有力地一收,噌地跳下床,“拜托您老别叫那么大声行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乔司南被她折腾得差点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听她这句话,便愤怒地侧脸,眼神自然带了几分挑衅,“你想得美!” “......” 黎洛挑了挑眉,干脆不再搭话,转身走进洗手间,将自己手上的药膏洗干净,又收拾了一番才出来。 均匀有力的呼吸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内,她垂眸一看,才发现乔司南已经睡着了。 黎洛和衣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不知怎地,还是又起身,将被子重新扯上来,盖到他的身上,目光,淡淡扫过他的侧脸。 不得不承认,这厮安静的时候跟平日里的花花大少有点不同,此刻还是有几分人样的。浓眉星眸,鼻子高挺,侧面看上去像石壁上拓印的浮雕,轮廓分明到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描摹...... 鼻腔里突地痒了痒,打了一个喷嚏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盖被子就这么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坐在床上看他。 真是疯了! 马上拉过自己那床被子,躺下,轻轻合上眼睛。 可就在她睡下去的那一刻,乔司南一直合着的眼睑慵懒地掀了掀,长臂突地一伸,闲闲地就搭在了黎洛的腰侧,温热的指腹顺着她完美的线条轻轻摩挲了一下,“刚才偷看我那么久,是不是想让我对你干点禽.兽的事儿啊?” “......”,黎洛一僵,全身像被他的手点了魔法一样,僵硬得如同一条刚刚从冻库里拖出来的死鱼,同时也不忘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话砸回去,“你想得美!” “是想得挺美的。” “......”,一把将他的手臂挥开,再度起身,啪地一声拧亮床头的灯,“我去洗澡。” “你刚才不是洗过了吗?” “我喜欢洗澡不行啊?!” “......” 在洗手间里又磨蹭了许久,黎洛才出来。还好,这次乔司南是真的睡着了。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上/床。 这一·夜,她睡得比前几晚更惊醒许多,直到窗外的天蒙蒙有些发白,才最后沉沉地睡去。 乔司南经过一·夜休整,背上的伤也好了几分,见黎洛背对着自己,只留下一个冷淡疏离的后脑勺给自己看,心里嗤笑了一声。 她还真当自己是急色.鬼了不成!外面上赶着要扑到他乔司南怀里的女人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了,他又岂会稀罕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 黎洛将被子蒙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在外面。 乔司南起身,看到她的头发又长又密,如一丛鸦羽一样黑沉沉地散落床上,心里又忍不住想恶作剧一把,于是上前一把将她的被子掀开。 结果却是不掀还好,这一掀—— ps:收哦收哦~证明你们对我是真爱哇~~~么么~~~,明天争取更个大章呢! 牡丹花下死...... 乔司南看着被单下的黎洛,被她惊出一身冷汗,本能地快速往后小退了一步,可后腰一不小心又撞到了床边的五斗柜上,痛得他闷哼一声,“死女人,你给我起来!” 黎洛瞬间睁眼,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他指着她的脸,指尖不受控地微微发抖。 “哦,”黎洛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去浴室化的妆,一脸无谓地起身,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深紫色的血盆大口和超夸张的浓黑烟熏妆以及猴子屁股一样的腮红和故意粘在唇边的那一颗带了几根毛的大黑痣,“防止你狼变嘛,理解一下。” 新婚那天就把这些东西带来了,没想到还真得能派上用场。 “......”,乔司南哭笑不得,扶着自己的后腰,“你觉得我一伤残人士能把你怎么样?” “谁知道啊?”黎洛从梳妆台上拿起卸妆水,拍到自己脸上,“不是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听说乔大少也是有这样的气魄的。” 乔司南痛得龇牙咧嘴,也不忘反唇相讥,“你是牡丹花吗?我看你就是个狗尾巴草!” “谢谢夸奖!” 黎洛淡淡瞄了他一眼,一派轻松地走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将门合上。 “死女人!我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永远不会看上你!死也不会!” 他对着紧闭的雕花木门,狠狠地吐出一句。 “那样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希望你努力做到!” 黎洛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句回去,然后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温水,泼到自己脸上。 心中发酵了**的沉闷,似乎也随着窗外云层中漏出的第一缕曙光一起,渐渐消失了...... 而此刻外面一脸愤怒的乔司南还不知道,日后每每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这些个狠话,都悔恨到百爪挠心,然后默默地去挠墙......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被乔远山禁足,乔司南倒也老实,只百无聊赖地待在二楼的影音室里看一些国际重大赛车比赛的录像,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不过黎洛并不关心这些,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注意乔司南的动向。 因为一早便有佣人到东来苑来传话,说是乔老太太请她过去。 哪里担得起老人家的一个请字? 黎洛吃完早餐就连忙收拾了一下,跟着佣人来到了老太太住的泰和苑。 苑子在乔宅的最北端,依着山,最是安静。 一进那扇朱漆大门,便闻得满院子的四季桂开得正香,让人略带了几分浮躁的心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徐徐推开紫檀木的雕花房门,便见得不远处靠窗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着褚色对襟薄袄,银发如丝的老人。 “老太太,大少奶奶来了。” 一旁点着熏香的佣人小声地提醒着,黎洛认得这人,她是乔老太太身边的使唤婆子,跟了老太太几十年,唤名桂婆子。 乔老太太早年随夫姓,单名一个蓉字,在旧年代亦是大家闺秀,却跟着丈夫一生戎马,到了中年才安定下来。乔老先生去世之后,乔蓉便将乔家的大权全数交给了独自乔远山,自己在泰和苑种花论药,安享晚年。 乔蓉悠悠转醒,一双洞察世事的锐利双目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尤为威严,她抬眸,看向黎洛,并不言语。 黎洛赶忙上前,“奶奶。” “丫头来了。” 乔蓉伸手,示意一旁的桂婆子扶自己起身,可黎洛已经先一步上前,十分小心地将老人扶起。 结婚之前,她在洛家见过乔蓉一面。 当时老人家让自己陪她下棋。 黎洛虽然大大咧咧惯了,可自小也被自家外婆教养得极好,琴棋书画都颇通一些。于是自然而然地就陪着乔蓉下了一盘棋。 谁知这一盘棋下完的第二天,洛凡诗就告知她,乔家会和洛家联姻,她未来的丈夫.....是乔司南。 乔蓉扶着黎洛的手,缓缓走到梨花木的书案边,“丫头,可知今天我房里点的是什么香?” 黎洛闻了闻,那香始时微微泛苦,可到了心肺处,又让人觉得甘甜沁人,没有一丝杂味,绝对是极好的香了。 “还请奶奶赐教,”她对老人向来尊重,语气也放低了些许。 乔蓉轻轻一笑,没 醉闻美人香(修) 黎洛心中哀哀一叹,颇带了几分无力地重复道,“夫妻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准......离婚。” “嗯,你知道便好,”乔蓉拍了拍她的手,“夫妻之间,就如我点的这香,有的夫妻是先甜后苦,有的,则是先苦后甜。不可能一直甜到头,也不可能一直苦到尾。既然进了我们乔家的门,那便是我们乔家的人。离婚这个念头,永远都不要动。” “......” 自己的想法被看穿,黎洛脸上生出一丝火烧火燎的羞赧感,她张了张唇,想要说点什么,可在老人慈蔼的目光下,迫不得已地将自己的反骨悄悄顺了回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奶奶。” “那便好。司南挨了打,我也不留你吃午餐了,回去陪着他吧。” 乔蓉转身,吩咐一旁的桂婆子,“把这幅字送给大少奶奶。” 桂婆子应了一声是,将桌上乔蓉的墨宝卷了起来,恭谨地放到黎洛手中,又送她出了门口,将将一直揣在怀中的一个檀香小木盒递给黎洛,“大少奶奶,这是老夫人准备的一点心意。她老人家怕您不好意思要,所以嘱托我现在给您。” “......” 都出门了,不要也得要了。 黎洛将盒子接了过来,“替我谢谢奶奶。” “大少奶奶慢走,”桂婆子见黎洛走远,才折身回房,将乔蓉安置回那张太师椅上,轻轻开口,道出自己的疑虑,“老太太,昨晚那个新闻说明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没感情,您又何必......” “你不懂。” 乔蓉轻轻合上双目,想起那一日和黎洛下棋的情景—— 到底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后代,黎洛和自己下棋,也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输赢不惊,谦和有礼却又步步为营,心思缜密到许多男儿郎恐怕都及不上她。 且除黎洛之外,乔家只怕也娶不了别的孙媳...... 她默了默,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佛珠,转得快了起来...... 而老太太却不知道,自己挑来的孙媳,此刻正站在东来苑门口,正在将自己送她的那个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一看就能看出它有许多年岁了,色泽莹润不说,还圆润得像打磨过的一样。 黎洛心里一惊,瞬间想起电视上那些狗血的祖母赠传家宝又循循叮嘱孙媳妇要好好照顾孙子的桥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又将奶奶手书的那副墨宝快速打开—— 再度看着宣纸上的八个字,她顿时觉得鸭梨山大——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奶奶,您这要是要为难死我的节奏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禁足的一个月时间里,乔司南倒也规矩,除去中途鬼祟着要黎洛给自己打掩护想出去,被黎洛拒绝之后发了两次不大不小的火之外,也没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两个人朝夕相对,针尖对麦芒的时候不少,可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剑拔弩张了。 他们相处模式反而渐渐地开始往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方向奔着...... 这是好事,乔司南想。 所以禁足期一满,他便跑了个没影,开着自己那辆又sao又拉风的酒红色玛莎拉蒂直奔洛城最大的销金窟——醉闻美人香。 如此香/艳的名字,出自乔司南穿开裆裤的发小高远臻之手。 所以高远臻名字虽然高大上到不行,却也和乔司南一样,嘻嘻哈哈起来没个正形,此刻见到许久不见的乔大少,他也自然是要揶揄一番—— “新婚燕尔的,窝在家里个把月不出来,你就不怕精.尽人亡?” “去你大/爷的,”乔司南一拳不轻不重地捶了过去,“小爷我一天的量抵得上你一辈子的量,永远都是‘精力’无穷!你放心好了!” “滚!”高远臻还了一拳回去,“去头等舱?” 头等舱是美人香顶楼中最豪华包厢的名字,常年为他们几个发小预留着,不接外客。 “不去,去楼下赌场来几把!” 乔司南摩拳擦掌,往楼上走去,跃跃欲试。他并不嗜赌,只是这个月实在憋得疯了,需要寻找一下刺激,便到了赌场。 高远臻叫来赌场的高级荷官,“好好伺候着乔大少。” 然后便转身回到头等舱,继续自己的灿烂夜生活。 洛氏童话——白雪公主和仙蒂瑞拉 洛氏童话,这个由黎洛祖辈们缔造出来的百年品牌,专业制造各种类型的童车以及周边的婴童产品,占据了国内的绝大多数市场,成为一个传奇。 而这个传奇在洛城市中心拥有着这幢童话般的洛氏城堡,更是堪称地标氏的建筑。 黎洛一袭宽肩束腰的蓬蓬裙,将头发用卡子固定在脑后,再用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发带将前额的碎发都拢住,配上身上那袭宝蓝色的泡泡袖裙子,堪堪就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那样樱唇雪肤乌发的模样。 一路拎着珍珠色的小包走进城堡,轻快地和人打着招呼。 她是洛氏童话的设计总监,是以所有员工都对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做事却兢兢业业的总监十分熟悉,不停地有人上来和她说话。 黎洛笑得非常放松,又惬意地看着周遭的布置—— 整个会场延续了洛氏一贯的风格,依旧是童话里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城堡内被装扮成了迷雾森林——幽幽灯光下,耸天而立的树木,潺潺流水的声音,还有林中木屋背景的舞台,以及缭缭轻烟。 如梦如幻,同时却又低调地彰显着洛氏童话在业界首屈一指的实力。 只有在这里,黎洛才是真正地快乐的。 她素手一伸,从木制的架子上端了一杯蘑菇杯盛着的野果酒,款款地往宴会的主桌走去。 穿着中世纪骑士服的侍者立刻为她拉开椅子,“黎小姐,请。” 黎洛道了一声谢,便坐在椅子上,垂眸品酒。 人们陆续进场,都穿着各自准备的华服,一时间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他们是受仙女邀请来参加一场森林音乐会,而不是市侩的年会。 可黎洛却知道,那华服之上,虚与委蛇的笑脸,冠冕堂皇的话语,和追名逐利的心都无时无刻地在提醒她,人间永远是人间。 思忖之间,便听得掌声雷动,宴厅大门被侍者徐徐拉开。 她侧脸,便看到了门口的“洛家三口”。 洛凡诗几十年如一日的白色曳地长裙,一头长发尽管已经略有枯黄,却还是被她披在了肩头,头上,带着一顶祖母绿镶嵌的钻冠。 她永远是这样,永远住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做着她的洛小姐。 而旁边跟着的,自然是安建国和洛倾倾。 人们自动站成两排,不遗余力地说着各种恭维的话,只为换来洛凡诗一个淡然的笑意,然后又看着他们徐徐而入,在主桌上落座。 洛凡诗见到黎洛,目光凝滞了一秒,便别过眼去,淡淡地坐在安建国为她拉开的椅子上。与自己女儿隔着一张大大的圆桌,不言不语地看着舞台。 只有洛倾倾,施施然地坐在了黎洛旁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姐姐。” 黎洛嘴角迅速噙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带着几分讥讽转头,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洛倾倾今天的打扮—— 洛倾倾今天穿着嫩黄色的公主裙,头发纽成两股细小的麻花盘在脑后,还顶着一顶黄色小钻冠,脸上化着甜美的樱桃妆。 “你真当自己是仙蒂瑞拉吗?”黎洛讥诮地笑了笑,“看你脸上打了那么多粉,打扮得倒是挺像的。” 洛倾倾巴掌大的小脸一白,长长的睫毛下意识地往下垂了垂,像一只受惊的蝴蝶一样犹自颤抖着,“姐姐......” “呵,”黎洛伸手,将自己手中的蘑菇杯和她面前的碗盏碰了碰,发出一声清脆的皲裂声,“要做灰姑娘,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姐姐,我......” “嘘——”,黎洛突然将手放在洛倾倾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年会开始了。不要打扰我的好心情,所以,请你闭嘴。” 洛倾倾眨了眨委屈的大眼,倒是也没有再说话。 安建国让人看不清情绪的目光往女儿这边扫了扫,下一秒,又回到了洛凡诗身上,继续充当二十四孝好伴侣的角色。 台上的主持人很快宣布年会开始,一群孩子们被人从后台领了上来,明明是这样梦幻的舞台,明明是那样活泼明媚的孩子,却偏偏有人将他们套上成.人一样的西装,礼裙。脸上还涂着红红厚厚的胭脂。 活似一只只生生被大人催.熟的桃子,在台上按照老师的指挥按部就班地移动着,还形式大于内容地唱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意思的歌词...... 黎洛面无表情地打了一个呵欠,余光看到旁边的洛倾倾一脸兴奋,还时不时地给台上的孩子们做出鼓励的手势。不消猜,这肯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黎洛身上。 大家看着她,就像看到了童话中含着金汤匙踩着水晶梯出生的公主一样,目光中有羡慕,嫉妒,探寻和......畏惧。 然后,所有的目光,都变成了同样的情绪——震惊,惋惜,甚至,是同情和怜悯。 在这样的目光中,黎洛定定地,不悲不喜,不惊不躁,一瞬不转地看着台上的洛凡诗。 自己母亲刚才说的是—— “她是,洛倾倾。” 洛倾倾?洛倾倾! 三个字犹如一声惊雷,将所有人定在了原地,看黎洛的目光,也渐渐地又都变成了同情...... 黎洛收回视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她这盆水,在母亲洛凡诗的心里蒸发得是不是太快了?或者说,她黎洛在洛小姐心里,从来是水过无痕的? 疏淡地看着一脸惊喜的洛倾倾和安建国,她缓缓开口,“安叔叔苦心经营,一朝如愿,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好。” 洛倾倾心中狂喜滔天,却又不得不极力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做出一副为难又勉强的模样,“姐姐,对不起,我.....” “黎洛,不问问为什么吗?”,洛凡诗的声音,透过话筒,犀利传来,响彻全场! 自己的母亲当真是,一点余地都不想留吗?! 黎洛盯着洛凡诗,目光沉沉,只觉心中的那根裹着血肉的弦,倏然被拉紧,一点一点地,快要断开...... “母亲做的决定都很正确。我从不怀疑,”她平静地开口。 ceo?做了ceo就会开心吗?所谓快乐,很多时候,跟地位其实无关。 她庆幸外婆在自己小时候就将这样的价值观教给了自己,所以现在,即便全世界都同情她,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难堪。 “作为母亲,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女儿对我这样无条件的信任?”洛凡诗移了一步,轻松地耸了耸肩,甚至连唇边都挂上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众人一怔,现场的气氛,终于又渐渐放松下来,有高管开始提出问题。 洛倾倾从未去过洛氏童话上班,他们不得不请示洛凡诗要给洛倾倾安插一个什么职务才好。 洛凡诗却连一瞬间都没有思考,早有安排地开口,“洛倾倾小姐将从设计总监一职做起,逐渐熟悉公司的业务。” 此话一出,又是轩然大波,几位高管面面相觑,为难地看向黎洛,“黎小姐,这.....” 一股如刀刃的阴凉瞬间从脚底窜起,直奔头顶。 这一刻,黎洛只觉最讽刺,最残忍的词语,不过母女二字! 她在乔家过的日子,她相信洛凡诗不会不知道!可她却连自己的最后的快乐,都要剥夺...... 黎洛紧紧地,攥住手中的桌布,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起身掀桌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地开口,“你,有什么代表作吗?” 设计总监?!她算哪根葱?!随随便便学了两年设计,就想取她黎洛而代之,她洛倾倾,不配! 可洛凡诗却还在咄咄逼人,“洛小姐今天也带了自己的作品,想要展示给大家。” 洛小姐?众人知道的洛小姐是洛凡诗,但是从今天起,这个洛小姐,变成了洛倾倾! 洛倾倾勾起一抹笑,优雅起身,脊背挺直得如同被注入了铁水,不卑不亢地走上舞台,将手中的u盘交给主持人,美眸中流光飞舞,一派得意,“今天我带了一个设计过来,请大家多多指教。” “她凭什么?!”设计部的同事已经开始愤怒地打抱不平,“她连设计的工作经验都没有?!黎小姐,这对你不公平!” “静观其变,”黎洛看着台上的屏幕,“我们看看,她有什么好的设计。” 屏幕缓缓被点亮,所有人屏住呼吸,或带着幸灾乐祸,或带着事不关己地心情,看向上面那一副渐渐显影的图。 同事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得连声音都开始颤抖,“黎小姐,您......” 黎洛亦是震惊地看着那幅图,心中那根弦,终于,在这一瞬间被绷到了极致—— 周遭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黎洛看着洛倾倾那样意气风发地在台上介绍着这台童车的设计亮点—— 最轻便的航空材料打造,最柔软的座椅,最便捷的折叠方式...... 全身的怒气因子,在这一瞬间,终于被点燃! 这是自己的 乔司南到了 (这一章是接23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亲们在中间看到一章24探监的空白章,请自动忽略,不影响阅读。那是系统抽了.....o(╯□╰)o) 啪—— 巴掌声被话筒放大了无数倍! 年会瞬间被黎洛变成闹剧,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一巴掌,是教你,做人要有度。做ceo,你可以做,我不稀罕。设计总监,你也可以做,我照样不稀罕,可是我的设计,你不配盗用!” 用尽了全力的一巴掌,震得她的虎口的微微发麻,黎洛看着洛倾倾,眸中的火越烧越旺,“人可不要脸,但是要有下限!” 洛倾倾捂着脸,兀自颤抖着,忍着哭声,看向台下的安建国,委委屈屈地开口,“爸爸......” 可黎洛已经再度抬手,第二个巴掌已经扬起,在空中高高地往下猛地落了下来—— 手,却被人中途拦住。 洛凡诗一脸怒气地将她的手甩开,“黎洛,不要发疯!” “我发疯?!”,黎洛往后重重一退,心中还是避无可避地觉得受伤了,“这个设计你也看过,这是我的设计!她是个小偷!她盗用了我的设计!” 洛倾倾躲在洛凡诗身后,如惊弓之鸟一样看着黎洛,“姐姐,我没有。” “你没有?!”黎洛嗤笑一声,“这次你走不了运了,这个设计图,不止我一个人看过,对不对,母亲?” 她抬眸,目光晶亮如钻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像个犯了错要找老师评理的孩子一样,心中充满了对公平的向往和所有的小心翼翼,她压低声音,“母亲,您还记得这个设计图吗?” 记者的镁光灯依旧不遗余力地闪着,要拍下台上三个女人的每一个表情。 而洛凡诗,是所有一切的审判者。 她的答案,会成为明天洛城所有报纸的头条! 到底,是她嫉妒成性打了洛倾倾,还是洛倾倾真的盗用了自己的设计,全在洛凡诗一张嘴上! 所以黎洛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委曲求全,不是因为她怕,而是因为不想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业毁于一旦。 而盗用设计的这顶帽子,不管是扣在自己头上,还是洛倾倾头上,在设计行业里,都足以让人永不翻身! 现在,这一切都只看洛凡诗的回答了! 她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不小心泄露了自己隐隐残留的希冀...... 洛凡诗脚下跨了一步,站到两个小辈之间,又往后退了一步,三个人瞬间形成三足鼎立的态势。 然后,就听见洛凡诗淡淡开口,“帮我把黎小姐请出去吧。她不适合再参加这个晚会了。” “您说什么?!”,头顶的灯光切下来,将洛凡诗的脸分割成好多阴暗不明的切面,可黎洛却觉得,第一次见到这样陌生的母亲。 陌生得,连那张脸,她都快要不认识了。 而紧绷许久的心弦,终于砰地一声断裂,弹至心壁的软肉,发出尖锐的刺痛,痛得她眼前都发黑了...... 洛凡诗的秘书匆匆上台,对黎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却被她一把挥开! 她咬紧唇肉,努力控制住眼膜上那一层水雾的张力,不让它们凝结成泪水掉出来,“我没那么娇贵,自己会走,不需要人帮忙!” 抓紧自己手里的小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离开会场。头,始终高高扬起,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她的母亲,终于再一次诠释了对自己的厌恶——洛氏童话的设计部是她的心血,可这份心血,却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拱手送人! 以后,这个家,她也不必回去了吧?! 刚刚在主桌上和她说话的同事看不过去,连忙跟了出来,“黎小姐,我送送您。” “不必,”黎洛抬手,拒绝对方的好意,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不合脚的东西,穿多了也没用,谢谢你。我现在不是洛氏的人了,可你是。所以,不要让自己被人诟病。你回去吧。” 职场上瞬息万变,洛倾倾成了自己的上司,焉知会不会为难自己。对方一听黎洛如是说,立马也想到了这层利害关系,于是也不强求,只看着黎洛打车走了,便折身回了宴会厅。 此刻里面已经重新热闹起来,洛倾倾的就职公告已经完成,所有人三三俩俩地聚在长形餐桌边,还有人忍不住聊着刚才的八卦。 一切,了无痕迹...... 打脸?那是我女人心慈手软 洛家三口站在餐桌边说着什么话题,洛倾倾乖巧地讨好着洛凡诗,将后者脸上引来一片笑意盈盈,等到乔司南靠近,众人才将他看清楚。 “请问,黎洛呢?”他在三个人面前站定,“怎么没见到她和你们在一起呢?” 洛凡诗一怔,脸上古井无波,“她中途走了。” “走了?”乔司南佯装懊恼地锁了锁眉,闲散地往身后的餐桌上一靠,语气中似有无比失望,又有几分不羁,“说好了等我一起来跳过舞再走的嘛,怎么还提前走了呢?” “姐姐她不舒服,所以提前走了,”一旁的洛倾倾轻柔开口,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刚才眼光中的迷恋,“姐夫您如果想跳舞,我,我可以......” “我有和你说话吗?”乔司南打断她的话,尔后抬手慵懒地将自己的袖口解开,轻轻翻了翻袖子,视线犀利地胶着在她脸上,盯得洛倾倾心里一阵打鼓,“你配和小爷我说话吗?” “......”,洛倾倾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间尴尬得不能再尴尬,脸上红霞一片,委屈到不行,“姐夫,我......” 场内记者众多,洛家颜面顿时扫地。 “司南,”洛凡诗这才拉住洛倾倾的手,“黎洛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如果觉得无聊,也不必在这里就是。” “无聊?”乔司南剑眉邪佞地一挑,目光环视过全场,“有我乔司南在的地方,怎么会无聊?” 两个手的袖子,刚好在此刻被他撩至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 他瞬间转身,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拽住纯白的桌布,猛地抬起,用尽全力一扯—— 长长的白桌布,随着他优雅却又力道十足的动作,瞬间被抽离到空中,继而—— 哗啦一声,长餐桌上的杯盘碗碟都被他高高地抛向空中,然后,尽数摔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络绎不绝,瞬间将宴厅内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场内的温馨气氛便被他这一举动破坏殆尽。 周遭的人皆是抱着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司南,你这......不妥当吧?”,安建国连忙上前打着圆场。 乔司南一把扔掉桌布,看着流了一地的果酒将地毯染成一片猩红,才轻轻抬起脚,一脚踩在那些碎瓷片上,让自己脚下再度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之后又缓缓开口,目光如鹰隼一样巡视过每一个人脸,“你们给我记住,黎洛她可是我乔家的大少奶奶。若是有人敢欺负了她......” 他转手,修长的指定定地指向洛倾倾方向,指着对方红肿的脸颊,“打脸?!那是我女人心慈手软!落到我手里,我直接拿这些碎瓷片毁她容!不相信的话,尽管撞枪口上来试试!” “还有你,”他再度看向洛倾倾,“别叫我姐夫,黎洛可从来都没承认过有你这么个妹妹!” 说罢,也不看众人的目光,像一个轻狂又骄傲的魔术师那样,将一切弄糟之后,又不管不顾地径直扬长而去! 场内若有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他! 车子飞快离开洛氏童话,乔司南郁躁地扯了扯领口,刚才一番痛快之后,他心里反而有些隐隐地不安。 可又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不安,只能将车子开得更快,驱散心中陌生的感觉,直到路边一抹瘦削却又熟悉的身影,不期然地闯进了他的视线,他才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将车子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大步走上前去,高阔昂藏的身躯挡在她的头顶上方—— ps:喜欢大少今儿的表现吗?各位小主记得点赞哦!咱明天继续! 打狗也要看主人 乔司南大步上前,将自己高阔昂藏的身躯挡在黎洛的头顶上方—— “黎洛,你跟个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外面,是想干嘛?!” 她头上的蝴蝶结像被霜打了一样皱巴巴地蔫在头发上,脸上是恹恹的神色,脚上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身上的裙子更是拖了一地的泥巴。 没来由的,乔司南心口一拧...... 这个女人,蠢成猪吗?不会照顾自己的吗? 黎洛抬头,便看到了一脸不耐的乔司南。 她从宴厅出来,整个人渺渺茫茫,寂寂杳杳地,竟是觉得自己没地方可以去了,便叫司机将自己随便放在路边,走着走着,便到了这个广场上。 心里被掏空了一样地难受,她看到了自己映在旁边水池中的倒影。白雪公主被后妈赶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惨? 她没有后妈,可是自己这个亲妈,却远远比后妈来得残忍。 一刀一刀地割在她身上,却不足致命,总是不能让她绝望,却又让她无尽地失望。凌迟,也没这么残忍吧? 没想到会遇见乔司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目光,将他的打扮上下看了一遍,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 为什么,那么像情侣装? 乔司南感受到了她的打量,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掩饰住眼中的尴尬,语气却凶狠得紧,“看什么看?!你和小爷我撞衫了,你还好意思看我?!谁准你和我穿一样颜色的裙子的?!” “......你还可以再自恋一点,”黎洛无语地看着他,“乔、司、南!” “......还不是为了去参加你家那个什么破年会,”他扯了扯肩头的宝蓝色缨络,十分不耐。 “......你去年会了?”黎洛惊讶地瞪大眼睛,巴掌大的小脸上两行泪痕犹为突出。 “......”,乔司南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口快说漏了嘴,连忙张了张口,刚想否认,可广场上巨大的led显示屏已经开始播报新闻—— ‘乔大少护妻心切,怒砸洛氏宴会厅’ 屏幕上,反复播出着他站在宴厅中间,如睥睨一切的王那样,淡然却又狠绝地说着—— “你们给我记住,黎洛可是我乔家的大少奶奶。若是有人敢欺负了她......” “打脸?!那是我女人心慈手软!落到我手里,我直接拿这些碎瓷片毁她容!不相信的话,尽管撞枪口上来试试!” ...... “......”,黎洛目瞪口呆。 这是乔司南吗?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不是讨厌这段婚姻吗?为什么还说.....自己是他的女人? 她想不通。 旁边一对小情侣从两个人身前经过,女的一脸艳羡地看着屏幕,“你要是能像乔大少护着他媳妇儿那样护着我,就好了。” 男的拖着自己的女朋友往前走,一脸嫌恶地看着屏幕上的人,“他那是疯了,走吧走吧,别看了。” 乔司南:“......” 黎洛回神,心里的郁闷之气竟是被缓解了不少,她看向乔司南,“乔司南,谢谢你。” 霓虹晕染的光影之下,他的侧脸柔和又俊朗,眼神里星光点点,跟平时有些不一样,而且,似乎他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从小到大,他是第二个这样维护着自己的人...... “......”,乔司南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远处,“不是为了你,我只是在教他们,打狗也要看主人。” “......”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黎洛无语地垂眸,嗤笑了一声,刚刚对他才有的一点感激瞬间消失不见,她骂自己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他乔司南是谁?在他眼里,只怕乔宅门口的那两只石狮子都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更何况她黎洛还是个大活人?而且好歹也是他挂名的妻子,与他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 只怕今天这样闹脾气,只是为了他乔大少的面子罢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皱皱巴巴的裙子,语气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清,“走吧,回去。” “回去?”乔司南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陀飞轮,“才十点,回去个屁。” “......乔家的门禁你是不是忘了?你不回去,那我先回去了。” 乔家 另一个乔司南 黎洛一怔,“去哪儿?” 乔司南的夜生活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此刻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自己脱身。 可他却一把揽过她的肩头,“跟小爷走!有肉吃!” “......” 坐上乔司南的玛莎拉蒂,黎洛飞快地在心里给出一个评价—— 什么人配什么车。 人车皆sao这个词简直是为乔司南量身定做的。 他却浑然不察黎洛对自己的评价,只将车开得又快又惊险,很快便出了城。 窗外的霓虹越来越少,黎洛终于开始心慌起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现在才知道怕?刚才干嘛去了?”乔司南邪佞一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要把你卖了!卖到山里去!” “......”,被他凶神恶煞地这么一说,黎洛反而不担心了。 因为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不是山里,而是海边。 到了目的地,黎洛便看见几十辆高速机车整整齐齐地排在海边的高速公路上,引擎的轰鸣声似要将整个夜空全部撕裂成碎片一样。 有人见到乔司南,立刻热络地迎了上来,顺便亲热地叫了黎洛一声嫂子。 黎洛被他们叫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忘将乔司南拖到一边,“这是非.法赛.车,你不怕被人告状吗?” “你会告我?”他挑眉,一脸不在意地看着她,像是笃定了她不会一样。 “......我不会,可是......” “那就别废话!”,乔司南将手机扔给她,又快速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掉,一把丢到黎洛怀里,抬手随意地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结实而精壮的半壁胸膛和线条优美的锁骨。 远处的男男女女立刻朝这边吹了一记轻.浮的口哨,“大少,来不来啊?!” “给我等着!”,他立刻吼了一嗓子回来,然后侧脸,看向黎洛,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像个十几岁少年对自己的情.人说话那样开口,“等着我赢了钱,带你去开.房!” 众人一阵哄笑。 “......”,黎洛无语地看着他轻.佻至极的模样,脸上一热,“谁要和你开.房?!不要脸!” 他却丝毫不介意她的骂句,大笑一声,已经迈步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满天繁星下,她看着他抬起长腿,帅气不羁地跨上赛摩,在远处熟练地完成加速,超越,如一道闪电,呼啦一下经过自己面前...... 黎洛的世界,在机车的轰鸣中,反而陡然安静了下来...... 她隐隐觉得,这时候的乔司南,才是鲜活的人,而不是乔宅那个,被死死管住的大少爷,只是一个标志而已...... 此刻,这样的乔司南,像另一个人一样,连他的灵魂,都在用尽全力地呼啸着,呐喊着....... 毫无疑问,这是另一个乔司南。 鲜活,生动的乔司南。 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才让黎洛回了神。 她垂眸一看,乔司南的手机屏幕上,“童童”两个字在不断地跳跃着—— ps:明儿见,么么~ 神秘礼物 乔司南的手机上,童童两个字在不断地跳跃着。 是童欣。 黎洛心里似被细细的刺轻轻挑了挑,却还是立刻将手合成喇叭状,大喊了一声乔司南。 乔司南却惘若未闻,直到完成一个漂亮到不要命的冲刺之后,才将车子重重地一个甩尾,又来到她面前,一把关掉轰鸣的引擎,又掀开头盔的面罩,玩味着带了几分轻.佻地开口,“这么快就想我了?” “......” 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黎洛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将手机放到他面前,“是童欣想你了。” 他的神色,瞬间便严肃了下来,还不忘抬手做了个手势,让那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之后,才走到一边,回拨出童欣的电话。 只给黎洛留下一个淡漠疏离的背影。 她听到他连声音都放柔了很多,不听地哄着那边的人: ——“好,我马上去。你乖一点,等着我。” ——“嗯,我现在是和黎洛在一起。” ——“没有,不可能的。你别多想了。等着我就好。” ...... 片刻之后,乔司南折返,拿回黎洛手中的西装穿上,“我要去童欣那里,你随便想去哪儿去哪儿,但是不要回乔宅,不然我妈肯定得知道我去哪儿了,知道了吗?” 黎洛点头,配合得出奇,“知道了。” 可能因为一早就知道他的本性,又或者一早就知道童欣的存在,所以刚才他接电话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并不难过。 乔司南看着她乖顺的样子,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黎洛一路往童欣的别墅开去。 至城区,他才鬼使神差开口问道,“你晚上去哪儿?” 黎洛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随口便道,“我去年舒家。” 年叔? 洛家的人里面,有姓年的长辈吗?乔司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又突然想起她在钢琴上写的那个锦字,脱口便问道,“你那个年叔,全名是什么?” 全名?黎洛又是一怔,“她就是年舒啊。” “......” 果然是叔叔! 居然去一个糟老头子家里过.夜!作为乔家的少奶奶,她怎么能这么水.性杨.花?! 乔司南心里莫名窜出一把小火,却也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只重重地一脚踩下刹车,将车钥匙丢到她身上,“你走吧!我自己打车去找童欣!” “......”,黎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叫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难道你想和我一起过.夜是吧?!” 他突然来了脾气,声音也高了一度,“想在一起就明说,小爷我考虑考虑或许可以发发慈悲地成全你!” “......莫名其妙!你去陪你的童欣,我又没求你送我!我自己走就自己走,不劳烦你!” 将钥匙一把扔回去,丢到中间的操控台上,黎洛径直推开车门,找了辆出租车便钻了进去,却丝毫没有看到身后的乔司南那张略带戾气的脸......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日子行云流水一样地滑到了冬日,原本以为在洛氏年会上那样大闹一场,又会让乔家的长辈们对自己和乔司南一顿教训,可这件事于乔家来说,竟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是,乔家大少和自己的妻子感情好,又不会影响乔氏的股价,所以怎么会有人在意他乔司南是不是在外面闹过了?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岳母,那也不能代表什么。 黎洛坐在东来苑的秋千之上,脚尖轻轻点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身体。 昨天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似在青石地面上覆上了一层朦胧的霜,院内的树木大多凋零,枯索得紧。 就连日头,也是恹恹地躲在云后,不肯出来。 这段时间乔司南早出晚归,和自己碰面的机会极少,晚上两个人也是天各一方地睡着,直接把那张婚床当成了太平洋在用。 这样,最好不过。 敲门声传来,打断黎洛的思绪。 一旁的小素连忙上前将门打开,见到门口的人,有些为难地看着对方,“你.....,你回去吧,我们太太说,不收礼物了。” 这个干练 洛锦书 洛神赋······ 洛神,黎洛。 这首赋里,暗嵌了自己的名字。送礼的人,是谁?这人又是什么意思? 黎洛思忖几秒,又摇了摇头,十分郑重地开口,“礼物太贵重,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对方为难地看着她,“大少奶奶,您若是不收,明天我还会再来的。对方说了,您什么时候收了,就什么时候让我交差。” “......” 黎洛和小素面面相觑,哪里有这样的霸王条款?这个珍本看起来价值不菲,又有几个人能送得起这样的大手笔? 只怕送礼的人......居心**。 她顿了顿,看向那个女人,“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收。” “......大少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人,”女人一脸乞求,只差给她跪下,开始打同情牌,“工作不好找,我不想丢了工资,求求您.......” “.......” ...... 对方走后良久,黎洛还看着那个盒子发呆,“小素,你说谁会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您就别担心了,按照我看,送礼的人肯定不会白送,过不了几天,就知道了!”小素倒是比她心宽得多,倒了一杯暖茶递到黎洛手中,“先喝杯茶暖暖吧,您出来大半天了,凉着了,不好。” 说得也是,黎洛便将茶饮尽,顺手将那个盒子拿起,到楼上随便往梳妆台上一丢,便忘记了这回事。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到了下午,刚刚午睡起来,黎洛就看见乔正芸一脸神采奕奕地等在自己床边,邀着她去逛街,说是要到年关了,得给每个人都准备礼物。 乔家家业大,人口多,到时候再准备恐怕来不及,黎洛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两个人许久未聚,此刻出门,话是极多的。 一路就听得乔正芸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半天下来,也买了许多东西在手中了。 黎洛有些不好意思,便也顺着她的意思,挑了一些礼物,长辈的礼物必不可少,她给奶奶选了一对上好的满天星手玩核桃给老人家练筋骨,给乔远山和司徒娟也准备了礼物,最后,还在乔正芸软磨硬泡的暗示下,无奈地给乔司南挑了一对卡地亚的祖母绿袖扣。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从商场出来,站在路边等着司机开车过来。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如火一样燃烧着,灿烂得向不知道自己即将进ru黑夜一眼,碎金一样的光打在商业区的玻璃大楼上,壮烈得一塌糊涂。 身边的乔正芸忽然止了话头,啊地尖叫一声,手上的东西也滚落了一地。 “怎么了?”黎洛关切地问。 “黎洛,你看!”乔正芸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只见她素白皓腕一伸,芊芊玉指指向大马路对面的玻璃幕墙,一副巨大的宣传海报正从最高处徐徐垂落。 黎洛顺势看去,呼吸,便随着打在海报上阳光一样,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海报中那个男人穿着纯白的燕尾服坐在一辆价值不菲的古董钢琴前,目光温和如玉,面容俊美无俦,身形风姿卓越,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放在琴键上,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我地弹奏着...... 旁边竖着的宣传语,随着海报的徐徐展开,呈现在黎洛和乔正芸面前—— ‘旅美钢琴家洛锦书即将归国,伴您共度新年夜.......’ 敬请期待。 全身的血液,金戈铁马地在四肢百骸不停地奔涌着......快要将黎洛撑得爆炸开来,而她的目光,凝固在海报上。一时,再也无法移开! “洛锦书!”乔正芸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摇着黎洛的胳膊,用着快要将她拆卸开的力道,那样兴奋,脸上却又偏偏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羞,“锦书,锦书要回来了!黎洛,你开心吗?你哥哥要回来了! “......开心。” 心,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却还是要说,开心。 “他不回来就罢了,回来了,我就要全力追求他,”乔正芸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犹自沉静在激动之中,小女儿的矜持早已被洛锦书要回国的消息给冲散,“黎洛,你帮我,好不好?!” “......好。” “你最好了!”,乔正芸惊喜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是全 为她挨刀的敌人 司机很快就到,乔正芸也终于安静下来,只见她靠在后座的椅背上沉思,嘴角都若有似无地挂着一抹笑意。 连眼角都染上了一层糖霜一样地甜蜜着。 黎洛则面无表情看向窗外一点一点暗下去的鸦青色夜空,慢慢地合上眼睛。 心里,翻涌成枯索的秋。 十岁那年,外婆从告诉自己,她决定从孤儿院领养一个男孩回来,做自己的哥哥。 原因无他,只因洛家没有男人。 在外婆的观念里,一个家,总要有个男人来守护着,旁人才不敢随意地欺负她和洛凡诗这对孤儿寡母。 黎洛自然是不肯的——洛凡诗给她的爱已经少得可怜,她凭什么还要同意其他人来分享? 可不管她怎么反抗,洛锦书还是在第二天进了洛家的门。 那时候洛凡诗身边还没有安建国的存在,所以黎洛把这个怯生生的,从孤儿院出来的,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当成了自己全部的敌人。 她打他,骂他,将他的校服偷偷拆掉一条线,让他的裤缝在全校升国旗的时候绷开,成为全校的笑柄。 可他却总是跟在她身后,像一只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 黎洛有一次被他跟烦了,直接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咬出了血,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等到了家,外婆问起,洛锦书也只说是在学校跟人打架的时候被人咬的。外婆气得罚他跪在院子里跪了半夜。 黎洛第二天气呼呼地问他,为什么不说是自己咬的,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眸子,用青春期男生特有的鸭公嗓无比认真地道出一句,“你是我妹妹。” 她记得自己当时噗嗤一笑,狠狠地将他的书包踩在了地上,“我是有妈妈的,你这个孤儿院出来的,怎么会是我哥哥?!” 于是又毫不犹豫地继续开始了恶整他的日子。 直到....... 直到十六岁那年,她被一个社会上的混混瞧上了,那个混混追求不得,竟然起了狠心,想要在学校的后巷强要了她。 洛锦书上前将人家打了一顿,可付出的代价,却是生生地挨了对方一刀。 在他昏迷之前,他握住黎洛的手,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她,也只坚定地说了那句话——“你是我妹妹。” 那一次,黎洛没有再反驳。 自那以后,一切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开始觉得穿白衬衫的洛锦书很顺眼,也不再反抗外婆将他们两个排在一起上钢琴班,她甚至觉得,洛锦书弹钢琴的样子,简直是天下无双地帅...... 少女青春期的情愫,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生长着。 他们在母亲和外婆的眼皮底下情窦初开,偶尔拉拉手,晚上也会不约而同地到天台上,一起看星星。 甚至,有了共同的梦想。 那一刻的黎洛,觉得自己的人生和其他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了,也一样完整了。即便后来有了洛倾倾,她也觉得自己有洛锦书就够了,至于妈妈.....,她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也可以不那么计较。 可这美好的一切,却在上大学前夕的那一晚,戛然而止—— ps:这章是个小回忆。明天乔大少出场,明天见,么么~ 好丈夫 可这美好的一切,却在上大学前夕的那一天,戛然而止—— 明明前一天的晚上,他们还带着醉意一起拥舞......,可第二天一早,当黎洛醒来,外婆却告诉她,洛锦书已经不辞而别。 他就那样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那样残忍地将她一个人,又重新丢回她心中那片黑暗无垠的荒漠之中,让她茫然无依,心中一片荒芜...... 更加讽刺的是,她呆呆地看着他床上那一滩像红酒渍却又不太像的印记的时候,连自己和他有没有做过都弄不清楚,他却丢下她走了...... 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她不想去求证,更加没有勇气去求证。 这几年他音讯全无,回来,却已经成了旅美钢琴家。 而她,却成了乔家大少奶奶。 洛锦书......,你还回来,做什么呢? “黎洛?黎洛?!” 乔正芸的呼声将她从回忆里拉回来。 黎洛回神,“怎么了?” “到了,下车吧。” “谢谢。” 黎洛推开车门,和乔正芸又说了几句话,便独自往东来苑走去。 路上的积雪被她踩得嘎吱作响,空气中松柏和雪的味道充斥着人的胸腔,连带着让她也清醒了不少。 回忆......,她要不起,不如不要吧。 所以,还是就这样忘了吧...... 可在推开东来苑大门的那一瞬间,她的回忆,以这样雷霆万钧的速度,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她,就这样在她面前变成了现实—— 海报中说即将归国的洛锦书和连续几天都没有着家的乔司南竟然奇迹般地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派祥和地交谈着。 若是再来一些记者在旁边作陪衬,黎洛几乎要怀疑这是一场愉快的商业会谈了。 因为就连两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闲适的笑容下,掩藏不住的敌意。 看着那张在自己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黎洛的腿像被瞬间被灌了铅水一样,半步都挪不动...... 她讶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的往事像存放了许久的炸药桶,措手不及地被洛锦书此刻的模样点燃,砰然炸开。 心中,突然便是一片弥漫,战火纷飞。 六年的光阴,不动声色地将他打磨得成熟稳重了很多,也愈发地俊逸,眉目之间,已经全然没有了那个桀骜少年郎的影子。 她怔怔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像不认识他一样。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地紧握成拳。 指甲,将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儿。 “站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有客人在家呢,”乔司南破天荒地笑得十分和蔼,生生将自己挤成一个好丈夫的形象,冲黎洛招了招手,语气轻柔,“站久了也不嫌脚疼么?快过来坐吧。” ps:明天继续。且看乔大少那啥那啥哟·····,哈哈哈~ 新婚礼物(9月1号加更) “站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有客人在家呢,”乔司南破天荒地笑得十分和蔼,生生将自己挤成一个好男人的形象,冲黎洛招了招手,“站久了也不嫌脚疼么?快过来坐吧。” “......” 黎洛尴尬地回神,下意识地捻了捻眉心,接过小素递过来的拖鞋换上,施施然走了过去,还未开口便被乔司南一把握住了手,略略用力,她便已经坐在了他身边。 “你哥哥回来了,”他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蜂腰,不冷不热地开口,“我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你还有哥哥?不然婚礼的时候也不会忘记递请柬了。” 黎洛抬眸,看向洛锦书。 以前被自己放在心口的那个的高中男生,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儒雅谦和的成功男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皆是清隽的气息。 可眼前的画面,却像一个发酵的面团,膈在她的喉咙里,不断地膨胀着,让她胸口开始胀痛,就连眼眶,都酸涩起来...... 可是,又能如何呢? 又能如何?! 时光不复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过了许久,她才听见自己淡淡开口,“哥哥,怎么现在回来了?” 洛锦书放下手中的茶杯,磁浓的嗓音回荡在她耳畔,“怎么,不希望哥哥回来吗?” 黎洛有些尴尬地别开眼,乔司南但是更加随意起来,“黎洛的意思是,大哥没来得及参加我们的婚礼,有些遗憾。” 想起她在钢琴上写下的锦洛二字,他便觉得有些不舒服,放在黎洛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一分。 锦洛...... 锦书。呵,云中谁寄锦书来的锦书么? “我这个妹子没把我放在心上,并未告知我她要结婚了,否则我早就回来了,哪里会等到今天?” 哪里还有你乔司南什么事?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各自含有剑拔弩张的深意,又各自心有灵犀似地别开。 气氛诡异到让黎洛有些紧张,她轻咳了一声,“我去厨房让厨子准备一点宵夜,不如哥哥吃了再走?” “不用,”洛锦书温润一笑,起身如芝兰玉树一样立在两个人面前,将放在自己手边的一个袋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黎洛面前,“拍卖公司的人粗心,洛神赋只给了你上册,下册忘了给你。所以我送过来的。” 洛神赋?那份礼物,是他送的?! 他是什么意思? 黎洛抬眸,看向他,“这个太贵重了,我......” “哥哥走了那么多年,回来不给妹妹带礼物,妹妹会生气的,对不对?”他勾唇,清浅一笑,“这样,你就不会生哥哥的气了,对不对,洛洛?” 一旁的乔司南听着他们打机锋的话语,心里莫名蹿出一股子烦躁之气,他一把将檀木茶几上的锦盒拿了过来,塞进黎洛怀里,“收着吧,就当是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 他把我们两个字咬得极重,甚至,还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眼神,更是如利刃一样,毫不留情地看着面前的‘大舅子’,“是新婚礼物吧,洛先生?!” ps:有个妹纸说今天开学,要我加一更。好吧,我也加一更,庆祝开学,么么~ 乔司南你吃醋了吧?真酸 乔司南的眼神,更是如利刃一样,毫不留情地看着面前的‘大舅子’,“是新婚礼物吧,洛先生?!” 洛锦书脸上的笑意略略僵了僵,却很快恢复正常,还是十分有风度地颔首,“新婚礼物,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礼物而已。” 然后又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到黎洛面前,眸色如一汪清潭,却又有掩不住的火焰在潭底跃跃欲燃,“我这次回国,不打算再离开。我听说现在你已经不在洛氏童话上班了,不如来我们一起来做一个事业如何?我们以前说过的音乐工作室。你没忘这个梦想,对不对?” “......” 她惊讶地抬眸。 音乐工作室,那的确是他们高中时期就有的梦想。 为什么,他没忘记?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 她讷讷地,却又不受控地接过他手中的资料,“我能不能先考虑一下?” “没问题,”洛锦书露出深深的笑意,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手势,“我随时等你答复。不着急。” “好的,”她随口应承了下来,又看着佣人将洛锦书送到东来苑门口,才折身上楼,等到了卧室,才发现乔司南不知何时也已经上楼。 他站在窗边,窗户打开着,他整个人都似融进了身后的黑夜之中,连眼神都染上了一层沉沉的墨黑之色,见到黎洛进门,他突然阴诡地轻启薄唇,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黎洛,混得不错嘛,都要实现梦想了!” 黎洛皱了皱眉,他的态度让她觉得被挑衅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还击回去,无比嘲讽,“难道乔大少有兴趣帮我实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实力也不浪费在你身上!”乔司南猛地旋身,极为嘲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大步朝浴室走去。 黎洛看着全身哪儿哪儿都透着怪异的乔司南,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逝,却被她飞快抓住,随即讥讽地开口,“乔司南,你嫉妒了吧?吃醋了吧?!真酸!” “......”,乔司南脚步一顿,转头递给她一个你别自作多情的眼神,狂狷地开口,“有这个时间瞎想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和你那个哥哥实现你那个所谓的梦想吧!” 说罢,也不等她回答,便进了浴室门,砰地一声合上房门。 黎洛顺势也踢了一脚在浴室门上,“谁稀罕你吃不吃醋,神经!” 然后才转身走出卧室,到书房又将洛锦书拿来的那份计划书,一页一页地翻阅了起来。 从名字到细节,洛锦书都考虑得十分详尽完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略略心动了。可是...... ...... 乔司南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目光却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两个锦盒之上。 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打开瞄了一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神赋,黎洛。 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皱了皱眉,换好衣服出门之前,想了想,又将盒子拿在手中,到楼下的时候递给小素,“天然气烧腻了,偶尔烧烧柴火也不错。” “......”,小素目瞪口呆地听着他没头没脑地交代,又看了看手中的两个锦盒,半晌之后才了然地笑了笑,“大少爷,好。” 可好字还没说完,便看到黎洛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手中拎着包,看样子是又要出去。她扫了小素一眼,眸色微微一沉,不悦地皱眉,语气凉如玄冰,“好什么好?!” ps:求收,求包.养哦,么么~~ 粉色唇膏 可好字还没说完,便看到黎洛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手中拎着包,看样子是又要出去。她扫了小素一眼,眸色微微一沉,不悦地皱眉,语气凉如玄冰,“好什么好?!” 黎洛看了一眼小素,声音加重,“好什么好?!你是我的人,以后至听我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乔家不缺下人,谁都不能使唤你!” “......”,小素无辜到简直想抱着黎洛的大腿喊冤,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两个盒子一早被自己藏在了身后,黎洛还没有发现。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的人了吗?” 听到她的挑衅,乔司南双手环在胸前,阴测测地开口,“大少奶奶也才嫁进来月余,居然就开始耍威风摆谱了?!” “呵,”黎洛秀水眉一挑,“大少爷挡我路了,麻烦让下,谢谢。” 乔司南凤眸微微一侧,扫了一眼她的打扮。 淡绯色的羊毛大衣,腰身收得极好,即便是在冬日,也衬得她柳腰不盈一握,在他面前柔若柳枝地摇晃着,又配上纯白的围巾和长裤,以及和大衣一样颜色的雪地靴。 极其平常的打扮,可他却坚持认为,她脸上的淡妆配上这身衣服,绝对是精心为之。 聘聘婷婷地,如一枝昭华最盛的春花一样。 至于要去见谁么...... 他冷哼一声,平静地开口,“你脸上有东西?” “啊?”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黎洛本能地抬手,想要擦一擦脸颊,可乔司南动作比她更快—— 温热的指腹,已经霸道地抚上她柔嫩的唇,像是恶作剧,又像是惩罚一样,在她唇上刻意地狠狠擦拭了一番,将上面水晶粉色的唇膏悉数擦掉了,他才满意地收手,“好了,刚才有个黑的东西,现在没了。” “有吗?”,黎洛嘴巴都被他搓得有点红肿,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往门口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他磁浓的声音,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黎洛被问得一怔。 她以为这两个月来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各自为政,互不相犯的默契,却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晚上。 她转身,目光定然地扫向他那一身正装,“那么你呢?你要去哪儿?” “......” 乔司南是谁?从小到大只有他老子能稍微管住几分的人,所以当然容忍不了黎洛问自己的行踪,一张脸瞬间也冷了下来,“关你什么事?!” “那不就对了?”黎洛耸了耸肩,“我去哪儿,也不关你的事咯!” 说罢,她轻快地转身,将挂在肘部的香奈儿菱纹粉包荡成一个得意的弧度,往东来苑外面的路上走去。 乔司南站在东来苑的客厅里,耳边回响的是她那那句——我去哪儿,也不关你的事咯?! 明明她说得对极了,可他为什么觉得听起来那么刺耳?!狠狠骂了一句sh.it,他抓过一旁的车钥匙,走出东来苑,很快,便将自己融入魅惑无边的夜色之中.... ........ 天色已经全黑,一盏盏琉璃路灯似浮动的明珠,将乔宅照得一片通明,黎洛看了一眼夜色下烟波浩瀚的湖面,思忖片刻,几番犹豫之后,她还是打定主意,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又深吸了一口气,稳步地往乔正宸所住的南梧苑走去——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南梧苑,顾名思义,在乔宅的南边。 乔家成年男子,不管已婚未婚,都会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居住,不与任何长辈同住。所以这里的佣人见到黎洛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大少奶奶。” “二少爷在吗?我找他有点事。”黎洛和善一笑,“就在院子中等他,不进去。” 嫂子找单身小叔,总归要避讳一些。 佣人连忙进去通报,她就站在南梧苑里,静静地看着周遭的景致。 青砖四合院,不若东来苑那样占地广,却也足够气派了。 中间有一眼喷泉,在冬日也温温汩汩地冒着热气,将人心里的寒气驱散了几分。空气中更是浮动着浓浓的药香。 乔正宸自小身体不好,所以住在这里便着他养身。而他自己倒也是争气,苦心钻研着各种中医药材,在医学界颇有建树。 “黎洛,你找我?” 乔正宸从房内出来,一身白衣在夜晚更显脱俗,颇有几分与世无争的味道。 黎洛转身,与他对视一眼,“会不会太打扰了?” “无妨,晚上也是练练字而已,”他清隽一笑,吩咐旁边的佣人,“还不看茶?” “不用了,”黎洛连忙阻止他,“我腆着脸过来找你讨点东西的,哪里还好意思喝你的好茶?” “一盏清茶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他也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想找我要什么?但说无妨。”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他对她的心,一向如此。 “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黎洛也不跟他客气,“我想要那种可以止痒的中药膏。” “是蚊虫叮咬吗?” “......是旧伤口,对方是疤痕皮肤,所以那道伤也不知怎地,到了化雪的时候就痒得厉害,我想你可能有办法。” “稍等一下。” 乔正宸折身,片刻之后拿了一个两寸大小的白瓷南瓜小盒出来,递给黎洛,“这个兴许有用,不妨一试。没有副作用。” “谢谢,”黎洛感激一笑,小心翼翼地将瓷盒子收进包内,“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客气了。” 乔正宸将她送到门口,看着那一抹窈窕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轻而缓地收回视线。 黎洛......,晚上过来找我要药膏,也不怕被人说闲话。能让你这么关心的人,会是谁呢? 嘴角微微有些发苦,他牵强地扯了扯唇。 是乔司南吧? 她关心的那个人,永远不是自己...... 永远,不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是夜。 市中心的cbd彻夜辉煌,黎洛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洛锦书那份计划书上的地址,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请进。” 温润的嗓音与记忆中的一样毫无二致,总是能够轻易地能够安抚人心。 黎洛轻浅地勾唇,眸中眼波流转,将门推开。 可此刻沙发上的人,却让她的笑容瞬间凝住,像被人从头顶浇了一桶冰水一样,透着心的凉! 洛倾倾?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和洛锦书在一起? 做了洛氏童话设计总监,身份到底矜贵一些,洛倾倾一改往日的清水打扮,今天穿得十分炫丽——一身黑色的羊绒裙,配金色的腰带和高跟鞋,再搭了一只鸵鸟皮的手袋,连头发都烫成了妩媚的大波浪。 白莲花变身红玫瑰。 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名媛了。 见到黎洛,她倒是大方起身,热情地一笑,“姐姐,你也来看哥哥吗?” “呵,”黎洛目带讥讽地将她上下逡巡了一遍,想起她在年会上的淡淡挑衅,冷凝地开口,“别叫姐姐,不然我会怀疑你是打了我一巴掌之后,又想给我个甜枣。” 洛倾倾一怔,随即似笑非笑地洛锦书,用开玩笑的口吻娇嗔道,“瞧瞧姐姐说的。全洛城都知道是她打了我一巴掌,还没给我甜枣呢!” “......” 黎洛恶心得想立刻甩膀子走人。 “倾倾,我改日会回家看妈和安叔叔的,要不你......” 洛锦书悠然起身,长腿轻迈到门边,十分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洛倾倾眸光一闪 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离开吗? 低低的笑声,极力压抑,却又缓缓从黎洛头顶传来。 洛锦书将自己的目光从那盒药膏上收回,看着她,如涓涓细流的宠溺缓缓充斥着黑曜石般的眸潭,随即露出如大雪初霁,春风拂原的一笑,“还跟以前一样,小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要你管?!”她跺了跺脚,手上越发用力地想要将他推开,“放开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想可能是安叔叔叫她来的,我发誓,我没有叫她!” 洛锦书挡在她胸前,狭长的眸中墨色流动,他举手做出发誓的样子,“如果骗你,我就是小狗,汪汪汪!” “......” 黎洛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 以前他总是喜欢这样哄着自己,扮小狗,扮乌龟,甚至.....扮猪八戒。 以前...... “不生气了?”他收回自己的手臂,温和地看着她。 “......保留我生气的权力。” “傻瓜,”他轻唤了一声,习惯地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可黎洛却本能地往后一退。 手,停在半空中。 两个人对视一眼,刚才活络的气氛瞬间消弭殆尽,黎洛尴尬地别过头,“说正事吧。” 在她来这里的路上,出租车里不停地播放着一首歌,歌词里说,时光难倒回,空间易破碎...... 她和他,或许也是这样了吧。 所以此刻的退步,是她的本能。 回不去了...... 心里的失落,如潮汐一样席卷而来,浸润过他的每一个细胞,连细胞壁里都充满着失望的元素。洛锦书黯淡地垂了垂眸,浓长的睫毛很好地掩饰住了他的失落,“好,我们抓紧时间。” “嗯,”黎洛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将包中的文件拿出来,递到他面前,“我愿意和你一起建立这个工作室。” 她愿意! 心中的寂寥瞬间被她这句话驱走,洛锦书惊喜地抬头,“太好了,我们可以......” 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有把握,一点点地,将她找回来。 就算结婚了又如何?道德,从来都不是束缚他洛锦书的规尺。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她冷静而客观地看着他,“如果你同意,我们再开始说这份工作。” “你说!”他急切地点头。 “第一,工作室的名字,不能按你计划书上的那样来。我建议单纯地叫锦书工作室比较好。” “......” 他拟定的名字,叫锦洛工作室。 这是他们最初的梦想。可现在,她也不能够再坚持这个名字了。 千帆过尽,她早已不在原地,就算他折身而返,亦是回天乏术了。 她现在,是乔家少奶奶。不管自己喜不喜欢这个身份,这都是事实。 不等洛锦书回答,她径直说出第二个条件,“正芸也和我一样,闲赋在家。她以前是学市场推广的,对工作室有帮助。让她也来上班吧。” “你......” 若说工作室改名是为了避嫌,他尚可理解,那么她要乔正芸加入工作室的这件事,就如同数九寒天的一把冰刀,将他捅了个寒彻骨。 “我可以拒绝第二个条件吗?” “不能,两个条件捆绑销售,”黎洛平静地看着他,“正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可以两个都答应,或者两个都不答应。” “.......” 她是笃定了自己的舍不得?就将他吃得死死的?!却又这么迫不及待地将乔正芸推进自己怀里?! 洛锦书心头似被利刃划过,怎么都止不住地痛,他看着她,眼神疏淡又陌生,像从不认识这样的黎洛一样...... 可过了许久,他还是听到自己说,“也好,你和正芸自小亲厚些,让她来这里,你也有个帮手。” “谢谢。” 洛锦书看着她的泰然自若,只觉心口的伤又被拉裂了许多,血不要命地往外冒着......,他不受控的启唇,不管不顾地,想要告诉她一切—— “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离开吗?不问问我吗?” ps:二十一章醉闻美人香修改过一下,修了一个地方,大家可以回去看看,么么~~ 奉陪到底 洛锦书看着她的泰然自若,只觉心口的伤又被拉裂了许多,血不要命地往外冒着......,他不受控的启唇,不管不顾地,想要告诉她一切—— “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离开吗?不问问我吗?” 黎洛怔住。 她以为这个问题是两个人的禁区,她也不打算再提及。 可显然,洛锦书并不这么想。 握了握自己的拳,将自己的掌心掐出小月牙,她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小时候外婆教我们昨日种种昨日死,所以,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不是吗?” 知道又如能如何?生活永远都得继续下去。有的事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 洛锦书锁眉,清隽的眸中满满地都是不赞同。他正要再度开口,门却在此刻被人推开。 乔正芸穿着火红的羽绒服,那么天真无邪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二人,俊俏的脸上是无限娇羞,“大嫂。洛大哥......,我来了。” 他蹙眉,却很有涵养地颔首,“正芸,好久不见。” 乔正芸,乔家长女,他素来对这位名门千金都只是淡淡的。 此刻,洛锦书却庆幸她来了。这样,自己才不会失去理智,才不会告诉黎洛一些.......永远都不能说的事...... ...... 有乔正芸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工作上。 一番商谈下来,也到了十多点。 可乔正芸却意犹未尽,趁着洛锦书上洗手间的时候哀哀地求着黎洛,“黎洛,洛大哥刚刚回来,我们找个地方庆祝庆祝吧,算是接风,好不好?” “......乔家的门禁你忘记了吗?”黎洛意兴阑珊地看了看表,委婉拒绝,“早点回去吧。” “和你在一起,我妈也不好说什么的,”乔正芸摇着她的手臂,像个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黎洛,毫不含糊地拿她做挡箭牌,“好不好嘛?!大嫂......” 她想和洛锦书多接触,可对方总是疏疏淡淡的,只有黎洛在才不冷场...... “......” 黎洛被她缠得没办法,便向洛锦书开了口,没想到他竟然也应承了下来。三个人便这么离工作室不远的朝醉闻美人香走去。 谁知刚刚到了门口,一辆酒红色的玛莎拉蒂便像暗夜火焰一样雷霆万钧地停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有力地着地。 往上,便看到了乔司南那张明媚如妖孽一般,笑得桃花纷飞的脸....... 见到众人,乔司南扯了扯领带,慵懒开口,“好巧。” 视线,在黎洛和洛锦书身上来回逡巡,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 “大哥,”乔正芸雀跃地上前,亲亲热热地挽住乔司南的臂膀,“好巧,我们今天给洛大哥接风,你要不要一起?”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要是跟这小爷一起,指不定得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会让自己在司徒娟面前吃不了兜着走。离他远点才是良策。 上前将乔正芸扯了回来,她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眼神中却带着疏离,“你大哥有自己的圈子,跟我们玩不来的,我们进去吧。” 然后拉着她,急急忙忙地就往里走。 可下一秒,乔司南已经伸手,懒懒却又霸道地横在黎洛面前,他掀了掀眼皮,斜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走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谁说我玩不来?小爷我什么玩法都通吃。今晚你们想玩什么?走吧!我奉陪到底!” “.......” 拦腰抱起 暗香浮动,纸醉金迷,连灯光都用暧.昧的角度倾泻而下,照在所有人的身上,巧妙地掩藏住一切的贪婪和罪恶。 顶楼包厢内,却不止黎洛她们一行人。 高远臻听说乔司南头一次如此“拖家带口”地来消费,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呼朋唤友地将包厢占了一半,对着黎洛一口一个嫂子地叫着。 黎洛被他们叫得有些不自在,开口纠正了许多次没有结果之后,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她抬眸,看了长桌对面的洛锦书一眼。发现他正低着头,唇角含笑地听着乔正芸巧笑嫣然地在自己耳边不知道说着什么类型的悄悄话,脸上的笑也是虚虚渺缈地,在朦胧灯光下,却是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心里倏地一刺。 就连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杯酒,她也是想也没想,顺手就接过来喝了。 众人立刻惊呼一声豪气,又见乔司南一身纯黑色的西装,魔魅却安静地坐在黑丝绒的沙发上,亦眉眼依旧淡淡地让人看不出情绪,可也绝对不是讨厌,甚至也没有任何护犊子的打算,他们便更来了兴致,玩得也更加厉害起来—— “嫂子,新婚燕尔的,敢不敢说一下心得体会?” 刚才那杯酒很烈,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就已经有了一些后遗症。 黎洛双眼有些发花地看着他们,“什么心得体会?” “简单,”对方马上来劲地坐在她面前,随手操起一杯香槟当做话筒一样递到黎洛面前,“大少在床.上的表现您满意吗?” 此话一出,像一枚炸弹被投入水中。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原本在猜拳唱歌的人也自动地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黎洛,一脸兴味地等着她的回答。 乔司南则是慢条斯理地将两条修长的腿翘叠在一起,但笑不语地看着指尖明明灭灭的烟头,连反对的表情都没有给一个。仿佛一个交了考卷的学生一样,只是冷静在等着黎洛这个老师给分。 却没有一丝不耐。 旁人看来,他如此淡定,必定是对自己的“成绩”是信心满满,处处彰显着人生赢家的风范啊! 而洛锦书亦是静静地看着黎洛,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刻有多么煎熬。就连一旁乔正芸给他倒的水打翻在了身上了,他都浑然未觉。 “......”,黎洛尚算清醒,自然不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于是默默地接过对方手中的香槟,一仰头,那杯天价克鲁格香槟便悉数进了她的喉口,然后她将杯子一把扔掉,微微摇晃着起身,“你们先玩,我去一趟洗手间。” 继续待下去,只怕会被问出更多更难堪的问题。 推开包厢的门,她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大步往洗手间走去。 正芸刚才那么高兴,是因为有锦书在吧。 她们坐在一起,看起来还真是般配...... 黎洛自嘲一笑,鞠了一把水泼到自己脸上。 冬日的水,刺骨地凉。不断地刺激着脸上的毛细血管收缩,再收缩。而心,好像也随着这个动作一起,不停地,慢慢地,将那些舍不得丢掉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也好。 这样,对谁都好。 她双手撑在流理台上,看着洗脸盆中自己略显狼狈的倒影和额边上微微濡湿的发,自嘲一笑。 可是,为什么,黎洛,为什么,丢掉那些回忆,心里会空得难受,空得,都有些痛了...... 忽然,一股子温热的呼吸凑近她,不待她反应过来,有力的大掌已经将她拦腰抱住,强势地将她抱进了一旁的化妆间。 门,也被来人毫不犹豫地关上。 睖睁之中,对方已经将她放下,同时,两片温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在她的樱唇上开始了强有力的挞伐—— 别生孩子 他吻得那样用力,像一个深深的漩涡,快要将她的理智,卷成虚无...... 狭小的空间内,女人玲珑浮凸的倩丽身躯和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形成世界上最暧.昧亲密的剪影,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黎洛奋力地抬手,想要推开来人,可对方却像是一早知悉她的想法,双臂如铁钳一样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胸前,却也很快结束了这个她根本不配合的吻。 洛锦书的唇,从她的唇畔,移到耳边,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将黎洛席卷其中。 他压低声音,却又那样坚定地开口,“洛洛,我后悔了。” 包厢里那些人问的问题,快要将他逼疯。 黎洛一怔,连原本抬手擦唇的动作都忘记了,就这么呆在原地,大脑里面被他这句话搅得翻天覆地,像有调皮的孩子在里面疯狂地踩踏一样,她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一片苍茫。 可奇怪的事,胸口的那个洞,不但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得到弥补,反而又痛了一下。 洛锦书见她呆呆的模样,以为她是被自己感动,于是更加用力地拥住她,眸中墨色流动,唇角勾起薄薄的弧光,“小傻瓜,以前我抱着你的时候,你都会闭山眼睛的。你是不是忘记了?” 那时候她浅尝感情,根本不懂得如何应对,每每两人相拥,她都是无限娇羞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而身体,更是绵若无骨。 可现在,她僵硬得如同风化的岩石,就连眼神,似乎也不一样了...... 黎洛定定地看着她,用倔强疏淡的眼神,看着他的温柔缱绻,看着他的云淡风轻,倏地,就道出一句,“洛锦书,我们,是什么关系?” 洛锦书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睖睁了几秒,才轻笑了一声,“傻丫头,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你妹妹。” 她看着他,一言不发,只平静地,将他以前说过无数次的话,一字不落地还了回去。 他却只是浅笑一声,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离开?” 不告而别?他说得可真轻松呵...... 黎洛笑了笑,笑意却依旧冷凝,“我现在,是乔太太,如果别人看到我们这样,他们会怎么想我?所以,请你放手。” “......”,洛锦书眸中的笑,终于全部溃退而去,他贪恋地看着她的脸,冷肃地看着窗外,“我不管你是乔太太还是黎小姐,洛洛,答应我,别和他生孩子。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时间? 她等了杳无音讯的他那么多年,等到心念成灰,他却在她嫁人之后,说给他一点时间? 黎洛无尽讽刺地嗤笑一声,抬手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唇瓣,在努力粉饰了那么久的太平之后,终于将原本打算埋藏一辈子的怨念说了出来,“旅美钢琴家?看来洛先生在美国过的日子不错。所以......,您不是死无全尸,也不是行动受限,若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不必......等到现在。” 化妆间里空间内太窄,她需要去开阔一点的地方,才不会那么累,累到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这个问题,她本来不打算提,也不打算说。 以为自己在他心中不过是淡如烟尘,他却偏偏,又痴缠起来。 到底,是蹉跎了。 一把拂开他的手,旋身,握住化妆间的门把,“别跟出来,也别再说这样的话。不然你那个工作室,我也不会再去。” 答应他,一方面是想实现以前那个小小梦想,可更重要的却是——自己答应了乔正芸,就不能食言。 “洛洛!”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臂不让她走,俊眉也锁成不悦的弧度,他听见自己急切地开口,“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为什么我当年会走,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 话音未落,已经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伴随着脚步的,是黎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黎洛,你该出来了!” 黎洛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惶然无措地看着洛锦书。 可外面的脚步声,却毫不留情地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对方已经到了化妆间外—— 被撞破 手心,微微浸出一层冷汗。 黎洛抬头,惊慌地看向洛锦书,一颗心快要蹦出喉口,小手更是用力地去掰着他的手指,压低声音道,“你放开我!正芸来了!” 如果让乔正芸看到她和洛锦书如此,她会怎么想自己?她又如何能解释得清楚?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想连朋友,都失去了....... 可黎洛却不知道,她此刻惊慌的眼神如小鹿那般楚楚无措,已经再度将洛锦书撩.拨到失控的边缘...... 他挺拔的身形,岿然不动,反倒是将她摁得更紧了,让她动弹不了分毫,唇,再度凑近...... 而化妆间的门,也终于被门外的乔正芸拍响,“黎洛,你在里面吧?是在这间吧?我看到你的鞋子了。你进来这么久了,是不舒服吗?!我进去了哦!” “你别进来!” 情急之中,黎洛猛地喊出一句! 乔正芸放在门上的手微微一顿,“黎洛,你到底怎么了?” “......哦,”黎洛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立刻轻咳了一声,放低声音,“我......,我内/衣的肩带掉了,我正在调整,你别进来。” “这样啊,”乔正芸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舒服。” “没有,别担心我。” 黎洛看着洛锦书坚如磐石的手臂,却也不敢再反抗,只抬眸,愤愤然地看着他。 清晰的开门声从旁边的化妆间传来,乔正芸轻快雀跃得如同一只百灵鸟,“我也补下妆,顺便陪你。” “......好。” “大嫂,”隔壁化妆间传来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娇羞和无限感激,“我今天很开心。我会努力把洛大哥追到手,不让你白帮我一场。谢谢你。真的。” “......” 这算什么?! 小姑子在隔壁对自己千恩万谢,可自己却被她喜欢的男人,锢在胸膛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出?! 铺天盖地地羞耻感猛然传来,让黎洛无所适从,情急之中,就这么张口,鬼使神差地低头,一口咬在了洛锦书的手臂上。 他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本能地低哼了一声,“嘶......” 乔正芸手上的动作一顿,玫瑰色的唇膏在脸上划出了一条大大的痕迹,她连忙抽出化妆棉,“黎洛?你一个人吗?” 视线自然而然地往下滑,落在两个化妆间下面的连通处。 一双精致的男士鹿皮软底皮鞋就这么来势汹汹地闯进她的视线。 手中的唇膏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瞬间啪地摔成了两半。 心,也跟着陡然沉到谷底...... 这分明是...... 黎洛听到声音,顺势往下一看,便看到了乔正芸掉落在地的唇膏,她的心里猛然一紧,随即紧张到语无伦次地开口,“正芸,我......” ps:下章乔大少出场。么么~今天下午有空的话,就再来加一更,但是不保证有空(最近单位领导抽风,要评先进了,估计会被抓去做苦力。)下午或者晚上尽量争取更一更,但是大家不要等。 乔司南你就是一根黄瓜 黎洛听到声音,顺势往下一看,便看到了乔正芸掉落在地上的唇膏。她心里猛然一紧,随即紧张到语无伦次地开口,“正芸,我......我马上就出去了!” 乔正芸怔怔地看着那双鞋子,心口像被划了一刀,汩汩地冒着血,却不得不带着笑意出声,“嫂子,你弄好了?” “对啊,”黎洛一慌,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子蛮力,一把推得洛锦书往后退了一小步,手臂也这么松了开来。 她胡乱拉开门,让自己显得镇定一点,“正芸,你先补妆,我回包厢等你!” “......哦,我刚才在走廊上碰到年舒了,就叫她也去了我们包厢玩儿,嚷着到处找你呢!” 又过了许久,乔正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努力平静地回了这么一句,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的,她选择做一个瞎子,选择视而不见,选择自欺欺人! “好!”黎洛慌不择路地往门外跑着,走进包厢的时候,胸膛还因为急喘的气息,微微起伏着。 刚才喝下去的那些酒,后劲开始汹涌而来,她眼前开始出现多个人影...... 乔司南坐在晦暗的光影里,表情让人看不真切。见到她来,淡淡抬眸,目光触及她略显凌乱的发,微微沉了沉。 “年舒!” 黎洛终于在一群人中将玩疯了的年舒认了出来,上前一把将她扣住,“该回家了!” 乔司南的朋友皆是非富即贵,也都是欢场老手,她不希望年舒跟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的关系,哪怕有这种可能性都不行。 年叔? 乔司南一怔。 她是年叔?! 原来这个中途闯进包厢的女汉子就是那个年叔?!乔司南唇边缓缓漾起一抹浅浅弧光,心里某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松了松,赶走了藏了多日的一丝郁结。 年舒醉意朦胧地回头,打了鸡血一样的眼睛充满醉意地看着黎洛,“回家?回什么家?!我玩得正开心呢!” 她转身,将手中的香槟杯猛地一放,“刚才,你们问我什么问题来着?!哦......,最喜欢什么姿势?!哈哈!我告诉你们.......老娘我.......” “......”,虽然知道年舒的酒品一直很差,可是没想到她会差到这个地步,黎洛无语地一把捂住她的嘴,“她真的喝多了,我带她回家!” 可场内的人都带了几分醉意,在她进来之前又闹得那样凶狠,此刻岂会轻易放人? 有人拦住黎洛,“嫂子!你不给面子,你还没回答我们刚才的问题,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而且还带着我们刚认识的小辣妹走,这不合适!” “......”,她茫然地看着对方,完全想不起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大少他在床.上的表现啊,你满意吗?!”对方十分耐心地提醒着她,大有不得到回答完全不罢休的态势。 “......”,黎洛无语,这些富二代三代们,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好?她伸手,想要去接对方手中的杯子,打算干脆再自罚一杯走人算了! 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在半空中将那杯香槟接了过去,随后将之一饮而尽,“无聊!” “......大少,”对方嗫嚅着,因为他从乔司南眼中明显看到了一丝不悦。 “走吧,”乔司南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径直对上黎洛绯红的脸,“还是你愿意喝到天亮?!” “......” 疯了才喝到天亮。 黎洛连忙扶住年舒,“舒舒,我带你回家。” 谁知年舒竟然趁机一把将她挥开,踉踉跄跄地上前一把抢过茶几上那个无线话筒,醉态十足却又豪气干云地看着所有人,“哈哈,回答问题才能走,我来替黎洛回答!” “......” 黎洛赶忙上前,想要抢回话筒,生怕她酒后失言让自己再度陷入尴尬之中。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年舒对着乔司南阴阳怪气地笑一声,不管不顾地开口,语气中尽是讥讽,“是问你在床.上的表现对吧?黎洛说过了,你就只是一根黄瓜!哈哈哈哈哈......” 黎洛:“......” 乔司南:“......” 众人面面相觑。 振聋发聩的声音,让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睛像是服从军令一样,瞬间齐刷刷地盯着乔 黄瓜的尊严 “......” 黎洛被乔司南盯得浑身发毛,连忙忍着醉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看着眼前不断摇晃的好几个人影抓了许久才抓到年舒的手,“赶紧跟我走!” “哈哈哈哈!来来,我是一根黄瓜,瓜瓜瓜瓜瓜瓜.......” “......” 看着年舒边唱边耸动的36d完美胸.部,黎洛恨不能一头栽上去让自己直接被她的两团肉憋死算了,再也不要醒来。 乔司南一把扯过年舒将她丢进高远臻怀里,“给她找个房间,让她睡一觉!” “喂,这是我朋友,我得照顾她!喂!喂!” 黎洛被他一把扯住,反抗的声音渐行渐远...... ...... 黎洛被乔司南扯出包厢,一路行一路停,胃里的酒意被他略显粗鲁的动作摇晃得更加厉害,心里却不断地惦记着年舒,嘴也哆嗦得厉害,“黄瓜还在包厢里,她......” “......闭嘴!” 他将她一把塞上车,发动引擎,车子很快疾驰而去! 车窗,被他降到最低。 冬夜的风,毫不留情地灌进车内,刺骨地钻进每一个毛孔,想要唤醒那个在副驾座上眼睛发直的女人。 很可惜,黎洛被这风一吹,反而醉得更加恣意...... 最后一丝理智,也很快消失不见。 她一转头,冲着乔司南嫣然一笑,“你家空调效果不错,可是还是很热.......” “.......一会儿就不热了,你想怎么凉快就怎么凉快!我陪你一起凉快凉快!” 他邪魅一笑,将车子开得更快—— 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回乔家,将她一把拽出车子,走进东来苑。 小素还等在客厅,见到这个阵势,吓了一跳,“大少爷,我们小姐......” “回你的房间,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出来!” “......好。” 小素瞬间跑了个没影。 乔司南冷哼一声,直接将黎洛拖上楼,像丢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桶那样将她丢在床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黄瓜?黄瓜! 好得很! 这个女人没试过就敢说他是黄瓜?!她居然敢这么挑衅他?!居然敢!那么他今晚会让她知道,黄瓜,也是有大小长短粗细之分的!也是有尊严的! ...... 巴洛克风格的床铺被佣人们拾掇得十分松软,可再怎么软和,被乔司南那么大的力道扔下去,也会有几分晃荡的。 黎洛觉得脑仁里被震了一下,本能的危机意识让她迅速翻身,将脸朝上,抚着自己快要移位的五脏六腑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所有物件和那个有很多影子的男人,纯纯一笑,“嗨!” “......” 醉酒的她,媚眼如丝,笑靥如花。连皮肤都覆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像一幅蜿蜒的水粉画,仿佛只要他伸手触碰一下,就能沾染到一手醉人的绯色一样..... 他甚至能看到她薄如丝绢的白色肌肤下,那一丝一缕的淡青色脉络见见地织成一张网,朝他网来...... 来不及思考那张网的性质,乔司南已经开始脱衣服。 偏偏黎洛还笑得一脸灿烂,天真至极地开口,“你们脱衣服干嘛?” 你们?! 解皮带扣的手一顿,乔司南斜睨了她一眼,将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一百!” ......果然醉大发了。 但乔司南从来都不自诩正人君子,更何况这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老婆,他凭什么要做柳下惠? 思及此,心里这几日的不畅似乎突然被驱散得七七八八,他解皮带的动作,便愈发加快了几分...... ps:我每天绝对不止1000字,我习惯了更大章,每一章都不止1000字,这一章就有1600字。明天或者今天下午继续更。我有点卡,让我顺一顺再写,这样能写得更精彩哦!本月9月18号上架,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正版读者们,到时候等这本书完结之后,我会送一个书中人物的免费小番外给你们的,么么哒~让我打了鸡血去战斗吧! “他是死的我是活的......” 啪嗒一声,皮带扣被解开。 衣物,被剥离,丢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颜上,随即如蜜一样倾泻而下,映衬着他精瘦壮硕的胸膛,修韧结实的腰身,还有笔直修长的腿...... 每一处,都彰显着无穷的力量。 “你像大卫,”黎洛目光虚笼,醉意十足地盯着他,却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大卫?乔司南挑了挑眉,想起米开朗基罗刀下的那个著名雕塑,有力的腿毫不犹豫地迈向她,“他没我好看!” “哦.....好像是这样,你比他好看......”,她赞同地点了点头,像个在课堂上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而且....,”他一把将她拽起,摁在自己胸前,温热的气息毫不犹豫地洒向她的耳垂,“他是死的,我是活的......” 遒劲的大掌,抓住她的葱白玉指,缓慢却坚定地覆在自己的...... 她微凉的掌心,让他的某处更加亢奋地抬了抬头。 “是活的,感受到了吗?” “哦.....唔......”,黎洛对他浅浅一笑,可下一秒,她已经反客为主地猛然扑了过去—— “呕——” 不知是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还是古龙水味刺激了她,在乔司南反应过来之前,黎洛已经扶住他的肩膀,哇地一声,吐了个满堂彩。 “......” 乔司南大骂了一声sh.it,一把将她推开,抓过床头柜上的湿巾对着自己胸膛一阵猛擦—— 上面红红黄黄的,活似一盘番茄炒蛋,黏黏嗒嗒地泛着一股子酸腐味..... 正常人在这一刻都会恶心得泛酸水,乔司南自然也不例外。他往下一看—— 自己裆部原本支起的那个小帐篷,早就偃旗息鼓,一蹶不振了! “......小爷我以后要是不.举,你就给我陪葬!” 狠狠瞪了床上那个罪魁祸首一眼,他折身走进浴室,恨不能将自己连内脏都掏出来清洗一遍才好...... 黎洛窝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觉得酸胀的胃部总算是好过了很多,于是又七荤八素地昏睡了过去...... 乔司南从浴室出来,看着她一脸无辜地像个孩子一样睡在床榻中间,心里的不满愈发浓烈了几分,上前一把将她拖到床边,“别霸着整张床,小爷我怎么睡?!” 谁知黎洛被他一扯,不但没有清醒,反而往他身边拱了拱,伸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冲他柔柔地讨好一笑。 像只餍足的小猫儿一样,还用自己粉嫩的小脸在他精壮修长的腿上蹭了蹭。 “......” 乔司南手上的动作,突地一顿。 黎洛......,他的目光落在她绯色的小脸上,看着她的星眸、樱唇和瑶鼻,突然发现这女人长得还挺不错的,像一朵在暗夜中静静绽开的昙花。 有着让人过目不忘地惊艳。 睖睁了许久,才发现她又趴在自己腿边睡着了。 乔司南哭笑不得地将她拉开,两个人就这么各自占据一边,像前些时日的那些夜晚一样,至亲至疏地同榻而眠。 可到了半夜,乔司南还是被惊醒了,他借着灯光往下一看—— 一只柔若无骨的红酥手,正肆无忌惮地覆在他的某个昂扬之处,并且不遗余力地上下挠着—— 万箭穿心凌迟处死 明月西悬,云彩似墨。 东来苑的门,却在深夜中被人疯狂地叩响。 小素打着呵欠连忙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一身睡袍,连脚上拖鞋都穿反了的乔正宸,讶然地瞪圆了眼睛,“二少爷,您这是.......” 这都凌晨三点多了,他这是....... “黎洛呢?!”乔正宸不顾小素的讶然,一脸急切地开口。 “哦,我们小姐她和大少爷在......” 话没说完,她已经被乔正宸一把推开! 沿着东来苑的雕花檀木楼梯,他再也不犹豫地往楼上匆匆而上,步子迈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刚才被李璇叫去给乔正芸解酒,又听得自己的妹妹说黎洛也喝了很多。 他便懵了!一向自持的理智,再度被抽离,那一刻,他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喝多了,喝多了! 酒后会发生什么,她和乔司南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卧室内。 华盖大床之下,乔司南缓缓掀开浓密的睫毛,朝自己胯.间那只手的主人看去—— 黎洛像一只小浣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睡得一脸酣甜,许是梦见了什么好东西,嘴角都挂着一抹薄薄的弧光。 她的一只搂着自己的脖颈,而另外一只....... 则是放在不该放的位置,手上的动作还越发地卖力了起来...... 像一把小刷子一样,瞬间就将他的心尖都挠得酥麻起来....... “......” 她的头此刻正埋在他的胸口,从那张粉色的小脸上,他看不到一丝情.欲的成分。 所以他肯定,这不是撩.拨。 她只是.....放错了地方。 乔司南哭笑不得地将她的手挪开。黎洛居然也不反抗,只是翻了个身,再度甜甜地睡去。 “......” 他无语地看着头顶的华盖,全身的血液却呼啸着,再也不受控地往下身奔涌而去...... 她的手,那样小,手心凉凉的,柔若无骨,就连皮肤都那么细腻白皙......,触碰到他的那里,说不出的舒服...... 如是想着,胯下的小帐篷,便又中锥稳稳地竖起,他的小兄弟,在对他致意了....... 烦躁地拨了拨头发,他腾地坐起,深吸一口气,又微微掀开被子,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黎洛却在此时翻了个身,毫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整个人再度朝他翻了过来,手,也渐渐地伸向原来的地方...... “靠!” 乔司南暗骂了一声,开始陷入疯狂的天人交战。 不做?似乎有点不甘心。 做?她万一又吐自己一身怎么办?! 思来想去,理智到底略胜了一筹,他将她推了推开,然后起身,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 可谁知黎洛竟像是不甘心一样,毫无预兆地从后面一把抓了上来。 而这一次,她直接抓到了他的短裤,哗啦一声撕扯了下来—— “......” 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她这个动作扯得瞬间分崩离析! 乔司南转身,看着床上宿醉未醒的人,咬牙切齿地开口,“黎洛,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可别后悔!” 他转身,扯掉她身上的床单...... 可卧室的门,却也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 乔正宸浑身似被过了电似地一僵,脸上的血色也急速地褪去—— 灯光之下,乔司南一丝不挂地站在床边,胯间尤.物更是昂扬得一塌糊涂,而黎洛更是一脸迷乱地躺在他的...... 心中那块隐秘之地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乔正宸想也没想地上前,一拳挥打在乔司南的脸颊之上,“禽.兽!” 双目,更是赤红得一塌糊涂!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乔司南被突如其来地一拳打得眼前发黑,怒意随之也汹涌而来。他是谁?处.男身份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的人,会介意自己此刻一丝不挂? 手臂,毫不犹豫地挥起,更狠更戾的一拳,如疾风一样,毫不留情地打在乔正宸的胸膛之上,击得他连连往后退 半夜大打出手 显然,是东来苑的下人们听到了动静,通知了大家长过来。 司徒娟见到这个阵仗,连忙收回怨毒的视线,快速地开口,“司南,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跟自己弟弟打架?!真是出息了!” 语气之中,尽是责备。却又明明白白的,是在提醒乔远山——这是半夜,这是乔司南的东来苑,乔正宸才是那个闯入者! 乔司南心里冷笑了一声,像看好戏一样看着李璇的脸一阵白一阵青—— 总不可能是他光着身子半夜把乔正宸请到自己房间里来打架的吧? 而乔远山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别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把衣服穿上。全部给我滚到祠堂来!” “还有,把黎洛给我叫醒!让她一起来!” 说罢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下楼! 小素闻言连忙绕过所有的主人家,走到床边,带着哭腔将黎洛摇醒,“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 外面不知何时下过一场细雪,整个世界在路灯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琉璃。 寒风拂过,黎洛最后一丝酒意也被吹得无形,她接过小素手中递过来的手套,“大少爷当真和二少爷打了一架?” “......小姐,是二少爷冲进来找大少爷打了一架,你顺序弄错了。我们大少爷才不会去惹事。” “......”,黎洛斜睨了一眼小素,“你什么时候成他的脑残粉了?” “......从小姐嫁给他那天起,”小素连忙抓过一旁的围巾围在黎洛脖颈上,“小姐,快去祠堂吧!刚才老爷带着两位少爷和两位夫人去的时候,脸上黑得很!” “.......别催了,这就去。” 黎洛挥了挥手,示意小素不用担心,然后快步走出东来苑大门。电动车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她出来,司机很快将她送到祠堂。 昏暗的灯光隔着厚重的沉香木门隐隐而出,黎洛深吸一口气,将门缓缓推开。 啪—— 一个官窑汝瓷的秘色花瓶堪堪砸到她脚边,瓷片四溅,伴着乔远山的声音,震怒而来—— “这就是你们的兄友弟恭?!半夜大打出手?!” 声音吼得那些香案上一阶一阶似金字塔一样摆放着的牌位都在抖。 所有人噤若寒蝉—— 乔司南和乔正宸跪在牌位前的青玉石板上,同样高大挺括的身躯,同样将脊背挺得如同被注入了铁水一样直。 晚辈没有讲话的资格,黎洛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和李璇一起站在乔远山身边的司徒娟却怒瞪了她一眼,喝道,“夫字天出头,难道你看着司南跪着,你还想站着吗?!” “......”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想自己出一口气罢了。 黎洛对上司徒娟红红的眼睛,正要开口,可乔正宸已经先一步抬头,“大妈,这件事跟黎洛无关!我进去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正宸!”李璇怒其不争地喊出一句! 作为小叔子,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是维护黎洛,还是那句在睡觉,无疑都是在告诉乔远山,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乔正宸却像没有听到李璇的话一样,只是沉静地看着眼前的长辈们,“今天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大哥动手。是我僭越了,跟大哥和......大嫂都无关!” “你的确有错!” 乔远山怒不可遏地扬手,顺手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啪地一声,震耳欲聋! 黎洛杏眸圆睁,嘴巴张成o形,不敢相信地抬眸看向乔远山,他刚才打的居然是...... ps:18号,就是下周四上架。还有三天就上架咯,大家多多支持哈,因为首订对于这本书来说真的真的非常重要,关乎到我能否继续鸡血十足地写下去哦~么么哒~没充值的亲们,赶紧去充值吧。一本书看完也就三四十块钱,就当请咖咖吃碗面吧~么么~ 夫字天出头 “远山!”一旁的司徒娟惊呼出声,连忙拉住乔远山的手,看着乔司南迅速肿起的脸颊,她心如刀绞,“这件事,与司南何干!” 黎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不知怎地就想起乔司南背上那些青紫交错的伤痕。原来在乔家......,居然也会这么可怕! 乔远山这一巴掌用了全力,震得他虎口都有些发麻。可眉宇之间,依旧是大家长的威严之气,“这一巴掌,是让他长教训,记住不可以和自己弟弟动手!” “......司南!” 司徒娟带着哭腔,一把扑到乔司南身上,抽噎着开口,“司南,司南......你为什么......妈和你为什么这么苦......明明不是你的错,偏偏你还挨了打!” 乔司南一动不动,任凭耳畔传来一阵嗡像,口腔中血腥味弥漫,脸上更是火辣的刺痛一片,他的眼神,却沉静又倨傲地看着青石地板,“父亲想打就打,自然是不需要理由的。” 背,却挺得更直了。 身形如山似海,好像谁也不能掀起他心中的任何情绪,谁也不能撼动他一分一毫...... “司南......”,司徒娟再也遏制不住,轻泣出声来,“司南......,不要这么倔!把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爸爸!好不好?!” 哪怕再她平日里再强势,此刻也不过是个维护孩子的母亲罢了。黎洛连忙上前,不着痕迹地跪在乔司南前面,瘦削的身躯悄然挡在他和乔远山之间,“爸,我当时的确睡着了,但是我知道司南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出去过。” “你走开!”乔司南伸手,想要一把拂开她。 “你跟我在一起,一直都在!跟爸爸说清楚就好了!”,任凭他力气再大,她这次,却纹丝未动! 晶亮如黑水晶一样的双眸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而她微微张开的双臂,更像是一个保护的姿态,将他保护在自己身后! 乔司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突地微微松了一下,他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也不自觉地放温和,“你忘了我皮厚得很,打一下没事,赶紧让开。” “......”,温热的指腹突地滑过自己的脸颊,让黎洛微微一怔,却也从善如流地看着他,“妈说得对,夫字天出头,没理由你跪着我站着。所以,我陪着你,好不好?” 眼神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坚定到不容撼动地看着他。 没有任何的闪躲,也没有任何的逃避。 这一刻,他是丈夫,她,是妻子。 没有别的身份,没有别的情绪。 她只是想护着他,哪怕自己的力量再微薄.......,也想护他周全...... 乔司南狠狠一震,定定地看着她,许久许久,才无比郑重地点头,“好。” 乔远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锐利的目光,再度移到了乔正宸身上—— 这一次,他的语气平缓了许多,“原因。” 李璇被他刚才那一巴掌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连忙推搡着乔正宸,“正宸,你肯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对不对?!快说啊!” “......没有苦衷,”乔正宸一脸坦然地看着乔远山,“我嫉妒大哥能掌管乔氏,我却只能在家里每天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晚上略微喝了些酒,所以就丧失了理智!” “......正宸,不是这样的!” 李璇扑通一声跪在乔正宸身边,“老爷,不是这样的!正宸身体弱,不能掌管乔氏,所以......” “妈!”,乔正宸铿锵有力地打断李璇的话,“你做小,做了二十几年了,还没做够吗?!儿子今天,就是想去给你出气的!” “......” 黎洛侧脸,震惊地看着乔正宸。 这个男人......这个连穿黑色毛呢大衣都会像无欲无求的嫡仙的男人,永远是那么一脸宁静与世无争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因为嫉妒而在半夜冲进东来苑打人? “正宸,不是这样的!”,李璇抓住自己儿子的肩头,幽怨地看了黎洛一眼,不复温婉地哭着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而深刻的怨毒,“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是为了——” “就是因为这个!”乔正宸再度打断李璇的话,“爸爸,是我嫉妒了大哥才对他动手的,我愿意受家法!” 家法?家法! 李璇看着素来体弱的儿子,眼前一黑, 偷听 祠堂外。 积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将每个人心中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谁也没有开口。 司徒娟走在最前面,背影看起来零落而颓然,乔司南和黎洛扶着李璇,跟在她身后,最后站定在路旁,等着电动车过来。 呼吸带来氤氲的温热水汽,将眼前的视线模糊成一片,让她思绪有些飘远...... 洛凡诗对自己再不济,也不会动手。 可乔家...... 她抬眸,环顾四周。 冬日的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周遭的路灯也因为要过年的缘故,换成了红红的灯笼。在昏红的光影里,环湖的所有院落看起来更加幽深。 一入豪门,深似海。 眼前这座豪门......,到底深到何种程度? 她突然有些不敢想。本能地,往乔司南那边靠了靠。 他对她微微一笑,“冷吗?” “还好,”黎洛下意识地跺了跺脚,就见得远处一个人影影影绰绰而来,直到对方走到他们身边,她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一根足有成人巴掌宽的乌木戒尺被稳稳地捧在来的那个佣人手中,上面蒙着的一层薄灰证明它已经很长时间不被使用了。 佣人一脸恭敬地看着他们,“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 司徒娟淡淡应了一声,冷漠地扫了一眼那把戒尺,“老爷让请的家法?” “是,夫人。” “去吧。” “是,”来人快速走远。 黎洛睖睁了一下,心里净是那么泛着寒光的戒尺......,千年乌木,一尺下去非皮开肉绽不可!而乔正宸身体本就孱弱...... 她不敢想...... “车来了,走吧。”一旁的乔司南提醒着她。 黎洛回神,却是将李璇往乔司南身上一靠,“你先回去吧。我去下祠堂。” “去祠堂做什么?”他的眉微微锁起。 “我得帮正宸把今晚的事解释清楚,来不及了!” 话未落地,她已经旋身往祠堂方向跑去。 可下一秒,如钢铁一样的大掌已经狠狠抓住她的小臂,让她的脚步一顿—— “不许去!” “让我去!”,黎洛顾不得司徒娟在场,看着乔司南坚硬如铁的手臂,咬牙开口。 “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上车,回东来苑!” 他让电动车的司机扶李璇上车,然后扯过黎洛,往车那边走去。 “乔司南!” 他太过用力,钳得她的手臂生疼,语气也不自觉地硬了几分,“正宸是我朋友!” “司南,上车!” 司徒娟坐在车上,远远地睨着他们,语气中也尽是不悦,“这么冷,你只穿了睡袍,跟妈回去!旁的人,暂时不必管!” 乔司南受伤,她那里还有心思再去管此刻的黎洛要做什么?! 他却闻言皱眉,将黎洛拖得更快,“快点,别让妈久等!再说你要去解释,你能解释什么?他乔正宸冲进我们房间里动手这是事实!” “他是你弟弟,也是我朋友!”,她试图和他讲道理,“我们想想办法,帮帮他!” “你也说他是我的弟弟,那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操心,你做嫂子的操什么心?” 他轻挑剑眉,凤眸漠然地扫过眼前的湖面,连看都不往祠堂那边看一眼,刀刻般的俊颜冷如利刃。而语气里也尽是无限的讽刺。 “我说了,他也是我朋友!” “也是?”,乔司南脚步一顿。他的目光,沉了几分,一抹冷嘲的笑意缓缓在他的唇畔勾起,“朋友?” “对,朋友!”她站在原地,坚定不移地看着他,“如果今天是你在里面,我也会回去的!” “.......” 抓住她手的大掌,蓦地松开。 黎洛以为乔司南被自己说动,连忙折身朝祠堂方向跑去。小小却坚定的身影在红色的光影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独留他一人,站在飒飒寒风里,眸光沉沉地看着她远远抛开的背影—— “夫字天出头,没理由你跪着我站着。” 她刚才的话还有余温未褪,却已经显得那么讽刺了....... 乔司南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身坐上电动车,沉声吩咐司机,“去东来苑。” <p “乔太太你尽义务的时候到了” 东来苑。 晨光微曦,天际处的黑幕被金光缓缓撕开一道口子,再过顷刻,阳光便会喷薄而出,点亮万物。 看似相同的一切,其实都和昨日完全不同。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乔司南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没能睡着。他双臂一撑,飞快地从床上坐起,锐利的眸光快速地扫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床榻。 这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乔司南冷哼一声,将床头的灯拧亮,环顾四周。 床头,摆着她的护肤品,还有时尚杂志。 梳妆台上,摆着她琳琅满目的首饰和彩妆用品。 而一旁的衣桩上,挂着她的绯色大衣...... sh.it! 他暗骂了一句,烦躁地起身,一把将窗帘扯开! 而阳台上,也放着她带来的几盆腊梅! 腊梅?腊梅算什么东西?开在冬日里,只是好闻,却难看到了极点! 他乔司南养花定是要养世上最娇贵美艳的花的。 腊梅?不配! 他上前,一脚踹翻一盆,这个女人,才来多久?! 凭什么边边角角,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她算老几?!他什么时候给予过她这样的权力,她有什么资格可以将自己的东西摆到到处都是! 猛戾地旋身,像一匹猎豹那样疾风地按下呼唤铃。 东来苑的管家很快就到,“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把黎洛的东西统统给我打包扔掉!” “......”,管家为难地看着他,“大少爷,这......” “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听了吗?!还是她这个大少奶奶比我还重要了?!” 一把拂掉床头的台灯,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不收拾?!你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 乔宅对下人极为宽厚,连普通的佣人都有很好的福利,一般来这边工作的人没有愿意走的。 听乔大少这样说,管家立刻唯唯诺诺地收拾了起来。 而乔司南看着管家精细的动作,心里的火却又轰地一声,将他的眉毛都要点着了! 要别人给她收拾?!她不配! 这些玩意儿都是她带来的,那就要让她自己收拾! 收拾好了,立刻滚蛋! 一把将管家推开,“不要你收拾了!滚!” “......” 他像是更年期提前的样子更加让人不敢久留,管家屁滚尿流地滚了。 留下乔大少兀自站在卧室中央,一脸郁躁地看着那些物件,狠狠一脚,踹在巨大的床柱上,“死女人!” ......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忘了自己是怎么从祠堂外面走出来的,在一片昏暗的路上,她越跑越快......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 雪花零星飘落在红红的灯笼,衬得那些灯笼像一个个空洞的鬼眼,散着幽深诡秘的光...... 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像刀片一样,钻入她的喉口,搅得她胸口一阵刺痛,却还是不肯停下脚上的步子...... 跑到东来苑门口的时候,小腿已经冻得打颤,脚上的鞋子早就掉了一只,袜子的头也磨破了,脚趾都快被冻掉了一样地麻痛着。 小素被她苍青的脸色和狼狈的模样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小姐......” “乔司南呢?!”,她一把拂开小素,吼道。 “姑爷在楼上,”小素被她吓了一跳,“小姐,你怎......” 她没有再理会小素,只是径直快步地上楼,连急喘的气息都来不及平复,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乔司南正站在床边,一脚踹翻床头的衣篓。 里面属于黎洛的真丝睡裙便滑了出来,他弯腰一把抓起裙子,打算给她扔到窗外去! 可卧室的门却被推开,他一脸狠戾地抬头,见到门口的气喘吁吁的黎洛,眸光陡然黑沉,暗流涌动。 可黎洛却像是没见到乔司南的扑克脸一样,直接朝他小跑而去。 在他开口说出任何话之前,她已经冲了上前,抓住他的臂膀—— 黎洛脸色惨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像在冰窖里滚了一圈似地颤抖着,连 黎洛你真...鲜(一更) 被死死卷在乔司南怀中的黎洛惊得完全不知所措,完全没料到乔司南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她的毛衫被他扯掉了,身上此刻只着了一件内.衣! 而她的腿.......甚至还环在他的腰上,腿.根之处,堪堪地擦着他的......坚硬! 自己此刻被他抵在了墙上,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窀! 手,用力地撑住他的肩头,将自己牢牢撑高,逃开他的占领! “你要做什么?!乔司南?你疯了吗?!” 眼前的男人眸中因为暴戾已经便成一片墨色,脸上更是被狂怒覆盖成一片阴云! 她的心口,猛然一抖,不管不顾地喊着,“疯子,放开我!” 乔司南手上的动作一顿,阴鸷地抬头,看着不配合的她,“黎洛,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黎洛手倏然收紧,死死抓住他的肩头,心尖颤动,却拼命地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 “乔司南,不要强迫我!我会恨你!另外......” “没有另外,要恨就恨!” 他似毫不在意,狠狠将她再顶了顶,让她背上的墙纸粗粝地磨过她玉背,一呼一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或许做完之后,你会迫不及待地爱上我也不一定,谁知道呢?” 说罢他还耸耸肩,“不试过,怎么知道呢?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 “.......” 黎洛紧紧地贴在墙面上,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摇头躲避着他的唇。 可一下秒,乔司南的手指已经狠狠地探入她的—— “想要刺穿你!” “啊——” 黎洛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摇着头带着哭腔,“乔司南,不要!”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能去碰她那里! 而乔司南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妖娆诡异,目光危险又蛊.惑! “你可真够.......”,他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邪佞地勾了勾自己的指尖,然后偏头,像是努力想了想,才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 “你真......鲜!新鲜!” 新鲜?! “.......”,黎洛全身如遭电击,滑过一阵酥麻! 她羞愤难当,扭动着身体,又是一阵逃离,却又无处可逃! 连并拢双/腿,都成了一种奢侈的想法! 可她知道,不能硬碰硬! 自己无论是力量,还是此时的处境,都和他有着巨大的悬殊! “咬得这样紧.......” 他讥讽地一笑,将自己的手指撤出来,放到她面前。 指尖,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水样银丝...... 黎洛羞愤地转头,却也吞了吞口水,忍住喉间那一阵莫名的干燥,咬唇再度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皆是倔强和坚持,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蹦出,像石头一样砸向他—— “没有爱的结合,只会让我恶心!我不愿意,你听到没有?!你只会让我恶心!放开我!” 乔司南手上动作一顿,眸光阴鸷地一沉。 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睖睁了半晌,他才钳住她的肩头,狠狠将她往下一压,“滚!” 没有爱的结合?恶心? 他乔司南的人生里,第一次被人说恶心! 那些女人都是妖媚得像没有骨头一样想要爬上他的床! 她却说他,恶心?! 她说得可真够无情的!无情得瞬间让他的欲.望消退了个无影无踪! “乔司南!” 黎洛却不愿走开,她迅速平复好自己的气息,上前再度抓住他的手臂,“乔司南,我刚才在祠堂......” 屋里暖气十足,可乔司南还是被她覆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冻得轻轻哆嗦了一下,他烦躁地将她一把拂开,粗暴地打断她的话,“离我远点,谁准你碰我了?!难道你想继续?!那就来!” 这个女人! 明明手这么凉! 可他却觉得体内的某处,又因为她的触碰蠢蠢欲动起来! 真是.....该死! “......”,她抬眸看着他。 这个男人在卧室里总是喜欢穿着弹力工字背心加贴身的亚麻长裤,用他的话说,那就是在家里就要最为放松才好。 所以哪怕他再不满意自己的存在,在家里也会尽量保持平和的表情。 可现在...... 他那一双眸潭中似埋了永远见不到日头的寒冰,阴郁又冰冷。刺入她的肌理之中,是寒凉的疼。 黎洛脸上还有刚刚从祠堂带回来的惊疑不定,她忽略掉他的神色,再度上前抓住他的手,“乔司南,你听我说!等我说完再说其他的,好吗?!” “说什么?!” 他轻嗤一声,烦躁地拨了拨自己额际的发丝,重重抬手将她甩开—— 身体的重心一个不稳,根本承受不住他那样的力道,黎洛重重地往地上跌去。 啪地一声,和自己身后沁凉的大理石地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大腿外侧传来一阵闷痛,让她恼怒地抬头,“你发什么神经?!” “神经?” 乔司南没有穿鞋,他像一个武士一样,用一种防备却轻松的姿态迈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发神经的是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和你很亲密吗?没到那个地步吧?!” 这个女人! 刚刚从祠堂回来就带着一脸惶然的女人,她当自己是什么?! 是救乔正宸没有成功?所以想来自己这里寻求安慰了吗? 抱歉!他,做不到那样大度! “......”,黎洛悄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腿,正要再度开口,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了他身后的那个箱子—— lv的经典老花,还有那把黄灿灿的小锁,以及上面那些零碎的标签......这都都在提醒她,那是她的箱子。 此刻它却敞得大大的,里面也七零八落地放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和几件衣服。它像一张张大的嘴,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 乔司南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后扫了一眼。 他转过头,冷笑一声,“看到了就好,省得我费口舌。现在开始,你给我搬出卧室!我也不想听你说的任何话!” “......” 搬出卧室? 黎洛睖睁了一秒钟,脸上的表情才慢慢地,回复到一贯的清冷模样。 她淡淡起身,“乔大少让我搬去哪里?” 这次,换乔司南一怔。 搬去哪里?自然是不可能离开乔家的。莫说乔远山那关过不了,只怕连奶奶乔蓉都会被惊动。 和黎洛的婚姻,从来都是一件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他抬手环抱在自己胸前,眉峰淡淡一划,“东来苑这么多房间,你想住哪间都可以,就是别和我住在一起!” 黎洛依旧站在远处,看着窗外的阳光照到地板上,在那里划出一道浅浅的金光,她眸中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到最后,流光溢彩地看向他,嘴角噙起一抹灿然的笑意,“正合我意。” 说罢也不唤佣人,径直将自己目所能及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部划拉到箱子里,重重地合上箱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这个死男人! 她心里冷笑一声,不就不让自己去救乔正宸伤了他的面子了么?他至于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吩咐人将自己的东西都打包么?! 不过...... 这样也好。 省得自己每天提心吊胆地和他共处一室。 而自己在祠堂外听到的事......,那是乔家秘辛,就算是与乔司南密切相关,可当事人都不关心,而自己则迟早会离开这个地方,那么就当没听到好了! 如是想着,心里,总算稍稍安定了下来。 她推开卧房旁边的门,环视了一眼。 客房? 可真是个风水宝地! ...... 看着卧房的门重重地被黎洛合上,乔司南心里的火立刻烧得比窗外此刻的阳光还旺! 他气得将梳妆台前的凳子重重往地上一踢! 这个死女人! 她一身反骨的时候可以气得他怒火中烧,现在她一脸顺从的时候,照样可以把自己气得怒火中烧! 他就不信自己治不了她! 总有一天,我乔司南会把你黎洛治得连连讨饶! 他烦躁地旋身,呼啦一声扯开厚重的黑丝绒窗帘,走到阳台上想要透一口气,可到了阳台,就见得对面与自己比邻的客房阳台上,几个佣人正在忙碌着。 小素见到他,十分有礼地开口,“大少爷,早安。” “你们在做什么?!” 一般乔家来客都是住在西南边的客苑,所以东来苑的客房基本常年空置,他搞不清楚这些佣人在搞什么名堂也是正常的。 “哦,是这样的,小姐说今天开始她住这边,所以要我们给她安置一套小桌椅,她要来这里喝茶晒太阳。” “......” 小素泡的茶他也品过,的确是一把好手。 这个女人的日子似乎怎么看,都比他这个大少爷的要惬意很多...... “大少爷,您要一起过来吗?” “不用!” 他一脸郁躁地转身,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终有一天,他会让黎洛知道她错得离谱! 只是这时候的乔司南还不知道,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早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锦书工作室经过了几天如火如荼的准备,到底准时开了张。 黎洛和乔正芸二人最近忙得天昏地暗,只差连家都安在了洛锦书的办公室里,过了开业这天才算忙里偷闲下来。 两个人为了犒劳自己,特意选了一家商场顶楼的旋转餐厅吃午餐,席间乔正芸还特意让人冰了一支私藏多年的香槟。 细润的气泡缓缓地浮上水晶香槟杯的沿口,看得人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身疲乏悉数散去。 黎洛伸出素白皓腕,笑意盈盈地举杯,对乔正芸道,“正芸,辛苦了。” “这是哪里来的客套话?”乔正芸一身红衣赛雪,脸上化着淡妆,笑靥如花更胜桌上那支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她素手微抬,和黎洛碰了碰杯。 叮的一声脆响,响在耳畔,让人无尽受用。 她抿了一口香槟,才将杯子放下,看着对面畅饮着黎洛,不轻不重地开口,“锦书的事,我从来都当成是我自己的事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大嫂。” 大嫂? 黎洛微微一怔,“正芸,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叫我大嫂。” 这段时日她连乔司南的面都没见着,这声大嫂就更显得讽刺了。 乔正芸却笑意盈盈地将面前的餐巾打开,优雅地铺在自己腿上,像个撒娇卖痴的小孩一样不依不饶,“我妈说得对,乔家的家规总是要放在第一位的。我必须得改口了。大嫂,大嫂......” “......停!” 黎洛说不过她,只能由得她去了,她伸手打了个响指,示意一旁的侍者再倒酒,“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吗?” 乔正芸对洛锦书有多少真心,她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乔家娇滴滴的小姐,可以为了他不眠不休几个昼夜,连美容觉也不睡了,只为完成一份完整的企划案,力求能将锦书工作室一炮打响,做成洛城首屈一指的领头羊。 乔正芸笑了笑,手指轻轻拂过精致的下颌,“这个嘛......,我得保密。你要让我在锦书面前保持一丝神秘感,好不好?” “......好。” “嫂子,你得祝福我,希望我早日......抱得美男归哦!” 乔正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还生怕黎洛不答应一样,抢着道,“这顿饭,我请客!” “......” 黎洛垂眸,静默了片刻,再度抬头时,脸上已经换好了无懈可击的笑容,她听见自己清脆地开口,“我祝福你和锦书,希望你们有个幸福快乐的结局。” 不要像我一样,被困在无望的婚姻里,看不到未来就只能将往事化为暗藏的骨刺,埋进自己心里最柔软的血肉之中。 哪怕想拿出来痛一痛,都觉得是奢侈...... “谢谢大嫂,”乔正芸甜甜一笑,正要再说什么,可头顶已经有阴影投射下来。 长长的影子,将桌上的玫瑰都掩盖得失了颜色。 她抬眸一看,立刻怔住。 怎么会是这个人? 黎洛显然也感知到了来人的气息,还有那股子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是午夜毒药。 古人道闻香可识人,真是诚不欺人。 来人正是乔司南的毒药,童家二小姐童欣。 深居简出的童欣今日倒是与黎洛那日所见的人大不相同,只见她身着一袭柠檬黄的羊绒包身短群,配着粉色披肩,倒也显得皮肤白皙。 黎洛快速地在心里给出评价——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开糖果铺子的现成模特。 乔司南的品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童欣却已经自顾自地坐在第三方的椅子上,十分热络地看着乔正芸,“正芸,好巧。” “......”,乔正芸有些无奈地和童欣对视一眼,“巧。” 童欣却对她的冷淡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拿掉自己的披肩,涂满粉色甲油的玉手轻轻在自己脖颈处挥了挥,“这餐厅真热。” “......” 原本以为童家的女儿会与众不同,可到底也只是个被所谓爱情蒙蔽的傻瓜罢了。 黎洛淡淡地扫了她的脖颈处一眼,目露讥诮。 今天的童欣,是来自己面前炫耀的,而她脖颈上的那些淡淡痕迹—— 似是几枚淡淡的吻痕,却已成了童欣认为最具有杀伤力的利器,她毫不犹豫地,用这个利器刺向黎洛。 童欣毫无羞意地微微勾了勾朱唇,颇有几分得意地伸手拿过桌上的一个杯子,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才将酒杯举到黎洛面前,“上次没有好好跟你打招呼,是我失了礼数,这一杯,算是赔罪。” 赔罪? “不敢,”黎洛的修长青葱的手指在纯白的蕾.丝桌布上漫不经心地敲着,丝毫没有端起酒杯的打算,秋水眸瞳也邪邪地一挑,“不过我很好奇,童小姐是不是因为抢了我老公来给我赔罪的吗?” 话音不轻不重,却让全餐厅的人都听得正正好。 所有人的目光倏地朝她们这一桌聚拢。 童欣本来打算给黎洛一个下马威,可如今却被她这样摆了一道! 不管是谁遇见乔司南在先,此刻她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三! 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目光,渐渐变得复杂玩味起来,尔后,又成了鄙夷和不屑...... 黎洛嗤笑一声,看着童欣红一阵白一阵如调色盘的脸,轻轻挑了挑眉,“童小姐,这一桌有点挤,不如你换一张桌子,坐到别处去?” 乔正芸帮童欣拿起一旁的披肩,递了过去,“童欣,换个地方吧。” 乔家和童家,童欣和黎洛......,这样的画面若是被好事的记者看到,拍成新闻发出去,免不得又会是一场大风暴。 她甚至不敢想象乔远山发怒会是什么模样......< 童欣被人盯得难堪,到底也顾虑着童家的脸面,却不甘不愿地接过乔正芸递过来的披肩,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良娴雅,“那我先走了,改日.....你跟着司南一道来我那边,我们许久没有把酒言欢了,倒是让人怀念得紧。可好?” “......”,乔正芸的目光扫过黎洛波澜不惊的脸,微微有些尴尬地客套着,“有时间一定去。” “那我们说定了。” 童欣这才起身,柔柔一笑,将披肩悠扬一展,披在自己肩头。 可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披肩上缀着珍珠的流苏就这么堪堪地擦过桌面,碰倒了黎洛面前斟满香槟的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瞬间倾洒而下,一滴不剩地泼到了黎洛胸前,空气里迅速弥漫着馥郁的果酒香气,还有......沉冽的火药味。 她今天为了工作室的开业,所以特意穿了一件深紫色缎面的连衣a字裙,所有酒渍很快散开来,晕染成椭圆形。 冷意,像毒蛇的蛇信子,舔舐着她的胸口。 将理智,一点一点地舔舐殆尽...... 蹭地起身,一把抓住童欣的手臂,黎洛笑得童叟无欺人畜无害,要多甜美有多甜美,“童小姐,不道歉吗?” 童欣看了一眼她的胸口,“我都没碰到你的杯子,似乎不关我事吧?” “这样啊......,呵。” 黎洛放开了她。 可就在乔正芸以为这场闹剧已经结束的那一瞬间,她却快速地将香槟桶举起,迅速地伸手,一把抓开童欣的衣领,将那些碎冰哗啦一声,全部倒了进去—— “啊——” 高分贝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一室的安静。 就连餐厅中央的钢琴手也停止了弹奏,一脸惊恐地朝这边看来。 乔正芸惊讶地瞪大眼睛,阻止的话再也来不及说出口。 黎洛则是一脸得意地看着童欣,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勾到极致,就已经僵在唇角——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童欣脸色快速地变成苍青,脸上开始出现扭曲的挣扎,只见她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倒地,然后蜷缩成一团,再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全身抽.搐了起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 苍白的墙壁冷得像冰,青色的地板更是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窒息...... 黎洛靠在墙壁上,全身被冻到发抖,她哆嗦着青紫的唇瓣,看向乔正芸,“正芸.....,为什么会这样?” “......” 乔正芸脸色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定定地看着黎洛,她目光沉了沉,眸瞳又幽深了几分,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一脸肃然盯着她们,语气森然,“你们是病人家属?病人的心脏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了,你们不知道的吗?!” 心脏?! 黎洛想起刚才童欣在餐厅的症状,瞬间生出一股子冻透五脏六腑的冷意,“你是说,她心脏有问题?” 医生给了她一记奇怪的眼神,“病人曾经接受过心脏移植手术,你不知道吗?” “......那她现在如何了?” 后怕,似风暴一样席卷而来。 如果.....,童欣有事,那她岂不是过失杀人?! 饶是平日里再大胆,也经不起这样的惊怕,黎洛的脸色,又更加灰白了几分,“会不会有问题?” “再观察观察吧。” 医生丢下这句话,再度折身进了病房。 黎洛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墙壁缓慢地滑坐在地,双臂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自己全身的颤抖...... 而一旁的乔正芸也是一脸菜色,实在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 寂静,席卷着整个病区....... <p 直到走廊的尽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才让她们双双侧脸,抬眸望去—— 一对老夫妻跌跌撞撞而来,而他们身后,跟的是一脸戾气的乔司南......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高阔的影子,此刻被走廊里的灯光,拉得那样长那样长,长得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像极了从暗夜里走出来的黑色修罗,随时都会将他目所能及的一切,吞噬殆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童家父母一心记挂着女儿,倒也没时间为难黎洛,只是童欣的母亲喻琇狠狠瞪了她一眼,两位老人便折身快步走进了病房。 乔司南的脚步声,却声声传来,如沉重的铁块,一块一块地砸进她心间。 直到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靴,黎洛才抬眸,泪眼婆娑地抬眸看去——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紧迫的盯着自己,森冷得让人发寒。 黎洛下意识地往后面的墙壁上再度靠了靠,嗫嚅着,“是我的错,我会负全责。” “......” 乔司南一怔。 他以为凭黎洛的性子,她会辩解,会推卸,会拒不认错。 所以在接到医院的电话之后,他忍着一腔怒火飞速赶来这边,这些火如果不出意外,会全部撒到她身上。甚至...... 他甚至曾近想过,如果童欣有事,那么就让她黎洛陪葬! 他会亲手,掐死她! 可是,可是为什么,现在看着她一脸惶然,像受了惊吓的样子,他的心里,会莫名地一紧? 而那些责骂的话,也被她眸子里的泪水消弭无形,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许久,他听见自己面无表情地开口,“先起来再说吧。” 然后又看向一侧的乔正芸,“正芸,你先回去。” “......哥!” 乔正芸欲言又止地看向黎洛。 乔司南发怒的时候,谁都会退避三舍,她怕黎洛会受伤,于是改口道,“大嫂和我一起回去吧。回去晚了只怕妈会责罚。” “她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在这里。你先走!” “......” 长兄如父,虽说乔司南平日里和自己的妹妹也没个正形,可他严厉的时候也是会让人害怕的,甚至比乔远山发怒的时候,还要让人心惊胆寒。 乔正芸不敢再违拗他,给黎洛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她便匆匆离去。 黎洛双手抓住一旁的座椅起身,双腿麻痛得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抖如枯风落叶,唇瓣上已经冻得没一丝血色。 乔司南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缎面的长裙,虽说是长袖,可到底也抵不过这样的寒冬,而她胸口处...... 他眯了眯眸子。 那里湿了一大片,黏在她雪白的脖颈下,看起来让人十分地不舒服。 这个女人,难道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真是蠢得可以! 他有些烦躁地看着她胸口的水渍,“你这里怎么回事?” 黎洛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胸口些香槟还没有干,她勉强打起精神,正要回答,可病房的门这次被吱呀一声拉开。 喻琇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脸上再也不复平静,她狠狠冲向黎洛,在一瞬间,拽住她的头,抬手用尽全力地甩了两巴掌—— “是你害的欣欣?!” “......” 黎洛被打得头晕眼花,体力更加不支。她连忙扶住身后的墙壁,忍住嘴里的血腥味,瑟缩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是我,对不起......” “伯母,”乔司南眉头深深蹙起,看到黎洛脸颊上的红痕,他的目光更是几不可见地沉了沉,语气也森冷了几分,“我会好好说她的,您先去陪着童童吧。” 心里,有些微微的不快。 这些不快从何而来,他没时间去细想。 黎洛说到底也是他的妻子,他也不能看着她再挨打。 “说?!” 喻琇冷笑一声,“欣欣躺在里面受苦,你只是说说她就够了?!” 说罢一个扬手,眼看又要往黎洛脸上招呼过去—— 可手,却在半空中,被乔司南抓住,“伯母,出过气了,就够了。她已经知道教训了。” 男女力量悬殊,喻琇自知不知乔司南的对手,可见他有心护着黎洛,心里到底意难平,虽然女儿已经无大碍了,可嘴里却也止不住刻薄道,“却道故人心易变,看来我们欣欣在你心里,也不过尔尔!” 乔司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眸潭之中,寒冰乍现。 黎洛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缩了缩,心里渐渐生出一丝感激。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维护,也能让她心里生出暖意来...... 可喻琇却尤不自知,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目光似淬了毒的箭矢,堪堪地朝黎洛射来,话语,也更加怨毒—— “婊.子生的女儿,果然也是婊.子!” 此话一出,寂静的走廊,瞬间更加寂静了...... 黎洛睖睁了一秒,在乔司南反应过来之前,猛地绕过他,疾风一样地出手,啪地一巴掌,狠狠扇到喻琇脸上—— “你搞清楚,你女儿才是第三者,她才是婊.子!不要把脏水都往别人身上泼!” 气势是从未有过的凌厉,让其余二人都愣了愣。 喻琇被打傻了,乔司南回神,立刻冲了过去,把黎洛一把推开,“你发什么邪疯!” 男人的力道惊人,此刻又没了收放,黎洛被他这样一推,整个身子瞬间不受控地朝前摔去,前额啪地一声撞到病房的玻璃幕墙上—— “啊——” 她本能地尖叫一声,剧痛迅速蔓延到每一寸神经,有猩红的液体,开始从额角渗出......,流进她的眼睛...... 乔司南完全没料到会如此,他连忙放开喻琇,上前扶住黎洛,“摔到哪里了?!” 黎洛抬头,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头上的伤口,另一只手胡乱擦了一把自己糊掉的眼睛,虚弱地开口,“乔司南......,一报还一报,这下,我不欠你的童小姐什么了吧?” “......” 她的话像一根根细刺,挑得他烦躁起来。 那句你的童小姐,也变得那么刺耳了。 他深深蹙眉,弯腰打算将她抱起,“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医生。” 黎洛苦笑一下,却没有拒绝。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可病房内,却有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 “司南,你在外面吗?司南......” “是欣欣!她醒了!”喻琇对黎洛的伤视而不见,立刻抓住乔司南的手,“司南,她要见你!跟我走!” “......我一会儿再来。” “.....司南!你忍心再刺激她吗?你忘了医生说欣欣的心脏......” 心脏...... 乔司南的脚步倏然顿住,眸中浮现出深深的犹疑,似挣扎,也似......心疼。 他侧脸,神色复杂地看着黎洛,“你先去包扎一下,好不好?” 黎洛咬唇,却没有如往常那般,更不若他了解的那样甩开他的手,而是直接握住他的大掌,“我要你陪我去!” 他愕然地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黎洛,你怎么.......” 怎么跟平时的她,那么不一样? 黎洛抚了抚额头,“我头碰了,我老公陪我去包扎,有什么不妥吗?!我也需要你!” “司南!”喻琇一把抓住乔司南的手,跟黎洛形成拉锯状态,“欣欣在叫你!她不能受刺激!” </ 两个女人,谁都不肯放! 一个为了女儿。 而另一个,是为了什么?只怕此刻,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乔司南为难地看着两边的手,捏了捏黎洛的掌心,“你下楼去包扎,我马上就下来,带你回家去!” “不要,我就要你现在马上,立刻陪我去!” 她脸上的血,滑落到他的手臂之上。 乔司南一凛,甩开喻琇的手,“黎洛,我马上带你下去,你忍着!” “司南......” 童欣虚弱的声音从病房里幽幽传来,脆得如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司南,你陪着我,好不好,我心口好疼......好疼......,黎洛倒了好多冰在我胸口,她是杀人犯!” “呵,”黎洛冷笑一声,“就算我是杀人犯,你也应该去告我,叫警察来抓我!而不是抢我老公!” “司南,我.......” “欣欣!欣欣,你不能激动!老婆子,快进来看看欣欣!她又......”,童父童伯军的声音惊慌失措地传来! 乔司南面色一僵,眼神更加复杂,看着黎洛,艰涩地张了张唇,“黎洛......” 黎洛见他如此,心里嗤笑一声,一把拂开他的手,再也不逗留,亦不强求,“大少,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可以去。” 说罢,便撇下呆怔的他,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身后,没有脚步声追来。 电梯门徐徐地在眼前合上,光可鉴人的金属门上,映出黎洛的样子—— 她呆呆地站在里面,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起来,有淡红色的液体,缓缓滑落眼眶。 让她看起来像个鬼,带着不甘的女鬼...... 真奇怪.....,明明伤的是头,可为什么偏偏,在看到乔司南刚才的迟疑的时候,疼的,却是心? 他的选择,明明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却觉得那么地难以接受....... 让她此刻疼的,是心,痛的,也是心。 真的,好疼,好痛...... 可是,为什么? 她往后靠了靠,忍住眼前发黑的眩晕,不敢再往下想,只任凭更多的水汽从眼眶滑落,滴落在电梯内的地毯上。 瞬间湮没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 乔司南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地握成拳。 他拿出电话,打给楼下的amy,“少奶奶刚才下去了,你去电梯口守着,带她去急诊室包扎一下。” 她走的时候那样的眼神...... 看着他的眼神,弥散着一股子淡淡的失望......,像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地困扰着他...... ...... amy接到老板的指令立刻往医院的大厅跑去,心里像揣了小鹿一样砰砰乱跳着。 少奶奶受伤? 难道是老板打的?! 啧啧......,真是狠。 她三步并做两步地守在电梯口,紧张得看着那些不断下降的数字,直到叮地一声传来,才快速地朝里看去,顺口出声,“大少奶奶!” 可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回答她的,只有地毯上那一滩猩红的血迹...... 触目,惊心。 ...... 从童欣的病房出来,乔司南捻了捻眉心,驱散自己的疲乏,然后走到电梯口。 下意识地拿出口袋里的电话,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一路下行到车库,却发现amy还在车边等着自己。 他心里一惊,立刻生出不好的预感,“少奶奶呢?!” “......”,amy带着哭腔,小身板抖得不行,“我没找到她,我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找到,给您打电话,您手机关机了......” 没找到?! 乔司南全身瞬间紧绷,心上似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一样的难受。 以amy的速度不可能找不到黎洛,而她受了伤,如果不处理...... 后果让他有些不敢再想,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吩咐道,“你问过其他人没有?” “我打电话问过乔小姐,她说少奶奶没有回乔家,她也帮忙打电话去洛家和少奶奶的工作室问了,都说没有见到过少奶奶。” “......” 乔司南心里那个不安的点瞬间被amy这番话撕扯成了巨大的口子,灌着冷风一样的凉。他烦躁地拨了拨头发,却也瞬间福至心灵地开窍道,“她有一个朋友叫年舒的,你有她联系方式没有?!” “......”,amy茫然而无辜地摇了摇头。 “......”,乔司南深吸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真是糊涂了。 年舒的联系方式amy怎么可能会有? 他连忙夺过amy的手机,拨出几个发小的电话——那天晚上他记得他们问过年舒的电话。 很快要来了联系方式,他不假他人地拨了出去—— “年舒,黎洛和你在一起吗?” “黎洛?我在hk拍广告啊,不在洛城,洛洛她怎么了?!喂,喂,喂——” 乔司南一把挂断电话。 惊怕,像有毒的蔓藤,开始一点点地缠绕上他的心房......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在洛城漫无目的地开车,找了整整一个晚上,乔司南的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点,就连几个发小也被他从被窝里拽起来陪着他一起找了许久,却依旧无所获。 有人提议报警,却被乔司南拒绝。 此事也只能暗中进行,万万不能惊动两家长辈,不然黎洛就算回来,只怕也会挨乔家一顿家法...... 乔司南眸光沉了沉,侧身问道,“让你们注意的那个人那里,有黎洛的消息吗?” “没有。” “跟着他继续找!我就不信,我乔司南在洛城找不出一个人来!” ....... 山风呼啸,明月西悬。 冬夜让山野更显几分寂静与苍凉。 脚下的路,不甚清晰。 黎洛坐在这间架在树上的小白木屋里,双手捧着缠着白纱布的头,手里青瓷瓶的的桂花酒已经见底。 她醉醺醺地起身,看着木屋外面那片树梢,嗤笑一声,“外婆,外婆......,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说我是婊.子的女儿?” 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们都这么说?! 自己的母亲,明明是洛家千金,明明是堂堂正正的名媛,为什么会被说的那么不堪? 她不懂,也无法弄懂。 而她的丈夫......却又选择了那个人。 轻缓地闭上眼睛,她倒在木屋里的竹床上,大笑一声之后,又缓缓道,“那么我呢?我算什么?” 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算什么?!一个连自己丈夫不偏帮的女人,又算什么?! 那些从小加诸在无辜的她的身上的那些个白眼和谩骂,又算什么?! 可回答她的,只有山林里百年不变的寂寞。 偶尔有夜莺扑棱着翅膀从木屋的窗口飞过,掀起微微的风—— 她仰头,饮下最后一口酒,将酒瓶胡乱一扔,就这么衣衫单薄地沉沉睡去。 而黎洛不知道的是,此刻月光之下,有一个矫健强壮的身影,正在灵活地爬上树屋...... 洛锦书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心里轻叹一声,忙不迭地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裹在黎洛身上,轻松地将她抱起,牢牢地锁在自己胸口。 这里是洛家老宅的后山,外婆的骨灰就撒在这个山间,对黎洛来说,这里无异于是心里的归栖地。 所以她还是这样小孩脾气,不开心不高兴了,就往这里来,一个人待上许久许久,直到他假装不经意地发现她,她的心情,才会有一点点好转。 他庆幸,她保留了这个习惯。 “我带你下山,乖。” 温热的唇贴了贴黎洛冰凉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心疼,洛锦书快速地旋身,抱着黎洛沿着狭窄的楼梯,一步一步,缓缓而下。 时光,仿佛回到了年少。 一切,都未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他淡淡勾唇,将她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然后沉步,朝山下走去...... 可刚刚行至半山处,便听得头顶一阵轰鸣声传来,强烈的灯光毫不留情地射向他们,突地一阵强劲的大风,将周遭的草木都卷得凌乱起来,整个世界都仿佛快要被眼前的巨响和大风颠覆...... 洛锦书被强烈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只能尽量将自己的腰往下弯,而同时,也不忘将黎洛死死地扣在怀里,保护到极致....... 过了片刻,轰鸣声总算渐渐消失。 洛锦书抬头,便见到了林间空地上,刚刚停稳的那一架迷彩色的直升机。 舱门被迅速打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逆着光亮,缓步却沉稳地,朝他们走来。 厚重的皮靴踩在林间厚厚的雪地上,发出粗噶的嘎吱声,可乔司南却惘若未闻,目标明确地朝前走去。 直到,在洛锦书面前站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如睥睨一切的王,连目光都是冷的。 而周遭渐渐肆虐的风雪,开始不安地撩动着他的衣摆。 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黎洛安静地躺在洛锦书怀里,脸上有一抹胭脂一样的醉红,呼吸均匀而恬静,头上.....,也包了纱布。 不知怎地,看到这个画面,乔司南空悬了一.夜的心,便啪嗒一声嵌回了原来的位置。全身紧张到凝固的血液,也似乎因为心房的归位开始了重新的流动。 只是......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微微下移,在看到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男式大衣之后,陡然地一沉—— 眼中的风暴如刺骨的风雪一样飞速聚集,呼啸地将眼前的男女卷入,吞没,绞碎! ps:送大家五百字。这是一更,马上放第二更。么么哒~ 黎洛痛也给我忍着(二更) 她居然敢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这个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谢谢洛先生帮我找到老婆,”乔司南挑眉,五官绷得如刀刻一般,咬牙道谢,然后在洛锦书回答之前,就已经伸手,要将黎洛接过来窀。 他将我老婆三个字说得极重,似一种无形的宣告,又绝对是警示妲! “......”,洛锦书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面前的强光,也看清了来人。 他讽刺一笑,缓缓起身,却不肯让出分毫,有力的手臂越发用力地抱紧她,“听说是你推倒她,她才受伤的,我凭什么认为她会愿意跟你回去?” 乔司南俊眸微眯,刀刻般的五官之中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浪荡气息,他冷嗤了一声,左脚脚尖轻点,在莹白的雪地上旋了旋,又慢条斯理地从自己大衣的内襟里拿出打火机,叮地一声点燃,“你刚才是问我,凭什么?嗯?” “呵,”洛锦书讥讽地看着他,“对,凭什么?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似乎,又开始下雪了。 刺骨的风,夹着雪花,一圈圈地打着旋儿,轻轻落在两个男人的面颊上,瞬间消融不见。 可冷意,却肆无忌惮地盎然了起来...... 微弱的火苗,在乔司南指尖顽强地跳跃着,久久之后,才慢慢熄灭。 “不明白么?”,乔司南冷哼道,“天气预报说,今晨会有暴风雪,你觉得,你走得出去吗?” “......”,洛锦书的视线,下意识地看着乔司南身后的那辆直升机,“你......” “刚才,你问我凭什么?!”他打断洛锦书的话,邪佞而狂妄地开口,“凭我是她的丈夫!这一点,你要怀疑吗?!” 掷地有声的话,惊飞了林间不畏寒冬的鸟儿。 扑棱的声音,伴着乔司南的话,像一盆滚烫的油,瞬间泼到了洛锦书心上,让那里又灼痛,又绝望...... 她是他的妻子....... 她是别人的妻子了...... 不再属于他洛锦书,不再是他的洛洛,也甚至,连妹妹都算不上了...... 乔司南再也不给他任何思考的空间,就这么上前,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接过他手上还在酣睡的人儿。 手,不动声色地拂掉她身上那件大衣,让它落在雪地里。 脚,踩了上去。 头也不回地走回直升机。 身上的暖意突然消失,黎洛瑟缩了一下,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的这个小动作,瞬间让他的眉宇放松了不少。 “那人呢?就这么丢这儿了?” 说话的人,正是高远臻。 他跟着乔司南一个晚上,在收到黎洛的消息之后,又被乔司南当成苦力使唤,帮他开着直升机来这里接人。 真是......从未见过乔大少如此焦灼的模样,反倒让他为这个发小开始有些不安和担忧...... “与我们何干?”,他淡淡地吐出一句,冷漠到了极点,如看待一只蝼蚁一样看待另一个生命,“回乔宅。” “......” 高远臻侧脸扫了一眼远处那个身影,只能祈祷这人自求多福了。 而乔司南扯过一旁座椅上的薄毯,将黎洛裹了个严实。 许是做了个好梦,她满足地嘤咛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 乔司南盯着她若桃花般嫣红的面颊,一时竟忘了回神......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连着下了三日的鹅毛雪,吹绵扯絮地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鹅毛毯子,足有两指厚,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乔宅,自然也是冰封一片。 黎洛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身上抱着个暖炉,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连头上都被小素强迫着戴了一顶貂毛帽子,活脱脱地就像一个坐月子的人。 小素见她有些不快,也乖觉地立刻奉茶,“小姐,您感冒刚好一点,略坐坐,我就扶您进去。” “......” 黎洛接过她手中的琉璃盏,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花茶,只觉齿颊生香,倒也不恼了,远远地看着结冰的湖面上,有几个乔家旁支的孩子在那里滑冰,可能是刚学的缘故,所以不停地摔倒。 场面颇为滑稽,却也不算有趣。 权当是打发时间罢了。 她的思绪,便开始渐渐飘远...... 自己那日明明去了山里,醒来却发现自己回了乔家,并且还迷迷糊糊地发着烧,今日才算烧退了清醒过来。 结果不醒来还好,一醒来,就听得小素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唠叨,说那日乔司南是如何如何犹如神祇一样地从天而降,将直升机停在了结冰的湖面上,将她带回东来苑的。 但黎洛越听,心里的疑窦却越大。 那个树屋,乔司南是肯定不可能知道的,怎么会是他带自己回来的? 可小素又绝对不可能对自己撒谎...... “小姐,”小素帮她掖了掖被角,轻快地劝说着,“这几日姑爷下班了就回来了,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惦记着你的病,我看不如现在帮你把东西搬回主卧去吧?俗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隔夜仇的,我......” “我累了,你扶我去休息一会儿。” 黎洛打断她的话,缓缓起身,“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婚姻这个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自己和乔司南,从来,都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而小素一个小丫头又哪里懂得这些,她看到的那些,也仅仅只是表象罢了。 起身回到客卧内,十足的暖气让黎洛终于可以卸下.身上折身装备,她轻松地呼了一口气,正欲拿掉帽子,就听得门被敲响。 小素连忙上前开门。 门口是东来苑的佣人,见到小素,连忙通报道,“有人打电话到苑里,说是找少奶奶有急事。” “好的,谢谢。” 小素接过佣人手中的无绳电话,连忙走到落地镜前那张贵妃榻边,将电话递给黎洛后,便十分乖觉地退出了卧室。 黎洛刚才也听到了佣人的谈话,便也没有多问,快速地将电话接起。 “黎小姐,你好,我是洛先生的助理sunny。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sunny? 她轻轻捻了捻眉心,思忖几秒之后,才道,“我这几天都没什么空,工作室的任何事,你都可以找乔小姐汇报,不必来问我。” 说罢便要挂断电话。 可sunny却焦急地唤了一声黎小姐,声音里缓缓染上一丝哭腔,“洛先生在医院里,生了肺炎了好几天了,一直发着烧,又迷迷糊糊地叫着您的名字。医生说他旧伤复发!我想斗胆请您过来看看他......” “......什么?!” 黎洛惊得立刻起身,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怎么会这样?!” “黎小姐,请您快点过来!您到了我再和您解释!我得叫护士来给洛先生换药了!” “喂,你——” 不等黎洛说完,那边的人已经挂断电话。 肺炎,高烧,旧伤复发...... 每一个词,都在折磨着黎洛的神经,将她这几日的宁静毫不留情地击得粉碎。 她连忙按下呼唤铃,吩咐佣人备车,又胡乱裹上一件大衣,匆忙往楼下走去。平日里就几步的楼梯,今日走起来,却显得那样漫长...... 呼吸,乱了。 脚上的步子,也乱了。 踉跄地,都有些不像她了。 小素见她一脸的惊惶,也吓得一跳,“小姐,怎么了?!” “快!跟我去医院!” “......好!” 一路催促着司机快点开车,又三魂丢了七魄地往医院里面奔去,跌跌撞撞地跑到洛锦书的病房—— 不过几日的光景,病床上那个人却已经颓然到脸颊深凹,眼底苍青,瘦得,她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sunny见了黎洛,赶忙擦掉脸上的泪,迎了上前,“黎小姐。” “怎么会这样?!” 就算是普通的感冒,也不会严重至此,更不会住进这样的24小时监护病房! “洛先生被人从雪地里找到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冻得快要不行了.......” 雪地? 黎洛身形一晃,连忙扶住一旁的小素,颤声问道,“他平白无故地,去雪地做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都吓坏了。据说洛先生是被看林人发现送到医院来的。他一直昏迷着,我们什么都问不出.......” sunny看了一旁的小素一眼,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洛先生这几日都在叫您的名字,实在迫不得己我才......” 全洛城都知道黎洛是乔家少奶奶,洛锦书此刻如此,无疑是让人凭加了许多猜测。 可sunny也是被迫无奈...... 看自家老板的样子,像是对眼前这位黎小姐,用情至深了吧...... “知不知道是在哪里的雪地发现他的?!” “是在南山。” 南山......树屋...... 黎洛颤抖得更加厉害,“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三天前的凌晨。” “......谢谢,”她挥开小素的手,“小素,你和sunny一起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病房门很快被人识趣地合上。 黎洛站在原地,目光,缓缓地,再度落到了洛锦书身上。 还好,他的胸膛,还在有力地起伏着,心跳仪上显示着,他的心,也强有力地跳动着...... 只是...... 只是为什么,看着他惨白的脸,她的腿就像被灌了水银一样,沉重得一步都挪不动? 是他,从南山的树屋里找到了自己吧。 如果不是他,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自己,或者自己早已经躺到别处了....... 头脑里面,顿时不受控地涌出许多的画面。 一帧一帧,像放电影一样,快速地,却又温情地,在黎洛脑子里闪过—— 她十岁,他十二岁,她跟其他小孩打赌,淘气地爬上外婆院子里老榆树,最后却不敢下来,直到他傻里傻气地让她跳到他身上,她就真的跳了,结果就是直接跌到他身上,外婆说,他的胸口疼了好长时间...... 她十一岁,他十三岁,他每天拎着她的书包默默不语地跟在她身后,吃她吃剩下的东西,在过马路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帮她挡住所有的车...... ...... 直到她十六岁,他十八岁,他倒在血泊里,却撑着一口气,无比认真地告诉她——你是我妹妹。 那一刀捅得极凶狠,血喷洒而出,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也染红了她的双目。 后来她和外婆一起在医院的icu外面等了许多天,期间害怕失去亲人的感觉,像有毒的虫子,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她的心力,快要将她逼疯。 直到后来洛锦书平安出来,她又恍惚觉得,那几日对他的担忧,又不像是仅仅对亲人的关心那么简单。 少女的心从来简单,当时的她分辨不出那情绪是什么,可是她知道,那样的惊怕,她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现在,他却又躺在了自己面前,跟许多年前一样,除了呼吸可以证明他还在之外,甚至不能开口对自己说哪怕一句话...... 昨日重现,却不是美梦。 画面,定格在他满身是血的地方....... 黎洛睖睁了许久,才回神,一步一步上前,坐在病床前,握住他冰凉的大掌。 十指相交,她微温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带了薄茧的指尖,然后,将脸轻轻埋了下去,轻轻地,靠在他的身边,任一头青丝洒洒地铺开。 “锦书......,你快点好起来。” 因为只有你好起来了,你才能告诉我,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虽然你想要的方式,我已经给不起了,可是,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方法,我们总能达成一致,找到平衡...... ...... 在医院里待了一个上午,黎洛分秒不离地守在洛锦书病床前,可直到中午,他也没有醒来。 小素倒是进来催促过几次,说乔家那边得回去了,可黎洛也只当没听见。 直到外面有隐隐的嘈杂声传来,似乎嵌夹着朝争吵,又恍惚听到洛锦书的名字,她才连忙起身,走到病房外。 sunny站在门口,一脸为难地看着和自己争执的中年妇女,又看看黎洛,却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不知道病区不能喧哗吗?” 黎洛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逡巡了一圈,语气明显不快。 “......”,sunny委屈地开口,“黎小姐,这位女士非说自己认识洛先生,还说有急事找他。都从工作室找到医院来了,我......” 不能打又不能骂,只能跟人家理论。 偏偏对方还认死理,根本不愿意走,大有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任谁都没办法。 黎洛蹙了蹙眉,再度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中年妇女。 五十开外的年纪,微微发福,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军绿色劳保服,眉眼之间极是陌生,也看不出和洛锦书有什么相似之处。 “请问你找锦书有什么事吗?”她客气又疏淡地开口。 女人局促地搓了搓手,脸颊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害羞,看着黎洛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睛,盯着自己脚下那双破旧不堪的棉鞋,“我是城西孤儿院的院长,锦书是我一手带大的。” “......” 心里想了千万种结果,也没想到这个。黎洛惊讶地启了启唇,正想再问两句,可对方已经将自己的工作证也递了上来,怀里还紧紧地攥住一个物件,“黎小姐,我真的有急事找锦书,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她一脸急切,目光里除了淳朴再无其他,黎洛心里的疑虑暂时被打消了一些,她看了看对方的工作证,然后轻轻颔首,“不是我不让你见他,而是他真的病了。你跟我来病房,如果方便告诉我,就把事情告诉我。” “也好也好。” 女人连忙跟着她进了病房,轻轻掩上门,在看到洛锦书的时候,目光中又露出深深的关切,“我刚才听外面的护士说锦书生了肺炎?这孩子从小身体挺结实的,怎么现在大了反而......” 此话一出,黎洛心中愧疚愈发深了几分。 她将女人带到沙发上,十分客气地开口,“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女人收回视线,抹了抹眼角的泪,却没有立刻回答黎洛的问题,只是将一直揣在怀中的东西也拿出来,放在了黎洛面前。 那是一个粗蓝布的小包,女人将它层层打开,最后,拿出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照。 是洛锦书童年时期的照片。 原来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喜欢穿白衬衫了。虽然是劣质的,却也洗得干净整洁。他笑得不知人间疾苦,而身后的背景,正是孤儿院。 院长见黎洛看着照片,没有任何防备,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缓缓道,“这照片,是锦书进孤儿院那年照的,他当时也才七岁,却已经很懂事了。但我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出息......,都已经是钢琴家了。” 黎洛的视线,未曾移开,心口,微微泛出一丝疼痛。 七岁...... 自己七岁的时候,还在外婆怀里撒娇,每天锦衣玉食,承欢膝下,根本不识愁滋味...... 而他却已经进了孤儿院。 < 孤苦,又无依。 院长说罢这番话,默了一会儿,方才转了话题,“说来也惭愧得很,我来找锦书,是想让他帮忙的。孤儿院那块地早几年因为收支不平衡被抵押给了房地产公司。黎小姐您也知道,最近几年因为很多原因公众对慈善事业的信心缺失得厉害,所以我们这几年也收入也很微薄。如今房地产公司来要地皮,院里的孩子们很快就要无家可归了.......,我想问问锦书,他是不是能够帮我们把那块地赎回来?” “......” 本来听到一半,还以为院长是来要一些赞助什么的,这都是小事,黎洛便可做主,可没曾想居然是这样的事。 她愣了愣,实在无法帮洛锦书做主,只能先开口安抚,“院长,锦书他病成这样,实在没办法......” 谁知院长唤了一声黎小姐,又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老泪纵横地开口,“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对方只给了一个月的期限就要让我们搬走,如今只也剩下半月。洛城这十几年来物价飞涨,房价更是翻了数倍,我们这种老孤儿院根本就毫无办法,孩子们很快就要流离失所了......”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黎洛。 虽说没有经历过富贵,可到底也是识得眉眼额头的人,见黎洛一身衣物都价值不菲,还带着钻石耳钉,院长心里也越发笃定了几分,哀哀地求道,“黎小姐,你帮帮我们吧?好不好?” 她又从大衣内侧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递到了黎洛面前,“这是我们孤儿院的资料,还有一些证件的复印本,黎小姐请放心,我老太婆绝对不是骗子,里面还有锦书这几年来从国外寄钱回来的存根凭证。” “......”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送走女院长,黎洛坐在窗边静静发愣。 牛皮纸袋已经被她打开,里面的确有对方说的那些东西。 国际汇款的凭证,每年都从美国汇来。洛锦书的签名龙飞凤舞,遒劲十足,书字的最后一点往往被他写得最用力,结尾处还会有重重地一勾。 洛城只有一家姓洛,而锦书这个名字,还是到了洛家以后,外婆给他取的。所以这些凭证,不可能作假。 看着面前案几上那些资料,她苦笑了一下。 原来他在美国过得那样好,可是却从来不和自己联系。 犹记得外婆病重的那段时日,醒来就问她锦书去哪儿了,昏迷着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就连最后弥留之际,也是心心念念地看着门口,盼着洛锦书能出现...... 可谁曾想,竟是如此。 目光淡淡地抬起,滑过眼角,重新落向病床上的人。 洛锦书......,你怎么可能如此地狠心?怎么可以?! “黎小姐,”sunny从外面推门而入,打断黎洛的思绪,“您找我?” “嗯,”黎洛收回目光,脸上再度古井无波,她将那些单据拿起来,递到sunny面前,“洛先生在美国的时候,这些东西是你经手的吗?” sunny快速地翻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洛先生每年都会捐一笔这样的款子到国内。” 看来刚才那个女人的确不是骗子。 黎洛紧蹙的眉心微微放松了些许,“如此说来,洛先生的经济也是你在经手了?” “是,”sunny笑了笑,“当时洛先生找秘书就要求一定要是财会或者金融专业毕业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因为不善理财。所以需要取长补短。” 黎洛唔了一声,将手中那叠孤儿院的地皮资料打开,“洛先生账户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sunny吐出一个数字,然后道,“筹建工作室花了一些,洛先生回国之前又捐赠了一大部分给那边的留学生基金会,所以只有这么多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黎洛挥了挥手,打发掉sunny,兀自沉思。 只有七位数的存款,对孤儿院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 他此刻是昏迷不醒,饶是醒着,只怕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她捻了捻眉心,心里快速盘算了一番。 外婆给自己留下来的钱,规定了她必须结婚生子以后才能动,而大学毕业到今年不过两年光景,自己在洛氏童话工作存起来的钱,也不过才二三十万。 身边亲近的人,只有年舒可以熟到让她借钱,可问题是,年舒没钱。 一时间,竟是世路难行,唯有钱作马了。 她估算了一下孤儿院那块地的价值,按照目前的市价,那样的位置只怕要上亿了....... 上亿...... 她手中所有的东西,拿去倾家荡产地抵押,只怕都没有这么多钱。 将案几上的所有资料理好,再放进袋子里,她起身上前看了洛锦书一会儿,又仔细地帮他掖了掖被角,才走出病房,“sunny,我回去一趟,你好好照顾洛先生。” “好的,黎小姐。”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与其在病房里枯坐着急,不如回家清算一下自己的财物到底有多少钱。 黎洛抱着这样的想法带着小素一路赶回乔家,吩咐她将自己的首饰物件全部拿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全部放在了床上,清点起来。 小素见她如此,语气里满满都是不赞同,“小姐,您这样做完全就是在帮着外人。” 外人? 黎洛一怔,旋即失笑道,“他是亲人,是我哥哥,不过你来我们家晚,也不认识他,所以这样说。不过下不为例,不许再说了。” 回来的路上,她也想,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上天给她的机会。 报答洛锦书的机会。 哪怕倾家荡产,身无分无,她也必须这么做,为他做这些事,让他不留什么遗憾。 床上的首饰大多是她的陪嫁,洛凡诗根本没有准备,皆是外婆年轻时候的一些古董首饰,说没有不舍得卖,那是假的。 可是......,若是外婆在天之灵看到这样,也是会赞同的。 蝴蝶玉簪,掐丝累金凤,墨玉镯子,还有一些个彩色的裸钻,个头不大,成色却极好,也还算值钱。 只是跟那块地比起来...... 黎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死心地再度看向梳妆台,“首饰都给我拿来了?” “真的都在这里了,”小素点了点头,十分老实地开口,“再也没有别的了。” “包起来吧,我们去一下拍卖行。” “......小姐,您再考虑一下,这......” 这些首饰说多不多,可都是精品,又是古董,若是现在卖了,想要赎回来只怕是空谈,而且又都是老太太的遗物...... “不用再劝我了,包起来吧,”她挥了挥手,不去看那些物件,生怕自己后悔,然后趁着小素忙碌的功夫,在屋子里踱步,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想着其他的办法。 直到在描花镂金的梳妆台前站定,她才猛地回神,“小素!这里的锦盒呢?!” 锦盒里那两册的珍本洛神赋,洛锦书回国之前拍买来的,应该也值很多钱! 记得前段时日一个明朝的鸡缸杯被卖了接近三亿,黎洛的心一下子又活泛起来。这洛神赋拿去,找个行家炒作一下,虽说卖不了鸡缸杯的钱,可再加上那些个首饰,估计也能解决孤儿院的问题了! 思及此,她越发兴奋地弯腰,打开面前的抽屉,一边翻找一边催促着,“快,过来帮我找找!那个可以卖很多钱!就是里面装了木刻书的盒子!” “......” 小素脊背一僵,全身抖得像筛糠,脸色瞬间开始发青,看着黎洛的背影哆嗦了许久,最后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 黎洛手上动作一顿,惊愕地转身,“你哭什么?!” “......小姐!”,小素失心疯一样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黎洛的手,哭得如丧考妣,“小姐,那盒子和里面的东西都被我烧了,是大少爷让我烧的!” 那么贵重的东西,她只当是不值钱,没想到居然值这么多! 这下完蛋了! 就是把她卖一万次,也赔不起了!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烧了?!乔司南让你烧的?!” “是,”小素哭得更加大声,“小姐,我真的不知道......” “你给我让开!” 黎洛一把推开她,抓起床上的大衣胡乱穿好,又抱起那包首饰,一路疾跑奔出东来苑,乘电动车到乔家的巨型停车场胡乱找了一辆车,一把将司机拽出来,“车子给我开!” “......” 司机呆若木鸡地看着黎洛把劳斯莱斯开成歪七扭八的赛车模式,束手无策地看着她离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中心cbd地段最高的那栋写字楼,唤名乔氏集团。 总共半百余层的高度,足以傲视整个城市的一切权与势,用洛城人的话说,那楼上的一块玻璃,都比寻常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要值钱许多。 乔氏数百年的豪门,乔氏名下的基金投资更是遍布全球,且能够经历几任政府和战乱,仍然屹立不倒,不得不说是一个神话。 而这个神话如今的拥有者正是自己的丈夫。 这个事实,足以让许多女人心神荡漾,骄傲非常。 可黎洛不会。 她就这么大喇喇地将车子停在乔氏大门口,光凭那个车牌就能够震慑住所有的保全人员,让他们不敢上前让她挪车。 她眯了眯眸子,冷冷看着人.流兴旺的乔氏大厅,踩着脚上的高跟鞋,气势十足地走了进去。 半分钟之后,黎洛蹙眉地看着前台的女秘书,“你找我要预约?” 一旁的人连忙扯了扯女秘书的袖子,“这是乔总的夫人,大少奶奶好!” 女秘书愣了一下,倒也不卑不亢,拿出了磊落做派,“少奶奶,我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乔总在顶楼开会,您可以坐他的私人电梯上楼去找他,密码是一到六。” 一到六? 黎洛冷哼一声,果然愚蠢的人连密码的设置都愚蠢到了极点! 她将怒火发泄到脚下的高跟之上,步子踩得更响,愤然地朝电梯那边走去。 嵌金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光鉴照人,十寸高跟鞋在上面有节奏的敲打着,发出阵阵叩击声,引来旁人的侧目。 大家惊艳地看着那个让人经验的婀娜身影,可谁也不知道,那个身影之中,此刻蕴藏着怎样的滔天/怒意...... ...... 私人电梯用的人不多,很快便叮地一声提醒她可以进去了。 可电梯里此刻,却走出来一个人。 对方一身西装革履,面目清俊,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跟黎洛前段时日见到的浪荡子简直判若两人。 高远臻见到黎洛,讶然地挑了挑眉,却也很快利索地打着招呼,“嫂子身体无恙了吧?” 黎洛一怔,本能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我怎么不知道?”高远臻客气一笑,语气里颇带了几分邀功之意,“当时还是我和司南开直升机去南山里把你接回来的。” “......” 她睖睁了几秒,正要多问,可高远臻已经走出了视线范围。 直升机,南山,接她回来...... 小素这几日来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竟然是真的。 可是洛锦书......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全部串联在了一起,让她全然明白了过来。 她仿佛见到了冰天雪地之中,洛锦书被乔司南抛下的画面! 这个混蛋! 他还是不是人? 还有没有一点悯人之心! 哪怕是看到路边的流浪狗,也不应该如此,更何况,锦书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被乔司南抛在那样恶劣的暴风雪里,该会有多绝望,若不是守林人发现了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心里的怒火,瞬间被泼了一桶桐油,哗地一声,将黎洛的理智瞬间燃烧得只剩一把灰烬...... 电梯很快到了顶楼,她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像一个骄傲的战士一样,毫不犹豫地走到乔司南的办公室门口,不顾门口众人的阻拦猛然一脚踢开他办公室的门—— “乔司南!你给老娘滚出来!去死!”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拥有着七百二十度的完美落地窗,可以俯视洛城cbd的所有景致,此刻窗外夕阳西下,燃烧得炽热而壮美,可站在门口的人,却根本无心欣赏。 黎洛的视线狠戾地在办公室内逡巡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站在她身后的amy小心翼翼地上前,“少奶奶,乔总真的不在。” “那他在哪里?!” “......乔总在开会,不如您先回去,我会告诉他您来过,您......,少奶奶,少奶奶!” amy话未说完,黎洛已经冲了出去—— ...... 同一时间,乔氏会议室。 乔司南坐在鎏金的椭圆形会议桌的主位上,垂眸深思,让人看不清任何情绪。 不得不说,男人静下心来工作的时候,远没了平日里的轻躁,此刻他沉寂在一派悠远之中,眉目间皆是深邃之意,双手支在桌上,唇角勾起薄薄弧光,连下颌都绷成迷人的线条,可整个人又散发着挥斥方遒的王者之气。 如一片神秘的沼泽,随时拥有者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的魔力。 听完某位高官的讲述,乔司南自笃而沉落地一笑,快速地做出了决断,“那么孤儿院那块地的地产投资,就交给项目a组负责了,务必求快。” “乔总......”,a组的负责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 乔司南起身,将桌上的文件夹丢给一旁的助理,将眉峰浅浅一挑,“说。” “乔总,孤儿院的地块是不是需要您再考虑一下?毕竟是福利机构,我怕会引来舆/论的批判,到时候......” 乔司南身形微顿,修长的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却已经足够震慑住对方,打断那些话。 他眯了眯眸子,看向一侧的助理,“那块地,抵押合同上规定了对方还有多少时间就要搬出去?” “半个月。” “看到没有?”他再度看向a组负责人,声音凉薄得没有一丝温度,“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契约。不需要你来同情别人。我乔司南,不是慈善家。那些人,爱去哪里去哪里。乔氏的慈善自然有公关部来负责,也不需要你们项目部的人,拿着高薪来操这样的闲心。” “......” 一席话恁地无情,说得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 乔司南冷冷地睨了他们一眼,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他能把控乔氏的原因所在!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这一席话,已经被门外的人尽收耳中! 黎洛站在门口,全身的血液因为他的这席话,疯狂地朝头顶涌去—— 他就是如此,像个魔鬼!不同情任何人的生死!眼里,只有无尽的利益么?! 她不受控地,推开虚掩着的门,冲了进去! 所有人的视线,因为她的动作,齐刷刷地集中了过来,落在她身上! 多数人认得黎洛,纷纷起身对她问好,可她却恍若未见,直接朝主位的乔司南大步而去! 乔司南看着那个朝自己奔来的身影,眉宇之间竟是有了淡淡的放松。 今日还未下班,没来得及听小素说她的病情,不过看这几个阵势,她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 来不及细想她找自己的目的,便悠悠开口,眉梢也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笑意,“找我有事?” 他的嗓音,铺天盖地而来,如一个魔咒,让黎洛不受控地再度想起洛锦书躺在医院的模样! 她狠咬住唇,稳步在他面前站定,所有的情绪都汇成一股子力道,凝在她的掌中,让她什么都不想说,直接扬手,甩到了乔司南脸上! 啪地一声,震惊全场!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像集体被施了法术一样定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什么情况?!雷厉风行的乔大少,被自己老婆当着公司所有的高管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 再看看乔司南..... 黎洛出手又狠又快,让他猝不及防,脸被她打偏到一旁,而那张邪魅到了极致的俊颜上,此刻已经乌云四合,暴风雨在下一秒就会来袭,阴郁到让人胆寒得发抖! 他僵着一张俊脸,恨不能用眼神将她拆卸入腹! 而黎洛显然从未见过他如此狠戾的模样,惊得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可眼神,却还是死倔死倔地盯着他! 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心虚! 缓缓地,乔司南的脸上,凝起一抹笑意。 一旁的助理见他如此,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商场上有句话,叫宁愿乔司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也不要让他对着你笑! 可那笑下面,包藏着怎样深沉凌冽的阴鸷,只怕无人得知! 助理连忙拿起面前的文件夹,抬手招呼着众人,“都还愣着干嘛?赶紧回自己的岗位上,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作鸟兽散,再也不敢多留! 沉重的木门被合上,会议室内,转瞬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可黎洛却觉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快要逼得她不能喘气了....... 下一秒,他长臂一伸,已经轻松地将她困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间,带着怒意的眸子像一把利刃,一寸一寸地掠过她的脸颊,似要将她凌迟! 黎洛被他的眼神逼得有些不自在,而这样的姿势,又真真是暧.昧到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作为男人那强有力的肌理和傲慢的心跳声...... 而在她的记忆力,和洛锦书似乎都没有如此地亲近过。 “或许,乔太太可以给我一个在乔氏众人面前殴打自己丈夫的理由,嗯?” 乔司南咬牙开口,同时不忘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声音,又阴又冷!像来自地狱! 下颌被捏得生疼,黎洛扭曲着一张脸,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愤怒和鄙夷,就这么直勾勾地与他对视,不闪不躲,“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好事?!” 乔司南冷哼一声,想起这几日来自己与她的交集,讽刺一笑,“不要告诉我,你那一巴掌是对我救你出南山的感谢。” 果然是他! 黎洛气得浑身发抖,扭头甩开他的钳制,身体也努力往后靠了靠,暗自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努力忽视着他身上灼热气息给自己带来的燠燥感觉,冷冷开口,“果然是你!你把锦书扔在南山,害他差点活不成!你又收购他以前待过的孤儿院,你也是在故意针对他,对不对?!还有你烧了我的洛神赋!你凭什么?!你这个疯子!” 她一件件,一桩桩地数落着他,像在数落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样,点滴不落地数落着他的罪行! 可却没看到,她每多说一个字,乔司南的眼神,就更加阴鸷了一分....... 待她说完,他讥诮地开口,“所以,这一巴掌,你是为了洛锦书,才打的?!是,还是不是?!” 黎洛一怔。 为了洛锦书? 应该是,可又......好像不是。 殊不知她这样的犹豫,落在他眼里,正是成了她心里有鬼的证据!戾气,从他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涌出,越来越浓,越来越多...... 眸中更是含着嗜血的冲动! 下一瞬,他猛然放开她,却一把拉起她的皓腕,往门外拖去—— “你干什么?你弄痛我了,放手!” “痛也给我忍着!” 黎洛的反抗声响了一路,可抓住她的那只大掌,却越收越紧,连她的脉搏都扣住了,死死地箍住,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乔司南将她扯进自己的办公室,推开休息间的门,狠狠一丢,将她丢在了屋内那张大床上,昂藏挺括的身躯没有一丝犹豫地压了上去,“洛锦书?他算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你结婚证上的配偶,是乔司南!” “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想要推开他,可这时的黎洛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可以轻佻如水,但也可以伟岸如山! 此刻,她不能撼动他分毫! “干什么?”,他邪佞一笑,眸光幽暗如地狱修罗,玩味地扫了一眼她的身体,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既然你可以为了别的男人要死要活,那么我这个做丈夫的,有义务让你死过去又活过来,不是吗?!我要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乔太太!” 大掌,再度捏住她的下颌,力道大得让黎洛怀疑自己的骨骼都快要碎开了!她这才明白,乔司南意欲何为! 双手死命地抵在自己和他之间,黎洛咬牙谩骂,“变.态,神经病!疯子!禽.兽!” “有时候,这样的话也能增加一些个情趣,看来我的乔太太很有经验,”乔司南不怒反笑,伸出舌尖,重重地,含住她的耳垂,然后满意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下轻轻一颤,“乔太太,洞房花烛放在洛城商业中心,又是在乔氏的核心之地,不算委屈了你,给我配合一点,嗯?!” “......” 黎洛呼吸急促起来,大脑里面已是混沌一片,她努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克制住自己本能的反应,“滚!” “很快会滚,”他笑得更加妖孽,“和你一起滚,滚到你不想再滚为止!” “你!” 大掌,毫不怜惜地抚上她柔嫩的脖颈,一寸一寸地,向下抚摸,像在欣赏一个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她光洁如瓷的肌肤。 然后,在她的衣领处停顿了半秒,陡然用力,往下一撕——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卧室! 驼色的衬衫瞬间报废,纽扣飞溅之后,她的前襟已经被全部撕开,只余下御寒的大衣和聊胜于无的bra! 盈白如雪的胸因为她急促的呼吸抖动得更加厉害,此情此景落在乔司南眼中,成了无声的诱.惑,让他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而某个地方,更是瞬间坚硬如铁,抵在她的腹部,蠢蠢欲动! “我不介意你穿着衣服尽义务,乔太太!” “滚开!”黎洛疯狂地挣扎着,拼命地用手抓在他的肩头,却连眉头也不能让乔司南皱一皱。 他冷笑一声,大手,瞬间扯掉她的丝袜—— 滑腻的腿根,平坦的小腹,还有.....,她此刻因为愤怒而染上桃.色的双颊,每一处,都只能让他更加亢奋! 既然开了弓,他就不打算有回头箭! 手,抽出腰间的皮带,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固定在床头,然后当着她的面,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先是外套,然后是羊毛衫,最后,是衬衫。 精壮的身材,完美如神祇,再度在黎洛面前展/露无遗。 而这一次,一丝不.挂。 蜜色的胸膛,修韧的腰线,还有笔直的长腿......,他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完美。 只是,她紧紧闭合着自己的双眼,鼻翼狠狠地翕动着,大口大口地喘息,根本不想去欣赏这能让所有女人沉沦的美景! “乔司南,强迫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在外面那么多女人,随便哪个都可以满足你的兽.欲,你放开我,放开!” 乔司南挑眉,再度回到柔软的大床中央,挤开她紧闭的双腿,甚至还邪恶地扯起她修长的腿,环在自己腰间—— 掏...鸟蛋?(你们懂的╭〔╯3╰〕╮) 皮带,深深地嵌入手腕之中,很快,便将那里勒出深深的红痕! 黎洛拼命地告诉自己,再挣扎一次,再一次,就可以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可全身的力气,就在这样的挣扎中,一点点耗尽...... 而身上的那个人,却没有被撼动一丝一毫妲。 底.裤,被他撕成了碎片,一把丢在地上。 “没有爱的结合也是结合!所以不要再拿以前的话来搪塞我!窀” 他低吼出一句,而他的昂扬,此刻也正抵在她幽若的洞口,蓄势待发。 乔司南倏然放开她的唇,抬头像看着猎物一样,欣赏着她的挣扎。 兴味,愈浓。 他恶意地一笑,下.身轻轻地,往里一蹭。 灼热的触感让他更加兴奋起来,作势,要更深一步地触探她—— “啊——” 黎洛终是忍不住,惊惧地出声,腰身拼命地往后缩,“乔司南,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无爱的婚姻,是她无奈的选择,可是这样的屈辱,她不要! 她怕了,真的怕了! 怕了他此刻像个失控的兽,怕了他会带给自己的那些伤害! 她,真的好怕! “不要?!”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缓缓勾上一抹莫测的笑意,狂狷的眸子锁住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你说不要,就可以了么?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乔司南,”她全身开始颤抖,脸上的表情因为屈辱和痛苦同时扭曲着,“求求你,不要这样......” 可无论她怎么乞求,他的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加快了鞑伐的速度! 手,覆在她胸前的柔软之上,毫不怜惜地,揉搓着...... 男性的气息,刚烈而不容抗拒! 她,怕是逃不掉了...... 不再去看他的冷漠疏然,她一味痛苦地嘶喊着,一秒也不敢停地求饶,直到嗓子发痛,一股子血腥味,涌上喉口—— 然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一整天没吃东西,能吐出来的,不过是些胃液,可里面夹杂的血水,却触目惊心地晕染在纯白的床单之上,妖娆,刺目。 乔司南所有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她一脸灰败的模样瞬间化为一记闷痛,毫无预兆地砸在他的心房之上,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着她缓缓往后仰去,看着她嘴角的血丝,他体内所有的愤怒的,狂妄的,还有......欲.念的火,在那一瞬间熄灭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复杂的情绪,复杂到让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却让他更加烦躁了几分! 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一把抽过旁边的毛巾,扔在她身上,然后又弯腰解掉她头顶的皮带,“滚!” 刚刚她那一巴掌,是真的将他惹恼了!所以他才会想要用强! 可现在瞬间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后悔! 去他.妈的后悔,她是他妻子,他居然会觉得不应该! 手腕陡然被放开,黎洛只觉重获新生,顾不及胸口的闷痛,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裹住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 而乔司南的视线,则再度落在了床上那滩血水之上。 血,晕染得更加开了几分。 像一副在风雪之中,即将要绽开的铮铮傲梅。 却让他,无端心惊起来...... ....... 私人电梯叮地一声到了底楼,黎洛全身冷到颤抖,强撑着一口气,踉跄着朝外面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便脚下一滑,啪地一声,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尖锐的痛像毒药一样瞬间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她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消失了,只能蜷缩起全身,抖得如枯索的落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才能忘记刚才屈辱的那些画面...... 此刻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所以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的呼吸听醒着黎洛,她还活着,还活着...... 可是,她倒觉得不如死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里面似被放进了一个重型搅拌机,搅碎了她所有的神经。而昏迷过去之前,她只听到有沉稳的脚声由远而来...... ...... 乔正宸奉乔远山之命来乔氏取一份文件,远远地走进大厅便见到电梯旁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连忙快步上前,将她翻转过来,“小姐,你怎么......” “黎洛,怎么是你?!黎洛,黎洛?!” 回答他的,只有她紧锁的眉,和苍青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从来都是藏污纳垢之所。 迷离的光影之下,高远臻就着醉意将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往前一推,“去,陪大少去!” “大少,大少!” 女子上前,柔顺地伏在乔司南的胸膛之上,纤纤玉手轻轻挑开他胸前的扣子,顺势抚摸进去,一口的吴侬软语,“大少,你抱抱我,大少......” “妈.的,叫得我心尖子都酥了,”高远臻斟一杯酒递到乔司南面前,“人家小美人都这样了,好歹你应一声!” 乔司南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淡淡睨了身边的女子一眼,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让她们都给我滚蛋!” “......” 高远臻一怔。 今晚的音乐酒水,包括美人都是按照这小爷的喜好来安排的,怎么就把他惹到了? “大少......,”美人不死心地勾住乔司南的脖颈,将胸前的一对酥.胸若有似无地往乔司南身边凑着,“大少,大少,你疼一疼我吧......” 别的不说,光乔司南这副皮囊,也让她铁了心今晚要把自己给卖出去。 卖谁都是卖,这个男人英俊到让她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且只要能在他身上拔根毛,比自己腰都粗,一辈子吃穿不愁还可以挥霍无度。 这样好的货色,她岂肯放过? 于是越发卖力地往前凑,“大少,疼一疼我吧......” 乔司南闻言侧脸,狭长妖娆的凤眸里带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光,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在对方精致的妆容上极其暧.昧地轻轻一划,邪气地开口,“你确定不走?不如一会儿我让你想走,也走不了,如何?” “大少......”,美人以为他是肯收了自己,于是娇笑一声,往他怀里窝去,可下一秒,乔司南手里的那杯加冰威士忌已经淋到了她头上—— “滚!” “......” 这些个公子哥都是欢场常客,今天是怎么了? 女人脸上一阵青白,却也不敢多问,连忙收起裙摆跑了个没影。 高远臻看着一脸戾气的乔司南,“她们这种人不过是拿来寻欢用的,你又何必如此?” 今天下午去乔氏和他乔大少谈投资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到了现在,就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样子?! 乔司南伸手,抓过案几上的黑方,再倒了一杯给自己,“每天都吃荤的,偶尔也要歇一歇。” 歇? 高远臻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乔司南下颌一绷,直接将手中的黑方瓶砸了过去,“你全家都不行了!” 高远臻矫捷地往旁边一闪,任凭那瓶价值七位数的黑方流了一地,眼睛也不斜一下,他正要开口再说几句,可包厢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拉开。 进来的男人身形颀长,龙眉凤目,一身不菲的衣装,看样子亦是家世极好。他唤名易流云,是洛城最大的拍卖行不易居的少东家,亦是乔司南的发小之一。 见到包厢内剑拔弩张的二人,易流云噗嗤一笑,闲散地坐在乔司南对面的沙发上,“我说司南,你们乔家好歹也是洛城第一豪门,怎么大少奶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乔司南的手一顿,心中那根刺再度被挑起,如鲠在喉。 高远臻倒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易流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司南还亏了自己女人不成?” “你不知道?”,易流云一脸玩味地他们,“不会司南也不知道吧?” “我应该知道什么?”乔司南疏漠地扫了他一眼,“有话就说,不然就滚。” “......” 易流云总算看出这祖宗今天心情欠佳,于是也不卖关子了,干脆直接开口,“你家黎洛今天下午去我们拍卖行典当了那么多首饰,你不知道吗?人家外面可是传翻了天,说是你们乔家,快要不行了!” “......” 乔司南蹭地起身,邪魅地看着他们,气势却凌厉如惊雷,“首饰?” “是啊,过几日就要拍卖了,那可真是些极品,都是古董。少说也有一两百年了。光是那个墨玉镯子,起码值这个价,”易流云比了一个六,然后继续道,“所以都在传那是你们乔家流出来的,想要的人,多得很!” 这个女人,她把乔家的首饰,拿去典当?! 弯腰一把操起沙发上的外套,将之搭在自己的手肘之上,他快步走出了美人香! 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东来苑,大步上楼,熟练地打开卧室里足有五尺高的保险柜—— 里面琳琅满目的,是各色价值连城的奇珍,塞满了每个角落。 看来是一样不少的。 而...... 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梳妆台上。 上面那些她带来的嫁妆,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蹭蹭地下楼,找出在厨房里面忙活的小素,他快速地开口,“黎洛是不是带首饰出门了?” “.....是,”小素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连忙解释道,“但是那些首饰都是小姐从家里带来的!” 果然! 乔司南狠狠转身,一拳砸在厨房的镂空木门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这个女人! 为了洛锦书,为了那个劳什子孤儿院,什么都可以付出?! 好,真的是很好! 那他就偏偏,不给她任何机会! 他站在原地,许久。 佣人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乔司南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是到底有多不好,他们谁没有见识过,而现在的大少爷,全身都散发着四个字的信息—— 逆我者亡。 谁都不敢上前一步,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下来。 过了许久,就在所有人都怀疑自己会马上窒息而死的当口,乔司南的声音幽幽响起,决绝而又狠戾—— “找人去找黎洛!然后去把正芸叫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 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内。 房内沉闷的座钟笨拙地挪动着自己的秒针,滴滴答答,却也分毫不差地提醒着世人,时间,从来不等人。 可乔正宸却无比希望,时间能从这一刻开始,凝固到永远。 因为如此,他才可以贪婪地延续着眼前的美梦。 黎洛躺在床上,安静而甜美地呼吸着,而他,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都看不够。 他甚至能想象出当她老去,即便银丝垂在满脸的皱纹边上,她脸上的每一道沟壑,依旧会是他此刻永远不想舍开的眷恋...... 就算是贪心,就算是妄想,那也是他能够想象出的,最美的风景。 只是...... 目光缓缓下沉,瞬间,阴暗了数分。 她手腕上的青紫伤,还有脖颈上的那些痕迹,以及,她被撕破的前襟...... 她那么狼狈,像个奄奄一息的小兽一样趴在地上,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一点意识都没有,任由自己将她带走。 如果是别人遇见这样的情景......,这个念头方起,他的背上已经是一片冷岑岑的汗! 连想,都不敢往下想! 而这一切,都是乔司南!都是乔司南造成的! 心里的恨,像被施了魔法的种子,从这一刻开始,疯狂地吸附上他心络上的每一条血脉,开始了飞速地滋长! 双目,亦是一点点地,蒙上一层血红的纱! 手,抬起,摩挲着她精致的锁骨,看着被单下,她那净白汝瓷,欺霜赛雪的肌肤,突然,不受控地朝下伸去—— 乔司南,今晚,我便要将属于我的梦,从你手里拿回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zippo打火机之上,明媚幽兰的火焰缓缓跳动着,映衬着男人完美的侧脸,让他更比平日平添了几分魔魅,而袅绕的烟雾,从那性.感的两片唇中被轻轻吐出,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让门口的乔正芸看不真切。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上前一把拿掉乔司南指尖的香烟,放在窗棂上摁灭,然后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大哥,抽烟有害健康!” 乔司南勾唇一笑,颀长的身姿缓缓离开窗边,转身看向乔正芸,“你来了。” “能不来吗?”乔正芸撒娇地一笑,“佣人说我再不来你会把他们吃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他没有再回答,只是沉静地绕过自己的妹妹,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落座,“最近在忙什么?都没见你来公司给大哥送午餐了。” 乔正芸脸上瞬间染起一抹红霞,一张小脸更加明媚娇俏了几分,“大哥想吃我做的黑暗料理,我明日再送去便是了。” 乔司南闲适地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桌面,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你也知道是黑黑暗料理还荼毒了我那么久,看来已经有人代大哥我脱离苦海了,对不对?” “......” 乔正芸没有立刻回答,可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了几分,沉默了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的猜测,在这一瞬间得到证实。 乔司南垂眸,想起那晚在美人香里见到乔正芸对洛锦书各种刻意地讨好,几不可见地勾唇,“这个人,是洛锦书吗?” “......你怎么知道?!”,乔正芸惊讶地看着乔司南,却在下一秒又自觉失言地飞快捂住嘴巴,一副懊恼又娇羞的小女儿姿态展.露无遗,“大哥.....,不要告诉别人。” “自然是不会的,”乔司南眉头舒展,略带宠溺地看着她,“大哥自小疼你,你难道感觉不到的吗?” “当然,我又不是木头!” 乔正芸听他如是说,心里猛地一松,连忙上前抓住乔司南的手臂,撒娇一样地晃了晃,“大哥,我喜欢他很久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告诉我吧?” 很久? 乔司南目光陡然一沉,“你认识他很久?怎么认识的?” “他是黎洛的哥哥,读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乔正芸不疑有他,立刻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走了好几年,刚刚才回国的,大哥......,他很好看,对不对?” “不知羞,”乔司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却将她话中的信息收罗了个干净—— 高中时期,哥哥,走了好几年..... 黎洛,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大哥?”乔正芸见他发怔,连忙出口唤道,趁势依旧撒娇卖痴,“大哥,我不敢告诉其他人,你帮一帮我,可好?” “这种事,我如何帮得了?”乔司南但笑不语,“还得要靠你自己努力,不过......” 乔正芸听到他的前半句,失望地撅了撅嘴,可又被他的后半句点得眸光一亮,立刻打断他的话,“不过什么?大哥肯帮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是女战士吗?要为了一个男人抛头颅洒热血不成?!” “快说快说!” “......旁的没有,倒是今天乔氏做了个投资买了块地打算建房子,可我刚好发现,这个地好像跟你的洛锦书有关系,不如你先看看?”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带回去看吧。看了再告诉大哥,你打算怎么做,好不好?” 乔正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浓烈情感却驱使着她不放过任何与洛锦书有关的任何信息。 于是她甜甜一笑,也顾不得此事会不会让乔远山知道,只伸手快速地将文件夹拿过来抱在怀中,“谢谢大哥!” “谢什么?快回去好好看吧。” “嗯!” 乔司南往后一靠,稳稳妥妥地将坚实的背部贴合在背后那张大班椅上,看着乔正芸出门之后,嘴角才浅浅一抿,绽出一丝笑意,摁下屋内的电话,“是我,少奶奶回来了吗?” ...... 酒店内。 玉.体如丝,滑若凝脂,指尖只消轻轻一触,便带来一股子灼灼热流,直朝身下涌去—— 乔正宸眸光沉了沉,手,再往下寸了寸....... 许是他的手太凉,直接换来了黎洛一声嘤咛,她下意思地往旁边一缩,锁骨,堪堪掠过乔正宸的指腹。 心里的火,被她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浇灭了一些,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火,被撩得更旺,红红的,像他无限的渴望! “洛洛......” 他趴在她耳边,看着她完美的侧眼,像在梦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唤出声,“洛洛,喜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然后伸手,解开她的发带,任她的青丝铺散开来,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洛洛,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鬓角被扯得轻轻一疼,黎洛下意识地皱眉,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乔正宸看着她面色白里透红,干净剔透,忍不住唇角含笑地呢喃着,“我会一直宠着你,让你永远只做我的洛洛,永远任性,好不好?” 许是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黎洛竟然在此时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落在乔正宸眼里,无疑是完美的邀约! 他痴迷地看着她,手指从她的发丝中抽离出来,触上她的脸颊,一路下滑—— 落在她的脖颈之上,再往下...... 轻轻地,挑开她身上的锦被—— 像在进行一个亘古恒久的仪式,那样神圣,又那样虔诚地用目光膜拜着她胸口的每寸肌肤,而那些早已被撕破的衣服,还有......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那些乔司南留下的痕迹.......,更让他眸中平添了几缕疯狂..... ...... 同一时间,乔宅南梧苑。 厅内熏香袅绕,却不若素日里那般冷清。 主座上,乔远山将手中的青花瓷盏放下,“正宸怎么还不回来?乔宅到公司,这个时间来回数趟都够了!” “......”,一旁给他续水的李璇手轻轻抖了抖,强自镇定地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早上刚刚取的松露水,再喝一杯罢,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正宸,许是路上堵车了。” 乔远山目光犀利地扫过她的脸,却也依旧接了那盏茶,带着扳指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茶盖,“也好,你去问问吧。” “嗯。” 李璇应了一声,连忙旋身出了厅堂,拨了乔正宸的电话。 却是关机。 她蹙了蹙眉,又改拨他的助理。 这次倒是很快应了,助理只说,二少去了乔氏名下的五星级酒店,旁的,他也不知道了。 李璇握住手机,暗自着急。 自己的儿子素来稳妥,又怎么会在办这么重要的事的时候半途而废?! 回眸看了一眼厅内的乔远山,思忖片刻,她决定先哄着乔远山去司徒娟那边,然后再亲自去找一找人。 打定主意,心中反而没那么慌了。 可旋身还没走上两步,南梧苑的门已经被人敲开。 司徒娟穿着一身洒金旗袍,身姿雍容地站在门口,见到院子里的李璇,她和气一笑,“妹妹,夜里风凉,你怎么站在这里?你身.体孱弱,仔细冻着。” 李璇应声回头,脸上也早已挂好了无懈可击的笑,关切地回道,“谢谢姐姐关心,可不知道姐姐夜里来正宸的苑子,可是身上哪里不好了?来找正宸寻药?” “哪能?”,司徒娟往前移步,目光滑过院中的各种药草,“我和司南身.体素来好,倒不若正宸那样让人担忧。是远山让我来的,说是正宸的事要和你们一起商量着,进去吧,妹妹。” 二房的事从来都是自己做主,乔远山此番让司徒娟来商量,想必不是小事。 李璇忍住心里的不快,“姐姐请。” 司徒娟朝她笑了笑,走进厅内,见到乔远山便上前接过他手中已经喝完的茶盏,顺势放到一旁,“远山,夜深了,茶饮多了,反而睡不着。” 乔远山不置可否地指了指她身后的檀木椅子,“来了,便坐吧。” 然后才看着自己的两位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今天找你们来,是为了商量一下正宸的婚事。司南结婚了,正宸和正芸,我也想让他们快点结婚。我跟妈也商量过了,乔家目前还没有孙辈,她老人家也盼着抱重孙!” 司徒娟暗暗一惊,手中的巾子被她重重地捏紧。 这事看着是水到渠成,可她却知道,只要乔正宸也结了婚,到时候长孙还不知道会从谁的房里生出来。 盘根错节的利益旁的不说,就光是乔家的财产分配,只怕都要重新洗牌。 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而李璇则是闻言一笑,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皆是放松而释然,“正宸是哥哥,那就先让哥哥结婚,然后,再轮到正芸也不迟!” “我也是这个意思,”乔远山颔首,看向司徒娟,“你是大太太,你出面给正宸物色一下合适的对象吧。” “.....好,”司徒娟,掩住眸中情绪,笑意盈盈地看着李璇,“正宸这孩子自小安稳沉静,不多言语,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哪一类型的,不如叫他也来,我一并问问,可好?” 说罢也不等李璇回答,便吩咐自己身后的佣人,“去把二少爷请来。” “......二少爷还未回家。” “哦?还没回家?”司徒娟一怔,旋即看向李璇,笑意更深,作势打趣着开口,“看来正宸也有这样调皮的时候,司南今日可是早早回来了,刚刚还来主宅跟我道了晚安,陪着我一起吃了宵夜才回的东来苑。” “......” 李璇被司徒娟说得脸上一阵青白,也有些挂不住,开口催促着佣人再去打电话问问乔正宸什么时候回来。 可乔远山已经再度强势地开口,“别打电话了,你出门去找找吧。阿娟和你一起。” 这个儿子自小体弱,他自然多护着他几分,不希望他在外面出了事。 李璇一听,也不得不和司徒娟一道起身,“那我们去找找便回来。说不定正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去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黑色的加长房车稳稳妥妥地停在酒店门口。 候在一旁多时的助理连忙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大夫人,二夫人,晚上好。” “二少爷呢?!” 李璇跟在司徒娟身后下车,连忙着急地问。 这一路她不知道给乔正宸发过多少短信,可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她相信自己儿子的私生活非常检点,可司徒娟在一起,她到底也怕被大房抓到什么把柄又去乔远山面前吹枕头风,降低了乔正宸在乔远山心中的信任度。 <p 助理看了她们一眼,唯唯诺诺地开口,“二少爷在顶楼总统套房休息。” “休息?”,司徒娟提高音量,讥诮地笑了笑,“乔家难道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吗?到这里来休息?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我们一起,去接他下来吧!” 说罢便往前迈步。 “姐姐!” 李璇焦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正宸是小辈,怎么敢劳烦姐姐上去请他?让酒店的人唤他下来便罢了!” “那怎么好?”司徒娟长指轻叩,不着痕迹地拉开李璇的手,“远山叫我来的,我也算是正宸的家长,自然是要上去看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不然远山怪下来,还以为我容不下你们二房!” 掷地有声的话,让李璇竟一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待她回过神来,司徒娟已经走进了专属电梯! 她连忙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路无话地走到套房门口,司徒娟使了一个眼色,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佣人便了然地上前摁响门铃—— “二少爷,大夫人和二夫人来接您回家了!” 几秒之后,她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许是睡着了,再敲!” 司徒娟沉声开口,然后挑眸睨了一旁脸色发白的李璇一眼,“该不是,正宸在外面也玩起了金屋藏娇那一套吧?如此,倒也不必我费心再找人嫁进来了!” “......”,李璇咬牙,一把拂开面前的佣人,“正宸可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用力地拍着门板,大声道,“正宸,开门,是妈妈来了!” 门内,依旧是安静得不像话,别说回应,连脚步声都没有。 李璇更加尴尬,刚想开口打圆场,司徒娟已经转身,淡淡地看着一旁的助理,“正宸到底是不是在这里?” “绝对在,二少爷的车都还在停车场内,没有开走。” “那好,”她珠润的手轻轻地搭在李璇肩头,冲着助理道,“你去客房部拿房卡上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今天必须进去看看,正宸自小身.体不好,若是此刻哪里不舒服了,我们也好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 助理领命而去。 李璇的心,在一瞬间被吊到喉口—— 正宸,你可千万,要给妈妈争气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套房内。 乔正宸看着浴缸里渐渐蓄满的水,又悉心试好水温,将浴巾等物都安置在浴缸边的架子上之后,才折身回到卧室。 她的身上,有太多乔司南留下的痕迹。 他想要先除去那些痕迹,这样,她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如是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更加轻快了几分,他顺手从床头的抽屉中翻出一盒药膏,然后弯腰,将黎洛连人带被打横抱起。 可门铃,却在此刻响起。 急促,而又惊心。 门外,响起助理的声音—— “二少爷,大夫人和二夫人来接您回家了!” 脚步,微微一顿,整个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抱住她的手,却更加紧了紧。 她的身.体,那样柔软,此刻她睡得餍足,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可门外的声音,却越来越响....... 不光是自己的母亲在,就连司徒娟也在。还有乔宅的佣人,和助理....... 他能够清清楚楚地想象出,如果这一刻门开了,他们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只怕用灭顶之灾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他却,偏偏,该死地不想放手! 连动摇一下,都不想! ...... 门外,助理将房卡捧在手心,恭敬地放在两位夫人面前,“大夫人,二夫人。” 司徒娟凤眉轻轻一扬,一旁的佣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将房卡拿在手中,丝毫不理会一旁李璇眼中的警告和制止,径直朝门口的电子锁探去! 可还没等她触到锁芯,门已经啪嗒一声,应声而开—— 乔正宸站在门口,一张脸上皆是疲态,衬衫的袖子被挽至手肘处,手中,还拿着一盒半开的药膏。 空气里瞬间浮动起一股子难闻的草药味。 让在场的女眷们忍不住轻轻掩住口鼻。 见到众人,他疏淡地颔首,“妈,大妈。你们来了。” 李璇心焦地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司徒娟前面,阻止任何人进门,她一把抓住乔正宸的手,“正宸,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我和你父亲都担心死了!” “妈,”乔正宸合起药盒子,将衣袖卷了下来,“我一个朋友受伤了,来找我帮忙,我一时忙忘了。现在就跟你和大妈回去。” “朋友?” 司徒娟冷笑一声,目光如鹰隼一样朝套房里面看去—— 玄关处,一双全手工鳄鱼皮的手工高跟靴整齐地呆在洒金大理石地板上。 里面只怕藏着位娇客吧。 “自然是朋友,不然大妈以为是谁?”乔正宸抬眸,目光深邃如海地看向司徒娟,语气却是依旧温谦,“劳烦大妈来接我回家,要不要先进来喝杯茶,再回乔宅?” 如此坦荡,倒反而叫司徒娟一怔。 所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此刻自己就算是进去了,也抓不到什么实质把柄,影响不了乔远山要给乔正宸娶妻的决定。 自己反而白白落个妒妇名声,甚是不美。 于是往后轻轻退了一步,“你父亲还在南梧苑内等着,我们早点回去吧。” “也好。” 乔正宸合上门,“大妈先请。” 一行人进入电梯,直到上车,乔正宸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仿佛套房内,真的只是一个与自己交情不深的朋友罢了。 只有垂在身侧,被他握到骨节泛白的手,轻易地宣泄了他此刻的情绪—— 黎洛。 你迟早,会是我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从套房中转醒,一股子药香钻入鼻腔,让她快速地侧脸,看向一旁。 床头上,有一盒药膏,还有,一张便笺。 脑中能忆起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从乔司南的休息室里跑出来,下了电梯,然后...... 心里一惊,她飞快地支肘从床上坐起,目光急切地往下望去—— 还好,衣服虽然被撕破了,可是还聊胜于无地挂在身上。 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随手抄起一旁的便笺,上面的苍劲字迹,让她的心渐渐平复温暖起来。 “黎洛,我在乔氏见你晕倒了,所以先带你来就近的酒店休养。这药膏是消炎镇痛的,醒来记得擦。衣橱里有我吩咐人准备的衣服,记得自己换上再回家。我还有事,先走了。” 落款,是乔正宸。 正宸...... 原来是他在乔氏救了自己。 他总是如此,像一个秋日的暖阳,不远不近地给自己无限的温暖,如此熨帖,如此恰到好处。 顺手拿起那盒药膏走进浴室,发现连浴缸里的水也已经被蓄满。 她无声地勾了勾唇,迅速地除去衣物,将自己埋在热水之中。暖流浸入每个毛孔,将心里的不快和悲哀也一并挤压了出来。 黎洛将自己放松到了极致,洗了许久才从浴缸里出来,找到衣橱里的衣物换上。 那是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样式极为简单,可剪裁却考究非常,腰带在腰间打成一个随意却不失雅致的结,衬出她的柳腰盈盈,玉.腿修长。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快速将一头青丝绾成一个松松的法式发髻,她才离开酒店,回到乔宅。 小素见到黎洛,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大少爷见你不在,发了好大一顿火。” “......他人呢?” 正好,她也要和他谈谈。 “大夫人刚刚又谴人来把大少爷叫走了,他还没回来。” “.....知道了,我回房了,等他来了,你来叫我。” “好。” 黎洛回到客房,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窗外的月色映雪,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和乔司南说离婚的事。 离婚,目前看来是十分不妥的行为。 因为这个婚不是乔家提出来要离的话,只怕会拂了他们的颜面,让他们恼羞成怒地对洛氏下手。 可今天的事,让她彻底地怕了。 他把自己压在身.下,他狂狷暴怒得如同一头兽。 最危险的兽。 仿佛只要他愿意,随时会将自己啃噬得尸骨无存。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乔家只是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灭顶之灾袭向自己。 太过不安全。 她要自保。 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劝服乔司南主动离婚。 如此,方能全身而退。 头脑里思绪万千地想起许久,可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他回来,到最后,竟是就这样趴在床上,睡着了。 而乔司南从主宅回来,见到客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随意地扫了一眼,便见到她甜睡地模样。 腿已经先于思考一步迈进房内,站在她的床边,细细端详着黎洛。 睡梦中的她,眉目惬意地舒展着,巴掌大的笑脸埋在锦被之间溢着淡淡流光,睫毛浓密得像一把羽毛小扇,十分讨巧。 而看着她呼吸均匀沉密,身.体,应该是没事了。 想起那滩血,他的目光,又是一沉。 干脆脱掉自己的外套和鞋子,翻身上.床,顺手一抹,将手梳进她的发丝之间,“笨蛋!” 感受到了异样的触碰,黎洛不受控地朝热源拱了拱,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怀里,然后抬眸,半梦半醒之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妈妈,别把我嫁给乔司南,好不好?” “......” 他手上的动作,因为她这句话轻轻一顿,那张从来吊儿郎当的俊颜上突地划过一丝一闪而逝的落寞。 她不想嫁给自己,他又何尝想过会迎她做自己的妻子? 只是乔家祖训从来都是万重枷锁,会锁住没有情爱的你我,强迫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可心里一个角落,却悄然松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再度落在怀中她绯色的脸颊之上。 这个枷锁,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让他厌恶了。 这是他的妻。 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 稍稍放松了力道,帮她脱掉衣服,然后拂开她脸颊上挡住额鼻的几缕发丝,他拧暗了床头的灯,轻轻开口,“睡吧。” 可黎洛却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得更深,“冷。” “......” 胸.衣带子因为她的动作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分外秀丽的丰满。 朦胧的灯光更为这具媚.体平添了数分艳丽与妖娆,让乔司南的呼吸,一滞。 白日里她不着寸缕的画面,致命地涌上脑海。 他下.身一热,想要推开她,可黎洛却......,越抱越紧。 白天被她挑起的血欲瞬间复燃,在体内叫嚣着奔腾,而她的腿也轻轻一缠,柔软之处正抵在了他的...... 深吸一口气,乔司南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p 那个抗议的物件,却因为他这个动作,翘得更高。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嘟哝,这女人睡相这么差,怎么前段时日他就没看出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陡然明白过来。 原来前些日子睡在卧室,她在防着自己,定然睡不安稳。 今天在客房......,自然是放松些。 不得不说男人的理智是会随时被女人剥离的,比如现在,他的自制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睖睁了几秒钟,最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唤了几声黎洛。 他倒是能忍,可是他的小兄弟......似乎不愿意。 在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之后,他轻轻地抓起她酥软无骨的手,缓缓往下拉了拉,慢慢地覆盖在自己的......昂扬之上。 窗外,初雪渐融,顺着屋檐而下,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而华盖床下,渐渐响起一阵粗重却极力压抑着的喘息声,一直到接近天明,才渐渐停歇下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大雪初融,日光稍霁。 乔司南醒来,身边早已没了黎洛的身影,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神清气爽地下楼,可楼梯还没走完,就听到黎洛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从餐厅传来—— “下次我再起晚了也不必帮我做早餐,我出去吃便罢了。” “那怎么行?”小素忙将手中的碗盘放在黎洛面前,“这是荷包蛋,小姐若是不喜欢,只吃一个先垫垫肚子。我再去做其他的,可好?” “......” 黎洛看着面前的那盘荷包蛋,若有所思。 “小姐,你怎么了?” 黎洛怔了怔,“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回了外婆的老宅,爬树,掏鸟窝。”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又听得她继续道—— “我梦见我从鸟窝里掏了两个鸟蛋出来。” “......小姐你是饿的,快把这个荷包蛋吃了吧。” “不是饿的,”她摇了摇头,“我记得我根本没吃,我就是把它们放手里,然后,好像一直有人带着我用力,我就把它们给捏碎了!” “......” 乔司南脚下一个踉跄,匆忙走下最后几级楼梯,到餐桌边站定,“你若喜欢这些,改天我带你去猎狐,如何?” 黎洛抬眸,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眸中淡淡地,“不用。” 然后拿起一旁的叉子,猛地一下,叉在盘中的荷包蛋上,“食不言寝不语,谢谢!” 蛋黄,瞬间破皮涌了出来,流到整盘都是。 “......” 乔司南下.身某处一紧,整个人忍不住轻轻抖了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为什么他觉得,她叉蛋的动作那么狠绝? 这幸好是梦见掏鸟蛋,这要是梦见咬核桃...... 他背上冒出一丝冷汗,顺手拉过旁边的餐椅坐下,极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不喜欢猎狐,我们就去打鸟,但是不准掏鸟蛋!” “......” 黎洛给了他一记你莫名其妙的眼神,低头顾着自己的早餐,再也不说话。 乔司南眸中不自觉地染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放松,吩咐一旁的小素去给自己倒咖啡,然后又对着黎洛,“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他卖关子。 “不去。” 她还要去医院看洛锦书,然后等乔司南下班回来,再和他谈昨天自己想好的事。 可乔司南却已经将手中的咖啡喝完,浓眉一挑,“你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 < 花钱买夫妻情/趣 医院。 vip病房外的走廊,因为乔司南的到来而有了几分喧哗。 洛城第一豪门的继承人,又是八卦周刊上常年的封面人物,首屈一指的公子哥,翩翩风度,引来无数小护士的侧目和窃窃私语窀。 黎洛与他并肩而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笑靥十足地和周遭的人点头致意,心里暗骂了一声妖孽,然后颐指气使地指着洛锦书病房门口的休息区,“在这里等我,你不必进去了。妲” 谁知他竟是一点都没有反抗,似心情极好地模样,长腿轻迈地走向那座沙发,如王者一样落座,随即看向她,“随你。” 配合得像二十四孝好老公。 “......” 难得的配合让黎洛实在心生疑窦,却也懒得去揣摩,不知道这位公子哥今天又要玩什么把戏。 她扫了他一眼,侧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她的步子,便生生顿住—— 洛锦书已经醒来,正舒适地靠在床头。 而乔正芸比她来得更早,此刻正坐在病床边,一勺一勺地给洛锦书喂着粥。 一个柔美缱.绻,一个俊逸非凡。 他的目光,和乔正芸的一样温柔。 晨光慵懒地照在两个人身上,为他们的剪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一切美得不可思议,像是一张老照片,被岁月洗去铅华,只余下所有的美好。 他们的世界,容不下任何打扰。 “黎小姐,您来了。早安。” sunny提着一叠资料从远处走来,见到黎洛立刻上前打招呼。 思绪,被瞬间拉回。黎洛侧脸,看着sunny,“你也早。” “嗯,”sunny一改昨日的颓然,脸上皆是喜意,她朝病房内看了一眼,然后又才对黎洛道,“原来乔小姐和洛先生已经这么亲密了,我都不知道。乔小姐一早过来,又给我了一份文件让我送去孤儿院。原来她已经不动声色地帮洛先生把难题解决了,看来,是用情至深啊......” “......” 原来如此。 自己想尽办法不能解决的事,在乔家,在正芸眼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自己,真是蠢透了! 心口,翻出一抹淡淡的酸涩,黎洛看了看房间内的两个人。 这,或许才会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而自己,不过是个还在纠结过去的白痴罢了! “黎小姐,您要进去吗?” “......不用了。别告诉洛先生我来过。” 正芸乔家小姐的身份,还有她的单身状态.....,无论是哪一方面,她都比自己更适合待在洛锦书身边吧! 转身往门口走去,心口被刚才的画面,狠狠地拉了一刀。 可,这一刀的痛之后,竟是感到有一些轻松。 虽然轻松得有些失落,有些彷徨,可她却肯定,那种感觉,是放松....... 像是压在心口的一块磐石被卸下来了一样。 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快速传来,下一秒,她的手,被乔司南极其自然地牵起。 黎洛侧脸,沉沉地看着他,“你要我看到的,我已经看到了。现在我想回去休息,可以吗?” 乔司南一怔,旋即恢复了一贯的笑容,“什么叫我要你看到的?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他笑得无辜极了,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却无心欣赏,也不愿意再去想其他的,只将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我要回家。” “去这个地方,我包你不后悔,跟我走。” 不由她再抗拒,他再度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一路,将她牵至到地下车库。 ...... 病房内。 洛锦书含着一口粥,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一旁,作势就要去拿乔正芸手中的勺子。 可她动作却是更快,稍稍一躲,便避了开去。 “洛大哥,你挂着针,不方便,还是我喂你吧。” 如此多少会有尴尬,洛锦书自然是不愿意,他还是将她手中的碗勺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地将粥品吃完,才开口赞道,“粥很美味,谢谢你。” “那就好,你喜欢就好,”乔正芸脸上一红,翦水秋瞳一样的眸子立刻泛起一层羞赧,“洛大哥若是喜欢,我可以每天都送粥来。” “......” 洛锦书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僵,却还是将碗稳稳放在了桌上,“不必如此费心,医院的例餐也不错。” “可是我想让你得到最好的!” 她一时心急,竟是脱口而出。 洛锦书怔了怔,不解地看向她,“正芸......” “哦,是这样,”乔正芸自知失言,连忙站起,尴尬地挽了挽自己耳边的发丝,急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才找到托词,“大嫂说她没空来,所以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不能辜负了大嫂的嘱托,所以你就不要再拒绝了,好不好?洛大哥。” 黎洛让她来的? 也对...... 洛锦书心里滑过一丝淡淡的苦涩。 她现在是乔家少奶奶,又怎么方便照顾他一个病人? 沉默了几秒,他抬眸看向一脸紧张却又期待的乔正芸,“谢谢你,正芸。” “不客气,”乔正芸心口一松,连忙重新坐下,“我们......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了,洛大哥。” “孤儿院的事,我也得谢谢你,等我有了足够的钱,我再......”,洛锦书指了指那些文件,“我再还给你。” “都说了不要见外了,”乔正芸抽过一旁的纸巾,递到洛锦书面前,嫣然一笑,“我们是一家人。” 他接过纸巾,却没有再回答她的话。 乔正芸也知情识趣地换了话题。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明明还在上午,可黎洛已经觉得疲累,她任凭乔司南将自己带上车。 他折腾够了,就会放自己回去了。 她消极地想着,直到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古色古香的门店门口,她才讶然地张大眼睛,“你来我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不易居,洛城最大的拍卖行。 她昨天才来过的地方。 乔司南葫芦里到底是要卖什么药? “跟我进去就知道了,”他倾身,帮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吧,我们快迟到了。” “......” 两个人比肩入内,很快被人客气地引进会场,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拍卖号。 黎洛扫了他手中的物件一眼,“你来拍东西?” 古玩字画,文物珠宝,这是有钱人玩惯了的把戏,她不觉得稀罕,于是催促了一句,“快点拍完。” “没问题。” 他笑着应了,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在场所有衣着考究的有钱人,心里凉凉地一哼。 拍卖很快开始。 第一个拍品一上场,就引来小部分人一阵惊呼。 掐丝累金凤。 老金料的底子,佐以红宝石的配料,将凤凰的两只眼睛点得栩栩如生,掐丝也极为精湛,且是明朝珍品,据说是宫廷物件,属某个皇后所有。 如此物件在市场上流通得极少,人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可最激动的,却是坐在乔司南身边的黎洛! 这是她昨日抵押的的那些首饰中的一个! 今日,她却要亲自见证外婆留给自己的东西被卖掉!何其残忍! 噌地起身,她按捺住自己心口的汹涌,尽量平淡地开口,“对不起,恕不奉陪,再见!” 说罢抬步,绕过乔司南,打算往门口走去。 可手臂,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拉住—— “急什么?这么好的东西,我一个人欣赏太可惜了,不如你陪着我一起?” 他的力道惊人,此刻暗自下劲,捏得她有些疼。 台上的拍卖师已经宣布拍卖开始,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这个站着的人身上。 迫不得已之下,黎洛又重新坐下。 心,却被狠狠地割了一刀。 如果外婆知道自己如今到了这番光景,只怕会垂泪了....... 乔司南眼角余光轻轻一挑,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冷冷一哼,只抱住双臂看着周遭的人竞价,并不言语。 价格,被越抬越高。 最后,进入白热化阶段—— “七百万一次,七百万两次——”,拍卖师不遗余力地做着最后的鼓吹,“七百万马上第三次,还有哪位贵客喜欢?机不可失!七百万第三——” 拍卖锤,眼看就要落下—— “一千万。” 乔司南慵懒地睁眼,将手中的号牌举起,磁浓的嗓音震惊全场! 黎洛猛然转头看向他,“你.......” “别想太多,小爷我看着顺眼,所以买了,你看着这玩意儿不觉得顺眼吗?”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找不出一个字来。 “一千一百万!”,有人开始竞价,打断了黎洛的思绪。 “一千五百万,”乔司南再度抬手。 “一千六百万!”,对方穷追不舍。 “......”,乔司南侧脸,往左边看去。 和他竞价的是一位古玩老手,在洛城也颇有几分名气,却惹来他不悦地皱眉,目光中带了几分隐隐的不快。 招手,打了个响指。 一旁的侍者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大少,有什么吩咐吗?” 他长臂一伸,将手中的竞价牌塞到侍者怀里,“喏,你站在我旁边,给我把这个举高,能举多高举多高!举到我买下那个东西为止,听懂了吗?!”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连台上的拍卖师,都忘记要落锤了! 这乔家虽是洛城第一豪门,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侍者看着他,“大少......,这......” “好好办差,我高兴了自然赏你,懂?” 乔司南却丝毫不在意众人或探寻或鄙夷的目光,只将身子往后一靠,示意台上的拍卖师,“你可以继续了。” “......” 拍卖,很快继续下去。 累金凤最后被乔司南用三千万的价格买下。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疯了?” “千金难买爷乐意,”他懒懒地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你管得着吗?” “......” 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扁,黎洛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脸上的倨傲。 可心里的某个角落,却生出一股子无以复加的暖意...... 思忖了几秒,她终是开口,“谢谢你,乔司南。” 他一怔,侧脸看向她,眸潭对上她的翦水秋瞳,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剪影,然后淡然开口,“谢什么?你不是最讲银货两讫吗?我会给你银货两讫的机会的。” 新婚之夜的话,被他原封不动地砸了回来。 “......还是谢谢你,”黎洛愣了愣,依旧真诚地道,“等以后我有钱了,再找你赎回来,可以吗?” 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拍下这个首饰的。 现在想想,真是自作多情了。< 他又不会知道这是自己的东西,又怎么会为了自己一掷千金? 为了童欣还差不多...... 可为什么想到童欣,自己的心口,会莫名其妙有些酸酸的?! “钱我有的是,谁稀罕你的钱?”,乔司南邪肆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勾了勾唇,十分玩味地看着台上的其他拍品,让人猜不透他言语之中的深意。 ...... 最后,黎洛抵押掉的所有首饰,都被乔司南用这种直接而又强势的方式回购了回来。 价格,是她卖出去的五倍之多。 就连易流云都从后台出来,见到黎洛连忙打趣,“看来乔家大少和大少奶奶实在无聊,变着法儿地接济着我们这些个穷人呢!大嫂,以后有这种好事,再叫我!千万别便宜了外面的拍卖行!” “这叫花钱买夫妻情.趣,你懂个屁,”乔司南一把将黎洛揽了过来,不让她有一丁点难堪,“别挡着我们的路,你可以走了。” “......”,易流云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他,又看看黎洛,“大嫂,常来啊!” “......”,黎洛囧了囧,“劫富济贫这种事我做得不顺手,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乔司南被她这句话逗得哈地一笑,伸手挥开易流云,“你可以走了!” 易流云被他一脸的嫌恶弄了个哭笑不得,于是对他们作了个揖,“我走了,不做电灯泡了,玩得开心点,大嫂!” “......”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将黎洛送到乔宅门口,倾身解开她身侧的安全带,却在她推开车门的那一瞬间抓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怀中那个装首饰的木匣上,“银货两讫,从今天开始,嗯?” “......” 黎洛手上一顿,转身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面前,小脸上都是严肃之色,“我所有的存款都在里面,三十万不到,今天先给你这些,以后有钱了,再慢慢还你,如何?” “不着急,”他笑了笑,将那张卡拿回来重新塞到她的大衣口袋中,“晚上一起吃饭,五千块。” “......” 这不是新婚夜里她给他那张价目单上的价格吗? 她无语地看着他,窘迫地迅速推开车门下车,在车门边站定,“那个是开玩笑的,请你忘了吧。也谢谢你帮我赎回首饰,钱我会努力凑齐了给你的,再见!” “晚上司机会来接你。” 他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直接踩下油门,很快驶离她的视线范围。 看着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小的那个身影,他嘴角的弧光,渐渐勾起...... ....... 黎洛无奈地转身,抱着那箱子走上汉白玉的台阶,穿过朱漆铜扣的乔宅大门,坐上电动车往东来苑走去。 小素在院子里忙活着修剪那几枝欲开未开的红梅,见到黎洛回来,连忙将她拉到一旁的鹅卵石小径上,压低声音道,“小姐,大夫人来了,等你许多时间了,你进去小心应对着。” “......” 黎洛一听这话只觉头疼,却又不得不硬起头皮,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进了东来苑的大厅。 远远就见得司徒娟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品着面前那壶雨前龙井。 脱掉鞋子,换上柔软舒适的拖鞋,黎洛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司徒娟已经朝她走来。 见到黎洛手中的匣子,她目光沉了沉,“听人说司南和你早上去拍卖会了。所谓玩物丧志,以后这些个物件,少买一些吧。” 黎洛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如往常那般点头,不过她也并不打算告诉对方,这是外婆的遗物。 她只是看着司徒娟,“妈来了,中午可要在这里用饭吗?” 司徒娟皱了皱眉,心里窜出一股子火气,可想起今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不得不强自压下那一丝不快,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许之后,才道,“的确是有事,过来坐吧。” 黎洛跟着她,在沙发上落座,就听得司徒娟悠悠开口,“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就长话短说。” 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让黎洛反感到了极致,却也赞同她长话短说,于是快速开口,“妈,您请讲。” “我要你尽快怀上孩子,越快越好。一个月之内,必须怀上!” 黎洛呆住,“什么?!” 乔司南请你配合我生孩子 司徒娟看着她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更添了一丝不快,语气自然不佳,“怎么?结婚生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难道你不愿意?!” 黎洛皱眉,她是不愿意,可是也不能宣之于口妲! 只能尽快放缓自己的语调,“我和司南.....,我们还没准备好。” “有什么可准备的?”司徒娟不悦地抬手,伸出食指随意地在黎洛面前指了指四周,“是乔家养不起,还是你不愿意带?若是你不愿意带,我就再请十个婆子来帮你带!若是儿子,那就是乔家的长房嫡孙!尊贵非常!” “......窀”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黎洛也找不出什么话来驳,只讪讪笑着,四两拨千斤地道,“这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还要看缘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司徒娟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很铁不成钢的不满,“远山已经决定尽快给正宸娶妻了,一旦他们二房比你先生下孩子,如果又是儿子的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黎洛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司徒娟需要的不是可以承欢膝下的孙子孙女,而是一个用来争权争财产的工具罢了。 心里冷哼了一声,语气不觉也生硬了几分,“这件事还得和司南商量,毕竟我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对吧?妈。” “......” 她的抵触情绪成功地被司徒娟感知到,对方脸色一僵,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冷如寒冰,“这件事我已经通知过司南了,不需要再去征求他的同意。尽快把孩子给我生下来。你们洛家的权势帮不了司南,难道在生孩子上,还要拖后腿不成?!” “......” 这是在娶妻,还是在娶权势? 黎洛冷冷一笑,“既然妈不留下来用午饭,那我就去休息了。您慢走!” “你!” 司徒娟气结,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指着黎洛的手微微发抖,可指了半晌,却还是收了回去,“早点怀上孩子!对谁都好!” 然后愤然走向玄关。 “大夫人,”等在门口的佣人立刻将她的鞋子递了过来,“您慢走!” “慢走?再慢一点,我会被气死!”,她怒喝了一声,却到底也没再发作。只因形势逼人,此刻也不好太过给黎洛难堪,就算自己再不喜欢这个儿媳,乔家的继承人也得从她肚皮里出来。 只是目光在看到门口那双短靴的时候,司徒娟稍稍一愣。 这双鳄鱼皮的靴子,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大夫人?地上凉。” 佣人又唤了一声,拉回司徒娟的思绪,她回眸看了一眼客厅,看到黎洛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忍不住又叮嘱一句,“早点怀上孩子!” “......” 直到司徒娟走远,小素才匆匆进门,对着黎洛劝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大夫人和洛小姐都希望你生下孩子,你就......” “不要再说了,你去忙吧。” 打发掉小素,她叹了一口气,将腿放在沙发上,双臂环住自己的膝盖,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 洛凡诗希望自己生下孩子,拴住乔司南。 司徒娟希望自己生下孩子,去争夺家产。 那么他乔司南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门铃叮咚一响,小素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将门的打开。 门口站了一个人,一脸古板地看向黎洛,“大少奶奶,大夫人让我过来的。” “......” 黎洛认得这个五十开外的妇人,对方唤名张妈,是司徒娟的心腹。 每次看到她的尖颧骨和薄嘴唇,都会让黎洛想起鲁迅笔下那个叫“圆规”的刻薄女人。 ...... 傍晚时分,手机终于响起,上面乔司南三个字跳跃着。黎洛接起电话—— “司机马上去接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难得的平滑如水,带了一丝藏匿其中的温和。 “不用麻烦去外面吃了,回家来吧。” 黎洛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答道。 “......”,乔司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回家吃。”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指着面前的粉末问小素,“你刚才说,这是盐,不是糖?你怎么证明?” 小素:“......”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东来苑。 乔司南坐在客厅里,将手中的财经杂志翻开,眼睛盯着上面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 跟客厅相连的半开放厨房里,黎洛上蹿下跳地忙碌着,而且她还赶走了所有的佣人,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前前后后地忙着。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自己真的是脑子进水,才答应她回家来吃饭。 明明餐厅都订好了,对方还准备了他最喜欢吃的黑松露,他居然会答应这个女人,回家来吃她烧的饭? 简直就是....... pong地一声,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乔司南额际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握住杂志的手微微紧了紧,手心有些濡湿。 这个女人是在烧饭吗? 她分明就是在搞恐、怖、活、动! 看来今天脑子进水的不是他,而是她! 没事把所有佣人和厨子都遣散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跟他过二人世界? 以这个女人开窍的程度....... 难! 他刚才本来想过去指点两句,结果发现她好歹还能认识盐和糖,而自己却...... 真是懊恼。 可就算是不懂,也知道她这样烧菜是错的。 “啊”地一声,厨房传来一声尖叫。 乔司南一把丢掉杂志,大步走上前,轰地一声拉开厨房的门,“黎洛,你怎么了?” 黎洛转身,一张小脸上都是黑黑的烟灰,头发更是乱得像鸡窝,脸上隐隐有两行清泪滴下来。 她一手举着锅铲,一手端着盘子,喜极而泣地看着乔司南,“试了好几次,终于......太好吃了......” “......” 乔司南看着那盘黑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再怎么看,他也不会把它当成黑松露的。 ...... 晚饭勉强准时开始。 黎洛摘掉自己身上皱巴巴的围裙,两个人坐在餐桌两头,对视。 “这是什么?”,他挑起一个蔫耷耷黑乎乎的东西,看向她。 “小黄鱼啊。” “.......” 被雷劈过的小黄鱼吗? 他无奈地放下,实在....... 然后,又挑了一根,举起,“那这又是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来,”黎洛心虚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番茄炒蛋啊。” “呵呵,”乔司南放下筷子,直接笑出声,“你的番茄炒蛋跟别人的不一样啊,我怎么感觉你的这个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有?” “......那是葫芦娃,”黎洛赶忙接口。 “......” 他气得眼角都在抽,干脆无语地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黎洛败下阵来。 敌人眼神太深邃,敌人眼神太犀利。 她不是对手。 < 她恹恹地垂眸,默默起身,上前收拾着那些菜,打算拿去倒掉。 他突然有些不忍,又伸手将那些盘子拖了回来,“其实还不错,我感觉盘子挺干净的。” 黎洛的脸僵了僵。 见她这样,他又开口,“至少都熟了,而且还熟透了。” “......” 她满脸黑线,嘴巴抿得紧紧的,还是不说话。 “菜切得也不错,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挺有艺术感的。”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怎么也得鼓励她一下。 “......” 黎洛彻底黑脸,端起那些盘子就要走。 乔司南也不拦她,只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黎洛,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烧这次晚饭的目的。” “......” 黎洛脚步一顿。 “你有五秒钟的时间。” “......” 她挣扎了一下,咬牙转身,放下那些盘子,拿过一旁的柠檬水帮他斟满。 如此殷勤,乔司南越发笃定她目的不纯,干脆不再问,只是低头喝水。 然后,他听到了黎洛平板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 “乔司南,请你配合我生孩子的工作!谢谢!” 咳—— 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他抬手抽出一旁的纸巾擦嘴,看向她,“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她转身,将碗盘放进厨房,直接上楼。 留下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看着眼前的那些碗盘,哪儿哪儿都觉得莫名其妙。 如果一个女人哭着喊着不让你碰,又突然想跟你生孩子,你的感觉会是什么? 别人乔司南不知道。 他此刻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怪异。 而当他唤来厨子重新烧饭,吃完再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以客房为家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他的卧室。 而且...... 穿得很清凉。 一身吊带红裙,虽然不算暴露,可对于男人来说,那若隐若现的姣好身躯也足够诱.惑了。 乔司南挑了挑眉,正要开口说话,黎洛突然抬手,对他做了一个嘘—— “......”,乔司南抽了抽嘴角,“什么?” 见过女人这样的,没见过女人在他房间里对他嘘的。 好像跟做贼似的。 没错,就是做贼。 黎洛上前,一把抓过床上的浴巾,递到他手中,然后扬声道,“老公,你累了一天了,去洗个热水澡吧,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 声音娇媚酥麻,像一阵电流钻到他耳朵里。 乔司南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黎洛一把捂住他的嘴,“赶紧去洗澡。” 推开浴室的门,不由分说地将他推了进去。 里面雾气蒸腾,早就放好了一刚洗澡水,浴缸里居然......还撒了玫瑰花。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拿起浴室的电话拨了个内线。 那边小素很快接起电话。 “大少爷。” “少奶奶今天有没有出门?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没有。” 啪的挂了电话,乔司南决定先洗澡,然后再去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可等他从卧室出来,便见到了一副他以为此生都没有打算或者说是都没有见到的画面—— 惊得他连准备好要问的话,都忘了要说出来。 黎洛穿着红色的丝质睡裙,裙摆只到她的大腿处,只见她站在床边,修长的双.腿一条在地上站得笔直,而另外一条,则绕在床柱之上,使劲用力地摇着。 整个人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粗大的床柱上,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其他,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雪白的肌肤覆上一层淡淡的粉红,一个毛孔都看不到。 而一张樱桃小嘴,也还在一张一合地喘着气。 “......” 若不是这是黎洛,乔司南真的很怀疑,这是来勾.引自己的女人。 心里突然划过一抹很良好,如春风拂原的感觉。 他将腰间的浴巾稍稍松了松,走到她面前,刚要开口说你不用如此卖力,我成全你就是了。 黎洛已经停了下来。 冲他招了招手,压低声音,“来,帮我一下。摇吧。” “摇什么?”他不解。 她指了指床柱,“快摇!” “.......” “黎洛,你是不是忘了吃药?” “你才忘了吃药,”她气喘吁吁地拿过一旁的浴袍套在自己身上,一点也不想让他占了自己的便宜,“张妈在我们苑里,她在门外听。” “......” 乔司南猛然想起今天司徒娟打来的电话,说什么生孩子,张妈之类的。 当时他在看报表,也没有仔细听,只是胡乱应了过去。 此刻黎洛这么一说,他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全然明白了过来! 所以说,这个女人,这样讨好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配合她演戏?! 心里那抹淡淡的满足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他双眸一沉,眉峰冷冷地对向她,似一把剑,恨不能将她戳穿! 看来浴室里那些花瓣,烛光,也是张妈的杰作了? 黎洛被他这样的表情看得有些发憷,“你怎么了?” 乔司南却突然放松了脸上的表情,话锋一转,像是十分配合她的样子,“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这样的表演,不逼真。” 她眨了眨眼,“哦,那要怎么样才逼真?” “这样。” 他往前,一步一步,如优雅的豹一样紧逼着她。 黎洛只觉脊背发麻,喉咙发干,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最后,退到了墙上。 “你你你......” 他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精壮的古铜色上还有水珠在滚动,让人无端地觉得口渴,却也觉得压迫。 “想知道怎么才逼真吗?” 他魅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像个漩涡。 黎洛吞了吞口水,开口,“要怎么才真?” “嗯,这样......” 乔司南勾了勾唇,颊边的长酒窝若隐若现,他缓缓伸手,握住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肩头,指腹,微微地滑过她精致的锁骨...... 黎洛一个战栗,她突然明白过来乔司南的意图! 连忙往旁边缩去,“乔司南,不要,不要......” “不要?”,乔司南放肆地一笑,手指肆无忌惮地游移。 可下一秒,他手掌一翻,堪堪地,在她手臂上一拧—— “啊——” 拧痛从皮肤传来,黎洛大叫一声,搓着自己的手臂,“你神经病!” “你不是要逼真吗?我让你逼真啊!” 他双手抱胸,靠在床柱上,目光冷冷,“够逼真了吗?” “......” 黎洛龇牙咧嘴地看着他,“臭男人,你敢打我?!” “谁打你了?我在为你演戏助威。”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解释一下?” “......” 她说不过他,干脆不说。 旋即,妩媚地一笑,下一瞬便扑了上去,对着他的脸—— 啪! 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乔司南赫然一惊,完全没想到黎洛会这样,同时也倒抽了一口气。 黎洛嫣然一笑,“这样,是不是更真?” 演戏是她要演的,他因为她演戏的气还没消,她就这样对他动手?! 心里的火本来就没有消,她又浇上了一桶子油! 乔司南凤眸里皆是怒火一片,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气什么! 长臂一伸,直接握住她纤弱的削肩,浑身的肌肉紧紧一绷,将她往前一扯! 狠狠摔在那张大床.上! 黎洛一声惊呼! “是不是更逼真了?!” 这个死女人! 黎洛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包子,但在乔家也是忍字当头,但今天,她突然不想忍了! 所有的委屈像发酵的泡泡,被他这样一摔,更是要气势十足地冲出胸腔! 她咬牙,忍住自己的声音,一把将乔司南掀翻,整个人顺势骑在了他的身上,握住他的头发,用自己的额头对准他的头,狠狠就是一撞! 眼冒金星! 床.上立刻开始上演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全武行! 黎洛一拳一拳地砸到他胸膛之上,乔司南也毫不客气! “王八/蛋!” “死女人!” 水火不容,你死我亡! 激烈的战火焚烧了所有的理智,让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直到门把吧嗒一声,被人旋开! 黎洛像被点了穴一样猛然一顿,握住乔司南的拳,“停!” 两个人同时僵了身体,齐齐朝门口看去。 他居然没锁门?! 这个混蛋! 乔司南用眼神回过去,我怎么知道要锁门?! 张妈的声音,已经一板一眼传来,“大少爷,大少奶奶,夫人交代今晚天时地利人和要使用女上男下的姿势才可以生儿子。” 门,吱呀被打开! 黎洛惊得差点叫出来,下一秒,已经惊慌失措地抱住乔司南。 两个人此刻却默契十足地朝门口看去,脸上同时挂起笑意。 他的手也狠狠将她抱住。 张妈一看房内的情景,倒是一点也不脸红。 “看来大少奶奶已经掌握了这个诀窍了,我可以回主宅交差了。明日再过来。” 然后砰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 黎洛简直无语。 梳妆台上,镜子里,她的睡衣肩带已经被撕碎,露出半个浑圆的酥.胸,胸膛更是因为刚才的激烈而起伏不定着。 而乔司南胸膛上也尽是红红抓痕,一条一条的。 难怪张妈那么容易就被打发了。 可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 黎洛一把推开乔司南,弹开去,“乔司南,滚!” “......我滚?” 他从床.上跃然而起,挡在她面前。 浴巾早就从他腰间滑落下来,露出巨大的昂扬。 逼得黎洛别开眼睛,脸比刚才还红了许多。 这个男人......垂下来的时候居然能到大腿根部。 上帝......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这长度,这直径,这色泽...... 迟到的洞房花烛 (更正一下,昨天章节的倒数第三句,大腿根部改成大腿中部。这个蛮重要的,不信回头去看看,哈哈。不小心写错了······么么哒~) “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滚?” 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妲。 黎洛惊醒,暗骂了一声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看了乔司南一眼,愤然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又砰地合上。 回到客房内,她躺在床上,但怎么都睡不着—窀— 今天险险地把张妈打发了,可明天又该怎么办?! 翻来覆去许久,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非一夜白头不可。 干脆起身,打开电脑里的搜索引擎,胡乱搜索着—— 如何对付婆婆强迫生小孩。 如何对付听.床...... 不过都不怎么符合她的实际情况。 黎洛叹了口气,自己进论坛开了一个id,将自己的困境描述了一遍。 晚上的高峰期,回复的人很多,没多久便已经盖起了好多楼。 她一一点开,差点吐血—— 回复一:你老公不会是不行了吧?小娘子来找我吧! 回复二:要男人做什么?欢迎加入我们蕾.丝的行列来,永远不操心怀孕的问题! 回复三:专治不孕不.育症,欢迎来点垂询,电话号码xxxxxxx 回复四:姐姐,需要成.人用品振.动棒吗?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老公不行了!qq号码500xxxx......包邮哦! ...... “......” 黎洛默默地呕出一口血,决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她将鼠标移动到关闭之上,正准备点下,就看到下面弹出了一个新回复。 黎洛眼前顿时一亮。 谁说乔家不好混了?她的前途简直一片光明。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张妈一早就来报到,将一大叠纸递到黎洛面前。 “这是什么?” “排luan试纸和表格。确保你在排luan期能够顺利怀孕。” “我......” 黎洛刚一张嘴,张妈就已经将温度计塞进了她舌头下面,“大少奶奶,量体温的时候不要说话,当心水银中毒。” “......” 黎洛忍。 乖乖量好体温,张妈扫了一眼温度,仔细地在表格上做好记录,又将那叠试纸递给黎洛,“请大少奶奶每天晚上和早上测量一下自己排.luan是否正常。” “......” 黎洛应了一声,接过那叠试纸,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回头对张妈嫣然一笑,“我要养精蓄锐,晚上才有力气,你不反对吧?” “......”,张妈别过脸,没有说话。 黎洛哼了一声,哼着小曲上楼。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走进卫生间,将那叠试纸撕了个粉碎,然后丢进马桶里面,哗啦一声冲走。 舒舒坦坦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她看了一眼自己打开的窗口。 嗯,不错。进度百分十九十。 ....... 乔司南下班回来,看到的依旧是黎洛坐在餐桌前乖巧地等着他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看了那桌菜。 龙井虾仁,素炒百合,海带浓汤。 还好,都是正常的菜。 他心里一松,将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佣人,又脱下烟灰色的大衣,挽了挽自己的袖口,坐在她对面。 白衬衫被挽到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和上面的名表,黎洛这才发现他的指甲永远都是修得干净整齐,没有一丝突兀。 跟他的性格.....好像不配。 他感知到了她的视线,往下看了看,“怎么?” “没什么,”,黎洛尴尬地别过脸,“我听管家说,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趁热吃吧。” 乔司南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过小素手中递过来的米饭,埋头用餐。 然后放下碗筷,拿起餐巾拭了拭唇,“慢用。” 起身上楼。 黎洛连忙放下碗筷,跟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只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乔司南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也阻止她跟来。 只是在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稍稍加快的了步伐进门,然后在黎洛还没有来得及跟上他之前,啪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黎洛:“......” 差点就甩到她的鼻子上。 她伸手想要开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已经被反锁了。 “......” 这男人真是....... 她无奈地返身回客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主卧有备用钥匙,但是在管家手里。 若是贸贸然下去找管家要钥匙,不就说明了自己和乔司南根本没住一起吗? 到时候司徒娟....... 她瑟缩了一下脖子,坚决否定了这个办法。 夜风灌入窗帘,吹得她有些冷。 她阔步走上前想要将窗帘拉上,却在看到阳台门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 ...... “乔司南,乔司南......” 黎洛半挂着身体,险险地从阳台的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双手合成喇叭状,小声地喊着。 “有事?” 那边的阳台门倒是开得快,乔司南端着红酒杯,睡袍微微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长身玉立地靠在黑丝绒窗帘上。 像个暗夜王子。 黎洛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那个,你开门,我去你房间。” “有事?” “......张妈在外面呢。” “没空。” 他转身,合上门,任凭她再怎么叫,也不再出来。 黎洛挫败而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打算再去敲敲门试试。 可一出客房,便看到了张妈如一尊门神一样站在楼梯口,“大少奶奶,今晚是怀孕的良辰吉时。” “......” 真是要疯了! 她转身,往客房走。 “大少奶奶,您不和大少爷住一起吗?” “住一起啊,怎么不住一起?我来这边拿东西而已,”她搪塞了一句,“对了,我记得大少爷的公文包还在楼下,你快去帮他拿上来吧。” 张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转身往楼下走去。 黎洛赶忙打开客房的门,快速反锁,来到阳台上。 乔司南肯定不会出来,她得自己想办法。 挽起袖子,她直接双手一撑,翻到了阳台外面的小露台上。 幸好东来苑的窗户都很大,窗棂也足够宽,不然她非掉下去不可。 拍了拍扑通直跳的小心脏,她稳住身子,双手抓住乔司南那边的阳台栏杆,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移步。 寒风刺骨,吹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是一点点往前挪。 最后终于将自己挪了过去,看着和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阳台,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然后大跨一步,朝那边阳台的栏杆上跨了过去—— “唔——” 居然没站稳! 她惊呼一声,快速下蹲,同时抱住自己的头! 原本以为要摔在阳台上,可门却在此刻拉开。 乔司南长臂一捞,稳稳将她抱住,锁在自己怀中。 黎洛惊魂未定,牙齿都在颤抖,“你放.....放,我自己能走。” 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进卧室,往地上一丢,“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死亡。你倒是不错。” “......” 她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 可到底此刻有求于人,也不敢不放软语气,“你该干嘛干嘛,我做完我要做的事就走。绝对不逗留!” 他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旋身回到单人沙发上坐定,再度拿起面前的报表看了起来。 不喜不怒,也没有赶她的意思。 黎洛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垮在身上的包里的电脑拿出来,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听着。 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她连忙折身,摁下电脑的播放键—— “oh,yes,雅蠛蝶——” “快点快点——” “啊——哦——啊啊啊——” 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喘息混合着从电脑里传出来。 “......” 乔司南抽了抽嘴角,抬眸看向她。 黎洛却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得意一笑,压低声音道,“我这个办法不错吧?” “......” 他真想捏死她。 张妈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听到里面的声音,见见开了眉目,“大少爷,大少奶奶,记得要女上男下,才能生儿子啊!” “嗯嗯,”黎洛捏着鼻子,“哎呀,你轻点.......嗯嗯,我知道了,张妈......哦......” “那好那好。” “......” 乔司南无语地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这个女人想出来的办法? 她把他这个丈夫当什么?! 黎洛眉开眼笑地看着门缝外的那双脚,就在计算着张妈这种终身不嫁的人能坚持偷听多久。 曼妙的身姿就这么趴在门边,露出自己的小半截蛮腰和翘臀,姿势真是...... 乔司南下身一紧,那些魔音又源源不绝地钻入耳中。 他朝下一看,忍不了的小兄弟,此刻更加忍不了了。 早已高高抬头。 偏偏罪魁祸首还趴在门上,一脸笑意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真是...... 他拿起手中的报表,强迫自己往下看。 可那些数字...... .......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渐行渐远,黎洛咧了咧嘴角,高兴得旋身,想要将电脑关起来。 可却堪堪地撞入坚实的胸膛。 她推了推他,“让下,谢谢。” 纹丝不动。 磁浓低沉的嗓音从她头上缓缓传来,“黎洛,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黎洛一凛,脊背有些发麻,却也只能抬头硬着头皮看向他,“张妈说要监督我们一个月,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低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舌霸道又强势地卷入她的口腔,不容她再抗拒一分一毫。 黎洛推了推他,稍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脸上酡红成一团,“乔司南,你.....” “一个月?你确定你这点小伎俩不会被识破吗?” “我下了三十部,每天都有不同的叫声,放心!”,她点了点头,十分有自信。 “......” 他怎么放心? 三十部? 让他当三十天的柳下惠?! “你敢看别的男人?!找死吗?!” “那只是岛国男演员,没事,”黎洛摆了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早点睡吧,晚安。” 折身就要返回。 可还没走到半步,她身后的人已经长臂一伸,直接将她顶在了门板上—— 手指,熟练探入,寻找。 “看来这部片子,你看进去了。” 他邪魅一笑,感知着她的湿润。 黎洛羞愤地扭了扭身子,目光不去看他,“我是成年人,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嗯,”他居然点了一下头,“那你觉得,我的反应正常吗?” 他不断地变大,抵着她的大腿。 黎洛吞了吞口水,“不要。” “我要。”——这是从片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乔司南再度勾唇,“你看,女人就是要诚实一点。不许撒谎。” 说话之间,手指已经拨开她的内.裤,“假戏真做,才能经得起考验,你说呢?” “......” 黎洛喘了喘气,灼烫的脸往门板上贴了贴,想要降低自己身.体此刻的温度,也想要压制住那股神秘的渴.望。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乔司南手指轻轻蠕动了一下,“想要就说,又没会笑话你。” “......” 她看着他,也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勇气和决心,冲着他挑衅道,“乔司南,你要吗?” 乔司南瞬间哑了嗓子,“洞房花烛,会不会有点迟?” 黎洛勾唇,妩媚一笑,“betterte/than/never,你的英语老师,没教过你这句话吗?” ps:betterte/than/never.(迟到总比不到好。)乔司南的英语老师教没教过呢? 乔司南:教没教过,不得问你吗? 咖咖:哼哼,我不知道...... 乔司南:你怎么当的老师? 咖咖:我教的时候也没说这句话可以用来调.戏你啊。 乔司南:......滚。话说你什么时候让我吃上肉? 咖咖:快了快了,就这两天!我保证! 乔司南:哼哼······,这还差不多。 成为名副其实的乔太太 明明她防他跟防贼似的,为什么就让他得逞了呢? “乔司南,不要!”,她想推开他。 想告诉他,这是酒后乱.性,是趁人之危! “要!”他的声音,依旧无比霸道! 明明什么都记不清了,可身体的感觉,却是异常地清醒—— 他的热度,他的硬度,还有他的长度,和他的.....闯入—— “痛!” 她惊呼一声,咬住他的肩头! 而他炙热的手臂却更加用力地抱住她,像一张大网,让她动弹不得! 恍恍惚惚之间,自己已经沉入海底。 而他,是唯一的浮木。 “黎洛.....,黎洛......” 他的嗓音,在她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他的撞击,一次比一次有力,让她的意识散如烟花...... 直到所有的感官都化作股间的五彩蝴蝶,翩翩地飞起,将她的灵魂也带了出来。 她微微一哼—— “乔司南......” 他的动作,便愈发迅猛了起来......,折腾到天色发白,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 痛! 黎洛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喊了一声痛。 卧室里回荡着寂静的声音。 她缓缓睁眼,全身似散了架一样。 一旁的小素见她起床,立刻迎了上来,笑得比她还灿烂,“小姐,你终于要有孩子了!” “......” 黎洛默了默,懒得和她解释。 她忍着全身的酸胀起身,“乔司南呢?” “大少爷吃过午饭就上班去了,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小素比她还高兴,“小姐,恭喜。” “......” 她懒得和小素废话,直接走进浴室,合上房门。 想起床单上那一抹刺红,心情,就变得有些索然。 灌满一浴缸的水,她闭上眼睛,将自己沉了进去。 乔家,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么? ps:9400字,送大家400字,写到吐血了。终于做了(只能写到这个尺度了,我实在没胆子去蹲监狱,见谅。。)·····再不做你们都要砍死我了吧········,这个州长设定是因为现在不允许写内地官.场,大家将就一下吧。么么~ “事后药的有效时间是多少?” 近年关,乔家亲戚走动多了起来。 每日都有一些远房住进来,各房之间的走动也略略频繁了一些。 自从进了腊月以来,宅子里更是热闹非凡。 而这一天,注定是乔宅半年多来最不平凡的一天——乔正宸终于,带了女朋友回来窀。 黎洛刚出了浴室,就被小素强行摁在梳妆台前打扮着—— “听南梧苑的下人说,二少爷带回来的女朋友很漂亮,所以小姐你不能被她比了下去。” 这么快?昨天司徒娟还说...... “......”,黎洛无语地看着小素忙前忙后地将保险柜里所有的首饰都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我不能被她比下去?” 要是乔家来一个女人她都得比人家漂亮,那她岂不是要累死? 虽然对自己的外貌极有自信,可也不必要如此去艳压群芳吧? “你以后是当家主母,自然要有自己的气场,不能被人比了下去!”,小素大道理一个接一个,“小姐,戴这对鸽血红吧?” “......” 当家主母?以后自己和乔司南能不能走到一起去都还另说。 黎洛看着小素掌中那对七八克拉大小的红宝石耳环,嘴巴一抿,重重摇头,“你是想让我喧宾夺主吗?” 又对着小素挑来的那件茜素红鱼尾裙摇头,“这件也不行,太艳了。” 晚上的主角绝对不是自己,又何必去招人厌? 她不顾小素的反抗,直接走进衣帽间,挑了一件长度及脚踝的珍珠灰抹胸裙,抚着胸前那优雅又不张扬的灰丝绒小蝴蝶结对着小素道,“这才是晚上应该穿的衣服。” “......”,小素递给她一个不赞同的眼神,瘪了瘪嘴巴,“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你伤害了我的感情。” “......”,黎洛做出投降状,“拜托你,别再看韩剧了。” 最近满口都是韩剧台词的小素,实在让人有点抓狂。 小素却神秘一笑,“你可以弥补我的遗憾,把这对耳环戴上!” 依旧不肯放过那对红宝石耳环。 黎洛哭笑不得,“把首饰盒拿来,我自己挑,我保证,除夕戴你挑的这对耳环,好吗?” “......”,小素给了她一个很受伤的眼神,却还是乖顺地拿过首饰盒,递到黎洛面前。 她素手在其中略翻了翻,最后,摸到了奶奶送给自己的那颗珍珠上。 触手生凉,的确是好珍珠。 温润,却不张扬。 足够应付今晚的场合。 她笑了笑,迅速将自己的头发盘成一个法式发髻,斜斜垂在耳际,然后拿过那一粒珍珠,缀在发丝之中。 镜子中立刻出现一个婉约静美的人。 小素立刻将抱怨的话全部吞了回去,“小姐,你是对的。” 惊鸿一瞥,绝美。 此刻的黎洛,美得她都没见过似的。 “走吧,别迟到了。” 黎洛拿过架子上的烟灰色羊绒披肩,“电动车到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等着您过去。” ...... 一路南行,绕过人工湖,南梧苑便在眼前了。 李璇处事从来低调为之,是以此刻门庭之处也看不出什么来。 且乔正宸带回来的女朋友,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乔家的认同,所以低调一点,亦是没有错的。 黎洛款款下车,往半敞开的门走去。 进了南梧苑,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笑意。 想来气氛极好。 她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堆起一个笑,缓缓推开门。 可里面人...... 主座,次座......甚至包括,站在李璇身边的佣人,都叫她睖睁在当场。 被雷劈也没有黎洛现在的感觉惊悚! 怎么会如此?!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是他们?! 乔正宸的女朋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乔正宸则是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俊雅从容地开口,“大嫂,您来了。来见见我的女朋友吧。” “小姐,怎么会是这个贱人?!”,小素用很小的音量愤怒地在黎洛耳边道。 她回头,给了小素一个警告的眼神。 然后施施然地,朝主座走去—— “爸,妈,二妈。” 然后旋身,看向一旁的人,“妈,安叔叔,晚上好。” 乔正宸带回来的女朋友,是洛倾倾。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的事吗? 真是浪费小素给自己的这一身打扮! 早知道是洛倾倾,她来都不会来! 李璇高兴地起身,拉过黎洛的手,“你来了就好,司南怎么没来?” “他还在外面应酬,一会儿我也要去找他。” 拿乔司南做借口最好不过,不然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拿东西敲死洛倾倾。 可后者却一脸温婉,“姐姐,以后我们要成妯娌了,你开心吗?” “......” 妯娌?姐妹都做不好,还做妯娌?! 黎洛手掌一紧,看着乔正宸,“还不知道二弟什么时候和我妹妹这么亲密了呢?” “我前段时日生病住院,正宸经常来看我,”洛倾倾上前,手臂柔若无骨地搭进乔正宸的臂弯,露出手上的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昨天,他跟我求婚了。姐姐,你为我高兴的,对不对?!” 黎洛一怔。 昨天? 这件事仓促得蹊跷。 可在场的人,皆是一脸喜庆,就连洛凡诗一贯冷若秋霜的脸上都淡淡地挂着笑,她还能说什么?! 黎洛勾起一抹笑意,大方地伸手,“正宸,看来你快乐,我和你大哥就放心了。” 关你洛倾倾何事? 乔正宸睖睁了一下,洛倾倾已经握住黎洛的手,轻快道,或娇或嗔,“姐,我都不知道以后应该叫你大嫂,还是叫你姐了?!” “大嫂吧,既然到了乔家,就应该守乔家的规矩,你说呢?” “那好,大嫂。” 一派太平,都是粉饰出来的。 可长辈们还是被这样的对话逗得一笑。 洛凡诗起身,咳嗽了两声,“今日身子不爽,就不久留了。” “也好,”安建国立刻上前悉心地接过她手中的热茶,“那我们回去了。” “黎洛,你送我,”洛凡诗指了指黎洛。 黎洛一愣,“我?” “怎么,不愿意送送妈妈吗?” “......” 原来您还知道自己是我妈妈。 黎洛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司南还在等着我,我就不送您了,再见。” 说罢也不看众人脸色,径直折身往南梧苑门口走去。 “这孩子,”安建国立刻打圆场,“一心想着司南,连礼貌都忘了。” 乔远山似笑非笑,只有司徒娟,看到黎洛头发上的珍珠,手重重一握。 那颗珍珠...... 是乔家留给长房媳妇的东西,乔蓉连自己都没有给,却把她给了黎洛...... 她,也配?! 洛凡诗难得地跟在黎洛身后,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待她上了电动车,才和她比肩而坐,“你妹妹进了乔宅,你以后多多照拂她一些。她年纪小,你毕竟先来......” “.....停车!” 黎洛再也听不下去,猛喝了一声! 司机吓得慌忙踩下刹车。 黎洛下车,走了两步,却又旋身,定定地看着洛凡诗,“母亲,照顾她,我做不到。不过如果她哪天死在乔宅,我倒是可以给她收尸!” 转身,大步离开! 原谅她的恶毒!也原谅她的愤怒! 她无法面对连自己出嫁都没有只字片语的母亲此刻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更加做不到! 高跟鞋,踩在略略结冰的路面上,嘎吱作响。 可心里,却松快了许多...... 有些情分,不强求,或许就不会痛苦了...... 洛凡诗静静地,看着黎洛远去的背影,眸中的光更加浑浊了几分。 许久,她疲累地合上眼睑,靠在安建国怀中。 安建国则是抬眸,淡淡地环顾了一眼乔宅的景致,唇角微微一扯,鹰眸中有暗流激烈地涌动着。 过了许久,才缓缓平复下去,又恢复了往常温庸之色,淡淡吩咐司机,“麻烦你,开车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麻烦你,给我......” 黎洛从乔宅出来,拐弯进了街口的药店,脸色却红如霞飞,声音,更是细如蚊吟。 “什么?!”,胖胖的中年护士没听清,大声询问着。 “......我要事后药!” 她快速地说完,扔出一百块在柜台上,“麻烦快一点!” “......” 对方拿出药瓶丢到她面前,“温水服用!” “有效时间是多少?” 对方立刻露出一个怪异的眼神,“七十二小时!” 黎洛跟做贼似的,抓起那瓶药,慌不择路地飞快跑出了药店。 在街头转角处,就迫不及待地掏出药片,连水都没用,就这么吞了下去。 手指,缓缓覆上自己的小腹,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 是的,她怕。 她根本不想做母亲。 就算以前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谁的时候,她也从未有过婚后要做母亲的打算。 不是怕痛,而是怕毁掉自己的人生。 可更多的,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给自己孩子一个完美的人生。 她身边有太多坏的榜样,永远活在象牙塔里的洛凡诗,每天自怨自艾的年舒的母亲...... 瞧瞧自己和年舒的人生,她就永远不想要孩子。 连动一动这个念头,她都觉得伤筋动骨! 靠在墙上,许久许久,黎洛才重新回到乔宅。 可这一次,她的目的地,却是南梧苑——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扇车窗,静静地合上,挡住外面世界的风雪。 车内的人看着黎洛,嘴角阴鸷的笑也慢慢地皲裂开去—— ...... 南梧苑。 乔远山看着乔正宸,沉声道,“你想好了?” 洛倾倾不过是个名门继女,虽然洛家不差,可到底洛倾倾也不如黎洛的身份金贵。 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自己的二儿子会选这么一个人来做乔家的二媳妇。 乔正宸动了动唇,还未开口,主座上的司徒娟已经放下茶盏,悠悠道,“正宸身.体不好,我看洛家的小女儿很体贴,倒是能照顾他几分。” 关键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洛倾倾,总要比州长女儿来得好一些,不是吗? 如此一来,二房就没有可以威胁到大房的地方了。 李璇自然明白司徒娟心中所想,却也不敢阻挠,生怕乔正宸再说出非黎洛不要的混账话来,只撮合着,“远山,乔家的富贵够我们母子三人受用一辈子了。正宸的婚事,就让他自己做主吧。” 乔远山重重一叹,“正宸,你想好便好。” 这个儿子自幼身.体不好,他无法寄予厚望,也只是希望他开心便好。 乔正宸低眉,“谢谢父亲成全。” “你奶奶那里我会去说服她的,阿娟,阿璇,你们准备准备,早些把订婚宴办了,过年的时候,也热闹一些吧。” “好。” 司徒娟起身,跟着乔远山出了南梧苑,往主宅走去。 李璇则是看着乔正宸,“正宸,既然做到这一步了,倾倾也已经住进来了。那你就要收心了。黎洛既是你的长嫂,亦是你的长姐,你明白了吗?” “妈,我知道了,您回去休息吧。” 李璇叹了叹,也没有再说什么,“那我回了,你早点休息。明日日子好,虽然仓促了些,但订婚宴,也妈妈一定给你办得隆重一些。” “妈妈费心了,您早点睡吧。” “哎。” ....... 家,便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在夜里为你点一盏灯,让你不会忘记归来的路。 年舒看着杂志上的这句话,嗤笑一声,啪地将厚厚的杂志合上,一饮而尽杯中红酒,然后柳腰款摆地走上客厅中间的瑜伽毯。 家于她来说只是一个讽刺的符号,她不需要家,更不需要有人为她点什么劳什子灯。 缓缓吐了一口气,下腰,完成了一整套瑜伽动作,什么鹭鸶式,蝴蝶式,眼镜蛇式......,然后倒立过来,头顶在实木地板上,让自己的血液全部往头顶冲去。 公寓的门却在此时啪嗒一声被打开。 黎洛一脸木然地站在门口,看着地板上的年舒,不言不语。 后者不满地翻了翻白眼,调侃道,“我说,你就算知道我公寓密码也不要这样随便进来行不行?万一哪天我铁树开花找到男人了,你进来我们正在做.爱,你岂不是会长针眼?!” 谁知黎洛听完她的话,直接退了一步,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年舒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这才惊觉好友不对劲,连忙起身追了出去,把黎洛生拉硬拽地从电梯口拖了屋内。 “你怎么了?一脸茫然,跟迷了路似的。” “舒舒,我和乔司南.......做了。” “......” 年舒看着她,无比严肃地开口,“黎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乔司南了?!” ps:本章过度,明天更一万字。么么哒~继续支持咖咖哦! 惊变(转折必看) 翌日,傍晚。 黎洛没想到司徒娟会对乔正宸的订婚宴这么尽心尽力。 隆冬时节,她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薰衣草和玫瑰? 快要将乔宅扮成花海了窀!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下车。 今晚她穿着得体的灰绿色蝉纱衣,长及膝盖,耳坠上是两颗翠如明珠的翡翠耳钉,脖间也是同色系的翡翠项链,每一颗都足够大,且是老坑老料的玻璃种。 头发挽成端庄大方的发髻,精致的妆容在翡翠的衬托之下,愈发熠熠生辉。 乔家的大少奶奶,果然如外界所传那般,端庄大方。 小素见她下车,将手中轻软的狐裘披肩递了过去,“小姐,大少爷还没到,不如我们等等他吧?” 黎洛抬眸,见司徒娟正在主宅门口亲力亲为地打理着气球拱门,脚步微微一顿。 “进去吧。” 身后已经有声音传来。 黎洛转身,便看到了乔司南的脸。 他穿着银灰色的定制西装,三件套,极好的面料与上好的剪裁,衬得他挺拔修长,从容俊雅。 与她的礼服相得益彰。 两个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轻轻松松便能羡煞旁人。 他大步上前,站在她身边,对她伸出自己的手,“昨天去哪里了?” “年舒找我有事,去她那里了,”她淡淡答着,“晚上睡在她那里了。” “为什么不回家?” “年舒要我陪她。” 她明明就是在逃避。乔司南十分笃定这一点,却垂眸没有再说话,也不打算戳穿她。 难得地能够压住心中的不悦,他几秒钟之后,再度伸手,“进去吧。” 黎洛将手伸进他的臂弯,挽住他的胳膊,与他一起往主宅走去。 主宅中一改往日的沉闷,此刻被装点得如梦如幻,就连香槟塔都搭了数十层。 黎洛记得司徒娟曾经在自己的婚礼上说过,香槟是穷人喝的玩意儿。 看来她这个名门大妈,日子也不好过,为了讨好乔远山,不得不忍着洛倾倾的这些‘低俗’喜好。 整个宴厅被布置成粉色的公主风,真是难为了所有人。 洛倾倾一袭白色鱼尾长裙,长长的卷发,轻盈飘逸,女神一般地站在远处和客人们聊天。 黎洛远远地望过去,忍不住嗤笑一声。 “怎么?”乔司南侧脸,看了她一下。 “能把白色穿得这么无害,也真是难为了心黑成那样的洛倾倾了。” 她灿然一笑。 乔司南一怔。 在她的笑容里,他微微失了神,又旋即附上自己的笑容,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宠溺。 洛倾倾见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目光姣美柔和,与天下所有幸福的准新娘毫无二致,“姐姐,姐夫。” “哦,不对!”,她抚上自己的心口,“或者我应该叫大哥大嫂?” “......” 气氛瞬间有些僵冷。 乔司南凤眸一挑,“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不用叫也罢了。” “......” 谁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乔司南看不惯的人,就算是对方笑得艳若桃李,他也照打不误。 洛倾倾脸色僵了僵,“二位自便,订婚宴快要开始了,失陪。” 黎洛轻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取一杯香槟,可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童欣拿过香槟杯,递到她手中,“黎小姐。” “呵......”,黎洛掠过她的手背,自己取了一杯香槟下来,“你来找乔司南吗?你们聊,我走了。” 她姿态优雅的转身。 笑容,却一点点从唇间隐去。 为什么......她如愿转身,为自己求得了一方清净,心口却再度难过了? 童欣勾起兴奋的笑容,黎洛......,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乔司南见黎洛远去的背影,不赞同地皱了皱眉,看向童欣,“童童?!” “司南,”童欣将手中的香槟递到他掌中,眸中隐隐有泪光,“我想你了,你都好几天没来看我了。而且.....你为什么不开心了?不想看到我么?只是来做客的,难道不好么?” 他看了她一眼,旋身,那张俊颜上并无殊色,却也没有犹豫,“童童,这是乔宅。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听话。” 童家对于乔远山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十分清楚。 童欣在这里,只怕会搞砸了晚上的宴会。 届时媒体怎么写,就不是乔家所能掌控的了。 他目光旋了旋,看着那边那个穿着烟灰色礼服的俏丽剪影,目光温和了一些。 “司南!” 童欣一把扔掉手中的香槟杯,上前不着痕迹地挡住乔司南的目光,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张请柬递给他,委委屈屈地开口,“司南,我也是客人,你不能赶我走。” “......” 烫金的请柬,上面有乔家的家徽,不可能作假。 那么这张请柬......,是谁给她的? 乔司南面色一沉,遥遥环顾了一下四周。 童欣无害地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小包,“司南,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送订婚礼物给准新人了。你什么时候来我那边,我等你!” “......” 乔司南抿了抿唇,想要追上去,可洛倾倾已经和童欣站在了一起。 她抬眸瞥了一眼远处的乔司南,“怎么,他不欢迎你吗?” 童欣脸色一变,已然不悦,不过也极力压制住,“有你欢迎我就够了,不是吗?” 她拿出包中的锦袋,交给洛倾倾,“祝你婚姻美满幸福。” “这太贵重了,”洛倾倾看着里面的钻石手镯,推脱着。 “怎么会?”童欣失笑,“既然是盟友,自然需要表达一点诚意的,不是吗?希望今晚,你也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那是自然,”洛倾倾素手一伸,拿过桌面上的杯子,递给童欣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都生活在同一个圈子,她自然是认得童欣的。而两个人又有共同的敌人,很容易就合作成功。 “愉快,”童欣欲放下酒杯,“我不能喝酒。” “这不是酒,”洛倾倾清雅地笑了笑,“知道你要来,特意让人准备的果汁,试试吧,特别的口味。” 两个女人碰了碰杯,掩住眼中的所有阴狠。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正宸将宾客都安顿好,折身走向黎洛,“大嫂。” “正宸,”黎洛勾唇,端起手中的酒杯,“恭喜你。” “谢谢。” 她看向乔正宸,“正宸,幸福不是儿戏,也不是玩笑,你真的想好了吗?” 昨天她去南梧苑,却没有找到乔正宸。 这些话,却思来想去,也不得不说。 “大嫂这是什么话?” 乔正宸清隽一笑,似无限爱怜地看了不远处的洛倾倾一眼,“倾倾和我十分合得来,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存在的,对不对,大嫂?” “......” 他眼中的情意并不假,黎洛一时也找不出破绽,沉默了片刻,看着舞台上的灯光变化。 她才缓缓开口,“正宸,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 他是知冷暖的朋友。 而她的朋友并不多,所以每一个,她都十分珍惜。 “大嫂,亲上加亲,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乔正宸笑得温雅,“以后我会和倾倾好好的。你和大哥,你们也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幸福,好不好?” 有一见钟情存在吗? 黎洛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的乔正宸,看起来的确是满足而释然的。 她轻轻颔首,“那么你去忙吧。” “大嫂,你自便。” “好。再见。” 乔正宸转身。 再见? 如何说再见? 黎洛,你可知道,我多想每日和你互道早安,然后又给你一个晚安吻? 每一日的晨光中,若在我身边醒来的是你,我会有多幸福? 他的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冷然。 ...... 主持人宣布晚宴开始,拉开的一切的序幕......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将纷沓而来...... 黎洛独自坐在角落,口中的玫瑰香槟让她差点把舌头都吞掉。 谁说香槟上不了台面? 偏偏她的最爱就是这个。 宴厅的灯光倏然暗了下来,镁光灯打在了舞台之上,倾泻而下。 紫色的丝绒幕布被徐徐拉开。 斯坦威的白色三角钢琴,出现在台上。 钢琴前的男子...... 黎洛手一紧,香槟含在喉口,忘了吞下去。 胸口像是瞬间飞进了一群黄蜂,嗡嗡作响! 居然是洛锦书。 居然是他! 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头发打了发蜡,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俊美无瑕,清隽无双。 而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亦是仙女般的乔正芸! 难怪刚才没有见到她! 原来如此。 她笑了笑,见乔正芸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便抬手举杯,对着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乔正芸释然地勾唇,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 “今晚是我哥哥乔正宸,和锦书妹妹洛倾倾的订婚宴,我们的表演,送给这对新人,祝他们百年好合!” 场内掌声雷动,不时有人猜测着,乔家的长女是不是也快要嫁人了,因为她和台上的钢琴王子看起来真真是般配极了。 旁边的女人用手肘戳了戳黎洛,“大少奶奶,乔家是不是好事连连,下一次订婚宴我看也近了吧?” 黎洛吞掉口中的香槟,“对不起,无可奉告。” 然后抬眸,定定看着台上的人。 钢琴曲缓缓响起,随着柔和的灯光一切,飘逸渺然起来—— 他弹的,是根据昆曲改编的《牡丹亭》——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 神仙眷,神仙眷! 这是外婆在世的时候他们一起改的曲子! 乔正芸双颊点了两朵怒梅,唇畔娇艳如花,她身着一袭纯白宫装,前襟是一枝水墨丹青的写意梅花,柳腰盈盈一握,如绝世名伶那样,将长长的水袖一迭一迭甩到众人面前...... 如梦如幻,似飞仙一般。 画面,美得不可思议,不像在人间一样。 而这画面里,再也没有她黎洛什么事了。 她轻柔一笑,转身,打算去外面透透气—— 可却撞进乔司南坚实的胸膛。 他垂眸,声音难得的平和,“去哪儿?” “喝酒。” “我和你去。” “不必。”,她冰冷地拒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跟你一起喝酒,有风险。” </ 风险还很大。 她是女人,她承认昨晚她也有快意,但是......却并非是心甘情愿。 那种快意,带着耻辱,也带着让她后悔的刺。 一根一根地扎进她心里。 拔不出,去不掉。 想起自己对年舒说的那句——我也不知道乔司南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是丈夫?可有他们这样的夫妻吗? 是情.人?可她对他有情吗? 想起昨夜,心里堵得慌。 那种事情她虽然不懂,却也知道那应该是灵.肉合一,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他那样的手段把自己灌醉,算什么?! 总之,现在她并不想面对他,所以,不如不见。 从未在宴会上被人落单的乔司南唇角一凝,目光陡然沉了沉。 她就这么防着他,跟防狼一样吗?!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她的丈夫?! 黎洛却浑然未觉,径直走向一旁的香槟塔,又拿了一杯,放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啜着。 酒还未饮尽,手便被重重一撞。 抬眸一看,是一个侍者。 黎洛将杯子啪地一放,“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侍者神秘地环顾了一眼周遭,发现没有旁人之后,将一个物件塞到她手中。 “大少奶奶,有人在二楼雪茄室等你。对方需要你的帮助!请你不要声张。” 对方说罢便匆匆离开。 黎洛不解地摊开掌心—— 掌中的物件圆润光滑,发着莹莹的光。却让她瞬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一样定在当场,全身的血液骤然被抽走。 她抬眸,看了一下周遭。 所有人还在狂欢之中,连乔司南也不知道在哪里。 咬了咬唇,她抬脚,往楼上走去—— 握住珍珠的手心微微沁出一丝凉薄的汗。 这枚珍珠是奶奶给自己的那一颗,怎么此刻会在这里? 黎洛想不明白。 所以她来了。 宴会过程中,自己的确没有见到过奶奶。难道她人家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助? 黎洛甩了甩头,让自己尽量平静,然后推开雪茄室虚掩着的门。 窗边的人应声回头,见到是她,洛锦书长身玉立地转身,浓眉紧锁,眸中滑过浓浓的讶然,“洛洛?你不是在楼下和乔司南在一起吗?” 他的声音像旷野的风,裹着浓烈的失落,粗粝地呼啸着,刮过她的耳膜,带来无限的荒凉。 黎洛亦是一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宅的二楼,怎么会随随便便让客人上来? 心里猛然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 手一松,那颗珍珠就这么重重地砸在地上,沿着柚木地板的纹路滚落了出去。 她连忙顺着珍珠追了出去,弯腰想要将它捡起。 可洛锦书动作却更快,将珍珠握在手中—— “洛洛。” 雪茄室灯光灿烂,不若宴厅那样黯然,是以黎洛终于看清楚,那颗珍珠,根本就不是奶奶给自己那一颗! 虽然这颗也同样圆润饱满,却不若那一颗那样,带着一丝淡淡的烟灰色! 她心口一沉,脑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抓过那颗珍珠,转身要往门口走去。 可洛锦书的动作却更快! 他一把扔掉手上的烟头,踩灭,“洛洛!” 下一秒,已经将她卷进自己的怀里,声音温柔无匹,“你看到我上来的?所以才来找我?是担心我,还是......告诉我你要改变主意,不想和乔司南在一起了?” 黎洛哭笑不得,心中亦是警铃大作,理智告诉她,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房间,因为灾难很有可能快要,不,应该是已经在降临! 这是一个骗局!无论设局的人是谁,她都被骗了!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拼命抬手去拉他的手臂,“放开我!让我下去!” 心跳,越发快了,让她觉得闷得快要透不过起来...... 可他却不依,直接俯身过来—— 唇,被他堵住,不让她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唇膏被他的舌尖描摹殆尽—— 黎洛咬紧牙关,死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怎么都不肯让他的舌进入到自己的口腔之中! 而身后,猛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响动,以及乔司南的声音—— “黎洛!” 黎洛一慌,这下糟了! 只怕跳进黄河洗不清! 她张口,猛地咬在洛锦书的唇片之上,痛得他闷哼了一声,重重往后一退! 门,也被乔司南全部打开! 他站在门口,屏着呼吸,杀气腾腾地看着房间内的两个人! 这个女人! 她的头发散乱,连唇瓣上的唇彩都没擦得有些乱,唇角都染上了淡淡的玫瑰色! 他的理智,瞬间被燃烧殆尽,双拳在身侧紧握成拳,骨节如小钢珠一样一个一个从手背的皮肤里爆突出来,却还是克制不住浑身的怒气,剧烈地颤抖着! 黎洛下意识地往前走,往他的方向走去,“乔司南,你听我说!” 他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突出来,眸中暴风聚集,表情恐怖森骇至极! 而洛锦书,只是淡淡地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挑衅地看着乔司南! 连嘴唇,都破了! 他们都激烈到这种程度了?! 想起那一夜,他在阳台之上,听到的洛锦书在电脑彼端对黎洛说的那些话,乔司南步子往后一退,猛然抬手,指着黎洛! 却,说不出说话! 黎洛蹙眉,“乔司南,真的不是,真的!” 她抬手,将手中的珍珠露出来,“刚才在楼下,我......” 啪地一声,他大掌一拂,她手中的珍珠再度滚落在地! 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真可笑! 一向厉害的乔司南,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就这样看着她,目光中是怀疑,是否定,是完全的不信任! 他这样的目光,像一个陈年的泡菜坛子,瞬间将黎洛的心泡得酸胀起来。 不被信任,原来,是这样让人难受...... 这个男人,前一晚还在和她翻云.覆雨,今天,却打算要摆出一副捉.奸的样子了来了么? 他当她黎洛是什么?!自己又何必再解释?! 大门,同时被人猛地推开! 洛倾倾领着童欣等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许多客人。 “洛大哥,你......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惊呼一声。 身后的众人开始纷纷议论—— “大少奶奶怎么会这个样子?还有洛.......,他们该不会......” “这可是乔家丑闻啊!” “是啊......” ....... 黎洛的视线,重重地落在洛倾倾身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给自己珍珠,洛锦书也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小时候外婆说的那句——舆.论是这个世界上成本最低的杀人武器。 原来这句话,不仅自己记得,看来洛倾倾,也记住了。 所谓捉.奸在床,看来自己被撞见的这一幕,是她导演的好戏了。 “如果你们是来看戏的,那麻烦让一下,戏要谢幕了。” 黎洛冷笑一声,不再看任何人,平静地走向门口,将手中的珍珠往洛倾倾脸上狠狠一砸,“好手段!” “......” 洛倾倾脸颊被砸得一痛,期期艾艾地开口,按照自己预想地那样开口,“姐姐,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可她的目光却往下滑了滑,落在那颗珍珠上。 珍珠?! 这玩意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黎洛为什么要拿它砸自己? 她抬眸看向一旁的童欣,压低声音,声音中的茫然也不是装出来的,“这是什么?” “不知道,”童欣亦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那颗珍珠,“你送她的?” “我哪有这份闲心?!”洛倾倾嗤笑一声,“乔家少奶奶偷.情被抓,真是一场好戏。我们还是看戏吧。” “洛洛!” 洛锦书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可张了张唇,也只再度喊出她的名字,“洛洛!” “放开我!” 黎洛抬手,扯出自己的手臂,步伐决绝地踩在地板上,发出让人心涩的嗒嗒声—— 可还没走两步,门外传来更加慌乱的声音,伴随着一记划破长空的尖叫—— “啊——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众人一惊,再也没有人管雪茄室的事,匆忙往声音的来源赶去。 黎洛亦是吓了一跳,睖睁之中已经被乔司南一把扯了过去,他们赶在众人之前往走廊尽头走去—— 走廊尽头。 司徒娟一袭黑色礼服,脸色苍青地倒在二楼的走廊尽头,肩头中了一枪,呼吸已经微弱到了极点,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看起来她中枪的时间已经不短,因为身下那白色的地毯已经被染出了一大块暗红的颜色....... 血腥味,浮动在空气中,成功地引起了人们的惊惶。 大家尖叫着往楼下跑去—— 乔司南则快速地放开黎洛的手,上前推开佣人,一把将司徒娟抱起,伸手颤抖着掐住司徒娟的人中,声音里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妈!妈!你们快去叫医生!医生!” “先止血!” 黎洛扯过他西装上的装饰手帕,摁在司徒娟的伤口处—— “司南!”,童欣和洛倾倾挤成一团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楼下的乔远山等人闻讯赶来,亦是惊得脸色丕变,乔正宸立刻拿出电话,“我马上报警,叫救护车!” “不要报警!” 乔远山一把摁住他的手,狂吼道,“叫医所里的医生都过来,立刻!马上!” 乔家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丑闻流出去?! 一旦报警,不管凶手是谁,带着什么目的,可这件事是发生在乔家!所以届时只怕所有的清名都会前功尽弃! “是!”,乔正宸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黎洛,大步下楼。 “正宸!”,楼下的李璇一把抓住乔正宸的手,微微颤抖着,“怎么回事?刚才本来是我要上去帮你爸爸拿衣服的,后来你大妈临时说她去拿,结果就......” “妈,我也不知道,你先别慌。” 乔司南安抚着李璇,目光再度往楼上移。 乔宅,怎么会有枪?! “其他人全部下去,司南留在这里!”,乔远山保持着大家长最后的镇定,快速地吩咐着。 黎洛立刻配合地起身,不惊不惧,强自镇定地开口,“其他人,跟我一起下楼,谁也不许离开!” 语气决然,面目威严! 乔远山眸中划过一抹欣赏,旋即又转身,专注于司徒娟的事上。 黎洛带着众人下楼,吩咐佣人,“立刻把门窗关上,不许任何人走出乔家!”</p 佣人犯难地看着她,“大少奶奶......” “按照我说的去做!”黎洛大吼一声,凤眸中是一片不怒自威的寒冰,话语如铁索,声声催促,“要是今天乔家飞出去一只苍蝇,你们都不必做了!” “是!” 佣人立刻应声,再也不敢耽误地往门口涌去。 主宅内瞬间静默下来。 只有窗外的树影在月光下瘦骨嶙峋地摇曳着,让所有人的心像被上了发条一样,一点点拧紧——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中,会不会就藏着那个持枪的人。 人们三三两两地抱成一团,惊惧地等待着未知的一切。 黎洛站在了楼梯上,咬紧自己的牙关,目光沉沉地开口,“大家放心,乔家一定会让大家平安无事地回家!请放松一些!” 然后吩咐一旁的侍者,倒了一些酒端给众人,自己也顺手接了一杯过来。一边轻啜着杯中的酒,一边用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悠悠散散地逡巡着全场。 可是......好像怎么都找不到刚才那个递珍珠给自己的人了....... 酒才喝了一半,她就听到一阵急促却整齐的脚步声从主宅外面传来—— 几个穿着制服的高大身影匆忙地鱼贯而入。 警察们看着众人,亮出自己的证件,“有人报警,说这里有谋杀案!请所有人在原地,不许动!” 黎洛一僵,浑身震住一般看着如神兵一般降临的警察。 乔宅不在闹市区,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可此刻门口已经拉好了警戒线,所有人似乎也镇定了下来,自动地在原地不动。 黎洛吸了一口气,看向楼上,有医生不断地上楼,却听不到乔司南的声音。 他现在......会怎么样? 见到自己的母亲倒在血泊里,他会怎样?! 身边猛然传来一阵重重地倒地声,接着,是急促的喘息—— 黎洛连忙旋身,只见童欣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着...... 她大骇,面色一僵,上前想要帮着她,却被洛倾倾一把拂开,“你滚开!” “童欣,你怎么样,童欣!” “我......” 童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像一只被拖上岸的鱼,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垂死的挣扎...... 洛倾倾蹲在一旁,不停地护着她的头部,抬高,帮她顺着胸口,“童欣,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黎洛惊得连忙疏通着周遭的人,“大家让一下,把空气留给她!” “我去叫医生!” 有人大步上楼,快速地叫了一个医生下来。 医生掀开童欣的眼皮一看,惊得大叫,“快,送去医所!” 洛倾倾惊得全身发抖,立刻叫了几个佣人七手八脚地将童欣从地上抬起,往医所方向狂奔而去—— 可随着医生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目光沉沉的警察。 只见他沉步站在楼梯口,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过众人,然后拿起手中的一个包扬了扬,“请问这个包是谁的?!” “我的。” 黎洛连忙回答道。 包是她刚才掉在雪茄室的。 “确定?”警察目光一沉。 “当然。” mcqueen的限量版,国内只有这么一只。 这还是年舒去年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黑色包底有自己名字缩写的烫金字。黎洛当然不会看错。 警察的视线,从上到下将黎洛打量了一圈,然后当众将那个包打开—— 一把小口径的无声手枪,和一个没有标签的药瓶,让人一时看不真切,却也同时泛着森冷幽黑的光,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目光赫赫地看向黎洛,带着无声的指控! 而黎洛则是重重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股子惊怕从脚底开始升起,直冲她的脑门! 她瞪大眼睛,看着所有人或讥讽或畏惧的表情,再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那个包—— 怎么可能?! 自己包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平静地开口,却不吝于一枚炸弹又被投进了深水之中,激起千层浪! 立刻有人议论开来—— “我知道她和她婆婆关系不好,没想到会这样!” “还有童家小姐,是她情敌吧?” “啧啧,还有楼上那个洛锦书......” 黎洛回头,狠狠剜了多话的几个女人一眼,吓得对方立即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她看向警察,“请问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走一趟?” 警察将那个包晃了晃,“黎小姐,是你亲口承认,这里的东西是你的。” “呵,”黎洛握拳,忍住心中滔天.怒意,平缓地开口,“我只是说,这个包是我的,没有说里面的东西是我的,请你不要偷换概念!” 倒是伶牙俐齿! 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并不惧怕她的森然语气,大掌一挥,吩咐几个手下,“请黎小姐移步!” “慢着!” 黎洛杏眸一瞪,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肃杀之气,“我是乔家大少奶奶,你们没有证据,谁敢带我走!” “证据?!” 警察又指了指那把枪,“有这个东西,就足够了!带走!” “你们.....” 黎洛还想再说什么,可对方早就一步上前,抓住她的双臂,狠狠反剪在身后,“老实点!” 这句话,带来莫大的屈辱! 黎洛拼命挣扎着,抽出自己一只手,啪地一巴掌就往对方脸上挥去。 警察脸上立刻被她的指甲刮出长长的血痕。 她顺势往后一退,抓过长形餐桌上的一个酒瓶,哐当一声敲碎在桌沿上,然后将锋利的口子对准警察,暴喝一声—— “谁敢过来?!” “......”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快速地从腰间掏出配枪,直接对准她的脑袋! “黎小姐,请你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上膛的声音惊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刻就连一个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 黎洛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口一阵发紧,寒意涔涔地从背上升起,浸入骨骼,冻得她连骨缝都在发僵! 她为什么要投降? 什么叫争取宽大处理?! 此刻她想放下,也是不能了! 一旦放下,反而成了认罪! 到时候自己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但会被关进那个让她惊怕的小黑牢,更是会成为永不见天日的阶下囚! 手,将酒瓶紧紧握住,“什么叫宽大处理?!我什么都没有做,轮不到你们来处理我!” “黎小姐,请你配合!” 为首的警察大叫一声,“数到三,还不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就开枪了!” 浓浓的烈酒流泻了一地,怎么都掩盖不住空气中那一丝钻入肺腑的火药味。 她看着眼前的警察一张一合地启唇,脑中轰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手,却一点也肯放松地紧紧握住那个瓶子,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屏障! 她宁死,也不会认罪! 周遭的声音,好像被隔开了。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 “二!” “三!” 警察的手指,缓缓搭上扳机—— “谁敢?!” 一记怒喝,猛然从门口传来,如一道长剑,划破长空! 警察被这把声音一惊,连开枪都忘记了,连忙回头往门口看去! 从来深居简出的乔家老太太乔蓉居然出现在门口! 她的肩头还有来不及拂去的雪片,她的眼神,却锋利如冰凌!胸口,甚至还因为急急赶来,而微微地喘息着! “开枪!” 为首的警察怒喝一声,将前排的人唤回神! “有老太太在此,谁敢放肆!” 乔蓉身后的小素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勇气,大吼一声,飞快上前挡在黎洛面前,“小姐,别怕!” “......小素!” 黎洛怔怔地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几乎要落下泪来! 所有的锋锐,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壳! 她,亦是会怕的! “别怕,”小素一把抱住黎洛,安抚着拍着她的背,“小姐,别怕!” “你们——” 乔蓉抬手,指着那些警察,猛地加重语气—— “该死!” 警察们大惊,心房猛地一缩,扑通乱跳,衣衫瞬间被汗水浸透。 电光火石之间,乔蓉已经以身为盾,挡在了黎洛面前! “谁要开枪杀死我孙媳,先杀死我!” 语锋锐如利刃,刺入所有人的神经! 乔蓉身份特殊,放眼全国,只怕是也没人敢动她的!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警长上前试图解释,“老首长,事情是这样的,黎小姐她......” 乔蓉凤眸一挑,抬手凌厉地阻止住对方的话语,“我乔家的事,我孙媳自然会对我说清楚,不需要外人来对我汇报!” “......” 警长面色一僵,脸涨红成了猪肝色,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收起你们的枪!老太婆我见到子弹的时候,你们的爷爷都还没出生!” 乔蓉眸光灼灼地逡巡过他们的面容,“滚出乔宅去!” 有个警察的目光下意识地往楼上看了一眼,却被警长喝了一声,“惊着了老夫人,还不快道歉?!” “.......” “老夫人,我们这就回去,”警长上前陪着不是,话锋却也一转,“这个包,我们要带回去调查,请老夫人配合!” 乔蓉看着他们,目光沉敛,正欲反驳,却被楼梯口的一道悠然的声音打断—— “我们乔家的东西,谁敢带走?” 众人抬眸,只见乔司南倚在二楼的镂花檀香木栏杆上,凤眸轻轻掀开,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巍然不动地开口,“要试试吗?!看看你们,能不能带走乔家的东西?!” 几个警察一凛,只觉头皮发麻! 这位小爷出了名的不好惹,此刻虽然是淡淡的语气,却也足够让人害怕了! 他胸前甚至还染着血迹,样子中带着一丝狼狈,却也足够,如君王一般,将他们视作蝼蚁了! 他扬眉,眉梢斜入鬓角,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清浅的笑,眸潭中却掠起一股子刺骨的深寒,“要么,现在用你们自己的腿滚!要么躺着出乔家!” 躺着出去? 不死也半残啊! 警察立马收起自己的枪,再也不敢久留地往门口走去! 一群鼠辈! “慢着!” 小素快步上前,一把将黎洛的包夺了回来,死死抱在怀中! 包括那把枪和那瓶药!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 黎洛突地膝盖一软,就这么软软地往下滑去—— 乔司南的动作却更快—— 谁也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从楼梯上下来了,待众人回神,黎洛已经跌进了他怀里! “没事了。”,他的声音,放低了下来。 “谢谢你......乔司南......” 还有奶奶,小素。 谢谢你们...... 可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晕厥了过去! “黎洛!” 乔司南将他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二楼的休息室很多,他随便推开一间,将她安置在床上,然后旋身,往门口走去。 “大少爷!” 小素一把横在乔司南面前,心一横,咬牙道,“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小姐,她是无辜的!” 乔司南微微蹙眉,声音沉沉,“让开!” “大少爷!” “我说,让开!” 他已经开始不耐。 “......” 小素咬唇,有些不甘地侧开身.体。 乔司南扫了她一眼,走出休息室。 门外,乔蓉听见声音,旋身,“你母亲如何了?” “子弹擦过锁骨,血流得多,却没有伤及要害,父亲在陪着她,还有很多医生。” 乔蓉松了一口气,走到走廊尽头的床边,看着地毯上的那一滩血迹,“这件事,你如何看?” “时间紧迫,我目前还没有任何看法。” 那把枪,在黎洛包里,童欣甚至也同时发病。 他甚至在楼上,看到了黎洛和洛锦书共处一室...... 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将这许多的事理出一个头绪来。 乔蓉苍老的手,不停地拨着手中的琉璃佛珠,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血光,旋身朝向窗外,看着乔宅的一切。 湖泊,山峦,小桥,流水,还有路边的红灯笼。 以及湖边每一栋楼的灯火辉煌。 漆黑如墨的天空,月华渐渐不复辉煌,半空之中,雪似下得更重了一些。 像绵绵而落的染料,将世界重新染上一片纯然的白。 所有的罪恶,好像都不复存在了一样。 半晌,她启唇,“司南,我只问你一句,你要诚实地回答奶奶。” “好。” 乔蓉洞察一切地看向乔司南,“你相信黎洛吗?” 乔司南墨玉深眸重重一沉,唇线抿得凉凉的,“乔宅里,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黎洛自然也不例外。 乔蓉心口一冷,将手中的佛珠转得更快,“窗口风太大了,你帮奶奶把窗户关上吧。” “好。” 乔司南上前,将窗棂上的锁扣扣好,“奶奶,我送您回泰和苑休息吧。” “司南,”乔蓉转身,看向自己的长孙,抬头抚上他的精致的眉眼,“司南,还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抱你吗?” “当然。” 老爷子早年征战伤了腿骨,长坐不起,但却是将他捧在手心里地疼着。 虽然很小爷爷就去世了,可乔司南依旧有记忆。 乔蓉看着他,忍住叹息,幽幽开口,“你和爷爷,长得最像。” 像的,也不光是皮相。 还有那份不羁,那份倔强,简直一模一样。 当年她嫁到乔家,被老爷子抵制了很久,说是不满意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对她各种冷漠以待,冷血到近乎残酷。 到最后,差点劳燕分飞。 可最终,也和和美美了一辈子。 惊变(转折二) 小素的话还没说完,楼上的房门已经被乔司南推开—— 黎洛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捂住自己的头,痛苦地低吼着,一声一声,眼睛死死地紧闭着,嘴唇发乌地死死咬住床单...... 连脚趾头,都疼得紧绷成一团,相叠交错...... “黎洛!窀” 乔司南喊了一声,上前将她一把捞起搂在怀里,又侧脸问小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吓着了!梦魇了!” 他收回视线,将她抱得更紧,揽在怀里,她脸上的汗已经把头发都沾在了一起,他轻轻抬手帮她拨开唇边的发丝,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 “黎洛,是我,没事了!那些人都走了!”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只在他怀里疯狂地摇着头,抖得更加厉害,呜呜咽咽地缩在他怀里! “黎洛!” 他连忙抬手拉出她口中的床单,可黎洛却还未清醒过来,眼看就要咬到舌头—— 乔司南猛一抬手,将自己的手掌伸进她嘴里,黎洛也毫不客气地重重咬了下去—— 他痛得嘶了一声,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打算! 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尖利的小牙瞬间刺破他的皮肉,血顺着她的唇角涌了出来! “小姐!” 小素在一旁惊呼着,想要拉开黎洛,却被乔司南一个眼神狠狠地制止住!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小素哑着嗓子,“小姐,大少爷......” 可乔司南却只是看着怀中的黎洛,目不斜视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部,顺着她的气息,喉结上下滚动,“黎洛,没事了,没事了......” 一声一声,如轻柔的潮汐,袭向她,包裹住她,温暖了她...... 他手臂紧如烙铁,将她圈在自己怀中,脸颊贴住她的额头,用他的方式保护着她。 血,还顺着他的手掌,汩汩地冒着,将掌心染红一片。 小素擦着眼泪,看着这样的画面,悄然退了出去,将门关上,留下一方世界给他们二人。 他怀中的气息,似麝非麝,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能够安抚人心...... 黎洛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他手臂上的猩红血迹,惊得坐直身.体,“乔司南!” “没事了,”他冰凉的唇擦过她的额际,“没事了。” 黎洛推了推他。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充斥着她的每一个感官,危机意识也随之而来,让她莫名害怕。 “乔司南,谢谢。” 环住她的手臂略略僵了僵,他哑然开口,“我带你回去。” 乔司南直接用被单将她裹了起来。 黎洛惊呼一声,被他裹成了一个蚕蛹,连反抗都反抗不得。 他就这样抱着她,下楼往东来苑走去。 月华星灿,梅意正浓,一路伴着莹莹雪光,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黎洛则是累极了,也不想反抗,就这么地躺在他怀中,任由他将自己带去他的目的地...... 雪,还在徐徐飘落,落在他的发丝之间,落在他的肩头。 却没有落在她身上一分一毫。 东来苑的门被打开,又缓缓合上。 挡住外面的满天风雪。 “小姐,你回来了,”小素迎了出来。 “嗯,”黎洛点头,从乔司南身上下来,将被子解开递给小素,“去给我放热水洗澡。” 小素应了一声,匆匆往楼上走去。 “谢谢,”黎洛侧身,对着乔司南的凤眸,“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上楼了。” 说罢她径直转身。 手臂,却被他堪堪抓住——</ 乔正芸将碗筷帮他布好,“锦书,这是你的碗筷。” “正芸什么时候和黎洛的大哥这么熟了?”,旁边立刻有一个亲戚打趣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怎么还脸红了?” 说话的是司徒娟的长嫂,乔司南的舅妈。 “......”,乔正芸缩回手,“舅妈,我不理你了!” 众人旋即一笑,眉眼中皆是了然着看着她一片少女心,又暗暗打量着她身边的洛锦书。 谁知乔司南却清隽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正芸,都带回家来吃早餐了,还不肯承认吗?” 然后转向洛锦书,“大哥,你们交往多久了?瞒得我和洛洛好苦!” 洛锦书放在餐桌下的手狠狠一僵。 好一个乔司南! 真的,很好! 他昨日虽然是宿在客苑,可众目睽睽,谁都知道他是乔正芸带去的。 且她在自己房中说了好久的话才离开。 这里是乔宅,比不得外面,若是不承认.......,只怕会辱了她的清名。 他身边的乔正芸眉目敛着,只盯着沉香木桌面,一言不发,却双颊绯红。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洛锦书抬眸,淡淡地看向乔司南,眼角余光却锁住黎洛的每一寸表情,半晌之后,他才开口,“正芸和我......,的确是关系比普通朋友更好一些。” 这就够了! 乔正芸雀跃地差点呼出声,娇柔的小女儿作态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众人面前,“锦书......” 洛锦书应了一声,回头,握住桌上的银筷,手,却紧了紧。 黎洛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含笑地看着他们。 像是在祝福,又像是......某种解脱。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竟是一点不剩了么? 乔司南收回视线,指腹掠过黎洛的耳垂,挽起她散落在颊边的几缕发,不动声色地握住她桌下的手,“这些菜还喜欢吗?” 乔家有五六个大厨,川鲁淮粤都齐了,各种口味的人都能被照顾到。 她没有理由说不喜欢。 黎洛点头,抬眸看他,语气平静得很,“父亲还没到。” 说话之间,乔远山已经到了门口,在众人的敬畏的眼光中缓缓落座。 犀利的视线落在洛锦书脸上,微微一顿,又凌厉地看了一眼乔正芸。 乔正芸吐了吐舌头,“爸爸,今天厨子煮了你喜欢的小米粥,快试试吧。” 乔远山敛眉,到底没有说什么。 昨晚陪着司徒娟一夜,有些损元气,此刻他重心亦是放在昨夜的事之上,所以暂时不想管乔正芸的事。 众人食不言地用完早餐,便各自回房。 只有乔司南和乔正宸,被乔远山叫进了主宅的书房。 “昨晚的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他坐在书房后面,眸光沉沉的看着两个儿子。 乔宅可是许多年,都没有如此不太平过了。 而上一次如此,还是...... “父亲,”乔正宸在餐苑的时候脸色就有些苍白,此刻更显得孱弱了几分,“昨夜我染了寒,有些感冒,这些事一向是大哥拿主意的,不如我......” “可有吃药?”乔远山关切地道。 “吃过了。” “回去休息吧。” 乔远山挥了挥手。 乔司南侧脸,淡淡地看着乔正宸离开的背影,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父亲,我约了朋友来。” 乔远山又是一怔,以为他又是借口,正要训斥几句,却有人敲门。 来人是东来苑的下人,他壮着胆子对里面道,“老爷,大少爷,有访客来了。”</p “父亲,失陪了。我也是为了昨晚的事才请人来的。” 乔司南不轻不重地解释了一句,转身离开,他的手半合成全,紧紧握住手中的一个盒子,紫檀木的盒子。 盒子并不十分的大,却被他攥得很紧。 上面的金锁扣也很精致,他的拇指缓缓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却不小心将锁扣打开了。 盒盖立刻弹开,露出里面的半边大红锦缎。 他扫了一眼锦缎上面的物件,想要细细看一看,却发现有佣人从旁边经过,朝他这边张望着。 乔司南警觉而不悦地立刻合上木盒,将它握得更紧,然后朝主宅外面走去。 出了主宅,便远远看到一个人立在湖边的梅花树旁,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即便在冬日里也穿着薄薄的迷彩服,身姿窈窕,皮肤黝黑。 见到乔司南出来,她哈地奔了上来,“乔司南!你小子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 “......” 乔司南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熊抱,“南楠,注意你的形象。” “我形象好得很,”南楠将墨镜往头顶一扣,露出立体的五官和深邃的大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捂住胸口做出受伤的样子,“看到你新婚燕尔被滋润得这么好,我简直太受伤了!” “......你有什么好受伤的?”乔司南开始头大,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所托非人。 可南楠的确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他决定还是先相信她一次,“跟我去看两样东西。” “酬金不能少!” 南楠将口香糖吹成一个小泡泡,啪地一声破在嘴边,“一百万!” “你钻钱眼里去了?” “你心疼了?” 她斜睨着他。 “怎么可能?一百万就一百万。给你美金,够了吗?” “甚好,甚好。带路吧,乔大少!” 南楠打了个响指,沿着蜿蜒的鹅luan石小路跟在乔司南身后。 这个男人...... 她勾了勾唇。 许久不见,他倒是越发吸引人了,跟个妖孽似的。 只可惜自从自己在赛车拉力赛上见到他开始,他对自己就从来没过什么好脸色。 不过她也不介意,因为感情的事从来强求不来的,所以跟乔司南的相处,也光明磊落,都是朋友的模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男人的心,那就要他的钱,死命地要。 要到他心痛为止。 那也是好歹算是为自己心痛了一把,不是么? 只是这个家伙有钱成这样,真不知道要多少才会让他真的心痛? 她一路胡思乱想着,越想居然越开心,到最后被乔司南领进乔家山脚的一间小院子,她才安静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乔司南,孤男寡女,你想干嘛?!” “......只是请你帮忙,不要多想。” “难道你自己心里有数,知道凶手是谁了?”南楠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乔家的人吗?” “......不关你事。” “不说我就不验了。” 乔司南抿了抿唇,“那你请吧。慢走不送。” “.....”,南楠有些下不来台,“你真是.....” “要不要验?” “要,但是因为你刚才的态度,我涨价了,要一千万!” “.....” 乔司南越发头痛,懒得和她废话,一把将她扯进房内,摁在桌边,“看看这两样东西。” 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桌上放着一把枪,和一个药瓶。就是从黎洛包里拿出来的那两个东西。 他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南楠,“再看看这个里面的东西。” 惊变(转折三内含搞笑小剧场一枚) 南楠将盒子打开,开口道—— “这东西是凶手的吧?” 紫檀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把梳子。 那梳子是由通体玛瑙雕琢而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血红得发透不说,上面还用极为精致的描金小纂刻了一句古诗—窀— “垒金梳子双双耍,铺翠花儿袅袅垂。” 南楠开口,“这是什么梳子?” 居然叫她来验一把女人的梳子? “你只管验便是,”乔司南语气紧绷。 南楠愣了愣,却也在他严肃的表情之下不再发问,只是快速地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高倍数的放大镜,“光线有点暗,你开灯。” 乔司南将灯打开,想立在一旁等结果。 可心弦,却被扣得有些紧。 他有些躁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带,“我出去抽根烟。” 南楠没有回答,她已经专心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乔司南旋身走进院子里,掏出一根烟,驱散自己的心口的空荡。 黎洛,千万不要是你...... 过了许久,南楠唤了一声,“乔司南,好了。” “如何?”,他将烟头丢掉,大步走进房间里,声音里竟是带了一丝颤抖。 “手枪,药瓶,还有梳子上都只有一个人的指纹,而且它们都来自同一个人,”她陈述着自己的结论。 乔司南的重重一沉,双手撑在桌沿,“不可能,怎么可能?!” 那是黎洛惯用的梳子!只有她一人在用! 南楠立马有些不高兴,“你怀疑我的专业性?” 他看着她,“没有。” 南楠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更加不知道那把梳子是他从黎洛的梳妆台上拿来的,根本没有理由撒谎,而且她这样顶级的刑侦专家,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可靠的。 “那我走了,一百万美金,记得划到赛车协会我的账上。” “这件事,希望你保密,”他交代着南楠,“谁都不许说。” “自然。” 南楠挥了挥手,“再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再说。” “我让人送你。” “不用。” 她转身,甩了甩自己的马尾,潇洒离去。 乔司南看着桌上的物件,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它们。 指纹?还只有黎洛的一个人的指纹?怎么可能?! “大少爷。” 一个人影,从暗处走来,在他面前站定,恭敬的唤了一声。 “......” 乔司南竟是无言以对,半晌才冷冷开口,“南楠的话,你都听到了?” “大少昨晚把东西放在此处之后,就无人再动过。包括我”,乔飞一板一眼地开口。 他已经笃定黎洛是凶手了。 可乔司南却是脸色一沉,“大少奶奶你也敢怀疑?!” 他是乔司南的私人助理,自小跟着他,十分忠心,所以后来也姓了乔,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很是受器重和信任,却从未像今日这样被乔司南严厉地斥责过。 “药店卖药的女人说,大少奶奶的确是去买过药。” 乔飞立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乔司南,不退不让。 很是坚持。 乔司南则是怒目圆瞪,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要将他腰斩了一样。 “大少爷,我早上的时候,调取了所有的监控,大少奶奶前天的确到过药店。” 乔飞将一张光盘放在桌上,转身到门外。将所有的对错判断,留给乔司南。 这绝对是一个难题。 亚光的光盘,折射出幽幽的光,将他的脸切割成无数块,不知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 寒风将窗棂打地啪地一响,他才缓缓回神,拿过那张光碟塞进房间内的机器里。 这里是他在乔宅的办公室,周遭都装满了摄像头,是以东西不可能被人动过。 指纹都是黎洛的,没有旁人。 那么这个视频....... 视频只有图像没有声音,可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黎洛出了乔宅,到药店买了药。 最后画面被放大,定格在她手中的药瓶上。 隔得太远,可却也能看清那药瓶却跟桌上的那一只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心口忽然被猛地收紧,他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再度唤了一声乔飞。 乔飞很快进来,“大少爷。” “这些东西,严格保管,任何人都不能见到。” “是!” 乔飞应了一声。 乔司南心绪繁芜地挥了挥手,“你下去。” “大少.......” “怎么?” “童小姐醒了,说是要见您,还有童家父母,也到了医所。” 童欣? 还有童伯军和喻琇也来了?! 乔司南皱眉成川,“他们来了?” “对,并且他们也是要求见您。” “......”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所内。 童欣一脸苍青地靠在床头,原本孱弱的身.体在白色被单之下更显得单薄了几分。 见到乔司南,她连忙强撑着坐直身.体,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将头埋进他怀里,“司南,我害怕......” 看着她孱弱地在自己怀中发抖,乔司南心里还是避无可避地难受了一下。 他抬手,安抚地拍了拍童欣的背,“没事了,童童。医生刚才说过了,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童欣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不肯放松丝毫,“司南,医生也说过,如果再晚一点抢救,我就.....我就......” 她眼眶一热,泣不成声,“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你想多了。” “怎么不会?”,童欣抬头,眼睛里全是泪水,整个人还在发抖,“医生说,我不小心摄入了打量的丙米嗪,所以才会这样,但是......我怎么可能去吃那样的东西?那等于是自杀啊!” 丙米嗪?! 乔司南眸光一沉! 刚才乔飞在自己来医所之前,告诉自己那个药瓶里面装的就是丙米嗪!这种药物对童欣来说是致命的! “司南,”童欣擦了擦眼泪,“我好怕,你陪着我,我们回去好不好?” 乔司南迟疑了一下,抬手抽过床头的纸巾递到童欣手中,“你仔细想想,宴会的时候,你吃过什么?” 童欣一怔,眸中划过一抹受伤,却还是努力地想了想,咬唇道,“我喝过果汁,还吃多很多糕点,生鱼片也吃过,还有寿司什么的。已经记不清了。” 记不清? 乔司南垂了垂眼睑,弯腰握住童欣的肩头,“童童,你睡一会儿。伯父伯母在外面等我,我去和他们聊聊。” 童欣却犹自颤抖着,冰凉的手心握住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声音又低又惊,“司南,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你乖,我去去就来。” 他安抚地抱了抱她,想要离开,却不期然地,被童欣猛然吻住了嘴唇—— 她手上还扎着针头,他根本无法用蛮力,只能偏头,让她的唇擦过自己的脸颊。 乔司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却又不受他控制的不耐烦。 “司南.....” 童欣瑟缩着,往他怀里靠了靠,脸上又是满足的笑意,“司南,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对不对?” 他没有应,却也没有反驳。 对于童欣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她灿然一笑,这才满意地放开他,“我爸妈就是来看看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知道。” 乔司南安抚地将她放在床上,掖了掖她的被角,这才转身出了病房,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中途不忘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 医所休息室内。 乔司南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目光既不疏淡却又不热络地看着面前的童伯军和喻琇,“伯父,伯母。” “别叫我伯母!”喻琇气得发火,“你们乔家怎么回事?我赔了一个不算,还要赔第二个给你们?!” 乔司南一怔,双手倏然握紧,“伯母,您什么意思?” “这还用我说吗?”喻琇作势就要冲上来,却被童伯军一把拦住! “你做什么?!”她气鼓鼓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童童现在这样,不怪乔司南怪谁?!” 童伯军怒斥一声,“你懂什么?!妇道人家!去旁边照顾女儿去!” 喻琇脚下一顿,气呼呼地走了,将门摔得震天响。 童伯军这才回头,看向乔司南,“司南,你伯母她.....,你不要计较。” “是晚辈的不是,我应该向你们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童伯军摆了摆手,“只是我听说,昨晚在黎洛包中搜出手枪和药瓶,关于这一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童家一个交代?” 乔司南浑身微微震了震,瞳孔猛然一缩,眸潭中泛出一股子凉凉的寒意。 乔童两家素不喜来往,昨晚在宴会厅的又大多都是乔家的亲朋好友,怎么会有人告诉童伯军这个?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警察! 而那些警察,却来得那样快! 蹊跷,而又离谱地快! “司南,你怎么看?”童伯军穷追不舍。 乔司南敛眸,掩住自己所有的情绪,旋即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这是自然,童童的身.体健康最重要。我自然会给乔家一个交代。” 童伯军显然有些兴奋过头,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他那交代二字上,丝毫没有察觉出乔司南说的,只是给乔家一个交代。 而不是童家。 “那童伯父一会儿带着欣欣先回去,就等你的答案了。” “自然,”乔司南眉峰划了划,笑意更深。 门被人从外面敲开,东来苑的管家站在门口,看着乔司南,欲言又止。 “怎么了?”乔司南看着他。 管家看了一眼童伯军,“大少爷,您请的人已经到乔宅了。” 乔司南脚步一顿,“快去!” 心,被狠狠地吊起,他一路催促着司机,片刻没有停顿地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坐在沙发上的人五十开外,云鬓斑白,是国外有名的语言专家,他让私人飞机连夜去接来的人。 执着于这段声音都没有的视频,不为别的。只因为黎洛是他的妻子。他有义务要给她一个清白。 ...... 看着乔司南匆忙离开,童伯军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隐去。 喻琇从病房出来,见他如此,咬牙怒道,“你为什么让乔司南走?!他不应该给欣欣一个交代么?!” “你不懂。” 乔家这座豪门,自然是人人都趋之若鹜的。 他童伯军又怎么会甘心让自己的女儿,只做一个情.妇那么简单?!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所内。 “童欣,你怎么样?”</p 洛倾倾的声音从童欣头顶上传来。 童欣猛然抬头,看着一身新衣姹紫嫣红的洛倾倾。 洛倾倾在病床旁边坐下,“你怎么样了?” 可童欣却一个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这是做什么?!” 洛倾倾傻眼地看着眼前的人,捂着自己的脸颊,“你疯了?!” “呵,你尽管把我当傻子来哄!”,童欣冷笑着从地上起身,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在你的订婚宴上,只喝了你给我的果汁!” “......”,洛倾倾手一紧,亦是一脸震惊,“你说什么?!你居然怀疑我?!” “你就是凶手!真正害我的人,是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神经病!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她一把推开童欣,急匆匆走出医所,喃喃自语,又后怕地拍着胸脯,“神经病!乱怀疑人!” 要是这话被乔家人听到,还不冤枉死她?! 童欣坐在病床上,冷冷地看着洛倾倾的背影。 是她眼瞎,选错了合作对象,差点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可洛倾倾刚才的话,却也提醒了她! 自己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 “或许童小姐现在可以考虑,换一个合作对象了。” 一记男声从病房门口幽然传来,惊得童欣瞬间回头。 “你.....怎么是你?!” “是谁不重要,”男人勾唇,缓步站到她面前,“看来童小姐之前选的合作对象不怎么样嘛。” “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他笑着开口,和煦如春风的眸子如暖阳,却没有一丝温度,“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要乔司南,我要黎洛。是不是足够促成我们合作了?” “可是....我.....你......”,童欣还消化不过来这个消息,语无伦次地开口,“你不是已经......” “这个都不重要,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得到乔司南,让黎洛在这个家里无法立足,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男人沉冷开口,“要,还是不要?童小姐。我在等你回答。而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童欣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像一个漩涡,瞬间就能把人吞噬进去,尸骨无存! ...... 乔司南大步流星地走入房间内,语言专家见到他,已经快速起身,伸手握住乔司南的手,兴奋地开口,“乔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想我研究出来画面上的女人她要买的是什么药了!” “她买的什么药?!”,乔司南伸手反握住对方的手,急急开口问道。他那深邃的眸潭之中,流露出了没能隐藏住的,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急切! 下面有小剧场!必看! ps:有人说我男主是小p孩,我只能说这本书我写的是一个成长型男主。他从小被自己的娘和周围的人捧上天,自然有一个成长的过程,自然会成长为男神的。如果不喜欢的可以不用继续跟了,但是不要随意攻击我的男主。我写文很累,我希望大家给我正能量,么么~谢谢!明天进入简介中的高.潮部分,带孕妇回家,验dna,流产这些马上就会来了。稍安勿躁。群里可以偶尔看到剧透。1544588,验证信息是大家的乐文vip账户。不填写的不能入群。么么哒~~,明天大更!会有重大转折! 小剧场一个: 许久以后,乔花花站在黎洛面前,小脸嘟嘟地抗议道,“妈咪,为什么我的名字要叫乔花花?人家是男生哎!” 黎洛手一抖,“花花不好么?花花多可爱啊。” “是吗?”乔花花扬了扬帅气的小脸,“那我可以给妹妹取一个名字吗?” 黎洛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医生已经告诉她这个是女儿,她笑了笑,“你要给妹妹取什么好名字?” ”如果她用我取的名字,我就会很爱她。“ 为了儿女今后感情好,黎洛自然答应,“你给妹妹取了什么名字?” 乔花花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乔帅呆!” “.......”,黎洛愣了半天,“为什么?!” “因为有她叫帅呆的话,乔花花这个名字就不那么土了。我会更爱她的。而且人家叫我,都会叫我帅呆的哥哥!” 乔花花用力点了点头,撒娇地扑进黎洛怀里,一脸希冀地看着她,讨好地开口,“妈咪,我有才华吧?!” “......”,黎洛泪奔,乔司南,你儿子这么臭屁,到底是跟谁学的?! 乔家大地震 专家推了推眼镜,“她说的是要一瓶丙米嗪。” 乔司南的心猛然一沉,重重跌入谷底,好像刚刚建立起来的某种信仰瞬间被推翻,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茫然无措。 虚撑着桌面的双手,也是往下重重地一压。 像极了一声叹息窀。 “乔先生?对方疑惑地看着他。” “确定吗?” 一旁的乔飞见状,连忙开口掩住乔司南的失态。 “自然是确定的,”对方颔首。 “我知道了。送先生回去吧。” 乔司南挥手,“谁都不准进来打扰。” “那我先走了,乔先生。” 语言专家尾随乔飞往外走,偌大的房间内,很快只剩下乔司南一人。 他站在原地,像风化了的盐柱一样,一遍一遍地摁着停止,回拨...... 那个画面上的人,为什么偏偏是黎洛? 为什么,偏偏是她?! 狠狠一个扬手,将手中的遥控器砸在巨大的液晶屏幕之上! 屏幕,被砸裂!遥控板弹回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气,她如此狠毒! 更气,自己刚才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如何去帮她掩饰这一切! 乔司南,你也疯魔了不成?! 别忘了她枪击了你的母亲! “大少爷......”,有佣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 “滚!” 他回头,狠戾地吼出一句。 对方吓得大气不敢出,巴不得马上滚,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门,“刚才有快递到门口,说是加急件,一定要亲自送到您手中......” 佣人将拆好的包裹放在乔司南面前。 那是一个信封,上面还印着乔氏的logo。 公司的事,他素来严肃以对,是以并不怠慢,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信封,快速地拆开。 一叠照片,赫然从信封中滚落在地。 乔司南盯着上面的画面,目光死死一沉—— 黎洛被一个男人抱着进了酒店,出来的时候,身上换了一声衣服。 时间,是深夜。 他额上的青筋都在跳,手里的信封已经被捏成了碎片! 骨关节,都泛着白! 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子郁躁,滔天的怒意掺杂着别的情绪,用力地抓住他,像要将他拉进一个沼泽,让他的心口一寸寸发紧,只觉周遭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东来苑内。 可黎洛从浴室出来,便看见乔司南斜倚在洗手间的门框上,不知来了多久了。 黎洛轻呼了一声,一把扯过浴巾围住自己的身.体,“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他没有回答。 只是盯着她。 高高在上的眼神,冰凉得如寒潭底部的千年玄冰。 不止是冷,还带着浓浓的讽刺。 他长腿轻迈,一步一步地走进,眼神始终不曾离开她的脸,就连眨也没有眨一下。 目光太过犀利,浑身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让黎洛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 “你.....怎么了?” 她的舌尖不自觉的舔过自己的唇。 这是她紧张时候,惯用的小动作。 可落在乔司南眼里....... 他抬手,缓缓压在她的唇瓣之上,然后一个反剪,狠狠将她的下颌捏住! 面部的线条,冷硬如刀,一刀一刀地,射向她! 黎洛心口一紊,强自镇定下来,“乔司南,你怎么......” 话还未完,她就已经被他重重地压在了背后的流理台上! 坚硬的大理石角磕得她生疼,眼泪差点掉下来,“乔司南,你怎么了?!” 他贴在她的胸膛之上,静谧的空间之内,她甚至能听到他那傲慢却又愤怒的心跳声—— 嗒咚,嗒咚....... 乔司南的眼神,缓缓落在她身后的镜子中,然后将她整个人猛地一转,对着镜面—— “黎洛,你这副皮囊下,究竟藏着多歹毒的心?!” 他咬牙质问! 这个女人,裹着纯白的浴巾,那样地纯洁,却又是那样地蛇蝎! 黎洛迷茫地看着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却被他捏得生疼! “乔司南,你什么意思?” 他冷冷地和镜子里的她对视,“需要我说明白吗?” 眉峰如剑,要将她刺穿! “乔司南,你疯也要给我一个疯的理由吧!” 手臂,更加疼了! 她知道肯定会淤青,语气便更加不好起来! “好,我给你一个理由!” 他忽然松手,将她整个人从背后拦腰抱起,一把抱出浴室,甩在卧室的地板之上! 黎洛被甩得骨头都快散架,疼得直咬牙,想要从地上爬起,可乔司南已经扬手,将两个药瓶重重地甩在她面前! 她定睛一看。 这是自己从药店买回来的避孕药,还刻意被她撕掉了标签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两瓶? 突然有些心慌,黎洛垂眸,不敢看他。 看着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慌乱,乔司南俯身逼近,握住她的脖颈,森然开口,“怎么?没话说了吧?!” 这个男人,他是要杀了自己吗?!居然这么用力! 黎洛一把挥开他的手,飞快站起,“是,我是买了这种药,可是那又如何?这是我的选择,我的权力!” 她的选择?她的权力? 亏她好意思说出口! 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恬不知耻! 乔司南往前走了一步,步步紧逼,冷肃地看着她,“黎洛,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做过什么?!” 眼神凌厉得像一抹闪电,充满了阴鸷! 仿佛只要她回答错误,他随时能将她劈成灰烬一样!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黎洛全身紧绷,一步一步,小碎步一样往门口挪动着,随时准备逃跑。 心,紧张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发怒的时候有多可怕,她不是没有见识过! “我做了什么,你来告诉我?!” “还不承认么?!”乔司南抬脚,一脚踩上地板上的一个玻璃瓶! 瓶子,应声而碎! 玻璃片深深地扎进他的脚底! 却让他更加清醒了几分! “黎洛,你为什么要下毒害童欣?!” 童欣?黎洛迷茫地看着他,“跟童欣有什么关系?!” 难道童欣是吃了她的避孕药才出事的?!真是搞笑! “还嘴硬吗?” 她倔强地抬眸,狠狠看向他,“我嘴硬什么,你要我承认什么?!” 乔司南心口绞痛,眼里怒火冲天! 明明是她出轨,是她下毒,是她做出这样的事,她却还来冤枉他! 眼神,越来越狠戾,让黎洛不寒而栗! 她被惊了一下,连忙旋身去握门把,想要开门逃离。 可尚未打开门,他已经疾风而来,一把将她抱起,狠狠摔回床上—— 男人霸道的撕咬,狠狠地落在她的唇上—— “是不是想跟洛锦书双宿双飞,所以才做出这些事来,让我和你离婚?!” 她一怔,反抗地拍打在他肩头,“神经病!你放开我!” 浑浑噩噩之间,脑子里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白....... 初.夜的体验如电光火石一样回到脑海中,让她不受控地开始颤抖。 他,又要骗她,强迫她了吗?! 乔司南任凭她一下一下地打着自己,毫不留情地剥开她的衣服—— 好像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供他发泄的物件罢了! 手,狠狠探入她,惹来黎洛一阵尖叫—— “你混蛋!放开我!” 她怒骂,气得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狠狠地,咬出了血腥味也不肯松口! 他大掌一抬,扯住她的发丝,让她整个人往后仰,然后毫不怜惜地咬住她的唇,像狂风一样肆虐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 撕.扯。 吮.吸。 他如对待一个玩偶一样对待着她,毫不留情,毫不怜惜! 黎洛全身颤抖得如同筛糠,在他身下不断地颤抖着,死死合住自己的贝齿,不让他进寸分毫! 可他早已识破她的想法,手指更加狠戾地刺入—— 黎洛口一松,他便趁虚而入,狠狠地纠缠着她的舌! 身下的女人,白皙粉嫩,如一朵承受不住露珠重量的花朵,在他身下那样颤抖着,端端地惹人怜惜...... 可是,怜惜? 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情绪! 乔司南眸色加深,暗光闪烁…… 长指邪恶地一勾,将她引出更多的喘息。 黎洛喘息一声,还未完全准备好的身.体已经他强势而霸道的闯入…… “王.八蛋!” 痛! 撕裂的痛! 比第一次还要痛上许多的痛! 她痛得快要昏倒,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肩头,指甲,嵌入肉中! 乔司南咬牙! 这女人! 总是这样紧!快要将他夹断了! 却不肯退出一分一毫! 就这样在她身上肆意驰骋了起来! 黎洛死死地咬出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到最后忍不住了,干脆张口,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他做了多久,她就咬了多久。 最后,他退出来的时候,他的肩头在流血。 而她的心,却在无声地流泪。 还有比这更加让人绝望的了吗? 自己的丈夫居然强.奸了自己,还有比这更加耻辱了的吗?! 她凄惶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乔司南却被她这个小动作深深激怒,将她反转过来,又一次扳过身子,狠狠没入她的身.体—— ...... 一个下午,天空从一碧如洗的蓝,变成绚烂的红,最后从丝绒灰再到墨黑。 他都没有放过她。 如一只不知餍足的兽,不停地在她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欲。 最后她昏死过去,他才起身离开。 一点不留恋,甚至连回头,都不曾回一下。 不知睡了多久,黎洛终于转醒。 身上,似被人拆开过又重新组装一样地疼。 她掀开被子下床,双.腿颤抖着站在地板上,缓缓走过去,抓起地上的那瓶药,拧开盖子。 还好,乔司南踩碎的,不是这一瓶。 ....... 乔司南径直走出客房的门,砰地一声合上.房门,下楼。 楼下值夜的佣人见他下来,立刻迎了上去,“大少爷,这么晚了,可是需要宵夜?” “不必,”他摆了摆手,朝东来苑的后院走去。 佣人见他如此,心下越发疑惑,连忙紧赶慢赶地跟了上前,“大少爷,更深露重,您还是......” 他扫了佣人一眼,却狠狠往后一仰—— 整个人倒在了后院尚未冻结的游泳池中,水花四溅! “大少爷!”,佣人吓得就要喊人。 可乔司南却已经从池底冒了上来,他放纵地将自己浸在冰凌里,“滚!告诉东来苑的人,谁都不准到这里来!” “......” 佣人不敢反驳,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可刚走几步,又被乔司南唤了回来—— “找小素上楼,去陪着大少奶奶。” “是!” 原来是夫妻吵架。 佣人宽了宽心,一溜烟跑了。 乔司南再度往下一沉,将自己埋在冰水之中—— 神志,却愈发清晰。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忘不掉她刚才的样子—— 她的眼神,她的.....恨。 他在水底,缓缓地吐出一串泡泡,将自己沉了下去。 冰水如针,漫天盖地地刺进他的每一寸肌肤......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阳光斜洒,苍穹如盖。 大雪初融,一枝红梅越过阳台,绽放开来,淡淡的花蕊不遗余力地逸出清香。 黎洛坐在躺椅上,任凭一旁的小素如何劝说,就是不肯说一个字,也不肯张口,喝一口水。 目光空洞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下.身,还是灼灼地痛着。 可她,却不愿意去理会,因为那样她会忍不住,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他,算什么丈夫?!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司徒娟身边的佣人匆匆而来,站在黎洛身边催促着,“大少奶奶,大夫人叫我过来请您去医所,她在楼下等您。” 黎洛一惊。 医所,妇科检查...... 她抬眸,看向对方,“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吧。” “身.体不舒服就更要去了,大少奶奶请吧。”,对方强势地上前,作势就要拉起黎洛。 张妈常年跟在司徒娟身边,岂会被黎洛三言两语都打发走?只怕在她眼里,黎洛也算不得什么。 小素见势不对,立刻上前拦住张妈,挡在黎洛面前,“对不起我们小姐她......” 话还未完,张妈已经啪地一巴掌甩到小素脸上—— “你有资格跟我说话吗?!” 五十开外的微胖妇人,力道却惊人得很,直接将小素一把挥倒在地,头也咚地一声,撞在阳台的栏杆上! “你做什么?!” 黎洛愤怒地上前,一把抓住张妈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拉,一巴掌甩了回去,将她打得七荤八素,“来我东来苑打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张妈痛得眼冒金星,一张老脸拼命地摇晃着,想要摆脱黎洛的手。 “谁不想活了?!你还是她?!”一记怒喝,从门口传来。 司徒娟站在门口,暴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少奶奶和下人打架?!你倒是长进了?成何体统?!” 张妈一把甩掉黎洛的手,鬼哭狼嚎地跑上去,“大夫人,少奶奶打我,她的佣人也欺负我!她说她不想去做检查!” “......”,黎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我不想做检查!” “不想做检查?”司徒娟凤眸一瞪,怒气滔天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做检查?” “......” 双腿间的酸涩尤甚,黎洛不想解释,更加不想去回忆,于是安静了下来,抿唇倔强地看着司徒娟,一言不发。 “大夫人,大少奶奶是耍小性子,生气您没亲自来请她呢,”张妈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胡说!”,小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脸颊,“我们小姐她才......” “乔家什么时候轮到下人插嘴了?!”司徒娟冷喝一声。 所有人噤若寒蝉。 黎洛扶住小素,语气放软,“妈,我不想去做这个检查,谢谢您的关心,我......” “来人,送大少奶奶去医所!给她做妇科检查!” “是!” 不知哪里窜出几个下人,全是平日里司徒娟手下的人,一把扯过黎洛就往外拽,根本不容她反抗,还将小素,也钳制着推开到了一旁。 黎洛拼命挣扎着,却根本于事无补....... 每一步,都似被人拖着往前走。 而腿根处的撕裂感,似乎,更加痛了,浑身,冷得钻心地疼...... ....... 冰冷的床,苍白的天花板,黎洛被人死死地按在了病床上。 动弹不得分毫。 心里的惊恐,被一点点地放大—— “大夫人,这......”,女专家在旁边为难地看着司徒娟,“这不合适,少奶奶她......” “我说合适就合适,你是我请来的,她是我媳妇,给她做检查!” 司徒娟看着病床上双眼无神,如死鱼一样的黎洛,重重地,一哼。 她不肯检查? 那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乔家可不会花钱养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来耽误乔司南的前程! “给我扒了她的裤子!”,司徒娟冷冷地命令着。 “是!” 张妈积极地上前,一把扯掉黎洛的打底. 裤,甚至...... 将她的内.裤也一并拉下! 冰凉的空气耻辱地袭来,充斥着腿间的每一个褶皱! 黎洛咬唇,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 “给我查!”司徒娟看向所有人,“今天的事,谁都不准给我说出去!” “......”,女专家应了一声,拿过一旁仪器旁的探测仪,熟练地套上一层薄薄的套子,又涂上一层冰凉的润.滑剂,缓缓往黎洛下.身探去—— “少奶奶,请您放松一点,这样太紧了,我进不去——”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一脸绝望的黎洛,“请您放松一点,这样我就能进去了!” 黎洛掀了掀眼皮,愣愣地看着对方。 放松?!放松什么?! 猛然明白过来! 不要!不要! 拼命地,往上一弹,双腿夹得死紧,对方根本无法伸进去一分一毫! 女专家被她的眼神惊得有点怕,连忙放下探头,向司徒娟建议道,“大夫人,不如改天再......” “改天?就今天,我必须要一个结果!” 司徒娟一把抓起探头,塞回女专家手中,“给我塞进去!” 然后狠狠看向黎洛,“不肯配合是吗?!我让你配合!” 抬手,狠狠地拧在黎洛的脖颈的动脉之上! “啊——” <她痛得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叫一声,双腿也猛然松开! 而冰凉的仪器,也在同一时间,狠狠刺入她的下.身—— 昨夜被撕裂的地方再度被狠狠地撕开来!黎洛倒吸一口凉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掐在自己的大腿上! 医生也吓了一跳,连忙就要退出来,“大少奶奶,你还好吧?” 已婚妇女怎么会痛成这样? “不许退!”司徒娟一把摁住医生的手,越发笃定黎洛有问题,“给我好好做!” “夫人,这样会出问题的!”医生良心地建议着,手已经开始将检查仪抽出。 动作轻缓,却还是痛得黎洛眼冒金星。 她咬牙,腾出一只手一把将医生的手摁住,“继续做!” “......” “没听到吗?!”她颤抖着牙关吼着,“继续做!让这个女人看看,是我不行,还是她儿子不行!” “......” “快一点!” 她的腿颤抖得厉害,却还是忍痛微微分开,“我要一个公道!” 医生颤抖着手,又将仪器伸了进去。 红肿的地方再度被拉裂,黎洛僵硬着身体,眼睛却睁得大大地,死死地盯着司徒娟,不肯眨一下眼睛。 像个任人宰割的动物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个将她刺死的猎人一样盯着司徒娟!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凉的物体终于从她体内退了出来。 “夫人,少奶奶没有任何问题。” 黎洛起身,穿回自己的衣物。 冷冷地看着司徒娟,“没有问题,您听清楚了吗?!不是我生不出!是我不屑!” “怎么说话的?!”司徒娟眸子一瞪。 不屑?她也配! “说的是人话,自然是给人听的。” 黎洛淡淡吐出一句,说罢她便转身,不顾身后司徒娟的咒骂,一瘸一拐地走出医所。 下身火辣辣的痛着,一回到东来苑,她直接将自己丢在床上,双眼发直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小姐,”小素吓得不轻,一边哆嗦一边用被子裹住她,“给你放热水洗澡。” 黎洛愣了愣,良久,点头同意了。 总不能一直这样子躺着,让小丫头又为自己担心得一直哭吧?她任由小素将自己扶起来,然后走进浴室。 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却依旧觉得冷。 “帮我弄个手暖炉吧。” “好。” 小丫头很快把东西全部拾掇好,又帮黎洛换了一身衣服,“小姐,我陪你去外面走走。” 看着小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黎洛不忍拂了她,叹了口气,脸上神色依旧是恹恹的,“随便走走。” “好!” 小素猛地点头,趁她还没反悔,赶紧把她扶出了东来苑。 都说化雪的时候最冷,看来是真的。 因为冷的不光是身.体,还有心。 小素便走边道,“小姐,大少爷咳嗽得很厉害,好像是感冒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再提他,我就不出门了。” “......” 小素说这些无非就是这些,无非也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让她去探望乔司南,改善关系。 可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值得去改善的? “那边是不是有人在搭秋千?” 黎洛素手一抬,指向远处的湖面。 再不转移话题,她会害怕。 怕小素的聒噪,更怕自己会不小心就被她说动,真的去看他。 昨夜,他那样粗暴,那样狂狷....... 对她,又是那样的不信任。 这样的婚姻...... 呵...... “小姐,我送您过去!我昨天听管家说,快过年的时候会有很多乔家旁支的小孩来乔家玩,所以每年过年湖面上都会有这些游乐设施,我送您去玩一玩吧!” 小素极力地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好。” 她意兴阑珊,却不忍拂了小素的意。 两个人慢慢出了东来苑,走到结冰的湖面之上。 此刻晨光初露,在湖面映出粼粼澄光,岸边梅意盎然,越发衬得她聘聘袅袅,连冰面上的倒影,都可入画一般。 工人们见到她,立刻恭敬地唤了一声大少奶奶。 这个称呼让黎洛眸色一暗,“这秋千装好了?” “已经好了,大少奶奶要不要试试?” “也好。” 她坐上去,轻轻地用脚点在冰面上,一下一下地晃着。 因着晨光,并无十分冷,摇晃了几下,倒也觉得心中松快了不少。 小素见她如此,放下心来,吩咐那些工人,“你们不用在这里了,去做其他的吧。” 众人退走,她又将手中的暖炉递给黎洛,“小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粥来,在这里吃几口吧。” “好,”她应了一声,看着广阔的湖面,一点点驱散心中的阴霾。 小素喜滋滋地折身,往东来苑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就见得湖边立了一个人。 乔司南一脸倦容,却依旧清隽从容,优雅挺拔地站在湖边,对小素做了一个嘘地手势。 小素了然地点头,很快走远,将这里留给他们二人。 乔司南抬眸,目光再度追随着湖面秋千上的那一抹侧面剪影—— 她因着用力,气息有些不稳,娇嫣的唇瓣丝丝缕缕地吐出莹白的气息,脸上晕开梅意一样的淡淡绯色,雪白的脖颈似上好的细瓷...... 今日偏偏还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在冰面上更像一团火焰一般。 眼前的景,美得像一副工笔绝美的画。 看样子她应该是没事了。 他心口那浓浓的堵塞感也淡了一些,折身就要回去,可背后却陡然传来一声尖叫—— 黎洛的手不知何时没有握住,整个人在半空中突地跌了过去! 砰地一声,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湖面之上! 膝盖处传来生生的刺痛,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小素,小素......” 可下一秒,她已经被卷入一个挺括温热的胸膛—— 乔司南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黎洛,你怎么样?!” 他抬手想要拭掉她额上的涔涔冷汗,却被黎洛一把拂开。 她咬牙,挣扎着站稳,“不关你事,麻烦让一下。” “......” 他的手,愣愣地僵在半空。 “乔大少,麻烦让下,”见他不语,她又出声道。 “黎洛,”他没让,只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黎洛突然顿住,抬头,看着他,心里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乔司南,如果我说我没有害童欣,你信吗?” 乔司南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 睖睁了许久,又眸色沉沉地看着她,抿唇,让开。 黎洛目不斜视,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往东来苑走去...... 独留下他颀长清隽的身影,站在湖面之上。 雪,吹绵扯絮地卷着萧萧的风,落在他的发梢,眉间,鼻梁...... 最后将他的肩头,也染成一片茫然寂杳的白...... 手机响起。 他拿了出来。 上面童童两个字不知疲倦地在跳跃着。 乔司南一把摁掉,然后关机。 乔飞此刻却从远处大步跑来,“大少爷,老爷出车祸进了医院,已经进了icu!让您赶快过去!” 乔司南狠狠一震! 乔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ps:入群的姐妹们要写自己验证信息,不然进不了群。么么~有妹纸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复评论,因为咖咖不是全职写文,家里孩子也只有一岁多,实在没有精力,大家见谅。我看到问题会在这里回复的,么么~ 乔家长孙 医院icu病房门口。 乔家众人,已经齐聚一堂。 气氛凝重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窀。 乔司南带着黎洛匆匆赶到,气息还未来得及平复便开口问道,“妈,怎么会这样?!妲” “你父亲的助理说他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出门,在车上一个劲地催促司机快点开。结果就出了事......”,司徒娟肩头还裹着纱布,声音哽咽得泣不成声,“司南,这可如何是好......” 乔司南拧眉,正要开口再问,就听到李璇的声音幽幽传来,“大姐,你们大房的子女到底是不同的,远山出了车祸,居然也不着急。来得最晚。” 司徒娟气得立刻打算回敬过去,却被乔司南一把拦住。 他不着痕迹地拦住司徒娟,冲李璇悠然一笑,既随性,又带了一丝痞气,“二妈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爸快不行了,你赶着争家产才说这样的话!” “你.......” 李璇气得胸口一闷,脸色讪讪然,“我当然不会这么想!老爷长命百岁才最好!” “那就好,我们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只不过我们把这种祈祷放在心里,你放在嘴里。至于谁更真诚就不好说了。” 他依旧淡淡地,说出来的话却让李璇脸色再度地苍白了几分。 乔正宸不悦地皱眉,语气不免拔高,“医院里,都少说几句吧。” 他的目光,落在并肩而立的黎洛和乔司南身上,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而他一旁的洛倾倾则是无声地往乔正宸那边靠了靠,想要给他支持。 乔正芸则扶住李璇,帮她顺着气。 乔远山生死未卜,各方却已经开始如闻到了腐肉的秃鹫,随时准备抢夺......这样的豪门,这样的所谓乔家......黎洛只觉寒心。她抬眸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今天洛锦书居然没有来,而乔正芸也是一脸憔悴,脸色苍青。 乔司南目光逡巡了四周一圈,最后侧脸问司徒娟,“怎么没有人通知奶奶?” “你奶奶她心脏不好,等你父亲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他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漫长的手术时间对于门外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比煎熬。 当门终于被打开之后,司徒娟第一个冲了上前,“医生,我丈夫如何了?” “乔先生还在昏迷中,情况不太乐观。” 司徒娟脚下踉跄了一下,旁边的李璇更是脸色欠佳。 而乔司南和乔正宸则是要镇定一些。 “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乔先生马上就会回病房内观察,需要家人全力配合我们医生的工作。” “我们一定做到。” “那就好,”医生扫了一眼众人,心叹乔家果然人人皆龙凤。 “医生,还有什么事吗?”,乔司南见他脸色有异,开口问道。 “乔远山先生刚才在昏迷之前吩咐过要立刻找他的律师来医院。” 律师? 众人脸色皆是暗暗一变。 豪门之中,律师从来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更何况这个律师跟着乔远山多年,早已是他的心腹。 此刻找律师来....... 司徒娟心里咯噔了一声,脸上有些惊疑不定,“您确定没听错吗?” “我们手术室的同仁都可以作证,不会有错。” 医生言之凿凿。 有的话,私下里说,或许还有转圜,可是如今当着众人说出这样的话,反而必须要请律师来了。 如果谁开口阻止,那便是藏有私心。 不管乔远山会否再醒来,这都是会落人话柄的行为。 众人再度道谢,医生很快离开。 乔远山头部包着厚厚的纱布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他带着氧气面罩,全身被插.满了各种管子,一向矍铄的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气氛,一时又沉凝了几分。 司徒娟和李璇二人一左一右地跟着,却在门口被医生挡了出来,“icu会有特殊的探望时间,请你们明天再来。” “......我是他太太,也不能进去吗?!” “乔太太,这是医院规定,请您配合。” 医生一句话,把司徒娟挡在了门外,icu的门被渐渐合上,哪怕她再怎么要求,也只能和所有人一样,等着明天的探视时间。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所有人齐齐回头。 乔远山的御用律师吴律师到了。此人跟着乔远山多年,行事风格跟乔远山也颇为相似,能一次性解决的问题,绝不拖泥带水。 司徒娟和李璇对视一眼,又各自有深意地别开眼神。 一时之间,似乎多了一些微妙的东西在空气中浮动着,如细细的蚕丝。看不见,却真切地萦绕在每个人的心房。 永远黑衣黑裤的吴律师在众人面前站定,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年过半百,目光却依旧犀利。 “大夫人,二夫人。” 他对两位太太问了好,然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分文件,递到了两位太太面前。 “这是什么?” 司徒娟显然懒得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中英文注释和诸多法律词条,已经问出口了。 “这是乔先生在三年前立的一份文件,他交代过他一旦出事,先公布这份文件。而文件的中心思想也只有一个——乔氏集团的股份,会有百分之三十直接留给乔家的长孙,不管长孙是哪一房所出,都遵循这份文件!其余的股份,再另外分配!”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沸腾了。 乔家旁支的亲戚们在旁边议论纷纷,乔司南和乔正宸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黎洛陡然想起那个雪夜自己在祠堂外面听到的话.......,只觉全身有些冷。 司徒娟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律师,将手中的文件快速翻开,“怎么可能?!” 她知道长孙会有股份,但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这也是她一直要黎洛生孩子的首要原因! “大夫人,这是复印件,原件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 吴律师指着文件的最后一页,“这是乔先生的签名,还有洛城排名前十的所有律师签名证明。” 长孙? 30%的股份? 而且还不管哪一房所出? 司徒娟只觉得乔远山这是狠狠地将一巴掌扇到了自己的脸上,将她打得措手不及,眼冒金星! 孩子未成年之前,财产都是父母监管,有这百分之三十股份的那个人,哪怕不会成为主要继承人,也会成为乔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并且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李璇则是一派平和地看着乔正宸和洛倾倾,“你们两个,选个好日子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乔正宸眉色一僵,却没有在说反驳的话。 司徒娟冷然一笑,“倒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领了结婚证,就能生出孩子了吗?!” “大姐,生孩子这种事呢,可不像其他的某些事。生孩子看缘分,也看运气!缘分来了,说不定后来居上,您说呢?!正宸,倾倾,去准备准备,领证吧。说不定,还是奉子成婚呢!” 李璇幽幽一笑,没有乔远山在旁边,她也懒得再做戏! 洛倾倾点头,不着痕迹地扫了黎洛一眼,继而一脸娇羞而幸福地看着李璇,“妈.......” “乖。” 二房的人,在李璇的带领下,闲庭信步似的走出医院。 留下面色铁青的司徒娟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你们两个,跟我回家!” .......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乔司南看着窗外,神色淡然,很难让人猜出他在想什么。 而司徒娟则是合着眼眸,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可黎洛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 回到乔宅,司徒娟便将两个人叫进了房内,神色凛然得如同天要塌下来一般,“给我个准信儿,什么时候要孩子?” 目光犀利地看着黎洛的小腹,“如果生不出来,趁早给我滚!不要耽误我们找下一个!” 语气不善,想要将所有的火都发泄在她身上一样。 黎洛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目光中全是嘲讽。 乔司南看着司徒娟,淡淡开口,“妈,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孙子,放心。不过这种事,你越催,反而越是急不来,对吧?” 司徒娟跺了跺脚,怒其不争地看着乔司南,“怎么不着急,万一乔正宸他们.......” “没有万一,他们不会比我们早生出孩子。” “你怎么知道?!”司徒娟一脸不信,“你又来哄妈妈......” “我就是知道。” 他说得十分笃定,脸上的表情认真得童叟无欺,谁看了都觉得真诚无比。 司徒娟狐疑地看着他,却已经被乔司南一把揽过肩头,“妈,生孩子这种事呢,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对吧?今天日子看着不错,我们回家立刻给你弄个孙子出来。先放我们回去,好不好?” “......臭小子!” 司徒娟饶是心情再不好,也被乔司南这番话逗得噗嗤一笑,“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害臊!” “是妈叫我们生孩子,我们听话嘛,对不对,妈?” 他眨了眨眼睛,招手,“张妈,过来陪我妈上楼去休息。折腾一天了,她早就累了。” “妈,你早点休息,我们走了。” 司徒娟疲累地挥了挥手,“去吧。” “夫人,您为什么......”,张妈扶着司徒娟往楼上走,“为什么不再强势一点?” “你没看见司南有意帮着黎洛吗?”司徒娟叹了口气。 想着乔司南刚才的话,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一些。 其实乔远山的遗嘱上写着什么,她大抵也约莫知道一些,除掉那条长孙的规定,其余的都是有利于乔司南的。 所以,她并不十分担心。让黎洛要孩子,也只是想要双保险。 ...... 两个人一路无话。 谁也不知道应该要开口说什么。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不会给他生孩子。 而乔司南也是一路安静。 沉默,如黑压压的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回到东来苑,黎洛径直上楼到客房。 年舒打来电话,说是从hk回来,要她出门小聚。 黎洛拒绝许久,终究抵不过年舒的软磨硬泡出门。 走出乔宅,她站在路边拦车。 一辆车却从远处呼啸而来,堪堪停在她的脚边,有人从车上下来,“黎洛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黎洛警觉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干嘛?” 可对方已经上前,高大的身躯直接堵在她面前,将她‘请’进了车内—— 汽车,很快疾驰而去,留下静谧恢弘的乔家大宅,在暗夜之中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可这时还在酣睡中的人们谁也不会知道,命运已经渐渐扼住他们的喉口!到了明天,这座堡垒便会以一种摧古拉朽的速度,直接从内部分崩离析,瞬间坍塌! 快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ps:国庆前夕要加班,今天只写了这么多哈,送大家四百字,大家么么哒,理解一下。国庆加更! 家变(高.潮必看)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可黎洛还是死死地睁着,一刻,也不敢合眼。 被警察带进这个小黑屋很久了,久到她已经记不清时间了。 除了刚开始有人来威逼利诱让她承认自己是蓄意谋害洛倾倾意外,便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窀。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 连阳光,都吝于光顾这个只有三四平米的地方...... 她死命地睁大眼睛,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之上。 可黑暗,还是像一条毒蛇,不停地吐着信子,沿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地往上攀爬,麻痹着她的心脏,却又让她觉得冰凉,又绝望...... 却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 脑中理智的弦,越绷越紧...... 她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门,吧嗒一声被打开,有冷冰冰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黎洛,有人来接你,你可以走了。” 她挣扎着,看向光源处—— 男人逆光而站,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可他的身材却是格外的高,阳光在将他的周遭镀上一层金边,修韧又挺拔的身姿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势。 强烈的光源让眼前一阵发黑,黎洛抬手,捂住自己的眉眼。 “这么不待见我?” 磁浓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膜! 是乔司南! 他一身藏青色的风衣,依旧丰神俊朗,而自己......,身上那件衣服早就邋遢得不成样子了。 “黎小姐,请你出来。” 女警语气客套得不行。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黎洛讽刺地笑了笑,胡乱地理了理自己的发,艰难地抬脚,迈出一小步。 可不知是站的时间太长,还是神经紧绷得太久,小腿一麻,竟是跌坐在了地上。 “......” 乔司南皱眉,“脑子关坏了还是腿关坏了?” “......” 她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扶着墙壁起身,往门口走。 “黎小姐,请签字,”警察公事公办地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她面前。 “不是怀疑我杀人了吗?!现在找到证据证明我无辜了?”黎洛咬牙,狠狠看着对方,不依不饶,“我会告你们的!” 警察讪讪一笑,“凶手已经自首了。” 自首? 黎洛一怔,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是谁。 可乔司南已经抓住她的小臂,不由分说的将她往门口带。 外面阳光洒洒,黎洛一时不适应,不由得抬手遮住眼眸。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门口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啪地一巴掌如风一样疾劲地甩到她脸上,“不要脸!” 黎洛脸上迅速起了五个指引,她捂住辣痛的脸,震惊地看着打自己的人,“正芸?怎么是你?!” “乔正芸!” 乔司南上前将乔正芸钳制住,语气不佳,“你给我回家去!” “不回!” 乔正芸披头散发,生出蛮力摆脱了乔司南的钳制,像个泼妇一样冲着黎洛吼道,“你自己要害童欣害大妈,为什么要让锦书帮你顶罪?!” 黎洛如遭雷击,侧脸看向乔司南,声音颤抖,“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 “是!” 兄妹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黎洛已经拔腿,快速地转身朝警察局里面跑去—— “请问自首的人是不是叫洛锦书?!” 刚才让她签字的警察一怔,旋即点头,“是。” “......”< 果然是他! 他怎么这么傻?! “他肯定不是凶手,当晚他和我都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凶手?他当晚也在楼上,比你先上去!” 乔司南冷然的声音骤然响起,下一秒,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着往门口走去—— “黎洛,回家!” “我已经从乔家出来了!” 黎洛一把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是不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把锦书害进去的,对不对?!” “胡说八道什么!他自己做的事他自己承认!你是我老婆,你只需要跟我回家!凶手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他一把扛起她,往停车场走去! “乔司南,你王八蛋!放开我!” 她一拳一拳地捶在他肩头,“我要去救锦书出来!” “不准去!” 她被关进去一夜! 奶奶都为了她操碎了心!到处央求着人放她出来! 乔远山还在icu病房,洛城不会再有人像从前一样卖他们这家子人的账!乔家现在竟是艰难到这种地步了!让他始料未及的地步! 她此刻却说要去救另外一个男人?! 乔家还能经得起什么折腾?!还能救得出来谁?! 乔司南直接将她塞进汽车里,落锁和发动车子一气呵成,“坐好!” 汽车如离弦之箭,飞快地离开警察局。 “乔司南,”黎洛扭头看着身后的所有街景,憋住眼泪,不得已地语气放软,“你知道锦书不是凶手,我们回去,帮他救出来好不好?算我欠你。好不好?你能救我出来,你就能......” 车子被猛地刹住,惯性让黎洛重重往前一倾,差点撞在操控台上。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都不要再提起!乔家不允许有这样的丑闻!” 这几日因为乔远山车祸入院,乔氏的在股市已经是重度受挫,他好不容易稳定住局面,不想再横生枝节!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个豪门经得起这样的关注度?若是这件事引起媒体的更大关注,只怕乔家会更加艰难! “那你就任由无辜的人进去?!” “与我何干?!”,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车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那一句轻飘飘的与我何干,却如一记重重的拳敲打在她心头。 豪门无情,视人命如草芥,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现象。乔家这样的洛城第一豪门,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丑闻需要他们尽心去掩盖! 可那是洛锦书! 是和她一起长大,为她挨过刀子的人! 是她的哥哥! 可是不是正因为是他,所以乔司南才要如此狠绝?! 她不知道。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乔司南见她不语,干脆降下车窗,让外面的寒风吹了进来。 他点了一根烟,用力抿了一口,薄削的唇间逸出无数的袅烟,衬得他那性.感的脸若隐若现。可还没吸两口,见黎洛皱了皱眉,又抬手将烟摁灭了。 重新发动车子,他看着面前的路,平和地开口,“等父亲身体稳定一点了,我带你去蜜月旅行吧。” 黎洛一噎,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蜜月旅行? 她看着车窗上掠过的闲花碎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救,她必然得想办法去救人! 谋杀?多严重的罪名!哪怕最后能够判定无罪,可洛锦书大好前程,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污蔑?! 车内的气氛,僵冷。 比外面的海风还要烈。 <p 黎洛干脆合眼,靠在椅背之上,没有再说一句话。 乔司南则是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的空调调高了好几度。 暖风有节奏地从通风口往外吹拂着,却怎么吹,都暖不了两个人此刻染了凉霜的心。 沉默,依旧是车厢内的主旋律。 伴随着这风,吹拂到每一个角落。 他将她带回乔宅。 车子刚刚滑进车库,黎洛就被他一把扯了过去,趴在乔司南的胸膛之上。 他的手,穿过她的黑发,“等父亲病情稳定一点了,我带你去蜜月旅行吧。马尔代夫,还是大溪地。我看到你手机屏保是小岛上的景色,你喜欢就随便选一个地方。让amy去准备吧。” 黎洛抿了抿唇,“对不起,没兴趣。” “结了婚以后,还没有蜜月的,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这样吗?我带你去,可好?” 他耐着性子。 蜜月? 黎洛抬眸,看着他,目光有些凉。 你们女人都喜欢?呵...... 这个男人,她从来看不懂,如雾里看花,如水中望月,永远朦胧。 不过.....好像也没有必要看懂了。 她侧身想要推开车门,却被乔司南握住腰身。 他的声音沙哑了很多,“黎洛.....” 暧.昧的嗓音裹住他的欲.望,让她心口一绷。 他的手,已经探了进来。 黎洛不着痕迹地摁住他的手,“我还没洗澡。在那里面呆了那么久,你不嫌脏么?” 对这个男人,她不能用强。 因为下场,她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并且永远不想再有第二次。 “没关系。” 他兴致显然跟她不在一个频段,手指已经划过她的小腹,“车库不会有人来。” “我说了我不想做。”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乔宅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丝温度。 “我会让你想的。” 他勾唇,唇畔落在她的脖颈之间。乔司南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急切地想要再次得到她。 昨晚听说她被带走,心就有些空。他告诉自己,是想要填补那一份空荡感。 也只有她能填补。 “你——” 黎洛握紧手掌,张唇,正要说完自己的话,乔司南的手机已经响了。 他有些戾气地放开她,将电话接起—— “司南,你快来医院!你爸他不行了!” 乔司南手一松,手机哐当一声砸在中控台上。 黎洛全身的力气似在一瞬间被抽走,她无力地往后一靠。 车子,如伏地的蝰蛇,轰地一声冲进出了乔宅—— 整个冬日,雾蒙蒙地白成了一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 门口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居然围了许多记者。 “大少,请问乔老爷身体状况是不是堪忧?” “大少,请问你会是第一继承人吗?” “大少奶奶,请问你......” 乔司南薄唇紧抿,目光冷凝,始终不曾发过一言。 黎洛被他扯在怀里,挤了进去。 icu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是乔家的亲朋,远亲近亲,皆是到齐,连过年都没这么热闹过。 见到乔司南和黎洛,他们自动让出一条路,目光中有羡慕有敬畏更有别样的复杂。在这样的目光之中,乔司南和黎洛进了病房。 医院重量级的医生刚刚完成施救,见到乔司南,为首的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司南,梁伯伯我已经尽力了。赶紧去见你爸爸最后一面。” 车祸,内出血,很多内脏开始衰竭。 饶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乔司南心里重重一钝,看向病床上的人,只消一秒,眼角已经开始有些发胀,发润。 “远山,”司徒娟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乔远山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眼前的人就灰飞烟灭一样,抽泣着,“远山,你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等过几年,你退休了,你就带我回老家。你说带我去种花,养草.......,那个时候我生你气,不肯答应你。现在......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妹妹.....也去。” 自己的丈夫都快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可争的? 哪怕他有千万个不对,她所求的,不过是要他活着! 另一边的李璇亦是泣不成声,“远山......你别丢下我们。别丢下我们.......” 乔司南走过去,弯腰将司徒娟圈住,“妈,我来了。” “司南......”,司徒娟一把握住乔司南的手,“快,告诉你爸爸,你以后会都听话,再也不惹他生气了。” 黎洛眼圈一红,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她背过身,悄悄擦掉眼泪,却流得更凶,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生老病死,豪门里面亦是避无可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旁的乔正宸和乔正芸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洛倾倾更是哭得泣不成声,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乔远山睁开眼睛,眼中微光若隐若现,他看着司徒娟,用力伸手回握住她,“阿娟......。” 然后又吃力地侧脸,看着李璇,“阿璇......” “我在。” 两位太太同时应着。 “别哭了,你们听我说......”,他的声音气游若丝,快要撑不下去。 “你别说话,”司徒娟急急忙忙打断他,“你不要说话,说话太费力气,你好好躺着,不要说话了。听到没有?不要说话,明天就没事了。” 乔远山摇了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年轻的时候,是我不对。你们以后不要再争了,听到没有?” 司徒娟和李璇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却还在不停地点头,“好。” 黎洛心口更加酸胀。 争了一辈子,不过是争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到底爱谁......谁又知道呢? 再怎么机关算尽,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乔远山又招了招手,将三个儿女招了过去。 乔司南,乔正宸和乔正芸在病床边跪了下来,握住乔远山的手,齐刷刷地喊了一声父亲。 “司南,你自小顽劣,父亲没少打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乔司南声音哽咽,完全没有了不羁的模样,顺从得前所未见。 “那便好.......”,乔远山面前扯出一个笑,又看向乔正宸,“正宸,你要注意身体。另外......,答应父亲,命中无时,不要强求。” 乔正宸狠狠一震,亦是应了一声好。 而乔正芸早已哭得声音沙哑,说话都断断续续地,“爸爸,你别说话了,芸儿很乖,芸儿最乖!芸儿不会让你操心的,好不好?” 乔远山点了点头,似是欣慰,反反复复地呢喃着,“你们一定要团结,要团结,不要让家散了......,一定别让家散了......” 然后,看向黎洛,喘着气开口,“黎洛,你过来。” 黎洛上前,哀切地开口,“爸爸。” 她和乔远山交集不多,可对方也从未刻意为难过他。 无论在乔宅还是在外面,他都可算得上是一个如山如海般的长辈。 “你们都出去,我跟黎洛单独说一下话。” 众人愕然地看着他,又看看黎洛。 司徒娟开口,“远山,你想要说什么?告诉我们便是了。” “你们都出去,我和黎洛说.....,单独说......”,乔远山气息微弱,却翻来覆去都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远山,”李璇红肿着眼圈,将洛倾倾扯到了病床前,“倾倾也在,要不要让她们姐妹俩一起留下来?” 乔远山暗淡的眼神波澜不惊地缓缓扫过洛倾倾的脸,强撑着一口气摇头,“不必,你让她出去,你们都......出去,谁也不准留下来。” 众人也不敢再反驳,皆是鱼贯而出,看黎洛的眼神都是既不解,又复杂。 而乔司南则将门缓缓合上。 病房内,瞬间只剩下乔远山和黎洛二人—— 心跳监测仪滴滴答答地划过耳膜,安静得让她害怕。 乔远山费力地开口,话语开始不连贯起来,“黎洛.....你听我说......” 匪夷所思的遗嘱 乔远山看着病房的门被合上,才费力的开口,话语也开始不连贯起来,“黎洛,你听我说......我......” “爸。妲” 黎洛坐在病床旁,弯下身体听着他说话。 “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洛锦书,是不是他和正芸.......吵架了?” 黎洛眼圈一热,带着哭腔,“爸爸,他.....他被怀疑策划了前几天的枪击和投毒......窀” “什么?”,乔远山瞪大眼睛,面色灰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怎么可能,不可能......” “爸,你别激动!他肯定是无辜的,”黎洛连忙帮他顺着气,“他一定是.......” 乔远山死死握住黎洛的手,平复好气息,一刻不停地交代着,“黎洛......,快!你去外面,把吴律师带进来,就说是我说的!快!” 黎洛应了一声,赶忙走到门口,“爸爸说让吴律师进来。” 被挡在门外许久的吴律师终于推了推眼镜,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病房。 看来乔远山已经猜到他在门外百般被阻了。 众人恐生变,自然是不会让律师轻易进来的,刚才乔远山不提这样的要求,自然也是怕被司徒娟他们阻拦。 只有黎洛才会听乔远山的话叫吴律师进来,这也是他留下她的原因。 门再度被合上。 乔远山捂住心口,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吴律师,按照前几日交代你的,将文件拿给我。” 吴律师将文件递出,看着乔远山看完,又等着他签字盖章,才妥善保存好,最后被乔远山拉到耳边交代了几句话之后,才走出病房。 黎洛依旧站在乔远山病床边。 他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身下去,“黎洛......” “爸。” “你要帮司南,照顾好奶奶和妈妈。” 黎洛一怔,只能应着,“好。” 乔远山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暗淡下去,“你出去吧,叫芸儿进来。” “好。” 乔正芸与黎洛擦身而过,走到乔远山旁边,“爸爸。” 黎洛走向门口,只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 “正芸,你听爸爸说,这很重要......” 乔远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黎洛再也听不真切。 门,被再度合上。 “不要!爸爸!不要!” 恸哭的嘶吼声从病房里传来,房内迅速被打开,乔正芸疯了一样冲了出来,“医生!医生!” 守在门外的医生快速地冲了进去—— “呼吸机!” “电击!” “一!二!三!” 所以人的神经被绷到了极致! 然后—— “死亡时间,十二点三十五分。” “远山——” “父亲!” 乔蓉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一走进走廊便听到了医生的宣判,瞬间昏厥了过去! 这是乔家最难熬最痛苦的一天,所有人乱作一团,死亡的阴霾如鬼魅一样紧紧占据了每个人的心! 不复晴天! 吴律师站在一旁,尽忠职守地提醒道,“请大家回乔宅。按照乔先生的意思,遗嘱要在乔宅宣布。”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宅。 所有人到大厅之中坐定。 司徒娟和李璇神色恍惚,似并不在意这份遗嘱的宣布。 而乔司南和乔正宸则是站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场内的所有人。 < 黎洛抬眸,对上乔司南眼中的哀戚。 又飞快别过眼睛。 垂眸,不让别人看见她眼中的泪。 吴律师拿出遗嘱,环视了一眼众人,“我谨代表乔远山先生宣布如下遗嘱——” “我将乔氏的股份做出如下分配:1.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留给乔家的长孙。2.长子乔司南,次子乔正宸和长女乔正芸三人分别获得百分之十的股份。3.太太司徒娟和李璇分别获得百分之五的股份。4.另外,洛锦书先生也获得同样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遗嘱自今日起生效,所有获赠人之间的股份均不得相互转赠。” 然后是一些房产股票和基金的分配。 “这不可能!”,司徒娟失声大叫出来,“不可能!” 所有人皆是震惊之色,黎洛也是讶然地看着吴律师。 这显然意味着乔司南在乔氏的地位不保!权力,瞬间被瓜分! 这是乔远山今天改的遗嘱?可他为什么要改? 为什么要给洛锦书百分之十的股份?! 所有人都知道乔远山拥有乔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他是最大的股东!而另外的股份都在其他散户手中,均不会有人超过百分之十! 如此一来,乔司南,乔正宸,乔正芸还有洛锦书,瞬间形成了四足鼎立之态势! 相互掣肘,谁都无法撼动对方! 乔远山是要在乔家的子女之间制衡,可是为什么,又会将股份给洛锦书?! 所有人质疑的目光通通落在了乔正芸身上。 她看着众人,声音沙哑,“父亲疼我,有什么不妥吗?” 洛城不是没有家翁将遗产留给女婿的先例,可是这是在乔家,而且这个女婿......都还没有正式结婚,这未免有点....... 虽然乔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相较于司徒娟原本认为份额,显然远远不够! 她蹭地起身,脸色惨白如纸,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大步冲到律师面前开口,“吴律师,这是远山的本意吗?” 吴律师将文件放到司徒娟面前的茶几上,“乔先生的新遗嘱,上面是乔先生的签名和印章。” 印鉴的红痕还没有完全干透,像红红的血,讽刺极了。 司徒娟往后重重地一退,不敢相信地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不可能!不可能!” 谁不知道乔司南是乔远山最器重的儿子?大学毕业那一年,他便扔了5个亿给乔司南练手,说是要培养他做继承人! 5个亿练手,哪个父亲有这样的气魄?又有哪个父亲会像这样宠着儿子?! 所有人都将乔司南当成未来的继承人,乔家上下每个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笃定的信仰!谁都不曾怀疑,一丁点都没有! 可现在,这个信仰却是被瞬间推翻了吗! “一定是你们篡改了遗嘱!二房不可能分得这么多!” 司徒娟亲手撕掉刚刚建立起来的和平,抬手,指向李璇,“一个姨太太而已,凭什么分配这么多?!是不是你!” 她冲到乔正芸面前,“你是最后一个进病房的,你肯定是改了你父亲的遗嘱!” “夫人,正芸小姐进去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们绝对没有篡改过乔先生的遗嘱,他自己亲自看完又去确认签字盖章的。不信的话,您可以问大少奶奶。” 吴律师的话点醒了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黎洛身上。 她是被乔远山留下,然后在吴律师之后出来的。 黎洛被众人看得一惊,目光一一掠过他们,最后定格在乔司南脸上。 他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黎洛,你说实话!这份遗嘱是不是被改过?!或者当时你爸爸已经神志不清了,胡言乱语的,对不对?!”,司徒娟只差没有教她要怎么说了! “.......” 黎洛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听出了司徒娟话语里的强烈希冀,明白自己是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握拳,她缓缓开口,“没有任何人强迫爸爸,他老人家当时是看完了整个文件才签字盖章的。” “你骗人!” “是真的。” “你就是骗子!”,司徒娟狠狠地看着她,脸上露出快要崩溃的神色,“你肯定是偷偷改了遗嘱,你把司南的10%给了你哥哥!是不是!你根本就是在为你洛家做打算!” “妈——” 乔司南上前,一把抱住司徒娟,“你冷静一点,我送你上去休息。” “没关系?”,司徒娟的双手狠狠抓住乔司南的臂膀,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去,“怎么会没关系?!我们在的时候,你爸爸没说要找律师,偏偏她留下来了,吴律师就进去了!洛锦书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拥有我们乔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爸爸就见过他一次而已!” “妈——,你冷静!” “我不算什么东西,可是我知道,我即将成为乔氏的主人。” 门口突然传来一记声音,不疾不徐,却再次惊住了众人! 所有人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洛锦书。 众人的惊愕之中,他扫了一眼同样惊讶的黎洛,径直走向吴律师,“谢谢你救我出来。” “......” 吴律师推了推眼镜,“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见,洛先生。” 豪门的浑水能不蹚就不要蹚,他很快告辞。 司徒娟看着洛锦书,冷笑一声,“乔氏的主人?你一个还没结婚的女婿,也配?!” “配与不配,不必您来分辨。” 洛锦书打了一个响指,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这是我的律师,他会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会成为乔氏的主人。” 律师在他的示意下拿出一份合同—— “这一份,是乔正芸小姐在前段时间签署的合同。合同中注明,不管将来从乔家继承多少股份,都全部卖出。合同签署在乔老先生去世之前,所以是生效的。” 众人哗然! 李璇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狠狠一巴掌甩了出去,“为什么?!” 乔正芸捂着自己辣痛的半边脸,不敢相信地看向洛锦书,圆睁的眸子里全是受伤,“你就是那个神秘买家?!” 黎洛亦是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开始泛起寒意! 孤儿院的地,乔正芸的帮助...... 所有的事都串联了起来,这一切,难道都是一个骗局?! 那么兜兜转转,洛锦书,你到底藏了多深的心思? 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这个在她记忆的那个翩翩少年,是如此地陌生!陌生到让她害怕! 20%的股份! 除去那个给还未存在的长孙的20%,洛锦书俨然成了乔氏的最大股东! 乔氏,一夜易主! 司徒娟急火攻心地看着黎洛和洛锦书,双眼发黑—— “你们——” “妈——” 乔司南一把抱住司徒娟,快速地往楼上冲去—— 李璇看了看洛锦书,又看向乔正芸,声音颓败,“正芸,正宸,你们跟我回去!” 本想到一双儿女能有20%,她已经足矣!可没想到,千算万算,自己还是和司徒娟一样的下场! 兜兜转转,斗了那么多年....... 都是一场空啊......呵....... 洛倾倾跟在乔正宸身后,冷冷地看着黎洛,“真是够可以的,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出卖。” 黎洛看了她一眼,懒得反驳。 整个大厅,只剩下她和洛锦书两个人。 佣人们忘了关窗,寒风呼啸地灌了进来,卷走一室生气。 乔家,再也不复从前了吗? 黎洛抬眸,只觉寒意浸入骨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洛锦书,”她连名带姓地叫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原本以为他回来,只不过是倦鸟归巢,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原来......是她多想了。 洛锦书看着她,“洛洛,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黎洛轻轻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声音很轻很轻,“你对不起的,是正芸。” 洛锦书深深吐出一口气,“如果我说,我没有一开始就计划好,你相信吗?” 乔正芸卖股份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 “是么?”黎洛嗤笑一声,“孤儿院的事,是你策划的吗?” “不是。” “呵,”她讽刺地看着他,“再见。” “洛洛——” 洛锦书抓住她的小臂,“离开乔司南,现在时候到了。” “......” 黎洛顿住脚步,侧脸看向他,“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相信他还是那个坐在钢琴前的清隽男子的时候,他早已变成了她不认识的那种人! 变成了那种在幕后下狠手,却表面温纯无害的人! “他不适合你。” “那你呢?你就合适吗?” 她挣脱出自己的手。 “洛洛,我知道今天你帮了我,谢谢。” 黎洛一怔,知道他是误会了,开口道,“第一,我没有帮你。第二.......,如果你非要说谢谢,那我们就两清了。” “洛洛!” 黎洛打断他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会把股份留给你,我想他应该是想让你好好对待正芸......所以......,请你不要再伤害正芸。” 她甚至怀疑·····洛锦书是借了自己的口将他进警察局的事传给乔远山听的,所以才会得到这笔遗产。 可是这个猜测太过可怕,又太过阴暗,可能性也极小,是以她怎么都不愿意将它加诸到洛锦书身上去。 她说完这句话,不经意地抬眸,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乔司南。 黎洛心里猛地就咯噔了一下,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自己那个雪夜在祠堂外面听到的那句话,那时乔远山对乔正宸说—— ps:国庆快乐,明天揭晓黎洛听到过的那句话,么么~猜猜看哦,猜对有奖哈~ “乔司南我们离婚吧” 她说完这句话,不经意地抬眸,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乔司南。 黎洛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个雪夜自己在祠堂外面听到的话,那时乔远山对乔正宸说—— “黎洛,过来。妲” 乔司南出声,猛然打断她的思绪窀。 黎洛回神,看了洛锦书一眼,抬步朝楼上走去。 没有回头。 或许,今天自己应该寻一个时机告诉乔司南自己听到过的话,这样,也好过藏在心里这般地难受。 ...... 二楼房间内。 司徒娟依旧在昏睡,面色苍白得让人看不出生气。 房间内安静得没有声音,窗外的风依旧呼啸着,卷走一切温度。 乔司南将黎洛带进房间,看着她,“能帮我关一下窗吗?我怕我妈觉得冷。” 不过才半日光景,他眼圈已经发红,眼中红丝密布,声音都是哑的,身上的西装早就皱皱巴巴的了。 这个从小被司徒娟当成眼珠子,被所有人寄予厚望捧在天上的乔大少,此刻像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像个流浪的小狗。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汩汩流出的是无尽的荒凉与悲恸。 黎洛鼻子一酸,眼泪倏然滑落,又被她飞快地抹去。 她走到窗边。 楼下管家和张妈等数人已经开始准备乔远山的葬礼。 奶奶还在医院里面昏迷不醒...... 心里陡然像被堵了一团棉花,不断地发酵,连气管都是堵着的,透不过气。 都说乔家泼天富贵,可谁知道从那云端掉下来,又会是何种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形容得出的滋味? 窗外已经暮色四合,过了今夜,乔家,又会是何种光景? 这里发生的一切,又会被世人如何看待? 而走下神坛的乔司南又将如何....... 她突然不敢再往下想。 肩头重重地一沉,乔司南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了她身后,将她的肩头扳了过去。 黎洛想要推开他,抬眸却对上他眸子里满满的苍凉。 手,硬生生地就收了回去。 他突然俯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双手,环住她的腰。 脖颈相交,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又钻入她的鼻尖。 黎洛忽然想起那个晚上,自己被吓到,他也是如此,安抚着自己。 于是抬了抬手,握了握他的小臂,声音不觉放轻,“是不是,很难过?” 乔司南沉默良久,直到黎洛以为他不会回到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我从小就很调皮,我爸也经常揍我。我每次都恨他,恨他为什么不像其他父亲那样可以宠着自己的孩子,恨他为什么不像对正宸那样慈爱地对我。我甚至想,等他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打回来。” “......” 真是幼稚。 可黎洛却觉得心口更加发酸,像有一只手,一直在搓着自己的心一样。 发酸,发涩。 “后来我大起来了,我就处处跟他对着干。他不喜欢的人,我偏偏要来往。他不让我做的事,我偏偏要做......,我以为我可以有这样任性的权力,因为我小时候没有在他怀里这么任性过,所以想要为所欲为......” “乔司南,”黎洛哽咽,“别说了.......” 乔司南顿了顿,良久,又问出一句—— “黎洛,为什么会这么快?” 是啊,为什么会这么快? 一切都是匆匆,太匆匆! 黎洛没有回答。 她知道此刻做一个聆听者是自己能给的最大支持。 “黎洛......,”他将她抱得更紧,“爸爸临死前,真的亲自看过那份遗嘱吗?” “是真的。” 她十分坦然。 乔司南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原来爸爸最疼爱的,还是正宸和正芸。” 黎洛眼圈一痛,还想要开口再劝,床上的司徒娟却已经有转醒的迹象。 她连忙推开乔司南,“我先出去吧。” 他们心知肚明,此刻司徒娟若是见到黎洛,保不齐又是一场风波。 乔司南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门在身后被徐徐合上,司徒娟虚弱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 “司南,怎么是你?天都黑了。你吃饭了吗?你爸爸回来了吗?” 乔司南声音哽咽,“妈......” 司徒娟的哭声终于抑制不住地传来,“司南......我刚才醒来看见你站在窗口,还以为是你父亲......你和他的背影,何其相似,可是为什么.......” 黎洛转身,捂住嘴巴,强忍着不哭出声,离开。 是的,乔司南和乔远山何其相似,可是乔远山,最后还是亲手将他从高处摔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在那个雪夜听到的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当时那么心寒,那么惊慌失措的原因。 因为乔远山的话,让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洛家,想到了洛凡诗,还有洛倾倾...... 那一夜,乔远山在祠堂对乔正宸说—— “司南是哥哥,你是弟弟。你从小比他弱,所以父亲选择保护你,而让他去外面打拼。他要扛起乔家的重担,这是他无可奈何的责任。而正宸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做你自己喜欢的事。这样难道不好吗?” 换言之,乔司南是乔远山用来打江山的儿子,而乔正宸,才是那个被自己父亲舐犊情深的人。 是的,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动物往往选择强的孩子加以保护。 而人,往往是选择弱的那一个,给予万般的疼惜。 越是强的孩子,往往在父母眼中,越容易被忽视,越容易受伤....... 原来自己和乔司南,何其相似,同样悲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乔远山的遗体被运送会乔宅,一夜之间,整个乔宅被布置成了一片雪白。 主宅的大厅是灵堂。 乔远山年轻时候的照片被悬挂在大厅正上方,一身戎装,两边是从天花板起垂到地上的白色挽联—— 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笔墨遒劲的四个字,由洛城的领导人手书而成。 前面的香案上摆着紫檀香炉,两边皆是各色各式的法器,还有多盏长明灯。 灵堂里放满了鲜花制成的花圈,上面尽是哀思之辞。 来人越来越多,佣人们不得不过一段时间又清理一批,方才有落脚之地。 香案的左边,跪着司徒娟,乔司南和黎洛。 而另外一边,则是李璇,乔正宸,乔正芸,以及......洛锦书。 黎洛始终垂眸,不曾去看对方,也不曾和他有过任何交集。 司徒娟已经哭到眼睛浮肿难看,再也没有往日的形象。 李璇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一拨一拨,始终不曾停歇。 门外更是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敏感如他们,早就闻到了乔宅要变天的气息,只等守候在门口,因为捕捉到的任何新闻,都可以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冗长的葬礼终于结束。 又是夜晚。 乔宅的门被下人们关上,却依旧挡不住那些记者的守候。 乔司南和黎洛将精疲力尽的司徒娟送回主宅,却看到乔正宸早已等在那边。 乔正宸看到他们,淡淡开口,“大妈,大哥。” “怎么?” “乔宅,父亲规定了由我来继承,请你们明天搬出去。” 他说得毫不留情。 自懂事起,他便知道李璇的心愿就是做乔宅的真正女主人。 此刻,更是不愿意放过了。 黎洛面色一惊,乔正宸......为什么也要如此赶尽杀绝?! 她突然想起乔远山临终前交代的那一句——你们一定要团结。 真是.....讽刺。 如果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护着的小儿子会这样,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乔司南垂在身侧的手略略一紧,俊眸冷凝,“我妈身体不适,能不能后天再搬?” “对不起,我妈已经准备好了,要住进这里来。” “......” 黎洛心里刮过一阵荒凉。 人刚走,尸骨未寒。 茶,却已经凉成了这样!透着心的凉!寒!冷! 她看了不动声色地握住乔司南的手,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来,“我们明天就搬,谢谢提醒。” 乔正宸看了她一眼,十分歉疚地颔首,“对不起,这是我妈的意思。” “我懂,正宸,麻烦你不要在这里了。” “好。” 乔正宸没有再为难,只是看着他们,“大妈,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开口。正宸我......” “滚!” 司徒娟怒吼了一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要去打乔正宸! 乔司南狠狠将她抱住,“妈!不要让人看笑话!” 司徒娟手一顿,颓然地落下,声音嘶哑,“司南.......” 看着乔正宸走远,她才叹了一声,擦掉脸上的泪,“人心......难测!” 黎洛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此刻如果身份调换,司徒娟会不会也同样对待李璇? 就像司徒娟自己说的一样——人心难测。 乔司南将司徒娟送回二楼卧室休息,才和黎洛一起回到东来苑。 黎洛接到了年舒打来的慰问电话,实在无力多说,聊了几句便挂断,坐在阳台上发呆。 小素小心翼翼地在门外敲门,“小姐。” “怎么了?” “大少爷......在后院里,他不太好......,哎!还是您下去看看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后院。 乔司南蹲在一颗上了百年的梧桐树下,将埋在树下的一个陶瓷的猪猪存钱罐挖了出来。 双手沾满了泥巴。 他却依旧费力地想要将罐子打开,可实在打不开,他便抬手,直接将罐子在树干上敲碎了。碎瓷片划破了掌心,可他却不管,直接伸手去握自己想要的东西。 罐子里面,有许多的小便笺。 上面的许多钢笔字迹,也已经看不太清了—— “今天我放学,考了一百分回家,想给爸爸看,却发现他喜欢正宸的99分,不喜欢我的100分。” “妈妈去找爸爸,却被二妈拦在了门外,不让她进去。妈妈哭了。我也哭了。” “正宸把我的自行车扔进了湖里,我和他打了一架。爸爸却打了我。” “妈妈今天为了我和爸爸吵架了。” 最后一张是—— “我恨我爸爸!我再也不会爱他了!” ...... 这个倾诉的方法,是司徒娟教给他的。 她说,在乔家,做晚辈的就要会忍。 忍不住了,就来这里悄悄写出来,总比自己憋着要强许多。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满纸都是写着对自己丈夫的恨意。 他小时候写了很多,可慢慢长大了,也就不写了。 乔司南就这么站在原地,在寒风中愣愣地看着那些字条。时间也被凝刻在了那些纸条之上,再也回不去,所有的爱戴与憎恨,也都不会再来,徒留无限唏嘘。 风吹来,吹散了它们,裹着雪花一起,吹到满地都是。 有的纸条还被吹进了游泳池。 乔司南立刻起身,想要去找回来,将泥土里的便笺捡起来攥在手里,而水里那些—— 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他已经开始往水里走。 黎洛到了后院,便见到这一幕。 她赶紧上前,将他的手抓住,“乔司南,水凉。” 话音未落,她的人,便已经被他狠狠抱住! 他那样用力,那样地用力...... 像要将她挤进身体里去一样。 然后,乔司南的声音,哀哀传来—— “别人都说我的字写得很好,那是因为小时候,我的毛笔字是我爸爸手把手教的。春夏秋冬,他再忙都会回来教我写字,风雨无阻。” “我书房里的那支老钢笔,是爷爷留给父亲,然后他留给我的。他说,男子汉要写得一手力透纸背的好字,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汉。” “书房里的那管猎枪,也是父亲送我的。他说,男子汉要学会猎狐。要在冬天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猎一身裘皮回来,才算得上是好丈夫。” “还有.......”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我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晚上被我自己吓坏了,深夜就往父母房间里跑。结果是父亲将我带回我自己的房间,他看到我床单中间的水渍,给我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生理卫生课......” 黎洛眼圈生生地一酸。 她甚至能想象出,一个那样威严的父亲,是怎样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扭扭捏捏地给他上完人生的第一次性.启蒙课的。 那个夜晚,一定是尴尬的,却又是温馨的。 一定,是他回忆里不可多得的一夜。 乔远山在乔司南心里,是父亲,是导师,亦是......偶像。 可现在,她却知道,他每次回忆起这样的温馨,伴随而来的就是无尽的苦涩。 被自己的父亲亲手从云端丢进泥泞!那样爱,却又只能那样怨! 这样的矛盾,何其煎熬! 黎洛抬手,回抱住他,轻轻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拍在他的背上。 “乔司南,别难过。” 他埋首于她的脖间,身子贴住她,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脖颈上,他唇间喃喃,“黎洛,我们生个孩子吧。好不好?越快越好。” 她大概,是他现在能抓住的唯一一抹亮色了。 只有这样抱着她,他才觉得安心,胸口,才不觉得空荡得厉害。 黎洛浑身一僵,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然后,她看着他,“乔司南,你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吧?” 他笑了笑,声音像夜里的蚕一样哑哑地,却尽量想让自己显得平静,“你的黑暗料理吗?我想我现在不是太有胃口。” “......” 黎洛的手,越握越紧,看着他憔悴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三番两次被她忍住。 最后,她咬牙开口,“乔司南,对不起。我......不想生孩子。” 他一怔,狭长的眸子锁住她脸上的表情,“不要孩子?” “嗯。” 他愣了一会儿,“也好。等我们蜜月回来,再要也可以。是我心急了。” 黎洛心跳加速,心脏快要蹦出喉咙,她看着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乔司南,我.......要离婚。” “......” 沉默,笼罩住他们。 她以为他没有听到,于是再度开口,这一次,顺畅了许多,她听了自己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声音里,那快刀斩乱麻的决心—— “乔司南,我们离婚吧!” 同一时间,圈在她身上的手臂,也倏然地狠狠一紧! ps:写到我哭了,受不了,明天继续哭......哎,男神好口怜~~~~~ 怀孕了 黎洛以为他没有听到,于是再度开口,这一次,顺畅了许多,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那快刀斩乱麻的决心—— “乔司南,我们离婚吧!妲” 乔司南睖睁了许久,像是没有听懂。 过了片刻,才开口,“离婚?” 心口,又被重重地捶了一拳,而这一次的一拳,来自他的妻子!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黎洛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窀” “为什么?” 这一次,他脱口而出。 “我们.....并不适合做夫妻。”她尽量委婉。 乔司南却步步相逼,“结婚之前为什么不说?到现在要来说离婚?” 黎洛将眼睛别开,不去看他,“对不起。” “是因为洛锦书,对不对?” “不是,”她毫不迟疑。 “不是?” 他刚才抱住她的时候,还在想,至少.....还有她。 可现在......不过片刻,所有的幻象已经被她残忍地刺破! 黎洛看着他,想要解释清楚,“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觉得......我们没感情。” 对,没感情。 她松了一口气,心里寻了千万遍的理由,终于被她找出来了。 是这样吧? 因为没感情,所以要离开。 不是因为其他.......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有一个角落在说,不是,并不是因为这样...... ...... 她的话,多么风轻云淡! 一句没感情,便可以打发掉他?! 乔司南双手紧握,骨节泛白!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的时候离开自己,为什么要残忍到这样的地步?! 心脏,像被人生生地抠了出来,连带着周遭的血脉也一起拉出! 血管瞬间断裂,血喷薄着淋到了四肢百骸! 如硫酸一样泼上去!让他痛得体无完肤! 这个女人....... 他漫天大雪,全洛城找她。 他为了她,去掩盖那些罪证。 他伤害了她,又将自己丢到冰水中惩罚自己.......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样的魔鬼?! 她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她居然毫不留情地说走就要走?! 黎洛往后退了一步,“离婚协议我会准备好。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这是之前她就已经想好的,跟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今日乔远山还在,哪怕乔司南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乔大少,她也会提出离婚。 只不过......乔远山的去世将这离婚件事推迟了一点时间而已。 他们之间,问题太多,也不仅仅是一个童欣,或者一个洛锦书那么简单。 而乔家,也显然不再适合她再待下去。 她看得清楚,想得也更通透。她甚至能想象出,等司徒娟缓过神来,又会为了那留给长孙的20%股份而疯狂。而给乔司南生孩子......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离开,才是对谁都好的办法。 “黎洛。” 乔司南有些慌,有些乱,却也不忘扣住她的手,“黎洛,不要走。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 黎洛看着他,没有说话。 却缓缓地,用力地,那样决然地,从他的手掌中,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这份决然,这份狠戾,如一记烙铁,烙得他眼睛都赤红起来! < 她当他是什么?!用完就扔的工具吗?! “呵,”他突然嗤笑一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起她的下颌,逼迫她对视上自己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问她,“黎洛,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 为什么要嫁给他?! 因为母亲这样要求了,于是她就照做了! 说来,不过是自己当时太过天真,想要做洛凡诗的好女儿罢了! 见她不语,他嘴角勾得更深,更讽刺,“身不由己,对不对?因为你就是洛凡诗送到乔家来抵债的!你们洛氏童话,早就不行了!她送你来换我乔氏的投资,挽救她的洛氏童话!” 他的话,像一把剑,瞬间插.进她的心口! 黎洛怔怔地看着他,脑中一片混沌,“我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 “不信?!” 他讥讽地掏出电话,拨出,摁下免提键之后,将手机丢在黎洛脚跟前的草地上。 那边的amy很快接起电话,“乔总,有什么吩咐吗?” “上个月让你转给洛氏的那笔资金,到账了吗?” “早就已经到了,您需要银行那边的回执吗?” “没你事了。” 他一脚将电话踢进水里,再度看向黎洛,邪魅一笑,“现在,你信了吗?你以为,乔家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能走吗?!离婚?!你做梦去吧!” “......” 黎洛看着他的脸,觉得眼前的男人突然间变得更加陌生。 而她,则像是被人丢在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灵魂,被瞬间抽离开。 她在半空中,流着眼泪,看着潭中的自己挣扎无果,一点一点被淹没,最后落入深不见底的水中...... 却无能为力...... 全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着,喃喃地开口,“我不相信.....,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可以继续地活在你的象牙塔里,不要相信我说的话,”他倏然放开她,声音坚冷,让人听不出情绪,“等你赚够了这么多钱,再来跟我说离婚的事。嗯?” 黎洛用力地起身,一把将他推开,抓过自己的包就疯狂地冲了东来苑的大门。 门外司徒娟匆匆而来,和黎洛撞了个正着。 “黎洛,司南呢?我觉得那份遗嘱有蹊跷,我们......” 司徒娟看着黎洛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黎洛咬牙,全身都在颤抖着,却一言不发。 身后,乔司南稳步而来,看着她,亦是不说话。 “你们怎么了?”司徒娟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 “我要离婚。” 是黎洛开了口。 “什么?” 司徒娟大吃一惊,“离婚?!” 她夜不能寐,起来找他们,不过是想再商量一下对策。 洛家虽然势弱,可到底也有几分作用的。 黎洛却在此刻说离婚?! 一旁的张妈狠狠啐了一口,露出鄙夷的眼神看着黎洛,“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要脸!” 黎洛咬牙,依旧不说话。 司徒娟心口堵着气,忍了又忍,终是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黎洛脸上—— 乔司南始终站在一旁,连阻止的眼神都没有。 “你们洛家嫁你进来就是为了我们乔家的钱,也对,现在我们司南没那么金贵了,自然入不了你的眼了!你要去投奔你的洛锦书了!” 黎洛捂住脸颊,忍住那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和眼前的黑眩,“洛锦书是洛锦书,我是我,我说过遗嘱不关我的事。你们信吗?” “早知如此,我当初死也不会同意你进家门的!” “所以现在我离婚,也算是成全了你们。” “司南,跟她离婚!娶童欣!没有他们洛家,我们还有童家!” 黎洛冷笑了医生,转身往外走。 洛家童家,对于司徒娟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对于她司徒娟来说,她只是棋子! 那么乔司南,你呢? 对于你来说,妻子二字,又是什么? “妈,我们回去。” 乔司南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拦住司徒娟的肩头,将她带进东来苑。 那张魅惑众生的俊颜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 乔家。 依旧是静谧的夜晚,谁也看不出那暗藏的波涛汹涌。 黎洛避过所有的人,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 “少奶奶。”,门房见到她,显然一惊。 “开门。” 她沉静地开口,不曾回头。 “.......” 门房不敢多问,立刻将门打开。 鞋子划过青玉台阶,踉跄着发出钝钝的声音。 门房上前想要扶她,黎洛却摆了摆手,拒绝。 终于,走出了这个门。 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飞檐巍峨,门楣高大,门匾上遒劲十足的“乔宅”二字让人心中生出几分敬畏。 而朱漆大门上的鎏金铜扣拉环和门口的两尊青玉石狮,更是赫然让人联想起,豪门深深四个字。 一入豪门,深似海。 而这个豪门,她也终于走出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自嘲一笑。 原本还想全身而退,现在看来,真是只能全尸而退了。 不过,也总好过死无全尸,身首异处。不是吗? 招手,拦住面前的出租车。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传来,“洛洛。” 是洛锦书的声音。 黎洛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钻入车内,“师父,麻烦开车。请快一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洛城所有报纸的头条只有一个核心—— 乔氏易主。 洛锦书的脸被无限放大,上了各种头版头条。谁也不知道这个明明是钢琴家的清隽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成了乔氏的主人。 无疑,这成为了洛城今年最大的豪门悬疑。 同一时间,黎洛从乔家出来的照片被记者拍到。 照片中她脚步踉跄,神色凄惶。可没有人去注意这些。 他们唯一注意到的,是她身后跟着的洛锦书,乔氏新晋的掌门人。 洛锦书进入乔氏的第一天,便一改往日温文,雷厉风行决断杀伐,将以往乔司南手中的人悉数换遍。 整个乔氏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以往乔司南的死忠几乎全部换成了洛锦书的人。 足以证明,洛锦书筹谋已久。 乔司南在乔氏的办公室被拆掉重装,尔后他的所有物品也被洛锦书差人送到他手中—— 乔家嫡亲的两位儿子乔司南和乔正宸几乎是被架空。 外界传言的乔家女婿,给乔氏带来的这场地震直到一个月之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这一日,黎洛起了个大早去赴自己和年舒的约会。 她重回洛家,洛凡诗居然没有过问一句话。这让她起初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乔司南说的那些话,像一根刺,让她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母亲了。 母女二人相见,几乎也是无话的。 只可惜洛家从来不止洛凡诗一个人存在。 刚一出了卧室,她就遇见了洛倾倾和乔正宸。 不知道算不算新婚燕尔,此刻的洛倾倾倒是显得被滋润得很好,手上无名指的钻戒熠熠生辉,足足有七八克拉大。 黎洛扫了他们一眼,根本不打算打招呼,径直往门口走去。 “正宸,你去陪爸爸,我去跟姐姐说说话。” 洛倾倾推了推乔正宸。 后者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折身往厨房走去。眼角的余光,却若有似无地掠过门口的黎洛,然后,恢复一贯的冷清。 黎洛弯腰将鞋子拿出来,还没穿好,就看见洛倾倾在自己面前双手抱胸地站定。 “黎洛,”她直呼她的名讳,“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怎么?你第一天认识我么?”,黎洛将鞋带系好。 “呵,”洛倾倾嗤笑一声,“是因为洛锦书吗?其实我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比乔司南好。” “你的眼睛,不是向来都用来装饰的吗?还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她甚至看不出她的未婚夫根本不爱她。还要到自己面前来耀武扬威? 这样的女人何其可悲? 黎洛拿起一旁的包,“再见。” “黎洛!” 洛倾倾面色僵了僵,一把拽住黎洛的手,“别想去跟洛锦书复合。你做不到!” 黎洛本来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此刻被洛倾倾这么一说,反而有些挑衅地停下了脚步,“我如果说,就是要和他复合,你又能奈何得了我吗?” “呵,”洛倾倾讥诮地笑了笑,“真是天真。你真不知道,为什么洛锦书当年会离开你吗?” 往事被再度提及,黎洛讶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原本那么重要的回忆,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洛倾倾抬步往里走,嘴里蹦出两个字——“可怜。” 黎洛扫了她一眼,懒得搭理,便出了门。 ...... 和年舒约定的地方在一家老巷子里,里面都是一些酒吧和咖啡馆。 有些年岁了,那家咖啡馆也很有味道。 黎洛到的时候,年舒还没到。 她脱掉大衣交给一旁的侍者,然后坐在窗边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这个位置,正好看到对面的美人香。 上午这种地方一般是没有生意的。却依旧有打扮得姣美的女孩子在门口徘徊。 对于她们来说,或许被里面出来的某个男人看上一眼,带上.床,人生便可以改写。 只是.....她们又可知道,豪门深深,又有多少丑陋? 这段时日,她心如止水。 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她和洛锦书的报道,她却从来不看,不听。 自然,也是谁都不见。 没有什么不好,安然,静好。 时间过了许久,还不见年舒来。 黎洛皱眉,正要打电话催促,就见得窗外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呼吸一顿,脑中刹时一片空白! 同时生活在一个城市,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自己会再遇见乔司南,甚至她打算这几日就去给他送离婚协议书。 可他此时突然的出现,还是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却没有见到她。 径直往咖啡馆对面的酒吧走了进去。 黎洛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像被扔了一把胡椒,突然麻痛!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乔司南?!要知道乔司南挑剔得紧,家里的衣帽间里有大半都是他的位置,所有的衣服都分门别类,按照颜色的深浅程度挂好。 每一季的衣服都是从巴黎时装周定制回来的,绝对纯手工,独一无二! 而现在,他却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走进这样的小酒吧...... 他要干什么?! 黎洛几乎没有想,就从椅子上站起,丢下一张钱,“结账!” 然后抓起自己的包,快速地朝门口走去。 可走到酒吧门口,她的脚步,又堪堪顿住。 进去,又能说什么? 除了离婚二字,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睖睁之间,有人已经从酒吧冲了出来,堪堪与她擦身而过,扶住她身边的墙壁,弯腰干呕起来。 他身上的衬衫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精致流畅的锁骨。 不是乔司南,又会是谁?! 这还是白天!他是在醉生梦死吗?! 黎洛忍不住还是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 身后有酒保匆匆出来,抓住乔司南的手不让他走,“喂,你还没给钱!每天都忘了给钱!” “他每天都来?!”黎洛震惊出声。 乔远山留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司徒娟母子,虽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多,可也足以让他们维持以前的生活了。于乔司南来说,那也能勉强算得上是一份事业。 他怎么会如此自暴自弃? “每天,”酒保点头,“从巷子头喝到巷子尾。” “.......” “喂,你到底给不给钱?”酒保又催。 乔司南跌跌撞撞地起身,茫然地看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的全身上下摸了一番,像是什么也没找到。 最后,抬手要摘到手腕上的那块金表。 黎洛忍无可忍,实在看不下去,从包里掏出纸币递给酒保,“够了吗?” “够了。” 她上前,想要扶起乔司南。 可恰在此时,一行人匆匆经过。 为首的人,在她面前驻足。 黎洛侧脸一看,正是高远臻和易流云。她松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高远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乔司南,又喊住黎洛,“嫂子。” “怎么能喊嫂子?”旁边的易流云用手肘撞了撞高远臻,“人家说不定很快就要成为洛太太了。” 黎洛脸上有些尴尬,干脆不打算再理会,转头就要走。 可高远臻他们,却比她走得更快。 “你们不管他吗?!”,她有些吃惊。 “他?” 易流云顿住脚步,看向黎洛,又指了指乔司南,“他不是你男人吗?关我们什么事?” “......” 一沉,百踩。 他还是乔氏继承人的时候,他们说他拔根毫毛比他们的腰杆子都粗。 他从云端跌下来的时候,他的兄弟也跟他是陌路。 乔司南......也不过是个失去江山,失去光环的太子爷罢了。 黎洛抬眸看着那些走远的人,没有出口指责。 她比他们高尚不到哪里去。 某种程度上,自己似乎还更残忍。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响,乔司南已经倒地。 黎洛赶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艰难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乔司南,你现在住哪儿?” 她没有忘记他和司徒娟已经被李璇请出乔家了。 乔司南喃喃吐出一个地址。 黎洛连拖带扶地将他弄上出租车,将地址告诉司机,转身要走。 手腕,却被重重一扯,她已经跌进车座内,被他扣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 乔司南摁住她的肩膀,将她圈在怀里,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黎洛抬手又要去推他。 “我说,你们走不走?”司机已经不耐。 无奈她只能关上门。 车子疾驰而去。 乔司南坚硬如铁的手臂这才放开了她。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双眸紧闭,浓长的睫毛偷下浓密的阴翳,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有些紊乱。 黎洛将窗户开了一些,让冷风灌进来,“这样你好点没?” 乔司南没有回答。 黎洛看着他上下耸动的性.感喉结,还是抬手,想要将他衬衫领口的再解开一点,手刚刚碰上他的胸膛,她便被再度扯了过去—— “你放——” 车子一个急刹,司机不好的语气传来,“已经到了,谢谢,二十五块!” 乔司南将她锢在自己胸前,一脚踹开车门,把手上的表摘下来丢在司机面前。 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黎洛看着他,“放开我!” 乔司南如愿放开了她,却往门口直接冲了过去,靠在门口的垃圾桶旁边,止步不前! 黎洛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 城南的别墅,她以前从未来过。想来应该是乔家的其他产业。 她上前摁下门铃,“有人吗?” 无人应她。 乔司南还靠在垃圾桶旁边,眼前就要一头栽下去。 黎洛只能转身,再将他扶到别墅门口,握住他的食指开启了指纹锁。 别墅里面依旧豪华,若是拍成照片,直接可以上居家杂志的封面。 她按照自己的感觉将乔司南扶上楼,找到卧室,将他丢在大床上,还没起身,就已经被他再度拉了下去! 乔司南顺势转身,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钻入她的衣衫,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可黎洛动作比他更快,只见她一把推开乔司南,翻身跪在床边,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乔司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渐渐生出一股子疑窦,然后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不是......怀孕了!” ps: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作者和喜欢的风格,某人,你可以不喜欢图咖咖,但是请你不要在我的留言区留言说某个别的作者如何,图咖咖又如何。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和权力,但是我觉得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也应该要有。你认为呢?! 飙车抢老婆+验孕棒 乔司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渐渐生出一股子疑窦,然后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不是.....怀孕了?” 黎洛脊背一僵,正要开口,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撞开。 司徒娟一脸惊喜,她完全没想到经过儿子房间会听到如此的好消息,脸上早已笑靥盈盈,“洛洛有孩子了?赶紧起来,张妈,快带大少奶奶下去休息。妲” 然后又握住黎洛的手,“你想吃什么,我让张妈去准备?口味清淡一点的好。哎,司南旁边的房间是不是应该做成婴儿房?你喜欢粉色还是蓝色?” 热络程度在外人看来好像黎洛才是她的女儿窀。 “.......” 黎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看着她的殷勤,“对不起我没怀孕。” 司徒娟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态度戏剧化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怀孕你来干嘛?你是来缠着我们司南的吗?离婚可是你自己说的.......” 乔家巨变,已经将司徒娟的贵妇形象折腾得一点不剩,现在的她,就像个泼妇一样。 乔司南将她半强迫地送到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走向黎洛,握住她的肩膀。 酒意铺天盖地而来,混合着浓重的秽气,让黎洛皱眉,“乔司南,你放开我。” 他哪里会放? 狭长的凤眸半眯着,却犀利地看进她的眸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难道刚才我说得不够清楚,我没有怀孕!” “那你为什么会吐?” 黎洛整个人一僵,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划过,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乔司南却成功地捕捉到了她一闪而逝的慌张,握住她肩头的手也倏然地紧了紧—— “你真的怀孕了!” 这一次,他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黎洛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猛然拂开他的手,“刚才吐是因为你身上脏!熏到我了!对,你脏死了!放开我!” 一个脏字,让乔司南一怔,黎洛已经推开他,大步跑了出去! 刚刚去而复返的出租车折返回来,司机见到她,“哎,你们这个表我不敢要,还是给我钱....” 黎洛拉开车门,“去南山,谢谢!” “......” 司机认命地再度发动车子。 乔司南从别墅里追了出来,黎洛已经不知所踪! 他掏出电话打给乔飞,几乎是用吼的,“找一找大少奶奶去哪儿了!马上!” ........ 厨房内。 张妈站在司徒娟身边,“太太,你......” “我想通了,”司徒娟打断张妈的话,死死抓住她的手,像是找到了希望一样,“她一定是气我才说没孩子的,对不对?她一定是怀孕了,不然她不会回来找司南!” 张妈愣了愣,“也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司徒娟瞪了她一眼,“快去把那些虫草燕窝都给我找出来,我们去找黎洛!这可是乔家长孙!” 张妈无奈,可司徒娟根本听不进劝,她也只能照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山。 黎洛打开老宅大门,里面温暖的灯火让她瞬间觉得安定了下来。 像一艘漂泊了许久的船,飘飘摇摇地,终于到岸一样。 心中的惊惶,终于少了很多。 里面的人听到声响立刻迎了出来,见到黎洛,露出惊喜的表情,“小姐,你回来了!” “嗯。” 黎洛眼眶发酸地迎了上去,将手中的包递给对方,“冯奶奶,好久没回来了,想吃你做的手打面了。” “我这就去给你做!” 冯奶奶是黎洛外婆的佣人,外婆去世以后,她就一直尽心尽责地守在老宅,等着黎洛偶尔回来探望她一次。 用她的话说,她在这里,黎洛也会有一个家。 是以黎洛对她非常尊敬,就像对外婆那样。 坐在餐厅的小木椅上,黎洛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下来。 自己吃过药,所以经期紊乱都是正常的,根本不可能怀孕,她刚才也是被吓着了,此刻冷静下来,根本不会有那种可能性。 冯奶奶很快端出一碗面,“小姐,试试看老婆子手艺变了没。” 熬了许久的高汤,配上冯奶奶秘制的杂酱,足以让她食指大动。 黎洛连忙拿起桌上的筷子,“我肯定连碗都会吃掉的!” 冯奶奶被她逗得一乐,却在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时目光一顿,“小姐,你手怎么了?” 黎洛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伤给露出来了,这是刚才和乔司南争执的时候被他捏青的。 她连忙缩了缩自己的袖子,飞快地开口,“不小心撞了一下,冯奶奶,我想喝你做的桂圆茶,能不能做一壶给我?” “好。” 冯奶奶心生疑窦,却也不敢再问。 这孩子,从小比谁都大大咧咧,可心思,也是比谁都细的。 只怕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才回来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水汽,走进厨房才拿起厨房的电话,悄悄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锦书,我是冯奶奶......”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跑车是被乔司南改装过的。 一脚下去,轰鸣阵阵,毫不客气地滑出别墅,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朝南山跑去—— 城市的万千霓虹化作极速的光影,飞快朝他身后掠去。 一切,触目成了灰堆。 大掌,死死地握住方向盘,一路狂飙—— 很快,便到了南山脚下。 扫了一眼山腰处那座古朴的宅子,他冷冷勾唇,将方向盘猛地一旋,开上了盘山路。 可是—— 等等! 这么晚了,为什么山路上还有另外一辆车。 而那辆车里....... 猛地掠过对方的车旁,他看清了车里的人! 洛锦书?!阴魂不散的家伙! 而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乔司南狠狠对洛锦书竖起一个中指,然后收回视线! 油门,踩到极限! 档位,挂到最高! 鹰隼一样的目光犀利地看着眼前的路,光影交换之间,他已经超过了对方! 而身后的洛锦书也穷追不舍,死死地咬住他的车尾! 谁也不肯让谁! 远远看去,两辆车的距离不过十米! 只要一个急刹,或者转弯不甚,他们都会跌入山谷,尸骨无存! 乔司南轻蔑了看了后视镜一眼,直接将档位挂成赛车模式,然后—— 轰鸣声响彻云霄,撕裂了整个山谷的静谧! 紧贴着地面的跑车如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穿过所有的夜色,全速地朝前开去—— 身后的人,终于被摔远! 跟他乔司南抢老婆?! 他洛锦书还嫩了点! 一个急刹,他将车停在老宅门口,推门而入! “哎哎,你是谁,哎——” 冯奶奶的挡在乔司南面前,却被他轻松地绕开。 厨房传来的阵阵水声提醒她,黎洛在那里! 厚重的木门,被拉开又被无情地反锁住! 任凭外面的老人怎么敲打,他也没有半分开门的打算! 看到站在洗碗池旁边的人,他绷了许久的心弦一松,却又随即狠狠地一弹! 弹到他的心壁之上,锐锐地一痛! 黎洛惊得回头,便看见乔司南站在厨房门口,姿态不羁而随意,却依旧是掩不住的潇洒,再也没有了白天时候的醉态。 心跳,倏然地就乱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掩饰,她手中的碗盘已经被他夺了过去,重重砸回水里! 水花,四溅! “你做什么......” 么字还没说完,他已经擒住她的下颌,对着她冰凉的唇,重重地啃了下去—— 在乔司南的字典里,不听话的人,就是要收拾的。 她跟他唱反调?他就必须收拾她! 她要离婚?!他就更得收拾她! 不收拾到她服气为止,他就不姓乔! 黎洛唔了一声,随手操起身后一个盘子,作势就要砸到他头上—— 乔司南手一抬,直接将她截在半空之中,冷然一笑。 将盘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瓷片四溅!堪堪擦过他的手背,却连眉头都没让乔司南皱一下。 他勾起一抹冷笑,抬手,舌尖舔了舔自己手背上的伤。 像极了一个嗜血的魔鬼! 黎洛心惊,往后一退,强自镇定地看着他,“我说了我没怀孕,你信不信都随你。不信可以去医院验一下!” 乔司南邪佞地挑眉,双臂一撑,直接将她困在了盥洗台和自己之间! 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此刻怎么看都像一个魔鬼! 她往后仰头,想要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被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危险压迫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没怀孕不要紧,我们可以再努力!” 他轻佻地看着她,邪魅一笑。 心里,却是想着,或许她怀孕了,这个女人就不会那么决然了。 对吧?对吧! “乔司南,这是我外婆家,我希望你放尊重一点!” 她抵住他的胸膛,狠狠开口。 “乱来?你外婆难道不是我外婆?” 他似乎是心情极好,“难道洛锦书来得,我就来不得?”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了。 洛锦书,又是洛锦书! 黎洛嗤笑一声,“这里不光是我的家,也是洛锦书的家!他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有我们共同的回忆!你也要把回忆删除掉吗?!” 乔司南狠狠地看着她,胸腔中的怒火无疑是被火上浇了油! 他狠狠握住她的腰,像要将她折断那样,“到底谁才是你男人?!” 黎洛被他捏得生疼,眼里雾气蒙蒙,差点哭出来。 但是......不能哭。 哭了,就是输了。 他,还不值得她哭! “乔司南,这样的生活,你过得有滋味吗?” 她的话,让他一怔。 在他还没有回答之前,她已经再度开口,“我说过了,我们离婚吧!你去找你的童欣好了,再也没有人阻止你们了。我这个碍眼的绊脚石.......,你可以踢开了。童家还可以帮你东山再起.......” 又是离婚?!她就一定要离婚么?!为了离婚,她什么都说得出口! 乔司南狠狠一震,眸子陡然一沉,全身肃然紧绷,有着骇人的狠戾之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她。 一直,看着她。 黎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这样的乔司南,她见过太多次。 她,已经怕了。 她伸手,撑住自己身后的流理台,无声给予自己支持,然后看着她,不允许自己再退缩,“乔司南,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那样轻,却像一把电锯,重重地落在他的心头! 痛不欲生。 连心尖,都在颤抖。 一瞬间,厨房内静默了下来。 只能听到她和他的呼吸声。 乔司南完美的脸颊上,一寸一寸地浮现出冰裂。 痛苦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的心口,蔓延到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他所有的淡然,所有的不羁,在此刻都轰然碎裂! 拳头,狠狠握紧。 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跳出来!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然后,所有的钝痛,化成了眸中的怒意! 他大掌一抬,直接握住她的领口,撕拉一下撕了个粉碎! 然后,握住那些布条,堵住她的嘴! 不让她说话! 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讨厌! 都会让他心痛! 大掌握住她的腰身,将她稳稳地抱在流理台上,固定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一分一毫! 唇,一路肆虐地往下,含住她的胸口,狠狠地,一咬! “呜——” 黎洛挣扎不得,只能用双手在他背上不停地拍打着,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殊不知,她的挣扎,只是他助兴的催化剂而已! 他想一只兽,侵略,霸道! 不容拒绝! 衣服,被尽数剥离! 冰凉的空气像无数的针,扎进她的皮肤,让她不停地瑟缩,再瑟缩....... 他已经解开自己的裤头,闯入她—— 又一次,他又一次,对自己施暴了....... 黎洛连反抗的力气都被抽走,整个身.体软了下来,靠在身后的墙壁下,抵抗的意识,渐渐模糊....... “我和洛锦书比起来,如何?!” “以后有需要找我就好,不许去找他!离婚?!你休想!” 他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直接砸进她的心湖,让那里渐渐冻住,再也化不开....... 这个女人! 做了乔家大少奶奶还不知足么? 还要去跟旧情人纠缠不休么?! 今天他就要用行动让她知道,谁才是她老公!她想离婚?门都没有! 男人的情绪,如脱缰的马,再也不受控地奔腾起来! 厨房内,只剩下他的喘息,和她的呜咽....... 而她的心,最后的一点温度,也被他抹掉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锦书,黎洛在里面,来了个男人,我不认识!” 冯奶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洛锦书心口一紧,“去拿钥匙来开门!” “哦哦,”冯奶奶这才想起有钥匙,慌忙旋身去楼上寻找。 洛锦书则上前拍打着木门,“洛洛,你在里面吗?洛洛?!” “你的情人,在外面。” 乔司南顿下动作,灼热的巨大依旧停在她体内,一把扯开她嘴上的布条,“要让他听见吗?” 然后,又是狠狠一撞! 黎洛没有言语,只是靠在墙上,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没有生气地看着他。 乔司南偏偏还不肯放过—— 狠狠地,又是一挺! 这一下,她忍不住微微一哼! 真是,羞耻! 黎洛愤怒地看着他,“滚出去!” 他却没有丝毫退出,却也不再进犯,“告诉外面的男人,你和你老公在一起,不需要任何打扰!说!” 她轻笑了一声,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不说?那我们继续!” 他狠狠又狠狠一撞,这一下,耻辱的快意从股间蔓延出来,黎洛差点惊叫出来! “不说也没关系,他去找钥匙了,我们直接做给他看!” 依旧是那样不容置喙的语气,依旧是那样残忍的话语! 做给洛锦书看?! 不,不要! 她不要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被任何人看到! 她眼里的惊惶很快被乔司南捕捉到了。 她就这么害怕失去洛锦书么?! 他冷然一笑,“说!” 黎洛看着他,眼神里透出一股子苍白,然后缓缓开口,“乔司南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不如,放过我吧?” 他一震,皱眉。 为什么,她说自己不爱她的时候,他差点反驳了?! 爱? 黎洛看着他,又幽幽开口,“乔司南,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声音,越发的飘渺,像弥漫在空中的鬼魂。 “……” 乔司南看着她,眸中皆是一片迷惑,“黎洛,你是我妻子。” 她笑了。 唇角,却是苦涩的弧度。 是了,他只当自己是妻子,是所有物,是玩具!所以他才会这么对她! 门口,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黎洛慌张地看着乔司南! 他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一把捞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大衣,将她裹得个严严实实。 洛锦书颀长地立在厨房门口,看到这一地狼藉,心,狠狠一抽! 跌成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地上,是黎洛的衣物,连内.裤都还挂在流理台上,而.......她,正窝在乔司南怀里,眼睛紧紧闭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可脸上的红霞,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刚才在里面做什么,他可想而知!早知道还不如不让冯奶奶去拿钥匙! 如此,他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可现在,他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是乔司南,粉碎了这样的机会! 他苦笑了一下,失魂落魄的转身,一个字都没有,就这么转身离开! 满眼的熠熠星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或许,再也不会亮起来....... 乔司南,我绝不放过你!绝不! ...... 乔司南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怀里的女人...... 他明明刚刚又得到了她,却又更像是.......失去得更彻底了。 心口重重地一抽,他将黎洛抱上二楼,放在床上,语气放低,“要不要睡一会儿?” 黎洛没有睁眼,“乔司南,滚出这里。不要玷污我的回忆。不要让我外婆看到你的肮脏!我以后,再也不会可怜你!再也不会!哪怕你被人唾弃,被人看不起,我也不会再可怜你!” “你是在可怜我?!” 她今天送他回家,是在可怜他?! 身.体,像坠入了一个冰窖。 黑暗的冰窖,永远无法看到阳光....... 乔司南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转身,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拳砸在那瓷桌之上! 脑中,全是她决然的脸。根本挥不掉!抹不去!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头痛,痛得他想剖开自己的头,将里面的她的影子从里面取出来! 他想眼不见为净!可,又岂是他能说到,就做到的? 掌下的瓷砖呈放射状碎裂开来,缝隙中有血迹蜿蜒开去,被重重地填满,然后,一滴滴地滴在地上。 像极了此刻那颗迷蒙而又破碎的心...... ....... 楼上。 黎洛握住被子,咬在唇齿之间,努力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冯奶奶上楼轻轻拉开黎洛的被子,叹了一口气,焦灼地开口,“小姐,有人找您。” “我不见。” “......那人说,你要是不下楼,她就不走。” 黎洛侧脸看向冯奶奶,“什么叫她就不走?” 冯奶奶叹了一口气,“那人说你婆婆,在院子里等你。” “......” 黎洛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司徒娟领着张妈找上了门,站在院子里顶着风雪不断地呵着气,还时不时地往楼上张望着,脸上没有一点不耐。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拉上窗帘,“冯奶奶,你下去告诉她,我没有怀他们乔家的孙子,让她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力气。至于要站多久,那是她自己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 ....... 翌日。 “喏,你要的东西。” 年舒坐在黎洛面前,将那些物品打开,“刚才去了医院干嘛又回来?” “门口记者太多。我若是去的话,肯定会被他们逮到,胡说一通。” 全部都围在那里等着乔蓉出院的时候他们可以再挖到新闻。 黎洛不想再去那种是非之地再生事端。 年舒无语地看着她,“那你就打算躲在我家一辈子?” “你不欢迎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年舒将那些药盒子递给黎洛,又反手将她推进卫生间,“赶快进去。该面对的时候,就需得面对。” 黎洛将那袋东西提进洗手间,拆开一个盒子,耳畔回响的全是年舒刚才的那句——不要以为吃过药了就万无一失。 半晌之后,她双手虚撑着光可鉴人的洗手台,死死盯着上面那根验.孕.棒,然后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样,全身颤抖地看着上面慢慢显示出来的结果....... “洛洛?”年舒隔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敲门敲门,“怎么样了?” 黎洛哆嗦着唇,话都快说不完整了,“舒舒,陪我去一躺医院吧......” 年舒:“.......你确定?” DNA鉴定+流产报告+离婚(大高.潮必看) 乔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被乔司南一意孤行地抽了出来。 司徒娟虽然不甚赞同,也如今的形势也容不得她反对,只让乔司南放手去博。 毕竟她心里也撑着一口气在,虽然难上加难,但也总是想要再回乔家窀。 乔司南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做惯了主宰的人,又怎么可能俯首称臣妲? ....... 黎洛还是没有住在年舒那里,她依旧回了洛家。 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哪怕被自己母亲伤得再深,也好过没有妈妈的人。 说她可怜也好,可悲也罢,总之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妈妈。 她打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等过完年再回到洛氏童话去上班。 这日刚刚出门,便见到洛锦书在洛家门口,倚在红色的玛莎拉蒂边上,看她出来,他将车门打开,“洛洛。” 黎洛的视线胶着在那辆车上,“为什么这辆车在你手里?” 这明明是乔司南的车。 “这是乔氏名下的车。” “......” 她心里泛起一股子凉意,“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洛锦书古井无波的眸子略略一沉,“公司的车,自然是只有我能用,难道这样不对吗?” 黎洛清楚地知道车子对于乔司南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冷笑一声,“洛锦书,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这样连名带姓地唤他。 洛锦书的情绪,忍不住便爆发了出来,“洛洛,难道你不希望看到我功成名就?!” “功成名就?” 黎洛只觉讽刺,“那是乔家的东西!你骗了正芸,骗了我!骗了所有人!我们都以为你要娶她!爸爸是因为想让你对正芸好,所以才留那些股份给你的对不对?!你就是个骗子!” “黎洛!”洛锦书重重握住她的肩膀,“我给你说实话,就算乔远山不给我这百分之十,乔氏也迟早是我的!只不过他的遗嘱加快了我的进度!我不想看着你一辈子因为洛氏的投资被困在乔家!你知道不知道?!” “......” 原来是因为自己! 黎洛错愕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最残忍的刽子手,就是自己! 她忍不住有些发寒,“你去美国,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前段时日洛倾倾问我知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离开,我懒得和她纠缠,可是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去美国?!” 他不辞而别的原因,瞬间显得那么阴暗起来! 洛锦书别开脸,脸上的表情颓然颓败了下去,换了话题,“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若早一点,我也不会白白牺牲掉你!” “......” 她听不懂,也不想懂,“锦书......,你还是我的锦书吗?还是我的哥哥吗?” “自然是。” 他收敛住自己的情绪,“我还是你的锦书哥哥,一直没变过。从今开始,你可以做你自己,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也没有人会因为什么投资就把你嫁人!” “......” 他如此偏执,她无话可说。 洛锦书声音放软,“洛洛,一起吃饭吧?好久都没和锦书哥哥一起去吃饭了,好不好?” “不好。我还有事。” “我送你去。” “......我一个已婚妇女去医院看女人的问题,你也去吗?” 她的话让洛锦书一怔。 在南山老宅看到的画面悉数涌回,又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黎洛转身,离开。留下洛锦书一人,站在寒风之中,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 乔司南和amy坐在某公司的大厅之内。 amy有些愤愤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乔总,你说为什么我们的计划书这么完美,人家就是看都不看一眼?” 乔司南峻峭冷硬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窗外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像在上面蒙了一层细的灰。 他目光淡淡的,却很深邃。 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他淡淡起身,“走吧,去下一家。” amy推了推眼镜,没有再说话。 今天已经跑了十多家了,没有人给他们任何机会。 连对方老总的面都见不到。 以前求着乔氏投资的那些大小公司,现在统统给他们吃闭门羹。 像是统一说好了的一样。 洛城所有的市场,一夜之间对他们关闭了。 乔司南带着amy出了这家公司的门,便见到对方一个高管从车上下来。 他没有立刻迎上去,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不理会人家,只是静静地等在门口。 等人家靠近,他才颔首示意。 对方看到他,有些吃惊,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大少。” “你好,”他淡淡开口,“请问现在有时间吗?” 对方是一个女高管,年过40却依旧保养得宜。 见到乔司南,目光中露出一抹别样的情绪,“大少有什么新计划吗?不妨给我看一看。” amy立刻将计划书递上去,然后退到一边。 “大少,我们去办公室说?” “好。” 乔司南与她并肩上楼。 “你等在外面就好。”,女高管砰地一声合上房门,将amy堵在了外面。 女性风格的办公室溢着一股子的霏霏之气。 乔司南坐在沙发椅上,“这份报告我们赶了许久,可以说是很完美的。请你看一看。” 女高管粗粗一方,直接看到后面的数据,笑了笑,“大少手中的资金也不少,可是不够做这一次的工程。需要我们公司投资?” “是。” “五亿有点多。” “那么多少合适?”乔司南长腿交叠起来,手放在膝盖之上,做成一个闲散的姿态。 不急不躁,十足的谈判专家。 无论是以前处于强势,还是现在的不利态势,不管面对谁,他永远都是那个掌控局面的人! “我想想。” 女高管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出来,将一杯递给乔司南,“大少,喝一杯吧。” 乔司南接过酒杯,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将被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等合作成功了,我们再喝也不迟,是不是?” “很快就会成功。” 对方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小鲜肉......,我跟你明说,我垂涎你很久了。以前不敢,是因为你是乔家大少爷。现在......,乔氏已经发出风声,要全面封杀你。洛城谁也不敢给你生意做。不过嘛......你把这杯酒喝了,陪姐姐睡一觉,我给你一亿。然后尽量说动其他董事投资。如何?” 所有人都认为乔司南已经龙困浅滩,再无呼风唤雨之力。 “......” 五分钟之后,这家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嚎从某间办公室里传出。 乔司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黑黑的短发有些微微的凌乱,完美的下颌弧线和棱角分明的轮廓依旧足以让其他女员工惊呼出声。 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看向那些抬头的员工,“你们经理不小心掉到窗台外面的空调机上面去了,你们去救她一下吧。” 员工们震惊错愕,连忙推开办公室的门。 只见女高管的双手被一条领带反绑起来,整个人挂在窗外的空调外机之上,瑟瑟地抖着,脸色灰败得像一个死人一样。 这里,是十六楼! 乔大少疯了不成?! 有人追出去想要找他要说法。 可外面,哪里还有乔司南的影子?! ...... 楼下。 乔司南将amy手中的计划书全部拿过来,掏出打灰机,一把点燃。 “乔总?!” 这可是他们熬了好几个晚上的心血! “不需要了。” 他缓缓开口。 那张曾经妖媚的俊颜,在红色的火光之后,渐渐冰凉似铁。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和乔司南的离婚协议书在黎洛离开乔家两个月之后终于被律师理了出来。 黎洛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那两扇关得紧紧的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走了进去。 依旧没有见到司徒娟。 乔司南倒是在。 但是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蜷着身子,睡得很熟。 对她的靠近浑然不察。 半月不见,他脸上消瘦了很多,灰白的脸色,眼袋都有些浮肿。 这个人,真的是乔司南吗? 那个长身玉立,气度不凡的乔家大少,完完全全的变了样! 变得谁都不认识了!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烦躁,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留下协议书? 可他不签字,她又能怎么样? 将他叫醒,又重蹈前一次的覆辙吗?他看到这份协议,会再度对自己施暴吗? 挣扎了许久,她将那份协议书握紧,折身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脚下却踩到了一个东西——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提醒她,自己踩到了果盘! 黎洛懊恼得想要咬舌头! 她站在原地,如被点了穴一样不敢动弹分毫! 沙发上的乔司南倏然睁眼,眼睛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遮住了眼睛,几秒之后,才放下手,然后,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了一样—— 睖睁了几秒,他愣愣地看着黎洛,明显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最后,翻身从沙发上爬起。 他身上的爆米花滚落了一地,身上的睡袍也皱皱巴巴,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可他却不管那些,上前一把将黎洛抓住,扯进怀里,“原来只要做梦,你就会回家了。” “......” 原来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黎洛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心口纷乱如麻,根本不知道应该点醒他,还是让他继续醉着。 还没想好,乔司南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黎洛......,老婆.......” 他猛地衔住她的唇瓣,不肯放弃地吻着,手开始熟练地拉扯着她的衣服—— 他居然还在想做那种事! 黎洛推着他的胸膛,“乔司南,你清醒一点!” 他哪里肯? 她的反抗,更加催化了他的动作! 黎洛一急,像个被逼急了的小猫一样,直接挠在他的脸上,“疯子!” “你不是可怜我吗?那你干脆可怜到底啊!” “我才不要可怜你!你连我的可怜都不配得到!” 她一巴掌扬了过去,快速整理还自己的衣服,飞快跑出屋子—— 留下他一个人,跟孤魂野鬼一样,站在原地。 ....... 门外。 “黎小姐,签好了吗?”</p “......”,黎洛的唇哆嗦了一下,“没有,快点离开这里!” 律师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门。 身后的别墅越来越远,黎洛才缓缓开口,“我可以单方面申请离婚吗?” “能,但是最少要一年才能离婚。如果乔先生一直不回应的话,两年的分居是必要条件。” 黎洛捂住脸,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不肯再说话。 ...... 夜,终于降临。 黎洛站在包厢门口,看着那两扇闭得紧紧的门,心里生出一股子焦躁。 门却在她面前被倏然打开。 两个欢场女子从里面出来,她们神情兴奋,从她们手中的那叠钞票就可以看出来,里面的客人有多大方。 门再次合上。 黎洛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推门,可身边却有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是乔太太吗?” “你是......” 女子年纪不大,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全是怯生生的情绪,她嗫嚅着看着黎洛,将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dna鉴定报告! 黎洛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纸,这才发现女子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 “我怀了乔大少的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这是羊水穿刺做的dna报告。” 四个月?! 那不是在他们婚后没多久吗?! 乔司南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黎洛只觉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窜起,整个人再也无法淡定!她不知道应该相信那个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还是眼前的这张白纸黑字的纸! “我找不到他,只有来这里......”,女子还在说着。 黎洛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踹开包厢的门的! 乔司南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任凭身边的女人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和胸膛上来回抚摸,往他身上靠。 他只是叼着烟,半眯着眼睛坐在牌桌前,双眼血红地盯着那些牌。 黎洛一步一步的走进,快要将手中的那张报告捏碎! 可里面已经玩疯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掩盖不住所有人的贪婪。 她上前,拎起桌上的酒瓶子,直接将酒倒进了音响的扩音器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黎洛这边看来。 乔司南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从椅子上弹起,口中的烟头掉在了手背上他也来不及弄,仍凭手背被烫伤,手一拨,就将身边那些穿着暴.露的香艳女郎们甩开。 他极其狼狈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然后站在那里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委屈地看着黎洛,张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然后,他才像是突然认出了黎洛,嘴角猛地挂起戏谑的笑,重新将滚落在桌上的烟头拿起来叼在嘴里,表情吊儿郎当地吐出一个烟圈,“找我有事?我没空!” 他眯了眯眼,再度狠狠将烟吸了一口,嘴角勾成不羁的弧度。 黎洛看着他。 饶是如此颓废,这样的乔司南依旧能够将女人的心都勾走。 他又开口,语气极度随便,“有事就说,没事就滚!不过我今天也没时间跟你说,你赶紧走吧!” 黎洛咬牙,将手中的报告捏紧,“乔司南,你让他们都滚出去!” “干嘛要走?”乔司南抬手,左拥右抱起来,“她们都是我的darling,我为什么要她们走?要走的人是你才对!” 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纸! 那是离婚协议书对吧? 就跟她今天早上掉在别墅里的那张一模一样的离婚协议书,对吧?! 唯一的念头,就是不给她机会开口,这样,她就不会离婚! 黎洛目光环视过众人,将手中的酒瓶子哐当一声丢在地上,“滚!谁不滚,谁今天就死在这里!” 最近这两夫妻是报纸上的头条,谁都认识。 其余人再也不敢说话,鱼贯而出。 乔司南抬步,慢慢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那张纸,正要撕碎! 可上面的字,却让他猛然一震—— dna鉴定? 黎洛抬手一指,看也不看,直接往自己身后一指,“乔司南,这是你的种!你们乔家的长孙来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 他一脸迷惑地顺着她的手往后看去,“你说谁?”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挺着肚子,站在自己妻子身后的人。 “她怀了你的孩子!做过dna了!” 黎洛的声音,回想在他耳畔。 乔司南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孕妇,语气森冷阴寒,“我认识你吗?” “大少........,你,我......”,孕妇像是极慌乱,喃喃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乔司南已经快步上前,双手一抓,狠狠握住孕妇的肩膀,步子又快又重地将孕妇抵在了墙上—— 黎洛一怔。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乔司南要做什么之前,他已经缓缓开口,“是我的孩子吗?” 他的声调完全没有了起伏,冷冽如如寒风刮过耳膜。 这个俊美无双,让女人们迷恋无比的男子,此刻是如此的睥睨,如此地倨傲,又是如此的无情! “......是。” 孕妇颤抖着,细细地应了一声。 乔司南的嘴角突然勾了勾,冷到骨子的笑,冷到骨子里的邪,冷到骨子里的妖,在这一刹那,瞬间迸发了出来—— “那我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黎洛全身颤抖着看着这样危险的乔司南,只觉自己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只见乔司南长腿一曲,用力一顶,直接撞在了孕妇的小腹之上—— “啊——” 孕妇发出痛苦的惨叫,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肚子! 黎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巴张得大大的,但是却发布出一点声音来! 乔司南双目几近赤红,却像个没有温度的杀手,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人,“羊水穿刺的结果不准,等这个孩子出来,我们再去做dna鉴定!如果是我的孩子,我给他陪葬!如果不是......我告你讹诈!” 说罢抬脚,又是一脚想要踩下去—— “乔司南!” 黎洛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这个男人,冷漠到近乎无情!可是她也不能看着他如此!像一个没有温度的魔鬼一样!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无情,也知道再这么下去,这个孕妇会死! 可乔司南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哪里是黎洛能拉住的?!他听不进任何劝阻,他只是要除掉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一把拂开黎洛,再度抬脚—— “不要!” 孕妇伸手挡在自己的小腹上,“这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我只是来讹诈你的!他们都说乔大少好讹,最近见谁都给钱,所以我......” “乔司南!会出人命的!你疯了吗?!你会进监狱的!到时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黎洛吓得不轻!空气中已经有血腥味浓浓地传来! 乔司南终于放下脚。 冷冷地看着那个孕妇,“要继续吗?要证明这个孩子是乔家的吗?” “不证明了!不证明了!”,孕妇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呼气。 乔司南全身一松,肩膀虚力一垂,再也使不出力气。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开门进来一看吓了一跳,立刻开始打120救人。 乔司南却转身看着黎洛,像个委屈的孩子,“她没有怀我的孩子。我结婚以后,都没有对不起你过。” 黎洛狠狠一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送她去医院!” ...... 孕妇被送去及时,孩子也保了下来。 这样的欢场女子,到底也是不可靠的。 黎洛将包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放在床头,看着病床上那个虚弱的女人,“以后别做这种事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冤大头的。” 惹怒了乔司南,后果谁都不敢保证。 她都替这个女人后怕。 女人抬眸看着她,眼睛里有泪光点点,“我也是迫不得已,让我代生这个孩子的人我突然找不到了。” “......” 黎洛无语。 怎么这种事也有?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丑恶? 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那叠钱,“将钱收好,自己买点营养品,好好对孩子。” 女子红着眼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黎洛脚步一顿,为什么? 她想了想,抬手覆住自己的小腹,轻轻道出一句,“可能因为我不想你跟我一样。” 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走出了病房。 孕妇靠在床头,看着缓缓合上的病房门,将那叠钱放进自己包里,然后,又拿出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摁了出去—— “你好,我......” “没事别打来了!”,那边的女人听到她的声音就极其不耐地开口,直接将电话挂断,“孩子我们不要了!要来也没用了!” “......” 孕妇挂掉电话,捂住自己的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见到黎洛过来,又将手中的烟掐灭。 黎洛径直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乔司南。” 他看着她,不说话,狭长的眸子里,缓缓地有墨色在流动。 黎洛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他面前。 这一次,是真的离婚协议书。 乔司南脸色慢慢变白,然后,他听到了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黎洛再度打开自己的包,掏出一支笔,递到他面前,“速战速决。” 乔司南一怔,伸手,紧紧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黎洛......,能不能不离婚?我和你结婚以后我真的.....,连童欣我也没有......” 黎洛低下头。 她能感受到乔司南环住自己的手臂在颤抖。 但是,他以为她要和他离婚,是因为他的前尘往事么? 他,依旧是不懂得的...... 心,像被人丢进油锅之后又泡进了酸菜缸,有些痛,有些酸,有些胀,有些麻,但是却没有动摇。 她抬手,想要将他推开。 可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下一秒,他们已经被记者包围—— “黎小姐,请问你是要和乔大少离婚吗?” “走开!”,乔司南伸手,去拂那些记者的话筒。 可记者的下一句话,直接将他钉在原地—— “我们在黎小姐扔出来的垃圾里面找到验孕棒,结果是阳性!请问黎小姐,你怀孕了是不是?!这个是乔家的长孙,你打算要他吗?!” 乔司南停住了全部的动作,耳边所有的声音他都已经听不到了。 神色间,也渐渐染上一层越来越浓的欢喜! 记者们也静默了下来,看着这对夫妻,紧张地等着大新闻。 半晌之后,乔司南轻轻开口,“黎洛,我要做爸爸了,是吗?” 他的声音那样柔,那样低,像极了小时候外婆在自己耳畔唱的摇篮曲。 几乎让她沉溺了。 可,只是几乎。 乔司南见她不说话,又缓缓开口,“我们把孩子生下来,我保证,会对你好,对他好。好不好?” “你如果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才要离婚,我给你道歉,以后我都改,但是不要赌气,好不好?” 她依旧不说话。 他却急了! 一把抓住她的肩头,狠狠道,“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如果不要,我一定杀了你!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我要你们洛家全部陪葬!我让你们全家没有一个人能够好好活着!” 黎洛怔怔地看着他,并不接受他的威胁。 乔司南的心,倏然地就凉了下去。 高高在上,从来骄傲得如神祇一般的乔司南,就这么当着所有洛城记者的面,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只差给她跪下,哀哀地开口,“黎洛,把孩子生下来。我求求你,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就滚,滚得远远的,滚到国外去。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黎洛眼圈一酸,一滴泪就这么滑落了下来。 她看向乔司南,正要开口,远处就传来一阵喜极而泣的声音—— “司南,是不是黎洛怀孕了?!她在哪儿,我的长孙在哪儿?!” 是司徒娟! 黎洛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乔司南,重重往后一退,躲开他的触碰。 然后,扫了一眼众人,故意不去看乔司南眼中的哀戚,将包中的另外一张纸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上面的流产同意书几个字直接将乔司南击溃!丝毫不留余地! 他将它夺过来,握在手中! 捏碎! 然后,长臂一撑,狠狠将她抵在墙角—— 呼呼地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惹疯了的野兽,声音里都是悲鸣的叫嚣—— “黎洛,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是不是人?!他是活的,你感觉不到吗?你把他生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有胎动,等再晚些时候,他会笑,会叫,会哭!他会叫你妈妈了!会叫你妈妈,你知道吗?他会叫妈妈!全世界,你是他独一无二,最重要的人!你凭什么放弃他,凭什么?!” 黎洛牵唇一笑,满眼的骄傲,“你,不配让我给你生孩子!” 司徒娟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厥了过去! 记者们对着他们一顿猛拍! 医生护士匆匆赶到! 乔司南抬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黎洛,你不是人!你没有心!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一念之间! 一切,拜这个女人所赐! 他的生气,他的鲜活,他的心跳,全部被抽走! 医生匆匆赶到,见到这个阵仗,立刻上前想要将乔司南拉开。 可他的手坚硬如铁,怎么也撼动不来! 最后还是护士一个激灵,上前直接狠狠摁在了乔司南的脖颈之上! 他身子一软,整个人失去意识—— 闭眼之前,却还在喃喃—— “你怎么舍得?怎么下得去手?!你舍得吗......” 黎洛面如死灰,怔怔地靠在墙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或许,让他掐死自己,自己也就解脱了...... 看着医生将乔司南拖走,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医院,却再也没有了半分力气,就这样跌坐在路边,看着苍青的长空。 眼泪,滴落下来。 “你为什么哭?”< 旁边一记细嫩的声音打断黎洛的思绪,她侧脸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就站在自己旁边,他的脸上,也有泪痕。 黎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原来自己哭了。 她笑了笑,将自己的唇角轻轻拉开,告诉自己要微笑。 小男孩胖胖的手在她的脸上擦了擦,他自己都带着哭腔,却还在安慰黎洛,“别哭了。但是也别笑了,真的,比哭还难看。” 黎洛:“......” “对不起,”远处一个美丽的少妇匆匆跑来,将小孩子牵了过去,“我孩子的小猫咪刚才被车子撞了,送到医院没有抢救回来。” 黎洛一怔,看着那个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故作坚强的孩子,心口狠狠一抽。 她抬手,摸了摸小孩子的脸,“你的小猫咪,叫什么名字?” “它叫花花。” 小孩子提及自己的宠物,哭得更加伤心。 黎洛笑着擦掉他脸上的泪,“别哭了,阿姨给你一个花花,好不好?” 男孩看着她,脸上表情严肃,“全世界只有一个花花。” 就像小王子只有一朵玫瑰一样,他也只有一个花花。 黎洛轻柔一笑,拉过小男孩的软软胖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里,也有一个花花,我保证,你几个月之后再来这里,就会看到。好不好?” 几分钟后,小男孩恋恋不舍,又将信将疑地看着黎洛的肚子,走了。 黎洛突然又想笑。 她站起身,擦掉自己眼角的泪。 又抚上自己的小腹。 花花? 真是个好名字。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可她又突然有点后悔。 如果是个男孩,叫花花的话,到了当爷爷的年纪,别人岂不是会笑话他? 想起刚才那个小孩的破涕为笑,还跟她对掌发誓的模样。 她突然又觉得,叫花花或许不错。 乔花花?黎花花? 嗯,是黎花花...... 原本应该天真可爱如小小安琪儿一般的孩子,在乔家却被人看成工具! 去争夺遗产的工具!有各种用途的工具! 只可惜,他们太不了解她黎洛了。 她黎洛是筹码,是洛凡诗的筹码。她的母亲生下她,只是为了威胁某个人。 而这个威胁,还失败了。 这让她成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筹码。 所以她的孩子,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任何人的筹码,不会是任何人的工具。 ta只会是一个孩子,一个幸福快乐地成长着的孩子。 不管她何时成为母亲,也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这都是她黎洛会给自己孩子的童年! 这个决定,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她不会告诉乔司南,那张流产同意书自己签了许久,却没有下定决心去做。 这个选择,她不知道对错,但她,亦是不后悔! 缓缓地,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 街灯昏黄,黎洛抚着自己的肚子,唱起小时候外婆唱给自己的歌——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她的,和孩子的。 合二为一,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 翌日。</p 机场。 迎来送往的地方。 乔司南驾着墨镜,依旧是身姿挺拔,从容俊雅。 仿佛昨日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广播里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 旁边的女子起身,拉过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应了一声,没有再回头。 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洛城见过那个曾经高高在上,长相邪魅无双的乔大少。 有人说,他出国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也有人说,他整容留在了国内,继续潜伏在乔氏。 还有人说,他吸毒死掉了..... 因为这一天的头版头条,是司徒娟将乔氏的百分之十五股份悉数捐给了慈善机构!所以他们猜测,乔司南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吸毒?死掉? 黎洛看着报纸上的猜测,心口狠狠一窒。 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吸毒死掉? 这些记者,为了钱就知道乱写!她胡乱将报纸扔掉,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工作室的门,却在此刻被人推开。 秘书送进一封信给她。 是乔司南寄来的。 里面,是他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ps:大更,各位小主还喜欢吗?下章就是三年后,么么~ 三年后洛城 “我们走吧。” 孽也,障也。 黎洛看着乔蓉远去的雍容身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也对。 谁能原谅一个在那样时刻离开乔家,又不要曾孙的刽子手? 她黎洛......,跟乔家早就没有半分瓜葛了。 从前的错误,亦是不会再犯! 包中的手机倏然响起,她接起,那边便传来年舒威胁的声音—— “黎洛,你赶紧的给我来!不然我就告诉全洛城你是同性恋!你只喜欢我!” “......”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 无论再怎么逃离,终究是要回到这滚滚红尘中来的。 黎洛坐在出租车上,年舒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给老娘记住,我的十六字方针——” “......” 黎洛只觉头痛,不等年舒再开口,已经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年舒的十六字方针——不疾不徐,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不远不近。 这三年来,她明里暗里强迫黎洛相亲数次,这十六字方针就是她给出来的。 听得黎洛耳朵都起了茧子,她却一次都没有去过。 可这一次,却不去不行了。 因为年舒买通了那个餐厅的服务生,随时要报告她的动向。 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却看见前面的司机脸色有些惊恐。 这才想起自己在出门之前好好拾掇自己了一番—— 依旧是血盆大口媒婆痣,头上的假发颜色多得像彩虹糖。 没办法,这是被年舒逼的。 黎洛想了想,突然有些好笑。上一次这样打扮,还是在三年前,那一天乔司南突然掀开她的被子...... 乔司南? 心口,突然一拧。 回忆如鬼魅,总是如影随形,如细小的刺,钻进她的脑海。 可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再想了。 十几分钟后,她就到了年舒的咖啡馆,按照她说的桌号坐了下去。 服务员看着她以后,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黎洛知道自己要的效果有了。 气定神闲地坐下,点了一杯最烈的酒给自己,然后拿出包里打火机和香烟,放在手边。只等那位相亲的对象一出场,她就速战速决,直接将对方咔嚓掉。 本来不想这样,可年舒的频率她实在快要受不住了,这几年她是软硬兼施,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一心想要帮黎洛寻找第二春,却还是没能将她给嫁出去。 黎洛被逼得没办法,只能来一招釜底抽薪,不然她和年舒谁都不好过。 她还在发呆,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磁浓温润的声音—— “黎小姐?” 黎洛回神,旋即拍桌而起,按照自己设想地那样将腿往椅子上一搭,然后看向对方,学着脑子里年舒的模样大嗓门地开口—— “谁是黎小姐,我是你黎大......爷......” 她的声音就像吹响的号角,从慷慨激昂到有气无力,最后还拖出一串难听的尾音。 这个男人,她认识。 而且,岂止是认识.......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餐厅镜子里映出的那个衣着得体的男子,和那个五颜六色的像复活节彩蛋一样的自己。 开始介意起了周遭人的打量。 如果有个地缝。 她想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钻! 沉默,如这夏夜闷闷的长风,满天满地席卷着他们,将黎洛裹得有些透不过气...... 订婚宴 面前的男子穿着咖色衬衫,笔挺的西装裤,英俊挺拔,面容俊美无俦。 可黎洛却找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南医生。” 年舒说今天相亲的对象是一个医生,为什么她就没想到很有可能会是南铮?妲! 真是...... “黎小姐。黎洛。二十七岁,与人合伙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工作室。家庭背景良好,云英未嫁,脾气温婉,性格娴淑。这是对方告诉我的资料。窀” 南铮话语里面带着没能藏住的笑意,他双手抱胸,看着黎洛,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 黎洛有些讪讪然地放下自己的脚,将头上大假发扯了下来,“实在对不起,我是被迫相亲的。” 南铮绅士地一笑,修长的手臂一伸,将黎洛摁在座位上,“既然来了,不如喝一杯?” “.....让你见笑了。” 南铮是她曾经的主治医生,两个人谈得来,算是半个朋友。 却没想到会在这样尴尬的场合见面。 南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然后用温润的嗓音缓缓开口,“南铮,30岁。医生,无不良嗜好,家世良好,脾气温和。长相.....,我觉得应该还行。” “......” “怎么样?黎小姐,对今天的相亲对象还满意吗?” 黎洛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水杯,“南医生,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是认真的,考虑一下。” 南铮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狭长温润的眸子里全是认真二字。 “......” 黎洛有些呆怔,却也很清醒。 无论自己今后的路是否要与人一起走,她都不会跟一个知道自己过去的人在一起。 这是底线,亦是原则。 起身,拿出一张钞票放在桌上,“南医生,我说过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说罢转身便走。 留下南铮一人留在原地,嘴角渐渐勾起玩味的笑,深邃的眸子有微光露出。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乔氏。 洛锦书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转身便看到了乔正芸和几位高管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他挑眉,淡淡开口。 却已经是挥斥方遒的王者之姿,身上再无那个清隽的钢琴家的影子了。 乔正芸看着他,“最近我们的项目都被挡了回来,银行全部拒绝贷款给我们。” 乔氏和银行的合作素来良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只能去查。 洛锦书点燃一根烟,放在唇边吞吐良久,直到烟头快要烫到手指,也没有开口再说话。 室内,静谧得让人不敢轻易开口。 乔正芸站得离他不远不近,她想说一句不要抽那么多烟,却也知道是徒劳。 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 她还是没能捂暖那颗心。 哪怕这里是乔氏,哪怕她才是真正的乔家大小姐。 却也...... 过了许久,她听到自己缓缓开口,“我会约a银行的行长吃饭,问问看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说罢,她看着洛锦书,不肯放过那张刀刻般的俊颜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要知道a行行长可是全洛城出了名的急色.鬼。 可她这一次,依旧是失望了。 洛锦书听完只是优雅地弯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地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看着她,“辛苦你了,正芸。” 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p果不是他手上那块价值几百万的名表提醒着她,黎洛会以为那依旧是在路灯下等着自己放学的少年。 她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相逢陌路,也不过如此。 洛锦书却在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洛洛......” “有事吗?” 黎洛干脆站好,从他手中把手臂抽了出来。 “我听朋友说,今晚看到你在餐厅相亲?” “是啊,”黎洛先是一愣,随即大方承认,“有问题吗?” “不准你去。” “......你有什么资格?” 她依旧对他剑拔弩张,就像三年来他每一次找到她的时候一样。 包括她大着肚子的时候,他依旧也不肯放弃。 只可惜...... 物是人非。 怎么都是回不去了。 有个法语单词,叫agoni,发音是爱过你,却是痛苦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此刻洛锦书能拥有的全部了。 其余的,早已被时间沙漏掉,什么都不再剩下。 她怨他,却又不能完全地怨。 这种感觉实在折磨,黎洛已经不想去想。 而至于为什么怨恨洛锦书,她自己也想不清楚。 看着小刺猬一样的黎洛,他无奈,“对方是什么人?” “总之比你好就够了。” 手中的电话响起,黎洛看着那个号码,心口倏然地一紧,警觉地看了一眼洛锦书,“我回家了,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地上楼,一点余地都不愿意再留。 独留下洛锦书一人,站在昏暗的街灯之下,许久不曾回神。 而远处的街口,却有一扇车窗缓缓合上。车内的男子收回视线,轻轻合上眼睑,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轻敲了敲,过了许久,才开口,“走吧。” ...... 城北别墅。 去年新开的楼盘,在洛城可谓炙手可热。 新贵们一般都选择居住在此。 黑色加长房车如暗夜里的魅影一样悄然停在了最大的那栋别墅门口。 门童上前打开车门,“少爷。” 男人笔直有力的双腿从车内走出,沿着别墅门前的汉白玉大路走进这栋白色的纯欧式别墅,看见大厅内那个正在浇花的雍容女人。 司徒娟旋身,含笑而慈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司南,你回来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黎小姐,香根鸢尾,”秘书sunny捧着一大束花进了黎洛的办公室,“刚刚从荷兰空运过来的,上面还挂着水珠。真是奢侈。” 她并没有离开工作室去跟着洛锦书,而是选择留下来帮助黎洛。 黎洛从一堆设计书里面抬首,看着sunny手上的那束花,“丢掉。” “......”,sunny做出惋惜的样子,却还是将那束花拿了出去,临走前将卡片放在了黎洛桌上,“这次好像不是那些人送来的。” 那些人,自然指的是黎洛不喜欢的人。 她目光稍稍移了移,落在卡片的落款上—— 南铮。 怎么是他? 手边的电话已经响起,电话彼端是南铮温和的声音,“花还喜欢吗?” “这话我想你应该问我门外的垃圾桶。” 南铮笑了笑,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笑声透过话筒,钻入黎洛耳朵里,“看来我明天应该换一种花?” 伸手不打笑脸人,黎洛也笑了出声,“不必破费了。等我有空,好好请你吃顿饭,算是答谢,如何?” “情侣之间的吃饭吗?” “朋友之间。” “看来我还得再努力,”南铮的声音轻易就让人如沐春风,和他的人一样,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给人干干净净,清清隽隽的感觉。 这样的男人可谓居家良品。 “晚上一起吃饭如何?孤家寡人,实在不适合回家吃泡面了,”他又道,“昨晚你在餐厅那样丢下我,我可真是成了餐厅里的焦点人物了。” 黎洛扫了一眼桌上的工作安排,“好。” 昨晚是她太过冲动让南铮难堪了,请他吃个饭,当是赔礼道歉也好。 办公室的门被再度敲开,sunny拿进一叠资料,“黎小姐,我们的钢琴师今早把手给伤了,接下来的几个庆典,恐怕得要你亲自出马了。” 黎洛翻了翻那些资料,“没问题。” “这个,”sunny抽出其中一份,放在黎洛手中,“前几天刚刚接到的一个单子,今年来规模最大的订婚宴,上面是新娘要求的曲目,您好好看看。” “好。” 黎洛应了下来,看到准新娘的名字,“这名字还蛮可爱的。” 只是新郎的名字,怎么只有一个英文?这是不是显得太不正式了一点? 她手指在那个名字上划了划,“你们怎么打了新郎的英文名字,这也太不尊重了。” “准新郎我们没见过,人家准新娘只给了这个名字,”sunny耸了耸肩然后拍了拍黎洛的肩膀,“好好准备,人家准新娘对我们前期的准备非常满意,已经签好了合同让我们准备她的婚礼,三百万等着我们去赚!” 还真是大手笔! 黎洛笑了笑,显得驾轻就熟,“如果不是周末的话,这件事就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 sunny一怔,想起黎洛的周末都是会被占用的,理解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周末,谁都知道你的周末概不外借。” “理解万岁!”,黎洛呼了一口气,起身合上手中的文件,难得一展笑颜,又信心满满地开口,“保证完满完成任务!” ps:看来乔花花的粉丝不少。o(n_n)o~么么~,谢谢大家的月票和花花,你们就是我的动力,么么~,8号加更哈。 订婚宴(二)+乔少回归 周四。 黎洛握着订婚典礼的策划书,看着手下的人忙进忙出地将整个婚宴大厅布置得美轮美奂,忍不住轻轻松了一口气。 sunny耳提面命地要她好好准备,说这个大客户开罪不得窀。 身边的水晶镜面折射出黎洛此刻的打扮——黄色的抹胸小礼服,华伦天奴的最新款,头发被挽成了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亦是一丝不苟的妆容,整个人甜美清新,看起来跟刚出校园的小姑娘也没差多少妲。 应该符合客人的要求了。 “黎小姐,快要开始了,请您入坐。” 黎洛将策划书放回原处,款款落座在舞台中央那一台巨大的斯坦威钢琴前,手指放在黑白的琴键之上。 订婚宴的曲子她练习过无数次,绝对不会出错。 门外有许多记者在候着这一次的订婚宴开场,皆架起机器,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她忍不住想起刚才听到的信息—— 女方叫南楠,二十三岁,州长家最小的千金,洛城有名的刑侦专家。 而男方,则是q’s集团的那个神秘ceo。 最近新闻里有太多关于他的猜测,让黎洛想不好奇都难。 司仪拿起话筒,“请大家安静,订婚宴马上开始!” 全场的灯光瞬间暗了下去,如梦如幻的水晶灯旋转着发出柔和的光。 司仪给了黎洛一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下一瞬,行云流水的钢琴声响起,随着厅内的灯光一起,飞舞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指尖在黑白键上飞快地翻转,音符如流水一样行云而出,黎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化作起起伏伏的音调,如温润的风一样,吹进人们的耳朵里。 她在用音乐,讲一个温暖的爱情故事。 、 宴会厅的门,也终于被人推开。 原本应该安静的人群却陡然发出一声惊呼,全是震惊的味道! “乔大少!” 黎洛手一顿,如被点穴一样愣在原地,指尖触碰到的最后一个音节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音。 她有了片刻的失聪,尔后顺着人群的声音往自己的侧面看去—— 一身手工西装被男人穿得挺括有型,浓密的黑发短削地贴在额头,如神祇一样精致立体的五官,以及那依旧凉薄的唇瓣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个人的权势已经让他再度成为了舆/论的宠儿,成为了人们追捧的洛城新贵。 而他眼中的那些不羁和张扬,经过三年的沉淀,也已经完全被沉稳与冷毅所取代。 他的身边......应该是他的准新娘吧? 纯白曼妙的小礼服勾勒出她的姣好身材,而头顶的那顶小钻冠更是衬得她俏丽甜美得如小公主一样。 黎洛记得策划书上新娘的名字——南楠。 原来人如其名,真的很可爱,很甜美。 原来准新郎是他,原来q’s的ceo是他,原来.....那个人洛城金融界地震的人,就是他—— eric,乔司南! 他在镁光灯之下,带着他的未婚妻,款款朝舞台走来。 身披容华万千,眸中皆是笑意。 “请问您真的是q’s的ceo吗?” “当然,”乔司南深邃的眸子笑得迷魅非常,目光中皆是笃定,却又带着一丝欲语还休的神秘。 轻易地,就能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请问你您对q’s未来的发展有什么规划吗?”记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立刻上前追问。 “请问您是何时回国的?” “请问你对乔氏目前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请问您......” 乔司南眉目清淡,丝毫没有不耐,几乎不做任何思索,“请大家拭目以待。不过今天是我的订婚宴,大家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留一点浪漫的空间,不要提这么公事化的问题?不然我怕我的未婚妻不高兴。” 说罢看了身边的南楠一眼,满目都是宠溺的味道。 换作以前的乔司南,只怕会说关你们屁事给小爷滚蛋。 可今天的乔司南,却已经学会了虚与委蛇,任凭谁都不好不给面子。 他果然.....是不一样了。 黎洛垂眸,看着琴键上自己那微微颤抖着的双手,说不出话来。 “当然,当然。” 记者们纷纷退开,临走不忘恭维一句,“乔大少和南小姐真是般配极了。” “谢谢。” 乔司南清隽道谢,然后牵着南楠的手,往台上走去。 看着愣愣的黎洛,他的目光仅仅是扫了她一眼,没有惊讶,也没有欢喜。 什么都没有。 黎洛张了张唇,却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仪看着她,小声提醒,“黎小姐......” 显然记者也发现了她。 前妻给前夫的订婚宴伴奏?!这又可以成为明日的头条! 记者飞快开口,“乔先生,请问在国外这几年,都是南小姐陪在你身边的吗?” 乔司南扬起浅笑,“她是我的angel。” 记者理会他话中的意思,立刻打蛇随上棍,“南小姐能在关键时刻不离不弃,十分难得。” 南楠娇俏一笑,“过奖了。” 她的目光瞥向宴会厅的门口,看着那边进来的人落座。 “记得乔大少落难的时候,可是有人弃您而去,您此番回来,可会报复她?” 这个问题很没水平。 却直接问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黎洛看到乔司南的目光骤然凉了好几度,他毫无预兆地转头,看着钢琴旁边的黎洛,“你们说的可是黎小姐?” 他眼神里的荒芜和凉薄,让她有些发颤。 “是。” “大难临头各自分飞,这个是人之常情,我不怪她,这件事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提,不然我的未婚妻会不高兴。” 他三句话不离南楠,惹得场内的女人们羡红了眼。 乔司南转头,讳莫如深地勾了勾唇角,依旧是邪魅无双,能轻易夺走人的呼吸。 黎洛全身僵冷,任凭所有人的嘲讽目光直直地栽在她身上,如万箭齐发。 穿心。 “请开始吧,”南楠提醒着司仪。 司仪回神,“黎小姐。” 黎洛坐在原地,双手颤抖得根本不受控,眼前的黑白键变成了影影重重的鬼魅,呼啸而来,扼住她的喉口—— “对不起!” 她猛地起身,掀翻了身后的琴凳,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然后折身,匆匆跑出宴会厅! 可身后,已经跟来了一群记者! 他们一股脑地冲向黎洛,在宴厅门口堵住了她! “请问黎小姐是不是后悔了?” “黎小姐,大少只是订婚,你会不会想要将他抢回来?” “让开!”黎洛挥手,“滚!” “黎小姐,请问你刚才弹琴,是为了祝福大少,还是为了搏回他的注意?” “黎小.....” “我说了,滚!”黎洛狠狠吼出一句,冷冷出声,“你们三年前怎么报道他的?如今又成了乔大少了?你们这些拜高踩低的人,有什么资格来采访我?!” 手一挥,就将记者手中的话筒挥到了地上。 摔成了两截! “原来是个泼妇!”,记者恼羞成怒,也开始出言不逊。 < 黎洛拼命推开她们,躲进一旁给化妆师准备的休息室,才摆脱了那些记者。 双腿一软,就这么愣愣地跌坐了下去。 隔壁宴厅内,掌声不绝于耳,祝福的话语一浪高过一浪.......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咬出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三年,三年的时光。 别人以为她的风生水起,其实不过是死水微漾。 心里,早就荒芜成了一片原野,没有春风,没有雨露。 她以为她忘记了所有,可记忆却总是能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致命地一击,心脏被回忆挤得无路可退,里面的血液被一点点地挤了出来。 那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感,又慢慢地传遍她的全身...... 手,重重地握住自己的衣摆,她蜷缩成一团,冷汗涔涔地抚着自己的小腹...... 原来.......最痛苦的时候,不是当初,也不是那时。 而是.......现在。 化妆室的门被猛然推开,南铮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站定,他弯下腰,将黎洛搂在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背,“黎洛,没事了,放松......,放松一些.......” “南铮,带走我。求求你......” 她抓住他的衣摆。 “好。” 有力的臂膀将她从地上抱起,步伐稳健地将她带出了休息室。 “黎小姐。” 宴会厅的门被人匆匆推开,工作室的所有员工都站在黎洛面前,“我们被赶出来了,乔大少说,我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工作室,策划出来的订婚宴他不满意!” “......” 黎洛虚浮的靠在南铮怀里,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看着她,又看了看宴会厅里面,“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从长计议。” 然后抱着黎洛匆匆离开。 他们身后,却有一道目光,如魅影一样,阴鸷地随即而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燠热。 面前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吸引着黎洛走了过去。 镜子里蓝天碧草,白云微风。 一家三口坐在草坪上,小小婴儿在父母怀里撒娇。 洛凡诗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十分耐心地哄着怀中的小女孩。 黎洛想要绕过去,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走不动一步路。 最后,画面一转,洛凡诗的脸变成了她自己的。 而男人,也变成了乔司南。 他将那个婴儿高高举起,然后—— 镜子砰地一声碎裂,碎片如利刃,直接插.入黎洛心脏。 血,铺天盖地而来—— 黎洛瞬间尖叫着从床上坐起—— 房门被猛地推开来。 年舒跑进来,一把将她抱住,“洛洛 黎洛冷汗涔涔地扭开床头的灯,“舒舒......” “又做噩梦了?!”,年舒拿过床头的湿巾递到黎洛手里,“擦擦汗。” 黎洛应了一声,扭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声音黯哑,“周末有空吗?我想去c市你妈那里看花花。” 年舒一怔,“有空,但是......,乔司南回来了,你真的不打算把花花的存在告诉他吗?” “我跟他还有什么关系吗?” 一句话,道破了他们不可能存在的未来。 自然,花花的事也没有任何必要让他知道了,而且告诉他,那司徒娟势必也会知道。 到时候......,亦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p 年舒想了想,依旧是点头,“不过我也要让我妈小心点,免得别人问起的时候......” “一定要保密,帮我谢谢阿姨,”黎洛带着愧疚,也带着感激,“等时候到了,我们就离开洛城。” 乔司南回来了,谁都不敢保证这件事会不会被他察觉。 远远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这段时间......,自己也只能小心为上,能不去年舒母亲那里,就尽量少去。 “谢什么啊,真是。” 年舒起身,将门合上,“你早点睡吧,明早还去上班吗?” “去,怎么不去?” 那么大一家子员工还有两个合伙人等着她,焉能不去上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又是周一。 繁华的cdb中心车水马龙,黎洛端着咖啡站在窗边,听着身后的员工的报告—— “黎小姐,上个星期的订婚宴搞砸了,对方要求赔偿。” “多少钱?” 意料之中的事,她并不惊讶,只是放下咖啡杯,转身回去就要签字。 “五千万。” “.....怎么会这么多?!” 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事了!更何况她现在连五千块都拿不出来! “是这样的,南小姐之前已经和我们签订过合同,订婚宴是两百万,婚礼是三百万。如果因为我们的原因造成失误,我们要付十倍的赔偿。” sunny素来沉稳的声音也已经开始有些不稳,“黎小姐,怎么办?” 五千万? 把这个工作室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她要拿什么去赔这个违约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搅着黎洛心烦意乱。 哪有五千万给人家? 之前员工肯定是着急要这单大生意,也没有想过会搞砸,所以才会签这样的合同过来。 可谁曾想......这一次的客户居然是乔司南?! 若是知道,只怕再大的生意她们也不会接吧? 黎洛苦笑了一下,将那纸合同拿过来攥在手中,“我先找人看看,其余的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sunny应了一声,带着其他员工出去了,为黎洛留下安静的思考空间。 黎洛重新落座,将那份合同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其实不用,也能够知道合同绝对不会有破绽的,根本找不出什么转圜的余地。 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她轻轻合眼,自己揉了揉头的两边,然后便听见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打开。 居然是洛锦书。 黎洛没想到这么繁忙的周一会看到他。 只不过为了什么事,黎洛也能猜到几分。 只见他拉开椅子坐在她面前,径直开口,“见过他了?” 黎洛下意识地将桌上那份合同用其他的纸掩盖住,“看来你也见过了。” “听说,你把他的订婚宴搞砸了?”,他挑眉。 “难道他订婚没成功吗?我可是看到这几日的报刊杂志上,都是关于他未婚妻的报道。” 媒体的走向永远是拜高踩低。哪怕那位南楠小姐花钱如流水,可以一天之内花掉一个亿,也没有人说她不好。 满纸都是乔大少对她的宠溺。 全洛城,谁不知道? 洛锦书穿着深蓝色的纯棉衬衫,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我想乔氏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所有阻力,我知道来源了。” 黎洛顿了顿,“他想要回乔氏,无可厚非。那本来就是他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确定跟你没关系?”,洛锦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确定,你的工作室以后在洛城还会有生意做?” 黎洛被他说得有些无言,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大不了我回去做我的设计,没什么了不起。” “有这么糟糕吗?”洛锦书清隽一笑,端起她没有喝完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丝毫不介意黎洛的轻轻蹙眉,“我护着你,好不好?” “自然不好,”黎洛毫不客气地将咖啡杯拿回来,“你能护我到什么时候?需要你护着的人,是正芸。” 又是正芸。 洛锦书有些气馁。 每一次见面,他们的话题都会以正芸为结束点。 没有一次例外。 黎洛起身,拿起架子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收手吧?乔氏本来就是他的。” 洛锦书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 后面这一句有些伤人,但是黎洛没有说出来。 所谓强强相斗,必定会有一伤。 对谁都不利。 洛锦书抬眸看着她,眸中淬毒了一样,“你以为,在你经历过那样的伤害以后,我还会放过他?我就是要和他斗到底,又如何?” “......” 黎洛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转身走出了工作室,交代sunny,“我有事出去一趟。” 伤害? 或许是。 不过那也是她自己选的路,怨不得任何人。更何况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再多的伤害,或许也应该忘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q’s大楼。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 南楠端着一杯红酒,懒懒地蜷缩在沙发上,“乔司南,我又花了你六千万。”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五官冷峻,白衬衫,黑西装的打扮永远能够衬出他工作的时候有多么迷人。 闻言,乔司南连头也没抬,“随便花。想买什么就去买,不用省着。” 南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有些意兴阑珊地看着前面桌上的那堆奢侈品,心里戚戚然。 这个男人,到底要花他多少钱,他才会心痛?这几天她花了接近两亿,他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她放下酒杯,“我要出门去。继续花。” “没问题,让司机送你去。” 他依旧埋首于文件中,头也不抬。 南楠哼哧了两声,“你妈叫我们晚上回家吃饭,去吗?” “你安排就好。” 他永远随意,在这种柴米油盐的细节上不会发表任何问题,一副随她安排的样子。 南楠开口想要再说点什么,可到底也觉得有些无趣,踩着脚下的平底人字拖走了。 ....... “你找南小姐?她刚走,”q’s前台的秘书推了推眼镜。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在吗?”,黎洛有些气馁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个.....不好说,她不在这里工作的,”秘书看着她,“而且见南小姐,需要预约。” “......” 哪里等得起? 工作室原来的好几张大单都被撤销了,员工们全部闲置了起来。 她们跟着黎洛打拼了三年,为了她们,黎洛也得想想办法。 眼尖地看到乔司南的秘书amy在电梯口,她立刻追了上去—— “amy!” amy回头,看见黎洛,眼神冷冷的。 “请问乔司南在吗?” “不在!”,amy毫不客气地看着她,“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吗?前任老板娘。” 她把前任两个字咬得很重,因为忘不掉自己老板三年前是怎么求着她不要离开的。 但是她还是走了。 这种女人...... amy微微一哼。 黎洛看清她眼中的轻蔑,却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发作,唯有忍字当头,才能解决问题。 “他是不是在楼上?我直接去找他。” amy有些无语地看着黎洛,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黑框眼镜,“你真要找我们乔总?” “自然。请问他在哪一楼?是顶楼吗?” “我这个人比较健忘,乔总好像在健身房还是在打室内高尔夫。至于在哪一层,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一层一层,慢慢找吧!”,amy摁下电梯,又故意挡在黎洛面前不让她看到密码,“忘了告诉你,q’s所有的电梯都是有密码的,你只有爬楼咯——” 说罢,她还十分“好心地”指了指楼梯,“再见。哦,不对,是再也不见!别让我再看到你!” 电梯门叮地一声合上。 黎洛看着那个密码键盘,无奈只能转身打算离开。 可手中的电话响起,她立马接了。 那边是工作室的另外一个合伙人,对方带着哭腔问她那五千万的赔偿要怎么办。 黎洛咬牙,转身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夏日的天,已经是热得人都要脱层皮,楼梯间自然是没有空调的。 等她一层一层地找,一层一层地爬上顶楼,身上早已被汗透。 小腹,也更加地痛了。 amy完全没想到会再次见到黎洛,可态度依旧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冷哼一声,“乔总刚才出门去了,你可以走了。” “......” 黎洛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也有些来了脾气,干脆坐到总裁办公室外面的休息区内,“我等他来,等到他回来为止。” “那你慢慢等,不需要我来招待你吧?” “客气了。完全不需要。” amy冷笑一声,走了。 黎洛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休息区内,干等着。 环顾四周,无处不是精致和奢华,比乔氏的办公室还要大上许多。 看来乔司南的确发展得不错。 目光停留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自己还真是够狼狈的。 衬衫早就已经被汗透了,黏黏地粘在她身上,高跟鞋把脚上磨破了皮,连丝袜都勾破了,脸上的妆糊得一塌糊涂。 真是一点谈判的气势都没有。 可是,她不得不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班。 总裁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依旧是英俊的五官,轮廓立体的脸,黑西装,白衬衫。 男人颀长的身躯在看到她之后微微一顿,却很快别开目光,眼神凌厉深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谁准你把闲杂人等放进来的?万一丢了资料,你担当得起吗?” amy嗫嚅着,“乔总......” “你也别吓她,q’s的资料哪有那么容易丢?而且我是个外行,根本看不懂。” 黎洛在他面前站定,“乔总,有空谈谈吗?关于你订婚宴的事,我真的很抱.......” “你是谁?” 乔司南眼角垂落,自上而下地看着她,视线终于停留在她脸上。 黎洛在他的眸瞳里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自己。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是乔司南,可是,跟以前的那个乔司南,已经不同了。 以前的乔司南再乖戾,总也会留有余地。 而他却直接问,你是谁? 双拳,悄然握紧,“乔总,给我五分钟,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这关乎到我们工作室的生存,我......” “与我何干?”,他语气淡然,淡漠地别开头,“下班了,走吧。” amy连忙摁下电梯,挡住黎洛。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司南在自己面前消失。 空气之中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却不再是他以前抽的那种牌子了。 而他和她,也早已万水千山,不复从前。 黎洛有些讶然自己为什么会将他身上的烟草味记得那么清楚。 有些看起来不起眼的细节,总是会藏在回忆的深处,时不时就蹦出来,将她打个措手不及。 amy冷哼了一声,“拜托你赶紧走,我们下班了。” 下班? 黎洛惊觉回神,脚步凌乱地追了上去—— 可乔司南早已不在原地。 连amy都挡住她,自己坐了电梯下去。 这意味着二十七楼,她又得走下去。 黎洛有些懊恼,却不得不忍住腿部的酸颤往楼梯口走去。 还没走两楼,楼梯里面的灯却已经全部熄灭了! 这是下班时间! 黎洛看着楼道里绿幽幽的应急指示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 脊背上窜起一股子凉意,她忍着头皮的发麻加快脚步往楼下走去。 每一个台阶对她脚上那双十寸的高跟鞋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走到最后一楼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可是,却不敢听。 q’s大楼的门快要合上,她咬了咬牙,拖着快要断掉的双腿,“等一等!” 终于,在最后一刻冲了出去。 可外面雨势滔天,激烈得如瓢泼,很快模糊了她的双眼,黎洛脚下一滑,就这么啪地一声摔了下去—— 脚踝处立刻传来一阵刺痛。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淋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面前一辆车就这么呼啸而过,溅了她一身泥水,手一软,又这么重重地跌了下去,前额碰到地上,发出咚地一声,痛得她眼冒金星,很快便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可马路上车来车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此刻的困境。 亦是不会有陌生人来帮她。 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站起,从地上捞起自己的包,靠在一旁的电线杆喘着气,伸手要去拦车。 下班高峰期,哪里有车? 前方的红灯亮起,一阵轰鸣自远处而来。 限量版的新款酒红色玛莎拉蒂,从乔氏底楼的车库开出,停在了十字路口。 也停在了她面前。 三叉戟的车标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从乔氏出来的车子,又是这个牌子这个颜色,除了乔司南,不会是旁人。 黎洛颤抖着唇,看着车窗那个轮廓分明的剪影。 是他吧? 一定是了。 同一时间,乔司南侧脸,深邃的凤眸对上了雨中的黎洛—— ps:今天是10月8号。去年的这天,我在乐文注册了图咖咖的笔名,开始连载叶大叔和凌菲的故事。一年了,三百六十五天,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各种支持和爱护。咖咖会坚持,会努力下去,一直陪着你们。爱大家。么么~祝“图咖咖”一周岁生日快乐,希望以后的两周岁,三周岁,四周岁,每一个生日都可以和大家一起过!爱你们! 叶大叔和凌菲的故事http://novel./a/757420/《闪婚老公别霸道》,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哈,各种萌萌哒哦! 后悔离开他了吗? 同一时间,乔司南侧脸,深邃的凤眸对上了雨中的黎洛—— 她那样狼狈,手掌和膝盖都擦出了血,可怜兮兮的眼神,像一只被主人丢弃在了路边的小狗。 她好像......在颤抖妲。 是了,她在颤抖,他看得十分真切窀。 黎洛靠在电线杆上,全身都在抖,手在痛,膝盖在痛,脚在痛,小腹,也在痛。 可所有的痛加起来,好像都没有现在的心口那样难受。 她狼狈至此,他却隔着闭合的车窗,冷冷地看着她。 眼圈,不觉就有点红了。 像是委屈,又像是......其他的杂糅情绪,混着这漫天雨势,将她的心里砸出一个又一个繁芜却又空荡的大坑。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肯先别开眼睛。 红灯,慢慢地闪烁。 最后,终于,转绿。 跑车轰鸣,轮胎极速旋转,划出优美的弧度,飞快擦出她的视线,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没有一分一秒的犹豫。 黎洛下意识往后一退,可玛莎拉蒂溅出来的泥水再度喷洒了她一身,糊了她一脸。 褐色泥浆,白色的衬衫。 她真是......像一只被遗弃的斑点狗。 黎洛身后胡乱抹掉脸上的泥浆,抬头再看,哪里还有玛莎拉蒂的影子? 她膝盖一软,就这么软趴趴地顺着电线杆往下滑去,眼泪再也不受控地滑落而出,滚烫,而绝望。 原来..... 原来他当时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袖手旁观四个字,在一个人最需要的时候,能够那么残忍地伤人。 一阵刹车声猛地在她耳畔响起,黑色的雨伞被撑在了她的头顶。 “黎洛,你怎么在这里?” 南铮从车里拿出薄毯将她包裹起来,“我送你回家。” 明明是夏夜,南铮还是开了暖气,又从车后座抽出纸巾,“先擦一擦。” “谢谢。” 简洁明快的小提琴声音从车载音响里流泻而出,总能轻易地安抚人心。 黎洛擦干脸上的水,稍稍平静了下来,“你也喜欢帕瓦尼尼?” “当然,你也是?”,南铮专心地看着眼前的路,目光依旧清润温和,“看来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之一了。” 黎洛笑了笑,没有回答,“把我放在路口能打车的地方就好。” “雨这么大,送你回家吧。” 黎洛还要坚持,却敌不过南铮的车速。 只能开口报出地址。 回到家里,他又送她上楼,“等你洗好澡,我们谈谈。” 黎洛心下猜到他要跟自己谈什么,只好照办。 洗完澡出来,桌上已经有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在等着她了。 “谢谢。” “谢什么,擅自用了你的厨房,不要介意才好。” “怎会?”黎洛捧起姜茶,小口小口地抿着。 “黎洛,”南铮拖过一张餐椅,在她面前坐下,“你今天好像很不对劲,怎么会去q’s?是因为他的关系吗?” 黎洛手一顿,“不是。” 南铮也不逼迫她,只是耐心地等着她将姜茶喝完,“黎洛,你当初离开他,能告诉我原因吗?” 黎洛一怔。 南铮知道她全部的过去,却从来没有问过她任何不能触碰的问题。 这也是一个心理医生必备的素质。 是的,南铮是她的心理医生。 当时她产后抑郁,接近崩溃,连孩子都只能放在年舒母亲那里养着,是南铮将她救了回来,才有了今天的黎洛。 她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出口,所以本能选择回避,“我不想谈。” 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真的离开了,不是吗? 而且...... 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候还真是够残忍的。 她拢了拢身上的薄毯,“我今天明白了一件事。” “说来听听,”南铮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总是能够安抚住她。 “我明白了自己以前做的事有多么残忍。雪上加霜?还是落井下石?”,她将头埋在膝盖上,“你觉得哪个词能够形容我这个坏女人?” 南铮垂眸,脸上有些冷。 最后他握了握黎洛的肩头,“后悔离开他了吗?” 后悔?黎洛一怔。 好像没有。 黎洛摇了摇头,“离开他也有离开他的原因,既然已经做了,哪里容得下我说后悔不后悔?” “好女孩。” 他给她鼓励,然后拍了拍自己挺括的肩头,“如果需要哭,不如试试我这个肩膀?” 有人在,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我今晚还没吃饭,不如我煮碗面给你吃吧?” 算是礼尚往来。 “也好,”南铮起身,“正好我也没吃饭。” 黎洛点头,从椅子上站起,“那我去煮面,你要辣的还是不辣的?” “都好。” 南铮转身,看着厨房里透出的微光,露出一个清润绵长的笑。 或许家也应该就是如此的。 耳畔陡然响起母亲的那句话——三十了,应该成个家了。 或许他不应该再等下去了。 手长脚长地坐在黎洛的单人沙发上,他显得有些局促,却依旧从容。 目光瞥到她放在茶几上的文件,眸光微微闪了闪,长臂一伸便拿了过来。 黎洛从厨房端着两碗面出来,看到的就是南铮在翻阅自己文件的样子。 “在看什么?” “遇到棘手的事了?”南铮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是啊,对方要求索赔。” 五千万,提起这件事,她就有些状态不佳。 “需要我帮忙吗?” “你能帮忙?”黎洛讶然地看着他,这才想起那天的订婚宴上,是南铮把自己带回来的。 “当然可以,南楠是我的侄女,”南铮将文件合起来,走到餐桌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两碗面,“就当是给你这碗面的酬劳,如何?” “会不会太便宜我了?” “这么好的面,我上哪儿去吃?” 他坐下来,拿起她递过来的筷子,“快吃吧。” 黎洛却是顿了,没有说话。 “怎么了?” “南楠是你的侄女?” “嗯,她是我大哥的孩子,怎么了?” “没什么,”黎洛搅着手中的那碗面,犹豫了很久,“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温润地看着她,平和俊朗。 “不要告诉任何人花花的事。” 南铮一怔,旋即点头,“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明天再煮面给我吃。” 黎洛愣了愣,“好。” 面条热气氤氲,驱散了她在外面染的寒冷。 这三年来,她也学会了很多,比如煮面,再比如......妥协。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酒红色的跑车一个刹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p徒娟在大厅内摆弄着茶具,自从三年前乔远山去世,她便开始深居简出。 不是不喜欢应酬,只是总归经不起那些闲言碎语的折磨。而如今儿子回来了,似乎又能让她找到一些扬眉吐气的理由。 只不过一天不回乔家,她便一日也不会出门。 见到乔司南回来,她连忙起身,“张妈,去给少爷弄宵夜。” “不必,我在外面吃过了,”乔司南看着司徒娟有些僵硬的左手,“妈,今天医生打电话给我,说你没有去做复健。” “做不做有什么区别?”司徒娟抬了抬右手抚上自己的肩头。 枪伤的后遗症,就是导致她的整条左臂几乎是废掉了。 而她刻意不去做复健,就是要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总有一条要重回乔家找回真凶! 乔司南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他伸手揽过司徒娟的肩头,“妈,你乖乖听话去做复健。其余的都不要想,都交给我,好不好?” 司徒娟拍了拍他的手臂,“妈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跟我说实话。” “您说。” “我听公司的人说,今天黎洛去找你了?” 乔司南脚步一顿,唇角微微沉了沉,旋即扬起一抹薄浅的笑,“是啊,也不知道南楠怎么挑的,居然挑上了这么个婚庆公司。” 司徒娟却是一脸愤懑,“那就赶紧换一家。南州长说起来是你的准岳父,怕是知道了这件事不高兴了。” “我问问南楠的意思,”乔司南抬步往楼上走,“您早点休息。” “把妈说的话放心上。” 司徒娟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乔司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折身进屋。 南楠趴在桌上,手里拿着一叠小票,还捧着一个小计算器认认真真地趴在那里算着。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桌上夹起一张小票,乔司南口气淡淡地念到,“又花了我三千万?” 然后看着桌上的契约,“又买了一栋房子?” 南楠一把将他手里的小票拿了回来,“就喜欢花你的钱,怎么了?” 乔司南呵了一声,“随便花,无所谓。”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有所谓?”,她突然放下笔,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眼神十分严肃认真。 黑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散发着黑珍珠一样的色泽,眼睛大大的像一只迷茫的小鹿。 “让我想想。” 乔司南抿唇,浓眉微微蹙紧,颀长挺拔的身姿就这么依在桌边上,像是十分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好了吗?” 他抬手,一记暴栗敲在南楠额头上,“花着吧,我永远都不会心疼。” “......就想出这么个结果?” “当然,不然你希望我小气得不让你花么?” “呵,”南楠笑了笑,又无所谓地耸肩,“那我就继续花呗,你总是会有肉痛的那一天的,对吧?” “继续努力,”乔司南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手势,折身走出南楠的房间,“我去书房了,有事叫我。” “等等,”南楠起身,趿拉着拖鞋追了上去,“我小叔今天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可以不追究那个婚庆工作室的责任。” 乔司南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气定神闲,“你怎么说?” “我说我要问问你的意见,”她乖巧地一笑,“你说,要不要追究?” “这种事,你做主就好。” 他留下这句话,折身往书房走去。 南楠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回神,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然后就见她掏出电话,“喂,告诉那间工作室,我们的合作不会终止,是的,我要她们继续准备这次的婚礼。对,没有任何疑问,不接受任何谈判和妥协。”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三伏的天气,愈发燠热。 纵然穿着无袖的薄衫和短裙,在太阳下面稍稍走了那么一段路,也能够热得人出一身薄汗来。 黎洛走进南铮的诊所,便觉得一股子清香的凉气扑面而来,让她余热未退的心情顿时静凉了下来。 上一次来,还是一年前的事了。 如今时过境迁,怎么都好过当初。 日子,也总归那句话——永远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好,但也永远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糟。 “黎小姐,”护士见到她,愉快地跟她打招呼,“来找南医生?” “不必通知他,我在这里等他即可。” 黎洛在门外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诊所内让人觉得放松的摆设,整个人也不再觉得热了。 南铮送病人出来,看到的就是黎洛在沙发上欲睡不睡的样子。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雪纺上衣,配着白色的欧根纱短裙,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纯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睡在自己的办公室外面。 南铮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对一旁的护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折身从诊室里拿出一张薄毯,想要盖在她身上。 谁知这一动,黎洛便也醒了。 她惺忪着双眼看向南铮,“你下班了吗?” “要不要睡一会儿?”他把毯子放在她身上,“我陪着你。” “不用了,”人家都下班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在这里睡觉? 黎洛将毯子折回四方块,然后起身,抓过自己的包,“你昨天说要我请你吃面,我想还是吃饭比较正式。” 南铮有些讶然,却也很快欣然接受,“应该是我来请你。” 他与她并肩而行,走到诊所门口拉开玻璃大门,dy/first。” 不得不说他的绅士风度永远能够让女人觉得自己是个被宠爱的公主,或者女王。 黎洛从善如流地看着他,“thanks。” “请。” 还没走两步,便见到一个人匆匆而来,不小心撞到了黎洛身上,将她撞得一个踉跄。 南铮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 然后又斥责对方,“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穿着南铮诊所的蓝色粗布清洁工服装,一张脸上尽是被生活压迫出来的风霜,她看着南铮嗫嚅道,“我自行车钥匙忘拿了,回来拿一下.......” 然后转向黎洛,刚要道歉,她的脸色已经不受控地大变,语气中尽是讶然,“你,你是......” 黎洛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我记得黎小姐最喜欢的四个字是银货两讫 黎洛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清洁工连忙摆手,眼神闪烁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然后绕过他们,匆匆往诊所内跑去。 南铮看着黎洛,“有没有撞到你?窀” “哪有那么娇气?走吧,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黎洛摆了摆手,指向远处的旋转餐厅,“那里,听说是新开张的,还不错。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 旋转餐厅极尽考究,连桌布都是意大利的手工蕾.丝,纯白精致。 餐厅内巨大的水晶灯总是让人目光迷离,气氛自然上乘。 南铮将菜单递到黎洛面前,“第一次约会,应该是我来买单,对不对?” “......”,黎洛接过菜单,“朋友之间的聚餐而已,不要多想。” 南铮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 这个女人,其实内心里是一只蜗牛。 看着她很慢,可无论她再怎么慢,自己都得有足够的耐心才能将她从壳里带出来。 不然稍稍操之过急,她就又会缩回自己壳里去。 那一层壳,她自以为很坚硬的保护壳,实际上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红酒焗蜗牛可以吗?” 黎洛的声音让南铮回神。 他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那好,就这些吧。” 黎洛将菜单递回给侍者,对着南铮笑了笑,“凭经验点的,如果不好吃,请你不要戳穿我。” “呵,”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可爱。 南铮长指轻敲桌面,“放心,如果不好吃,我下次会请你吃芥末的。” “报复心这么重!”,黎洛朗声一笑,本来就是绝美的脸,配上此刻放松的容颜,成功惹来餐厅众人的侧目。 她将果汁杯举起,端到南铮面前,“to/friendship.” 跟他在一起,自己总是能完全释然地放松,这个朋友,值得交。 南铮深邃的眸子里微微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亦是举起酒杯,“友谊万岁。” 两个人浅尝则止地抿了一口,南铮放下酒杯,“让我来猜猜,是我侄女的合同搞定了,所以要请我这个朋友吃饭?” “还没,”黎洛给了他一个‘我有那么功利吗’的眼神,“不过今天对方的律师已经温和了许多,看来是有成效了。我代表我们工作室的全体美女谢谢你。” “我.....” 南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清脆的女声打断—— “小叔叔!” 南铮抬头,便看到了一身俏丽大红短裙的南楠。 黎洛握住餐巾的手一紧,下意识地垂眸,余光瞥到地上只有南楠一个人的鞋子的时候,又突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那个人不在。 “阿楠,”南铮朝她身后打量了一下,“在这里吃饭?怎么只有一个人?” “司南在那边,”南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侧,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瓶红酒,“他也看到小叔叔了,说这瓶红酒送给您。” 82年的波尔多,不算太珍贵,却也值六位数了。 “替我谢谢他,”南铮自然是知道乔司南和黎洛的关系,他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在黎洛身上一瞥,“不过我想黎洛现在应该不喜欢红酒,那太烈,她驾驭不住,对不对?” 黎洛也顺势开口,“南小姐,谢谢你的美意,我戒酒许久了。” “这样啊,”南楠似乎有些失望,却也十分懂事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祝你们用餐愉快。” 然后又深深看了南铮一眼,“小叔叔,若是要给我找小婶婶了,是不是应该要带回家给爷爷奶奶看一看?征求他们的同意?” 南铮看着她,面上古井无波,“自然是要的,你赶快去陪着你的未婚夫吧,别让人家久等,说我们南家的女儿没家教。” “......” 南楠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抱着那瓶红酒回了座位。 乔司南看着她的一脸意兴阑珊,“怎么,被拒绝了?” “是啊,我还特意说了是你送的,小叔叔也不喝。” 他垂首,将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递到南楠面前,“快吃吧,别因为别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南楠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拨拉着餐盘中间的牛排,“他们......是别人吗?一个是你前妻,而另一个,是我的......” 说到一半,她突然不说了。 “是你的什么?” 乔司南幽幽从远处收回视线,重新看着南楠,“怎么不说了?” 她喝了一口红酒,神色恹恹然,“好没意思,吃完就走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放下手中的刀叉,点了一支烟。 朦胧的细烟之中,那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谈话声和笑声慢慢地钻入他的耳朵里。 “先生,对不起,这里不能抽烟。” 服务生的话,打断了乔司南的思绪。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全场的人听清楚了。 黎洛握住刀叉的手亦是一紧。 记忆中的乔司南,遇到这种问题应该是直接回一句干你屁事千金难买小爷高兴。 可是她现在看到的,却只是乔司南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然后把剩下的烟在侍者端来的空瓷盘中掐灭。 他果然......是不一样了。 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乖戾不羁的乔大少了。 可不知为何,这样的男人,比起以前那个稍稍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人,还要让她觉得惧怕......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工作室的人不过集体只松了一天的气,结果第二天又被打回原形—— q’s的律师发话来说,他们和南楠之间的协议南小姐可以不予追究,但是机会只有一次—— 他们必须继续筹备她的婚礼,如果不满意,依旧按照以往的索赔标准进行维权。 黎洛看到对方律师送来的律师函,头大地给南铮拨了一个电话。 原本以为对方会直接取消合作,既往不咎,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前妻帮前夫筹备婚礼? 还有比这个更讽刺更糟糕的事了吗? 可南铮的电话直接关机了,秘书给她的回答是——南医生临时决定去美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了。 所谓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 怎么看,都只能她自己再次出马了。 站在q’s大楼的大厅内,她又一次,爬楼梯上了顶楼。 这一次,她绕开了所有人,直接走进了乔司南的办公室,站在了他面前。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他穿着深蓝色的亚麻衬衫,扣子解掉了两颗,露出精壮的胸膛,袖子挽到小臂处,手指修长,骨骼雅致,指甲修剪得整齐而干净。 依旧是那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只不过黎洛在他面前站了许久,也没见他抬头。 腿有些麻,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乔司南,我们谈谈。” 乔司南手一顿,在合同的最后一页落下力透纸背的签名,然后看向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一派平和,“黎小姐有事可以找我的秘书预约,她会决定你有没有资格和我直接谈判。” “.....” 黎洛只觉挫败,还想再说话,可乔司南已经起身,颀长的身影踩过地上夕阳的余晖,片刻没有停顿地经过她身边。 留下,一股子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再也不是从前他身上的味道。 黎洛顾不得细想这些,连忙追了上去,“乔司南,你给我五分钟好不好?” 他从门口的斗柜上拿起车钥匙,侧脸看她,“谈什么?” “你们的婚礼,我们策划不了!” “那就赔钱,”他很干脆。 “......” “麻烦让一下,”乔司南抬手,虚虚地点了点黎洛,“我晚上还有事,不好意思。” “我找不到南小姐,我只能......”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乔司南直接抬手将她拂开,打开办公室的门下楼。 黎洛连忙追了出去,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堪堪挤了进去—— “乔司南......” 他看着电梯里慢慢下降的数字,只当她是空气。 走进停车场,那辆玛莎拉蒂依旧停在那里。 乔司南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上车,摁下中控锁。 任凭黎洛怎么拍打他的车窗,他也只当没看到。 发动机轰鸣一声,轮胎堪堪擦过她的脚趾,酒红色的车子如一道魅影,瞬间消失不见...... 黎洛咬牙在原地气得跺脚! 可手机却又响起了。 是合伙人在问她搞定了乔司南没有。 她怎么搞定?!她是他的谁?! 陌生人都做不了,只能做仇人的人! 黎洛懊恼地挂断手机,按照媒体披露的地址去找乔司南。 她在别墅外面站了半晌,却也只看到司徒娟在院子里忙进忙出地侍弄着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哪里又有半点乔司南的影子? 有些颓然地往回走,想着还能去哪里找到他,结果手机就钻进来一条sunny的短信—— “黎小姐,乔先生在美人香,我刚才接待其他客户的时候看到他了。” “......” 美人香?他不是和那些发小都闹翻了吗?怎么会....... 黎洛来不及多想,连忙打车赶到,直奔头等舱包厢。 她忐忑地上楼,悄悄推开虚掩着的门,结果运气果然不差—— 他在那里。 只不过躺在沙发上,半合着眼眸,不知道是睡了,还是醒着。 里面此刻只有他一个人,这多少让黎洛有些放松。 她慢慢地,轻声地走上前。 包厢里放着歌,很老的歌,却被人点了反复播放键,是张信哲的《从开始到现在》——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 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 黎洛安静地立在他旁边,看着他微微翕动的鼻翼,还有浓密睫毛下的剪影,以及他覆在额头上的修长手指。 这个男人...... 三年未见,她却惊觉自己并不觉得他陌生。 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歌曲,突然放完。 乔司南睁眼,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黎洛。 他双手撑在背后起身,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像是有些头痛地看着她,“需要我让人来赶你走,你才肯走么?” 黎洛默了默,没有说话。却也没有任何要移动的意思。 乔司南也不去看她,只伸手将桌上的香槟打开。 砰地一声,打破了暂时的沉默,气泡争先恐后地从瓶子里涌出来,香气四溢。 他举起杯子,让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酒杯的水晶壁缓缓流下,然后将香槟放在她眼前,“你既然来了,我招待你一杯你便走吧。” 如同打发一个叫花子。 黎洛别开眼,小脸上全是抗拒的神色。 他倒也不面前,只自顾自地将香槟收了回去,凑到自己唇边饮了一口,自斟自饮,依旧当她不存在。 动作矜贵优雅,配上周遭的奢靡装修和头顶让人晕眩的灯光,让黎洛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这三年的时光也不过是一杯酒的光景,他依旧是他,不曾改变。 她在心里打了一个腹稿,然后缓缓开口,带着几分乞求,“乔司南,五分钟就够了,你听我说完就好了,你可以不回答,等我说完再做判断,好吗?” 乔司南唇瓣慢慢勾起一抹弧光,然后邪魅地看着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地点了点她,“所谓礼尚往来。我是一个商人,你拿什么来跟我谈判?或者说,拿什么来跟我交换?我记得黎小姐最喜欢的四个字,是——银货两讫。” ps:谢谢大家的钻石和花花,么么哒,就不一一道谢啦,下班回来刚把字码完,累shi啦,我去睡觉了,么么哒~~晚安! “你对我旧情难忘?” 乔司南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弧光,然后邪魅地看着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地点了黎洛一下,“所谓礼尚往来,你拿什么来跟我谈判?或者说,拿什么来跟我交换?我记得黎小姐最喜欢的四个字是——银货两讫!” 银货两讫!这是她三年前的新婚夜跟他说的话妲! 他居然还记得! 黎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脑子里不停地晃动着自己新婚夜递给他的那份价目单,巴掌大的小脸渐渐涨得通红,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乔先生想要什么赔偿,在我们工作室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们都可以做。” “你认为我缺钱?” 当然不,全洛城谁不知道他是正如日中天的新贵窀? “黎洛,”乔司南的声音幽幽传来,“不要再找这么烂的理由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旧情难忘?” 他抬眸扫了她一眼,冰凉的眸子像是在警告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那样地不留情面。 黎洛脸色略略白了白,然后就看见乔司南摁下了服务铃。 服务生敲门而入,“乔先生。” “叫远臻和流云他们上来找我,一起乐一乐。” “好的。” 门再被合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黎洛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剩余,连忙开口,“我想南小姐应该是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的,如果你一意孤行决定要用我们做这个婚庆策划的话,南小姐和她的家人恐怕是不能接受的,到时候会影响你现在的夫妻关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一语完毕,她以为他会有所表示。 可黎洛只能再次失望——乔司南依旧看着面前的酒杯,打开手臂压住沙发的扶手,像是极为耐心地在品酒。 包厢里,安静得让她想逃。 黎洛悄然往后退了退,就听到乔司南开口,他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或者说,终于落在了她脸上,“帮我倒杯酒。” 她犹豫了一下,却也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杯子。 两个人的手,不免就有了触碰。 黎洛垂眸,没有看他,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弯腰,倒酒,又重新递给他。 他的脸被切割完美的水晶杯折射出许多倒影,却依旧邪魅,但却沉静了许多。 隔着杯子,他也看着她,眸瞳深深,却没有表情。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求人之人,身段自然是不如他的。他已经很好地知道了什么时候应该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应该进退有度,什么时候,又应该杀伐决断,并且将自己的姿态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乔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乔司南了。 黎洛额头微微浸出一丝汗。 她硬着头皮,再度开口,“婚庆的事,我们实在......” 话还没说完,包厢已经被人推开。 高远臻和易流云等人见到这个阵势,显然是有些睖睁,却立刻涌了上前—— “哟,”高远臻的表情尤为夸张,“大嫂,哦,不对,前大嫂,你这么个委曲求全的样子,难不成是你来找大少复合的?” 易流云亦是吊儿郎当地看着黎洛端起的酒杯,话是对高远臻说的,“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不定人家大嫂和我们当年一样,是要暗地里帮乔少,所以才表面上和他闹掰的呢?” “......” 黎洛忍着他们的奚落,将酒杯放下,打算走出包厢,却被高远臻拦住,“前嫂子,要是你早知道大少当年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还会打掉他的孩子么?” 此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高远臻带来的那几个黄鹂一样的年轻女子也不再叽叽喳喳,像是在等着黎洛的回答一样。 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是两个人说不得碰不得的禁忌,是那条最大的嫌隙。 黎洛打算绕开,却又被高远臻拦住。 她无奈地想要推开对方,然后就听到乔司南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幽幽响起,“回答他,然后我如你所愿。” “......” 乔司南起身,冷毅的侧脸在光影中瞥向黎洛,“不然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黎洛抿紧唇角,一言不发。 “说不出话了?”高远臻嘻哈一笑,“嫂子,我听说你最近和南家的少爷打得火热,就不要再回头了吧。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马。” 高远臻有意为难,黎洛只觉更加羞辱。 她咬了咬牙,干脆折身抓回自己的包,“既然谈不拢,那就不必谈了,再见。” 包厢的门在身后合上。 里面传来了年轻女子的调笑声。 一切,又与她再无关系了。 黎洛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单子,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她往美人香楼下走,刚刚出了门,却发现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一样。 黎洛猛地回头,却又没有见到任何人。 真是...... 难道魔怔了不成? 走了两步,才发现今晚自己连饭都没吃,胃有些不舒服。 她蹲下身子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往自己的公寓方向走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让黎洛始料未及的事最近总是层出不穷。 比如隔日她一上班,就见到了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南楠。 没有任何犹豫,她连忙上前劝说南楠让她换别的一家工作室,可得到的答复却是—— “我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一次好好表现。” 南楠说完,似乎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黎洛一个你任重道远但是我相信你的眼神。 让黎洛差点就脱口问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和乔司南以前的关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南楠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将面前的文件合上,“我不介意。我想司南也不会介意。” “......” 话到了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狷介。 而且......好像她心里有鬼一样。 黎洛咬牙,只能应承下来,“那请南小姐及时和我保持沟通,我们随时调整方案,到您满意为止。” 南楠的回答是——“我近期要出国,所有的事,你和司南的秘书商量就好。” “......” 黎洛还没来得及再度抗议,南楠已经离开。 头痛地摁住太阳穴,黎洛按下内线,“sunny,通知大家开会,准备几个经典的方案出来,拿去给乔先生看一看。” ...... 足足一个礼拜的时间,工作室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几套完美方案,黎洛在反复斟酌之后,差人将方案送到了q’s。 可无论去了几次,人家就只有一句话—— 不见!不喜欢! 连方案都没看,都说不喜欢,所有人哀怨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黎洛身上—— “黎小姐,我连q’s的电梯都没能进。” “黎小姐,我更惨,q’s大门都没让我进,我去哪儿找乔先生确认?” “不知道他们会选哪个方案,前期投资这么大,我们不能血本无归啊。” 所有人怨声载道,到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黎小姐,只有你亲自出马了。” 所以这周日,黎洛站在了高尔夫球场内。 夏日炎炎,阳光垂直地照在她头顶。 顶着这样的阳光,黎洛已经站了一个上午了。 她的眼神一直跟随着乔司南手中那根高尔夫球杆在移动着,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在这样的天气下还要来打高尔夫。 不过这是她能见到他的唯一机会。 而对于黎洛的到来,乔司南直接选择了四个字——视而不见。 只当她是一个标杆,或者一个球童。 手中的资料被黎洛捏得有点皱巴巴的了,她却也不肯退缩。 这一个星期,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对工作室承办乔司南的婚礼这件事进行了报道,她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关系到工作室的存亡,她不能不管,也不能不等。 只见乔司南又是一个潇洒的挥杆,可这一次,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之后——直接落进了球场内的人工湖里。 一旁的球童要去捞,可乔司南直接挥杆,挡在了人家面前。 既没有说要人家去捞,也没有要人家去给自己换球的意思。 他穿着墨绿色的polo球衫,配白色长裤和白色的鞋,带着白色的高尔夫球帽,就这么长身玉立地站在球童撑着的凉伞下,远远地,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黎洛。 像是终于看到了她一样。 黎洛心里咯噔了一声。 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他的某些想法,她还是清楚的。 心中挣扎了片刻之后,在多数人幸灾乐祸,或者讶然的目光之下,黎洛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踩上草坪,一步一步走向湖边。 乔司南的球杆依旧横在球童前面,不让任何人去帮忙。 他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她连球童都不如。 是夏天,可高尔夫球场在山顶,所以没到膝盖的湖水还是有些冰凉。黎洛忍不住打了个颤,却还是踩在了湖底的细沙之上。 球在水底的沙子里,她弯腰去拿却发现根本够不到。 乔司南却还在远处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旁边的高远臻和易流云,则亦是玩味地看着她。 想起毁约的五千万赔偿,黎洛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往下蹲了蹲,然后去够那只球。 腰部没入水中,她想要速战速决地伸手一捞,可还是因为用力有些过猛而砰地一声,整个人斜斜地跌入水中。 满天的水灌入耳朵里,她还是听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笑。 黎洛咬牙,起身,紧紧攥住那只球,走到岸上,全身水嗒嗒地走到乔司南面前,将手中的球递了过去—— 乔司南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球,“脏了,丢掉吧。” “......” 夏风卷来,还是吹得黎洛打了个寒战。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丝绢上衣和湖水蓝的a字裙,此刻上衣已经被水浸透了,露出里面肉色的蕾.丝胸.罩,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听到乔司南这样说,她真恨不得咬牙直接将球砸到他脸上。 可是她没机会——因为他已经折身,带着一众人走远。 在打出一记漂亮优雅的球之后,才将手中的球杆交给球童,留下狼狈的黎洛独自站在原地,朝休息室走去。 头发,湿透,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饶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想发火。 黎洛折身要走,却被匆匆而来的球童拦住—— “黎小姐,乔先生说要谈事就去休息室找他,不然永远不用出现了。” “......” ...... 高尔夫球场的vip休息室。 装潢奢华的休息室内,烟雾袅绕,黎洛进去之后,才发现只得乔司南一个人在里面。 他气定神闲地抽着雪茄,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进入而有所表示。 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可黎洛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山顶不热,偏偏还开了冷气。她颤抖着牙关将手中的计划书递上去,“我们选了好几个地方,不知道你和南小姐喜欢哪里?” </ 乔司南轻轻掀了掀眼皮,好看的薄唇间淡淡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封皮上的几个大字—— 完美婚礼计划书? 呵...... 门被人敲开,球童毕恭毕敬地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乔先生,这里只有休闲装,可以吗?” 乔司南长指虚虚地一指,点了点黎洛。 球童立刻将盘子捧到黎洛面前,“黎小姐,请。” 墨绿色的polo上衣配白色短裙,跟乔司南身上那套怎么看都像情侣装。 黎洛扫了一眼那个价格,“不需要,谢谢。” 乔司南半眯着凤眸,“想谈就拿出诚意来。” “......” 她接过那套衣服,转身走进休息室的更衣间。 是她的尺寸,也是她以前常穿的牌子。 脱掉自己身上黏答答的裙子,然后又脱掉上衣。 终于开始犯愁—— 内.衣也湿透了。 这样穿着,老.毛病就得犯了。 她脱掉内.衣拧了拧,居然还拧出了不少水,然后又从包里掏出卫生纸,想要垫在胸前,可还没垫好,更衣室的门就被人刷拉一声拉开。 黎洛惊叫一声,飞快捂住自己的上身,“你,你要干嘛?” 乔司南扫了一眼她衣衫半褪的模样,眸中墨色涌动了一下,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的目光下移,最后,带着疑惑,一瞬不转停留在了她腹部的刀口上—— “是避.孕药吗?” 乔司南的目光下移,最后,带着疑惑,一瞬不转地停留在了她腹部的刀口上—— 四五寸长的伤口,上面还纹了一枝写意的梅。 “怎么回事?妲” 黎洛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心里亦是一惊,她强自镇定地往后一靠,“阑尾炎手术。” “阑尾炎?”,他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满都是怀疑,“现在微创手术的疤都这么长么?窀” 黎洛心口一惊,本来就被湖水浸得冰凉的膝盖更是一软,差点就往前踉跄下去,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臂,生怕自己一个眼神就泄露出了什么。 垂眸,不敢看他。心,更是跳得像擂鼓! 幸好,乔司南只是抬眸扫了她一眼,没有再多做表示,将手中的袋子扔到她面前的地上。 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内.衣。 黎洛松了一口气,很想有骨气地拒绝,可也知道这时候并不是自己能矫情的时候。 她飞快地将衣服换好,出了更衣室的门。 乔司南依旧还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他自己的手机。 听到脚步声,他起身,长身玉立地走向门口,拉开大门,“下山吗?” “......” 黎洛还没说话,乔司南已经往前走了。 此时已经接近天黑,下山早已没了车,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里面的布置跟以前那辆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乔司南的风格,很容易给人一种一切从未改变的错觉。 可是,除了这辆车,似乎又一切都变了。 黎洛抓住机会,趁着他开车的空档,“这次婚礼有几个地点可以选择,沙滩,草地,教堂,还有传统的中式婚宴,都是可以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 乔司南薄唇紧抿,一直看着下山的路,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黎洛无奈再度开口,“乔先生,南小姐说全权交给您决定,您.......” 话还没说完,乔司南突然一个急刹。黎洛差点撞到前面的操控台上。 她连忙稳住自己,将手撑在自己前面,防止他突然发动车子把自己甩飞,“你给个意见,我们好全力配合你们。” 乔司南眸光沉沉地看着她,一瞬不转。 黎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要转头再度开口,乔司南却已经长臂一伸,直接将右臂搭在了她的椅背上,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姿势。 沉冽的嗓音萦绕在她耳畔,“你喜欢什么风格?” “啊?” 黎洛还未从他的动作里回过神来,又被他这样的问题问得怔住。 “我说,你喜欢什么风格?” “......”,她硬着头皮,“我个人而言,比叫喜欢在教堂。” 神圣,庄严的仪式,才不辜负婚姻这一辈子的事。 乔司南收回手,“嗯,可以按照你说的办,等南楠回来,你和她商量便好。” 黎洛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回到城里。 乔司南打开窗户,让热风灌入,“去哪儿?” “把我放回工作室就好,谢谢。” 车子在cbd中心停下,黎洛下车,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飞快地从工作室底楼跑了出来。 想起这几日来遭遇,她再也没有犹豫直接跑了出去—— “站住!” 没追两步,对方已经停了下来。 乔司南不知何时从车上下来,已经挡在了对方面前。 黎洛定睛一看,那人就是南铮工作室的那个中年清洁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多久了?”,她面色不佳地走上前,“说!不说我们就报警了!” “......”,对方一脸苍白地看着她,“黎小姐......,对不起......,求求你别让南先生开除我,我回神,办公室里再也没有了乔司南的身影。 只余下夏夜长风,将桌上的几张设计稿吹飞,也将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往事,再度吹起涟漪.......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工作室暂时得以生存下来,所有人都卯足了劲要将乔司南和南楠的婚礼准备好。 这不仅关乎到赔偿,若是能在洛城一炮打响,倒也能让今后的事业更上一个台阶了。 刚开始还有人担心黎洛会介意,可后来当他们发现她根本就是无所谓之后,便更加地放开了手脚。但是—— “黎洛,为什么我们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过新郎和新娘?” 说话的人是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夏唯朵。 她是年舒的好友,经过三年的相处,和黎洛也成为了闺蜜,此人做事很有一套,典型的女强人类型。 这个婚礼是她经手的最诡异的一个了——新娘找不到,新郎不露面,好像一切跟他们无关,只全权交给她们这个工作室处理。 夏唯朵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十指丹蔻十分醒目,“怎么处理?” “尽善尽美,”黎洛合上文件,“尽人事,听天命,其他的不应该我们来操心。” 那天乔司南从自己办公室离开之后就有半个月时间没有再露面了,而且谁也联系不上他。 不过他既然说了让她处理,那她就好好把这件事处理完,之后各走各的,互不相欠,也算是一种解脱。 夏唯朵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自然也跟着放心下来,“走吧,晚上我带你去吃海鲜?” 海鲜? 黎洛愣了一下。 “不叫你花钱,走吧,”夏唯朵看穿她的心思,“知道你的钱有大用处。” 黎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舒回来了吗?叫上她一起吧。” “自然要的,”夏唯朵站起来,抓过自己的包风风火火地就往门口走。 黎洛连忙跟了上去,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地开口,“我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怀孕,折腾不起!慢点走!” “哪有那么脆弱?”夏唯朵摆了摆手,“走吧,我开车。” “......还是打车吧,”黎洛看着她五个月的肚子,“你真是......” 夏唯朵斜睨了她一眼,“你说你.......” “小心驶得万年.....” 话还没说完,黎洛就看到了杵在工作室门口的人。 夏唯朵对洛家的事也是知道一些,见到门口的洛倾倾,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黎洛,“喂,活见鬼了?” “还真是,”黎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三年未见的洛倾倾,“好狗不挡道,谢谢。” 见到她,就想起那个药店女人说的话,黎洛的脸色自然好不起来。 洛倾倾穿着一贯喜欢的白色香奈儿套装,耳朵上黑色的珍珠耳环,脸上妆容精致,看起来这三年过得不错。 可洛倾倾却像是没听到黎洛的话一样,依旧挡在门口,动也不动。 夏唯朵的脾气素来不好,见到这个阵势,立马就有些炸了,“没听见黎洛叫你让啊?难道你脸好狗都不如吗?还是乔家二少爷想开了,想给你办婚礼了?” 乔家二少虽然和洛倾倾领取了结婚证,却拒绝给她办任何形式的婚礼,这让所有人不解,却也成了洛城人人皆知的一个笑话。 此话一出,洛倾倾略显瘦削的脸果然白了白。 黎洛耐心告罄,一把推开她,拉着夏唯朵就往门口走去。 可洛倾倾却突然一把反握住黎洛的手,在黎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黎洛:“......” 她和夏唯朵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洛倾倾这一出又是为何。 “姐姐,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洛倾倾轻泣着开口,“我不该那样不尊重您,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黎洛为什么你醉酒了喊的人是我?” “洛氏跟我已经没关系了,姓洛的人也不是我,”黎洛看着洛倾倾,面无表情地给出自己的回答。 “姐姐,这是外婆的心血,你......”,洛倾倾换了一套说法,“能不能去劝劝他.......” 这个他,当然是指的乔司南妲。 “你找错人了,”黎洛毫不客气地吐出一句,“或许你应该找正宸帮你,不过我看.....你丈夫对你好像也不过尔尔。” 三年来,不是没听说过乔家的一些风言风语,大多都是关于这个二少奶奶如何不被自己的丈夫喜欢的传言窀。 可黎洛清楚地知道,那些绝对不是传言。 乔正宸对洛倾倾的感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姐姐......” 洛倾倾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追上黎洛,却被夏唯朵猛地一推,“别阴魂不散地缠着,不然你的洛氏只会死得更快!” 夏家在洛城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洛倾倾当即不敢再说话,只能红肿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黎洛和夏唯朵乘车扬长而去。 绝望,再度被加重了几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在收购洛氏?为什么?” 包厢内,年舒听完夏唯朵的叙述,一脸惊讶地看着黎洛,声音略略有些夸张,“他到底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黎洛头痛地看着年舒。 心里有个朦胧的想法,却也很快就被黎洛否认掉,因为那太不可能。 “算了,别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姓乔的什么来头!”,年舒端起面前的酒杯,也不忘叮嘱几句,“洛氏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千万不能心软,知道吗?” 黎洛点头,她也不想再去蹚浑水。 无论是洛家还是乔家,都不想扯上任何关系。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她从包厢出来,径直走向洗手间,却遇到了以前在洛氏童话的一个同事。 “黎小姐,”对方见到她,显得十分热络,“您也在这里吃饭?” “是,”黎洛微笑着,“好久不见。” “嗯,”对方打开水龙头洗手,打开了话匣子,“你走了之后,好多人也从洛氏出来了。我也已经不在那里做了,上星期刚辞职,听说财务已经不行了,连工资都够呛。偏偏那位年轻的洛小姐还在做假账。听说洛女士都不知情,完全被蒙在鼓里。” 黎洛一怔,洛倾倾做假账? 胆子可真够大的。 对方又拉拉杂杂地说了好多,最后见黎洛也没什么反应,干脆关掉水龙头,“黎小姐,改天见啊。” 黎洛颔首,“好。” 从洗手间出来,她却又看到了那个做假账的洛倾 黎洛面无表情地绕过她,往楼梯口。 可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洛倾倾快步追了上来,“姐姐,你帮帮我,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 黎洛抿唇不语,目不斜视,当她是空气。 洛倾倾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姐姐,求求你......,你也不想让妈妈担心对不对?” “......”黎洛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胸,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连开口都懒得开。 可洛倾倾却依旧不死心地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她面前,眸中带着哀求的光,“姐姐,请你帮我看看这个财务报告,洛氏真的快要......,请你让乔......” 财务报告? 黎洛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文件夹。 她冷笑,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厌恶,“想让我拿给乔司南?” 洛倾倾一阵点头,“姐姐,求你......” 说罢将文件凑得更近,直接挡住了黎洛的视线,让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滚开!” 黎洛不欲与她纠缠,便用力拂开她的手,“我不想看到你!让我帮你?做梦去吧!” 可洛倾倾却一个踉跄,往前面的楼梯口撞去—— 砰地一声,她的头直接撞到了栏杆上,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地,后脑勺堪堪地撞在一旁金属垃圾桶的棱角之上,又急速往楼梯下面滚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所有的宁静,洛倾倾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发青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她哆嗦着开口,“姐姐,为什么要害我......” 血,顺着她的大.腿淌了出来,将大理石地板染成暗红色...... 黎洛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突然,让她忘了要怎么反应,自己明明用力不太大,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年舒和夏唯朵从包厢里出来,见到这一幕震惊不已,“洛洛,怎么会这样?” “我......”,黎洛看着眼前的画面,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楼已经有人匆匆上来,正是安建国和洛凡诗! 见到这个画面,他们亦是大惊失色,安建国上前将洛倾倾抱起来,疯了一样喊着快叫救护车。 餐厅里面顿时乱成一团。 洛凡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见到地上的血迹,脸色惨白成一片,“建国,倾倾她是不是......怀孕了?” 安建国脸色一沉,看着在自己怀中晕过去的女儿,大吼出声,“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夏唯朵算是有些常识,立刻拉着黎洛下楼,站在他们面前,“你这样子抱是不对的,你先把她放平......” “快,放平!”,洛凡诗比安建国还要紧张,连忙握住洛倾倾冰凉的手,“倾倾,好孩子,坚持住,会没事的,你和宝宝都没事的。” 语气里都是安慰的调子,却像一根绝望的绳索,将黎洛的心捆得死死地! 还是,会痛! 救护车很快就到,安建国抱着洛倾倾往门外冲了出去。 洛凡诗看也不看黎洛一眼,跟着就要往门口冲,却被黎洛不敢地抓住手臂。 她想叫一声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已经不会了。 “如果有一天,我也受伤了,你会不会也这么紧张?” 带着最后的不甘心,她问出了这句话。 洛凡诗看着她,脸上古井无波,“不必这么咒你自己。” 然后,抽出自己的手,匆匆离开。 “洛洛......”,年舒上前,抱住她,“没事了......” 夏唯朵也一时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用力握了握黎洛的手,“洛洛,你还有我们呢......” 黎洛眼圈发酸,却也不得不强颜欢笑,“没事,习惯就好。” 她们还要留下来陪她,却被黎洛一个一个地轰走了。 一个孕妇,一个熬夜归来的人,实在不适合陪着她耗着。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那一排排的路灯,只觉得心里空荡的厉害。 谁说夜是掩藏情绪的最好时机?偏偏她的寂寞就在这个时候,排山倒海而来。 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洛洛?”,年舒母亲舒云的声音充满了睡意。 “我打错了,阿姨,您继续睡吧。” 想打给花花,可是花花又能和她说什么呢?她这样的母亲,她能让花花给自己说什么呢?! 黎洛看着路边的流浪歌手,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递了出去,听着对方说谢谢。 她笑了笑。 原来没有人陪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一句谢谢都可以是天籁。 随便找了一家酒吧,推门进去。 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了两瓶最烈的酒,连杯子都不用,直接就灌进了喉咙—— 烈酒穿喉,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像刀片刮过喉咙,又像火球一样落在胸口,烧得那里都痛了。 黎洛生生忍住,将酒憋进胃里。 却发现,再怎么憋,它还是化成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台上的男歌手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那几句歌词——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流泪 扛下了所有罪 我拼命挽回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 爱得收不回...... 产后抑郁,那时候她喝了很多的酒。 后来,又戒了酒。 为了自己,也为了花花,她发誓一辈子都不要碰酒。 可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却足够将人逼疯,不喝酒,又怎么能暂时获得快乐?又怎么能够忘掉心口的那一道道伤口?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记得,年舒记得,夏唯朵也记得。 可唯独,那个生她养她的母亲,记不得。 努力了三年,去忘掉自己在洛家的种种,可今晚,洛凡诗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她想起一切....... 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将包里全部的钱都掏出来丢在了桌上。 然后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门口,她看也不看地就钻了上去—— “师傅,麻烦你,带我去没有烦恼的地方吧。” “......” 驾驶座上的人一愣。 旋即伸手拍着她的脸,“黎洛?” 她的酒量他领教过两次,知道她肯定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在谁的车上。 朦胧之中,黎洛只觉得有一股子力道将她缓缓放倒,还给她垫了个枕头在头下面,“居然一个人跑出来喝成这样?!” 带了薄怒的话响在她耳畔,声音却是那样好听。 黎洛浅浅一笑,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缓缓开口—— “乔司南。” 握住她肩膀的大手,狠狠地僵了一下。 黎洛脑中混沌一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喊的是谁。 没有喊洛锦书,也没有喊南铮,偏偏,喊了乔司南。 车子轰地一声驶离酒吧门口,黎洛混混沌沌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乔大少。” “总统套房。” 对方好奇地想要打量乔司南怀里的女子,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乔司南带女人来这家q’s名下的五星级酒店过.夜。 可他显然不能如愿了—— 乔司南将怀中的人抱紧,警告意味甚浓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折身走进了私人电梯。 电梯内,黎洛趴在乔司南肩头,喃喃自语,话奇多—— “乔司南。” “花花。” “混蛋。” “你是谁?你带我去哪儿......” 她的手,使劲抓住他的臂膀,“你是谁?” “......” 乔司南抿唇,垂首看着她,“带你去没有烦恼的地方,可要去?” 她安静了下来。 总统套房内,那张大得离谱的床深深地陷了下去。 黎洛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而舒服的叹息。 床榻的一侧却也凹了进去,下一秒,她连人带被被裹进了一个怀里。 黎洛迷蒙地睁眼,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地伸出手,力道轻柔地覆在他脸上,温热柔软的指腹缓缓勾勒过他高.挺的鼻梁,“怎么做梦都梦见你?” 乔司南一怔。 黎洛已经再度开口—— “看来你真的应该好好跟我们的人确认一下你的婚礼流程了。” “......” 身上的被子被人扯掉,她想要再度去抓,可手已经被人扣住。 有一些小火苗,被那一双大掌点燃,像魔术师的玩意儿一样放在了她的身体上。 火,蔓延。 有些热。 黎洛难熬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很热。” 她吐气如兰,却带着浓浓的朗姆酒味道。那个酒那么烈,她不热才怪。 看着自己胸前的纽扣一颗一颗被解开,朦朦胧胧地对他一笑,“你是谁?要带我去抓兔子吗?” “兔子?”,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难以抗拒的魅惑。 “是啊,两只小兔子,”她笑呵呵地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要帮我抓吗?抓到的话.....,全送给你养啊。” “......” 乔司南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落在她浑圆饱满的胸脯之上,低咒了一声。 黎洛嘟了嘟唇,抬手想要握住自己胸前的小白兔,可却怎么都抓不到,“你快点,帮我抓兔子!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 她撑住他的肩膀,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让他们帮我抓。” “......” 下一秒,她被拦腰抱回,重重摔回了柔软的床铺中间。 他的声音带着怒,带着酸,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你敢!” 他的手,抓住了她心心念念的兔子。 身上的热烫的火,似乎也小了一些。 黎洛嘟哝着唇,将身体往前送了送,“嗯......” 男人垂眸,低头含住她胸前的搭扣,吧嗒一声解开,她光滑白皙的胸,就这么跳了出来。 他的手,带了魔法,一寸一寸地掠过她完美的腰线,最后停在了她的底/裤上面,轻轻地,将它挑开—— “黎洛,为什么你醉酒了喊的人是我?” ps:肠胃炎终于缓过来了,我差点崩溃,实在难受。明天加更,小伙伴们久等啦~ “这个孩子是谁?” 宿醉的人遇到阳光会怎么样? 黎洛不知道别人,但是她现在的头痛得像有十台发动机同时在里面轰鸣。 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她差点尖叫出声—窀— 身上穿着一件亚麻色的男式衬衫,连胸罩都不见了妲! 内.裤呢?! 她连忙伸手拨了一下自己的腰间。 还在! 但是为什么是蕾/丝的?她记得昨天穿的是全棉的出门的! “醒了?” 门口一道磁浓的嗓音传来,惊得黎洛立刻抬眸。 没错,她看到了乔司南。 他穿着白衬衫,亚麻色的长裤,闲散地靠在门框上,双臂抱胸,意态慵懒地看着她,“睡得还好吗?” “......” 黎洛环顾四周,清晨的房间里,弥漫着套房外小花园里的花香。 可是谁能告诉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和乔司南在一起?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乔司南长腿轻迈,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闲散地抬起一只手压住一杯,往后轻轻一靠,“酒量不大,胆子不小。” “......” 黎洛前后串联起来,脸上滚烫一片,起身就要去找自己的衣服。 衬衫刚刚到她腿部,根本就是春.光外泄不自知。 修长的腿,黑色蕾.丝包裹之下浑圆臀.部,随着她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在他眼底一览无余。 直到最后,黎洛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 她不得不转身,面对他,“我的衣服呢?” “扔了。” “......”,黎洛双眼冒火,“你凭什么?!” “凭你身上一股子酒味,跟酒窖里爬出来的一样!” “......”,黎洛将自己身上那件衬衫往下拉了拉,想要遮住膝盖,却也是徒劳,她懊恼地看着他,“能让人帮我送一套衣服上来吗?” 没时间害羞,她也早已过了矫情的年纪,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解决关键问题——自己的衣服和内.衣都不知所踪。 “为什么?”,乔司南挑眉,“别告诉我这是理所当然。” “......我付钱行吗?麻烦你帮我打一下电话,”黎洛抬手扯过床头柜上的包,却因为用力过大,里面的东西瞬间散了一地。 几张百元大钞从钱包里摔了出来,黎洛有些尴尬,却也干脆弯腰将钱捡起来,压在床头的电话机下,“麻烦你。” 然后快步走进浴室。 留下乔司南一人,坐在卧室之中,目光从她身上挪回来,然后,落在地毯上的一张照片上—— 她刚才太过用力,后面又只顾着捡钱,没看到其他东西掉了出来。 可他,看到了。 乔司南起身上前,将那张照片捡起来,放在手里。 照片看起来并不是很旧,却好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许多次,连照片的角都有些微微卷起了。 上面是一个婴儿,已经胖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扯着嘴角呵呵地笑着,露出没有牙齿的牙龈,还有口水从嘴边流出来。 照片背后,写着两个字—— 花花。 花花? 乔司南有些嫌恶地看着照片中的那些口水,本能抬手去擦。身后的洗手间门被吧嗒一下打开,黎洛裹着浴巾出来,看到他手中的照片,心倏然被提到了喉咙口。 她快步上前,一把将照片抢了回来,“没事干嘛要翻人家的包?” “是你自己掉出来的,大小姐。”乔司南将照片举得高高的,“还有,这个孩子是谁?” “......” 黎洛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关你什么事?照片还我!” 他看着她,那双洞察一切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灼穿一样—— “你不会趁我不在,偷生了一个孩子吧?” 他的嗓音,划破清晨宁静的假象,一并朝她刺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手一抖,脸上的慌乱差点藏不住,“胡说八道,这是我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你还给我!” “你小时候?” 乔司南凤眸半眯,借着晨光狐疑地将那张照片打量了一下,然后垂下手,还给她,“跟你现在还有点像。你小时候叫花花?可真够土的!” “土不土都跟你没关系,”悬着那颗扑通乱跳的心,因为他这一句话咔哒一声回到了原位。黎洛连忙将照片藏回了包里,“我的衣服呢?” “没给你叫。”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刚要打电话,就被乔司南一把拽住。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黎洛,不问问我昨晚发生过什么没有吗?” 黎洛用力挣开他,“不需要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南小姐。请你让开,再见。” 乔司南低低一笑,将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你的鸵鸟本性怎么都改不了是不是?” 黎洛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触碰,“我的内/衣在哪儿?” “一起扔了。” “......” 她真的想一巴掌把他脸上的笑扇掉。 可乔司南已经扔了一件浴袍过来,“或许一起吃完早餐我会想起来那些衣服在哪儿。” “......” ....... 长餐桌,两个人分头而坐。 黎洛端起面前的牛奶杯,一言不发地吃着早餐。 她穿着宽大的浴袍,将头发盘成一个花苞,露出光洁优雅的脖颈。 这样的早晨,看起来十分唯美。 却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 很快解决掉盘中的早餐,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乔司南,现在可以告诉我,衣服在哪儿了吗?” 乔司南放下刀叉,勾唇看向她,“桌上那份物品,你没看到吗?” 她扭了扭脖子,侧脸重新扫了一眼一直放在自己手边的文件,“那是什么?” “打开看看。” 黎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文件扫了过来,打开—— 里面,是一张投资计划书,还有满满的都是她的设计稿。 这三年来设计的童车,几乎都在里面了。 “q’s最新的投资计划,”他语气淡淡,如同在讨论天气一样。 黎洛愕然地看着他,“为什么?” 难道他那天在自己办公室里,看到自己的设计稿了? 乔司南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进自己怀里,摁在了大.腿上,“如果我想说我们重新开始,你信吗?” “......”,黎洛讶然。 他带着青茬的胡渣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件事是洛倾倾做的,当时是我错了。如果重新来过......” 黎洛垂眸,对视上他的眼睛,却发现里面一片平和,竟让她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声音哑哑地,“如果重新来过,我想我应该相信你。” “那么你是不是也相信我,我根本没有改过爸爸的遗嘱?” 乔司南浓长的睫毛微微翕动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再度对上她的眸子,“那件事本就跟你无关。” ....... 从酒店出来,黎洛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份投资计划书。 可她的心里,却说不出的怪异—— 有一个奇怪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乔司南和过去的乔司南不一样了。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过去的乔司南活得恣意张扬,虽然冷漠,却也能够让人看到他心里的澄澈。 但是现在的乔司南......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还有他做出的所有决定,都足够让她觉得猜不透。 是的,猜不透。 他变得疏离,变得深沉,变得......再也不是那个他。 公车到了,黎洛上车,靠在扶手上,耳畔,却响着自己刚刚和乔司南的对话—— “你说重新开始,你把你的未婚妻当成什么?” 乔司南挑眉,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南楠就只是南楠而已。” “......” 还没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公车就颠簸了一下,打断黎洛的思绪。 ....... 酒店内。 乔司南看着从酒店广场上消失的那个身影,仰头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想起她刚才那句不想再开始,轻缓地勾了勾唇。 他们之间,她以为从她说离婚的时候就结束了吗? 她,真是天真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回到工作室,才看到了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不速之客—— 洛锦书。 她有些头痛看着慢慢压进的黑影,“你怎么......” “昨晚你去哪儿了?” “......”,黎洛别过头,实在不想撒谎,却也不想说实话。 洛锦书语气慢慢变冷,“你和他在一起?” “......”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有些咄咄逼人。 黎洛耸了耸肩,“没听到,不好意思。” 她端起办公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就听得洛锦书开口—— “昨天洛倾倾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洛手一顿,没有说话。 “我刚从医院回来,她已经没事了,但是......,孩子没保住,以后要再生,恐怕也难了。” 黎洛手一抖,杯中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洛锦书以为她此举是因为洛倾倾,连忙出声,“现在医学昌明,说不定......” “我不感兴趣,”黎洛打断他的话。 一切都是洛倾倾咎由自取,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到要去关心她。 洛锦书一怔,旋即将手摊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昨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他在她楼下守了一夜,却没有等到她。 他掌心里,是一枚足有十多克拉的鸽血红宝石戒指。 她从小喜欢宝石,被外婆称为小乌鸦,说她是收集宝石的小乌鸦。 可不代表她能够接受此刻洛锦书的礼物。 黎洛摇了摇头,“正芸的生日也快了,或许你应该送给她。” “这是你的,她会有她的生日礼物,”洛锦书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想要将那枚戒指放到黎洛桌上,却被她挡住了手。 “如果这是项链,或许我会收。” 洛锦书的眸子略略沉了沉,眼中挂起别样的神色,“洛洛.......” “哥哥,”黎洛顿了顿,还是将想说的话说出了口,“珍惜眼前人。” 一句哥哥,终于将两个人的过往划得泾渭分明起来。 洛锦书愣愣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她再也不是那个青涩的小女孩了,她在成长的同时,也早已忘却了对自己所有的青涩之恋。 她.....,再也不是她的洛洛了。 “黎小姐,有客户到了。” 门外秘书提醒着她。 黎洛起身,走到门口,“哥哥要不要再坐一会儿?” 洛锦书看着敞开的大门,又看了一眼黎洛,“不必,公司还有事。” “那我让sunny送你。” “不用,这里我也熟悉。” 这间工作室还是两个人共同的梦想,只不过现在成了她一个人的了。 梦想,也一并被隐去。 “那好,慢走。” 黎洛也不跟他客套,只往门口走去,留下纤细的背影给他。 洛锦书苦涩地笑了笑,转身看到一旁的sunny,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我听说她最近赚钱很辛苦。你做到你们工作室的账里去吧。” sunny应了一声,将那张支票接了过去。 工作室运行不差,可黎洛总是处于缺钱状态,谁也不知道她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她已然成了赚钱的陀螺,这一点,旁人看得都比她自己清楚。 ...... 跟客户洽谈好了出来,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黎洛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却依旧想着洛倾倾的事。不是因为关心她,而是因为想起了乔正宸。 她坐在位置上,在自己手机里编辑了短信。 对不起三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可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去。 乔家,自己既然已经走了出来,她就不想再有任何的牵扯了。 手机适时想起,是南铮打来的—— “黎洛,你现在有空的话,就来一趟我的工作室。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要有心里准备。我在国外的时候见到......”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大概猜到了什么事,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这么急着跑了出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 乔宅,南梧苑。 李璇一脸憔悴地看着床上抽泣不止的洛倾倾,“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你说.......” 洛倾倾怨恨地抬眸,咬牙切齿地开口,“妈,都怪黎洛,她怂恿乔司南对洛氏下手,我走投无路去求她,结果她就推了我!” “......” 虽然知道司徒娟母子已经回了洛城,可李璇还是忍不住抖了抖,“你去找她做什么,这种事情,你找正宸帮你解决不就好了?” 正宸? 洛倾倾心头一阵发苦。 她的丈夫自三年前将自己娶进家门之后,就永远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还夜不归宿。 就连这个孩子,她也是通过非常手段得到的。 现在孩子没了,医生又说以后怀孕几率基本是微乎其微....... 思及此,她握住被单的手又紧了紧,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乔家知道! 李璇这几年来为了那长孙的20%股份没少跟她要孩子,她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才去做的试管婴儿,若是被她知道自己....... “这孩子,发什么呆?”李璇见她不语,出声唤得她回神,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好休息,我下楼去给你炖的鸡汤好了没有,等养一个月之后,又可以怀孕了。” “.......” 洛倾倾听到怀孕两个字就觉得头痛,却又不得不笑着开口,“谢谢妈。” 等李璇走远,她脸上的笑,终于垮了下来,转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黎洛,乔司南...... </ 洛倾倾捂着自己的小腹,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铮心理诊所。 黎洛来不及平复自己的气息,在护士惊愕的眼神下直接推开了南铮办公室的门,站到了他面前,单刀直入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跟那个人在联系?” 南铮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先坐下,我们再慢慢说?” 她那里坐得下去?一路惶惶,难以呼吸,她怎么还能坐得下去?! 南铮见她如此,也不勉强,只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张报纸摊开在黎洛面前,“看看吧。” 全法文的报纸,她看得不是太懂,但是却看到了那张图片,和那个熟悉的人—— 可那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完全没了生气! 黎洛大骇,往后重重退了一步,惊愕地看着那张照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 “我去法国出差,刚好看到这张报纸,”南铮起身,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张图片上的一角,“这个,是你的?” 那是一张visa信用卡。 上面浮凸的是黎洛的名字,很模糊,但是依旧能辨认出来。 可这张信用卡,却被捏在死者的手里。 南铮说不震惊,亦是假的,但震惊之余,他还是动用了家里的关系,将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 “他是个私人侦探,去法国是为了查事情,却在街头车撞死。法国警方给出的结论是意外死亡。” 黎洛只觉全身都被投进了冰水之中。 法国....... 为什么自己委托的人会去法国?他倒是查到了什么?是因为有线索了,被人谋杀,还是真的只是意外死亡?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中嗡地一声炸开,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都快要爆开来! 南铮看着黎洛惨白的脸,循循善诱地开口,“黎洛,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但是请你不要再查了,放弃,好不好?作为你的医生,我只能告诉你这样查下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黎洛死死地咬住唇,痛苦地蹲下身去,哆嗦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查? 让她怎么甘心?!如何甘心! 怎么可能不查?!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南铮面前,“麻烦你,帮我找人查下去。这里面的钱,都可以用。” “.....” 南铮无奈地看着她,许久,却还是伸手将卡接了过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法国巴黎。 南楠一个电话,将准备婚礼的所有人从国内叫到了巴黎。 原因尚不得知,工作室的人猜测是因为大小姐喜欢这边的时尚氛围和浪漫气息。 黎洛睁开眼睛,看见飞机穿越层层云朵,落在戴高乐机场的时候,心里反复回荡的,只有一句话—— 南楠就只是南楠而已。 乔司南温热的嗓音还回荡在耳畔,她却琢磨不透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有未婚妻,却和自己说重新开始。 那么南楠,到底算什么? “黎洛,到了,”旁边的夏唯朵轻声提醒她,“有人来接我们。” 工作室浩浩荡荡的一共有十多个人,而南楠显然也安排得十分妥帖——来接他们的是一辆小型巴士,司机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巴黎市郊的一座古堡内。 接近两个月没有见到的准新娘也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许是在异国他乡,南楠一改往日的客套,对黎洛尤其热络,将她们迎进屋内就开始吩咐厨子上大餐,然后将一本通讯录丢给黎洛—— “上面是我认识的所有时尚设计师和珠宝师的电话,我的婚纱礼服还有珠宝统统交给你搞定。”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去吗?” 她得到的回答是——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我相信你的眼光,交给你全权处理。” 众人皆知州长家的小姐是刑侦专家,都以为她有什么大事要处理,所以都不敢再反抗了。 在所有人目光的示意下,黎洛默默地答应了下来。 晚餐完毕,各回各屋。 黎洛的房间在顶楼,从窗户望去正好能看到大片的鸢尾花田,在傍晚的夕阳下很是唯美。 她将行李整理好,窗帘拉开,花香袭人而来。 身后有轻俏的脚步声,让黎洛倏然回头。 见到夏唯朵,她还是忍不住数落了几句,“你现在走路能不能慢一点?” “没那么金贵,”夏唯朵永远是这句话打发掉所有人对她这个孕妇的小心翼翼,她挑了个沙发坐下来,“我原本以为你不会答应来巴黎,怎么就来了?” 黎洛在洛城固守了三年,连出差都是别人去,从来不轻易出门。 这一次,居然能答应来这么远的地方,实在是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黎洛笑了笑,从床上拿起一方薄毯盖在夏唯朵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就来了。” 她庆幸,乔司南并没有来。 也庆幸,自己对巴黎很熟悉。 这样,她就才能在工作之余,办自己想办的事。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个星期时间,足以完成所有南楠的事。 黎洛将扫尾工作交给自己的工作组,跟夏唯朵打了招呼然后就往巴黎市区走。 巴黎的夜晚,灯火通明地让人如同置身在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里,周遭皆是五光十色的繁华模样。 她却没有一点要欣赏的打算,将包中的那张旧报纸翻出来,找出老巷子的名字,往那个地方走去。 报纸上说,那个人正是在这条巷子附近遭遇的车祸。 浓墨的夜色也遮掩不住这里的荒败,它与不远处的繁华形成的对比越加的鲜明与强烈。 出入的人也更为复杂,肮脏破旧的巷子里发出各种难闻的气味。 黎洛站在巷口,想要鼓足勇气进去,可里面更快地窜出一道黑影,直接从她身边擦过,将她的包一拉,攥在手中就开始跑—— 黎洛大叫一声,拔腿就追! 可对方显然比她更熟悉这里的地势,不出几秒就已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高跟鞋在地上重重地扭了一下,脚踝迅速肿起,可黎洛还是不肯放弃,咬牙往前一直追着,边追边用法语喊着抓小偷。 冷汗,从额头上涔涔地淌下来,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那只包,千万......不能丢。 鞋子,早已不知被扔到哪里了。 脚,踩到沁凉的地上,早已冻僵,踩到石子,也不觉得疼了。 有人听到声响已经过来帮忙了,可还是赶不上对方的速度。 直到一声惨叫划破街道的宁静,紧接着便见抢包的人倒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黎洛追了上去,来不及说话就将包抢了回来死死护在话里,睖睁了片刻,才哆嗦着出声,“乔司.....南,你怎么在这里?” 乔司南则是直接忽略掉她的问题,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你有没有受伤?” “没......” 她惊惧着摇头,顾不得检查自己脚上的伤口,只是颤抖着手,将自己的包迅速打开,查看一遍之后,脸上的神情才渐渐放松下来。 抢包的人被其他人扭送去了警察局。 安静的街边,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初秋的风,不安地撩动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晶亮的眸子。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声谢谢,却发现有点发不出声。下一秒,乔司南已经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见到她脚上的细碎伤口,他的语气急切而不安,“疼不疼?!” 记忆力,似乎没有人关心过她疼与不疼。 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洛凡诗都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从来不管她是否摔伤,只告诉她必须自己爬起来去看医生。 久而久之,黎洛便学会了小心翼翼。 每走一步路,最想想到的都是要保护自己。 乔司南蹲在她面前,见她不语,便抬头看她。 霓虹之下,他的眉眼依旧深邃隽永,英俊得如同那个在卢浮宫的大卫。 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是不是划伤了?”,他的语气,更加急切了几分。 黎洛回神,“没,没划伤。” “真的没有?”,他浓眉微锁。 “没有。” 他起身,在她手臂上轻轻一拧,换来黎洛一声轻呼。 “没事干嘛不说话?” 这个动作,像极了情人间的亲昵...... 黎洛又有了片刻的恍惚。 乔司南的手已经穿过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却足够将她的手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黎洛想要抽回,却被他紧紧握住,“除非你想让你的包再被抢一次。” “......”,她瞬间不再反抗了。 “我很好奇,你包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你这样拼命?”,他拉着她往自己的车那边走去,一边用轻松地语气说道。 黎洛脸一白,右手将自己的包攥得更紧,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乔司南侧目扫了她一眼,也不再问。 两个人一路开车回了古堡,众人早已入睡。 黎洛上楼,“南小姐不在这里,她去了.......” 话还没说完,乔司南长臂一伸,不顾黎洛的反抗,直接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房间—— ps:加更送到,两更在一起,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天凉了,你们也要多穿衣服哦,看到大家贴心的留言我就动力十足,hoho~ 推荐咖咖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给文荒的亲们哈—— 简介: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另一张照片 话还没说完,乔司南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要住我隔壁?!”黎洛震惊地开口。 真不是个好消息!她得想办法搬走,或者去和夏唯朵那个孕妇挤一个房间也行妲。 乔司南给了她一记你明知故问的眼神,将床头的备用药箱拿了过来,“如果不想发炎,就最好处理一下伤口。窀” 黎洛看了一眼那个医药箱,理智地将自己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门被人敲响。 是工作室的另外一个钢琴老师。 她看着黎洛和乔司南在一个房间里,倒是神色如常,“黎小姐,他们在楼下做汇总,要不要一起下来听听看?乔先生也一起吧。” 毕竟是他的婚礼。这对新郎新娘......真是怪异到了极点,完全不像其他夫妻那样热络,甚至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相爱与否,可婚礼也是在照常准备中,仿佛感情只是调味剂,婚礼才是真正的重点。 黎洛起身,将药箱放回原处,看向门口,话却是对乔司南说的,“我下去了,你也下来吧。” 楼下众人已经坐在了古堡的会议室内,待黎洛和乔司南入座,巨大的显示屏上开始播放着整个婚礼的流程。 每个细节都安排得至臻至美,刚开始放着南楠的童年照,后来又是乔司南的童年照,最后汇总,放着他们的合照——居然大多数合照都是ps的。其他人看着这样的照片,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花了一千多万的婚礼,居然照片这么马虎。不过总体来说,这也算是工作室策划的最完美的一次婚礼了。可乔司南却全程唇线紧抿,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好,让人着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黎洛......,她看着屏幕闪一帧一帧闪过的南楠童年照,心里不知怎地,一直盘旋着乔司南那句—— 南楠就只是南楠而已。 这句话,乔司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办婚礼娶南楠了?可是为什么他又来法国? 胡思乱想之际,思绪被人打断—— “黎小姐,所有的细节都在这里了,”说话的人是婚礼的策划师,“还有最后一点,估计有点难办.......” 黎洛回神,“什么问题?” “南小姐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联系到她,她走之前交代说,希望婚礼的钢琴伴奏由法裔钢琴家joan担任。让我们尽力办到。” 这真是他们见过最怪异的一对新婚夫妻了,用貌合神离来形容好像有点过分,但是又绝对不是其他新婚夫妻那样的如胶似漆。就好像南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乔司南,亦是跟南楠无关的一个人而已。 “joan?”,黎洛有些吃惊。 这位女钢琴家隐居法国多年,鲜少参加演奏,连照片都极少流出,怎么会被南楠知道?而且还非她不可? “是,”策划师颇有些头疼地看着黎洛,“我昨天已经尽量去联系这位钢琴家了,但是怎么都联系不上对方,接电话的永远是她的助理。对方表示不会参加任何活动。” 策划师一边说,一边看着乔司南,言语之间有几分想要劝说他的意思,“乔先生,您看是不是可以换......” 乔司南起身,雅致的大掌虚撑在复古的欧式椭圆长桌上,“这些事,你们决定就好。” 话语虚虚实实,却也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力。 落下这句话,乔司南侧身,长腿轻迈走出了会议室。 策划师头痛地看着黎洛,“黎小姐,这.......,我们在这里语言又不通,实在是......” 黎洛收回眼角的余光,看着对方,“联系方式给我吧,我来处理。” 对方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把joan的电话给了黎洛。 所有人在一起又反复推敲了一下婚礼的细节,才散场。 夏唯朵一把拍在黎洛肩头,“你老实交代,刚才在楼上干嘛?有人看到你在乔司南房间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乔司南的关系,被夏唯朵这么一说,顿时都回头来看她。 黎洛轻咳了一声,“别胡思乱想,前妻给前夫策划婚礼,就说明我和他早已经相逢陌路了,收起你们旖旎的小心思,赶紧去干活。” 会场内原本还有的脚步声突然也停止了下来。 黎洛奇怪地转身,“你们干嘛.......” 然后就看到了倚在门边,去而复返的乔司南。 众人看看他们二人,很识趣地自动清场,将会议室留了出来。 乔司南淡淡地看着她,“出来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古堡外面的大片花田在夜间没有什么人,月光洒在鸢尾花或紫或白的花尾上,将蕊子衬得更加娇嫣。 乔司南走在前面,长身玉立,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他却刻意放慢脚步,等着黎洛。 “喜欢这里吗?”,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来,转身问她。 月光之下,他身姿挺拔,从容俊雅,眉宇之间全是温柔。 黎洛一怔,旋即开口,“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南小姐。” “你在吃醋?”,他反应飞快。 “......你想多了,”黎洛有些无奈自己对南楠的介意,却也仅仅只是介意而已,“南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更多地在意她的感受,而不是问我喜不喜欢。” 平心而论,南楠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热情大方,没有豪门千金的矫情。 乔司南像是满意她这样的反应,笑着勾唇,目光中很是温和,“你吃醋了。” 黎洛有些掩饰不住的尴尬了一下,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潭,实在没有心思跟他打这样的哑谜,也不想玩这样的暧昧游戏。 因为她,早就失去了玩耍的资格。 转身就着月光看着脚下的鹅卵石小径就要往回走,却被乔司南一把扣住了手腕,拽回他的胸前。 “黎洛.....,”他附在她耳边,“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过重新开始,是一句玩笑?那么我告诉你,我不是玩笑。我说重新开始,是认真的。” “......” 他的话有些突然,却不够让她吃惊,黎洛抬眸,神色平淡地面对他,将早已想好的结论平和地说出,“这只是你的执念,三年前,你恨我那个时候离开你。其实你想开了,就没事了。三年,我们走了多少路了,早已经不在过去了。” 乔司南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她说话。 “乔司南,不要再执着了,好不好?”,黎洛哽住一口气,却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是执念吧?这是她这段时间得出的结论。 执念,让他对她不肯放手。 执念,让她对他......约莫有那么一些念念不忘。 “不好!” 他回答得很干脆。 黎洛又是一阵挫败,再次菱角了乔司南的执着。 她干脆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之上,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乔司南,你.......” 乔司南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手机铃声倏然划破夜晚的宁静,他松开黎洛,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一串没有名字却异常熟悉的号码,皱了皱眉,没有接听。 可对方像是卯足了劲一样,一直打。 乔司南皱眉,最后直接关机。 他扫了一眼黎洛,双眸恢复了平静的温度,双手重新插.回裤袋,“走吧,回去。有样东西给你看。” “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 回到古堡内才发现那帮人贪恋巴黎的美,全体出去过夜.生活去了,连夏唯朵这个孕妇都不例外。 偌大的城堡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黎洛颇有些无奈,乔司南却神色如常地上楼,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你确定要在走廊上看那么重要的东西?” 要么去他房间,要么去自己房间,黎洛宁愿去他房间。 </p门打开,她走了进去,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乔司南从大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文件放到自己面前,“什么?” “看看吧。” 他优雅地转身,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点起一支烟,神色淡淡地看着窗外。 黎洛狐疑地打开手中的文件—— 天! 她放在办公室的童车设计稿,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已经被全部做成了产品投放市场,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速度之快,出手之迅,已经彻底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甚至....... “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有和你们签合同?”,黎洛看着那些市场分析报告和新闻报道,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合同在最后,你现在签就可以了,”他绝美的侧脸在袅袅烟雾之后,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翻到最后,果然看到了合同,“为什么?” 乔司南起身,将指尖明灭的烟头在水晶烟灰缸里摁灭,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她,“我说过重新开始,不是玩笑,是认真的。” “......” “这是送你的第一份礼物,还喜欢吗?”他修长白皙的指在那份合同上点了点,“还会有第二份,第三份,你都会喜欢的......” 他连眼角都染着笑,无比真诚。 黎洛心口一窒,都忘了要怎么呼吸.......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问喜不喜欢,不问接不接受。 那个霸道又恣意的乔司南,似乎又回来了。 这份礼物,说不喜欢那也是假的。设计曾经对她来说,跟生命一样重要。 而现在,他把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黎洛喃喃地看着他,“谢谢,乔司南。” “不客气,q’s的最新投资,希望能够让你满意。” 怎么会不满意? 童车推出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占去了国内市场的半壁江山,与洛氏童话平分秋色。 这样的手笔,也只有乔司南能够给得起吧? 女人的梦想和虚荣一时间得到了满足,她不会不知道感激。 “签字,”他弯腰,将茶几上的笔递给她,不容抗拒地开口,“然后回去好好睡觉,明天,我带你去看你的第二份礼物。” 黎洛忘了自己是怎么在合同上签字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 只记得在乔司南魅惑的嗓音之下,她心甘情愿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房间内,躺在巨大的欧式床上,她才回神,不断地安慰自己—— 只是合作伙伴,如此而已。 在这样鸵鸟的心态之中,她沉沉睡着。 可乔司南要的,又岂止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颀长雅致的身影在黎洛的床边静静落座。 古龙水混着淡淡的烟草味道,钻入她的梦中。 乔司南缓缓地将唇角勾成凉薄的弧度,任凭床头的光晕将他们笼罩其中。 她睡得似乎很好,很沉。 过去的三年里,黎洛,你的梦里,是否有过我?是否有过乔家的一切? 三年的时光,一千多个日夜。 她怎么过来的,他不知道,亦是不想去知道。 人人都道乔司南如何风光,却不知他背后是如何一步步重回云端的。 累的时候,可以几天几夜盯着纳斯达克的版面不合眼,累到胃出血,在医院昏迷了十多天才醒来。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用乔远山最初给他练手的那五亿重新翻盘,可洛城人人皆知,乔司南给洛城的金融市场带来的海啸可谓是翻天覆地。 他却只想知道,自己重回洛城,是否也在她心里激起了一些涟漪?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她对自己,依旧是冷冷,两个人之间似隔了一层膜,怎么都穿不透,看不清。她这样的果断决然,却正是他痛恨的地方。 他想做的.......,就是撕去这层膜。 黎洛翻了个身,藕白的手臂露在了被子外面。 初秋的法国,比国内要凉许多。 乔司南却并无要帮她盖被子的意思,他冷眼地看着她放在薄被外面的手臂,刀刻的五官冷如秋霜。 过了片刻,楼下传来喧哗的声音。 他起身,经过屋内的化妆镜前。 镜子内,倒映出一张冷漠疏离的俊颜。 手机叮了一声,提示他微信有照片进来—— 照片里的婴儿和他在黎洛包里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 ps:昨天生病睡得很早,稿子就存后台了,早上起来看到大家留言才发现后台没发出来!我勒个去!我现在起床手工发的,原来存后台的稿子被我删了,但是大家看了这章之后,在明天购买之前一定要慎重仔细,如果明天的章节和这章章节名字是重复的,那就千万不要购买了!记住哈,明天章节名字和这章不同你们才能买!么么哒! 破镜重圆 照片里的婴儿和他在黎洛包里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 这张是黑白照,黎洛包里那张是彩照,同样都是婴儿,一模一样的脸庞。 短信再次响起—— “乔先生,这是我们在洛家找到的黎小姐童年照,跟你发给我们那张对比了一下,应该是同一个人。窀” 还真是她自己? 乔司南响起她包里那张照片,还有后面的花花两个字,无奈地捻了捻自己的眉心。 这般多疑,他到底是不甘心么?当年明明亲眼看到的那张流产同意书的。 真是魔怔了不成? “乔先生,您委托我们调查的黎小姐的事暂无进展,请问是否继续?”,对方又发了短信过来。 他却没有犹豫,直接回复了一个“是”。 翌日。 晨光洒洒。 黎洛刚刚睡醒,便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乔司南。 他穿着宝蓝色的衬衫,配铂金球袖口,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沉稳。 见她醒来,他勾起一个清隽的笑容,“醒了?吃早餐吧。” 空气中浮动着羊角面包的香气,而眼前这个男人......,跟三年前那个需要佣人三请四催才能起床吃饭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黎洛轻咳了一声,起床走进浴室,洗漱完毕之后,才来到阳台边。 那里,有早已准备好的早餐。 乔司南坐在法式圆凳上,目光温雅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在面前的杯中倒满牛奶,“牛奶比咖啡养胃。试试吧,早上农场刚送过来的。” 黎洛微微讶然,可他却神色自若,没有任何涩意。 她走上前,端起那杯牛奶,道了一声谢,顺势坐下。 古堡外鸢尾怒放,阳光温柔,这个早晨,很美好。 乔司南伸手拿过桌上的餐刀,将羊角面包切成小片,涂上草莓酱送到她手边的瓷碟里,“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去看你的第二件礼物。” 黎洛一怔,乔司南已经起身,双手插回口袋,“这里是乔家的产业,有需要都可以按铃叫佣人们上来,衣帽间里都是你的衣服。我去楼下等你。” 说完不顾黎洛的错愕,他已经折身出了房间。 黎洛听着房门合上的声音,想了想也坦然了下来,干脆将桌上的面包和烤松露吃完,才慢慢起身,走到衣帽间。 里面居然....... 都是她以前在乔宅没带走的那些衣服。 他怎么会弄到法国来? 还是说,他以前就从乔家带出来了? 越是想弄明白,就越是弄不明白,黎洛干脆放弃。 她巡视了一圈被熨烫得十分平整的衣物,选了一件圆领白衬衫和及膝黑色蓬蓬裙,再配上圆头蝴蝶结平跟小羊皮软底鞋。 精致的锁骨微微露出,既优雅,又妩媚。 快速地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想着此时法国的天气,她又折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件burberry经典格子的披肩,拎起自己的包,这才下楼。 乔司南却没在厅内。 只有夏唯朵端着一杯热茶坐在大厅内,看向黎洛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探寻。 “怎么?” 黎洛扶着楼梯款款下楼,“不认识我啊?跟乌眼鸡一样盯着我看。” “去你的,”夏唯朵抓起一个抱枕丢了过来,“你要跟乔司南出去?” “嗯。” “......”,夏唯朵看着她,忍了忍,还是说了出口,“我们可是他的婚礼策划师,你别又陷进去了。” 又? 黎洛弯起的嘴角软了下去,樱唇拉成一个平滑的弧度,“只是公事。” 他说的第二件礼物,应该跟第一件差不多吧? 所以只是公事。 这是她刚才在楼上找出来的说服自己下楼的理由。 夏唯朵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语气中依旧有些不放心,“你自己要把握好。” 黎洛将包放在玄关的鎏金矮柜上,“唯朵,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他......” 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我和乔司南之前的那段婚姻对我来说也只是过去,我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对彼此的信任也微乎其微。所以才会离婚。既然已经如此了,我就不会回头。” 她昨晚不是没有仔细想过自己和乔司南的过去。 是的,在这段婚姻的最初,他们平和地相处过一段时日。不过那都是无风无浪时期的表面和平。 至于后来的分开...... 只能说是无爱婚姻的必然结局,只不过外人看来,都是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踩了他一脚罢了。 不过她也不必去在乎外人怎么看。 夏唯朵听她这样说,到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了她一句注意安全便看着她出了门。 黎洛出了古堡就看到了乔司南。 也看到了他身后那辆小型直升机。 她有些微微吃惊,也终于相信了洛城那些人对于乔司南的猜测——他的财力只怕不减反增,更胜从前。 见到黎洛出来,他十分自然地丢掉自己手中的烟,用皮鞋碾灭,待她走近,又接过她手中的包,“上去吧。”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 ...... 两个小时后。 飞机稳稳停在了慕尼黑bmw的顶楼,黎洛看着那蓝白相见的经典车标发呆,问题还没问出口,就已经被乔司南握住手,扯下了飞机。 楼上等着一群西装革履的德国人,见到乔司南都很是客套,上前叽里呱啦用德语说了一通之后,又用不太蹩脚的中文对黎洛表示了欢迎。 然后直接将他们迎进了顶层的办公室,恭敬地递上一份合同。 黎洛看着合同上面的中文,一个一个的字,感觉已经不够用震惊来形容。 那分明是......她三年前遍寻不获的航空材料采购合同。 当年她设计的童车被洛倾倾盗用,可洛氏也采购不到这种新型的材料。 她以为这个梦想就此搁置...... 乔司南居然...... “很惊讶?”,乔司南挑眉,拉开椅子将她摁坐了下去,“bmw以前就是生产飞机的工厂,他们的航空材料一流,不会让你的童车逊色的。” 她明明惊讶的不是这个。 他还在继续,“我用你的名字已经注册好了公司,只要你签字,童车的材料就会供你独家使用。” 换言之,国内其他厂商想要使用这种材料,都必须通过黎洛的授权,经得她同意。 那款童车她昨天看过,早已经投放市场,引起了很好的反响,这个合同签下去,绝对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 对迫不及待地模仿自己产品的洛氏和洛倾倾来说......也绝对又一次沉重的打击。 “黎小姐?” 对方的负责人见她不说话,出声轻催。 黎洛回神,看着那些白纸黑字,“对不起,我......” 乔司南已经抬手,握住她手中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她的名字,然后将合同递回给对方,“合作愉快。” 对方和他握了握手,和黎洛说了一声恭喜,然后全部离开。 偌大的空中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彼此的呼吸声,交缠。 过了许久,黎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叫花花童车?你不是嫌土吗?” “这不是你的小名吗?难道你不喜欢自己的小名?”,他不答反问,一双凤眸轻轻半眯着,似笑非笑地,也让人看不出话里的真假。 黎洛突然就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乔司南却轻轻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极为亲昵,“你小时候怎么胖成那样?跟小猪似的。” “......” 黎洛赶紧垂眸,眼圈突然就红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坐在黎洛对面的年舒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傻了?” “没有。” 黎洛看着侍者上菜,将那盘年舒爱吃的鱼推到她面前,“快吃,不然凉了。” “我发现你从法国回来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再不吃饭菜就凉了,”黎洛将筷子拆开,自顾自地埋头吃饭。 在慕尼黑签完合同,乔司南将她送回巴黎之后,像是接到一通电话便又离开了古堡。 工作室的人在完成了工作之后就集体回到了洛城。 两个人之间再无交集。 这一个月以来,她名下的童车风卷残云一样的把控了整个国内市场,所有人都开始好奇幕后的老板是谁。 洛氏.....,再度风雨飘摇。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可是真正想要去同情,又觉得自己做不到。 这样的矛盾,着实让黎洛觉得有些煎熬。 年舒见她如此,干脆伸筷子和她一起抢着那盘鱼肉,“小没良心的,我这么担心你,你什么都不说,我以后就真不管你了。” “先管好你自己,”黎洛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别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把你自己嫁出去再说!” 不提还好,一提年舒就打开了话匣子,“话说,你和南铮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回来一个月,联系了几次,却都是因为别的事。 南铮是谦谦君子,倒也从不逼迫她,只是尽心尽力地帮着她查自己要查的事。 年舒撇了撇嘴巴,“你还以为你是年轻小姑娘吗?南医生条件不错,你......” 黎洛将鱼眼睛夹起来丢进年舒碗里,“吃你的饭。” 话音未落,头顶便被压上了一块黑压压的影子。 餐厅领班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面前,双手交叠在身前,“黎小姐,乔大少请您和他共进晚餐。” “......” 黎洛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她对面的年舒也是一脸讶然。 黎洛抬眸,顺着领班指过去的位置看了一眼,乔司南和他那几个发小正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穿过所有的人,落在了她身上。 收回视线,她声音平淡,“请你转告乔大少,我们自己人吃饭,不需要他请客。” 得,一句话,把乔司南撇成了外人。领班为难地看着她,“黎小姐......” “你就告诉他是我说的。” 她端起面前的柠檬水轻啜了一口,“没别的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们吃饭了。” “......”,领班脸上青白了一阵,又不得不应了一声好,匆匆离开。 年舒侧脸回头张望了一下,“我听唯朵说,你和乔司南在法国......” “打住,”黎洛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还吃吗?不吃我们走。” “......”,年舒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瞪了黎洛一眼,“还没吃饱,走不了。” “快吃。” 年舒扒拉了两口饭,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和他,是不是......想和好了?” 黎洛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碗里的鱼,将刺一根一根挑出来,“唯朵告诉你那么多,怎么就不告诉你关键的?我和他,现在算是合作。他帮我推广童车,算是q’s的一个投资项目。你知道我缺钱。” <说到钱,年舒就没了声响,过了半晌才开口,“那你也别太拼了,这种事,急不来的。” 黎洛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继续吃饭,就见得有人去而复返。 又是餐厅领班。 眼见他走到黎洛面前,将手中的餐盘恭敬地放下,“黎小姐,大少说给您加菜。” 黎洛皱眉,看着年舒眼里的了然和戏谑,再看看那盘菜。 耳边就响起了餐厅领班的声音—— “大少说,这盘菜名叫破镜重圆。” 是鸡蛋羹和豆腐羹拼成的圆形太极图案,黄白两色搭配得宜,在盘中显得精致细腻。 楼上包厢内。 高远臻从窗边折身,看着乔司南,“你点错菜了吧?” 乔司南单手压住椅背,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目光闲散又慵懒,“破镜重圆,有问题吗?” “你没发烧吧?”,一旁的易流云作势就要去探乔司南的额头,去被后者一个眼神制止住,讪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高远臻亦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乔司南,“司南,这三年陪在你身边的人可不是黎洛。当年她......” “我有分寸。” 乔司南倾身,将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薄唇间逸出一股子烟,让人更加看不真切他的脸了。 门被人敲开。 餐厅领班走到众人面前,弯腰放下手中的水晶皿。 “这是什么?”,易流云出声问道。 领班看了乔司南一眼,“这是黎小姐让我送上来的,说是给您的回礼,菜名是......” 乔司南握住餐叉的手微微一顿,一向漫不经心的耳朵也微微凝了神,像是在等一个答案一样—— 梅开二度 领班看了乔司南一眼,“这是黎小姐让我送上来的,说是给您的回礼,菜名是......” 乔司南握住餐叉的手微微一顿,一向漫不经心的耳朵也悄然凝了神,仿佛在等一个回答—— “各奔前程,”领班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生怕黎洛的行为殃及池鱼,让自己也得罪了这位小爷。再看那道菜—妲— 青菜豆腐汤,清清白白。 高远臻扫了一眼那碗汤,“看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窀” 乔司南修长的手指在那碗汤旁边点了点,勾唇,“再送几份菜,下去给她。” 领班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的了,这前夫前妻斗法,他成了夹心饼干,着实不好受。 楼下。 “洛洛,”年舒将碗里的饭吃完,“我看乔司南是根你卯上了啊,恐怕不是你想拒绝就可以的,他现在.....,我感觉比过去成熟多了。” 成熟? 黎洛看着桌上的菜,这是成熟人干出来的事吗? 她皱眉,没有说话。 年舒继续道,“其实夫妻还是原配的好,你和洛锦书,我看着也不靠谱,不如就别联系了,从了乔大少也好。” “......越说越离谱,我和洛锦书本来就没什么。” 就算以前有,现在也早就没有了。 “算你精明,”年舒将面前的骨头汤打开,“快吃,这是餐厅的招牌菜。” 哪里还有胃口?黎洛放下筷子。 然后—— 就听见跑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餐厅—— “乔大少送黎小姐,百年好合一份。” “乔大少送黎小姐,恩爱绵长一份。” “乔大少送黎小姐,梅开二度一份——” 十几岁的小跑堂将声音拖得老长,活像一只被踩住了脖子的鸭子,却成功惹来全餐厅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黎洛身上。 她和年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长串送菜过来的人,听到那个梅开二度,瞬间就红了脸。 这个人......,还以为他变了,居然还是这么.....无赖! “春风一度。” “念念不忘。” “难舍难分。” “白头偕老。” 侍者还在不断地报着菜名,桌上很快便被堆满。 “梅开二度?”年舒笑得眼角都在抽搐,“两块梅花糕。还有这个难舍难分,海带丝炒粉丝,分都分不开.......” “黎小姐,”领班赔着笑,“您慢用。” 黎洛重重扔掉筷子,想要说几句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她不语,领班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上楼去交差了。 可没过多久,他又下来了。 这一次,哭丧着脸,“黎小姐,乔大少说,我一定得看着您把这些菜吃了,至少每样得尝尝鲜,不然就是我们餐厅招呼不周,怠慢了您。到时候他就把餐厅买下来,关了!” “......” 黎洛起身,拉过一旁的年舒,“我们走。” 怎么吃得下去? 年舒抓起包,掏出钱夹想要买单。 “乔大少说这顿饭他请大少奶奶的,”领班依旧赔着笑。 大少奶奶四个字,让黎洛如鲠在喉。 她狠狠看了楼上的包厢门一眼,又侧身看年舒,“这家餐厅我记得是你的表哥开的?” “是啊,怎么了?” 黎洛回头,看着领班,咬牙切齿地开口,“今晚的菜钱,收他三倍!听到没有?!” “......”,领班为难地看着她,“这传出去,我们的生意.....” “放心,你收三百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年舒安抚地拍了拍餐厅领班的肩膀,“出了事我担着。”< “.......”,领班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应了一声好。 年舒让黎洛等在餐厅门口,自己去取车。 初秋微凉,黎洛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一件薄西装便被人盖在了肩头。 她旋身,看到了洛锦书。 “洛洛,”他依旧清隽,只是眼底有些乌青,样子颇为疲惫,见到她,却在唇角挂起淡淡的笑意。 街边路灯朦胧,将两个人笼罩在光晕之中。 黎洛看着他,“哥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恢复了这个称呼。 空气中浮动食物的香气,充斥着车水马龙的繁杂声音,一切都是滚滚红尘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知道,她再也不会是他的洛洛。 洛锦书的笑,渐渐散去,“出来吃饭?” “是啊,”黎洛故作轻松,“你也是?” “前几日你托我联系的人,”洛锦书缓步走近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派克钢笔,“需要她的联系方式吗?” 钢琴家joan的联系方式?黎洛忍不住一阵激动,想从包里掏出纸来给洛锦书,可他动作更快地,已经执起她的右手,笔尖触到了她的掌心之上—— 滑润的笔尖,凉凉的墨汁,让黎洛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可洛锦书却不依不饶,仍旧紧紧捏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据说她已经回国,就住在洛城,这是地址。我托人联系,可她也避而不见,只能看你自己去努力了。” “谢谢!” 黎洛看着那行地址,像握住一个宝贝一样,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依旧被洛锦书狠狠握住。 他穿着白衬衫,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道,伴着秋风,肆无忌惮地钻入她的鼻尖。 “洛洛......,”洛锦书眸光沉沉,“我们.....出国好不好?放弃这里的一切,我带你走。” 他的声音在黎洛耳畔响起,像一记惊雷,炸得她都忘记了思考。 “什么?”,过了许久,黎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说——”,洛锦书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正要再度开口—— “砰——” 一声巨响炸在他们耳边,玻璃碎片四溅,堪堪擦过黎洛脸颊。 她震惊地抬头,看到乔司南站在二楼的包厢窗边,堂而皇之地对着他们笑着。 恶意十足,毫无歉疚。 显然,这个杯子是他故意丢下来的,且目的不纯。 黎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余怒未消。 洛锦书却已经放开了她的手,眸光沉了沉,“你和他一起来吃饭的?” “洛洛,上车。” 不等黎洛解释,年舒已经将车停在她面前,“这里不准停,别让我被开罚单!” 黎洛只能抓紧时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还给洛锦书,同时也没忘扬了扬手中的地址,“谢谢你,哥哥。” 车很快疾驰而去。 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 可那哥哥二字,还是那么刺耳。 乔正芸从后面的餐厅匆匆而出,气息有些不稳,“锦书,等久了吧。” “还好。” 洛锦书收回视线,自然而然地接过乔正芸手中打包的食物,“走吧。” “好。” 他的一个小动作,就足够让她感到欣喜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跟年舒在工作室忙了一会儿,便直接让她将自己送回家。 在楼下超市买了一些泡面之类的食物果腹,她才慢慢上楼。 住的小区并不十分新,楼道有些逼仄,声控灯也时好时坏,今天显然运气不佳,灯坏了。 她只能掏出手机,借着幽暗的灯光,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到了门口,又从包里摸钥匙。 可—— 旁边却有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 幽光之中,男人薄唇挺鼻,脸部轮廓让人看不清楚。 她忍住没出声,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这一带治安....... 啪地一声,男人手中的打火机被点亮。 豁然开朗的俊颜让黎洛差点招架不住,手中的东西也滚落了一地。 门边站的,不是乔司南又能是谁? ....... 错愕了几秒钟,黎洛迅速弯腰,将那些泡面捡起来,尽量让自己不显得狼狈,然后快速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冷不丁地,一只大掌已经横在门里,将门不轻不重地推开。 灯被打开,两个人显然又单独地共处一室了。 黎洛张了张唇,想要开口让他出去,乔司南却已经迈步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修长的身躯落座,在狭窄的沙发上显得有些不协调。 黎洛扫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即便赶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拿出一盒泡面撕开,走到厨房去烧开水。 等水烧开出来,还没来得及吃,面已经被人夺了过去。 乔司南拿过她手中的塑料勺子,弯腰吃了起来,“海鲜味?还不错。” “......你怎么吃这个?”,不自觉地,话已经出口。 乔司南挑眉,“怎么,我就不能吃了吗?” 换做以前的乔司南,只怕会直接将碗打翻质问为什么会给他吃这种廉价的食物。 可现在的乔司南...... “怎么?”他将面吃得干干净净才开口,“我不能吃吗?刚才在餐厅被你气得我可是什么都吃不下。” “......” 黎洛默了默,转身又进了厨房给自己泡了一盒面,“谁气谁还不知道呢?” “我说的可都是百年好合的话,你看你说的是什么?” 他跟着她进了厨房,黎洛恰好转身,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坚硬,挺括。 和记忆中的毫无二致。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会如此清晰,但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黎洛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还没说话,人已经被乔司南抵在了流理台上。 “你买的泡面好像不太好消化,”他拉过她的手,抵住自己的胃部,“不如做点事,消化一下?” 又像个痞子一样了。 黎洛无奈叹气,抽回自己的手,“又不是我要给你吃的,你何必......” “在你家吃的,你就要负责到底。” “......” 死磕到底的节奏。 黎洛侧脸,稍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我家里有吗丁啉,我去给你找出来。” “不想吃药。” “那你想怎么办?” “你帮我揉揉,”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五指,在自己的腹部揉搓着。 六块腹肌,平滑的肌理在黎洛的掌中沿着顺时针的方向滚烫地烙在她的掌心。 忍不住,就红了脸,硬生生地抽回自己的手,“我又不是神医,摁你两下就没事了,我还是去给你找药吧。” “我怎么能随便吃药?”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谁。 他盯着她,目光澄澈,像没有一丝杂念,十分坦然。 最后绷不住的,还是黎洛。 她叹了一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 “亲一下,”他抬手,略带薄茧的拇指摩挲过她的红唇。 </ “......” 黎洛脸色一僵。 “黎洛......”,他语气放低,眸中竟是带着无限缱绻,磁浓的嗓音如蛊惑人心的曲子,“亲一下,就放开你,不然......你的面就泡烂了。” “......” 黎洛脸色越发沉了几分。 他乔司南在家有未婚妻,在外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又岂会真的是想要她的吻? 腰被抵在冰凉的流理台上,凉得有些难受。 推开他,无疑是自不量力地选择,从了他,她却是......做不到。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腿部有些麻痛了,她才下意识地换了换自己的重心。 而乔司南,也终于放开了她,“你的面真的糊了。” 黎洛扫了他一眼,将那碗面捧出厨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吃了起来。 乔司南环顾四周,“你的工作室在亏损吗?” “......没有。” “我昨天看到报表,童车这两个月赚得也不错。” 黎洛握叉子的手一顿,继而神色自若地继续吃面,“是还不错。” 可是她的钱有大用处,根本容不得她乱花。 “那么我很好奇,”他的俊颜倏然在她面前放大,“你住这样的房子,吃泡面,你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黎洛脸上滑过一抹肃冷,眉目清晰冷静地看着他,“自然有我的用处,难道你连前妻的那点小钱也看得上?” 话语有些刻薄,却不见乔司南恼怒。 他笑了笑,顺势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自然不是,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在关心你?” “我只听出了你的多管闲事。” 黎洛起身,将剩下的面连碗扔进垃圾桶里,有些嘲讽地看着他,“你胃好些了吗?好些了就可以走人了,如果没好,厨房有刀,自己切腹死掉算了。” “你舍得?”他半真半假地问出一句。 “没什么舍不......”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扯进他的胸膛。 两个人用极其暧昧的姿势趴在沙发之上,他的手臂坚硬如铁,仍凭她怎么挣脱,都是徒劳。 他看着她,目光专注,眸潭却深得连黎洛都看不到底。 腾出一只手,捧住她的脸,乔司南已经吻了下来—— 最近口味变了?喜欢小弟弟了? 腾出一只手,捧住她的脸,乔司南已经吻了下来—— 温热的唇一一扫过她的额头,瑶鼻,菱唇。 最后,落在了她的唇角,轻轻啃咬,带了几分欲罢不能妲。 许久之后,他推开,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没有说话窀。 呼吸清浅,却依旧足够扰乱黎洛心中那一池春水。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都只穿着薄衬衫。 他能感知到,她的心跳比自己快上许多。 乔司南的唇片上缓缓勾起一抹薄薄的弧光,将她抱得更紧。 可黎洛已经双手撑住他的肩头,从他怀里站起—— 他的唇上水光潋滟,可这唇,又碰过多少女人?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抬手用纯白的衬衫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走到门边拉开大门,“不送。” 乔司南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黎洛,别告诉我刚才你没感觉。” “那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说你应该有什么感觉?难道你不想吗?” 黎洛眉头深锁,“我应该要想吗?” 乔司南单刀直入地开口,“三年,你难道就没有过男人吗?这三年,从来不想吗?” 扣住门板的手倏然握紧,黎洛转身,不去看他,整个人对着空荡的走廊,声音里带着颤抖,“不必你操心,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至于有没有过男人,也不关你事。” 说罢她将门开得更大,仍凭秋夜凉风呼啸灌入室内,“走吧。” 乔司南张了张嘴,还想再说话,可黎洛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已经响起。 他忍不住还是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南铮。 黎洛显然极其重视这个电话,连忙上前握住手机转身将卧室的门关上,再也不给乔司南任何说话的余地。 而他,则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合上的门板,想起订婚那一日,那个将她从自己订婚现场抱走的男人。 南铮? 这三年来,她的男人,是他? 折身下楼,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熟悉却没有名字的号码,只不过这一次,乔司南选择接起。 “司南,”那边的声音温滑如水,“在干嘛?” 乔司南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将车窗缓缓合上,“刚吃完晚餐。你呢?” “我这边还是早晨,刚起床,”女人语气软哝,带着一股子撒娇。 他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那头的女人默了默,还是开口,“我看到国内的报纸了。还有前段时间,我有朋友说在巴黎看到你。” 乔司南看着眼前的红灯转绿,将车开了出去,没有一丝停顿,“嗯,这些事,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会一件一件地做完。” “好,我懂得的,”女人见他如此坦然,语气里带了几分轻松,“我只是怕那边天气凉了,你忘了加衣服。” “你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好,我等你来接我回去。” 那边的人挂了电话,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再纠缠。 乔司南踩下油门,将车开到最快,最后,停在了美人香门口。 高远臻迎了出来,“哪儿去了?今晚的人你再不喜欢也得应酬一下。” 他真怕乔司南大少爷脾气又犯了,直接不来了。 “我知道,只是临时有事,上去吧。” 今日的乔司南,早已不同。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又不该做什么。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黎洛下了出租车,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从山顶俯瞰,棕榈掩映之下的海水碧蓝,海岸柔涛拍打在礁石之上,空气中满是清新之气,就连海鸥也盘旋得很低。 难怪有人说,这里是洛城最适合养老的地方。 而她要找的人,就住在山顶别墅里。 法裔钢琴家joan,亦是她年少时期的偶像,到现在她依旧痴迷于对方弹奏出来的那如爱语呢喃的曲子。 纯白的别墅在阳光下更显静谧,她理了理自己的仪容,确定没有失误之后,摁响了门铃。 过了半晌,雕花铁门被人徐徐拉开,对方是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优雅的米色套装,头发在后脑挽成高高的发髻。 黎洛几乎是立刻弯腰,“joan女士,您好!” 女人错愕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找joan?我不是。” “不好意思,”居然会认错人,黎洛忍不住红了红脸,“请问joan女士在吗?” “你是.......”,女人上下打量着她。 “是这样的,我特意来拜访她老人家,这是我的名片。” 她恭敬地将名片递了出去,“希望她可以拨冗相见。” 女人扫了一眼名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对不起,我们不见外人,不接任何商业演出。” “这次是.......”,黎洛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重重地关上铁门,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还想再摁门铃,可这样只会招致别人的讨厌。黎洛咬了咬唇,决定先下山,明日再来。诚心动人,总能让人家见自己一面,到时候她有把握说服对方。 转身,才发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错误——没有让出租车留下来等,而是直接让别人走了。 黎洛暗骂了自己一声,认命地看着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就这么慢慢地朝山下走去,可还没走多远,天色便开始诡变。 夏秋之交,雷雨季节,她只能加快脚步。 走到中途,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她看了看前方一片迷蒙,连忙将包顶在头上,选了路边一颗叶子最阔的棕榈树躲了过去—— 可身上的衣服,还是避无可避地被淋湿了。 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文件赛回包里,想要找纸巾擦脸,面前已经有一方手帕递了过来—— 格子手帕,极好的棉质,一角还绣了一个小写的j字。 黎洛抬头,便看到了面前的男子。 与其说是男子,不如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他眉目清雅,白衣黑裤,却在这样的雨天也能给人一种阳光的味道。 “擦擦吧。” 声音如明珠落玉盘,清脆动人。 见她不说话,他已经将手帕塞到她手里,“赶紧擦擦,不然会感冒。” 黎洛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将自己脸上的水擦干,又稍稍擦了擦脖颈,才将那张手帕还回去。 可男孩的脸,却在一瞬间就红了起来。 “怎么了?”,黎洛不解。 “......上面有你的口红,”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伸手打算将手帕拿回去。 黎洛这才发现自己的妆早就花了,手帕上沾了些许口红,她亦是觉得抱歉,两个人有些尴尬地互望着,见到他手中的手套和地上的工具,她侧身回望了一下山顶那栋在雨中的别墅,“你是这家的园丁?” 男孩一怔,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因为山顶只有一户人家,他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别墅,然后摘掉手套,“算是吧。” 不过二十出头,已是身形挺拔,又配上这样俊朗的面容,在大学里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女孩子。 黎洛将那方手帕放回自己包里,顺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明天还会再来,手帕我洗好了再还你,可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男孩将名片接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看。 “来拜访一个人。” 黎洛存了一点私心——既然他是这里的园丁,那么给名片给他,说不定可以寻得一丝机会见到joan也不一定。 “你找joan?”,男孩却直接一语道出她的心思。 “......对,”他如此坦荡,反倒让黎洛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男孩却没有察觉她的尴尬,垂眸扫了一眼她名片上的名字,语气便莫名雀跃起来,“你叫黎洛?我叫顾小黎!我们名字还有一个字相似!” 小黎?小丽? 这么帅气的男孩取这个名字让黎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有姐姐吗?怎么好像女孩的名字。” “我没姐姐,是家里的独子,”顾小黎也不生气,“不过你做我姐姐,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美得你,”跟他说话很容易让人放松,给人一种涓涓细流的温润之感,黎洛不觉也言语放松起来。 “嘿,”顾小黎摸了摸头,“你这个工作室,招人吗?我最近想找一份工作,因为我妈妈说我不能老在家里闷着,这样会让她觉得内疚。” “你父母很开明,”黎洛点了点头,“只不过你要做园丁要来我那边,忙得过来吗?” “没问题,别小看我!” 工作室最近在招杂工,倒是缺人。黎洛指了指名片上面的电话,“你明天来,打这个电话吧。我们最近缺杂工,不要怕吃苦才好。” 既然自己存了点小心思想求人家办事,那么礼尚往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顾小黎认真地点了点头,将那张名片妥帖地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明天早上去,不见不散。我打你手机。” “好,”黎洛抬眸看了一下慢慢停歇的雨势,“那我下山去,你赶紧去开工,别让主人家说你偷懒。” 顾小黎笑了笑,露出脸颊边两个小小的酒窝,“知道了,你快下去吧。” “嗯。” 黎洛和他挥手告别,往山下走去。 顾小黎则提起身边的工具桶,往山顶的别墅走去。 里面的人见到他,立刻打伞匆匆迎了出来,“少爷,怎么不打电话叫我们去接您?” 说话的人是刚才给黎洛开门的中年妇女。 顾小黎将小桶递了出去,“海边挖到的新鲜牡蛎,妈妈一定喜欢。欧管家,你说是不是?” 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欧管家接过那个小桶,将手中的浴巾递过去,“赶紧进去吧,夫人在等您。” “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回到工作室已经是下午,还没走近,便听到了里面嘈嘈杂杂的讨论声。 她推门而入,见所有人都围在会客室的沙发周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小弟弟,你几岁?” “小弟弟,你在哪里上学?” “小弟弟,你来我们这边找谁的?” “小弟弟.......” “我找我姐姐,”清润的嗓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黎洛一怔,这声音.....好熟悉。 里面的人已经挤了出来,见到黎洛,他的声音更加拔高了几度——“姐姐!” 顾小黎?不是说明天吗?怎么下午就来了? 黎洛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 他穿着粉色衬衫,白色窄腿长裤,配白色的皮鞋,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再也不像早上那个穿雨靴戴手套的小园丁了。 顾小黎在众人询问地目光中缓缓地走向她,“姐姐,见到我开不开心?!” 第二次见面,矜持劲儿就没了。 黎洛看着他,“你确定还能做杂工?” 这个打扮,分明就是一个贪玩的大孩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跑出来了。 “当然能!”顾小黎拍了拍胸脯,“我做给你看!” 他一把拽过黎洛,脸上挂起讨好的笑,对着其他人弯腰致意,“请大家跟我到琴房来,谢谢。” “.......” 难道他要搬钢琴不成? 在众人诧异质疑的目光中,顾小黎拉着黎洛走进琴房,然后,他放开她,坐在了钢琴前。 一首行云流水的匈牙利狂想曲2号在他指尖流泻而出,只见他时快时慢,时缓时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俨然忘记了周遭所有的一切。 优雅华丽,节奏十足的钢琴声激荡在每个人的胸怀,直到顾小黎摁下最后一个键,所有人还没有回神—— 他起身,优雅地合上琴盖,对她们露出一个微笑,调皮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姐姐们,我来应聘钢琴手,好不好?” “......” 沉默,持续了几秒。 夏唯朵率先回神,拼命地鼓掌,“当然好,你弹钢琴的时候我的胎动都多了好多!” “......”,顾小黎嘴角抽了抽,“谢谢夸奖。” 然后,大步跑向黎洛,“姐姐,你说好不好?我不要做杂工。” 众人满心欢喜,以为黎洛会就此答应下来,谁知道她脸上一黑,“不好,对不起,你可以回去了。” 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大家面面相觑,都知道最近缺钢琴手,却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人会被黎洛拒绝。 “孕妇姐姐,我姐姐为什么拒绝我?”,顾小黎看向夏唯朵,一脸无辜。 “......,你去问问她吧。” 黎洛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解,只能问她才知道了。 顾小黎点头,快速地跟进了黎洛的办公室,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趴着,双手衬在下巴上,一脸纯良地看着她,“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 “因为你不诚实。” 早上还说自己是园丁,下午就俨然成了一个钢琴小王子,这样的人,她不敢用。 顾小黎脸上憋得红了一下,“我哪有?” “你不是园丁吗?怎么会弹钢琴?”,黎洛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 “......我勤奋上进,在那户人家里耳濡目染!” “.......” “姐姐,收留我,好不好?我妈妈病了,家里还等着钱去看病,”顾小黎脸不红气不喘。 “......” 黎洛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软,一把抓起面前的文件夹打到顾小黎头上,“想来上班也别这么乱说自己的妈妈。” 顾小黎垂眸,抿了抿唇,半晌之后,才抬头看向她,“我妈妈真的病了。” 至少这一句,他没有撒谎。 黎洛手上的动作一顿,见到他两粒黑水晶一样的眸子里隐隐有水光渗出,越发地不忍心。 “试用期三个月,不满意就换掉你,愿意吗?” “好!姐姐最好了!” 顾小黎上前,一把抱住黎洛,居然就这么将她举了起来,在原地转了数圈—— “喂——,我头晕!喂——” 在黎洛的尖叫声中,他将她放了下来,“谢谢姐姐!” “不客气,既然是公司员工了,那么手帕你自己洗吧,”黎洛很会审时度势地将包里的手帕掏出来塞回他手里。 “......”,顾小黎看着那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口袋里,“姐姐的唇印,我才舍不得洗呢!” 然后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的女王,以后我就听你的差遣啦!” “.......” 黎洛无语,早知道是这么个调皮孩子,她宁愿不去招惹他。 可这小子的钢琴.......弹得还真是没得说。 她微微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顾小黎像是要故意和她作对一样,捏住不放。 办公室的门就在此刻被人打开—— 乔司南站在门口,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依旧薄唇紧抿地走进房间。 将手中的东西递到黎洛面前,“这个月的销售报表,如果让别人送来我想应该会显得不够尊重。” 黎洛终于抽出手,结果报表有些尴尬地道了一声谢谢。 乔司南挑眉,目光再度落在了她被捏得有些红肿的手腕上,“最近......喜欢小弟弟了?口味变了吗?” 没有生气,没有恼怒,像是只有调侃。 然后,整个房间内就充满了顾小黎气呼呼的,充满了挑衅的声音—— “大叔,你谁啊?!”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再看向乔司南—— 他眉峰邪邪地一划,性.感嘴角缓缓勾起危险的弧度,露出三年前她无比熟悉的那种捉弄人之前才会有的坏笑,“大叔?!嗯?” ps:今天送大家400字,咖咖明天后天努力码字,周一保证加更,么么~下周应该加更2次。咩哈哈哈哈~ “你陪着我么?” 猩红的玛格丽特,琥珀色的马爹利,金黄色的伏特加...... 黎洛看着酒桌上琳琅满目的各色酒种,耳朵里被灌满了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对着顾小黎大喊,“你真的要和他拼酒?” “这还有假?这是我男人的尊严!妲” “......窀” 刚才在办公室的暗流涌动,直接变成了这样的比拼,黎洛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看着乔司南从洗手间方向出来,她再次扯了扯顾小黎的袖子,“我劝你放弃。” 乔司南的酒量她自然是领教过的,不愿意看着这个愣头青白白吃亏。 顾小黎一把拂开她的手,豪情壮志尽数溢于言表之中,“难道你希望我和他飙车?到时候他会死得更难看!” 黎洛:“......” 然后她默默地转过头,不忍再对顾小黎说什么了。 乔司南踩着酒吧的长毛地毯不疾不徐而来,他今天穿着宝蓝色的衬衫配烟灰色领带,外面是薄款的白色西装,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经撞胸膛,依旧是天生的秀骨模样。 他抬眸扫了一眼坐在桌子后面的黎洛和顾小黎,淡淡勾唇,落座。长腿轻轻交叠,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打,“怎么喝?” 反观顾小黎,粉色衬衫白长裤,卷卷的短发不羁地飘在额前,怎么看怎么少了乔司南那份沉稳坚毅。 黎洛瑟缩了一下脖子,开始为顾小黎担忧。 后者却浑然不察,直接拍案而起,“猜拳,谁输了谁来一瓶!” “猜拳?”乔司南挑眉。 “怎么,你不敢?”顾小黎吭哧着,越发挑衅。 乔司南抬眸,唇边笑意越发深沉,“只是觉得太麻烦。” “那你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 骨节分明的手优雅地握住了其中一瓶伏特加,毫不费力地将瓶盖打开,递到顾小黎面前,乔司南温润一笑,“直接喝吧,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乔司南!”,黎洛上前想要摁住他的手,顾小黎却已经先她一步将瓶子打开,仰头就灌了下去—— 一瓶伏特加很快见底,顾小黎将瓶子一扔,抹掉唇边洒出来的酒渍,“该你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兄弟的久别重逢,千杯嫌少,不拼个高低出来不罢休。 乔司南弯腰,从桌上拿起一瓶马爹利,打开瓶盖,先是深吸一口气,闻了闻酒香,然后将瓶口凑到性.感的薄唇边,仰头,一瓶酒很快全部没入他的喉口。 未曾停顿半秒。 顾小黎张了张唇,显然这个男人实力也是非凡,而且他眼里那种对黎洛的缱绻,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直接抄起一瓶白兰地,“我干了!” “随意。” 乔司南跟着他的动作,拿起一瓶威士忌,直接饮尽! 黎洛还想再阻止,可这两个男人显然已经达成了某种诡秘的默契,她根本插不进话。 最后—— 顾小黎直接如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了桌子上,而乔司南...... 双颊有些泛红,眸中的醉意亦是层林尽染,漫天盖地。 黎洛无奈地从沙发上起身,乔司南却比她更快。 他有些不稳地从口袋中直接掏出钱夹,扔出几张纸币,然后扣住黎洛的手腕,直接将她扯出了酒吧。 巷子里有些冷,黎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白色西装已经盖在了她的肩头。 “你没醉?”,她看着他。 “醉了,”乔司南十分笃定,然后看了看巷子口,“有警察查酒驾,你能送我回去一下吗?” 没有强迫,只是很温和的,商量的语气。 黎洛一怔,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地伸出手,“钥匙拿来吧。” 她告诉自己,不能让投资人被警察抓走,不然明天自己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乔司南却突然弯腰,往门口一靠,浓浓的剑眉锁起,雅致的手指已经摁上了他自己的太阳穴,薄唇逸出一声极力克制的闷哼。 “你怎么了?”,见他如此,黎洛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你......” “头有些痛,钥匙在我裤袋里,你找一找吧。” “头痛还喝那么多酒,”黎洛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却发现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妻子抱怨丈夫的语气,她索性闭嘴,上前将手伸进他的裤袋里,摸索着钥匙。 五色霓虹之下,她紧紧贴在他胸前,怎么看怎么暧昧。 乔司南微微抬了抬下颌,鼻尖浮动着她身上特有的茉莉洗发水味道,让他忍不住倾身向前。 薄唇,堪堪擦过黎洛的发丝,她抬头,“你要干嘛?” 巷子口有几个鬼祟的人影一闪而过,乔司南却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往后仰了仰头,微微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没什么,钥匙找到了吗?” “找到了。” “我车子在后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 比起玛莎拉蒂,这种车型显然要沉稳得多,和如今的乔司南......似乎也更匹配一些。 她拉开驾驶座,等他上车以后,便小心翼翼地将车倒出巷子。 “你一直有驾照,为什么不买一辆车?”,坐在旁边的男人突然发问。 黎洛抿唇,“坐好。” 车子很快驶出闹市区,在乔司南的指点下,开到了三年前他从乔家出来之后住过的别墅。 “到了,我自己打车回去,”黎洛将钥匙扒出来,丢到他身上,“再见。” 合上车门,她转头朝来路走回,可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响。 转头一看,乔司南已经下车,但是整个人坐在了别墅门口的台阶上,脸色也白了数分。 “......”,黎洛握了握拳,告诉自己不能去管这种闲事,可腿已经迈向他,“你很难受?” “麻烦扶我进去一下,谢谢。” 别墅里依旧空荡,没有其他人,门口唯一一双拖鞋,还是男式的。 黎洛将乔司南扶进卧室,“这里有佣人吗?” “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送佛送上西,干脆转身进厨房,烧了一点热水倒出一杯放在他的床头,又将水壶拎进洗手间烫了几块毛巾出来。 将温热的毛巾摁在他的额头上,她才起身,准备离开。 乔司南长臂略伸,大掌扣住她的柔荑,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 黎洛一怔,已经有酥麻的电流从掌心传到了四肢百骸。 “生气我为什么和顾小黎拼酒了?”,他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那种小孩,不适合你。” “......”,黎洛有些无语,想要将手抽回,可乔司南却握得更紧。 他的声音也再度响起,“三年前,我在这里喝得烂醉,我也希望你能够这样,为我敷上一块热毛巾,后来我出国,刚开始不适应,亦是夜夜买醉,我也总是,能看到你。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前的事,是不是有很多我都做错了。” 他的嗓音很低,却如一股子温热的泉,渐渐将她浸润其中。 “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犯那些错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到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黎洛,我以后,全然地相信你。好不好?” 这算是承诺吗? 黎洛不知道。 可她的心,却已经有些乱了。 指尖,还躺在他的大掌之中,她垂眸看了一眼他掌心的纹路。 剪不断,理还乱。 说的,就是此刻她的思绪吧?或者,也是说的他们目前的关系? “洛洛......”,他见她不语,又唤了一声,声音温柔缱绻,如最醇的酒,最柔的风。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明明可以和前几次一样,很干脆地拒绝的,可是......,她却有些说不出口。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任凭那些话语在腹中翻涌发酵,就是说不出来。 他却不依不饶,再度开口—— “洛洛......” “洛洛....” “洛洛。” 每唤一声,拇指都温柔地摩挲过她的掌心,轻轻地划着,像是安抚,又像是......诱.惑。 满室的空气清雅沁凉,裹着他磁浓性.感的声音,却让她觉得有些热,脸颊也微微发烫,黎洛转身,看着他,“乔司南,你醉了,好好休息一下。” “你陪着我么?” 他看着她,像个撒娇的孩子。 “.....我不”,话还没说完,手机的彩铃便响起了。 黎洛趁机将手拿了回来,掏出口袋中的手机。 那边是酒吧的人,说是在顾小黎的电话里找到了黎洛的号码,催促她赶紧把人带走。 黎洛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看向乔司南,“小黎喝醉了,我得去接他。他现在是我的员工,我不能不管。” 说罢也不再看乔司南的脸色,从别墅里出了来。 秋风袭来,总算让她所有的不理智都消散殆尽,黎洛拍了拍脸颊,快步走出路口打车。 而别墅内,乔司南一直微微半合的眸子全然睁开。黑曜石一样的眸瞳中,亦是一片清冷,没有任何温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秋日晨光正暖,落在黎洛娇俏的侧脸上,将浓密的睫毛投出淡淡的剪影。 可鼻尖却—— “阿嚏!” 她打了一个喷嚏,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顾小黎正拿着她的发梢挠她的鼻子,见黎洛醒来,他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姐姐,你醒了!” “......你怎么进来的?!” 昨晚去酒吧将烂醉的顾小黎带出来,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黎洛只能讲他安置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可一早起来,却发现这个小毛孩趴在自己的床边,叫她怎么不恼火?! 顾小黎往后一站,轻飘飘一笑,“走门进来的,你的锁,很不结实。” “......”,黎洛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还好,都还算完整。 对方虽然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可也是男人了。 她抓起枕头丢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 “好好,马上滚!我去给你准备爱心早餐,姐姐!” 顾小黎像个兔子一样跑了出去,直接奔进厨房,嘴里开始哼歌——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留下来!嘿留下来!” “......”,黎洛头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钢琴弹得那么好的孩子唱歌会这么难听。 她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之后出来,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 “你......” “姐姐,你今天穿的这套宝蓝色套装好配你,你身材好好!我妈妈经常夸我早餐做得好,你快来吃吧!”,顾小黎身上系着她的碎花围裙,一脸灿烂地将筷子递到黎洛手里,狗腿地道,“我唱歌给你早餐助兴好不好?” “噗,”黎洛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立刻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顾小黎。 “姐姐......”,顾小黎被她盯得脸颊发红,“你......,哎呀,你别这样看着我......” 黎洛指了指一旁的餐椅,“坐下。” </ “......” 顾小黎讪讪地坐到她对面,“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昨晚你喝醉了。” “是,”顾小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紧张地起身,“你不会告诉我妈妈吧?” “......我不认识你妈妈。” “哦哦,”顾小黎坐下,双手搓了搓脸颊,“吓死我了。” 可黎洛的下一句话,再度将他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昨晚你喝醉了,我听到你说梦话,说的却不是中文,”她目光犀利,“是法语。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到底是那家人的什么人?” “......”,顾小黎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的谎话,怎么才24小时都不到,就被戳穿了呢? “顾小黎,你究竟是joan的什么人?”,黎洛再度开口,“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开——除——掉!” 看看下面的ps! ps:明天加更。看到了大家留言的种种猜测,我只能说大家要给乔大少满满的信心哈,要相信他,他是背负着杀父之仇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不能说其他的了,说了就成了剧透了。也要相信我哇,我是亲妈,么么~,另外,看盗版的妹纸真的不要找我要三婚小剧场了,我早上看到你的留言我真的很想¥%¥¥。感谢付费的读者,有你们才有这个行业的存在,么么~ 咖咖:大少,你这么无赖又没节操想把洛洛吃掉,影响真的好吗? 乔司南:我会关灯。 咖咖:...... 一女斗二男 黎洛工作室,所有人被她召回开紧急会议。 “给小黎准备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要最大的那间。” 记笔记的sunny手中一顿,不解的看向黎洛,“为什么?” “他是joan的儿子。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黎洛身边那个太子爷。 半秒之后,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顾小黎看着他们,伸手说了一声嗨,众女人一看美色当前,还是个小鲜肉,立刻决定不追究他的刻意隐瞒了。 黎洛起身,拍了拍顾小黎的肩膀,“跟sunny姐姐去看一下你的办公室。” “好。” 顾小黎雀跃地跟了上去。 夏唯朵看着黎洛,“怎么搞定这个太子爷的?怎么发现他身份的?” “他睡觉的时候我发现的,”黎洛翻阅着手中的资料,随口一答。 “啊?”夏唯朵捂住自己的肚子,“你勾.引了小鲜肉?” “......” 黎洛脸色一青,将文件夹敲到她头上,“注意你的胎教,每天想这些也不怕带坏孩子。” “孕妇荷尔蒙会升高嘛,理解一下。” 夏唯朵的声音被黎洛关在了门外,她将资料丢在办公桌上,拨出南楠的手机号,想告诉她钢琴师的事已经搞定了一半,可打过去,却发现关机。 在法国见了一面之后,自己就再也没能联系上南楠,真是蹊跷得很。 不过她也没时间思考—— 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然后就看到顾小黎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将一份报纸展到黎洛面前—— “姐姐,我们昨天被拍了!” 头版头条,四张照片—— 第一张,她和乔司南站在酒吧门口,姿势暧昧,甚至她的手还放在他的下.身某处。 第二张,她和乔司南回别墅,他整个人几乎压在她的身上。 第三张,她和顾小黎从酒吧出来。 第四张,她和顾小黎进自己家的房门....... 而新闻的标题则是—— 乔大少难忘旧爱,黎小姐一女斗二男! “黎小姐,”外面有人颤抖着声音唤她,“你赶紧出来看看,乔大少在门口,他......”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和顾小黎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楼下便看到了停在大厦门口的那辆玛莎拉蒂。 酒红色的阿玛尼限量版,抛光的镀白金轮毂,中间的圆形轮锁上嵌着字母“l”。 l,黎洛。 还没有坐上驾驶座,这辆车就最够让所有爱车的人热血沸腾! 车行的人穿着黑西装,带着白手套,毕恭毕敬地将车钥匙捧到黎洛面前,“黎小姐,这辆车是大少在一个月前定制的,跟他那辆是情侣款。” “哪个大少?”顾小黎还傻乎乎地看着车,“很酷!” 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情侣款!不准开!” 一把拉过黎洛就要往里面走。 “黎小姐,”车行的人为难地拦在她面前,“大少说,你不要的话,就把车直接烧了。” 黎洛:“......” 扣住她手腕的手一松,顾小黎已经伸手将车行人手中的钥匙抓过来,“暴殄天物。姐姐,我们先玩几天再还给他!” 车行的人如释重负,还不等黎洛开口就已经一溜烟跑了。 顾小黎把玩着那把车钥匙,“姐姐,我先帮你试一下车子的性能!” ...... 黎洛看着玛莎拉蒂轰鸣而去,只觉那尾灯如恶魔的眼睛一样擒住自己,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觉得天气有些冷。 </p搓着双臂回到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给乔司南打电话—— 那边的人声音听起来比较愉悦,“有事?” “车是你送的?” “难道车行的人没跟你说我的名字?” “......”,黎洛被他问得语塞。 “没事的话我挂了,我在开车。”他直接挂断电话。 “......”,黎洛挫败地咬了咬唇,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将车子还回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重重推开。 洛锦书站在门口,发际微微有些凌乱,身上的衬衫都扣错了纽扣,他的脚上,甚至还穿着初秋的居家薄棉拖鞋。 他手中,捏着一张报纸,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的缘故,一根一根地突起。 “洛洛,”洛锦书声音很低,却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和他,复合了?” 黎洛看着他手中那张报纸,眉头微微一锁,洛锦书已经大步上前,站到她面前,颀长身影投下来的黑影很快将她淹没。 “洛洛,告诉我没有,告诉我不是。这些记者只是乱写的,对不对?” 黎洛握住钢笔的手略略紧了紧。 洛锦书的声音再度铺天盖地而来,带着乞求,带着卑微,带着不确定的慌乱—— “洛洛,你说话。” 黎洛看着他许久,直到洛锦书快要绝望的时候,她才轻轻开口,“报纸上,是乱写的,我和他没什么。” 眸中的颓然挫败瞬间被换成了惊喜,洛锦书倾身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黎洛避开。 她看着他,坦然而诚实,“我和他没什么,但是......我不否认,我对他有感觉。或许是三年前就有了,或许是现在才开始,但是......我不能骗自己。” 这是昨夜她辗转反侧,思考出来的结果。 如果昨夜在乔司南的别墅,不是顾小黎打电话来的话,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乔司南的问题。 他说重新开始,说他以前错了,说他会全然相信她....... 这些话,她听到的时候,避无可避地动心了。 虽然只是微乎其微,可她还是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当时的感觉。 洛锦书一怔,看着她脸上认真的神情,伸在半空的手握住空气,手指慢慢地蜷缩起来。 他想说话,可是喉咙已经被堵住。 他想摇醒她,可是,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走。 空气有些凝固,过了许久,他才凝出一点力气,“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你明知道,他已经订婚了。”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撒谎。” 黎洛依旧从容地看着他,对乔司南有感觉不代表她会去追求,也不代表她会去做那个第三者。 至于那辆车,她亦是可以还回去的。 洛锦书的手缓缓垂落在身侧,他握了握拳,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迎面而立,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将他们之间的空隙照得更亮,更通透。 那是,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 门外。 “乔先生,需要进去吗?”工作室的人在他身后轻声提醒道。 “不用,”乔司南转身,嘴角噙起一抹浅笑,将他的下颌勾勒得越发性感,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我没什么要紧事,所以不必告诉黎小姐我来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锦书将车子开得飞快,在闹市区一路狂飙,性能良好的车子也忍不住打了几个飘。 雨,狂暴地下着。 他却好不在意,甚至连雨刮器都没有开,直接将车冲进了夜幕之中! 如一个咆哮受伤的兽! 直到最后跑不动了,才随意将车子一停。 路边,是一家酒吧。 他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走进去,将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一把挥到酒保面前,“给我上酒,我要酒!” 酒保见多了这种醉生梦死之徒,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阔绰又俊朗的酒客。 他耸了耸肩,将面前的所有品种的酒倒了出去,推到他面前,“先生,慢用。” 红红黄黄的液体,被他飞快地一杯一杯灌下肚子里。 可是怎么补,好像都补不好心口的那个洞。 那个被黎洛亲手戳出来的洞! 血淋淋,活生生的疼着,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痛得快要死掉! 是,快要死了吧?! 可是,他却必须要可耻地,卑微地活着! 连死都没有资格选择的人,何其悲哀! 很快,目光便虚笼起来。 他呵地一笑,将面前的酒杯端起,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那一片昏暗之中。“洛洛,我后悔,当初没有下狠心要了你。” “洛洛,洛洛.......” 酒杯,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就如他此刻的心,再也拼凑不全了。 洛锦书彻底醉得瘫软在吧台。 酒保却是见怪不怪地应付着这种场面,熟练地找到他口袋中的手机,找了个最近的通话号码拨了出去,“喂,这位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你是他的家属吧,麻烦您来接一下。” 说完又将手机塞回洛锦书的口袋,自顾自地忙去了。 十分钟后,乔正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酒吧之中,见到洛锦书在吧台处醉成一滩烂泥,她吓得赶忙上前扶住他的手,“锦书,锦书.......” 洛锦书悠然抬头,对着他缓缓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你来了......真好.......” 他的洛洛,终于回来了么? “是,我来了。” 显然,他那一句真好成功地取悦了乔正芸。 她嫣然一笑,旋即一把扶起他,吃力地支撑着他的身.体,咬牙往酒吧门口走去。 “锦书,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洛锦书双眼迷离地看着街边的万千霓虹,火树银花,清雅一笑,“好,我们回去。” 回去,多美好的字眼。 像女妖的歌声,不停地在蛊.惑着他沦陷,再沦陷。 乔正芸一步一步,走得极稳,生怕不小心摔到了身边的男子。 这个男子.......是她心心念念地,藏在心里许多年的人啊。 她是那样爱他....... 锦书,锦书......你可知道,在我心里,已经将你的名字描摹了千万遍,已经想念了你无数个夜晚? “大小姐,我们去哪儿?” 乔正芸将洛锦书稳稳扶上车,丝毫没有迟疑地开口,“就酒店。” “这......”,司机为难地看着她,“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合适。” “我和我男朋友去酒店,不需要你同意吧?” 她冷冷开口,已是不悦。 司机没敢再说什么,直接将车子往前驶去....... ....... 酒店内,大床上。 乔正芸将温热的毛巾一遍一遍地放在洛锦书的额头上,帮他驱散着酒气。 他面色潮红,星眸紧闭,却依旧掩藏不住那如月光清隽的韶华,从他如刀刻的五官之中缓缓地流泻而出。 永远高寒得如夜空中那一轮月,让她只能仰望,不敢企及。 指尖,忍不住微微跳跃着,像他弹钢琴一样,去触碰着他的眉眼,像在心里想过千百遍的那样,一遍一遍的描摹过他的剑眉,挺鼻,薄唇....... 还有,那性.感地,上下耸动着的喉结........ “锦书,我爱你。” 她像一个虔诚的精灵,匍匐在神祇的脚边,轻轻说出自己隐秘的爱恋。 手,突地被他重重握住。 洛锦书眼睛犹在紧闭,却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洛洛........” 洛洛? 乔正芸全身一震,如五雷轰顶。 所以美景全化成了幻境的泡沫,瞬间消失不见!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洛洛,不要离开我。” 下一瞬,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进怀里! 天璇,地转! 他的吻,带着炙热的温度和热情,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吻过她的鼻尖,她的唇,她的脖颈,她的........ “洛洛,回答我,不要拒绝我.......” 他的声音,低而蛊.惑。 让她根本就没有抗拒的力量....... 素手,轻轻插.入他的发丝,“好,我不离开你。” 他抬身,狂喜地吻住她的唇。 下身,重重地一沉...... 乔正芸闭上眼睛,握住他的肩头,和他一起攀升....... 有泪,自眼角滑过。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后悔。 此刻的他,是迷路的王子。 而她,则是那飞蛾扑火的小美人鱼。 为他,剪掉自己的尾鳍,经历涅槃的痛,化作人形,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哪怕最后化为泡沫,也在所不惜! 只是洛锦书....... 她抬手,扶住他的肩头,狠狠将他抱住。我不光要站在你身边,我还要走进的,是你的心....... 你可知道?可知道.......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好了,姐姐,保持露出八颗牙齿,我妈妈喜欢这样的人。” “......”,黎洛无力地站在山顶别墅门口,催促这顾小黎,“会不会打扰你妈妈休息?” “她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弹琴,不会太打扰,”顾小黎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他拨了拨左耳的钻石耳钉,“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朋友,千万别告诉她你的来意。我们要循序渐进。” “好,”黎洛应了下来。 欧管家已经打开/房门,见到黎洛,她明显一怔,“少爷,这......” “这是我姐姐,黎小姐,”顾小黎十分自然地揽过黎洛的肩头,“她是我的客人,我请她来喝下午茶的。” 欧式别墅的庭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各色蔷薇怒放着,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香气。 “是我打理的,我算不算一个合格的园丁?”顾小黎将英氏下午茶端到黎洛面前,“我妈妈马上就下来,稍等一会儿。” 回到别墅,顾小黎又变成了一个乖乖男孩的模样,让黎洛越发好奇这位joan女士是何等人物,能够将儿子管教得如此乖觉。 一杯香浓的英氏奶茶还没有喝完,黎洛便听到了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她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钢琴家,自己幼年时期的偶像,joan—— 五十出头的中年美妇,因着保养和养尊处优的原因,看起来也只有四十来岁,穿着枣红色锦缎对襟滚金边旗袍,脸上画着淡妆,头发亦是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配着碧绿的翡翠首饰。 像极了从中国画卷里走出来的贵妇,而不是一个会西方乐器的钢琴家。 黎洛赶忙起身,抚平自己小黑裙上的褶皱,恭恭敬敬地点头,“joan女士,下午好。”</ “不客气,”joan的声音非常平和,和蔼地就像平时经常见面的邻居,“你叫我安女士就可以了。” joan,中文名字安然。 这是黎洛得到的仅有的资料,和蔼可亲则是安然给她的意外惊喜。 顾小黎殷勤地上前,挽住安然的手,“妈咪,这就是我告诉你的姐姐,她在工作室里面可照顾我了!” “小儿淘气,给你添麻烦了,”安然拍了拍顾小黎的手,“实在对不住。” “您言重了,”黎洛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因为安然慈蔼的笑又有了几分放松,她连忙拉开小茶桌对面的椅子,“您请坐。” 安然款款而来,优雅落座,执起面前的英氏瓷茶壶,帮黎洛把杯子里的奶茶装满,“奶茶还算可口吧?” “谢谢,”黎洛受宠若惊地看着安然,连忙拿过空杯子帮她也倒了一杯,就看到顾小黎在安然身后给自己使眼色,做了一个竖大拇指的动作。 看来是成功了。 她松了一口气,“阿姨,您喝茶。” “好,”安然端起茶杯,又加了一块方糖,轻啜了一口,“小儿太没礼貌了,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给介绍。” 顾小黎这才发觉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挠了挠头,站到安然和黎洛中间,“姐姐,这位是我妈咪,安然女士,也就是你们说的joan。” 黎洛又想起身,却被安然拍了拍手背,“坐着就好,我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你随意。” “好,”黎洛心里如拂过一阵春风。 这个安然,总能给人一种行云流水,大雪初霁的暖意,这也是为什么她的曲子总能那么温润沁人的原因吧? 顾小黎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十分隆重的样子,五指并拢,指向黎洛—— “妈咪,这位就是我人生的新导师,黎洛,黎小姐!” 安然唇边的笑倏然凝住,手一抖,整杯奶茶都洒了出来,滚烫地淌在她的大腿上,可她却像是没感觉一样,抬眸,震惊地看着黎洛—— “阿姨,您......”,黎洛赶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上前帮安然擦拭着身上的液体,可后者却已经踉跄起身,扶住顾小黎的手,“小黎,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你扶我上楼去休息。” 顾小黎也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稳住安然,朝黎洛歉然一笑,扶着自己的母亲上了楼。 留下黎洛一个人,独自站在客厅焦灼地等着。 过了许久才见到顾小黎下楼,“我妈咪她心脏一直不好,姐姐你不要往心里去。” “要不要去医院?阿姨怎么样了?” “她吃过药睡着了,我送你下山吧,”顾小黎的精神也颓然了下去,强撑着将黎洛送下了山。 “我明天再来,阿姨喜欢吃什么?我做给她,好不好?” “嗯,”顾小黎点头,接受她的好意,“我妈咪喜欢吃冰糖赤小豆。谢谢姐姐。” 冰糖赤小豆?倒是和自己的口味很相似。 黎洛安抚地拍了拍顾小黎的手臂,“会没事的,好好照顾你妈咪,我明天来看你们。” “好,车来了,你赶快上车吧,这里不好打车。” “嗯,赶紧回去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隔日便到山顶去探望安然,只口不提婚礼演奏的事,只把她当成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相处着。 安然对她也越发和蔼,一老一少好得都快让顾小黎嫉妒,时间很快便滑入中秋。 在山顶别墅吃完晚餐黎洛才下山回家。 却在门口,看到了有月余未见的人——乔司南。 他穿着烟灰色的大衣,领口高高立,发鬓微微濡湿,身边还有一只老tumi的行李箱,满身风雨而来。 见到讶然的她,他微笑着掩住自己的疲累,“出差了一个月,想我了吗?” 黎洛握住钥匙的手,微微一顿。 “想第一时间看到你,所以就来了,”他仍旧温和,“不请我进去坐坐,吃一碗热汤面吗?” 黎洛思考了几秒,开门开灯,走向厨房,“只有泡面,可以吗?” “当然。” 见黎洛转身走进厨房,乔司南亦是折身,朝卧室走去。 将箱子自顾自打开,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他走进浴室。 逼仄的空间内,狭小的洗脸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洗漱用品,这个结果让他觉得很是满意。 ...... 厨房中,热气氤氲。 黎洛看着临界沸点的水,将冰箱里的鸡蛋拿出来,煎了一个荷包蛋窝在泡面下方,然后泡好面,端了出去。 乔司南从浴室出来,头发上还在微微滴水,顺着他精壮的胸膛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黎洛脸颊一热,“穿上衣服。” “去了南半球出差,衣服都是夏天的,实在有点冷,借一下你的浴袍,不要这个小气,”他眨了眨浓长的睫毛,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面好香,让我先吃饭。” “......” 黎洛无奈地看着他在餐桌旁坐下,也忘了要问他为什么使用自己的洗手间。 她的浴袍不算小,可他的个头超过了一米八,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局促,有些可笑。 但是这个男人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只是将她煮出来的那一碗泡面当成了全天下最美味的珍馐一样。 待乔司南吃完,又十分自觉地将泡面盒丢掉,直接挤到沙发上,坐在她旁边。修长的手臂一伸,直接搭在了沙发背上,将她虚揽在怀中。 特有的古龙水味道混着她的柠檬味道洗发水,钻入黎洛鼻尖。 她侧脸,脸颊堪堪擦过他的胸膛,抬眸,便望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眸潭之中—— 窄而深刻的双眼皮,头顶的灯光虚笼地打在他的脸上,却足够让黎洛看清他眼底慢慢掀起的波澜—— 黎洛别开头,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然后往旁边略略挪了挪身.体,“看电视吗?” 然后又抬眸看了看桌上的手机,“时间不早了,你......啊——”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跌进他的胸膛。 悦耳温热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出差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那么你呢?你在想我吗?” 如烟花炸开,那么不真实。 黎洛愣愣地趴在他的胸口,没有回话。脑子里瞬间出现一种缺氧的状态,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乔司南将她圈在胸前,两个人形成一种暧昧的姿势,然后就听得他继续开口—— “南半球很热,可是我想你的时候,更热。” “......” 黎洛耳根子一红,“胡说八道什么。” 乔司南低低一笑,从沙发的一内侧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礼物,看看还喜不喜欢?” 是一块精致的白金手表,秀丽雅致,价格自然不菲。 黎洛忽地想起那辆车。 她起身,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那辆车,我送回车行了。” 乔司南讶然,挑了挑眉,“不喜欢?”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打了几次哑谜,人也打得有点烦了,黎洛干脆从茶几下面直接拿出策划书,丢到乔司南面前。 他垂眸,看着上面的婚礼策划书几个字,勾唇。 “你还在吃醋。” “......重点是你的婚礼会在年前举行,”她纠正着他的着眼点,“面吃完了,你的衣服可以换回来了,你可以回家了。” 只是一碗面,她才会放他进来,如此而已。 黎洛拼命说服着自己,可乔司南已经起身,缓步上前,如一头优雅的豹,一步一步地将她困在了墙壁之上。 他长臂虚虚地撑在她的身侧,没有说话,却十分专心地欣赏着她的紧张。 看到黎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之后,乔司南唇角浅浅地勾起一抹弧光,然后垂眸,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她的唇。 呼吸,乱了。 在她以为他就此结束的时候,他却又低头—— 这一次,衔住了她的唇瓣,先是浅浅地吮.吸,然后,狠狠地探入—— 呼吸萦绕,纠缠,愈加地不稳,放开的时候,他满意地听到了她压抑的轻喘。 他一只手撤回,修长的指抚上她嫣红欲滴的唇瓣,反复摩挲,带着珍爱和怜惜,玄黑的眸子里有薄光掠过,“喜欢吗?” “嗯?”,黎洛还处于茫然状态。 “刚才的吻,喜欢吗?” “......” “说你喜欢,”他的声音如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响在她耳畔。 黎洛抬了抬睫毛,眸中如胭脂一样晕染成了一片,唇上,都是他留下的潋滟水泽。 乔司南声音更低,“傻瓜,那个婚礼,我从来都不是为南楠准备的,若是你不够喜欢,停了便是。” ....... 从来都不是为南楠准备的。 若是你不喜欢,停了便是...... 黎洛躺在床上,耳边反复就是乔司南离开前的这句话。 他,什么意思?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划破她的耳膜,那边是顾小黎慌乱无比的声音—— “姐姐,我妈咪进医院了,我对洛城不熟悉,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ps:好吧,看来我得催催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加更。求月票哈,散户们可以现在送,咖咖死忠粉可以等到月底送,客户端月票是一张变三张,这个大家知道的吧?月底如果能月票进前十,就加更哦!~么么哒。 推咖咖旧文《闪婚老公别霸道》http://novel./a/757420/给大家—— 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黎洛:“我想要的只有他” 医院走廊。 顾小黎颓然地靠在墙上,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痞子气,他见到黎洛便匆匆迎了上去,“姐姐。” 年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也是无限的惊疑不定窀。 “怎么会这样?医生不是说病情刚稳定,没什么大碍吗?妲” 欧管家满脸悲恸地回头,看着他们,“太太就是因为心脏不好才回国的,她说,要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四个字重重地砸在两个年轻人心头。 顾小黎错愕地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语不成句地喃喃,“怎么会这么严重?怎么可能?妈咪说她只是小毛病......” “小黎,”黎洛唤了他一声,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安慰,“这里是洛城最好的医院,不会有事的。放心。” 顾小黎手心都浸润出了汗珠,嗫嚅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医生拉下口罩,“暂时没有什么生病危险了,但是安女士的心脏很脆弱了,需要家属认真陪护。” 黎洛和欧管家立刻应了一声好,安然已经被推了出来,浑身插满着各种管子,脸色看起来有些蜡黄。 她和欧管家一起看着护士将安然推回vip病房,转身,看到顾小黎还在原地,依旧惊慌失措。 毕竟只有二十岁,到底还是个孩子。黎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看看你妈咪,外面的一切交给我。” “谢谢,”顾小黎抱住黎洛,声音哽咽。 “快进去吧。” 黎洛看着顾小黎进了病房,然后才下楼办理安然所有的住院手续,却不想在大厅内遇到了三年未见的人—— 乔正宸。 三年前离开乔家的最初,她去了c市,回来也听说乔正宸在找她,只是她也无心再去联络乔家的任何人。 此刻相见,恍如隔世。 他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对着迎面而来的黎洛微笑着,“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朋友的妈妈生病了,我来看看,”黎洛在他面前站定。 乔正宸依旧温和如水,面容清隽,三年不见,他戴上了金边眼镜,身上依旧是一股子清淡恬然的中药香气。 黎洛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看了看,“一个人?” “不然呢?”乔正宸耸肩,“去门口喝杯咖啡吧?看样子你得熬夜了。” 腕表上的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安然短时间之内也不会醒来,黎洛点头,“不知道门口的星巴克打烊了没?” 以前和乔正芸读书的时候老是喜欢去那边点咖啡喝,然后等着乔正宸下班,找他要一两盒中草药膏。 而现在...... 她也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正芸了。 洛锦书已经成了她们之间那道永远跨不过去,却又无法言说的沟壑。 乔正宸点头,一语双关,“24小时为你服务。” 两个人并肩往医院对面的星巴克走去,他依旧绅士地挡在车流来的方向,像是无形中的一种保护。 两杯摩卡和马卡龙很快就上,她与他面对而座,一时居然有些找不到话题。 “最近过得怎么样?”,乔正宸率先打破沉默。 “还好,你呢?” “也还好。” 又是沉默。 黎洛端起咖啡轻啜一口,思忖几秒,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上次......倾倾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真的不是我推她的。” 她指的是洛倾倾流产的事。 乔正宸有些睖睁,像是想了许久才想起洛倾倾这么个人,他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白皙,“是我和那个孩子没缘分,不能怨你。” 语气平和,丝毫没有怨怼之气。 黎洛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自己和洛倾倾如何,那个孩子也是乔正宸的,听到他如是说,她心里也顿时松快了不少。 “倾倾她年轻不懂事,我做丈夫的,应该要替她多担待,”乔正宸端起咖啡杯捧在手中,眸中依旧是温雅谦和,“改天我请你吃饭,算是替她赔罪,可好?” 话语之间全是对妻子的纵容和宠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伉俪情深。 黎洛一怔,旋即笑开来,“赔罪就不必了,老朋友叙旧,可好?” “好,”乔正宸低头,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黎洛起身,端起咖啡杯,“我出来有一会儿了,先回病房去看看。” “那我不送你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下。” 乔正宸指了指面前的咖啡杯,“晚点再回去。” “你好好休息。” 黎洛抓起自己的大衣,转身走出星巴克。 她身后的乔正宸则看着她的背影,握住咖啡杯的手,倏然收紧。 口袋中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接起。 洛倾倾醉意十足的声音透过话筒,凄惨中带了几分乞求—— “老公,洛氏快要撑不下去了,你帮帮我,老公......老公......” 乔正宸利落地挂断电话,关机。他那双和乔司南有几分神似的眸子里,皆被染上了秋夜的寒......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安然在第二天下午醒来,见到靠在自己病床边睡着了的黎洛,她费力地抬手,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度,缓缓地将手落在黎洛的脸颊边。 瘦削的手轻轻抚触着她的肩头,像是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一样,安然眼中缓缓凝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欣慰。 可她动作再轻,浅眠的黎洛还是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看着已经醒来,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安然,“阿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 安然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尴尬,“没事,无妨的。”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房内,“小黎呢?” “他昨晚熬夜,我已经让他回去睡觉了。阿姨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我说。” 安然依旧虚弱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她看着黎洛,目光温和,“有些口渴,我可以喝水吗?” “当然,我刚才已经问过医生,他说你醒来之后就可以喝水了。” 黎洛用病床上的小夹子夹起自己一直泡在温水里的小瓷杯,用开水消毒之后,才倒进温水送到安然唇边,小口小口地喂着她。 “你好像,很会照顾别人?”,安然看着她将杯子收回,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好。” 黎洛将杯子放好,坐回病床前,轻轻按压着安然的手臂,缓解她躺了一夜的酸痛,“小时候我妈妈生病,我也这样,只可惜......她不太领情。” 安然整个人略略僵了僵,眸色有些黯淡,不敢去看黎洛。 “您怎么了?”,黎洛感知到她的变化,立刻顿住。 “没什么,就是......有些奇怪,”安然别开眼,看向窗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母亲不领情女儿的照顾。” “我已经习惯了,”黎洛无所谓地笑了笑,眼中带着被她自己刻意强化过的坚强,“我妈她......喜欢我继父带来的女儿多过我。我们这几年,也不怎么联系......,她似乎已经忘了我的存在。” 虽然已经不在乎了,可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心酸。 黎洛忍了忍,不让自己再说下去,专心地帮安然按着手臂。 安然回头,也已经转移了话题,“怎么不找个护工来?这样你和小黎都不必辛苦,要你来找我我一个老婆子,真是过意不去。” “不辛苦”,黎洛恬然一笑,十分周到地开口,“跟您在一起,是我的福气。” 她很甘愿照顾安然,或许是安然身上的宁静悠远吸引着她,在跟这位长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让黎洛觉得特别的安心。 安然心口一酸,像是被人扯住了某根神经,眼圈也忍不住有些发胀,“你昨夜没回家,你.....爱人没说什么吧?” 黎洛手一顿,“我没有爱人。” 安然唔了一声,试探着开口,小心翼翼地接近黎洛的内心,“可是我看你最近,好像很烦恼?”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黎洛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遇到了一点感情上的事,不知道怎么处理。” “跟我说说,”安然双手撑在自己腰后,慢慢坐起,“阿姨帮你分析分析,好不好?” “......” 黎洛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可在安然面前,她又不想隐瞒什么,干脆大方开口,“有一个人,我曾经伤害过他,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对他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这样,”安然浅浅勾唇,十足是一个耐心聆听的长辈模样,“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黎洛咬唇,没有说话,可安然已经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伸手握住黎洛的手,在她的掌心里微微摩挲了一下,她浅笑着缓缓开口,“不如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阿姨,”黎洛红着脸,眼中却满含茫然和犹豫,“我......” “听从自己的心,”安然拍了拍她的手背,用过来人的身份劝导她,“如果再次跌倒,那就再爬起来。人生很长,有无数可能,过去的事,或许谁都有错,再试试吧,别让自己后悔,好吗?” 黎洛眼圈慢慢泛红,话里带着一股子无奈,“如果我说,我想要的只有他,没有其他的呢?” 没有司徒娟,也没有乔家,只是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安然嘴边笑意越发深刻,“你们可以摒弃一切,过你们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我却知道,再大的鸿沟,你都能跨出去,你只是缺了那么一点点跨出去的力量和决心。阿姨支持你!” 黎洛顺着安然的眼眸看向窗外。 已是傍晚,明月渐渐升起,迷蒙而美丽。 安然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小黎会来换我的吧?” 黎洛点头,“我等他来了再走。”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晚,黎洛踏着一路的明月清辉,往家里走。 路边,不知道是哪家商店在放歌,反反复复地放着张信哲的《从开始到现在》。 这首歌她听过,迷恋过,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乔司南醉在沙发上,她在一旁听这首歌的情景。 忍不住就驻足,站在路边的橱窗外听着——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假如有一天 你遇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真的就是他吗还有可能吗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 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声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 眼圈一阵酸胀,眸中有水汽缓缓氤氲而出,黎洛反复咀嚼着那句——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她已经输不起了。 莫名想哭,却又想笑,夹杂着她根本处理不了的复杂情愫。 是啊,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为什么,她会对他念念不忘? 抬手,缓缓抹掉眼角的水珠,她的眼前,慢慢地,清晰地出现乔司南的脸——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俊颜在她面前橱窗的玻璃上倒映无遗。 “哭什么?” 他说。 黎洛回头,便看到了真真实实的乔司南。他昂藏地站在她身后,因为夜晚的缘故,所以他加了一件风衣在外面,黑色的风衣沾染了几分风尘,夜风一直撩动着他的衣摆,却不能撼动他一分一毫。 她双颊微热,亮如黑钻眸子跌入他幽深的眸潭之中。 一沉,再沉。 这一刻,黎洛脑中反复回荡的,只有那一句丝丝入扣的歌词——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ps:明天加更,会有突破发展。么么哒,谢谢happy妹纸的荷包鼓励,谢谢大家的钻石和鲜花,乐文后台老抽,评论也抽,我都看不到是谁送的,大家送了给我留个言哇,么么哒~,求月票哟!现在送就用客户端送一下嘛,月底送也可以的啦,么么大家~谢谢支持! 黎洛撒娇VS乔少的宠 “在车上就看到你在这里发呆,怎么不回家?”,见她不语,乔司南再度开口。 她穿得有点少,抵不住秋寒,他已经伸手将她的手握了起来,“这么冷。” 待反应过来,黎洛已经被乔司南塞上车妲。 秋夜有些寒,明月却依旧高悬,不过是刚刚过了中秋而已。 乔司南一路没有停顿,将车子开到了南山顶,“前天想和你一起看枫叶,没来得及,今晚补上,可以吗?窀” “有点饿。” 他失声笑了出来,“又加班没吃饭?” “在医院照顾一位长辈,”难得地交代自己的行踪,黎洛出声要求,“看完枫叶,带我去吃饭。” “好,”他温和地应了一声,从车后座拿出薄毯递给她。 黎洛坦然接受,裹在身上,推开车门下车。 山顶俯瞰,所有的枫树都已经被秋霜泼上了醉人的红,所谓层林尽染,密密交织,像极了一片红色的海,让人看不出寒意。 恍惚之间,黎洛好像回到了乔宅。 那里的秋日,也是这般,似被泼天火焰围住。 以为已经忘却的一切,原来从来都没有远离过...... 秋风乍来,吹得她的发丝有些乱。 乔司南站在一旁,西装笔挺,依旧是芝兰玉树的模样,他伸手拂开她耳畔的发丝,“去山顶的亭子上看吧。” “没吃饭,走不动。” 她的声音有点软,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觉得有些醉。 乔司南转身,将自己西装上的扣子解开,然后当着她的面,蹲了下去—— “上来。” 挺括的背,看起来温暖而壮实。 黎洛默了默,却没有动作。 乔司南没有听到声响,回头看她,侧脸在光影中越发深邃镌刻,“快点。” 黎洛慢慢放低身.体,趴了上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乔司南轻轻抬手一颠,她便整个人趴了上去。 两个人密密地贴合在一起,没有半分空隙。 黎洛鼻头有些酸,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人这么背过自己,看着那些每天放学来接自己同学回家的父亲们,她也曾经希望过会有这么一天。 而现如今,居然被乔司南实现了。 心里,不是不震荡,不是不感动的。 圈住她脖颈的手倏然收紧了几分,她趴在他背上,没有在说话。 乔司南稳步地迈上石阶,一级一级走得极为扎实。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一半,黎洛才开口,“要不要我下来?这样你会累。” “小了。” “什么?”,她不解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 “我说你的胸,好像比以前小了很多。” “......” 黎洛脸上一红,推着他的背就要下来,乔司南却将她抱得更稳,“不许动,马上就要到了。” 很快就到了山顶的木亭中。 匠人们别具匠心地引了一汪溪水环在亭子周围,所谓流觞曲水的意境便是如此了。 脚下的枫叶林更为壮观,红叶连绵,似到了天边。 周遭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微微的风,吹拂着黎洛的脸庞。 看到乔司南额上的细密汗珠,她本能地抬手,想要帮他擦拭,却被他一把握住,狭长的凤眸中闪动着点点的惊喜,像是在感动于她这样的变化。 然后,他轻轻地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口。 黎洛缩回自己的手,只觉被他吻过的地方有些烫,有些......热,像是天上的星子突然掉了下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一样。 乔司南勾唇,莞尔一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她面前。 是她前天让他拿走的那个丝绒盒子,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 打开,里面是那枚白金手表。 “我......” “别拒绝,先看看背面。” 表的背面,刻着nl两个字母,然后是一个数字,3。 “三周年纪念,黎洛。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乔司南的声音混着月光,一样飘渺,却一样蛊.惑地钻入黎洛耳中。 三周年...... 三年前的今天,她嫁进乔家,三年后的今天.....他对她说,重新开始...... ....... 从山下下来,乔司南一手握住方向盘,而另一手,则牢牢地扣住黎洛的手,修长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那样紧。 她有些不适应,想要抽回,“你专心开车。” “不逮住你,你又跑了怎么办?” 黎洛无语,却含笑看着窗外。 心里回荡着安然的那句话——若是再次跌倒,又爬起来便是了。 她,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想吃什么?”乔司南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兴和记的蟹粉小笼包可以吗?” “当然。” 车子很快下山,进入闹市区。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将车停在兴和记门口,“外面冷,在车里等我,我去买。” “好。” 她应了一声,看着他走到兴和记门口加入长长的队伍。 黑衣白裤的乔司南在清晨排队买早餐的大妈之中显得尤为突兀,可他却依旧从容,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伢子,给老婆买早餐那?”,有中年妇女跟他搭讪。 乔司南微笑着点了点头。 “中国好老公哎!” 周围的人纷纷对他竖起拇指。 黎洛在车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远处的霓虹还没有灭,映出两个大字——忘れる。 这是日语,忘记的意思。 红红的灯光将乔司南衬托得越发气象峥嵘,哪怕是熬夜,也没有让他显示出一点颓靡。 黎洛微微勾出,收回视线。 忘记。 或许应该忘记该忘记的,开始应该开始的了....... 刚刚平下心态,黎洛就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刺耳声—— 身.体,也不轻不重地晃动了一下。 车子被人刮擦了。 对方是一辆红火的宝马,只见一个女人踩着高跟气势十足地走上前,拼命敲打着黎洛这边的车窗,还对她竖起中指,“你给我滚出来!” “......” 黎洛被敲打声弄得有点受不了,推开车门站了出去,“你自己开车不长眼,关我们什么事?” “你!”,对方气得发抖,一身红衣像一块抖动的猪血,嘴巴也是涂成猪血的样子,一张一合地飞快开口,“你看看你们自己停的车,这叫你不关你们的事?!” 黎洛飞快地扫了一眼周遭。 乔司南的确是把车子停在了不该停车的地方。 她张了张口,正想道歉,可对方已经再度开口—— “这谁停的?你男人吧?真是没教养的东西,有娘生没娘教!知不知道我这车很贵的?!你们赔得起吗?!” “......” 黎洛深呼吸,再深呼吸,告诉自己忍无可忍,可重新再忍,然后—— 啪地一下,拍在了玛莎拉蒂的引擎盖上,“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的车可以买你的n辆了!” “呵,”对方轻嗤,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车,“宝马,别摸我,你没见过世面吧?” “......”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洛一下子冲了上去,揪住对方那一头大波浪就往下压—— “给老娘看清楚,这是三叉戟,玛莎拉蒂!不知道价格就去问度娘!” “......” 对方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起身就和她扭打成了一团...... 论打架,黎洛其实很有经验。 小时候背地里和洛倾倾干过无数仗,每次也不讲招数,只为取胜—— 此刻更是抓掐捏挠踢,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上了手! 将那个女人脸上挠出重重的血痕,她还想再挠,可已经有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当众斗殴,请你们跟我回警局!” “......” 黎洛收手,“警察同志,我......” 余光往兴和记门口瞥了一眼,乔司南已经排队排到转角后去了,根本看不到她。 “请你跟我走,”对方十分强势,直接将黎洛和宝马女带上了车。 ...... 乔司南将黎洛从警察局领出来的时候,手中的小笼包已经凉透了。 他扫了黎洛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建筑,语气里又是心疼又是责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又进了警局,感受如何?!” 结果不提还好,这一提,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黎洛本来想开口反驳回去,可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掉了出来,到最后,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没饭吃没水喝?胃好痛!” “也没人和我说话,我好怕......” “那个里面没有窗户也没有灯,我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我也不敢坐,不敢躺,只能站着,我的腿,我站麻了.......” “还有......” 她一边说,一边抽泣着,像个在学校打架输了的孩子,恨不能一股脑将自己的委屈尽数说出来才好。 抽泣了许久,才停下来,肩膀一耸一耸地看着他,哀怨地道了一句,“你也不来救我......” 你也不来救我...... 一股子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在心中油然而生,连讽刺的话都忘了说,乔司南竟是怔怔地伸手,挽起她垂在脖颈上的几缕发丝,帮她别回耳后。 “你......” 他有些词穷。 他盯着她一脸委屈的纠结模样,她刚才的语气......,像极了撒娇。 撒娇? 乔司南整个人像被投进了一片温泉之中,所有的毛孔都叫嚣着熨烫的舒适感,黎洛,居然向他撒娇了? 他记得她以前从不撒娇,就连以前在乔家受了委屈,她也从不撒娇。 现在,她居然撒娇了..... 黎洛睁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乔司南眼神闪了闪,口气里尽是无比的真诚,修长的手指缓缓擦过她眼底的卧蚕,帮她拭掉眼泪,“哭什么呢?有这样的经历,人家求之不得。人家想进还进不来呢。你开心坏了吧?!” “......” 她呆住,“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他收回手,看着她灰扑扑的脸,“我请你吃饭吧?算给你接风。” “......我要吃最贵的!” “没问题。” 两个人正要走,身后就传来一记刻薄的声音—— “我说怎么这么爱打架呢,原来是个有前科的泼妇!” 宝马女从他们身后出来,气焰依旧嚣张,“哟,听里面的警察说你原来还是个蹲过监狱的,难怪这么没教养!” “......” 黎洛被乔司南死死地拉着,她悄悄揉了一下自己发青的手,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丫就是一泼妇,她还骂你!所以我就上了!” 说完还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气地嘶了一声。 十足的小太妹范儿。 乔司南的手,微微一松,心像是被某种东西瞬间击中。 他侧脸看向她,“她骂我,所以你打了她?” “当然了!”,她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脸上是当仁不让的表情! “......” 他抬手,轻轻地擦了擦她嘴角的血丝,动作轻柔无比,然后拉开车门,将她摁进副驾座,“坐好,让我来解决。” 黎洛见他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地在位置上坐好。 乔司南合上车门,一步一步,缓缓地朝宝马女走去,露出迷人一笑,“对不起,我老婆脾气比较冲。” “......” 帅哥站在那里就已经很养眼了,更何况此刻还跟自己道歉?! 宝马女笑得花枝乱颤,像中了彩票一样连忙点头,“没关系,没关系。” 乔司南心里凉凉一哼,垂眸看向宝马的车头,“这里擦了是不是?麻烦你跟我一起,去定个损,我好赔钱给你吧。” “也好也好,”宝马女忙不迭地往自己的车边走去,眼中花痴一片,“请问你是哪家保险公司?我跟在你后面吧?” “嗯,跟着吧。” 乔司南折身,上车砰地一声合上车门,对黎洛露出灿然一笑,“系好安全带,谢谢!” 黎洛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可也从他那招牌式的邪魅笑容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连忙坐正,将安全带系得牢牢地,“好了!” “那么,坐好!” 乔司南猛地一脚踩下油门! 在闹市区,他的车像一抹魅影,完美地完成着每一次超越,加速,转弯—— 黎洛身.体紧紧地贴在椅背上,忍住尖叫的冲动,一脸坏笑地看着后视镜中,那辆跟得十分辛苦的宝马,“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马上就知道了,坐好!” 他喝了一声,猛地一把,将方向盘旋到死角—— 轮胎擦过柏油路面,划出长长的痕迹,刹车声,刺耳地响着—— 玛莎拉蒂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制动,稳妥地停在了护城河边上。 而后面那辆宝马,则是刹车不及,砰地一声,撞到了栏杆上,半挂在河边,摇摇欲坠! 隔着车窗,黎洛也能看到宝马女那惊恐愤怒,却又扭曲的脸—— 她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到乔司南肩头,“有你的!” 他侧脸看向她,挑眉一笑,“她自己找死!” “那是!”,她摇下车窗,毫不留情地对宝马比出一个中指和鬼脸,然后转头,看向乔司南,“我要吃大餐!” 这样的张扬,像是在命令他一样。 乔司南在这样明媚的黎洛面前有了片刻的睖睁失神,他勾唇,带了一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发动车子,往市中心走去。 可刚刚进入市区,又被黎洛扯了扯袖子,她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身上被宝马女扯破的衣服,“我不要穿这个去吃大餐,你去帮我买身衣服。” “......” 这个女人不撒娇则已,一撒娇起来...... 他推开车门,回头看了她一眼,旋即道,“36,24,36,对不对?” “......”,她红着脸往旁边挪了挪,声音细如蚊吟,“对。” “等着,哪儿都别去。” 他交代了一句,又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折进入了商场。 黎洛在车里微笑着勾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商场门口,正准备收回视线,可——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大包小包从商场里面出来的南楠,此时天空中意外地开始飘起蒙蒙细雨,南楠本能地抬手,用其中一个购物袋挡在了自己头顶。 车水马龙之中,红绿的霓虹之下,黎洛看清了那个白色环保购物袋上的品牌商标。 呼吸,猛然地就窒住。 雨瞬间变大,模糊了她的视线,清明的世界再度朦胧起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乔宅。 乔正宸在水龙头下将双手洗净,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擦干修长白皙的手,转身,便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李璇。 “妈。”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家?”,李璇语气里颇有责备,三年的时光让她看起来越发贵气十足,话语间都是一副乔宅女主人的做派。 就连穿衣打扮,也比往日华丽了许多——今日她穿着蓝缎水波纹旗袍,配着通体碧绿的翡翠手镯,乍一看,十分像以前的司徒娟。 乔正宸微微皱眉,“医院有事。” “那份工作不要也罢,”李璇看着他下巴上的青色胡渣,有些心疼地开口,“何必那么累?” “总归是要有点事做的,”乔正宸笑得温和。 李璇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会没有?和倾倾早点生一个孩子出来,知道吗?她上次那胎流得蹊跷,我看黎洛肯定捣乱了,那个女人心肠.......” “妈!”,乔正宸直接打断李璇的话,眸中尽是不耐,“不要说了。我去医院了。” “这孩子,哎哎,我还没说完呢,哎——” 李璇追出院子,可外面哪里还有乔正宸的影子? ...... 黑色的奔驰车从乔宅的停车场无声无息地滑出。 司机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后座的乔正宸,“少爷,去哪儿?” 乔正宸抬手捻了捻眉心,将身上的西装扣子解开,单手撑在车座的扶手上,“去海边别墅。” 司机应了一声,开起车来越发地小心翼翼。 而就在他们离开没有多久,另一辆车也从乔宅滑出,悄无声息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在了他的后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又是周一。 年舒大喇喇地躺在黎洛的办公室沙发上,将脚上那双高跟鞋蹬掉,直接双脚搭在茶几上,优哉游哉地吃着薯片。 黎洛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副颓然的画面。 她上前一把将年舒拎起来,拍掉她手中的薯片,又指了指她身上的米色香奈儿套装,“女神,你的粉丝知道你女汉子的一面吗?” 年舒前年开始走红,最近身价更是突然高涨,粉丝无数。 年舒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他们知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那你怎么今天有空来见我们这些粉丝了?”,黎洛在沙发上坐下,揶揄她。 年舒却直接坐在黎洛的大腿上,捧起黎洛的脸,“眼泛桃花,唇若雨樱,走桃花运了。是不是和乔司南和好了?赶紧从实招来!我有同事看到你们上个周末同游枫叶林了。” “......” 黎洛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想起前几日晚上在商场门口看到的画面,唇边的笑慢慢隐去,“你想太多了,我还有事,你要继续坐吗?” 年舒大手一挥,“我在这里等唯朵,你先去吧。” “好。” 黎洛快步拿起自己包,将工作交代了一下,匆匆赶往医院。 今天是安然出院的日子,她答应了顾小黎得去接安然出院。 医院里人满为患,办完手续出来已经是接近傍晚,三个人在安然的坚持下去了洛城有名的中餐厅吃饭。 雅韵轩,位于洛城市中心的山顶上。 古朴别致地园林引来许多富贾争相追捧,往往是一位难求,所以即便说这里是洛城最火爆的餐厅,只怕也是谦虚之词。 黎洛从车上下来,抬眸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洛城夜景。 这座城市,永远孤独。 哪怕此刻在灯火辉煌之中,也让她觉得冷。 进餐厅之前,黎洛再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墨绿色盘扣旗袍,手指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上面的暗金绣流云纹。 一鼓作气地推开餐厅的门,一股子淡淡的熏香气息,似麝非麝,扑鼻而来,一眼便见到大厅内那扇苏绣的双面屏风,上面凤凰于飞的图案栩栩如生,配着两旁墨香浓郁的名家墨宝,更是让人的心,安静了几分。 所谓为官三代,方懂穿衣吃饭,人骨子里的贵胄之气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养成的。 是以安然会选这样的地方,倒也不让黎洛惊讶。 顾小黎也换了一身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年轻又雅痞,很有贵族小子的风范。 他扶着安然进屋,然后拉开椅子让自己的母亲落座,然后又帮黎洛拉开面前的檀木椅,“姐姐,你也坐。” 黎洛应了一声,刚刚坐定,抬眸,便看到了对面桌边的乔司南。 此刻他正坐在屏风旁边,俊美的侧颜在光影之中如一副安静悠远的水墨丹青,越发地风姿淡雅,面如冠玉。 她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失了好一会子神。 直到安然出声唤她,黎洛才回神。 乔司南和几个客户在一起晚餐,自然也看到了对面的黎洛,他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着她微微笑了笑,却在看到她身边的顾小黎时,脸上的笑容有些片刻的僵滞。 黎洛垂眸,假装没看到他。 乔司南心里又窜出一股子小火苗。 这个女人...... 一个星期的时间,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就连他去工作室也找不到人,她又是怎么了? 而现在,她居然还有心情和那个小毛孩吃饭,这是.....要见家长吗? 眼看着黎洛点完菜走向洗手间,他干脆扔掉手中的餐巾,在客户错愕的目光中徐徐起身,交代一旁的助理陪着客人,然后长腿轻迈,缓步朝她那边走去。 最后,在顾小黎讶然的探寻中站定,修长有力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之上,然后弯腰,亲昵地看口,“跟朋友吃饭?” 目光,却直接扫向立在一旁的顾小黎,黑眸沉沉,带着几分警告。 温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棉布像一块小烙铁摁在黎洛的肩膀上,让她下意识地想往一旁站一站,可他却在察觉她的意图之后猛然将手收紧,牢牢地扣住她,不让她动弹分毫。 “关你什么事啊?大叔!”顾小黎见到乔司南就像是打了鸡血的刺猬,瞬间炸毛。 “呵,”乔司南笑容依旧温雅,没有一丝变化,“顾先生,我送你一句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你!”,顾小黎眼睛立马充血,眼看又要吵起来。 黎洛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安然,生怕两个人吵起来惹长辈担心,她连忙扯了扯顾小黎的袖子,“你先回去坐,我上完洗手间就出来。” 顾小黎还不甘心,想要再说几句,却被黎洛推着走了。 她也不再看乔司南,折身直接推开洗手间的门,可还没走两步,门便被他重重推开,“这么迫不及待就要见家长了?嗯?” 他在她耳边低低呢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成功引来黎洛一阵战.栗。 黎洛一把推开他,抬眸坦然地对上他冰凉的视线,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第一,那是安然,也就是你未婚妻指定要找的joan女士,第二,我见谁,或者见谁的家长,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第三,这里是女士洗手间,如果不想被人说你耍流氓的话,最好你给我走开!” 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入其中一个隔间,将门关得震天响。 乔司南怀抱突然一空,被她的话震得有几分错愕,侧脸扫了一眼门dy/room的标志,倒是好整以暇地一笑,直接靠在门边,悠闲地抽起烟来。 那边顾小黎频频朝这边张望,发现乔司南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地守在门口,气得整张脸都涨红起来,却又奈何自己母亲在场,完全发作不得。 乔司南眯眼,挑衅地朝那边吐出一个烟圈。却在再次看到安然温和娴雅的背影之后微微怔了怔。 安然......,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异常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ps:加更到,谢谢大家给力的月票和花花,panpan辣妈的荷包鼓励我打了鸡血去战斗哇,么么哒,谢谢爱人。另外,爱如空气妹纸,你说的打不开章节,具体是个啥反应?能加群截图给我看吗?我可以去问问哈。 简直是败家娘们中的战斗机 直到被乔司南带出餐厅,黎洛还处于错愕之中,回不过神来。 “你怎么能守在洗手间门口?”她现在还记得门外那些女人看着乔司南的时候那些惊艳又错愕的眼神。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男神守在女厕门口的吧妲? “怎么,还要回去吃你的相亲饭?”,乔司南发动车子往山下开去,语气不善,“二十岁的小嫩草,你也真下得去口。窀” 黎洛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餐厅,没好气地吼出一句滚。谁知乔司南更加好脾气,直接开口道,“轮胎不就是在滚吗?你想我滚哪儿去?” 说不过他,她干脆闭嘴,直接拿出包里的手机给顾小黎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临时有事从餐厅后门先回去了。 那边很快回了一个大哭的表情过来,顾小黎问她是不是要跟自己前夫跑了。 黎洛无奈又好笑地回了一个不可能,结果—— 乔司南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黎洛的公寓楼下,抬手扣住她的手腕,“这些天为什么又不理我了?” “......” 黎洛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再来往了。” “不合适?” 他的语气又冷了一些。 “是。” “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再见。” 黎洛甩开他的手,推开车门往公寓门口走去。身后传来砰地一声车门合上的声音,黎洛的手臂已经被重重地抓住。 身后的人用力,她被卷入他的怀抱。 淡淡的古龙水混着须后水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让黎洛眼圈发酸。 “乔司南,”她伸手撑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何必要来羞辱我?” 南楠从商场出来,那只被她用来挡雨的购物袋上的logo,她到现在还记得—— 那是婴儿服装的牌子。 而南楠那天的打扮,她亦是记得一清二楚—— 浅蓝色的圆点宽松裙,配平底小羊皮软底鞋。 一目了然,不是吗? “羞辱?”乔司南不解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说明吗?”,黎洛冷笑了一下,往后重重一退,仰头看向他,“你的未婚妻,南楠,她......” “她怎么了?” 黎洛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仿佛只要一说,就会显得自己是那么地在乎。 是的,她在乎。 疯了一样地在乎。 前所未有的在乎。 乔司南锁住她的眉眼,“黎洛,说清楚,她怎么了?” 黎洛垂在身侧的双手倏然握紧,她别开眼,故作轻松地开口,“我应该恭喜你,你的未婚妻她有孩......” 话还未完,乔司南的手机乍然想起,打断黎洛的话。 他扫了一眼号码,是司徒娟。 “我妈的电话,可能有急事,我先接一下,”他解释着,放开了黎洛的手臂。 黎洛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也罢,说清楚,也可以一干二净! 只是......,想起那晚在商场门口,南楠欢喜雀跃的模样,她的心口,便像被人泼了一桶沸水一样的难受着。 他,又要有孩子了吧? “司南,你赶紧回来!有事!”,司徒娟的声音里是鲜有的颤抖,“快点,立刻回家!” 乔司南心里咯噔了一声,“妈,佣人都在吗?司机呢?你一个人在家?” “快回来!” 司徒娟说罢就挂断了电话,乔司南再拨过去,已经是不通了。 他旋身看着黎洛,“在家等我,我先回家一趟,一会儿就过来。你说的事,我们晚点再说,好吗?” </p夜深人静,黎洛早就听到了乔司南手机里透出来的声音,“你回去吧。” 他以为她是同意了,紧锁的俊眉也舒展了几分,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等我,乖。” 然后折身上车,匆匆离去。 黎洛看着渐行渐远的车灯,转身上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彼时医院。 某间办公室的门被人重重推开,弥漫的中药香气瞬间来人包裹其中,却让她觉得更加烦躁了几分。 办公桌前的人抬头,看向来人,“有事?” 洛倾倾还悬在半空中的手,倏然就垂了下去。她看着桌案后的男人,她的丈夫,同床共枕了数个夜晚的男人,刚才破门而入的气势已经全然消退,语气放低,“正宸,我只是.....来看看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哦?” 乔正宸起身,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一身白大褂衬得他越发挺拔温和,“那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 “......” 他的眸子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即使隔着眼镜片,她也能感受到那背后的寒冰。 乔正宸却一点一点逼近,直接站在洛倾倾面前,“你想听到的借口是我还在加班,还是我还有事?或者是,我不想回家?” 本来下定决定来兴师问罪的洛倾倾瞬间有些摇晃,脸上亦是有些苍白。 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直以来,自己努力维持的和平假象,就快要被拆穿了。 而要亲手拆穿的人,正是她的丈夫! 果然—— 乔正宸声音转低,凉得像窗外呼啸的秋夜海风,“或者说,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查看我是在海边别墅,还是在医院加班?!” 海边别墅四个字如轰顶的雷,直接将洛倾倾炸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乔正宸的手已经缓缓抚上了她的脸颊,像是怜爱,又像是疼惜。 洛倾倾却已经吓得双腿发虚,小腿在长裙之下一直打颤,她吞了吞口水,往后挪了一步,双手撑在身后的椅子上,“正宸,我只是.....关心你。” “关心?”,乔正宸挑眉,脸庞被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照得有些邪气,“我还不知道我的妻子喜欢用跟踪来表达对我的关心!” 话毕,他大手一抬,直接将洛倾倾手中的坤包夺了过来。 打开,里面的照片散落了一地—— 他进入海边别墅,他在别墅的阳台上。 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照片里都拍得一清二楚! “我的好太太,你是打算跟我离婚?还是另有所图?” 离婚?!洛倾倾一惊,拼命摇头,“正宸,我不要离婚,不要!” “那让我来猜猜,”乔正宸的语气依旧平缓,目光却像是淬了毒,“你是想把照片给我母亲,让她悄悄投资给你那个快要倒闭的洛氏,还是......,想要拿来威胁我?!” 洛倾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晚的跟踪居然会被乔正宸察觉,她面如死灰地看着他,还在垂死挣扎,“正宸,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你看看这个女人,她长成这样,哪里有我好?我还听我的朋友说,她以前是做小.姐的,她.......” 她的声音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乔正宸抬手,直接扼住她的喉咙,将洛倾倾整个人抵在了雪白的墙壁之上—— “难道你不是?” “什......么......”,洛倾倾伸手拍打着他的手臂,艰难地发出声音。 “你嫁到乔家来,不也是为了钱么?”,乔正宸说得极其轻率,丝毫不复温文尔雅。 “我不......” 身体猛然被人放开,洛倾倾整个人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乔正宸却已经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她面前—— “签字离婚,我会给你一千万。” “一千万?”,洛倾倾脸色青白,“你打发叫花子么?” “叫花子?”,乔正宸冷声一笑,“不要抬高你自己,你最多就是个婊。子!” 她蜷缩在地上,身体怎么都不受自控地发抖,如同一只被人踩在脚边的蝼蚁,“乔正宸,你......” “自以为是地做了试管婴儿,就以为能稳住自己乔家二少奶奶的位置,还是......以为自己能获得那20%留给乔家长孙的遗产?”,他弯腰,擒住她的下颌,冰冷地开口,“你做梦!你永远都不会有我乔正宸的孩子,你以为你的孩子是从楼梯上掉下来流产的?” 洛倾倾猛地瞪大眼睛,颤抖着唇,“你.......” “不要再去招惹黎洛,我的好太太,”乔正宸眸中迸发出妖异的光,他用拇指缓缓摩挲了一下洛倾倾的脸颊,“我以为你和她的名字里面都有一个洛字我就能够自欺欺人,看来......,是我错了。”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快地如同在谈论天气,然后毫不在意地放开她,“签字。” 洛倾倾咬牙从地上爬起,整个人往后慢慢地退着,孔雀蓝的长裙勾到了一旁的椅背,椅子瞬间倒地,重重地砸在她的脚背之上。 她却连痛苦的闷哼都不敢发出,颤抖着靠在办公室的门板上—— “乔正宸......,原来你喜欢的是黎洛,一直是黎洛!” “oops!”,乔正宸发出一声轻叹,双手在自己胸前摊开,看着她,丝毫没有内疚,只是像一个洒了牛奶的孩子一样,“对不起,你发现了。” 指甲重重地抠在身后的门背之上,洛倾倾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面前的乔正宸,“你喜欢自己的嫂子?你这个变.态!我要去告诉黎洛!” 乔正宸勾唇,“恐怕黎洛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话。” 语气,就像在挑.逗一个快要被自己弄死的玩物。 洛倾倾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离婚协议,想要将那一页纸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离婚,你休想!” “我给你时间考虑,”乔正宸不疾不徐地迈步,绕过办公桌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来,递到她面前,“或许下周?或许下下周?我的耐心有限,你考虑得稍微快一点比较好。” “......你这个魔鬼!” “谢谢夸奖,”他把它当做赞美。 洛倾倾抓住直接,直接扭开门的把手,逃了出去—— 深夜的医院走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应有的静谧。 乔正宸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是我,海边别墅里的人都转移走了吗?” 那边的人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乔正宸挂断电话,嘴角的笑也随之缓缓消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司南!” 司徒娟见到门口的玛莎拉蒂,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声音里夹杂着巨大的欣喜和欢欣,“南楠怀孕了!” “......” 乔司南推开车门的手微微一顿,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司徒娟,“什么?” “我在南楠房间里找到的验孕棒,她怀孕了!”,司徒娟眼角湿润,颤抖着握住乔司南的手,“司南.......,你要做爸爸了!” “......” 乔司南站出车外,将车门合上,“她在哪儿?” “二楼房间里休息。” “我去找她!” 丢下这句话,他大跨步地朝楼上走去。 南楠还在床上休憩,看到房门被推开,吓了一跳,本能捂住肚子,“小声点,我正在做胎教!” “......”,乔司南看着屋内琳琅满目的婴儿用品,脑中突然蹦出黎洛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吧? 心里突地生出一股子酸胀的感觉,又夹杂着一丝甜,难怪这几日来她对自己爱答不理,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来不及细想,人已经站在了南楠面前,“不要告诉我说我是孩子的爸爸。” 他根本从来没有碰过她,这个女人,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一点?! “名义上咯,”南楠嘟了嘟嘴,带着调皮的笑,黝黑的皮肤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和可爱的虎牙,“你自己说随便我玩的,你只要真相。现在,我得进乔宅。” 她又拍了拍肚子,“乔家的金孙,我想我进乔宅,也没人有会阻拦了吧?” “......” 乔司南侧脸,眼角余光扫到床头的那张b超单,“真有了?你男神知道这件事吗?” 南楠被问得脸上一红,嘟哝着,“不然你以为我消失这段时间干嘛去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他。你得给我保密!听到没?!” “......”,他捻了捻眉心,觉得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麻烦大小姐?!“我不告诉你的男神他的儿子在我手里,他会心甘情愿将你花我的那些钱还给我吗?” 这女子,才回来洛城多久,就足足花了他十个亿!简直是败家娘们中的战斗机!q‘s的财务总监不知道在他面前抱怨过多少次南楠的“恶行”,可乔司南总是一笑置之,不是因为他大方到这样的地步,而是因为他知道她花出去的钱,总会又人来还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在等南楠的男神出现,还债! 南楠挑眉,甜甜一笑,想起前段时间乔司南不以为然的样子,“一直试探你,想知道你们男人到底会不会心疼女人花钱嘛!我还以为你们男人都是不肯心疼钱的呢!他要是真心疼了,说明他心里开始有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就指望你的钱要不回来了!” “.......你放心,等你告诉我你的男神是谁之后,我就算是扒层皮,也会把我的钱要回来!” “......冷血,”南楠起身,“这么急匆匆进来,不会只是问我有没有怀孕吧?” “你跟我妈说了?” “我明天就会告诉她老人家是验孕棒过期了。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我会离开这里,既然你不再需要我去乔宅,那到时候我们想个办法解除婚约就好。” 乔司南松了一口气,“现在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 半个小时后,乔司南站在黎洛公寓门口。 客厅里灯光还开着,餐桌上还有她没有吃完的泡面,地上散乱着两只拖鞋,加湿器也还开着。 可鞋柜里外出的鞋,一双都没有缺。 他唤了一声黎洛,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门是被人从外面撞开的,”南楠站在他身后,给出自己结论。 乔司南垂在双侧手倏然握紧,指尖蜷缩,骨节泛白,发出咔嚓作响的声音。 耳边毫无预兆地就回荡起黎洛那天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对自己撒娇的那句话,她说—— “你也不来救我......” 她湿润又委屈的眸子,像两颗黝黑坚硬的小石子,狠狠地摁进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ps:盐巴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才看到《前妻有喜》这本书也去盐巴啦!这是咖咖的第三本书来盐巴了,承蒙大家的照顾和喜爱,我已经看到有亲在文下面留言了哦!但是《前妻有喜》这本书是刚刚到盐巴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更新哦,应该会快了。这本书的第一时间更新是在乐文,然后再是盐巴,所以盐巴那边是更新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具体什么时候更,要看官方的安排啦!应该是每天一更的,咖咖木有断更哈,如果喜欢的话,你们可以加咖咖的群1544588,验证的时候只需在盐巴的前妻页面下面留言,并且在加群的时候注明自己是盐巴读者xxx就可以啦!么么哒。谢谢大家的喜爱! 乔家的秘辛 如果说门被人撞开的时候黎洛还想着要逃跑,那么在她看到黑漆漆的枪管之后,她就已经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 刻意地将拖鞋留在现场,希望有人能看到。 绑住她的黑衣男子十分客气地告诉她,“黎小姐,你需要被蒙上眼睛。妲” 山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眼睛上的布条被揭开的时候,她整个人也被绑在了一根粗粝的水泥柱子上。 稍稍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窀。 还好,没有昨晚看到的那部电影里面的那种恐怖炸弹。 而且......方便面吃了一半才被人绑来,应该也不会太快就饿死。 她抬眸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周遭浓烈的化学物品气味让她明白这是一家废弃的化工厂,此刻还是深夜,窗外月光皎洁,映在红色的枫叶上,像覆着一层薄薄的霜。 光线从窗棂上照进来,映在地板上,晚上的风也有些凉。 她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当然,她也不会蠢到去呼救。 既然人家放任她独自在此,就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会来救她。 她能做的,唯有等。 天光微亮,废弃工厂的门终于被人重重地打开,带着黑头套的人鱼贯而入,有十几个人之多。 几个人站在黎洛前面,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她。 黎洛的脊背迅速地冒出冷汗,却不得不故作镇定地开口,“我银行存款加起来不超过一万块,你们可能绑错人了。” 统一的黑色面罩下传来统一的笑声,带着讥讽。 黎洛的心猛然地开始下沉。 黑面罩的其中一个往前走,站到她面前,那双单眼皮的眼睛狭长,眼角微微上吊,眼中露出经历过许多这种场面之后才有的麻木不仁。 几秒之后,他捏住黎洛的下巴,固定住她的脸颊,然后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出去—— 口腔里迅速蔓延出血腥味,黎洛眼前一阵发花,打她的人却一个挥手,后面就有人上来给她拍照—— “交到乔司南手里。” 恶魔的声音。 拍完照,对方像是心情极好,转头又看向黎洛,手指抚摸上她脸颊上的五指印,“黎小姐,饿了吗?” 至此,黎洛终于明白自己被绑来的原因,也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乔司南。 她扯了扯破皮的嘴角,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有点饿,有东西吃吗?” 那个人爽朗一笑,“不愧是乔司南的女人。” 有人已经拿出压缩饼干到她面前,掰开,一点一点地喂到她嘴里。 血腥味盖住了饼干的所有喂到,她强迫自己咽下去。吃不下也要吃,不饿也要吃,如果有机会能逃走,她也要有力气。 “你倒是不怕我们下毒。” 为首的人看着她如此,忍不住揶揄出声。 “会有毒?!”,黎洛惊恐地睁大眼睛,眨了眨睫毛,做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呵,”对方再度拍了拍她的脸,“看来乔大少的女人,也只是一只花瓶嘛,只是不知道他愿意为你付钱吗?” 黎洛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眼角湿润了一些,然后颤抖着声音开口,语无伦次,“我.....,我,你们别。听我说完好吗......” “你说。” 蒙面头子弹了弹自己身上剪裁合体的西服,十分优雅地落座,抬眸看向黎洛。 他的动作再度让黎洛心中咯噔了一声。 普通的小喽啰,不会做这样的事,他到底是谁? 吞了吞口水,她惊惊慌慌地开口,“有个坊间传闻,说是乔家的秘辛,不知道你们听过吗?” “愿意洗耳恭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起这件事,只是突然想起,又或许......觉得这对自己有点帮助。黎洛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乔司南的母亲司徒娟并不是他父亲乔远山的第一任妻子。” “哦?”蒙面头子意兴阑珊,显然对女人喜欢的家长里短并不在意。 “我听人说,”黎洛瑟缩了一下脖子,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传闻,做出害怕的样子道,“他父亲的第一任妻子被人绑架之后,他们找乔家要五十亿现金,结果到最后,只要来了乔远山的一句话。” 听到绑架两个字,歹徒提起了一点兴趣—— “乔远山说什么了?” “他说......”,黎洛的脸更加惨白了几分,声音也更加颤抖,“我不会给你们五十亿,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五十块——如果你们可怜我的妻子的话,就买一个麻袋给她裹尸吧。” 话音落地,仓库里更加安静了几分。 蒙面头子的眸子里明显划过一抹讶然,黎洛听到了有人暗自倒抽一口气的细碎声音。 然后,男人起身,“很深刻的故事,可是我们也知道,乔司南并不是他老子,不是吗?乔远山是乔远山,乔司南是乔司南。” 黎洛夸张地嗤笑了一声,“难道你们最近没看报纸吗?乔司南只会比乔远山更狠毒,你没见到他对他父亲留下来的乔氏做了什么吗?而且,以前我在乔家住过一段时间,这是乔家的家训——不能为了女人而做出任何牺牲和妥协,你们觉得我一个前妻,在乔司南眼里能值多少钱?” 黎洛说罢,镇定地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心快要跳出喉咙,手也在背后不断地捏紧,手心早已经是濡湿一片。 可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不能有一点点波澜,她现在需要扮演的,就是一个白痴,一个毫无价值,根本威胁不到任何人的白痴,一个他们押错了宝的筹码。 乔司南会来救自己吗?她一点也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能死,为了自己,也为了花花...... 蒙面头子盯着她的脸,许久之后,才转身。 走到仓库门边的时候,黎洛看到他已经拿出了手机,拨号码的姿势有些虔诚。 看来,他们背后还有人。 她的紧张,更浓了几分。 片刻之后,蒙面头子再度进入仓库,那双麻木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别样的表情——那是愤怒。 他走到黎洛前面,再度抬手,狠狠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她本来就高高肿起的脸颊上,这一下,直接打得她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像是钻进了一个马蜂窝。 “你前夫还真是不把你放在心上,看着这段时间他和你的接触,都是假的了,”对方语气冷了好几度,直接开口,“那我们来玩点别的。” 蒙面头子笑了笑,“让他更加怜香惜玉,想起旧情来才好。” 黎洛想扯嘴角笑,可是实在太痛了,连牙齿都有些松了。 乔司南怎么会救她?他现在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之前对自己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只猫玩耍着掌中的小老鼠罢了。 蒙面头子掏出手机,再度给黎洛肿如猪头的面孔拍了照,然后招呼过一个人,将手机塞到对方手中。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太阳终于升在了地平面之上,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有几个人开始在仓库的四角洒不知道成分的东西。 送电话去的人在接近正午的时候,终于回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乔司南的答案—— “乔司南说——如果我们告诉他黎洛的尸体在哪里,或许他或许愿意为我们报销来回的路费。” “sh.it!” 蒙面头子直接将手机砸到了地上,愤怒地抬手打了个响指,后面的人立刻将手中的摄影机递到了他手中—— 白色的布,被拉到黎洛身后。 黑色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听说,你很会弹琴?”蒙面头子慢条斯理地开口。 黎洛奋力地睁眼,她一早就想到乔司南的回答,可是为什么......心口还是会痛。 真的,很痛。 比脸上的痛还要痛一些,像是被人抓了一把,狠狠地挤出了里面的血液一样的痛。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蒙面头子闷笑了一声,“我很会画画,不如让乔司南看看我的画技。” 漆黑的枪管抵住了她的太阳穴,一片冰凉。 黎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全身颤抖得像是被人从水里拖出来的鱼。 砰地一声,鲜红的血喷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抹激烈的弧度,最后洒在了那一方白布之上—— ps:今天单位同事病假,我被抓壮丁晚上顶她的班,在学校守到10点半才回家,累成狗。码了三千字,大家将就一下,么么~ 你爹地看起来简直酷毙了 一个小时后,q’s顶楼办公室内。 桌上放着一方白布,上面喷洒的血迹已经干涸,却还没有出现氧化状态,提醒着看着它的人,那是新鲜的。 乔司南坐在巨大的檀木办公桌后,表情平静地看着那些血迹,身上的西装没有一丝折痕。 乔飞站在一旁,从表面上,这个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窀。 他下意识地抬眸对视了一眼藏在休息室锁把上的摄像头,轻咳了一声,“乔先生,您出差的飞机两个小时候起飞,要去休息室里更衣吗?” 乔司南起身,颔首,“在这里等我。” 乔飞微微侧过身体,让开。 总裁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乔司南的身影消失了在门口。 他砰地一声合上房门,目光倏然变冷,像一把利刃一样,看着休息室里的所有人—— 警察局里派来的专家,还有南楠,这些通过摄像头了解了一切的人。 他咬牙,努力藏住自己的心悸,“你们观察了一天了,人在哪里?!” 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他一贯平静的表情开始出现了碎裂。 南楠上前想要安抚他,“司南,这些都是国内这方面的专家,你再耐心——” “我怎么耐心?!”,乔司南终于隐忍到了极限,一把推开南楠,直接上前拉掉所谓专家头上的耳机,“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她在哪儿?!” “乔先生,你冷静!” 有几个人试图再度劝说,可乔司南却已经转身朝楼下走去—— “乔飞,拦住他们,谁也不准跟来!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掐死他们!” 他冷冷吐出一句,然后走出q’s大楼,任凭南楠在身后怎么唤着自己,都没有回头。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轰鸣出声,在洛城中毫无头绪地乱转,他却不肯放过街边的每一个身影。他渴望看到她齐肩的长发,她窈窕的背影,她可爱的耳垂,然后她转身对着自己,哪怕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倔强的,他此刻也无比地渴望自己能够看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荒野。 月色重新开始覆盖在如碎银一样洒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之上。 这一次,黎洛没有被蒙住眼睛。 因为那批蒙面的人已经走了。 换了一批地痞流氓,将她往无边无际的山林里面带着。他们没有蒙面,黎洛终于知道了,自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一次,无比笃定。 上一批人在打破血浆袋,寄出染了血液的白布之后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他们彻底地放弃了黎洛这颗棋子,将她交给了现在这批人善后。 山林间猫头鹰不停地叫着,像一把刮骨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她的心口。 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那些人神色放松地将她围在中间,也不怕她跑掉。 黎洛抬手将脖颈上的链子握在手里,死死地握住,直到薄薄的金片将她的掌心划伤,也舍不得松开。 那是一个周生生款的纯金镂空长颈鹿,很可爱,她的是大的,而小的......是花花的。这是他们的母子链。 心里慢慢地,想起经常给花花唱的那首歌——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月光透过树林,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黎洛想起自己给花花讲过的故事——白雪公主被骗到森林里去,会被杀掉,可最后,她也没有死。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只可惜,生活不是童话。 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山顶。 黎洛被再度绑在了树上,有人吹了一记口哨,年轻的流氓立刻上前用锋利的刀刃贴住黎洛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张唇,喘.息。 刀子,顺势而下,慢慢地挑开了她睡衣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雪白的胸在月光之下越发的美,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呈现了出来,内/衣是蕾.丝滚边的,白色。让她看起来圣洁又妖娆。 凌乱的发,嫣红的唇,还有......如小鹿一样惊惶的眼睛。在男人看来,无一不是催.情的圣药。 “我先来!”,有人已经上前,捏住她的下颌,看着她余肿未消的脸,“可惜脸成这样了,不然也是个绝色美女。” “知足吧你!”,站在一旁看着的几个男人开口,“这种绝色,你一辈子都养不起!今天算是开了洋荤了!” “是是!”,来人一脸得意,贪婪地凑近黎洛,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常年吃槟郎而形成的褐色牙齿,“黎小姐,你果然名不虚传,洛城第一名媛,还是非你莫属。” 黎洛艰难地转过自己的头,忍着脸上火.辣的红肿看向他,“是吗?那也是我的荣幸。” 槟郎男显然没想到黎洛会这么配合,这简直是额外的奖励!他手上的动作轻柔地覆盖在她的脸颊上,“我会轻一点。” “那你愿意让其他人看着你......做那种事吗?” 黎洛直接问出口,目光游移在男人身后的几个人身上。 槟郎男显然不愿意,不管黎洛以前跟过谁,他都想独占这份美好,转身往后看了一眼,将怀中的一包粉末状的东西丢出来,直接丢在身后那几个人的脚边,“哥几个先去爽一下,一会再回来!” 毒.品的诱.惑显然跟黎洛不相上下,那些人捡起那包粉末,就往另外一边走去。 很快林中小空地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槟郎男幸福地闭上眼睛,慢慢朝黎洛凑近。 黎洛的手颤抖得厉害,却还是抬手摸上了他的脖颈,最后,摸到了那细微地跳动着的动脉。 只说要是这里破裂,出血会成喷射状。因为这条动脉离心脏近,血管粗,血压相对大,一般一两分钟就会造成失血性休克,从而导致死亡——这是她在中学教科书上看到的信息。 她缓缓勾唇,在男人如猪嘴巴一样的两片厚唇贴上来之前,直接将手中的长颈鹿插进了对方的动脉之中—— 男人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可惜为时已晚—— 血如柱状一样喷出,直接将白色睡衣的前襟染成一片通红,槟郎男只来得及闷哼了一声,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黎洛大口地喘息着,染了血的胸脯在月光下越发诡异,她的手挣扎着地往后探去,要是能够住树后面的绳结,说不定就不必死,就算死,也死得干净一些! 可其余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立刻折身而返,见到地上的尸体谁也没了再将黎洛怎么样的兴致,直接掏出手枪抵在她额头上。 而她,则是瞪大眼睛,不是不甘,而是认命,只是——只是那枚长颈鹿还插在那个槟郎男的脖子上。 黎洛轻轻开口,“能不能麻烦你们把那个东西帮我捡回来。” 拿枪的人一怔,旋即打开枪栓,“去死吧你!” 黑漆漆的枪口,淡淡的火药味,黎洛抬眸看向天上的星子。 砰地一声枪响,划破整个山林的寂静—— 拿枪的男人捂住自己的手腕哀嚎,他射.出的那枚子弹堪堪擦过黎洛的耳垂,带来一阵细碎的风—— “敢动她一根汗毛的话,我这里的子弹就会直接打进你们父母的胸膛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话语里夹着阴森,却又不可撼动的力量,清清楚楚地钻入了黎洛的耳朵,她收回目光,便看到了站在空地边缘的乔司南。 他穿着紫罗兰色的衬衫,肩膀是笔挺的弧度,修长的腿踏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看起来却是那么地有力。 <p 如暗夜的修罗。 忍了很久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渗进黎洛干裂的嘴唇里,很闲,却又很甜。 他居然来了! 她这辈子没有乞求过什么事,可是老天爷居然这一次就凑巧地听到了她的祷告!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告诉乔花花,你爹地看起来真的酷毙了! 夜色如浓墨,周遭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暮风将他额前微卷的发吹得有些乱,可依旧不影响他的英挺,那如漆如墨的眸子里,除了坚毅,还多了一抹怜惜——在看到她的样子的时候,又渐渐转为狠戾。 “这里还不错,一会儿我想和你一起来个林中漫步,”乔司南吹了一记口哨,吊儿郎当的开口。 话是说给黎洛听得,却让她的心狠狠被揪住。 三年前的乔司南,可不就应该是这个模样? 几个地痞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同时间看向乔司南背后,在发现没有跟来之后,又露出了嗜血的本性。 “嘘——”,乔司南伸出手指,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神情,“我们来谈交易,好吗?” “别废话,你给多少钱?”,对方粗声粗气地开口,上下打量着乔司南,心里想着到底要多少钱才合适。 乔司南耸了耸肩,“让我想想,我还真想不起来自己能出多少钱,或许我应该先想想我到底有多少钱,你们知道,有钱人的通病就是脑子糊涂,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几个人被他绕来绕去,有点跟不上节奏。 乔司南却已经长腿轻迈,直接穿过他们,走向黎洛,看着她被撕掉的睡衣前襟,他忍不住皱眉,然后脱下自己的衬衫,盖在了她身上。 最后还抬手,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牢,直到扣住最后一颗,他才满意地收回手,转身看着那几个人,“认识我吗?” “乔大少。” “有点眼力,知道她是谁吗?” “你前妻,”对方似乎从他的眸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极力撇清黎洛和乔司南的关系,“前妻而已,我们也是和乔大少玩玩,您高兴,就赏我们几个钱花,如果不高兴......” 乔司南修长的食指勾住手中的枪,闲闲地转了一圈,“好像最近流行一句话,叫前妻也是妻,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众人一怔。 乔司南已经旋身,抬手覆住黎洛的眼睛,“别睁眼!” 她死死地闭上眼睛,一股子巨大的力量将她从树干上拉离,随即密集的枪声便在耳边响起—— 越来越近。 空气中开始浮动着血腥味。 她感到自己被人扛在了肩头,用一股子极快的速度在往前走! 枪声还在响,却越来越远—— 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被放在了一处树下,靠在了树干上。 “可以睁开眼睛了,”乔司南的声音里带了点笑。 黎洛睁眼,便看到乔司南蹲在自己身前,狭长深邃的凤眸中带着巨大的狂喜,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恨不能将她卷入其中! 黎洛亦是怔怔地,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来! 月光之下,这个男人......是从天而降的么? 过了片刻,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一个人?” 他挑眉,语气轻松,“难道我能容忍有其他男人来救你让后让别人成了你的英雄?” “......”,黎洛无语,眼圈却又一酸,舌头在口中打了几个转,最后吐出两个字—— “傻瓜。” “想做你的独家英雄而已,哪里傻了?”,乔司南笑了笑,说得理所当然,然后伸手拉住她的柔荑,“能起来吗?还是要我继续背你?” “我自己走,”她起身,却没有挣脱他的手。 “下山去,想吃什么?”,他抬眸看一眼天上的月光。 </p真的很饿,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黎洛有些窘迫地看着他,“米饭。” “好。” “乔司南,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秘密。” 他卖关子的话一说完,她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乔司南转身,皱眉,“生气了?” 黎洛摇了摇头,脸色有些白,却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乔司南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她的肩头,“嘿,听着,我也很想回头去找那个划破你衣服的王.八蛋,我也很想把他的手砍下来,可是现在,我知道我自己必须先把你安然无恙地带出这里。” 黎洛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刚刚恢复了一点红润的脸色又有些发白。 乔司南的声音更加无奈,“我承认我嫉妒了,我也很愤怒,可是,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好不好?我保证,我明天就去砍掉那家伙的手,如果他已经死了,我就砍掉他的四肢!” 黎洛还是不动,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些倔强。 乔司南终于投降—— “好吧,我们回去,他用哪只手做的?我非弄死他不可!” 黎洛的唇微微颤抖着,“我掉了一个东西在那里,那个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找回来!” 她的母子链,若是被花花知道自己把那么重要的链子弄丢了,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说不定还会对她这个保管不善的妈咪失望! 乔司南怔忪了一下,“什么东西?” “项链。” “......” “什么材质的,我明天给你买,要多少买多少,喜欢什么牌子?钻石还是红宝石?金矿我也给你买!” “......” 黎洛没有再说话,只是抿了抿唇,转身往回走,任凭月光把她的背影拉得老长,任凭猫头鹰的人声音让她更害怕,也没有丝毫要停顿下来的意思。 半晌之后,乔司南低咒了一声,还是跟了上去。 枯枝被他们踩得嘎吱作响,谁也没有再说话。 林间空地上,那个被弄破颈动脉的人还躺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头顶的星空。 黎洛上前,利落地从他的脖子上拔回自己的坠子,然后起身,“走吧。” 乔司南无语地看着那个物件,“就这么个东西?” 几克的黄金而已,他就不相信她不要这个就买不起其他的了! “谢谢你,乔司南!” 她不去看他脸上的不解和那一丝不耐,真诚道谢。 乔司南一怔,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觉得这一趟回来对了!可这种想法也仅仅只是持续了几秒钟身后便有一道人影窜出,在他们反映过来之前对方一个猛烈的冲撞将黎洛撞下了陡峭的山坡—— “黎洛!” 她瘦削的身体急速地划过陡坡上所有的灌木丛,两个人的目光穿越过所有的寒冷在空气中重重地碰撞了一下! 她眼中的惊怕让乔司南心口一窒,像是被人狠狠拉断了心脏中最脆弱的一根血管! 他回头,看着罪魁祸首怒道,“是你!” “怎么,要和她一起死吗?”,凉薄的话语刺破冰凉的空气,像是笃定他不会下去一样,对方冷笑一声,“乔司南,你也不过如此。” 对方的吗字还没说完,乔司南转身,直接跃身而下! 这一刻,于他来说,所有的前尘往事,爱与恨,宠与辱,痴与怨,都已经不再重要—— ps:周末努力存稿,下周争取加两更,乐文的朋友们,求月票哟!盐巴的朋友们,推荐票+留言要走起哟!么么哒,你们是我的真爱~,说起来我也是蛮拼的,哈哈~ 黎洛:“是的我在吃醋” 两日后,黎洛终于醒来,她摸着头上厚厚的粗白布,看着老村子窗外怒放的红枫,挣扎着从简易木床上坐起。 村子里不过也就稀稀拉拉的十几户人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在现代化如此普及的时代还会有这么落后的村庄妲。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乔司南。 他依旧清隽挺拔,身上还是那件紫罗兰衬衫,头发微微卷曲,只是额头上有伤口,衬衫也上也有被缝合的痕迹。 见她醒来,他眸子里闪过一抹松快的光,几乎想也没想就放下手中的碗盘,“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他们这里的医生来!窀” 黎洛只是看着他,怔怔地,没有说话,然后垂眸,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蓝薄袄子。 他却有点急了,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 “没有,”她连忙打断他,“你是乔司南,我是黎洛。”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要不要先喝点汤?” 她怔忪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不想从他身上移开。 从山坡滚落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尸骨无存,现在还在呼吸无疑就已经是恩赐了,而看到他,更是让她的心中更加安定。 温润如水,却又坚定如山的安全感,这是他以前从未给过她的感觉,像温润的泉水汩汩地流过她的心房。 乔司南折身端起矮凳上的土坯碗到她面前,“喝点汤吧。” 汤里没什么料,只有几块野蘑菇,可看的出来汤已经熬了许久了,有浓郁的香味。 黎洛接过汤碗捧在手中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乔司南磁浓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个小村子往外只有一条路,下山到最近的小镇也要七八个小时的脚程,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 她点了点头,难得乖顺。 乔司南垂眸看着她头上的白布,“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他们这里也只得一个赤脚医生,不过幸好头上的伤口不深。” 黎洛嗯了一声,将碗还给他,四目相对,她对他甜甜一笑。 乔司南微微一怔。 温顺乖觉,毫无防备。自己多久没见到过她这样的笑了?好像记忆中就没有见过她这般模样。 两个人的目光纠缠,彼此都带着暖意。 门却被人叩开,吱呀一声,阳光穿过有些腐朽的门槛,一个柔顺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钻进两个人的耳朵—— “乔大哥,我带了几个人来帮你们修屋顶,现在可以进来吗?” 是问句,可是对方却已经进来了,连带着身后跟着稀稀拉拉的几个小青年。 黎洛这才将为首的人看清,是一个穿着红布花棉袄的少女,两条黑油油的辫子娇羞地垂在胸前,红头绳扎得细腻又精致。 她收回目光,看到乔司南衬衫上针脚细密的补痕,突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这个男人......依旧走到哪里都是人家追逐的对象。 少女亦是没有想到会看到醒来的黎洛,一双明眸中难掩失望,红润的朱唇被她咬得快要充血,最后才怯生生地上前,“乔大哥,姐姐醒了。” “这是你嫂子,”乔司南凤眸轻轻一合,伸手想揽过黎洛给众人打招呼,可她却轻轻往后靠了靠,避开了他的触碰。 少女看着乔司南落空的手臂,笑靥如花地开口,“姐姐好,我叫春花。” 然后自顾自地转身,出了院子开始招呼着身后的几个青年开始收拾房子,“今晚可能要下雨,大家手脚麻利一点,不要让乔大哥淋到。” 十八/九岁的姑娘,却一口一个乔大哥地叫着,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了。 黎洛收回视线,胸口有些闷。 “她是这家人的女儿,我们现在住的是她家的老房子。三天前就是她在山脚发现我们的,”乔司南坐在床边,“我手机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我.......” “我不想听,”她有些骄纵,有些无礼地打断他的话,“一点也不想。” 乔司南愣了愣,旋即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你在吃醋?” 黎洛脸一红,贝齿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目光再度放远,看着山中秋色。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时候,黎洛却突然转头,看着他,平和的目光之中平添了不易察觉的几分羞赧和缱绻,“是的,我在吃醋。你说过的,只做我的独家英雄。” 说罢也不再看他,直接躺下,轻轻地合上了自己眼睛,脸上,却火烧火燎地红成了一片,心,跳得更加厉害,如有鹿撞。 乔司南则是坐在原地,睖睁了许久,最后,看着她弧度优美的后脑勺,缓缓伸出优雅的大掌,慢慢地,轻轻地,拂过她的发。 黑色的发丝穿过他白皙有力的指尖,丝丝入扣,缠缠绕绕......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来。 “还要睡吗?” “有点困。” “嗯。” 他嗯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后脑勺的温热突然消失,黎洛愣了愣,伸手将胸前的棉被攥紧,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可就在她以为乔司南走掉的当口,他已经翻身上.床,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回自己怀里,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额头,“不要睡,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黎洛抬眸,看着窗外的阳光将他浓密的睫毛打出一排暗影,低头,嘴里顿了顿,应了一声好,再也没有推开他。 乔司南手臂略略收了收,“洛氏的事,你怎么看?” 敏感如她,立刻从他的话中听出端倪,“绑架我的是洛倾倾?” “推你下山的是她。” 所以不管是不是她干的,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黎洛心口一抖,身上一阵发寒。万万想不到洛倾倾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来。 感知到了她的不安,他手臂收得更紧,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不管你信与不信,q’s都没有插手过洛氏的事。” “我知道,”黎洛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头。 从乔司南递给她童车的投资书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洛氏的股票动荡跟他无关,因为要整垮洛氏的方法有很多种,收购洛氏股票是最快的,而让她去占领洛氏的市场无疑是最慢的一种,聪明如他,自然也能看透。 乔司南见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以为她在难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洛氏......” 度过难关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黎洛就已经摇了摇头,“不需要。” 语气坚定,没有迟疑。 他不解,“为什么?我记得那是你外婆的心血。” “救一次,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根已经烂掉的大树怎么救也不会再活过来。” 见她通透至此,他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垂眸看着她因为受伤而苍白得有些透明的脸颊,“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黎洛闻言一僵,身体突然挺直,然后又有些懊恼自己这样的反应,可是无论怎样,就是有些放松不了,两条秀眉也锁得紧紧的,一时无法展颜。 乔司南的目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浓密的睫毛像被惊扰了的蝶,脆弱地颤抖着。 忍不住,就再度出声,“我想知道,说说吧?” “......” 黎洛垂头,将脸埋在棉被下,过了许久,久到他都以为她快要睡着了,才听到她的声音幽幽传来—— “也没什么好说的,总结起来其实也很简单——我不停地在讨我母亲欢心,但是她从来不会被我讨好。哪怕她有偶尔的欢颜,可说不定下一秒又会对我冷冷冰冰的。我刚开始会觉得是我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拼命地想办法去讨好她,改正自己,可后来我慢慢发现......,我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错误,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怎么去改正自己讨好别人?除非......我不呼吸了,我死了。” 圈住她的手臂狠狠地僵了一下。 黎洛再度开口—— “不过我慢慢也发现了,只要我不再改变我自己,我不再去付出,我也就不会受伤,”她呵地笑了笑,像是漫不经心,“我是不是很聪明?” 乔司南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手臂慢慢挪了挪,将她的睡姿调整得更加舒适,胸口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她压着的缘故还是其他,闷得更加厉害。 刚才她说自己的事的时候,在他听来,又何尝不是自己童年的写照? 永远无法讨好的父母,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的孩子,到最后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黎洛......,原来她和自己这么相似。 “后来洛倾倾来了,”她知道他不会想要听到洛锦书的名字,于是很自觉地略去,“她很会讨喜,家里的笑声开始渐渐躲起来,那里我的位置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乔司南将鼻尖埋在她的发梢,声音闷闷的,“先睡一会儿吧?” 她轻轻张嘴,打了一个呵欠,还配合地耸了耸肩,“说话也蛮累人的。” 倦意袭来,身处陌生的山村,她却能够安然入睡。 他身上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尖,给了她一个好梦。 而乔司南则是支着头,看着从窗棂处透过来的阳光和空气中飞舞着的细碎微尘,没有闭眼,却也没有起身,就这么看着空气中的一切,目光悠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觉好眠,醒来窗外已经全然天黑。山中日子无人打扰,黎洛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心里生出一股子偷懒避世的主意来。 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食物香气,引得她肚子一阵抗议。 又一下午的休整已经让能够下床走动,简单地用面前小木盆里的水洗漱了一下,将头发扎成马尾,快速地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传来乔司南的声音—— “春花妈妈,您试试这咸度行吗?” “这么咸,你想咸死你老婆吗?” “哦。” 黎洛一怔。 他在厨房里干嘛? 透过门缝往里看,才看到乔司南居然穿着粗布的碎花围裙站在厨房的灶台旁边,手忙脚乱地对付着一锅杂酱! 碎花围裙在他身上看起来只像一只肚兜! 黎洛差点笑出来,却又死死忍住,难得地耐着性子往下看。 只见他又往锅里加了一点料,再挑了一点出来,恭敬地递到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面前,“春花妈妈,您试试这次的,好不好?” 春花妈妈却连尝都不尝,眼睛直接看着天花板,“太淡了,你老婆肯定不喜欢!” 原来一心想把女儿嫁给他,可谁知道那边躺了几天的女人还真是他老婆,春花妈妈一时咽不下这口气,毫不客气地为难乔司南。 噗——,黎洛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又耐心看下去。 可乔司南却一点也不恼,转身又拿起盐罐,斟酌着要加多少盐进去。 有一句话说,男人最帅的时候是洗碗的时候。 可她觉得,此刻的乔司南看起来也不错。 虽然那个碎花围裙的确很滑稽。 却比......他以往的时候都要好多了。 她干脆转身,也不去打扰他们,直接坐在简易的小餐桌旁,就等着开饭。 心里,莫名飞扬了起来。 过了许久,厨房门才被拉开,乔司南脸上还糊了一点点酱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雅。 见到黎洛,跟邀功一样将手中的面条捧到她面前,“饿了吧,快吃!” 放下碗盘,还摸了摸她的头。 “......” 黎洛无语,“你当我是小狗啊?喂食之前还摸一下头?!” 乔司南呵地一笑,催促着,“快趁热吃。” 黎洛看着那碗卖相不怎么好的面,皱了皱眉,“你这是讨好吗?诚意有点小。” “谁说我要讨好?” 他拉开椅子,直接在她旁边坐下,将她不动声色地圈住,“我这是要把你宠坏!看谁还敢要你?!” 黎洛的心,猛然地跳了一拍! 这个家伙....... 这是情话吗? 为什么被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她听着那么舒服?! “别傻着了,快吃吧。” 他拿过一旁的筷子,递到她面前,“我跟春花妈妈学了很久。” “如果一碗不够,你还会再煮给我吃吗?” 乔司南撇嘴,“看心情,先把这碗吃完再说!” “......” 黎洛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不能太指望男人! 他给你煮一碗面是心血来潮! 煮第二碗,就是酷刑! 挑了一筷子面,张口,咬了下去—— “怎么样?” 他连忙出声,神色里有一丝紧张。 这个男人,平日里动辄投资数十亿的资金,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此刻却紧张地看着她,问这一碗面好不好吃。 黎洛心里微微一暖,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好吃完!我去收拾厨房。” 他起身,又想拍拍她的头,却在半空中收回自己的手,旋身走进厨房。 黎洛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不知道是水汽,还是其他,有些微微酸涩地模糊起来。 然后回头,将那碗面小口小口地,一点点吃完。 最后,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 舌头告诉她,这面可真难吃。 可心告诉她,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吃的面了...... 啪地一声,厨房传来盘子破掉的声音,接着是春花妈妈的骂声—— “死伢子,摔一个赔一百个!” “好好!” 乔司南难得地好脾气,“阿姨,您不觉得这个盘子声摔起来也挺清脆的吗?挺好听的吗?” “......死伢子!你敢继续摔!” “我是不小心的——” 话还没说完,啪,又摔碎了一个! “.......” “死伢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姨,你轻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老婆在外面,我得把她追回来,我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黎洛噗嗤一笑。 好印象? 三年的时间,他们彼此之间,还能剩下什么好印象?男人幼稚起来,还真是智商全无....... 她起身,端起桌上的粗茶,往门外走去。 天空晴好,月华星耀,若是能在这里住下来,暂时远离那些纷扰,或许也是美事一桩。 乔司南从屋内出来,看到的就是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看着星星发呆的傻样。忍不住轻笑一声,眸中的神采被她此刻的模样点亮,他快速上前,在她面前落座,“刚才的面怎么样?” “还可以。” “真是还可以?” 她反应极快,“说你堪比米其林大厨,你自己信吗?” 乔司南一怔,“没良心的家伙。” “好吧,很美味,很好吃,”黎洛收回目光,忍着笑,“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了。” 他这才满意地勾唇,像个邀功许久终于得到表扬的孩子,十分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竹筒茶杯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茶,在黎洛抗议之前,顺利开口—— “黎洛,重新开始,好不好?” ps:好啦。这两天把前天欠的字数补齐了,明天努力存稿,下周加更。无意外也是加两更,么么~~~,月票哦,妹纸们~ “我的小野猫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黎洛,重新开始,好不好?” 乔司南的语气平和得绝对是深思熟路之后的决定,也像是笃定了她的答案一样,说罢也就这么看着她,眼神认真而又专注。 而她却做不到他这样放松妲。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整个世界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只能听到山间的风声窀。 黎洛想要说话,却发现早已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 在她承认自己吃醋的那一刻,说不定就已经是一种默认,可这种默认,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坦然。 过了许久,见她不语,乔司南又再度开口,“黎洛,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上一次的经历和回忆并不好,那么这一次,我们努力彼此温柔以待,好不好?” 温柔以待,多么诱人的四个字。 黎洛将竹筒茶杯重新拿回手中,握紧。 “乔司南,如果我们都退一步,以后各走各的路,或许会轻松很多。倘若......一定要在一起,面对的事情会很繁芜,也有很多事本来可以避免,但是如果在一起,就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选择,你明白吗?” “不如我们乐观一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不好?” 乐观,还有比这两个字更无可奈何的字眼吗?黎洛咬住下唇,没有再回话。 乔司南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你在怕什么?” 黎洛本能往后一避,“没有。”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拉起她的手往屋内走,“先睡觉,明天想办法下山。” “好。” 可进了屋,黎洛便又开始犯愁——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那张一米二的床就显得更加地局促了。 她环顾了四周,连地面都是泥土的,总不能让他睡地上去吧? 乔司南看她站在门口发愣,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干脆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顾不得黎洛的惊呼直接将她安置在了床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之间——“这两天都是这么睡的,你知道和不知道,都是一样。” “.......” 黎洛大囧,脸上红了红,这个男人......她真想把棉被塞到他嘴里去。 棉被有点薄,山上的夜晚有点冷,黎洛却尽量地靠着墙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记得小时候去植物园看花,她要摘花的时候,外婆拦住自己说的那句话——喜欢不一定要拥有。 她浅浅地眨了眨眼,尽量不让自己的眼圈发酸。 他说,重新开始。 如果他不是乔司南,只是这山野间的一个猎户,或者农家,她或许,真的就会点头了。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腰间倏然一重,横了一条手臂过来。 乔司南微微用力,将她揽在了怀里,精壮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传来灼热的温度,无关乎情.欲,只是一个拥抱。 黎洛闭眼,没有挣扎。 ...... 不知是吹了山风还是伤口本来就炎着的原因,这日到了半夜,黎洛还是避无可避地发烧了。 乔司南将她放在春花家,委托春花好好照顾她,然后独自上路——他要徒步走十公里,才能请到这个山区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来给她看病。 黎洛双颊烧得酡红,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喝着春花喂到唇边的水。 小姑娘因为乔司南的话不得不照顾她,可在黎洛喝完水之后,还是气鼓鼓地开了口—— “乔大哥看上你什么了?要这么照顾你?你这个老女人!” “......”,黎洛实在不想在病中应付她,只得沉默以对。 可春花却更加来劲,“你胸也没我大,你的皮肤也没我嫩!” “.......” “你还病恹恹的,就是个拖累!” “......” 黎洛干脆转身扯过棉被直接盖在自己脸上,“你的乔大哥我没有要去抢,你可以走了。” “你——” 有时候越是不争就越是让人生气,春花气得直哆嗦,正要再开口打击黎洛,就听得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男人急切而又焦虑的声音传来—— “洛洛!” 黎洛狠狠一震,身上的棉被已经被人小心翼翼地拉开,洛锦书充满焦虑的脸在她眼前被无限放大—— ...... 天色微明,当乔司南扯着一路小跑而来,差点被他逼得只掉半条命的医生在木床前站定的时候,他耳畔只回荡着春花的那句话—— “乔大哥,你老婆跟野男人跑了!” 乔司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医院。 病房的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然后又被小心翼翼地合上。洛锦书蹑手蹑脚地退出病房,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过自己的西装搭在臂弯之上,转身便看到了从走廊尽头匆匆而来的那个人。 乔司南一脸戾气,一身风尘,目光中有危险的暗芒划过,毫不留情地刺向洛锦书。他身上的衬衫早就皱皱巴巴的了,强大的压迫感和气场却依旧扑面而来,比起三年前还有过之而不及。 洛锦书抬手看了看腕表,“比我预计的时间少了一半,还不错。” 乔司南冷笑,“抢别人老婆这种事,似乎你很在行啊?” “你怎么知道洛洛不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蔓延到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护士经过,奇怪地扫了他们一眼,“这里禁止喧哗。” 乔司南直接绕过洛锦书,打算开门,却被他一把摁住,“洛洛刚吃了药睡着了,我想你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乔司南放在门板上的大掌又收了回来,双手重新插.回口袋,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洛锦书,“禁止喧哗,你听不懂么?” “所以,去那边吧,”他指了指走廊尽头。 .......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一个如优雅的豹,一个如蛰伏的狮,不分伯仲,不让彼此。 乔司南冷冷一哼,慢条斯理地卷着自己的袖口,“洛先生本事见长,连直升机都能调来了。直接带走人家老婆,不打招呼的么?” “是前妻,”洛锦书缓缓勾唇,语气依旧平缓不惊,“难道只有乔大少有这样的本事么?” 乔氏现在的主人,是他。 前妻两个字让乔司南瞳孔狠狠一缩,垂在身侧的手指也倏然蜷缩了一下,“她心甘情愿跟你走的么?” “不然呢?你以为我绑她来的?我可舍不得,”洛锦书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却成功惹来乔司南一阵哂笑。 他抬手,修长的指在空中虚虚地指了一下洛锦书的下颌,“黎洛抓的吧?这几天我太忙,忘了帮她剪指甲。抓得好。我的小野猫总是能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洛锦书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划过一丝谎言被戳穿的窘迫,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他转身,看着乔司南,“你的小野猫?” “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是你的?” “呵,”洛锦书狭长的眸子在乔司南脸上来回逡巡。 两个男人谁也不肯多让,就像两个武士,偏要斗个你死我活,为了乔氏,更是为了此刻在病房中的那个女人,视线在空中激烈地交缠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暗流在彼此之间疯狂地涌动。 半晌之后,洛锦书移开视线,看着窗外的庭院,语气放缓,“你知道为什么洛洛这么讨厌洛倾倾吗?” 乔司南眼角轻轻一挑,没有说话。 洛锦书自顾自地开口,也不管自己身边这个唯一的观众有没有在听,“以前倾倾刚来洛家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洛洛也还小,刚开始她排斥洛倾倾,可是外婆一直说教她,让她只当是个多了个妹妹。所以洛洛在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开始去接受洛倾倾。但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洛洛病了,外婆也病了。我只能先照顾外婆,安排洛倾倾去照顾洛洛。结果洛洛学着去相信倾倾,让她看着自己的输液器。但结果并不好——洛倾倾睡着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当时洛洛的药水挂完了,血液回流,她当时吓得大哭。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洛倾倾。” 乔司南微微怔住。 洛锦书的声音幽幽传来,“洛洛不会相信伤害过自己的人。我一样,你也一样。我们谁都不比谁好到哪里去,机会都不多。你难道不明白么?她在乔家经历过了那些事,你以为你们还回得去么?” “更何况.......”,洛锦书折身,双眼灼灼地看着乔司南,“你觉得她爱过你吗?” 乔司南心口像是被人轻轻戳了一下,先是有一个点有些酸胀,后来酸胀的点慢慢扩散开来,蔓延到了全身。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那是怜惜,是疼爱。 他抬眸,浓长的睫毛缓缓掀开,看着洛锦书,“那她又何曾爱过你?” “可我们有很多好的回忆,所以我的胜算比你多,而且.....我还爱她。” 爱? 从他洛锦书口里说出来,这个字就变成这么苍白无力的字眼。 乔司南讽刺地笑了笑,一把推开洛锦书往病房走去,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穿过了整个走廊,踢踢踏踏地踩在洛锦书的心口。 握在身侧的双拳缓缓放松,洛锦书慢慢将手肘上的西装穿了回来,旋身,然后—— 他看到了站在楼梯口,一脸惨白的乔正芸。 乔正芸不记得自己站在这里有多久了,也忘了之前听到了什么。 耳边反反复复的,却只有那一句—— 我还爱她。 她的指尖用力的蜷缩着,直到掌心有刺痛猛地传来,才让她凝回了一点力气。 垂眸一看,原来是那枚订婚戒指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再看他—— 他光洁雅致的十指之上,空空如也。 没有,没有他那日早上从床上醒来之后送给自己的订婚戒指。 这是对戒啊,他不戴,那她又算什么呢? 眼里迅速地升起一层红膜,她努力地控制着眼泪在眼球上的那一点脆弱可怜的张力,不让它们凝结成珠掉下来,颤抖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妈病了,刚才在楼下听到熟人说看到你在上面,就上来看看。” 洛锦书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圈,心口突地一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推开病房的门,见到床上轻浅呼吸的人,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前,在病床边落座。 除去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其他一切都还好。 已经是接近初冬季节,天气有些寒凉,风也从窗户的缝隙中丝丝地灌着,他伸手调慢了点滴的速度,又微微蹙了蹙眉,想要摁下呼唤铃将护士叫来。 可床上的人却已经悠悠转醒,见到床边的他,黎洛眼中明显地划过一抹放松,“你也回来了。” “嗯。” 他起身,双臂插.过她的腋窝将她从床上稍稍扶起一点,又拿过枕头垫在她腰身之后,“感觉好点没?” 黎洛却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之后才道,“你怎么回来的?” “我借那个赤脚医生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给远臻和流云,你好点没?” “好很多了。” 现代医学有现代医学的昌明之处,自然不是那种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可以比拟的。 乔司南点了点头,“要不要吃东西?小汤包好不好?我打电话让他们送来。” “不用,你先去休息一下,”她指了指他的下颌。 乔司南狐疑地抬手摸了一把她指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好几天没刮胡子了,肯定邋遢得不成样子,他笑了笑,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去浴室里洗一洗,你等我出来。我让流云他们回家取我的衣服去了,一会儿他们到了就让他们等我一会儿。” 黎洛想起前几次见面那几个人对自己的奚落,不免有些不自在,“不如我先回避吧?”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有我在。” 然后便折身进了浴室。 黎洛无奈地看着缓缓合上的浴室门,环顾了一眼四周。这里是vip病房,所有的设备都很齐全,她干脆摁下呼唤铃,等护士来了要求拔掉针头然后起身走出病房。 他身边的人......,原来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所以拒绝他,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黎洛勾唇,有些苦涩地坐在病房门口的vip休息区内,翻着那些晦暗难懂的医学杂志,心不在焉。 “黎小姐?” 有人匆匆而来,唤着她的名字。黎洛抬头,才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对方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我们来向您了解一些绑架的细节。” “哦,好!” 她十分配合地将自己能够记起的全部细节说了出来,并且将乔司南看到洛倾倾的事也告知了对方。 警察尽责地一一记录下来,“如果再有需要,我们再联系您。” “好。” 黎洛起身,“谢谢。” “职责所在,不用客气。” 目送走了那些警察,黎洛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然后,便看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的南楠—— ...... 以上是五千多字,下面是群里的苏桦妹纸免费贡献给大家乐一乐的大少和洛洛的小剧场,不足一千字,不收费哈,有兴趣的亲也可以加群1544588,验证信息是您的乐文vip账户名—— 在一个清晨,刚刚经过一夜激烈运动的乔司南被老婆热烈的吻醒,他慵懒的眯眯眼,揽住她问到,你干嘛? 黎洛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秋裤,说天冷了,穿上我亲自为你挑的秋裤吧! 乔司南:...... 于是,在那一天,乔氏高层出现了这样一幕:一经理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吸了吸鼻子,喃喃道,空调坏了吗,助理小声的提醒,乔总裁让人把空调关了。 会议结束,乔司南率先步出会议室。 身后的高管看到他露在西装裤脚边的红色秋裤,一脸讶然地看着助理:乔总最近.....受刺激了吗? 乔司南去而复返,眉目之间尽是得意之色:你这种没老婆的人是感受不到这样火红的温暖的,我不介意你在我背后说闲话,但是下不为例。 说罢他将西装裤往上提了提,得意地走出会议室。 众高管:…… 乔司南露出一大截红色的秋裤,一边走,一边对一旁的助理吩咐道,“今年乔氏下面传媒的所有时尚杂志封面,让他们主打这一款秋裤。” 助理,一连黑线:.......我这就去办! “这么迫不及待?” 目送走了那些警察,黎洛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然后,便看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的南楠—— 她似乎比自己上次看到的时候穿得更加宽松,眉目之间也平添了几分温和从容,黎洛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心陡然一下就像是被摔到了地上,吧嗒一声,摔出细微的裂痕妲。 乔司南在小村子里说的一切,突然地就变得那么讽刺起来——讽刺她的天真,她的蠢笨,因为她居然完完全全地,忘记了他有这么个未婚妻! 并且,还是怀孕的未婚妻窀! 黎洛突然有些慌不择路地重新逃回病房,砰地一声将门关上,然后,就看到了从浴室里出来的乔司南—— 他只裹了一条浴巾,精壮的胸膛之上还有水珠顺势滑落,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前额,越显得他性.感非常。 见到黎洛进来,乔司南抿唇一笑,脸颊边的长酒窝若隐若现,“这么迫不及待?” 她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又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语气不善,“你给我把衣服穿起来!” 乔司南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没好气的样子,结实有力的手臂往前一伸,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他们还没送过来,我没衣服穿。” 饶是这样一抱,他的某个器官已经向她抬头致意了,有些气势汹汹地抵在了她的大腿之上。 黎洛想起走廊外越来越近的南楠,心里的火更是噌地一下窜了上来,“请你自重!” 这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而且还是翻过来翻过去地翻?哪个男人没点脾气?乔司南自然也有些语气不佳,圈住她的手臂倏然放开,改为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刚才他进浴室之前还好好的,出来就变这幅样子了,不会是他.....穿少了闪到她的眼睛了吧? 相比他手里的用力,再看看他嘴角挂起了讥笑,黎洛更是恼火,直接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再度用力,直接扯进怀里—— 这一次,再不客气地吻了下来。 意乱,情迷。 几分真,几分假,又有谁知道? 他上一秒还在阴测测地冷笑,下一秒,就已经死死地吻住了她—— 舌尖纠缠,用力地撬开她紧抿的唇片,还有贝齿,不遗余力地扫荡着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十足十地侵略者姿态,跟三年前的乔司南毫无二致!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他才肯松开她,转为轻啄着她的嘴角,满意地看着她嫣红水润的唇瓣。 黎洛想要推开他,可哪里还使得出半分力气,就这么靠在他身上,温顺得如同一只初生的小羊羔。 乔司南这才满意地将下颌靠在她的头顶,正要说话,病房的人已经被人推开—— “乔司南,我来......” 南楠看到里面的情景整个人一愣,旋即十分识趣地开口,“抱歉,打扰,你们继续啊!” 说罢还伸了伸舌头,俏皮一笑,关上了房门。 不过几秒钟的事,乔司南已经将黎洛前后的反应全部串联起来。他先是闷闷一笑,最后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大笑出声,爽朗而干净的笑容充斥着整个房间。 黎洛的反应则与他截然不同——什么叫打扰了你们继续?这是一个未婚妻在看到这种场面之后应该有的反应吗? 难道....... 脑子里有陡然钻出乔司南那句南楠就只是南楠而已。 她讶然地看着他,“你,你们......” “司南。” 门被人敲响,高远臻和易流云在门外叫着乔司南的名字。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我出去拿东西,乖乖在这里等我。” 黎洛避开他的触碰,往后一站。 乔司南则不以为然,嘴角笑意更深,“吃醋的样子,的确蛮可爱的。” “......”,黎洛咬牙,愤愤然地看向他,可乔司南已经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南楠进来,“黎小姐。” “你误会乔司南了,”南楠在她面前坐下,开门见山地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可黎洛还是难免讶异,“那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订婚吗?” 南楠坦然地开口,“各取所需。” 他需要她的帮助重回乔家,她需要他的掩护才能生下这个孩子。 只不过.....,这个计划可能要被打乱了。 南楠再度抬眸扫了一眼黎洛,这个女人看不出哪里好,可也让人说不出哪里不好。乔司南自然也有他不肯放手的原因。她不便多问。 黎洛:“......” 病房门外。 高远臻看了一眼虚掩着地病房门,“司南,你真的要和南楠取消婚约?” 南楠的身份和家世都是他重回乔家的一步重棋,就连南楠刑侦专家的职业,都可以给他带来很大的方便。这件事在朋友圈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可他此刻说放弃就放弃,直接打乱了整盘棋,这是高远臻和易流云都始料未及的事。 乔司南也不忌讳众人的目光,当着他们的面慢条斯理地穿上衬衫,将扣子一颗一颗优雅地扣好,“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个......” 易流云心直口快,却被乔司南淡淡一瞥,瞬间将那个到了嘴边的“屁”字给憋了回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高远臻捻了捻眉心,将行李箱里的铂金袖扣拿出来递给乔司南,“司南,你给我们弟兄透个底,你到底怎么打算?”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让病房里面的人听见。 乔司南将法式的衬衫袖口扣得地道又矜贵,抬眸扫了一眼其余二人,眸中的沉稳扫入他们眼中,“你们觉得呢?” 易流云很想说自从你回洛城以后我们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还我们觉得个屁,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高远臻和他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知道,乔司南对这个女人从三年前那一刻开始一直积累的焚心蚀骨的怨恨与不满,已经渐渐开始被一种连他自己都还没察觉的情绪所取代。 而往深了说,他已经开始要打乱他们所有的计划了,原因不言而喻。 乔司南伸手拍了拍高远臻的肩膀,唇畔勾起一道薄薄的弧光,“如果没有其他事......” “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 两个人也十分识趣,不再打扰他们,只是一路沉默无语地走到地下车库,在车子发动的那一瞬间,易流云终于忍不住地问出声来—— “大少如今这样,那还有一位......怎么办?” ....... 病房内。 黎洛安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南楠在楼下越走越远的背影,耳边回荡着她的话—— “乔司南之前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一帆风顺,他在国外这几年过得很是辛苦,忙到没日没夜也是常有的事,昏迷都昏迷过好几次,忙到胃出血也是有的。” “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他,接下来你又会在他最风光的时候回到他身边,可是别人的眼光,又有什么要紧?” “我不怕告诉你,他和我订婚,是为了借南家的这股子东风重回乔家,他现在却将计划打乱。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南楠的背影终于在医院门口消失。 黎洛收回视线,脑子里繁芜成一片混沌的乱。 是啊,乔司南,你是为了什么? 越想,越乱。 走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连忙折身胡乱上.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 病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床边重重地往下陷了一下。 她感到他温热的大掌缓缓地落在自己的手上,整个人微微地颤了颤,眼眶突地有些发涩,却怎么都不敢“醒来”。 半晌之后,她听到他的呼吸声清浅绵长地传来—— 原来,他是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光影交错,将他的侧脸分割成许多层面,依旧是让人看不真切,看不清楚。 可这一次,黎洛却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清晨。 黎洛从床上幽幽转醒来,手背温热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身旁的椅子上也空无一人。下意识地撑起身.体看向洗手间,“乔司南?” 无人回答。 病房门被人推开,她抬眸正要开口,却发现是年舒和夏唯朵。 年舒和夏唯朵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她受伤的事,紧张得不得了,一大早就来了医院。 夏唯朵穿着厚厚的灰色羊绒孕妇裙,指挥着自家司机将带来的物品全部搬进vip病房的厨房里,又抬起下巴指了指病房,“年舒,你去陪洛洛,我看着他们下厨。” “.....别偷吃,”年舒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夏唯朵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体重却比孕前增加了四五十斤,医生说必须要控制饮食。 目的被人戳穿,夏唯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保证不偷吃,你去看黎洛吧。” 年舒唔了一声,又交代好厨子盯紧她才折身走进卧室。 黎洛半卧在床头,身上盖着一条羊毛毯子,病房里暖气十足,她床上却放着好几个电子小暖炉。 “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年舒挤眉弄眼,“刚才在楼下遇到乔司南。” “他在楼下?”,黎洛皱眉,大清早地去楼下干嘛? “看你的怨妇模样,敢情是我们来了才赶走乔司南的不成?”,年舒见她无碍,立刻恢复了揶揄本性。 “......” “和好了?” 年舒抬起手肘挤了挤黎洛,“还真是贴心,你看看——” 床头上,温水,药膏,还有消炎药都准备得妥妥帖帖的,只要黎洛伸手就能随时够到。 “这样看来,乔大少还是不错的,”年舒继续力挺乔司南。 黎洛偏头一笑,“怎么个不错?” “你看啊,”年舒扳起手指头开始数给她听,“童车,绑架,还有现在的这些小细节.....他都做得不错,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珍惜珍惜他?” 黎洛家里的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洛凡诗对黎洛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且和黎洛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年舒看得更是一清二楚,用一句话总结——黎洛对洛凡诗的忍耐极限就是没有极限,看得她这个做朋友的都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珍惜? 黎洛被这两个字轻轻地敲打了一下心房,“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年舒直接笑出声来,“都这样了还不是那样?昨晚你们挤在病床上一起睡的吧?” 黎洛脸上一红,昨晚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的确是有人抱着自己,估计.....是他吧? 见黎洛如此,年舒心下了然了几分,干脆上.床在黎洛身边坐下,叹了一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黎洛,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有个正常的家?” 黎洛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说的是她和乔司南的事,怎么年舒说起自己的心事来了。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年舒的父亲在外面养了小三,经年不回家,给她添了一对双胞胎弟弟。也亏得年舒强悍,没人敢把她彻底惹毛,所以年妈妈的正妻地位才得以保全,家也只能是表面维持着没有散。 可这样的家,要来又有什么大意思?不过是满足她的执念罢了。 “家这个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如你,比如我,”年舒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伸手摸了摸黎洛的头,像姐姐看着妹妹一样看着她,“我们生在怎样的家庭,有怎样的父母,是无法选择的,对不对?” 黎洛点头,“这是当然。” 父母无法选择,家世无法选择。 在人生的最初,谁都会遭遇一场绑架。 只不过有的人运气好,遇到的绑架是善意的,而有的人运气则差些,遇到了悍匪罢了。 年舒拍了拍黎洛的肩头,“三年前,你进乔家之前,我问过你,说要是不想嫁,就不要进那个门,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支持你。当时你怎么说的?” 黎洛颓然地垂头。 当时......她说这是改变自己和洛凡诗之间母女关系的契机,愿意赌一把。 可事实证明,是她太过天真。 年舒其实生得很美,安静下来的时候,更是让人移不开眼,而她的语气里,也带着平日里少有的严肃,“洛洛,你仔细想清楚,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结婚后你跟乔司南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难道三年前就没处出一点感情来吗?” ps:明天兑现加更的承诺,周一累成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家晚安·····么么哒·······,谢谢各位的爱心荷包和爱心月票,爱你们~~~~ 恋爱ing 年舒其实生得很美,安静下来的时候,更是让人移不开眼,而她的语气里,也带着平日里少有的严肃,“洛洛,你后来跟乔司南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难道三年前就没处出一点感情来吗?” 她顿了顿,阻止黎洛开口,又继续道,“你先别急着否认,我知道那时候你在乔家经历的事太多,多到你没有办法思考。可是你想清楚没有,如果没有感情,你怎么愿意留下花花?” 黎洛一震,抬头对上年舒的目光。 本能地想要反驳几句,可却发现,自己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不得不承认,年舒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的。 是啊,倘若自己三年前对他没有感情,又怎么会生下花花?若是三年前没有感情......又怎么会......有这一切的纠缠? 心里某个角落的灯像是被人啪嗒一声打开,瞬间点亮窀。 “洛洛,家都是需要自己去经营的。好好去经营这段感情,不管是为了谁,都要好好的。好不好?慢慢地,给自己经营出一个家来!” 家...... 黎洛反复咀嚼着这个字眼。 不管这个家里有没有她爱的人,最起码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栖身之所,可以免她惊苦,免她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至于依靠的那个人...... 乔司南,会是你吗? 她心里突然,生出淡淡的希冀,像一股子清泉,缓缓滑过心湖...... ....... 送走了年舒和夏唯朵,黎洛倚在床边,一遍一遍地想着年舒的话—— 家,乔司南;乔司南,家...... 病房门再度被人推开,她带着几分放松和释然抬眸,就看到了门口的安然和顾小黎。 后者看到她立刻咋咋呼呼地上前,顾不及自己身上的纯白西装,上前一把抱住黎洛的肩膀,“姐姐,你被人绑架了?!吓死我们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和妈咪多担心你?!” 黎洛有些尴尬他这样的拥抱,心里却觉得暖融融的一片,她看向门口的安然,连忙招呼着,“阿姨......” “不必跟我客气,”安然吩咐身后的欧管家将带来的营养品全部放进病房,这才优雅上前落座,眼中是比顾小黎还要幽深真切的关心和焦急,“伤得严不严重?这个洛倾倾,也太不懂分寸了!真不知道洛凡诗是怎么教育她的!” “......”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个晚辈皆是一愣。 顾小黎愣的是从未见过自己母亲如此严厉。 而黎洛愣的,则是为什么安然会对自己母亲的名字还有洛倾倾......这么熟悉?按理说案子没有破案之前,谁都不会知道洛倾倾参与了这件事才对啊? 她狐疑地看着安然,“阿姨,你......” 安然这才察觉失言,从来娴雅端庄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滑过,她轻咳了一声,“我在警察局有朋友,早上出来之前我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一时有些愤慨。” 黎洛神色一松,“谢谢阿姨关心,不过我已经没事了。” “那便好,那便好,”安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不放心地将黎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还一边拍着顾小黎的头,“别这样抱着你姐姐,她会不舒服的。” “哎哟,妈!”,顾小黎捂住头,转脸委委屈屈地看着安然,“妈咪,你偏心了!” 偏心两个字让安然眉色一顿,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关心病人,你别乱说话!” “是是,关心病人!” 顾小黎耸了耸肩表示理解,起身从床头拿出一个梨子在手中抛了抛,“姐姐,我去给你洗水果,等我哦!” 说罢便跑进了料理间,哗啦啦的水声很快传出。 安然对黎洛温和地笑了笑,“你弟弟他就是毛手毛脚,你别......” “我弟弟?” 黎洛显然又是一怔,没想到安然会用如此亲近的话来称呼自己和顾小黎之间的关系。</p “瞧我,”安然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在黎洛病床边上坐下,“小黎总是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我也跟着他习惯了。”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带着几分试探一样地看着黎洛,“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黎洛含笑摇头,“我也把他当弟弟看的。” “好好,”安然更加释然,语气里都带着莫名的放松,“洛洛,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黎洛越发受宠若惊,可安然已经开口—— “我听说是有人救你回来的,是不是.....你上次跟我说过的那个人?” 脸上倏然一热,黎洛没想到前段时间跟安然说过的话她会这么地放在心上,有些含羞地点了点头,“他.....一会儿应该会来,到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好,让阿姨看看,我们洛洛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好男人。” “妈咪,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顾小黎的声音隔着水声,响彻整个病房,“他是个大叔,而且,我看他还很腹黑!” 话音未落,乔司南已然立在了门口。 抬头,狭长深邃的凤眸对上黎洛含笑的眼睛,然后才一一扫过安然和从料理间出来的顾小黎,“黎洛伤口还没恢复,不能吃凉的。” 气氛瞬间有些僵冷,不复刚才的活络。 黎洛干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这样,可乔司南选择了直接无视,然后将手中买来的温热白粥放在床头,十分自然地开口,“我去洗手,然后喂你吃饭。” 顾小黎则在乔司南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直接赏了一记白眼给他,后者视而不见,直接用强大地气场压迫得他吞了吞口水,愤愤然地跺了跺脚,“姐姐,你看他——” “小黎,别让你姐姐为难!”,安然起身,对着黎洛歉意一笑,“对不起,不知道你不能吃生冷的东西。” 然后就上前打开乔司南带来的白粥,热气氤氲的粥很快就将香味散播到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安然一边盛粥一边看着看向黎洛,“这个粥熬了很久了,有点火候,看来他对你是真的很上心。” 黎洛则是看着保温桶上的标记——林记的粥,是她最爱吃的粳米白粥,离医院很远。 原来乔司南不在,是去买这个了....... 心里的暖意,又多了几分。 顾小黎在一旁看在眼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就是个粥嘛。” 然后.....,直接被其余两个人忽视了。 安然看着黎洛此刻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安慰,将粥满满盛了一碗出来,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对了,还没问他的名字?” 黎洛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介绍乔司南,连忙开口,“阿姨,他叫乔司南。” 啪地一声,安然手中的瓷碗摔在了地上,滚烫的粥直接泼到了她的脚背上,可她却浑然不察,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黎洛......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从料理间出来,看到的就是粥洒到一地都是,医院护工在做卫生的情况。 他挑了挑眉,有些不耐,“怎么这么不小心?” 护工被他声音里的寒冰冻得一个哆嗦,连忙开口小声解释,“乔先生,不是我......” “不是她,”黎洛怕波及旁人,帮着护工说话,“刚才是安阿姨不小心把粥洒了,她自己也烫到了,小黎已经送她去烫伤科了。” “她全名就叫安然?”,乔司南看着那些洒掉的粥,越发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嗯,不然还能叫什么?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他坏坏一笑,突然小孩子气犯了一样地开口,“我只是在想,不会是小的追不上你,又要他妈咪帮忙吧?” “......”,黎洛无语。 “不过,”他脸色一转,又变得有几分严肃,“你不许喜欢那个小屁孩。” 这是哪儿跟哪儿?黎洛有些头痛地捻了捻眉心,“你想太多。” “但愿是我想多了,”他说得理直气壮。 他已经草木皆兵将她身边的所有男人当成了敌人,就算不是敌人,那也是假想敌。 这次换她哭笑不得,“你不饿吗?” 这个男人,穿着白衬衫睡了一夜,哪怕是衬衫有些皱了,可还是能看到他壁垒分明,足够让女人脸红心跳的胸膛,以及没有丝毫疲倦的俊脸。 护工已经出去了,此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见她换了话题,他也跟上节奏,“你要吃什么?我再去买。” 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黎洛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指微微缩紧,“如果我说我不想吃呢?” “你不饿?!”,他脚步一顿,旋身看向她。 “......饿。” “那就等着。” “等等!” “......”,乔司南挑眉,“你不是饿了吗?” “是饿了,”黎洛吞了吞口水,“我怕饿......可是我更怕......” “什么?” “更怕你再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有勇气告诉你——” 乔司南瞳孔狠狠一缩,旋即灼灼地锁住她的眼眸,“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愿意和你再试试看。” 乔司南放在门把上的手猛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黎洛看着他的反应,手指半握成拳,小心谨慎地开口—— “但是,我想把这个当成一场恋爱,至于最后结果......,我们边走边看,好不好?” 她像一只小小的蜗牛,慢慢地伸出自己的触须,一点一点地探索着前面的路,那样的小心谨慎,却又如此可爱。可是.....,他终究将她带出来了,不是吗? 乔司南哑然失笑,眸中多了许多的笃定和认真,“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答应。” 黎洛一怔,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世事无绝对,不是吗?” 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就像安然说的,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 这个男人...... 眼前是深渊还是坦途,她都愿意去试一试。她不像有的女人,喜欢玩暧昧。她玩不起,也不喜欢那样的暧昧游戏。 更何况.....就算是输了,也就是当一场失败的恋爱,再怎么粉身碎骨,也不及三年前的失婚来得痛吧? 乔司南看着她眼里那豁然到像是淬了阳光的笑,突地就失了神。 他步步为营地想要将她纳入怀中,可是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那份决心,而取而代之的是...... 重新回到病床前,将她抱进怀里,下颌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好,我们来恋爱。” “嗯,”黎洛仰头望着他,目光真诚,如一汪一眼见底的潭水,“不过......我希望你也能够和我一样,认认真真地对待这场恋爱。”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过她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嗒咚,嗒咚—— 她感知到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这比任何承诺,都似乎更能让她安心。 黎洛惬意而满足地勾唇,脸颊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要是你负了我,我就.....” “就如何?” 他抬手缓缓抚摸上她的唇角,低头轻轻一吻,气息在她嘴边缠.绵,“告诉我,就会如何......” 黎洛娇俏一笑,像所有陷入恋爱中的女人那样温温婉婉却又酸意十足地开口,“如果你负了我,我就永远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他挑眉。 “不告诉你!” “......”,乔司南长指一伸,直接挠住她的腋下,像得像个痞子,“说不说?” “不说,啊——哈哈哈——” 黎洛一边求饶一边在病床上打滚,两个人的笑纠纠缠缠,充斥着整个房间。 外面护士端着药品走近,却又悄然走开—— “乔大少和他前妻的感情可真是.....要死灰复燃了吧?” 而不远处,拎着早餐的洛锦书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眸色微微一暗,不得不转身离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出院那天,洛倾倾被正式立案。 毫无意外地,她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洛凡诗,还有她身后的安建国。 在他们说出求情的话之前,黎洛已经先一步开口——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原谅她。” 然后,关上了门,再也不去看洛凡诗脸上的表情。对这个母亲,她付出得太多,得到的,却永远只是无尽的失望。 乔司南从卧室出来,“东西都整理好了,你的......怎么哭了?” 她无声地靠在门板上,眼角垂泪的模样让他心口狠狠地闷了闷,来不及思考其他,乔司南已经上前无声将她抱在怀里,“伤口不舒服?” 黎洛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一句话都不想说,整个人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乔司南的大掌缓缓拂开她额际的发丝,看着光晕之下她轮廓清晰的脸庞,眸中暗流缓缓流动,然后俯身在她的鼻尖轻轻吻了吻,将她抱得更紧。 气息纠缠之间,之前的种种怨怼,似乎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三年前她的狠心离开,她的决然以对,她所做的种种,带给他那样焚心蚀骨的痛,似乎都抵不过她此刻的一滴泪,轻易地就能让他心中最坚硬的部分揉化开来。 他可以不管别人说的种种,不去看所有世俗的目光。 可是黎洛.....,你是不是,也会和我一样勇敢? ...... 闷在他怀里许久,听着他的心跳,黎洛慢慢才找回自己一丝力气,瓮声瓮气地开口,“乔司南,我饿了。” 他勾唇,“去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美人香包厢内。 黎洛一踏进包厢,便看到了里面的高远臻易流云等人,想起前段时日这些人的话,她迈出去的脚步又微微退了退。 不是怕,只是.....不想麻烦。 身后的乔司南感知到了她的退缩,抓住她的手扣在自己掌中,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开口,“别怕,有我在。” 心吧嗒一声就嵌回了原来的位置,感知到了无限的暖意融融。 黎洛伸出食指在他掌心挠了挠,算是回应,“我没有怕啊,哪里有怕。” 答应和他和好的时候就不是没想过别人的冷言冷语——他最潦倒的时候离开,他最风光的时候回来,外人会怎么看? 只怕说什么难听话的人都有,只是,又有什么要紧?她不必仰人鼻息,她相信他也不会在乎。 乔司南清隽地勾唇,噙笑弯腰在她耳垂边轻轻地吻了吻,“进去吧。” “嗯。” 里面几个人见到乔司南都吊儿郎当地开口和他打招呼,目光移到他和黎洛交握的十指的时候,十分默契地选择了缄口不问。 黎洛和高远臻的目光在空中触碰了一下,然后别开,谁也没有说话。 乔司南帮她拉开椅子,绅士地看着她落座之后才在她旁边坐下,伸出一只手臂搭在黎洛的椅背上,虚虚地将她拢在怀里,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上菜吧。” 旁边的侍者赶紧上菜。 十几道精致小菜很快上齐,乔司南夹起一只野生河虾,放在瓷碟里剥起来,那边高远臻已经开始给众人斟酒。 乔司南蹙眉,“我们不喝,一会儿还要开车。” “你不是带司机来了吗?”,高远臻看着黎洛,意有所指地道。 乔司南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黎洛,立刻就有些不悦,将手中的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你伤口还没好,今天先吃些清淡的。” 最后,像高远臻投去了警告的一瞥。 气压,一时就低了下来。 虾剥得很好,连虾线都被悉心剔除,黎洛看着那只虾子,“你喝一点没事,我一会儿开慢点就好。” 乔司南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举起向高远臻淡淡示意,然后浅浅啜了一口。 后者有些意兴阑珊,将面前的酒杯放回原处,一直埋首吃菜。 在他看来,黎洛自然是不配站在乔司南身边的。 可是配不配,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又岂容他人置喙? 其余的人也都是世家公子哥,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换女人的速度堪比换衣服,是以也不会再有人在意此刻陪在乔司南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换句话说,只要乔大少高兴就好。 气氛很快热络起来,黎洛窝在乔司南身边,看着他帮自己布菜,心安理得地吃完他交代的菜色。 桌上酒过三巡,就有人端着杯子来到她这边,“大少,好事将近?” 乔司南勾唇,心情像是舒畅地开口,“你说呢?”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黎洛对他乔司南来说,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便好,那便好!” 那人举杯,“嫂子,我敬你一杯!” 黎洛看着那杯被递到自己面前的红酒,轻轻蹙眉,还未开口,酒杯已经被人接了过去—— “我帮她喝。” 是乔司南。 一杯酒喝完,他转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喜欢这里?” 黎洛摇头,包厢里酒味烟味太浓,她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已,“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好。” 其余人的几个女伴也嚷着要出去,几个男人干脆丢了一张房卡出来,“你们去隔壁房间,一会儿我们好了去找你们。” 黎洛起身,跟着其余的人往外走。 乔司南没有阻止,只是抬眸,视线随着她走出包厢,才缓缓收回。 不可否认,黎洛无论站到哪里,永远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眉眼出挑,身材浮凸玲珑。 这是.....他的女人。 “大少,”易流云见没有女人在场,才吐出一个烟圈开口,“你和乔氏最近你死我活的,有意思吗?俗话说杀敌一千得自损八百,我看......” 乔司南垂眸,“乔氏本来就是我的,哪里有敌我之分?就算现在不是,不久,也会是了。” 众人皆是一怔。 这句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绝对是自大狂妄的表现,可从乔司南嘴里出来,他们知道,他做得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拒绝了其他女伴们要去搓麻将的提议,独自一个人走到洗手间。 刚从里面出来,就遇到了站在门口的年舒。 后者看到她,马上露出一脸坏笑,“在这里看到你,看来是真和好了?” 黎洛应了一声,大方承认,“是。” “bingo!” 年舒欢呼了一声,“臭丫头,好好的,知道吗?” 黎洛看着雀跃的年舒,心情也被她感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和闺蜜用力点头,“我会努力。” 努力让自己幸福,努力让自己有个家。 年舒这才满意地垂头,打开面前的鎏金水龙头,将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着,“唯朵和工作室的同事们都在,一会儿跟我们一起玩?” “好,”黎洛点头。 年舒抬眸看了她一眼,“洛洛.....,花花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乔司南?” 黎洛微微一怔,这几日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从何处开口说起? 往事繁芜,她得找一个时机,好好和他说。 “洛洛?”见她不语,年舒再度开口,“这件事,我觉得你早点和他说清楚比较好,他毕竟是花花的.......” 年舒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得走廊上传来一声尖叫。 她和黎洛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声,这是夏唯朵的声音! 两个人连水龙头都来不及关,大步跑了出去,就看到夏唯朵站在走廊尽头,被一群人围住疯狂地撕扯着—— 几个中年妇女围在她周围,外面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你们夏家又怎么样?还不是怀了我们舒扬的孩子?!” “这是我们许家的长孙,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夏唯朵,跟我们走!去做dna!” 夏唯朵一张脸已经苍白得不成样子,在人群中瑟瑟地抖着,伸手拼命挥打着撕扯她的人,嘴里喃喃地,“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孩子和他没关系!” “呸!谁信?你离婚五个月,你肚子多大了?你自己看!” 为首的女人看起来五十多岁,一身名牌衣服价格不菲,身上首饰也值得许多,“离婚了也把孩子给我还回来!我们只要孩子,不耽误你找下一春!” 站在外面的三十出头的女人则是冷冷地看着夏唯朵,“妹妹,孩子还给许家吧,那是他们的骨血。” 黎洛认得她是夏唯朵的姐姐,夏唯心。 年舒气得浑身发抖,拉着黎洛就冲了上去,脱掉高跟鞋直接就往那几个女人身上招呼—— “给老娘滚开,不然让你们破相!” 黎洛赶忙抱住瑟瑟发抖的夏唯朵,“朵朵,没事了,有我们在.......” 夏唯朵头发被那几个人扯得稀烂,脸色苍青,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额际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滑落,一双手也颤抖得不成样子地抓住黎洛的衣服,全然没了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形象,“黎洛,你让他们滚,滚!孩子不是他们许家的!不是!” “你还嘴硬.......”,看起来像是夏唯朵婆婆的人一脸愤然,上前又想抓住夏唯朵,“跟我们去做dna!” 刺骨的冷意从黎洛心底冒出来,将她冻得有些僵,却也不忘将夏唯朵牢牢护在胸前,不让别人碰到她一点点。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孩子,对于豪门的意义,远远不止天伦之乐四个字那么简单。 他们代表着庞大财产的继承,代表着千丝万缕的利益,他们是利益的终点,是很多人争抢的核心。 许家,无疑是只要孩子不要母亲的。 许家婆婆还在不依不饶,她的嘴一张一合,每一个字眼都足够毒辣得能将人逼疯,黎洛看着这样的画面,竟是渐渐将眼前的一切和司徒娟的脸重合起来...... 曾几何时,她经历的那些,又何尝不是足够让人难堪,让人崩溃? 抬手,捂住夏唯朵的耳朵,“朵朵,不要听,乖。” “黎洛......”,夏唯朵抱住她,泣不成声。 年舒当机立断,一脚踹在了对方肚子上,拿下高跟鞋直接砸了过去,“滚,姑奶奶打死你们!” 或许是她脸上那股子打家劫舍的狠劲儿,或者是其他人已经看到了匆匆赶来帮忙的工作室的人,许家的人在闹了一会儿之后无果,便跟着夏唯心一起匆匆撤了。 黎洛和年舒将夏唯朵带回包厢,检查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无碍之后,两个人才算略略放心,可心里到底也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透不过气。 同事们意兴阑珊,也玩不下去,很快便散了场。 黎洛找服务生要了薄被盖在睡在沙发上的夏唯朵身上,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然后才起身走到年舒身边,“舒舒,花花的事,我想缓一缓再说。” 年舒嗯了一声,两个人就这么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万丈红尘,谁也没有再说话。 ....... 回家的时候,乔司南很快感知到了黎洛的低落。 他闲适地伸出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外一只握住她的手,“怎么了?看你不大高兴?刚才跟那些女的玩得不好?” 从包厢出来看到她,就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 “没有,”黎洛看着窗外的霓虹,“有点累。” “那回去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他顿了顿,声线不觉降低,带了一点暧昧,“一起洗?” 黎洛一怔,转头看着他,目光坦然,“不要。” “......”,乔司南憋到内伤,却也知道她真的是心绪不佳不好再逼,于是将车速慢了下来。 “乔司南,”黎洛将自己的手抽回,蜷缩在座椅上,“其实,我有点怕。我们不回乔家,好吗?” 怕乔家,怕司徒娟,怕面对那里的一切。 说她懦弱也好,可总归是不想有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 乔司南抿唇,认真地听着她继续道—— “我从乔家出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再回去。” 那个冬夜,她连行李都没有拿,就那么从乔宅匆匆地跑了出来,寒夜之中雾气蒙蒙,他就站在东来苑门口,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雾气尽头,最后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那个画面,成了他这三年来的一个魇,在脑子里怎么挥之不去,随时想起,都会毫不客气地让他的心口疼一下。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看着她,“黎洛......” “乔司南,我们彼此认真,只有我们,没有旁人,好不好?” 黎洛抬眸,一瞬不转地看着他,“谁都没有,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乔司南抿唇,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摁进自己的耳朵里,记下来,然后点头,“好。” 黎洛倾身,将自己放在他怀里,心里带着一丝雀跃,“乔司南,谢谢你。” “只有我和你。”,他垂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再度点头,声音低沉,目光坚定,“我记住了。” ps:加更到,周末不出意外就再加一更,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爱。 “黎小姐别来无恙?” 今年洛城的第一场雪下的比往年稍迟,却也来得更猛。 黎洛下班从办公室出来,世界已经是茫茫的一片白,天空中雪花卷落,抬头,便看到了撑着伞,安静立在远处的乔司南。 他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静静立在雪中,看起来挺拔修长,清贵隽永,手上那柄黑色的大伞被他撑得笔直,在风中没有一丝摇晃,跟周遭行人的匆匆之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目光落在黎洛身上,他露出一个温软的笑窀。 今天她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腰间用腰带随便系了一个结,看起来纤瘦又玲珑,长长的发垂在胸前,飘逸无双。 “等久了?”,她将手中的包递过过,任凭他自然而然地牵住自己的手,隔着柔软的羊皮手套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炙热。 “还好,”他将她牵得更紧,“平安夜,想去哪里过?” 这段时间他坚持接送她上班,黎洛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去。 “原来是平安夜?难怪下雪了,”她忍不住脱下一只手套,伸手就去接那些雪花,却被他霸道地拥回来,“又想感冒?” “好玩嘛。” “坐好。” 乔司南直接将她塞上车,“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 见他这样卖关子无非是想让自己着急绷不住问他,黎洛干脆闭口不提,闭着眼睛闲闲地养神,“到了叫我。” “......” 乔司南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呼之欲出的答案就这么堵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将气撒在油门上。 车子飚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他的目的地—— 感知到车子的到达,黎洛睁眼一看,然后,就有点哭笑不得了,“圣诞节,你带我来商场?” 乔司南偏头,抿唇一笑,眸子里是绵绵的温和,“q’s名下的商场,或许老板娘应该亲自来挑挑看自己喜欢什么比较好?” 黎洛咬唇,被他话语里的老板娘三个字闹了个脸红,“谁是老板娘?” “下车,”乔司南已经绕到了一侧,直接帮她拉开车门,十分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挡在她头顶的车框上面,生怕撞到了她。 如珠如宝,也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黎洛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虽然你这个圣诞礼物很没有创意,不过我也勉为其难地接受吧。确定不会被我买垮吗?” “求之不得。” 他带着她走进商场,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黎洛暗自打量了一下西装革履的一行人,应该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这些人就在她闲逛的时候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 逛了一会儿,她便有些烦了,让乔司南将他们打发回去,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被人挤来挤去。 巨大的圣诞树被安放在商场中央,空中放着圣诞音乐,周遭都是人们说圣诞快乐的声音,气氛很温和,很融洽。 乔司南口袋中的电话一直在响,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我妈。” “你去接吧。” 看着乔司南走远,黎洛才折身走进旁边的一家精品店。 过圣诞节,总要给周遭的人选一点什么礼物才好。她给年舒选了一对耳坠,给夏唯朵买了一点孕妇能用的护肤品,给南铮买了一双手套,然后又在琢磨着给顾小黎和安然选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一记熟悉的声音响起—— “麻烦你,我要这对袖扣。” 黎洛脊背一僵,回头,便看到了立在玻璃柜前面的童欣。 三年不见,她还是没有变,依旧是自己讨厌的模样。 黎洛将包里的卡拿出来递给导购,“麻烦你,快一点。” 她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的交集,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想。 可天不遂人愿,童欣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目光直接朝黎洛扫了过来,在看到她手中的那些物件之后,也慢慢走了过来,“我要和她一样的!” “......” 黎洛有些无语,转身欲走,却被童欣拦住,“黎小姐,别来无恙?” “我们好像还没到能够叙旧的关系吧?”,黎洛看着她,神色淡漠冷然。 乔司南接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在精品店里对峙的画面,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不动声色地上前,将黎洛揽回自己怀里,然后看向童欣,抿唇不语。 童欣见到乔司南,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地蜷缩了一下,坦然地看到他,“司南,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 乔司南神色如常,眸中无波无澜,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平淡,“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这种寒暄程度,连老朋友都算不上。童欣眼圈突地就发了红,声音哽咽,“还好。” 导购将黎洛的东西打包递了过来,“黎小姐,东西好了。” “谢谢。” 黎洛接过袋子,“我们走吧。” 乔司南唔了一声,圈住他的腰身往外走。 身后的童欣几步跟了出来,“司南......” 乔司南顿足,却没有回头,圈住黎洛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黎洛则是直接回头,出乎他意料地看着童欣,“童小姐,今天是平安夜,过几日就是新年。人念旧是好事,可是不是你念旧,有的东西就会再属于你,你说呢?” 童欣被她说得脸上青白一阵,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乔司南的背影,可怎么也不见他回头。 最后,她咬了咬唇,凄惶一笑,“黎小姐想多了,司南和我只是朋友而已。” “我也没说你们不是。” 黎洛勾唇,转身挽住乔司南的胳膊,“走吧。” 童欣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走远,最后,走入人群中,再也分辨不出来。 刚才在楼下,她其实看到了他们。那时候黎洛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惹来乔司南一阵大笑,在她的记忆里,都很少见到乔司南如此笑过。 可他却能和一个伤害过他的人在一起如此惬意,甚至还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生怕她被人群挤到的样子。 伸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死死握住,想要拨出一个电话,可最后,到底没有。 周遭的人越来越多,来来往往地,谁也不会去在意这个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两个人在外面吃完饭,乔司南将黎洛送回家,屋内的冷让他还是有些不习惯,“搬到我那边去住吧。” “不要,”黎洛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他无奈扶额,“这里没暖气,而且,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黎洛被他语气里的哀怨逗得噗嗤一笑,“那你再找一个呗,你就不用独守空房了。” 乔司南唇角的弧度微微往下压了压,明显有些不悦,浓墨的眉也微微拧起,“只有我和你,这不是你说的么?” 黎洛这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连忙安抚着开口,“好啦,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他不语,她只得上前,晃了晃他的手臂,“乔司南,不要生气。我说错了,好不好?” 乔司南斜睨了她一眼,一个惊呼之中,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 颀长的身躯压了下来,幽深的眸子里,竟然带着一丝丝不安,“告诉我,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 黎洛抿起嘴角,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好像从商场出来,他就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因为童欣? 可是想起他在商场时候的表现,又觉得不像。 抬手缓缓摩挲了一下他的眉骨,望进他的眸子里,“乔司南,这里,只有我和你。” 两个人心脏相互紧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近的距离了。 他的吻缓缓落了下来,在她的唇瓣上辗转,深入....... 手也忍不住钻入她的衣衫,为所欲为起来。 黎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摁住他的大掌,“乔司南.....我还没准备好。” “这个不需要准备。” 他想说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可看到黎洛的眼神,到底忍住,只是带了几分幽怨地看着她。 黎洛哭笑不得,“嘿,谈恋爱的时候就想把我哄上.床么?你以前谈恋爱,是不是也这样?” 乔司南怔了怔,伸手将她的手抬起来固定在头顶,将唇凑到她的耳垂边,成功惹来黎洛一阵战.栗之后,才带着笑意开口,“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像对你这样过,你信吗?” 黎洛想笑,可看着他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认真,连一丝浮夸都没有,调侃的话又突然说不出来了。 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如果哪天女王想要临幸我了,我定会沐浴更衣,坐着凤鸾春恩车来接驾。只希望女王大人不要让我等得太辛苦。” 黎洛忍住笑意,胸膛起起伏伏,“想得美,小南子,小心伺候着吧!本女王清心寡欲,才不会像你这样满脑子那种事。” “你都叫我小南子了,我还能怎么样?” 他恶意地顶了顶,坚硬的部分抵住她的温软,“我这个小南子,还可以吧?” “......”,越说越没谱,黎洛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你可以回家了。” “那你什么时候让我和你一起睡?” “......乔司南!”,她星眸圆睁,咬牙看着他。 他勾唇,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艰难地翻身下床,在她额角吻了吻,“我先回去了,明天要一起过圣诞吗?” “明天周末?”黎洛下意识看着床头的日历,“我得......” “好吧,你得去c市,和年舒一起看她母亲,为什么每次都要你陪着她去?”,乔司南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一颗一颗地扣回扣子,“我都要吃醋了。” “......”,黎洛不敢看他,索性扯过被子闷住自己的头,“年舒是女人你也吃醋,你也太没品了。” 乔司南扯开她的被子,在她唇边落下晚安吻,“快睡,从c市回来给我打电话。” “好,”她甜笑了一下,伸手推了推他,“开车慢点。” ...... 乔司南从黎洛家中出来驾车离开,手臂绷紧落在方向盘上,双唇紧抿,车窗被他开着,寒风呼啦啦地灌进整个车厢。 后视镜里,他眸中阴凉一片,寒彻骨。 车子被他直接开到郊外别墅,他熟练地输入门锁的密码,吧嗒一声打开大门,甩上门走了进去。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为什么不通知我就擅自回来?” “司南,”童欣抱着枕头,眼圈发红地看着他,“圣诞节,我不想一个人在国外过。我想你了。” 是的,这两年来,在国外,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她! 可是为什么,他已经快要把她忘记了?他才回来几个月而已,就已经要把她忘记了! 最初乔氏封锁了乔司南的一切生路,他只能选择在南家的帮助和南楠的掩护下顺利出国,童欣经过一年的苦苦追寻,终于在法国找到了他。 可是他却并不接受她的出现,对她的态度只是冷冷,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就是她曾经爱了许多年,并且也曾经接受过她的男人? 可童欣坚持了许久,怎么都不肯回国,他的态度到最后也终于有所转变——从刚开始的冷若冰霜,到最后的千依百顺。但无论怎么变,两个人之间都像隔着一块冰冷的玻璃,他连一个拥抱都吝啬于给她,却给了她很多很多的钱,包括在法国的几处庄园酒庄,都是他过户给自己的,也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看病,可除此之外,两个人简直零交流。 对于这些,童欣只有苦笑。难道童家,还缺这些不成?他这么做,无非是感激,或者是愧疚罢了。 所以,没有名分的她慌了,所以她急着回来,因为她真的很怕,怕他再次陷进去。可今天在商场看到那一幕,她知道自己终是回来晚了....... 乔司南站在原地,窗户没有关,他的身影被窗外荧透进来的雪光拉得很长。 过去两年,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跟着自己,学会了照顾了他身边的大小事宜,他在成长蜕变的同时,童欣也在变。 变得成熟,懂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每天只知道逛街购物,看黑白默片的童家小姐了。 可是他的心,也已经空了。 或许能填满那里的人,全世界也只有那个叫黎洛的女人,看着眼前的童欣,他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见她不语,童欣便有些急了,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这么踩着冰凉的地板从沙发上站起,直接奔到乔司南身边,“司南,见到我不高兴吗?我是不是不应该去商场?对不起,我只是想去给你选一件礼物,不是去......” “我让amy去申请航线,送你回法国。”,乔司南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只有决绝,没有犹豫。 童欣强扯出来的那抹笑意僵在唇边,足下的大理石地板更是冰凉,动得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脚趾头,并且故意把这个动作做得有些大,嘴里轻呼一声,哽咽着开口,“司南,好冷,我又忘了穿鞋子了,我是不是很笨?” 乔司南目光下移,落在她脚边冰凉的地板上—— “黎洛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乔司南垂眸,浓墨的眸光扫过她踩在地上的脚,只停顿了一秒,就收回了视线,“去准备一下吧,说不定航线晚上就能申请下来。童童,去那边好好生活,那边的医生对你的身体也更了解一些。” 原来.....他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怕什么?自然是怕自己的存在让黎洛知道了么?!童欣将喉咙口的那抹苦涩吞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手重重捏起,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反抗,因为那样的话,乔司南会说出更加无法挽回的话来—— “过几天就是新年,我想在洛城陪陪我爸妈,可以吗?” 他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楼下客房你看看要住哪一间,明天你就回童家看你父母吧。我上楼去了。” 说罢便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偌大的客厅中间,站在巨大的水晶灯下,温暖的灯光也暖不了她脸上的颜色...... 他如今连晚安,都吝于和她说了么窀? ...... 乔司南上楼洗澡出来,便看到了手机里的几个未接来电。 有司徒娟的,有公司的,独独没有那个女人的。 将身上的浴袍拢住,随意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正要拨出电话,就提示有短信进来—— 圣诞快乐。黎洛。 原来已经过了十二点,简短几个字,就足以让他心念跳动了,乔司南勾唇,回复出去—— 我的礼物呢?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你乔大少缺什么,还需要我来给? 他将浴巾随手抛在一边—— “缺一个......床/伴。” 那边沉默了许久,就在乔司南以为不会收到回复之后,屏幕倏然一亮,将他的墨色眸瞳也一并点亮—— “是不是你缺什么,我就应该送你什么?” 哪里还有心思打字?他直接将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接通。 “还没睡?” “还没睡?”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又都觉得幼稚,居然在电话里吃吃地笑了起来。 黎洛抬手将面前的窗帘拉开得大一点,“在看烟花,你呢?” 窗外烟花璀璨,夜空被点亮泰半,整个城市都在山下,火树银花不夜天。 乔司南起身走到窗边,“喜欢什么颜色?” “啊?” “傻瓜,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烟花?” “你也在看?”,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娇憨和雀跃,瞬间将他心里所有的阴暗晦涩驱走,乔司南垂眸,应了一声,然后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黎洛看着窗外的夜空,回神,“嗯?” “有什么愿望吗?赶紧许愿。” “又不是流星,只是烟花而已,”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很久都没有如此开心过。 “谁说不是流星就不能许愿?”,他像是哄着,“赶快告诉我,说不定真的就能实现了。” 他的语调缱绻而缠绵,像极了一颗软糖在嘴里化开,空气里都是甜甜的腻味,黎洛握住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愿望么?不是没有。 只不过......不想宣之于口。 她轻笑出声,“乔司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也是。” 他磁浓的嗓音隔着电波也能够让她脸红心跳,黎洛清浅地勾唇,“要睡了吗?我困了。” “黎洛,”他的声音,越发低了几分。 “什么?”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窗外烟花还在放着,空气里依旧有甜蜜的味道,黎洛忍不住有些紧张。她没有经验,可也能感知到眼前的良辰美景,总觉得他要说的话会让她脸红。 果然——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笨?!” 黎洛这下是真的脸红了!只不过是因为他话里的揶揄脸红的! “乔司南!”,她吼了回去,却又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说,惹急了也只能喊一声他的名字!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自己怎么就学不会年舒的那份泼辣!真是应了他的话,笨极了! “你不笨?”,他声音里的笑压制不住。 “当然不!”,黎洛气鼓鼓的,玻璃中的倒影提示着她双颊绯红。 乔司南笑意更深,“既然不笨,为什么感觉不到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黎洛一怔。 那边的声音透过电波,却带着热流,一波一波涌来—— “黎洛。” “嗯?”,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他的声音顷刻隽永,像带着温柔的刀,将这一句话一笔一笔地刻在了她的心头,沁入她的灵魂里去。 黎洛脸上的红晕更深,嘴角却因为乔司南的话一点一点地上扬,拉开,心里滑过一丝甜蜜的滑腻,心口也慢慢开始升温。 “你呢?” 久久未得到回应,乔司南忍不住开口,语气带了几丝急迫。 “我怎么样?”,她故意装傻。 “你喜欢吗?” “......还行。” “什么叫还行?”,乔司南走到阳台,看着梅枝上的皑皑白雪,十分有耐心地循循善诱,“说你喜欢。” “......” 两个字在心尖盘桓,可要她说出来,却又实在有些难为她了,黎洛偏头想了想,“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偷换概念?” 被他发现,黎洛吐了吐舌头,也不管他看得到看不到,“我睡了,明天要早起。” “下次再这样偷奸耍滑,饶不了你,”他故意带了一丝凶狠,成功惹来黎洛一笑。 “早点睡,晚安,”乔司南隔着电话送上一个吻,然后才将电话挂断。 阳台下的红梅骨朵铮铮,很快就要怒放。 他看着那些梅树,思绪飘远—— 乔宅的梅,是不是也要开了? 属于他的一切,也是时候一件一件地,夺回来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圣诞之后便是一阵忙碌,原因无他,只因快要接近元旦假期,谁也不想假期加班,所有手里的工作皆是能尽快做完就尽快做完。 黎洛再次拜访安然,已经是元旦前夕的事了。 山顶别墅因为住的人少,所以显得有些萧条,她拎着给安然和顾小黎准备的礼物在别墅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欧管家匆匆前来开门,语气里带着歉意—— “黎小姐,太太和少爷在琴房会友,我们也在厨房忙着,没听到铃声。” “不要紧,今天有客人来?” “对,太太说请您直接去琴房找她。” 黎洛将礼物递给欧管家,进入别墅。 洛可可风格的别墅,内部的布局也颇为繁复,黎洛却也能够轻松找到琴房,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轻快的钢琴声从琴房里面传来—— 华丽大圆舞曲,被演奏得行云流水,很是顺畅。 黎洛正奇怪这个手法有些熟悉却也不属于安然或者顾小黎的时候,门被人拉开,顾小黎阳光灿烂的脸出现在门背后,“姐姐,快进来!” 黎洛进门,便看到了坐在钢琴前面的洛锦书。 他穿着烟灰色的大衣,围了一条羊绒围巾,面容温雅,放在钢琴上的十指修长,完全没有了在商场上厮杀三年之后沉淀出来的那种戾气。 见到黎洛,他起身合上琴盖,“洛洛,新年快乐。” 伸手不打笑脸人,黎洛也扯出一个笑,“哥哥,新年快乐。” 在joan家里见到洛锦书并不稀奇,两个人都是钢琴家,这只是一场偶遇。她将目光移到安然的脚背上,上面没有缠纱布,黎洛松了一口气,“阿姨,你的脚痊愈了。” “是,”安然依旧是温和如常,见到黎洛之后眼中的慈蔼更浓,“来了就一起喝个下午茶吧?可好?” 这是安然的习惯,黎洛拒绝不得。 佣人很快将茶具摆好,几个人在冬日阳光之下围炉稳坐。黎洛看着佣人将滚烫的英式奶茶注入印花瓷杯,将杯子扣入手中,果然暖和了不少。 欧管家端出一碟点心,“这是黎小姐带过来的。” 红豆松饼,黎洛最爱,同时也是安然最喜欢的小点心,她们有许多共同之处,这也是黎洛认为为什么两个人会合得来的原因。 顾小黎十分捧场地吃了好几块,一旁的洛锦书只是端着茶轻啜,可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还是让黎洛微微一怔。 “今天来拜访,着实给前辈添麻烦了,”他起身,放下茶杯,“改日再来。” 目光微微滑过黎洛的脸,清隽一笑,“洛洛,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黎洛正要开口,安然已经快她一步,“她在这里陪着我就好,管家,送洛先生出去吧。” 等洛锦书走远,安然又借故支开顾小黎,亲自起身,将黎洛手中喝了一半的茶杯斟满。 “觉得他怎么样?” 黎洛握住杯柄的手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安然,“阿姨?您说什么?” “洛锦书,他不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么?觉得他怎么样?”,安然看着她,目光坦然,“我倒是觉得他不错。” 黎洛苦笑不得,敢情安然这是在帮她相亲?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洛锦书的事的?她记得自己跟安然说得很清楚,现在自己和乔司南在一起的。 “阿姨,您是不是搞错了?您前段时间还劝我要回头,今天就......” 安然目光有一丝闪烁,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已经进入隆冬,她穿着黑色的羊绒衫,外面是米色的厚实披肩,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怎么看都是居家良母的模样。 黎洛对上她眼睛里的认真,一字一字地开口,“阿姨,我是真的想和乔司南在一起。而且,刚才洛锦书手上的订婚戒指,您肯定也看到了。就不要再......” 剩下的话她没说,可意思已经相当明显——这一场变相的撮合,只是安然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而洛锦书的戒指,应该是和乔正芸的吧? 她替他们高兴着。 安然轻咳了一声,“阿姨知道,我只是想,你还年轻,应该多一些选择的机会,对不对?” 原来如此。 黎洛释然一笑,“阿姨,有时候选择太多反而不是好事,我喜欢认死理,既然答应了乔司南要和他复合,过去的事我就不会再想。” 看着她一脸的坚定和不容置喙,安然渐渐沉默了下去。 下午茶,阳光正好,黎洛端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看着花园里园丁们忙前忙后地修剪着那几株梅树,开口转移话题,“阿姨喜欢梅花?” “习惯了冬日赏梅,闲来无事的时候,打发时间。”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梅花开得极好,到了冬日就......” 话说到一半,黎洛突然就顿住了。 全洛城的梅,哪一处有乔宅的那般高洁孤美,那般让人念念不忘?恐怕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梅花了吧。 她怎么,又开始想起乔宅的事了?甩了甩头,黎洛不好意思地对安然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默了下来。 顾小黎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便是两个女人闷着喝茶的场景,他大步上前,发挥自己的无赖神功,打破沉默—— “姐姐,过几天我和妈咪要出去旅游,你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 从顾家出来,黎洛才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上面有两条短信,一条来自洛锦书,一条来自乔司南。 她将洛锦书的未读短信删除,然后点开乔司南的短信—— “晚上一起吃饭。” 黎洛回了一个好,然后下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知道晚上会和乔司南一起吃饭,却不知道自己下班回家会在家里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此刻他在她狭窄的厨房里,昂贵的手工西装上已经沾了一身的白色粉末,脸上和手上都是,还带着挫败的情绪,一脸不悦地看着面前的案板。 听到开门声响,他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抬手擦脸,结果可想而知——越擦越多。 黎洛哭笑不得地将手中的包放在玄关处,换上柔软的家居棉拖鞋,“在做什么?” “想给你过生日。” 生日?黎洛怔了怔,“前段时间已经过了。” 今年的生日过得并不好,那晚上的回忆很惨淡。 “我知道,”他抿唇笑了笑,狭长的酒窝在脸颊上又隐隐现了出来,“补过。” 黎洛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案板上的三个还未成形的蛋糕。 是的,三个。 ps:明天加更,一万打底。我算是很勤奋的作者了,不断更,不马虎,大家鼓励鼓励我啊~,不要留言打击我嘛! 安然的身份(转折必看) 黎洛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案板上的三个还未成形的蛋糕。 是的,三个。 乔司南的声音带着几分醇厚,在她耳边响起,“三年,三个蛋糕,不会太晚,对不对?” 蛋糕的卖相并不好,黎洛却突然有些想哭,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乔司南,你欠我的不止三个生日。窀” 怀孕的日子,孩子出生......这么多重要的时刻,他都不在,他欠她的,又岂止是三个生日那么简单? 乔司南却以为她说的是其他,也附和着点头,“以后的生日,我也陪你过。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他已经俯身搂住她瘦削的身体,“我们一起,过到一百岁。” 黎洛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隐隐发抖的身体,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乔司南无奈叹息,抬手,便摸到了她颊边的湿润,“傻瓜,哭什么?” 她转身,攥紧他衣服的前襟,任凭那些面粉沾染到自己的脸上,“乔司南,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过得无比煎熬。 而他,亦是好不到哪里去,那一段日子,只消回头看一眼,便满满的都是伤。 乔司南抬手,拍打在她的背上,“没事了,乖。” 然后抬起她的下颌,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唇片,轻吻着她的嘴角。 他的胡子有些硬,扎得她有些疼。 可这一次,黎洛没有躲开,在这里,这个怀抱里,她觉得很安全,很安心。 她低喃着他的名字,“乔司南......” “小花猫,”他擦掉她的泪痕,将她脸上的面粉也一并擦去,“去外面等我,吃蛋糕。” 黎洛吸了吸鼻子,“我和你一起做。” “你是寿星老,你最大,去外面乖乖等着就好。” 他不给她机会动手,直接将她推出了门外。 黎洛看着客厅里晕染开来的灯光,慢慢坐回沙发上,窗外落雪无声,望去便是一副画,凄美得让人眼眶发胀。 或许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他了....... 两个人都并不嗜酒,可或许是今晚乔司南带过来的香槟太过诱人,导致他喝了不少,而她,也浅浅地啜了小半杯。 不足以让人醉,所以黎洛依旧清醒。 “蛋糕好吃吗?”,烛火之外,他深邃幽长的凤眸像两块磁石,将她的心牢牢粘住,忘了南北极,乱了所有的方向。 黎洛点头,调皮地娇娇一笑,“还凑合。” “只是凑合?” 话语之间,昂藏的身躯已经期近,黑影笼罩在她头顶,黎洛还没说话,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径直走回卧室—— 刚才一直在客厅里,黎洛这才发现,自己的卧室轻纱幔帐,放了好几簇红艳的玫瑰,暗香浮动,盖过了窗外的梅意。 看着她没有反应,他竟是恶作剧一样地伸手一抬,作势要将她扔下去,黎洛惊呼一声,立刻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坏蛋!” “还有更坏的!” 他将她放在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黎洛睖睁了一下,正要推开他,可一个温滑的盒子已经被乔司南摁在了她手里。 “车子不准退,好好给我开着。” 是那辆情侣车。 这么久了,他还在较真这个—— “这是生日礼物,不许拒绝。” 她还能说什么?只得收下,放在一旁的床头,“乔司南,唔——”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已经被他堵住双唇,大掌毫不客气地钻入衣衫,温热的指尖像带了火苗一样钻了进去,捏住她胸前—— 黎洛倒抽一口气,微微别开头,“乔——,唔——” “司——,啊——” “南——” 像是和她作对一样,她每说一个字,他的吻就更加用力一分,舌尖撩拨,气息纠缠。 另一只手也毫不客气地下探,钻入,然后,带出粘稠的液体,“洛洛,你也想的,对不对?” “......” 黎洛羞愤欲死,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床去,可乔司南像是早已洞悉她的想法,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足尖,手指恶作剧一样地在她白嫩圆润的脚趾上一弹。 一阵电流窜过全身,黎洛哆嗦了一下,下身某个隐秘的部位似乎.....更热了,有羞耻的液体更加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 乔司南的手掌感知到了那温汩的液体,越发邪肆地勾唇,顽劣一笑,“洛洛好棒......” “......” 黎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操起身后的枕头猛地砸向他,“乔司南,放开我。” “不要,”他很平静,也很坚决,下身坚硬地在她的腿根处蹭了蹭,“我也很棒,试试,好吗?” “不好。” 黎洛别过头,墨黑的发丝凌乱地铺散在床单上。 这方面她的经验实在是寥寥无几,前后加起来也只有那么几次,而每一次,都是不好的回忆,着实让她有些抗拒。 现在,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乔司南眸光微微沉了沉,看着她嫣红的唇瓣,有些迷离却依旧理智的眸瞳,慢慢地,从她身下把手抽了回来,改为将她圈在怀里,“洛洛......为什么?” “别问。” 她埋首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开口,“乔司南,现在还不是时候,真的。” 他沉默了片刻,“你不喜欢?” “不是。” “那为什么?” 不得不说男人对这方面的事永远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功底和耐心。 黎洛咬了咬牙,干脆把心一横,抬眸看他,“难道你是为了和我做.爱,才做这些事情的吗?” 乔司南一怔,挂在嘴边的笑意稍稍淡了一些,又恢复了一点点无赖的样子,“爱不就是做出来的吗?” “......,不要,”黎洛一边拒绝,一边想着其他说辞,可这一次,乔司南却十分痛快地点头—— “好。” 他垂首,含住她的耳垂,“洛洛,你是罪魁祸首,我可以等。但是.....今天先帮帮我好吗?” “什么?”,她不太懂。 “帮帮我,”他嗓音黯哑,带着一点点温软的哀求。 黎洛情不自禁地顺着他的话问他,语气也是低低的,“怎么帮?” 乔司南便抓住她的手,直接摁到了自己身下—— 黎洛无语,一脸黑线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乔司南却不依不饶,“摸摸它就好,不然我会死掉的。” “......” 说到死掉两个字,他真的是可怜极了,仿佛用一种挣扎的声音在说,在乞求。 黎洛硬着头皮,看着他,这个男人,居然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目光也可以那么纯粹,这让她觉得这简直.....不合常理! 乔司南眨了眨眼,“宝贝,握住它。” 黎洛期期艾艾地,伸手,就握住了,然后......她心里闪过一个惊叹号! 这哪里是器官,这尺寸,简直就是......凶器! 她下意识地要缩回来,可乔司南动作更快,已经摁住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该放的地方放了出来。 黎洛:“.......” “洛洛......”,他含住她的耳垂,上下抚摸着她的身体,那东西在她手中不断地膨胀。 黎洛借着卧室里的微弱灯光顺势往下一看—— 那个东西不但没有因为她的掌心而有所退却,反而还稍微颤了颤,像是在对她点头一样。 乔司南惬意地闷哼了一声,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将唇埋在她的锁骨之间,“洛洛,动一动。” 声音缱绻缠绵,无限诱.惑。 黎洛的目光还胶着在他的.....那个地方,三年前,好像也看过,可是这一次,她看得更加坦然,“你......” 她的目光澄澈,唇瓣娇艳,乔司南被这样一看,更加受不住,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下去,黎洛只觉得手中的东西,又膨胀了一大圈。 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乔司南,我不会。” “......” 乔司南真的快要败北了,合着她以前下了那么多岛国动作片都是白下的?!无奈腾出一只手想要指导她,可黎洛动作更快—— 滑嫩的大拇指指尖掠过它的顶端—— 乔司南闷哼了一声,握住她肩头的大掌微微一缩,张口,咬在她的肩头。 黎洛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别问。”,他嗓音有些粗嘎。 掌心有些滑腻,它有液体渗出来。 “再摸一摸,”乔司南干脆咬牙,直接将自己的节操抛到了九霄云外。 黎洛哦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动作。 乔司南再也等不下去,直接覆手摁住她的柔荑,在自己的小兄弟上一下一下地滑动着,“握紧。” “......” 她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进退不得,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听着他越来越低哑的喘气声在自己耳边回荡。 同时间,心里的疑团也越来越大—— “乔司南,我好像做过这件事?!” 乔司南手上动作一顿,立刻想起她关于掏鸟蛋的梦,马上开口,“你想多了。” “是吗?” 黎洛狐疑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脸色有些潮红,她也不敢再问,只能机械地随着他再次加快的动作移动起来。 最后他终于在她手心释放了出来,黎洛忍住那一手的湿滑,吞了吞口水,“乔司南,我想去洗手。” “.....洛洛,早一点接受我,好不好?”,他将她抱得更紧,提出自己的要求。 语气卑微,如跌到了尘埃里的云一样,淡然,却让人心口酸涩。 黎洛眼圈发酸,也顾不得手中的液体,直接抬眸,无比认真地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捧起他的下颌,“好。” “......” 乔司南发自内心想笑,可真的,笑不出来—— 这个女人,她把什么东西糊到了他的下巴上?! 黎洛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连忙往后一弹,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 乔司南无语,可责备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人,明明他之前合法地拥有她,偏偏现在非法了,却对她上了心,她是专门来整他的吧? 一定是了。 黎洛无辜地眨了眨眼,看着乔司南一脸戾气地走进洗手间,听着里面传来的潺潺水声,无声地勾了勾唇。 等他出来,她已经浅眠。 乔司南轻手轻脚地上/床,将她抱在怀里,“明天出一起出去玩?” 明天? 黎洛迷蒙地睁眼,偏头想了想,“明天......不行,我答应了小黎,要陪着他和他妈咪一起去旅游几天。” “......” 乔司南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子睡意被她这句话全部打消。 “去哪儿?!”,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了。 可回答他的,只有黎洛沉沉酣睡的甜美睡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晨光总是能够轻易地安抚人心,带给人一天的好心情。 可乔司南却觉得,自己不但没有被这一缕晨光安抚,反而变得有些郁躁——谁能忍受自己在欲.求不满一夜之后,醒来又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惨状? 好吧,他被抛弃了。 抛弃他的罪魁祸首只在床头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饭在锅里,我在机场。 为什么会这样?不都是饭在锅里我在床上吗?!那个该死的顾小黎! 乔司南咒骂一声,狠狠一脚踢在床板上,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他疼得龇牙咧嘴,将那张便笺狠狠撕下来,放在手心里揉碎,气急败坏地掏出电话想要拨给黎洛,可电话却已经先一步响起—— “司南”,那边是司徒娟温和平静的声音,“今天约了去看你奶奶,没忘记吧?” ....... 彼时机场。 顾小黎在vip候机室来回踱步,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焦虑紧张,“妈咪,姐姐会不会不来了?” 安然坐在一旁的宽大沙发上,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旗袍和米色羊绒披肩,在顾小黎眼里,安然永远都是处事不惊的母亲。 只可惜,此刻她比自己的儿子还要紧张—— 握住报纸的双手已经微微有些颤动,安然顺着顾小黎的视线第n次望向机场大厅,在还没有看到那个人影到来之后,直接选择了起身,吩咐一旁的欧管家,“打电话问问黎小姐。” “是。” 欧管家应声而去,可还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匆匆而来的黎洛。 她今天穿着剪裁合体的墨蓝色长款大衣,配淡蓝色牛仔裤和卡其色的雪地靴,头发被束成马尾高高扎起,迈着不算慢的小步子朝他们走来。 恍惚之间,欧管家只觉得那张带了浅笑的脸有些熟悉...... 是沉淀了很多年的那种熟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这让这个为安然服务了二十多年的管家有些睖睁,以至于见到了黎洛也忘记了打招呼。 “安阿姨和小黎在里面吗?” 黎洛在欧管家面前站定,身后还拖着一个小型拉杆箱。 欧管家这才回神,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了一下,“太太和少爷都在里面,黎小姐请进吧。” 黎洛颔首,将行李箱交给对方才折身走进休息室。 安然几乎是在听到脚步声的同时回身,见到黎洛,她眸中的紧张也瞬间消散殆尽。 顾小黎则是直接用夸张的拥抱和一个贴面吻来表达了自己的兴奋,然后就嚷着要带黎洛去看他们准备好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黎洛怔了怔。 安然是钢琴家没错,可这些年她几乎是不接任何商业演出的,顾小黎也才二十岁,不可能有很成功的事业,怎么就会有私人飞机? 联系到平日母子俩的吃穿用度,她微微锁了锁眉,更加疑惑。 安然却以为她是累了,连忙指挥着顾小黎将一旁的按摩椅开了起来,“黎洛,累了就躺一会儿,一会儿我们直接走vip通道上飞机,不必排队。” 顾小黎屁颠屁颠地帮她开好按摩椅,“姐姐,如果不喜欢这个椅子,我就给你手工按!” 黎洛的目光落在那张棕色的按摩椅上面,轻咳了一声,“小黎,我刚才看到机场里面有卖鸭脖子的店,我有点想吃,你能不能帮我买点来?” 顾小黎双眼一亮,不疑有他地赶忙往外走,“我去买!” 年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黎洛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安然,“安阿姨,本来我不想问,可是......你去旅游,心脏承受得住吗?” 她还记得欧管家说过,安然是想要落叶归根才回到洛城的,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地出去旅游才对。 安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小黎想去,所以我......” 黎洛唔了一声,声音却没有什么温度,心中的疑团越发地大了几分。 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便听得一个清隽温润的嗓音在自己耳畔响起,让黎洛瞬间回头—— “你们好。” 居然是洛锦书! 为什么是洛锦书?! 想起昨日安然说过的话,黎洛狠狠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得蜷缩起来,“阿姨,您什么意思?” 见到黎洛如此反应,安然也有些慌了,连忙将洛锦书请了出去,“黎洛,你听我说。” “我在听,”她耐住性子,心里却一遍一遍地开始滑过乔司南的脸庞。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整个人侧面躺着,用一种极其霸道的姿势圈住她,不让她动弹一分一毫,阳光洒在他的俊颜之上,将他浓长的睫毛打成一个极其诱人的剪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想爽约不来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旅行,就这么陪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假期。 可想到顾小黎年轻无助的脸还有安然的心脏病,她还是来了。 尽管这会惹乔司南不开心,可是她还是来了。 但,安然回报她的,又是什么?! 洛锦书?和乔正芸订婚了的洛锦书,她发誓要从自己脑子里拔掉的洛锦书? 天知道她控制了多久自己的心里此刻翻涌的情绪,才没有拂袖而去。 安然急急忙忙上前,连忙抓住黎洛的袖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地看着她,“洛洛,别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黎洛看着她脸上诚惶诚恐的表情,越发不解了几分,她叹了一口气,“阿姨,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劝我要好好珍惜。可是为什么,又要撮合我和别人?你是不是......对乔司南有意见?” 乔司南三个字让安然的脸更加苍青了几分,她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开口,“就因为他姓乔,所以你们不合适。” “没想到阿姨还有性别歧视,”黎洛声音冷了几分,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安然摇头,拼命地扣住她的手,“黎洛,你听我说......” “好,您说。” 她依旧是自己尊敬的长辈,黎洛也不想太过为难对方。 “我只是觉得,”安然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可也很快成功地强迫了她自己镇定下来—— “我只是觉得乔家那种高门大户的,对你来说不合适。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我怕你进去之后被人欺负,我.......” 乔家,豪门...... 这是她的顾虑没错,可是此刻从安然嘴里说出来,这个理由怎么听都有些苍白无力。 黎洛隔着厚厚的机场玻璃看着缓缓在她们候机室外停靠的那辆私人飞机,“阿姨,我不相信这个理由。” 安然的手狠狠一颤,“阿姨只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我......” “阿姨,如果你是担心乔家,那么我只能告诉你,现在乔家的掌门人是洛锦书,不是乔司南,而豪门.......,我也没想过要回去。所以......” 黎洛将视线从飞机上收回,防备地往后一靠,伸手指向窗外的飞机—— “所以,您不是打算要带我去海南。您要带我去哪里?!” 私人飞机上,分明喷画着挪威航空的字样! 到此,黎洛终于明白,这不是一次旅行,这是一次早就计划好的,逃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海棠茶室内,却是一派温和的气氛。 乔司南略略迟到了一点时间,可他的步伐里也并没有一丝局促的成分。 只见他从容地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交给茶室门外的侍者,然后又抬手解开自己胸前的西装扣子之后,才推门入内。 里面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是从小将他疼成眼珠子的奶奶,乔蓉。 三年不见,乔蓉依旧矍铄,只是乔远山的去世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脸上的风霜似乎也多了一些。 乔司南缓缓落座在沉香木扶手椅上,看着面前的茶水氤氲,抬手示意一旁的女茶艺师退下,然后亲自动手,执起那方紫砂小壶,为乔蓉面前的描金茶盏缓缓注入清茶。 如白兰花般饱满的茶叶在白瓷盏中浮浮沉沉,热烫的茶气也温软了乔蓉的眼眶。 她端起那盏茶,“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奶奶?” 一旁的司徒娟陡然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乔蓉的弱点就是乔司南,这个长孙,才永远是她的心头肉。 回乔宅,似乎也并不那么艰难了。 乔蓉将这个大儿媳的反应尽收眼底,却也只是静静饮完那盏茶,然后幽幽开口,“q’s和乔氏的争夺甚嚣尘上,所有的人都在观望我的态度,你觉得奶奶应该有什么态度?” 乔司南抿唇,十分耐心地讲烫在开水里的茶盏用竹制的小夹子一个一个夹起,整齐地摆放在面前,“奶奶老了,做孙儿的不会用这些事来烦您。” 乔蓉眸光一闪,泪意更甚。 说到底,q’s是乔司南的,乔氏现在虽然是洛锦书在把控,可到底也是乔家的基业,她怎么忍心去偏帮一方而放弃另外一方? 人老了,最怕斗。 而且还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斗,这让乔蓉情何以堪? 相较于乔司南此刻的沉稳洒脱,反而司徒娟有些沉不住气——三年来她所想的不过是要回乔宅,如今机会当前,怎么可以不去把握? 暗自吸了一口气,她低眉顺眼地将面前的点心递到乔蓉面前,“母亲,最近冬日了,也不知道主宅的梅花开了没有?说起来,您还喜欢吃我做的梅花酿,不如......” “司南,”乔蓉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打断司徒娟的话,“茶好,清香,我喜欢。” “......”,司徒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动了动唇,还想再说话,可乔蓉已经先一步开口—— “乔宅的主人是正宸。” 一句话,如一杯凉茶,瞬间将司徒娟的希望浇灭,凉了个透心。反观乔司南,只见他依旧是波澜不惊地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之极,仿佛这一场对话完全跟他没有半分关系,连手中的动作也不曾停顿过一下。 司徒娟的话被堵了回来,三年之间多出来的皱纹似乎又瞬间深刻了不少。 乔司南将一盏茶放到她面前,几粒枸杞浮在淡褐色的茶汤上,情感又明目。 这是在提醒她——哪怕奶奶再疼他这个长孙,她也是乔正宸的奶奶,是乔家的大家长,能够做的,永远只有不偏不倚,全面制衡,保持乔家的兴荣。 换做谁走到乔蓉的立场,都只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只不过,乔蓉的一席话,倒是让乔司南勾了勾唇,无声地,却又是阴冷的。 李璇?乔正宸?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两个让他无比讨厌的名字了...... 茶室的障子纸木门被人飞快拉开,乔司南眸子一沉,冷眼朝后看去,警告的目光落在一脸慌乱的人脸上—— “什么事?” “大少,”来人凑近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话还没说完,乔司南脸色就已经一变,起身,拿过大衣穿好,再拿出车钥匙,这几乎是一气呵成的事。 “奶奶,今天不陪您了,改日再给您沏茶。” 语调匆匆,步履更加匆忙。 乔蓉和司徒娟面面相觑,两婆媳却在乔司南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同时做出决定—— 乔蓉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藏青色对襟袄子,“让司机备车,跟上去看看。” 三年不见的孙子,眉宇之间早已日臻成熟,可刚才的慌乱,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娟连忙上前扶住乔蓉的手,应了一声是。 两个人从茶室匆匆出来,吩咐司机跟上了乔司南的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机场,候机室。 黎洛防备地看着安然,而后者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走廊方向。 “我不管您的目的是什么,请您放我走,”黎洛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小黎应该只是觉得这次是旅行?所以他不清楚的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 黎洛松了一口气,却是依旧紧张,“阿姨,让我回去。” 说罢重新拿回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包,转身就要往外走,可这一次,安然直接选择了拦在黎洛面前—— “黎洛,你听我说,你和乔司南,真的......不合适,你们走不到一起的,你相信阿姨一次,好不好?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即使你不喜欢洛锦书,还会有更多的青年才俊,挪威那边也有很多音乐家,你会喜欢和他们相处的。你会喜欢的......” 黎洛看着面前紧张得有些过分的安然,无奈地垂下自己拉门把的手,“阿姨,您真的没必要......” 话音未落,她的话已经被人打断。 “没有我在的地方,她哪里都不会喜欢,不会去!” 磁浓的嗓音响彻耳畔。 候机室的门被人重重推开,乔司南昂藏挺拔的身影绕过玻璃门,阔步站在了两个女人面前,然后抬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黎洛护在了自己怀里。 若不是.....他的人在申请童欣回巴黎的航线,也不会无意中发现安然申请了去挪威的私人航线。 昨晚黎洛说,他们要去旅游几天。 几天的时间,势必是不会去挪威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安然在撒谎。 他想不出缘由,却一路将车飚得飞快,满脑子只有一个思想——他好不容易才让她重新站回自己身边,又岂会轻易地让她走掉? 她若在机场,他便会拼死留下她。 她若不在...... 乔司南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另一条手臂将黎洛抱得更紧。 她若不在,他势必会翻遍整个地球,也要将她找出来! 安然显然没想到乔司南回来,她嘴唇翕动,却嗫嚅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女士,或许我应该告你拐卖人口?!”,乔司南的话十分犀利,直指要害。 黎洛连忙捏了捏他的掌心,“乔司南,带我走就好。” 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终于心安。 此刻别人的目的,或者说是阴谋,她都已经无力计较。只希望他能把自己带走,远远地,走掉就好。 乔司南下颌绷得紧紧地,与她十指交握的手更加用力,“安女士,这种事情,我希望下不为例。” 说罢带着黎洛,旋身就往门口走去。 可安然却像是鼓足了勇气,卯足了劲一样一定要和他们死磕到底—— “乔司南,你听我说——” “没必要,”他眉心微蹙,已经不耐。 若安然不是长辈,或者说若安然不是女人,他绝对会一拳挥出去,打得任何想将黎洛带走的人找不到北。 安然却还拦在二人面前,眼中带着豁出一切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决然,“乔司南,我是你......” 买鸭脖子归来的顾小黎看到这个阵仗,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不管不顾地一丢,气鼓鼓地上前,拦在安然面前,又推搡着乔司南的手臂,“你做什么?为什么欺负我妈咪?!” 然后又看着黎洛,“姐姐,你要跟他走?不跟我们去旅行了?” 质问的语气和有些失望的目光,让黎洛下意识地回避着他。 可这样的举动在乔司南看来,无疑是——这件事顾小黎也有参与。 他倏然放开黎洛的手,上前一记勾拳,又快又恨地打在了顾小黎的下颌之上,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之中,将他整个人抵在了墙壁上—— “离我女人远点!” 目光灼灼,想要将面前的顾小黎烧毁! 后者哪里肯示弱半分,直接抬手,一拳回敬到了乔司南脸上—— “你的女人?!呵,”顾小黎耸了耸肩膀,然后握拳,又要往乔司南身上砸去—— 两个人像斗红了眼的公鸡,谁都不肯多让办法,完全无视黎洛在一旁惊声劝阻和安然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乔司南!” 最后看见顾小黎挂彩,安然终于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乔司南推开,“乔司南,我是你的——” “司南!” 一记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成功阻断了安然的话。 乔司南微微眯眼,抬眸,便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司徒娟和乔蓉。 这一声司南,正是乔蓉喊出来的,因为她看到了乔司南身边的黎洛! 乔司南手臂一僵,下意识地将黎洛护在身后,保护得密不透风。 而—— 安然听到这一把声音,反应却比两个晚辈还要大! 只见她站在原地,如同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唇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整个脊背僵硬得如同一面石强一样对着声音的方向—— 司徒娟和乔蓉在乔司南面前站定,“司南,你......” 话还没说完,安然就已经转身。 乔蓉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脸色骇然大变—— “你——” 一个你字出口,乔蓉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皲裂,颤抖。 安然眼中渐渐蓄满泪水,在所有人或错愕,或震惊的目光之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开口—— “母亲,我是您的然然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送大家一个小剧场—— ps:乔司南怒目圆睁:图咖咖,本总裁高大威武,俊美无俦的形象,全被你毁了?! 图咖咖:毁了就毁了,我不care。 乔司南:......你自己说过你是亲妈的。 咖咖:因为我是亲妈,所以我了解你啊,你是射....手.....做嘛! 乔司南:...... 安然的身份(二) 所有人被安然的那一句母亲震得说不出话来,包括黎洛,也包括乔司南。 母亲? 众人都只知道乔蓉膝下无女,只有乔远山这么一个儿子,那么安然这一声母亲,又是什么意思妲? 乔蓉抚住自己的胸口,沧桑满布的脸上出现悲恸的神情,真真切切的,是只有一个母亲面对久别重逢的女儿的时候才会有的感伤和心酸窀。 只见她拂开司徒娟的手,颤颤巍巍地在安然面前蹲下,抬手一把将她抱住,“然然,真的是你.......” 安然死死扣住乔蓉的臂膀,母女二人当着众人的面,在机场的走廊上相拥而泣! 乔司南张了张嘴,讶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原来如此......” “什么?” 被他护在怀里的黎洛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原来如此?” 乔司南浓眉微锁,“原来小时候经常听到父亲和奶奶争执的那个安然,就是她。原来是她。” 争执之中,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一个妹妹,自己有一个姑姑,可他从未见过,这个人,也从未在乔家出现过。 千想万想,乔司南也想不到钢琴家joan是自己的姑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想到南楠。可同时,一道凌厉如锋的视线也隔着所有人,重重地落在了黎洛脸上—— 四目相接,黎洛倒是坦然,可也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往乔司南怀里靠了一下。 司徒娟目光更加沉了几分,带着一丝讥讽,“黎小姐,这里都是乔家的人,你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 黎洛垂眸,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面对司徒娟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蒙上了一块占满泥浆的布,又闷又透不过气。 乔宅,妇科检查,逼着她怀孕......,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回忆起来总是很清晰,让她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乔司南明显感知到了她的紧张,抬眸略略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能不动声色地将黎洛护紧,“妈,你在这里陪奶奶。我先走。” 说完不再看众人的脸色,直接将黎洛从机场带回家。 到家已经接近黄昏,天色微微发暗,他推开.房门,却没有开灯,只是将她困在怀里,下颌抵在她头顶,“洛洛,只有我和你。还记得吗?” 黎洛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原来,他都知道。 这一路,她没有说话,他亦是没有问,只是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她几次想要抽手让他专心开车都不能如愿。 原来,自己在机场的害怕,惊疑,他都已经知道了。 乔司南垂眸,抬起手指在她唇畔反复摩挲了一下,“我妈她就这样,只是担心我担心成了习惯,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黎洛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三年前的那些事,她如何能说得出口?左不过也是往事罢了,而且,也是乔司南的妈。只不过有司徒娟在,她实在...... 乔司南见她不语,反倒有些急了。放在她身侧的大掌狠狠一捞,就将她摁进了自己怀里,“不准有其他想法,听到没?” 他的胸膛依旧挺括,坚实。 黎洛忽然觉得两个之间迷茫的前景就如同她此刻脑子里的感受一样。 她勾唇苦笑了一下,想要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前段时间的鸵鸟心态伪装出来的天下太平,终于被人狠狠撕开,司徒娟甚至什么都不需要说,只消那么一个带着不屑和睥睨的眼神,就足够能将她的心变得患得患失。 乔司南垂眸,就要吻她,黎洛却抬手挡在自己唇边,“不要。我没心情......” 他动作一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不再勉强,松手将她放开。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也越来越僵冷。 最后黎洛别开眼眸,避开这个话题,“要不要吃面?” 折腾一天,还没吃东西,她也有些饿了。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折身走进厨房。 乔司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决定抬步跟上,站在厨房门口,斜倚在门边,看着她忙进忙出,又看着那些氤氲的水汽柔和地拂过她的侧脸,他才觉得心情平复了些许,“她为什么要带你走?”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安然。 黎洛切姜丝的手微微一顿,却还是将安然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每多说一句,就见得乔司南的眉头越发地深锁一分。 豪门深深?这是乔安然给黎洛的理由。可是她也是乔家的小姐,虽然乔司南不知她为什么会从乔家出来,可这样的话,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足以说服任何人。更别说说服乔司南了。 黎洛转述完乔安然的话,也沉默了下去,努力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在砧板上,将姜丝切得细细的,没有抬头,也没有去看他。 乔家这个豪门深与不深,或许不用安然来提醒,她也早已有所领会。这也正是她所忌怕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如何与他说罢了。 或许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和他谈谈。 良久,心里的主意终于打定,黎洛抬眸看向厨房门口,却发现那里早就没人了。乔司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发觉。 手中的刀微微顿了顿,黎洛唇边的弧线缓缓拉平,再也没有了笑意。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踩下油门,轰鸣的跑车很快离开这片老城区,往城北的别墅开去,很快便到了城北别墅,他将车子随意地停在门口的草坪外,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客厅里原本应该在服侍着的佣人却一个都看不到,只余下一盏微黄的灯光在沙发旁边还亮着,司徒娟躺在沙发上,半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她身上的毯子也不知何时滑落在地,露出身上单薄的睡衣,看起来无比萧瑟。 从乔远山去世之后,乔司南很少见到自己的母亲笑。 哪怕他建起q’s这样的王国,再度登顶洛城金融界,也没见过司徒娟发自内心的开心过。 心里憋着的那一团气,怎么也不可能发出来了。 乔司南弯腰,从地上捡起毯子盖回司徒娟身上,谁知这一动,她便也醒了。 “回来了?要吃宵夜吗?妈妈去给你做。” 她单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要穿拖鞋站起来,却被乔司南摁住。 他在自己母亲面前缓缓蹲下,伸手拿过地上的棉拖鞋,一只一只地,动作轻缓地帮司徒娟穿好,然后才将她扶起来,“妈,去楼上睡,楼下冷。” “有暖气能冷到哪里去?”,司徒娟伸手在乔司南手背上拍了拍,“这么晚回来?” 话外有话,乔司南当然是能听得出来的。 他顺势在沙发一旁坐下,抬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板将电视关掉,“去了黎洛那里。” 这么坦然的态度,反倒让司徒娟有些不适应,她睖睁了一下,想起前段时日南楠的退婚,这才觉得有些恼怒起来,“司南,你在做什么,自己清楚吗?” 他郑重点头,“我明白。” 司徒娟这段时日不是没有听到风言风语,自然也知道了乔司南将黎洛捧上天。她不是没有意见,只是凡事她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罢了。 但是,今天机场一见,明显地从乔司南眼里看到了浓烈的保护,仿佛随时能为黎洛跳出来挡子弹的那种姿态,还是深深地让她觉得有些受伤。 这个女人,在他们母子最艰难的时候抽身离开,现在却又想要回来么?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自己的儿子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南家那边......” “婚约已经解除了,他们不会管这些事的,你好好养身体才是正经,”乔司南无意多说什么,只是四两拨千斤地将司徒娟心里认为的南家这个障碍扫除,然后起身,将自己的母亲半推半就地推上楼,“早点睡。” <“司南,”司徒娟知道他在有心糊弄自己,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出来,“黎洛进这个家门,我绝对不会再同意。以前那一次是没办法,我要是早看出来这个女人是这样的,还不如同意你和童欣在一起。你在法国这两年,也是她陪着你的,对不对?” 乔司南抿了抿唇,“童欣是童欣,黎洛是黎洛,您好好休息吧。” 可司徒娟显然还有其他话要说—— “你姑姑回来了,你怎么看?” 乔司南原本打算自己去查关于乔安然的事,没想到司徒娟会这么直白地提出来,他倒也坦然,“我怎么从小没见过这个姑姑?” “是你爸爸的妹子,说是自小身体不好,在外面将养了十几年才回到乔家,后来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莫名其妙地就和乔家断绝了关系,一走就是几十年。那时候你爷爷还在世,你也才两三岁,自然是不知道也不记得这些事的。” 且乔安然走了之后,乔宅上下的佣人都被警告封口,谁也不敢再提这个名字,久而久之,这个人就被彻底淡忘了,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回来作甚? 乔司南唔了一声,消化着司徒娟这些话里的信息。 “司南,”司徒娟语气严肃起来,“据我所知,乔安然手里是有乔氏的股份的。而且,好像还不少。”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她明说了。 乔司南眸光微微地一沉,没有再接话,只是将司徒娟送到卧室,又亲自服侍自己的母亲睡下,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出来给楠楠发了一个短信—— “为什么要去找joan做婚礼的钢琴师?” 那边的人回复得很快—— “在你家书房看到好多她弹钢琴的碟片,以为你们喜欢。有什么问题吗?该不会你后悔了,想要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来个喜当爹吧?” 乔司南直接忽略了她语气里的调侃,旋身走到三楼,推开书房的门。 这栋别墅的书房鲜少被使用,因为里面都是乔远山生前的一些东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给司徒娟用来睹物思人的地方。 他的目光在书架上逡巡了一圈之后,然后就看到了最上排那几张蒙尘的cd。 十几年前的碟片,却还是被保存得很好。 上面还有乔安然的签名,都是寄给长兄的礼物。 乔氏的股份乔司南非常清楚,乔远山名下只有70%,另外的百分之三十,有一些在散户手中。 他的目光玄冷,不带温度地落在了cd封面乔安然那三个字上。半晌之后,他走到窗前,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叼住,却不点燃,只是掏出手机,极快地发出信息,“远臻,如果方便的话,就帮我查一下乔安然的事。” 那边很快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过来,乔司南这才将手机抛到一边,拿出打火机啪地一声薄唇间的香烟。 烟气很快袅绕成一片,遮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几乎是一夜之间,洛城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换成了同一张照片—— 乔蓉和乔安然母女二人在机场半跪着相拥而泣,感动了万千洛城人。不久,乔家就放出风声,乔蓉一改往日的低调做派,宣布认回乔安然这个女儿。 而对于乔安然以前离家的原因,却只字未提,是以一时间坊间传闻便甚嚣尘上,各种猜测层出不穷,离谱的不离谱的都有。 乔家,却又恢复到了百年豪门的神秘做派,朱色大门紧闭,再也不回应任何猜测。 黎洛有好几日没有见到顾小黎,这天刚刚进了工作室,便看到他坐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脸上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神色,只不过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以前穿着正好的天蓝色西装,看起来也有些大了。 见到黎洛,他脸上的那一丝丝不以捕捉的孤独才飞快褪去,“姐姐。” “先进来,”黎洛到得早,工作室还没有人来,可是她也不希望顾小黎被人逮到问东问西。 她敏感的不仅仅是乔家,也是安然之前对自己的态度。 顾小黎垂着头跟着黎洛进了办公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坐到黎洛对面,诚恳地看着她,“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咪要带你去挪威,我以为她安排的是我们去海南玩。” 错不及他人,这道理黎洛还是懂的,看来顾小黎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想问为什么乔安然要带走自己,估计也是白搭,只能点了点头,温和地开口,“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你真的要跟我大表哥和好么?”,顾小黎声音更低。 黎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大表哥是乔司南,“我和他已经和好了。” 顾小黎哦了一声,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她,“要是你再和他闹掰了,考虑考虑我成吗?” “......”,黎洛忍住笑,“你才二十岁,还会遇到更好的人,我只是你姐姐,我发誓!你过几天就会把我忘记了。” 顾小黎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沉默了片刻就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黎洛喝完sunny送进来的咖啡,很快投入到工作状态。 接近年关,工作室也接了不少的大单子,每个人都异常忙碌起来,就连快要临盆的夏唯朵都是轻伤不下火线,黎洛实在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全心投入工作之后,便将这几日的压抑抛诸脑后。 sunny推门进来,将一份合约递到她手里,“黎小姐,新娘要求婚礼上全部采用新鲜樱花做装饰,需要你去一趟日本。” 黎洛头大,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起身抓过一旁的包,“给我定最快的机票,我也要尽快来回。” 现在才一月,上哪儿去找樱花去? 不过现在的新娘子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她一个也惹不起,去一趟日本也只能说是走走过场,看看能不能用其他元素的东西来取代这个樱花。 sunny了然地点了点头,“辛苦。” 不辛苦吃什么?她可不希望被男人养着。 黎洛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转身走进一旁的个人休息室内换了一套墨蓝色的套装,外面套上厚厚的大衣,sunny效率极高,已经将机票递到她手中,“两个小时之后的航班,现在去机场刚刚好。” 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黎洛拿起机票,直奔机场。 机场里的人熙熙攘攘,各色航班有条不紊地起飞着,她想了想,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想要发给乔司南—— “我去东京出差,勿念。” 手指摁在发送键上,反复触摸了一下,却又迟迟不肯发送。 ps:祝南柯一梦十七岁生日快乐,祝走入雨季的你,越来越美腻,永远十七岁!早日成为天山童姥,哇哈哈哈哈!!!!!! 另外猜错安然身份的,大家自己面壁去,来,继续第二轮猜剧情,猜对的,送图的裸/照一张,绝不食言!哈哈! 推荐咖咖在乐文的完结文给大家:《闪婚老公别霸道》。 简介: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他的如饥似渴?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http://novel./a/757420/,萝莉和大叔之间萌萌哒的故事哦,大家多多支持哈!么么! “乔司南我们会不会白头到老?” 机场里的人熙熙攘攘,各色航班有条不紊地起飞着,她想了想,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想要发给乔司南—— “我去东京出差,勿念。妲” 手指摁在发送键上,反复触摸了一下,却又迟迟不肯发送。 到最后空.姐提示关机了,黎洛才咬了咬唇瓣,将最后两个字删除,把短信发了出去。 万里层云,飞机穿越其中,地面的人或事,暂时和她失去联系窀。 ...... 准新娘安排的是京都近郊的一家温泉酒店给她入住,黎洛刚刚放下行李,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打听哪里会有樱花。 结果可想而知——迎接她的除了光秃秃的树枝,就是人们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仿佛在说,姑娘,你是不是不懂四季变化? 黎洛无奈,找寻一个下午未果之后,苦恼地回到和氏风格的酒店。 酒店规模不大,却十分精巧,低矮的和氏小屋坐落在几眼温泉旁边,隔着原木色的障子纸木门,黎洛也能听到温泉水滑过池底鹅卵石的声音。 到了夜里,更是下起雪来,雪落无声,很快在温泉池边上积起厚厚的一层,池子里却热气氤氲,雪压着枝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一切,美得可以入画。 来回奔波一天,身上各个关节像在抗议一样酸痛不已,黎洛干脆换上和氏的浴袍,挑了一个离自己房间最近的温泉池,解开浴袍滑了进去。 月光映在雪上,发出莹白的光。 温热的水带着特有的淡香,将热量浸入她的四肢,黎洛满足地轻叹了一声,将带着芳香的小毛巾敷在眼睑上,闭眼浅眠。 浅眠入梦,梦中有雪,踩上去嘎吱作响,雪地里留了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再往前看,居然是乔司南背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往前走,雪越发大了起来,将她的发际染白,融化在额头上,有些冷。 却不想擦拭。 她看见自己抬手,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身后软糯地开口—— “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到白头?” 他回头,温热的气息幻化成雾,模糊了她的双眼,黎洛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努力想要听清楚,可—— 现实中,一双大手猛然地将她从温泉池子里捞了出来,牢牢地箍住她的腰身,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脸颊,“黎洛,黎洛?” 黎洛懒懒地掀开眼皮,看到的,居然是梦里的那张俊颜。 他一身风雪,眼中是藏不住的焦急。 黎洛愣愣地看着他,早已忘了梦境和现实的分别,“乔司南,我们会不会,白头到老?” 箍住她腰身的手臂狠狠一震,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摁在怀里,“当然会。”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满满都是笃定和坦然。 黎洛满脸潮红,脑中出现缺氧的眩晕,却又突然地,笑了。 “这么不小心,一个人泡什么温泉,差点晕在里面。” 他语气里带着责备,却又放得那样轻,就和空中打着旋儿的雪花一样。 黎洛垂眸,将下巴放在他的肩窝上,“我不是故意的......” 他敛眉,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推开木门,将她安放在榻榻米上面,又拿来吹风帮她吹着头发。 轻轻将按钮推开,温热的风散漫开来,乔司南以手为梳子,将她湿漉漉的发一点一点地拨开,露出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热风在两个人之间盘旋,温柔的指尖缠缠绕绕地穿过她的黑发,将两个人之间的气温陡然增加了数倍,很容易就让人心生荡漾。 乔司南垂眸,目光扫过她全身泛红的肌肤,看着那因为沾水而更加饱胀的bra,忍不住俯身,若有似无地用唇瓣扫过她圆润娇小的耳垂,“舒服吗?” 黎洛还处于他突然出现带来的震惊之中,只是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轻缓地点了一下头。 乔司南趁势在她脸颊上偷香了一口,黎洛抬眸,就撞进了他的眸潭之中,心跳,似乎更快了几分。</ 他低低哑哑地笑了出声,快速关掉吹风,将它扔到一旁,滚烫的大掌扣住她的腰身,轻易地将她扣在了身后那张柔软洁白的榻榻米上,然后居高临下地压制住她。 视线在空中胶着,黎洛只觉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就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你别压......” 话还没说完,他温热的唇片已经欺压了上来,狡猾的舌尖狠狠探入她的唇腔。 一吻完毕,黎洛几乎要窒息。 柔白的一双手狠狠地攀附在他的肩头,眼神迷离又朦胧地看着他,唇瓣上还有他留下的莹润水泽。 乔司南几乎要把持不住。 可他没时间。 感知到了他下.身的火.热,黎洛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乔司南......” “放心,不会是现在,”他啄了一下她的鼻尖,终于肯放开她,又不忘拉过被子将她裹起来,才撑手将她圈在怀里。 好说话的程度让黎洛都有些吃惊,要知道他千方百计的,想要......,今天却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乔司南见她不语,用鼻尖厮磨了一下她的鼻尖,“想要我做?那就做。” “哎,别!”,黎洛摁住他四处游走的手,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有事,”乔司南的声音来自她的头顶,悠悠然然地将这句话吐出来,不带一点温度。 黎洛抬头看他,乔大少却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发这条短信的时候,你难道不是这种语气和情绪吗?” 还真是被他描摹得淋漓尽致。 黎洛无语,乔司南覆在她胸前的大掌却狠狠一捏,似是惩罚一样,“公事公办的语气,跟谁说话呢?下次跟我说话,应该说,老公,我去东京出差,我会想你,你也要好好想我,么么哒!” “......” 明明是在下雪,黎洛却又一种被雷劈了感觉。 她看着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的乔司南,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啊?秘密。” 还能怎么出现在这里? 无非就是从美国回来,结果在上飞机之前接到她的短信,硬是让飞机在东京停了下来,问了sunny她住的地方,又一路驱车过来。不过时间有限,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得走。 见他不说,她干脆也不问。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听着窗外的落雪声音。 最后绷不住的,依旧是他。 乔司南幽幽一叹,“这几天没找你,你想通了没?” “啊?”,他的话题跳跃得有点快,黎洛有些跟不上。 “上次你在厨房说的乔家的事,想通了没?”,他语气里的调侃终于淡去,切入主题。一个小时的时间,又是良辰美景,虽然他也很想做点别的,可这个女人只怕又要像鸵鸟一样缩回去了。 乔家两个字,是两个人之间的一道无形鸿沟。 乔司南知道自己就算不提,也不代表它不存在,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痛快。 黎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出来,也是怔了怔,然后才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办。” 洛城的权贵阶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她从小看到大,却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不管再怎么出脱,永远都摆脱不了自己的家族。 那就是一个烙印,不管走到哪里,都镌刻进了他们的灵魂,根本无法洗掉。 况且,乔司南愿不愿意摆脱,那还是另说。 “黎洛,”乔司南垂眸,看着她头顶的小小发旋儿,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都说有两个发旋儿的人最倔强,她估计也不会轻易就妥协。 他压低声音,带了几分商榷的语气,“乔家是我家,我们努力好好地去适应它,好不好?总有一天,我也会带着你回乔宅的,现在开始努力去接受它,好吗?” 他甚至不敢说要她为了自己去接受乔家,因为他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黎洛将头闷在被子中间,努力去抗拒他身上那股子熟悉又让她安心的味道,没有说话。 微妙的气氛又陷入了一场无声的角逐,像是一场拔河比赛,谁先松了这一口气,谁就输了,吹风机带来的热气终于在空气中散尽,窗外的冷风又开始重新霸占着这个房间。 门外的回廊下,也不知道是哪位住客开始拨起了三味线。 带着几分沧凄的弦音丝丝入扣地,一下一下地扣在两个人的心弦上,带了一点点震荡,提醒着他们,自己还在呼吸,时间,也还在走动。 被乔司南随手扔在床头的手机响起,彼端是amy有些焦急的声音,“乔总,临时入境时间快到了,再不走就会被列为非法入境了,国内......” “知道了。” 乔司南打断她的声音,起身抚平衬衫袖子上被黎洛枕出来的些许褶皱。 她还是背对着他,像个鸵鸟。 心里幽幽一叹,乔司南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耳畔,“在这里乖乖的,我在洛城等你回来。” 双手扣住身下的被单,轻易地就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黎洛几乎将被单捏碎,才凝出一点平静,“路上小心。” “好,”他温和地应了一声,旋身走出房间。 外面风雪更甚,一夜,掩住了乔司南来时的脚印,也顺便将黎洛所有的繁芜思绪掩盖,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最初的纯白模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晨间,穿着和服的女店主将早餐放进黎洛房间的时候,她早已起床。 利落地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身上穿着墨橘色的防寒服,脚上是黑色的雪地靴。女店主看着她这副打扮,心里了然地将传统的日式鸡蛋饼和清粥放在她面前,“黎小姐,今晚还续住吗?” 黎洛盘腿在她面前坐下,拿起木勺喝了一口清粥,“房间先保留吧。下午再通知你们要不要续住。” 她今日也就是四处转转,很难有什么收获,估计晚上就能回国。 女店主弯腰说了一声好,然后起身看着黎洛,笑眼弯弯地开口,“昨晚我丈夫回来,我给他提了一下这件事,他说您可以去附近的农场里面看一看,或许有收获也不一定。” 附近的农场大多都是大学设立的试验田,黎洛被她这么一点拨,心里倒有了几分希冀,她快速地吃完早餐,出了旅店。 因着是近郊的缘故,所以并不太好打车,等黎洛找到农场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运气好的是那边正好有一队学生要返校,她干脆跟他们一起混上校车。 一路上听着叽里呱啦的日语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直到下车在大学门口站定,才发现自己究竟是有些冲动了。 不过来都来了,断断没有白跑一趟的道理。 她用英语跟人打听到了农学院的位置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彼时正值学生用餐时间,偌大的餐厅里面学生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居然没有一丝声音。黎洛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心里不断地想着开场白,身后就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回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人和那散落了一地的资料,连忙说了一声对不起,弯腰帮对方捡着文件。 可谁曾想一声对不起,竟叫对方微微一怔,然后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中国人?” 说的是中文。 黎洛亦是讶然地抬眸,看向对方。 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风姿卓然,清雅翩翩,那副金边眼镜和修剪整齐的头发更让他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见她惊讶的表情,对方笑着开口,“我是这里的客座教授,刚才撞到你,不好意思。” 黎洛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还给对方,“没关系,这里本来就是通道。我不该站在这里的。” “怎么不进去?”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黎洛笑了笑,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对方沉吟了一下,“或许我可以帮你。” “真的?!”,运气好到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黎洛激动地抓住对方的手,“你可以帮我?!” “可以试试,不过,我有条件。”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肯提条件自然是最好,黎洛忙不迭地开口,“请问您需要多少钱?” 一个钱字让对方微微一怔,旋即哑然失笑,“不需要钱,你帮我一个忙就可以了。” “什么?” “今天下午有一场讲座,刚好我的助手生病了,你帮我打打下手。或者下个月,我可以让实验室里面的樱花提前开几株。” 黎洛一口应承下来,跟着对方进了食堂。 谈话之间,两个人交换了彼此的英文名字,黎洛知道了他叫jordon,姓童,是中国人。 下午的合作非常愉快,黎洛离开大学之前也得到了对方的再三保证,说是下个月一定会让她看到早开的樱花。 有了这意外的收获,回家交差自然也不是难事,她定了晚上的机票回国。 刚刚落地,打开手机,便接到乔司南助理amy的电话—— “黎小姐,乔先生生病了,他不肯通知太太。” 冷漠古板的语气,提示着这个小助理还是不太喜欢自己,不过黎洛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拦着车子六神无主地就往乔司南的别墅赶,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amy那句话—— “高烧,三十九度多,乔先生不肯去医院。” ps:又给了一个线索了,继续猜!快要揭晓了! 找乔安然谈判(必看) “黎小姐,要您回来可真难。” amy看到她,脸色依旧好不到哪里去,黎洛听完这话直接上楼,她此刻谁都不想见,多余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进,更是看不到人家的脸色了。 乔司南裹着被子,像是睡着了,可紧锁的眉头表示着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唇瓣也是不自然的白,额际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更是让黎洛心口重重地堵了一下。 昨晚在东京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说发烧就发烧了窀? “乔司南......”,黎洛伸手覆住他的额头,烫得她心慌! “乔司南!”她加重语气,又唤了一声,他终于虚弱地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撑着一口气加大音量,“你回来了?” “怎么就发烧了?” “小感冒,瞧把你紧张的,”他吊儿郎当地扯了扯嘴角,却也没有扯出一个笑来,“昨晚在温泉旁边抱你的时候沾了水,又吹了风才会这样。” 黎洛显然不满意他这种好像被刀砍了也拿创可贴贴一下就完事的态度,立刻呸了一声,“都烧成这样,还小感冒?吃药了吗?”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吃吗?” “赶紧起来吃药。” 床头柜上的药品一应俱全,想来应该是amy买来的,黎洛抽回手,找出退烧药半强迫着给他喂了下去,然后又从浴室里打来温水,将毛巾一遍一遍地覆在他的额头。 乔司南看着她认真专注的神情,没有放过她眼里的紧张。 想要开口逗逗她,可终是没能敌过药力的作用,沉沉睡去。 黎洛坐在床边,不停地帮他换着热毛巾,可却看不到他有一丝缓解。那么猛的退烧药吃了下去,居然一点退烧的迹象都没有。 看着他发烧干裂的唇角,黎洛立刻觉得不能只在家中吃药,赶忙唤人一起将他往医院送。 送去的是就近的私立医院,医生态度十分和蔼,很快就安排乔司南住进了高级病房,而黎洛则是陪护在床边,守了一夜,见他烧退了才松下心弦。 乔司南醒来说什么也不要她陪着,强制她回去休息,黎洛青肿着眼圈,拗不过他,只能勉强答应先回住处小憩一会儿,打算下午再去看他。 谁知她前脚赶走,病房门就被人推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高远臻和易流云在amy那里得了消息,特地赶过来看乔司南。两个人一进门,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人此刻却倚在窗边抽烟,吞云吐雾之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都进医院了还抽?!”易流云上前夺过他指间的烟头,在窗棂上摁灭,“少抽点。” 乔司南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怎么来了?” “你都病了我们能不来吗?”,高远臻在病房内的沙发上坐下,“怎么都弄医院来了?不会是晚上纵欲过度拔不出来吧?” 乔司南抬手直接将手边的仙人掌砸了过去,就听得高远臻朗声一笑,“还有力气砸我,还不错,死不了。” “别废话,让你们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二十几年前的事,只能问出个大概,问的还是你们乔家的老佣人,”高远臻将一个录音笔扔到面前的茶几上,“你费尽心思查你姑姑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道理。” 易流云指了指那个录音笔开口,“乔安然有乔氏的股份,这个不假,你怎么打算。” 乔司南抿唇,黑眸微垂,不肯泄露一丝情绪,“我知道了。” 易流云急得跳脚,“你可别心软,南楠走了,回乔家的计划一再被你打乱,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儿女情长,就英雄气短了!你在国外那三年白熬?!你就眼见着你妈有家不能回?” 高远臻到底淡定一些,“司南,筹谋了三年,现在机会来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罢就朝易流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先走,让司南好好休息。感冒发烧时期,好好将养着,q’s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乔司南唔了一声,等两位好友走远,才折身拿起床上那支录音笔,整个人埋在沙发上,打开播放键。 扩音器里声音苍老,可他能听出来,的确是乔家的一个老佣人,以前经常跟在乔蓉身边的人,后来算是告老还乡去了乡下生活。 乔蓉,乔家的小女儿,乔远山的妹妹。 而她后来离家的原因....... 乔司南狠狠一震,抬手抓过录音笔,将声音开到最大,听完老人的叙述之后,又重重地按下了重复键—— 第二遍没有听完,他已经起身拿过架子上的大衣,连病号服都来不及换就将大衣套在了外面,一边出门一边系着扣子。 门口的amy见他出来吓了一跳,“乔先生,您还在病中。” 意思就是他还不能出门。 乔司南却直接伸手,干净宽厚的大掌直接摊到童欣面前,“车钥匙,别让我说第二遍。” amy素来不敢违拗乔司南,只能颤颤巍巍地将车钥匙掏出来放到他手中,“乔先生,要不还是我安排司机......” 话还没说完,乔司南颀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amy懊恼而挫败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心里的愁云越发浓重起来——乔先生走了,那么刚才自己刚刚自作主张打电话叫来的那位,又应该怎么办?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山顶别墅。 欧管家打开铁门,被面前乔司南的打扮惊了一下。 这位管家跟着乔安然多年,自然也知晓乔司南的身份,却还是将他拦住,“太太在休息,大少要么去客厅等她起床?” “太太?”乔司南勾唇,露出一丝讥讽,“没结过婚的人,也能被称作太太?” 欧管家脸色陡然一白,乔司南已经拂开她的手,直接走进别墅。 进去了,他才越发笃定了乔安然的身份,看来那位老人也没有说错—— 别墅里的每一个摆设,都跟乔宅的那座上了锁的苑子是一模一样的,就连窗帘的纹路和家具的摆设,以及走廊尽头的那座西洋老挂钟,都没有任何区别。 在乔宅里有一座谁都不能进入的苑子,可他小时候顽皮,却偷偷进去过,在里面玩了许久,后来他悄悄告诉司徒娟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却脸色大变,勒令他从此不准再提。 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按照记忆中的样子,他拾阶而上,很快就找到了主卧室,用自己最后的一丝耐心,抬手敲门。 门里应了一声,他推门而入。 乔安然并没有像欧管家说的那样在午睡,而是和顾小黎一起坐在阳台上看书,见到乔司南,两个人皆是一怔。 顾小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乔司南的排斥,“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乔司南直接无视了他,走到乔安然面前,自上而下地看着自己的姑姑,“我想和你谈谈,方便吗?” 被忽视的顾小黎忍着心口的不爽一下蹦到乔司南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你凭什么和我妈咪谈?” 乔司南没有说话,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洞穿一切,毫不掩饰地停留在乔安然略显苍白的脸上,“需要在这里谈么?我的姑姑。” 乔安然握住书本的手僵了僵,思忖几秒之后,“小黎,你下楼去看看厨房里的点心烤好了没有?我和你大表哥说说话。” “妈咪!” 顾小黎显然也感受到了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根本不愿意让乔安然一个人留在这里,瘦长的身体直接挡在了乔司南面前,“你凭什么跟我妈咪谈?” “若是你想留下来旁听,也可以。” 乔司南浓墨的眉峰划了划,不以为意地耸肩,慵懒地看着面前一脸紧张的顾小黎,“只需要你母亲同意就好。” “妈咪,我陪着你,”顾小黎瞪了乔司南一眼,旋身走到乔安然身边。 “小黎,下去,”乔安然素来温和的嗓音不觉带了一丝严厉,“妈咪的话都不听了吗?” 顾小黎扁了扁嘴,到底不敢违拗乔安然,将房门虚掩着就下楼了。 脚步声消失之后,乔司南才落座在乔安然面前的沙发上,抬手解开自己的大衣扣子,一只手压在沙发之上,身体往后闲适地一靠。 乔安然已经看到了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司南,你病了?” “小感冒而已,谢谢关心,不过......” 修长的指节直接探入大衣的口袋,将那支录音笔拿出来,放在乔安然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又打开了播放键—— “安然小姐的确是乔家的小女儿,她在外面将养了十多年才被带回乔宅,老太太很疼她......” 老佣人沙哑的嗓音从录音笔里传出,乔安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却倏然地蜷缩起来,肩上的披肩滑落,可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怔怔地看着那支笔。 乔司南却长臂一伸,直接按了暂停键,然后将录音笔妥当地揣回自己的口袋里—— “姑姑,后面的内容,想听吗?” 这个佣人从自己回乔宅开始,就一直跟着她,清楚她的所有事。乔安然只觉喉口发痛,口干舌燥,面对乔司南,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其实就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带走黎洛?” “我只是想带她出去旅行一阵子,我......” “乔家,乔宅,这是您反对我们在一起的理由?”,乔司南冷冷打断她的话,显然并不相信她给出来的这个理由。 乔安然本就病态的脸上带了几分躲闪,“司南,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我......” “合适不合适,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世界,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更何况.......是一个外人,”乔司南起身,伸手淡淡掸了掸自己的袖口,“您说呢?姑姑。” “......”,乔安然面如死灰,难以置信地嗫嚅着,“你都.....知道了?” “放心,她还不知道,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尊敬关心她的长辈,还有小黎,她当他是一个合得来的小孩子。” 乔安然眼底划过一抹放松的情绪,起身站在乔司南面前,“司南,别告诉她,我是真的.....对不起她。” “我不会说,”乔司南点头,承诺。 乔安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谢谢。” “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女人,”乔司南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至亲长辈,“所以,我们的事,希望您不要再插手。” “......你再考虑一下,我觉得你们......” 乔司南眸瞳深深一沉,玄冰一样的冷凝从里面一点一点地渗出来,他看着乔安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和她在不在一起,只能她说了算,至于旁人,一概不作数。您听懂了吗?” 一个晚辈,却能够让她心惊。 乔安然往后退了一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乔司南则是直接绕过她,折身往门口走去。 楼下。 顾小黎等在大门口,一脸防备地看着乔司南,带着深深的敌意,“你刚才是在跟我妈咪说,让我不要追黎洛对不对?” 乔司南步子一顿,哑然失笑,俊朗的眉峰浅浅一划,语气微扬,“你确定,黎洛知道你在追她吗?” 一个“吗”字,成功地刺激了顾小黎本来就脆弱无比的神经,他甩了甩头发,挑衅地看着乔司南,“别以为你是我表哥我就得叫她表嫂,你们一天没结婚,我就有机会。说不定,哪天你会叫她表弟妹呢?” 表弟妹?!乔司南冷沉的视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一个穿着白色的西装,可到底年轻,顾小黎的气场远远不如他。 对视了几秒之后,他别开眼睛,咬牙切齿,“别得意,乔大少!” “彼此彼此,顾......小弟。” 乔司南淡然地吐出一句,再也不去看顾小黎那如被捅了一刀的纠结表情,旋身走出山顶别墅。刚到山下,口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amy打来的—— “乔乔乔总......”,那边的amy结结巴巴,像是紧张得很。 乔司南此刻心情好,也懒得和amy计较,便玩笑地开口,“你你你你结巴了?” amy舌头打着圈,来话都转不动了,快要哭出来,“不,不是,是童小姐来医院看您,结果现在走不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住院的消息泄露出去了,现在外面围了好多记者!估计黎小姐一会儿也会来!” ps:都在催花花,放心吧,黎洛很快就会告诉乔司南花花的事了,她需要一点点决心。毕竟以前的回忆不是那么愉快,大家说对不对?而且,司南的妈妈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不好的回忆。她需要学会相信,学会勇敢,你们说对不对?给洛洛加油哇!另外,月票哦,妹纸们!这个月争取继续爱我,把我送进排名前十哇!么么哒!我在努力存稿,争取这两天又加一更哈。 结婚吧 某私立医院,高级病房。 一身白色羽绒服,带着绒毛耳套的童欣站在病房内来回踱步,口中焦灼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靠在窗边的amy也是有气无力地看着童欣,像做贼一样拉开一点点窗帘看了一样楼下,话语里带着哭腔,“童小姐,早知道就不通知您乔总生病了。” 真是要被童欣害死了窀! amy嘴里碎碎念着,快要哭出来,“乔先生肯定会拆了我!” “你通知我生病了,他怎么会拆了你?这是关心。” 童欣嘴硬地回了一句,“司南看到我来,一定高兴。” amy对这个结果有些怀疑,毕竟刚才打电话给乔司南的时候,他即便不说话,隔着听筒也能让人觉得他应该是非常的生气的,这也让她这个跟了他许多年的助理也开始担心自己职位不保。 童欣安抚地拍了拍amy的手,底气不足地开口,“有我在,他不会迁怒你的。” amy怀疑地看着她。 q’s的ceo生病入院,这自然是大新闻,记者上午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风声,将医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等童欣和amy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走不出去了。 看着那些长枪短炮,童欣想起上次乔司南安排的航线被她借故拖延,自己留在洛城一直没有回巴黎去的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病房门被人推开,乔司南脸色不佳地看着病房内的两个女人,目光足以将amy吓得哆嗦,“乔先生......” “你出去。” “.....好。” amy给童欣递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将病房门合上。 房间内暖气十足,乔司南脱掉大衣,露出蓝白条的病号服,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为什么没走?” 童欣委屈地看着他,嘟哝着,“司南,我想留在洛城过年。” 连留下来陪他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因为她心里有感觉,自己已经输了,而且并不是现在才输,是三年前,就已经输了。 她像个走钢丝的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次呼吸都要看他的脸色,生怕他说出更加决裂的话来。 国外的这几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乔司南扫了她一眼,“别任性。” 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耐心。 童欣的心重重一沉,却不得不扯出一抹甜笑,“司南,我......,我早上听到amy说你病了,就没想那么多,直接来了。我......” 乔司南下颌微收,点了一下头,“我已经没事了。” “哦!” 童欣重重点头,将眼中的关心加重几分,委委屈屈地开口,“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你生病了没人照顾,没想到会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黎洛会照顾我。” 乔司南长腿轻迈走到窗边,抬眸扫了一眼围在下面的记者。 他刚才是走vip通道进来的,可一路还是免不了面对那些长枪短炮,显然前段时间和南楠解除了婚约之后,他的个人问题又成了洛城各大媒体追逐的头条新闻。 黎洛两个字像两把刀,狠狠插.进童欣的胸口,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心脏的位置,微微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落在乔司南身上。 只见他依旧蹙眉看到楼下的那些记者,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闷哼一样。 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地涌了出来,面前的男人依旧修眉凤眸,哪怕在病中也是英气无双的样子,跟记忆力的那个温柔男人毫无二致,可是为什么,她已经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他了?她和他,快要彻彻底底地成为陌生人了? 以前她微微抚一下胸口,他都会十分紧张,可现在,他只关心自己到医院来会不会被那些记者发现。 其实,是怕被记者发现,还是被黎洛发现? 童欣无声苦笑了一下,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可她却依旧愿意选择忽视,“看到你没事,我才能放心走,对不对?别生气了。我......回法国去就是了。” 乔司南转头,目光澄澈地看着她,“我会让amy再申请一次航线。” “......好。” 童欣艰涩地开口,转身要往病房门口走,“我妈咪也住院了,遇到那些记者,我会告诉他们,我是来看我妈咪的。我和你,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最后一句话,是安抚他,可她却觉得,事实或许就是那样,容不得她不承认。 乔司南眉心微微紧蹙,“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嗯?”,童欣不明白。 “我是说,阿姨住院的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我会尽力。” 她的倾其所有,不过是换来他会尽力四个字而已。 童欣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不用了,我爸会好好照顾她的。” 乔司南唔了一声,旋身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不方便再下楼,让amy送你下去吧。” “.......也好。” 童欣迈步往病房外走去,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炭火上一样,让她觉得无比的煎熬,她将手放在门把上,轻轻转动,吧嗒一声,心里像是有一根弦,猛地就断了。 可,依旧是不想死心啊! 这个男人,她从十八岁爱到了如今,怎么可能说放手就能放手? “司南,我......” 童欣放出最后的勇气,想要再说点什么,病房门却被amy从门外推开—— “乔先生,黎小姐来了,就在楼下!” 童欣抬眸,目光和乔司南的在空中不期而遇,她明显地看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闪烁......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回家睡了小半天,依旧是睡得极不踏实,梦里乱七八糟的都是黑乎乎的场景,让人看不清楚,却又感到足够的压抑。 最后她干脆起身,熬了粥便往医院赶,门口的诸多记者见到黎洛自然也是不肯放过,齐齐将话筒对准她—— “黎小姐,请问你是来看乔大少的吗?” “这个粥是给他熬的吗?!” “黎小姐,请问你......” 黎洛唇线紧抿,始终一言不发地采取消极抵抗姿态,被他们纠缠许久才得以脱身,又担心被那些记者看出自己到达的楼层,所以连电梯都没敢坐,直接闪进楼梯。 私立医院的好处就是那些记者已经被保安挡在了楼梯门外,黎洛松了一口气,沿着长长而下狭窄的楼梯开始往上爬。 步伐被她迈得有些急促,因为她怕饭盒里面的粥会冷掉,半日没有见到病号,也担心乔司南会不会高烧复发。 思忖之间,便到了乔司南住的楼层。 她推开楼梯间的门,却不期然地和迎面而来的两个护士撞了个正着。 手中的饭盒被撞掉子了地上,白粥洒了一地,稠米的清闲和护士身上不算淡雅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在了狭窄的楼梯口。 黎洛蹙眉,有些心疼地看着流了一地的白粥,那是她熬了两个小时的心血。 她抬眸看着那两个护士,正要出声,可对方看到她像是明显地僵了僵,连道歉的话也不说就匆匆朝着楼下走去,步伐快得让黎洛根本没时间看清她们胸口的工号牌。 而对方又带着口罩,样子更是没法看到了,黎洛只要自认倒霉,将地上的饭盒捡起来,走进乔司南的病房。 ...... 童欣和amy沿着楼梯口一路下行,可每往下一步,她的心,就越发地沉了一分,走到最后一楼,童欣往墙壁上重重地一靠,拉掉嘴巴上的口罩,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将脸埋在了双膝之间。 amy坐在童欣旁边,却也忍不住没心没肺地笑出声音,“托大少的福,今天我们还做了护士!哈,他总算不会再责备我了。” 童欣却一直埋着头,不肯抬起来,瘦削的肩头慢慢开始抽动,带着极力压制的哭声。 “童小姐,您怎么了?” 童欣抬头,擦掉脸上的泪水,“amy,你说,司南他,是不是变了?” amy被她问得一愣,“乔先生还是乔先生啊。” 童欣苦笑了一下,只觉的自己身上这一身护士服让自己更加地狼狈和不堪,“amy,乔司南,他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对?” amy愣了一下,本能想要反驳童欣的话,可她却发现说不出一个不字。 她跟在乔司南身边很久,也算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她见证过乔司南和童欣之前的甜蜜,也见证过乔司南面对和黎洛婚姻的时候,最初的那份不屑和冷漠。 若是换在三年前,童欣问出这个问题,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乔先生爱的人依旧是你。 可是现在...... 她真的已经不知道了。 乔司南还是乔司南,可他现在的想法,又有几个人能够揣摩得出来的? 过了许久,amy才伸手拍了拍童欣的肩膀,“童小姐,乔先生他只是不甘心,等他想开了,才能明白谁是真的对他好。” 童欣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 楼上病房内。 黎洛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乔司南倚在窗棂边,抽着烟。 见到黎洛,乔司南立马把手上的烟头掐灭。 “不许再抽烟了,”她将饭盒拿到料理间里面,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着,却也不忘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乔司南的应允。 黎洛将饭盒洗干净放在一旁,又关掉水龙头想要找纸巾擦手。 转身,却跌进乔司南温软的胸膛里。 这个男人.....,她笑了一下,经常走路都没声音,跟豹子似的。 伸手推了推他,“下次不许这么吓我了,我去擦手。” 他长臂紧锁,却不肯松开。只是将下颌放在她的头顶,慢慢地摩挲着,也不肯开口说话。 黎洛微微皱眉,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忍不住又碎碎念,“你别再抽烟了。” 他依旧沉默。 黎洛愣了一下,“听到没有,别抽烟了!如果你觉得抱一下就可以继续抽的话,那就想错了!” 乔司南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勒得黎洛不得不抬头看他—— 然后,就迎视上了他幽深执着的目光。 乔司南看进黎洛的眸子,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避让闪躲,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终于开口说话—— “黎洛,我们结婚吧!” 阿姨你答应过我的花花呢?(万更必看) 他的语气认真而执拗,带着不容她拒绝的霸道。 黎洛心口一颤,不得不承认被他这句话狠狠地拨动了一下心弦。她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埋着头,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还穿着病号服,她还穿着随便套上的旧棉袄,他就这样跟她说结婚...... 真是.....窀. 他不说话,只任凭她这样靠着自己,她柔软白皙的耳朵靠在他心口的位置,静谧狭小的空间内,他听到自己的心跳—— 沉稳,而踏实。 这三年来,他午夜梦回,想起乔家的总总,总是夜不能寐,唯有此刻,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她在自己怀中,无关乎***,无关乎其他,小天地里,只有他和自己。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应,乔司南垂眸一看,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靠着他的胸口,睡着了。 乔司南哭笑不得,将她打横抱起,没什么重量,他却抱得很小心。 然后将她放在病床上,“黎洛,装睡的话,我要咬你耳朵了。” 黎洛放在被单下面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乔司南闷闷地一笑,“装睡解决不了问题。” 床上的人依旧不肯睁眼,乔司南也耐心十足,将她手指从床单下拿了出来,然后,放在唇边,一根一根地轻吻着...... 最后还邪恶地张嘴,将她的小手指放进嘴里,温软的舌头酥酥麻麻地划过指尖....... 黎洛一个哆嗦,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将自己的手往后缩,“乔司南,别.....太痒了,哈哈......” 她的鸵鸟心态让他好气又好笑,乔司南拿出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握着,丝毫不肯放松,“就算不想答应我,也不必装睡,也不怕憋着自己。” 小谎言被戳穿,黎洛脸颊微微红了红,喃喃开口,“我只是觉得有点快。” 刚刚和好就结婚,谁能保证不重蹈覆辙?她始终......对乔家忌讳着,要完全放下心防,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此刻的拒绝,在黎洛看来是对他们两个人的负责任。 “我知道。” 他有些失望,却还是耐心地安抚她,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眼底的乌青,“刚才睡着也不是完全假装的吧?” “回家没睡着,老想着你这里,担心你又发烧了。” 一句话,乔司南心里那仅剩的一点点不满,就这么散了。 含笑起身,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睡一会儿,我看着你。” 黎洛则是抬手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唔了一声,放心睡去,总算安然入梦。 窗外斜阳西沉,落日熔金地将细碎的光洒在两个人的身影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病房的门被悄然推开,医生站在门口,正要说话,却被乔司南回头的一个眼神制止住。 他伸手黎洛的手塞回被子,然后起身,轻步走到病房门口,将门虚掩着合上,“什么事?” “乔先生,我是来查房的。” 现在被赶在门外,算怎么回事? 乔司南看着他,“在这里查就好。” 于是在医院走廊上,那些护士都看着乔司南毫无顾忌地解开病服扣子,脱掉上衣,任凭医生在他身上做检查—— 护士们面红耳赤地看着面前的画面,心里啧啧赞叹,这胸肌,这臂膀,这人鱼线....... amy折身而返,见到那些护士肆无忌惮地将目光停留在乔司南身上,立刻推了推眼镜,“不准看!” 小护士们被这么一说,反倒愈发大胆起来。 乔司南则是从一旁的医生手里拿回病号服,慢条斯理地扣上,动作优雅又矜贵,穿与不穿,都有别样的风景。 amy干脆挡在乔司南面前,“乔先生,那些记者还在楼下,我是不是要找人来把他们弄走?” 跟媒.体的关系弄僵,这是下下策,万不得已的时候的选择。 乔司南看着一眼虚掩的病房门后,床上的人还在恬然酣睡,这才收回视线看向amy,“你让楼下的记者都等着,一会儿黎小姐醒了,我们有事情要宣布。” “需要我让公司的发言人准备吗?” 乔司南看了amy一眼,显然不满意她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一次,我们自己给自己发言。” “那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让他们等着,我的女人还在睡觉。” “......”,amy语塞了一下,再也不好说什么,转身匆匆下楼,按吩咐办事去了。 乔司南则转身走入病房,重新落在在病床边,目光里充满温和清润地看着病床上呼吸清浅的人。 ....... 黎洛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全然天黑。 空气中浮动着林记的粥香,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咕咕地叫着。 本该睡在病床上的人此刻却已经穿戴整齐—— 所以说人靠衣装,杰尼亚的黑色手工西装,紫罗兰色的法式衬衫,让他看起来比穿病号服的时候又迷人了数分。 只不过此时乔司南皱着眉,目光对着手中的那条领带,表情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怎么了?” 黎洛开口询问。 乔司南抬眸看着她,有些无奈,又有些烦躁,“amy拿来的领带需要打埃尔德雷奇结,我不擅长。” 黎洛噗嗤一笑,想起他那一柜子高级定制的时装,“那你以前是怎么打的?” “保姆会弄。” “过来,我帮你。” 黎洛下床,冲他招了招手。乔司南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就看到她的手指在银灰色的领带之间翻飞。 埃尔德雷奇结,是一种非常漂亮,但是非常复杂的领带结,三个层次的打法能够充分体现出领带的完美饱满,比温莎结还要复杂得多。 既考手艺,又考智商。 他看着黎洛的手,目光下移,在触及到她的赤足的时候,微微一怔,不加任何思索地抬手,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黎洛惊呼一声,手从领带中滑落,双手狠狠攀附在他的肩头,“你做什么?” “地上凉。” 她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推了推他,“放我下去,穿鞋子。” “就这么系。” 乔司南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抱着她径直走进洗手间,将她放在流理台上,不忘坏心眼地拉住她的长腿环住自己的腰身。 刚才走路之间的摩擦已经足够让他亢奋。 黎洛感知到了他的坚硬,脸上更加红了几分,只能飞快将领带打好,看着他笑中带着揶揄的眸子,转移话题,“晚上打扮得这么好,给鬼看啊?” “就是要给鬼看,而且还不止给一个鬼看,”他将她抱紧,在她唇瓣上狠狠一啄,“快点老实交代,这么漂亮的领带打法,是跟谁学的?给哪个男人打过?” 黎洛哭笑不得,一边闪躲着他的吻,一边开口,“以前大学的时候学过的奢侈品管理课程,就有这个课!” 乔司南一顿,心里的小酸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旋即又霸道地开口,“以后,只准给我打这个领带。” “你不怕我勒着你?” “你舍不得,”乔司南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赶紧收拾收拾,有人恭候你很久了。” “谁?” “把衣服换上再告诉你。” 乔司南将沙发上的小礼服拿来递到黎洛手里。 她垂眸一看,紫罗兰色的小礼服,斜肩设计,长度刚好到膝盖,还配了肉色的厚丝袜和同色系的水晶跟高跟鞋。 外面还配了白色的裘皮皮草。 这是.....要直奔礼堂的节奏吗?黎洛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身汗,忙不迭地摆手,“不要不要,我还没答应嫁给你。” “......” <p 乔司南一脸黑线,“不会强迫你,赶紧去换衣服。” 她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些衣服,旋身走进洗手间,乔司南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脚步放轻。 在看到她背部那两块精致的蝴蝶骨的时候,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女人......,要不要这么精致? 黎洛听到声音惊觉地回头,看到乔司南站在自己身后,立刻将礼服拉起来遮住自己的胸口,娇嗔着,“出去!”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哪里还挪得动半步? 干脆就这么靠在门框上,眉目之中带着一股子痞子气的笑意,“就不走。” “......” “那我走,”黎洛也是被气得有点不知所措,连衣服还没穿好,直接就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被一把拽进他怀里,“宝贝.....帮我一下。” “......” 又帮? 黎洛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已经被乔司南扯住柔荑,直接摁了下去。 他一只手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则是直接解开自己的裤头,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小兄弟放了出来。 黎洛:“.......” 乔司南的节操下限再一次被刷新,他却毫无感觉,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黎洛,“帮我一下,快炸了......” 黎洛只觉自己的头也快要炸了,混混沌沌之间,乔司南已经握住她的手,上下律动起来。 粗犷的低吼,夹杂着隐忍,又夹杂着舒释,就这么回荡在她耳畔...... 最后,她的手腕都酸痛了,几番催促,他才终于释放出来。 乔司南被满足之后,居然变得极好说话,鞍前马后地帮她拿过卫生纸擦拭着身上的残留液体,还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大掌之中,帮她洗手。 黎洛则是嘟着嘴,一直看着他,似有不满。 乔司南最后帮她擦干手,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别让我等太久,好么?” “......”,黎洛敌不过他灼然炙烈的目光,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乔司南呼了一声,将她整个人抱起,安置在沙发上,悉心地帮她穿上丝袜。然后在她穿衣服的时候,又左一口右一口地喂着她吃粥。 两个人在房间里纠缠了许久,等得门外的化妆师两眼发直才出来。 下楼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乔司南带着黎洛,款款走向医院门口,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将她一个旋身,让她面对这自己,“拒绝了我的求婚,我很受伤。” 小哀怨的眼神简直让黎洛不忍直视。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要这么没名没分,”他哀怨地开口。 “......” 黎洛瞬间有一种乱码的感觉,好像两个人的对话说反了吧? 可乔司南却还在不依不饶,“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 “......” “宝贝,我需要你的肯定,不然我会受伤的,”他眨了眨眼,像个孩子要糖吃一样,不要到手誓不罢休。 狭长的凤眸里,有了一丝丝委屈。 黎洛的心,瞬间就软了,“你是我.......” 声音细如蚊吟地吐出三个字。 乔司南掏了掏耳朵,诱哄着,“我没听清楚,大声一点好不好,乖......” “......”,黎洛无语,再这么下去,还要不要出院了? 这一身衣服,难道真的是穿给鬼看的? 她干脆狠狠抱住他的脖颈,仰头,开心地大笑出来,“你是我男朋友!男朋友!听清了吗!” 声音清脆,如夜中林间的莺子那般动人,响彻整个医院的大厅,回荡在耳畔,成了绕梁的音符。 </p下一秒—— 咔嚓,咔嚓——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记者,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闪光灯将周遭的世界照得一片莹白—— 黎洛呆住,而一旁的乔司南,则是笑得十分得意,“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记者们一个劲地点头,q’s的集团主席,又和前妻复合,还有比这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了吗? 明天的头版头条终于有了着落,他们一个劲地拍着照片,还不忘恭维夸赞—— “大少,您和大少奶奶看起来真是般配极了。” “大少,真爱才会如此,祝你们百年好合,再也不分开!” ..... 恭维的功力再度让人见识到了什么是拜高踩低。 可溢美之词漫于耳畔,乔司南也不管真假,心情极好,唇边一直挂着深深的笑,长酒窝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脸颊上,俊美无俦。 而旁边的黎洛则是被他牢牢地护在怀里。 事已至此,就算上了他的当,也是一个甜蜜的小当,她甘之如饴。 最后他摆手,挡住了记者们的话筒,“不接受采访,谢谢大家,改天请大家喝喜酒!” “好!” 记者们欢呼一声,让开一条,簇拥着他们往外走去。 “大少,这么晚了,还去庆祝吗?” “是啊,今晚就到腊月了,我们要从今年,庆祝到明年!” 乔司南爽朗的回答惹来众人一笑,他护着黎洛上车,一路往城北别墅走去。 黎洛眉眼弯弯地看着周遭的景色,任凭他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握住,放在唇边轻吻,半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向不对—— “乔司南,你带我去哪儿?” 乔司南清隽一笑,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宝贝,不结婚也可以,同居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居,这也太快了?”,黎洛惊呼一声,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眼神里皆是抗拒。 乔司南抬手摁下车窗,让夜风呼啸灌入,吹散她的抗议声。 “乔司南,我......” 乔司南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高架桥上,目光灼灼,却又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黎洛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转头将目光放在前面的路面上,“乔司南,送我回家吧,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车子没油了,只能到城北。” “......”,黎洛无语,这种借口都能搬出来,还能有点下限吗? 面对他的无赖,她总是词穷,以前会觉得愤怒,现在却一点也怒不起来了。 又好气又好笑地侧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送我回家。” “你自己说,不会让我等太久的,”他立刻搬出她答应过的话来压她。 谁规定地刚刚承诺就要兑现?黎洛看着他脸上像要糖吃的孩子一样的表情,无奈地捻了捻自己的眉心,试图跟他讲道理,“别这样,我会很不适应......” 刚才面对那么多记者,她已经忘了要怎么紧张,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将自己再次暴露在公众视线之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乔司南提出的这个要求,她实在....... “我帮你适应,乖。” 黎洛抿唇,没有再说话,眼神有些倔强地飘向窗外。 高架桥上,午夜也依旧是车流滚滚,后面的喇叭摁得震天响,乔司南却丝毫没有开车的打算。 最后黎洛被身后的车子催促得没办法,“开车吧,先回我家,我们再说,好吗?” 乔司南侧脸看着她,没有答话。 就在黎洛以为他要死磕到底的时候,他已经突然倾身扑了过去,狠狠吻住她——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因为他吻得极为凶狠,舌尖毫不犹豫地撬开了她的贝齿,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舌头,纠缠之间,口腔中全是他的淡淡烟草味。 黎洛呼吸倏地急促,沉沦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直到身后的喇叭声快要将他们的耳朵振聋,乔司南才满足地放开她,看着她唇瓣上的水润色泽,“不同意就继续吻。” “......” 那后面的人还不得上来砸车? 黎洛无奈点头,“先开车。去城北别墅。” 乔司南坏坏勾唇,将车子发动起来,也不忘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记得那天在春花家门口,你说如果我们在一起,路会很难走,对不对?” 黎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她点头,“是说过。” “可是你看,路不是也已经通了吗?” 他一语双关。 黎洛抬眸,从后视镜里看到缓慢开始移动的滚滚车流,轻轻点了一下头。 或许,她也应该学他一样,却相信那句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古话。 ...... 玛莎拉蒂开得比平日里更快,很快就到了城北别墅门口。 黎洛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乔司南已经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肩头,“不许动。” “啊?” “我说,不许动。” “......你打劫?” “对!打劫!” 他爽朗一笑,先行下车,然后绕到她这一边,将她一把抱起,上前用脚踢开别墅的门—— “party!”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灯光璀璨的别墅大厅—— 这哪里是房子,分明就是花海!客厅里到处都插着怒放的梅,水晶花瓶里,茶几上,还有.....楼梯上都是! 他上哪里去找来这么多的梅花! 而且不光是梅花,还有好多的人! 高远臻,易流云,夏唯朵,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人,全部都盛装打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年舒快步走了上来,打着呵欠也藏不住眼底的笑意,“这么晚,你们野/战去了?” “......” 开口还是一如既往地惊悚,引来众人大笑出声。 黎洛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低调。 年舒却一把将黎洛抱住,“电视上都是你们的消息,你还想低调?门都没有!” 乔司南打了一个响指,侍者将手中的香槟砰地一声打开—— “呼!” 夜的狂欢,正式开始! 别墅里的热闹,将冬夜的寒冷驱散得一点不剩! 黎洛看着每个人脸上祝福的笑,还没来得及够到那些香槟,就已经醉了! “乔司南,我们跳舞——” 乔司南笑拥着她,“上去换衣服,下来我们跳舞。” “不用,我就是想跳舞,”她有些不讲理,樱唇粉粉地一嘟,眸中顾盼留恋,珍珠米一样的牙齿在唇上轻轻一咬。 惹得乔司南一阵口干舌燥。 他难得地耐心,“换了裙子就来,马上来。” 她却抬眸,明媚一笑,不知是因为满足,还是因为其他,今夜的黎洛,特别的不同。 只见她轻轻弯腰,手却狠然果决地将自己的裙摆一撕—— 嘶啦一声,裙摆齐膝而断。 乔司南唇角凝向舞池,微微一勾,眸色渐渐绽出一抹精光。 此时,台上的钢琴曲已经完毕。 他扬手,打了一个响指,吩咐乐团,“tango!” 黎洛懒散的目光一收,“你喜欢tango?!” “自然!” 他拉着她,猛地贴上自己的胸膛,“今晚的鞋子不错。” “谢谢夸奖,如果你不怕被我踩得天崩地裂的话。” “拭目以待!” 他狠然一笑,借着一个旋身,已经抱住她进入舞池! ...... 没有人能拒绝如此俊美与如此美艳的人跳这么一支激情澎湃的舞。 全场都静默下来,看着舞池中间那一对仿佛只应天上才有的璧人。 小提琴的音在琴弦中不停地跳跃,伴随着他们的昂首阔步,热情从血液中不停地迸发,再迸发—— 男人的外套早已被女人脱下,身上穿着合体的紫罗兰色衬衫和马甲,袖子被挽到了小臂处,扣子早就松散开来,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而女人礼服冗长繁重的裙摆也早被除去,露出修长盈白,纤浓有度的长腿。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随着节奏起起伏伏,丝毫不曾停歇下来! 男人睥睨,女人顽强,如最激情的浪花,发出一阵阵的碰撞—— 只见他们十指交握,双手有力地将对方推开,然后,又狠狠一拉,下颌缓缓逼近对方,目光在空中一撞,唇角同时一勾,又拉开彼此的距离....... 下一秒,小提琴的重音猛然一拉,她邪魅一笑,像一个妖精一样,勾起自己的腿,往他身上重重一跃—— 乔司南一个旋身,有力的双臂稳稳将她抱住! 黎洛双手狠狠在他肩头一压,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中,满满都是挑衅! 可他却像是十分满意她的挑衅,稳稳拖住她的腰身,将她一个旋身,搂进自己怀中—— 裙摆,随着他的动作纷飞而起! 人们一阵惊呼! 可乔司南动作更快,稳稳跨出一步,将健而有力的长腿猛地跨过她的腿间,在她下腰之前,恰到好处地遮住她的所有春光! 一曲tango,引来掌声如雷! 乔司南满意勾唇,俯身在她光洁如瓷的脖颈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抱着她起身,“谢谢大家,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众人齐齐举杯,然后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乔司南带着她走出人群,从餐台上拿过香槟递到黎洛手中,“你看,他们都祝福我们,所以我们的路会越走越顺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带着催眠的魔力,黎洛轻喘之间,点头,擦掉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将手中的香槟引尽。 夏唯朵挺着大肚子蹒跚地过来,“嘿,你们这样一弄,全场除了我这个孕妇不敢跳舞之外,其他人我看也不敢再跳了啊!” 乔司南笑,“你可以跳西瓜舞。” 夏唯朵脸色一黑,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你能对小孩子有点爱心吗?” “你是小孩子吗?”,乔司南抬手将黎洛护在怀里,“不要打扰我们恩爱了,赶紧玩去吧。” “我想休息,”夏唯朵看着黎洛,“带我上楼去休息,好不好?” 黎洛赶忙放下手中的水晶杯,朝乔司南挤了挤眼睛,“孕妇皇帝大,她不能熬夜,我带她上楼了。” 他柔和一笑,“我叫佣人带你上楼。” “自己去。” 这里她来过几次,对格局基本熟悉,没必要摆出女主人的姿态连上个楼都要人带。 “好,”乔司南也没有阻止,端起香槟杯朝远处的人群走去,招呼着客人。 黎洛带着夏唯朵上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别墅很是宽敞,依旧是温馨的简欧装修风格,跟三年前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再次上楼,心境已然有些不同。 二楼房间较多,可黎洛还是将夏唯朵领到了三楼,“晚上住在主卧旁边,我们有个照应。” 夏唯朵马上就要临盆,也感激黎洛这样的贴心安排,轻快地走向主卧旁边的小房间,拧了拧门锁,“怎么打不开门?” 黎洛眉头一皱,旋身走到主卧门口,门吧嗒一声就被拧开了。 按理说,别墅的房间应该都不会上锁才对,她抬手就打算摁下墙壁上的呼唤铃,打算让下人来开门,却被夏唯朵制止,“算了,说不定是锁头坏了,我去这间就好。” 她拉着黎洛推开旁边书房的门,果然找到了比较宽大的贵妃榻,“我在这里睡。” 黎洛连忙拿过躺椅旁边折叠整齐的毛毯放在夏唯朵面前,“盖着,别着凉了。” “好。” 夏唯朵朝她感激一笑,“洛洛,我真的很为你开心。” “谢谢,”黎洛拥抱了她一下,“真的.....谢谢。” 两个人静静地抱在一起,黎洛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夏唯朵的肚子,“唯朵,你也会的。相信我。” 夏唯朵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然后腾出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有他陪着我,我会幸福的,对不对?” “当然!还有我和舒舒两个干妈爱ta,当然会幸福!” 说到煽情处,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免有些颤抖,尔后又相视一笑。 夏唯朵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你看我傻不傻,这么好的日子说这样煽情的话。” “一孕傻三年嘛,我理解,”黎洛松开怀抱,将她摁在贵妃榻上,“快点睡。我下楼去了,下面还有客人。” 夏唯朵点点头,轻轻合上眼睛,很快坠入梦中。 黎洛旋身走出书房,将门轻手轻脚地带上,转头差点撞到一个人。 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中,就见到了站在窗口抽烟的高远臻。 夜风刺骨,他指尖的烟头明灭了几下,见到黎洛,有些抱歉地掐灭,“楼下人多,我上来抽根烟,下楼吗?” 黎洛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高远臻却已经抬步朝她走来,身上的风衣被夜风撩动,看起来孤寂又多了些落寞,跟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少爷不太一样。 “不是要下楼吗?走吧。” 黎洛回神,哦了一声,跟着他一起下楼。 高远臻脚步沉稳,跟她的心不在焉显然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你也不用紧张,既然大少选择和你复合,那么这声嫂子,我们自然也会叫的。” 他看向黎洛,“我们尊重他。” 黎洛张了张唇,有些发不出声,过了许久,才说一声谢谢。 高远臻停在二楼的楼梯口,将双手插/进裤袋,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请你不要再轻易离开了,你永远不知道,大少为了你,曾经......” 话还没说完,一楼的音乐突然就停了下来。 黎洛迷惑地看着他,“他为了我怎么了?” 难道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么? 高远臻不得不压低声音,“他曾经......” “舅舅!原来你躲在这里!” 一记童音从楼梯口传来,乌黑的小脑袋钻到栏杆里面,眼神灼灼地看着高远臻,“我找了你好久了!” 小男孩一蹦一跳地从楼梯上跑上来,兴奋地看着高远臻,“你带我来做客,为什么把我们丢在下面,你在和我玩捉迷藏是不是?” 奶声奶气的声音引来全场的注意,下面的人都含笑看着他们,有熟悉的人打趣道,“高少爷,躲着我们去楼上抽烟啊?” 高远臻勾唇,大方承认,“楼下有孩子,抽烟不方便。” 然后垂眸,爱怜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朝黎洛介绍道,“这是我外甥。” 黎洛也温和一笑,蹲下身去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叫黎洛,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白色的小燕尾服,转身看着黎洛,大大的眼中立刻露出惊喜,声音也拔高了很多,“我叫何昊瑞,你可以叫我瑞瑞,我认识你!阿姨,我的花花呢?你说过,要给我看花花的!” 花花两个字惊得黎洛一怔,这才觉得小男孩眉宇之间有些熟悉,原来三年前医院门口失去猫咪的孩子,居然是高远臻的外甥...... “什么花花?”乔司南含着浅笑的声音,悠然地从黎洛身后传来,“黎洛,你们认识?” ps:加更到,大家的月票哦!么么哒! 推荐咖咖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给大家——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少女,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大人孩子都要 肩头被覆上他的大掌,温热的触感阵阵传来,乔司南温和的声音响在耳畔,“黎洛,你们认识?” 全场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们妲。 黎洛头皮发麻,只觉喉咙发干,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司南皱眉,“黎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她慌忙回神,起身将瑞瑞抱起,“看花花是吧?楼下客厅里好多花花,阿姨带你去看!窀” 然后尽量镇定地朝乔司南一笑,“他要看花而已,我带他下楼去玩一会儿。” 说罢也不去看他,抱着瑞瑞就转身下楼。 音乐再度响起,人们滑入舞池,没有人去关心这样的小插曲。 乔司南和高远臻比肩而立,后者看着抱着孩子的黎洛,“你投资的那个童车不就是花花么?我外甥最近添了小弟弟,估计是看到过这个牌子。” 乔司南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场内的人。 花花.....,不就是黎洛的小名吗?为什么他刚才在她的眼神里,明显捕捉到了一丝藏不住的慌乱? ...... 楼下。 黎洛将瑞瑞抱到偏厅,将他放在高脚椅上,又拿了一小块黑/森林蛋糕蛋糕给他,“要吃吗?” 小孩子正值换牙时期,在家里大人不会允许吃这些,何昊瑞眼前一亮,小手抓过盘子含了一口蛋糕,腮帮子鼓鼓地看着黎洛,口齿不清地开口,“阿姨,我的花花呢?” “花花在跟我们捉迷藏,你不要说话,他会出现的,好不好?”,黎洛哄着他,“要喝牛奶吗?” 瑞瑞一听到捉迷藏立刻就双眼放光,“那我不说话了,我等花花出现。” “好,”黎洛摸了摸他的头,拿过桌上的牛奶递给他,“慢点吃。” “嗯,”瑞瑞点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食物,不再说话。 黎洛松了一口气,门口却传来一记压低的声音,“你又何必骗小孩子?”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门口是年舒才松了一口气。 年舒指了指阳台,“出去透透气。” 月光如水,两个女人拢着披肩在阳台上站定,年舒呼了一句冷,然后才看着黎洛,“你还不告诉他?” 黎洛垂眸,盯着脚尖,“我还没想好。” “早点说,对你们两个只会有好处,”年舒推心置腹地给出真诚的建议,“刚才不就是一个契机?” “刚才?”,黎洛想起刚才瑞瑞问花花的话,“人这么多,不是好时机。” 而且......她都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口? 他三年前在医院倒下去的那一幕,在她回忆里总是格外清晰,和司徒娟的脸交织在她脑中出现,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年舒唔了一声,“好不容易和好,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再生嫌隙,知道吗?” “我懂得的,”黎洛点了点头,“等party结束,我会......” 大厅的音乐倏然停止,一阵***乱的嘈杂声传到阳台,黎洛和年舒对视一眼,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后来隐隐听到有人说了一声羊水破了,两个人才惊觉回神,踩着高跟鞋往客厅里跑去—— 夏唯朵站在一楼的楼梯上,一脸惊慌地被人扶着,“洛洛.......,年舒......” 黎洛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扶住她,“快点打救护车电话!” “已经打了!” “来不及了,我送她去医院!”,高远臻和乔司南从雪茄室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果决地上前,抱起大口喘息的夏唯朵,“司南,你去开车!” 乔司南应了一声,大步下楼,黎洛和年舒则是跟在高远臻身后,一边观察着夏唯朵的情况,一边催促着乔司南快一点。 “洛洛,我害怕......”,夏唯朵忍住宫缩的疼,牙关还是颤抖得厉害,眼泪婆娑地看着黎洛,“洛洛,会不会很疼......” “不会,相信我,你是最伟大的妈咪!”,黎洛捏着她的手,“你跟我做,来,吸气,吐气......,好,很好,我们再来一遍.......” 三个人走到别墅门口,乔司南已经将车子停在了门口。 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乔司南看了一眼后座的情况,“安全带系好!” 油门轰了一声,车子很快离开别墅。 黎洛和年舒一左一右地扶住夏唯朵坐在后座,高远臻和乔司南坐在前排,一个开车,一个打电话通知医院准备各种事宜。 黎洛握住夏唯朵的手,“朵朵很棒,听我说,别害怕,跟我像刚才那样做,吸气,呼吸......来,一二三.......” 夏唯朵死死扣住黎洛的手腕,将她的手腕扣成淤青,却也勇敢地照做。 “舒舒,把她的双脚抬高,别让羊水流光!”,黎洛沉声吩咐着。 年舒立刻照做,紧张得一双手直抖,“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高远臻,把音乐打开,放轻音乐!”,黎洛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司南,尽量开得平稳一点!” 两个男人各司其职,车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黎洛抬手在夏唯朵布满细汗的额头上擦拭了一下,“朵朵,别怕,想想孩子,ta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跟你一样有大眼睛,长睫毛,还有小小的嘴巴,生下来没多久就会想要找你要吃的,哪怕还不会抬头的时候,也会很努力地睁开眼睛,抬抬头看你......,从今天开始,ta就会是你的全部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能够成功地安抚住所有的人。 乔司南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黎洛一眼。 她侧脸的弧度优美而宁静,目光亦是坚定,却又无比温和,让他想起国外教堂穹顶上画着的圣母画像....... 她什么时候,懂了那么多生孩子的事了? 医院很快就到,医生因为高远臻的吩咐早就等在了门口,众人将夏唯朵推进了手术室。 所有人盯着手术中的红灯,焦灼的等待着一个新生命的降生,没有人说话,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乔司南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在黎洛肩头,“别怕。” 黎洛却是侧脸看向他,“我没有害怕。” 倒是叫他一怔。 还来不及细想她表情里的深意,走廊尽头就传来一阵凌乱而匆促的脚步声,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一大群人匆匆而来,黎洛抬眸看了一眼,噌地从座椅上站起,“你们来做什么?!” 为首的人就是她那天在美人香里见过的许家的贵妇婆婆,夏家却一个人都没来。 怎么会风声走漏得这样快?! 许母睥睨地看着他们,“我儿媳妇生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来?” 年舒知道夏唯朵的事,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拦在许母面前,“她早就跟你儿子离婚了,孩子跟许家半毛钱关系没有!带着你们家这些人给我走出去!” 然后又冲到许舒扬面前,“你给我滚蛋!她是你前妻,孩子不是你的!” 斯文高大的许舒扬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伸手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嗫嚅着,“我们许家的孩子,要跟着我们许家生活......,不能.....流落在外面!” 双方剑拔弩张地看着,谁也不肯让步。 黎洛冷哼一记,别开眼睛。 目前最重要的是母子安危,至于这些人,可以以后慢慢打发。 许母慢条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下,吩咐一旁的下人,“去告诉那些医院的人,给我用最好的材料,我们许家的金孙,值得起这些!” 佣人唯唯诺诺地领命而去。 黎洛和年舒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阵心寒。 金孙金孙......,她怎么就那么笃定是个儿子?而且只字不提夏唯朵的安危,真是叫人心寒到了极点。 乔司南安抚地摸了摸黎洛的肩头,“要不要去休息室等?” 熬了一夜,此刻已经快要天亮了,他怕她受不住。 黎洛咬牙,“不去!唯朵是我们的人,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她出来!” 年舒也是红了眼,一脸戾气地看着面前的许家众人! 手术室的门被倏然推开,医生焦灼地开口,“不好了,孕妇出现了羊水浑浊,很有可能会羊水栓塞,你们要保大人还是孩子?!” 众人一愣,一时难以消化这个信息。 医生催促,“快点做决定!时间不等人!” “大人!” “孩子!” 年舒和许母同时强势地开口,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年舒已经冲了上去狠狠揪住她的衣服,“你神经病啊!给我保大人!” 许母拂开年舒,“我是她婆婆,我要保大人!” 黎洛瞪着一旁的许舒扬,“你说句话!要保大人!她是你的妻子,陪着你过了三年的妻子!” 许舒扬唯唯诺诺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 “这是我们许家长孙!我看谁敢放弃他!”,许母厉喝一声,许舒扬马上就噤声,看着医生,“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们.....要保孩子。” 话音未落,高远臻已经猛地冲了上去,猛地一拳挥打在许舒扬的下颌上,直接将他撂倒在地,一脚踩在许舒扬的胸口上,“妈的,你们许家的事本来我们不应该管,但是你是不是太没人性了一点?” 黎洛推开高远臻,站在许舒扬面前,死死地瞪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开口—— “怀孕的最初,会有妊娠反应,会吐得昏天暗地,什么都吃不下,饿到胃疼,也吃不下东西......,可是还是要强迫自己吃......” “四五个月的时候,又要开始便秘,痔疮......,每一次上洗手间,对妈咪来说都是酷刑......” “到晚期的时候,肚子开始大起来了,又会睡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你知不知道,会很辛苦?” “脚抽筋的时候,腰痛的时候,被孩子顶得连气都喘不过来需要吸氧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妈妈还要坚持吗?” “因为她会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宝贝。” “等ta出来,会笑会闹会叫妈妈了,所有的苦,妈妈又会忘记。” “都是值得,值得的......,这样的爱,你懂吗?!你,你又付出过什么?!” “孩子,是朵朵的命!” 她一字一顿,是最尖锐的控诉! 带着血,带着泪,像一把凌迟的刀,毫不犹豫地割向许舒扬,“你凭什么放弃她?你算老几?!你懂那种爱吗?那种无怨无悔,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爱吗?!哪怕朵朵愿意,你也没资格说一个放弃她的字眼!”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震得所有人忘了呼吸!乔司南的眸子锁定地面前的黎洛,这样的她,坚定得不能被任何人撼动!坚强得让他觉得惊艳!她带给他的震撼,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等她说完,门口的医生才惊觉回神,“那你们商量好了吗?到底怎么样?!” 黎洛回头,咬牙看着手术室门口,“没有人有资格帮朵朵做决定!孩子,我们要!大人,我们也要!如果保不住任何一个,我今天就拆了你们医院!” 医生被她眼里的决然吓到,哆嗦着开口,“你们必须有心理准备,做出选择......” “没有选择!我们都要!”黎洛咬牙,双目赤红地看着他们,“听清楚了吗?!都要!” “你们讲理一些.......” 乔司南上前,揪住医生的衣领,“没听到我女人说的话吗?都要!不然我让你横着出去!” 医生平日里在财经新闻里也见过这个如修罗一样的男人,再也不敢言语,连忙转身走回手术室,一边走一遍擦着冷汗,“我们尽力!外面那群人,个个都不好惹!” 门终于再度被合上。 黎洛松了一口气,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上一刻用尽,整个人往后重重一退,双膝一软就往后倒去——</ 乔司南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将她打横抱起,“远臻,我带她下去休息,你和年舒守在这里,谁要是敢抢走孩子,我乔司南管她是什么许家张家李家,我让她在洛城破产!” 许家众人早就认出了这个矜贵的男人,此刻被乔司南的话震得一抖,谁都不敢再喘大气。 高远臻点头,将年舒拉到自己这边,“这里交给我。” 乔司南垂眸看着自己怀里有些虚脱的黎洛,没有再犹豫,将她抱进了一旁的家属休息室。 她靠在他怀里,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衬衫前襟,闭着眼睛,小巧的鼻翼翕动,口中喃喃,声音带着让他心悸的微颤—— “司南,孩子要,大人,也要......,司南......,孩子.....,司南,孩子.....都要.........,司南,答应我,答应我......” 我和司南已经有孩子了 黎洛靠在他怀里,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衬衫前襟,闭着眼睛,小巧的鼻翼翕动,口中喃喃,声音微颤,“司南,孩子要,大人,也要......,司南......,孩子.....,司南,答应我,答应我......” 他抚了抚她早已汗湿的鬓角,将头发拨到耳后,“你睡一会儿,她肯定会母子平安,我向你保证。妲” 黎洛微微松懈了一下,慢慢合上眼睑,在他温润安抚的声音下,安心地浅浅而寐....... ...... 黎洛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床头的加湿器还开着,空气里浮动着让人觉得舒适的湿度。头顶的天花板—— 她一掀被子,猛然坐了起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这么往门口跑去,刚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窀。 一张便笺粘在门后面,上面是乔司南力透纸背的字—— “穿好鞋子再去看夏唯朵,不许不穿。他们母子平安。我去q’s开会,晚上来陪你。” 心上的弦猛地就松了一下,心口软软暖暖的,黎洛转身穿好鞋子,又进洗手间将自己的头发稍微拾掇了一下,鞠了一把水把脸洗过,她才出门。 跟护士问了夏唯朵的情况和病房号之后,黎洛坐着电梯上楼,一走进医院顶楼的走廊,就感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气氛。 三步一岗,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们面容不一,可表情却是整齐划一的严肃,动作也出奇一致地将手背在身后,看到谁都是面无表情。 为首的人扫了黎洛一眼,没有说话。 而走廊的尽头,许家的人围了一圈,见到黎洛个个都跟乌眼鸡一样地看着她,为首的许母则是冷笑一声,“黎小姐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黎洛脚步一顿,扭头冷冷地看着她,“不被欢迎的人,才是狗吧?” 许母兴奋得一夜未睡,身上的名贵套装皱巴巴地也不能引起她一丝一毫的注意,保养得宜的脸上尽是残妆也压低不了她的气势,“我来接我孙子回家,跟你们又半毛钱关系?” 乔司南不在,她更加不会害怕了。 黎洛目光逡巡四周一圈,看到一直瑟缩在角落里的许舒扬,讥讽一笑,“你确定你儿子这种男人,生得出儿子吗?” 许母脸色一白,许舒扬则是抬眸,面无表情地扫了黎洛一样,然后又恢复了往常的姿势。 周围有好几个世家亲戚,黎洛这么一说,到底让许家面子挂不住,许母扬手,作势就要打下来。 病房门口的黑衣人却眼疾手快,一把将许母的手拦住,“许太太,请您手下留情。” 说话客气,可也一丝余地也不留地将许母拦在了黎洛身后,又打开面前的门,朝黎洛道,“黎小姐,请进。” 应该是乔司南的人。 黎洛轻快地耸了耸肩,“对不起,我要去看我小侄子了。你们请便。” “你仗势欺人!”,许母在后面破口骂了一句,仅存的一丝贵妇形象荡然无存。 黎洛侧脸,本来已经迈出一步的脚,又缓缓收回来,有力地踏在地板上,水晶鞋跟明晃晃地闪了许母的眼。 她看着面前的长者,心里实在无法生出一丝尊重的情绪,“我仗势欺人,那是因为我男人宠着我,他又刚好很有势,所以,不好意思,我就不小心仗势欺人了。” 眉目之间尽是小小的嚣张,咋一看,跟乔司南平日里的表情真真是相似极了。 许母愣了一下,黎洛又轻笑一声,“你们呢,可以继续留在外面被我们欺负,也可以滚,没人强迫。不送。” 说罢就着黑衣男人推开的病房门走了进去,“关门。” 动作快速,一气呵成,连给门外的人往里面偷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将许母气得脸色发青,却又不得不忍。 床上的夏唯朵见到听到黎洛进来,将视线从一旁的透明婴儿车床上收回来,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坐起。 黎洛连忙制止她,“别乱动,镇痛泵会被你拉掉。” 夏唯朵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对着黎洛虚弱歉意地一笑,“忘了。” “大意。” “有了他之后,看都看不够,满心满眼都是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夏唯朵抬手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子,“伤口再疼,也不觉得疼了。从手术室出来那么累,却只想看着他,一点都不想睡。” 黎洛勾唇,“我懂得的,你当时和年舒还笑话我......” “经历过才明白那种涓涓细流的爱会从心底溢出来,控制不住。” 一夜之间,夏唯朵经历了生死,也经历了蜕变,眉目之间的温润柔让这个昔日职场上的女强人也有了小女人的娇态。 黎洛坐在病床和婴儿床之间,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熟睡中的小婴儿,“孩子真漂亮,朵朵,你很伟大!” 夏唯朵笑了笑,满眼骄傲,“谢谢。” 不过是皮肤红红,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的小子,在母亲眼中却是绝对的天使,夏唯朵艰难伸手,拉住宝贝的小手,“洛洛,我想叫他summer.” summer,夏天,属于夏唯朵的蓝天。 黎洛眼圈一酸,说了一声好,然后俯身,看着孩子长长的睫毛和微微翕动的小鼻子,拉起他的小手,在细嫩的小手掌中轻轻一吻,声音轻柔,“summer,你好。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夏唯朵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洛洛,门外的人,还没走么?” “赶不走,不过也进不来,”黎洛尽量说得轻松一些,“乔司南安排了人在外面守着,许假象也别想把孩子带走。” 夏唯朵虚弱而放松地一笑,“洛洛,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孩子都保护不好?” “怎么会?”,黎洛连忙安抚着,“每个母亲都是伟大的,你不要这么消极,一定要积极阳光,summer还等着你照顾呢。” “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这里是医院,再防着也防不住,你能不能帮我把summer带到你那里去,住几天?等我出院......” 黎洛怔了怔,夏唯朵说的话也无不道理,这里人多手杂,不让许家人进来容易,可不让护士医生进来,又怎么可能做到? “我每天泵奶让人送去你那边,你帮我带孩子几天。” 黎洛连忙点头,“没问题。” 乔司南给夏唯朵安排的是顶楼的vip病房,一般给明星或者是政要人物的住的,病房里面就有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黎洛吩咐外面的人看住许家众人,直接将孩子抱出了医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从q’s回到城北别墅,看到的就是黎洛抱着summer在主卧室里来回踱步的场景。 他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脱下西装,解开两粒衬衫扣子,露出优雅的锁骨,“怎么把孩子带回来了?” “哪里有你这里固若金汤?” 黎洛将孩子护在肘弯,小心翼翼地哄着。她穿着随意的粉色家居服套装,肩头还搭着一块纱布,头发随意在脑后挽起,脸上的妆早已洗净。 夕阳从阳台上斜斜地打了进来,她抱着孩子,而他就这么站着,看着她。 画面没来由地让乔司南觉得美,美得让他心底柔软。 黎洛扫了他一眼,“怎么不休息一下就去上班了?” “最近很忙。” 接近年关,每个公司都是卯足了劲在加班,他作为ceo,哪怕实质内容都是交给下属去做,可作为领头人,也是必须要去上班的。 黎洛点头,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眼底的淡淡苍青,“去睡一会儿吧?” “不了,我下楼看看晚餐,你也下来吃饭吧。” “司南,”她叫住他,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看看他吗?” “看谁?” 黎洛转身,将臂弯对准乔司南,“summer。” “......” 两个人隔着几步的距离,乔司南视线落在黎洛手中的那一团......不明生物上。 粉色的小肉团子,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地躺在黎洛的胸口,小眼镜和小嘴闭得紧紧的,只有鼻翼微微翕动着,小手也捏成拳头,像是一种无声的小威胁,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会随时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出来。 乔司南眉头微微一锁,有些纠结地上前,两个人并肩而立,她的肩头挨着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司南,他很漂亮,对不对?” “......” 皱巴巴的皮肤,五官都还没长开,乔司南很配合地睁大眼睛看了几秒,也实在看不出漂亮在哪里。 见他不语,黎洛抬眸看他,晶亮的眸子里都是希冀,“很漂亮,是不是?” “......嗯。” 乔司南看到她眸底涌动着的浓浓情绪,维护,爱怜,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圣洁。 不知道的,会不会以为这是他们的孩子? 被心里的想法逗得有些放松,乔司南点头,“嗯,很漂亮。” “那你摸摸他。” “......”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过孩子柔软浓密的发,然后......沾染了一些奶腥气。乔司南皱眉,正要缩回手,就被睡梦中的孩子一把握住—— 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只有自己手掌三分之一大小的小手握住,温热的小手指抚着他手指上的纹路,握着他的关节。 那是左手的无名指,据说是最直通心脏的地方。 summer还在无意识地睡觉,可一股子暖流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逆流而上,顺着血管钻入心脏,尔后尔迅速地流到了四肢百骸。 乔司南原本要挪动的脚步顿了下来,看着那只小手。 刚出生的孩子没几两肉,手上也只是一点点皮,皱皱巴巴的,可他却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神奇。 心里所有的暖意,只需要summer轻轻的这一个动作,就被悉数融了出来,所有的疲劳,烦恼,似乎都消失了...... 黎洛看着两个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试探,“司南,你抱抱他吧。” “......” 乔司南回神,将手指抽了回来,“不用,我下楼去看看。” 说罢转身就走,也不去看黎洛的神情。 关门声砰地一声传来,黎洛嘴角的温笑倏然淡去。 他......,好像不喜欢孩子? ...... 门外。 乔司南靠在墙壁之上,颀长的身姿在地上投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下颌微微垂着,眼神里有一缕丝丝入扣的落寞。 手,微微抬在空中,他看着刚刚被summer握过的手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小家伙的温度。 在他握住自己手指的最后一刻,乔司南生出了一股子恍惚。 如果三年前......,他们的孩子还在,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被握住,被依赖,被信任? 三年.....,如果孩子还在,是不是已经会去幼儿园了。 他还可以学着电视上的那些父子,穿着父子装,带他去看海豚,打电动,说不定在路上看到哪个女人漂亮自己多看了几眼,小家伙都会回家告状了吧....... 心里隐秘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大少,晚餐已经好了,”佣人从楼下上来,轻声提醒着。 乔司南抬眸看了对方一眼,“知道了。” 佣人折身,抬手擦了擦眼睛。她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这个霸道的男人眼里,会有一抹子那么深孤独?就好像......求什么东西求而不得的那种感觉。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两个人的晚餐时间,今天有些异常的沉默。 长长的餐桌将两个人分割两边,很好地掩饰了不同的情绪和繁芜的心境。 气氛沉闷地让人有点喘不过气,黎洛匆匆吃了两口就上楼了,乔司南则是在她上楼之后,就放下手中的餐叉。 面前的牛排几乎纹丝未动。 佣人上前,恭敬地弯腰,“大少,是不合口味吗?” 乔司南推开餐椅起身,目光远远地看了一眼黎洛的瓷碟,“吩咐厨房煮点红豆粥,现在就去。” 佣人领命而去。 乔司南则是旋身,站在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前,薄唇紧抿地看着窗外。 冬雨淅淅沥沥,让空气下降了好几度,别墅周遭灯光昏暗,将霏霏细雨衬得更飘忽了几分。他就这么站着,不言语,思绪也渐渐飘远...... “大少,红豆粥好了。是不是给黎小姐送上去?” 乔司南旋身,看着佣人手中的水晶盅,红豆软糯,香气四溢。 他伸手接过餐盘,“你下去吧。” 佣人呆了一下,这是.....要亲自送上去吗? 乔司南却不理会她惊诧的目光,长腿轻迈地走上大理石台阶,又在楼梯中间停住—— “以后,叫她大少奶奶。” ...... 黎洛坐在大床边,握着summer的小手,就这么看着他粉嫩的睡颜,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坐直身体。 乔司南端着温热的红豆粥站在她身后,大手轻轻覆上黎洛的肩头,轻轻捏了捏,“晚餐的牛排不合胃口?吃点粥好不好?” 她起身,将summer的小手放回被子里,回头朝他微微一笑,“你不也没吃多少么?” “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有看我,”他目光灼灼,话语里有些哀怨。 黎洛轻声一笑,“我也以为你没有看我。” “一起吃,”他拉过她的手,走到床边的小茶几上,摁着她的肩膀坐下。 黎洛拿过餐盘里的碗盛出粥递到他面前,“怎么会这么香?” “你是饿的。” 修长的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乔司南接过碗,“快吃。” 黎洛唔了一声,眉眼弯弯地将红豆粥捧在手里,吹散热气小口小口地喝着,两个人安静无言,只有窗外细雨沙沙,微风撩动着窗帘。 红豆粥很快喝完,可肚子好像还没有饱,黎洛放下水晶碗,眼巴巴地看着乔司南手中的粥。 他轻笑一声,将粥递了过去,“给你。” “你不吃?” “先喂饱小馋猫啊。我刚才在楼下又吃了一些牛排,你先吃吧。” 黎洛将粥接过来捧在手中,还没来得及喝,床上的summer便微微的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如果不仔细根本听不到,可黎洛还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碗,踩着拖鞋就这么急急地奔了过去。 小家伙只是尿尿了,微微哼了一声,又很快睡了过去。 黎洛松了一口气,想要坐回原来的位置。 乔司南却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了过去,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个人贴面而坐,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 他将头靠在她的胸前,绵软的触感让人舒服得想要叹气。 黎洛推了推他,“别把头靠在我的......” 胸部两个字让她有些说不出口,脸颊也微微红了红。 乔司南却将她圈得更紧,头也靠得更重,“你让床上那个小子靠了一下午了,为什么我不能靠?” 语气酸得让人想倒牙齿。 黎洛噗嗤笑出声,“你跟他吃什么醋?” “只要是个男的,我都吃醋。” 黎洛圈住他的脖颈,将下巴放在他的头顶,“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原以为他会否认,可乔司南居然点了点头,“我就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怎么了?” 气氛又轻松起来,她狠狠在他头顶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故意放松语气开口,“乔司南,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圈住她腰身的手臂微微一僵,乔司南原本轻合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明天要去美国出差,我们不说题外话。” 明天? 这么突然的消息将黎洛的注意力全部转移了过去,她连忙推了推他,“怎么这么突然?” “舍不得?”,他大掌抚上她的脸颊,与她对视。 “哪有?出差而已,很快就会回来,对不对?” “时间可能会有点长。要去洽谈在那边上市的事。” 黎洛不是太懂这一行,可也知道上市之路比较艰难,尤其是在纳斯达克上市更是难上加难。此刻自己纵然不想两个人刚刚决定在一起又被迫分开,可还是不得不点头,“那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下人会收拾,你不许动,”他霸道地开口,“让我多抱抱。” 黎洛莞尔,低声道,“好。我在家里,乖乖等你回来。” 乔司南勾唇,缓缓覆上她的唇瓣。 家,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字眼。 空气不断升温,黎洛靠在他怀中,如一滩春水,漾进乔司南的胸膛。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大床上,正要倾身覆上,就听得—— “哇——” summer嘹亮的啼哭声将沉浸在情.欲之中的两个人瞬间惊醒,黎洛一把推开他,将summer抱了起来,“乖.....,别哭,是不是饿了......” “......” 被冷落到一旁的乔司南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一团小粉肉,“知道我为什么吃醋了吧?” “别吃了赶紧去泡奶。” 黎洛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声调没有一丝变化。 乔司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summer几乎哭闹了一夜,接近天明才睡着。 黎洛累极,也跟着小宝贝一起睡到了接近正午,盯着乱蓬蓬的头发喊了一声乔司南,才想起他今天会出差。 有些慌忙急火地起身,穿好拖鞋就急匆匆地打开洗手间的门,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再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懊恼得拍了拍自己的头,黎洛转身就往衣帽间走。 里面的衣服带走了一小部分,看来他真的只是去出差几天而已。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看见了镜子上的几个字—— “勿念,勿忘。” 不要太过挂念,却也不许忘记。 这个男人,再怎么收敛,还是那么霸道啊,黎洛轻笑出声,看着自己被蹂.躏掉只剩一半的口红,拿过手机发出短信—— “干嘛用我的口红写字,赔我。” 原本以为他会下了飞机才能看到短信,可是没过几秒,乔司南就已经回了过来—— “等我从纽约把伊丽莎白雅顿给你搬回来!” 终是忍不住笑出声,黎洛赤足踩在地板上,柔柔地往门框上一靠,青葱玉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那是老年人用的,我才不要!”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 “那你要年轻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好不好?蕾/丝的,黑色的,好不好?” 黎洛无语,盯着屏幕骂了一声流氓,却也嘴角弯弯,尽是甜蜜。 ...... 机场。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耳畔,一行人等在乔司南身后,看着自家老板站在他们前面,顿足低头看着手机,性.感的薄唇勾成美妙的弧度。 “amy姐,老板是谈成大生意了吧?这么开心?”,公司策划部的人小声跟amy道。 amy看着乔司南,今天老板穿着杰尼亚的风衣,领子高高立,更显挺拔帅气。 可挺拔帅气的男人却让飞机等着,一干人也等着,看那个表情,应该是在哄老婆? 她无奈地扁了扁嘴,“可能是吧,别多问。” 前者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乔司南看着手机屏幕,目光温和地摩挲了一会儿黎洛发过来的那些字,才往后扫了一眼,淡淡开口,“上飞机吧。” 所有人落座,手机关闭,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停靠纽约。 乔司南率先步出飞机,从旋梯而下,手机开机,一条短信就这么窜了进来—— “好,你敢买,我就敢穿。” 眼前突然就出现了画面感极强的,黎洛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画面。 乔司南手一抖,手机就这么掉了下去,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身后的人皆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之后,推了一个不怕死地上前询问,“乔先生,您......,还好吧?” 乔司南笑靥十足,如一股子春风吹向所有的下属,“我怎么了?我好得很。” 这一笑,日月失华,众人屏住呼吸,谁也没有再多问一句。 老板他......,这是怎么了? 出了机场,已经有几辆轿车等候在门口,乔司南修长的手指虚地一指,“你们坐这几辆,最后一辆留给我。” 全盘打乱了原来的计划。 amy立刻紧张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变故,需要我派人跟着您吗?” 乔司南温和地勾唇,“不必,我要去买内.衣。” 说罢便优雅地钻进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留下一干人等,在风中凌乱地看着车辆消失在转角处。 众人再度对视了一眼,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再大家交换眼神之后,又各自别开眼,在心中默念着那三个字——买、内、衣......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发完短信,换好衣服下楼,可楼下大厅里竟是坐了一大堆人,沙发上坐着乔蓉,司徒娟,还有乔安然。 而年舒和顾小黎则是站在落地窗边,听到脚步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朝她看来。 这是.....开家庭会,还是批斗会? 黎洛头皮发麻,眼睛瞥到茶几上的茶水。 茶过三巡,杯中颜色已经变淡,空气中暗浮的茶香也已经快要消失,这些人,他们是来了多久了? 为什么连个上楼叫她的人都没有? 年舒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可是太快了,黎洛根本没有看懂。 而顾小黎则是奔上前,一把揽住黎洛的肩膀,“姐姐,summer是不是在你这里?我们上去看他吧!” “他刚睡着......” “哎呀,去吧去吧,我很喜欢小baby呢!”,顾小黎二话没说,不顾黎洛的抗议,直接将她往楼上带。 “小黎,”乔安然的声音响在两个人身后,“你姐姐才是这里的主人。” 该来的还是会来,在被记者拍到的那一刻,黎洛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此刻距离乔司南出差,还不到一天。 她目光下移,看着客厅里的人—— 乔蓉坐在法式沙发的正上方,鹤发银丝,却也精神矍铄地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手中的佛珠也飞快地转着,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诵祷着什么。 而司徒娟则坐在她的右侧,手中握着昨天的洛城晚报,脸上隐隐带着怒意。 再看乔安然,她依旧是黑色长裙,配着咖啡色的毛衣,外面是米色披肩,神情之间更显温婉,看着黎洛的眼神,却有些许的复杂。 那一瞬间,黎洛抓住栏杆的手微微一紧,脑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四个字—— 三堂会审。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小黎还打算折身将黎洛往楼上哄,“姐姐,带我去看summer,我等不及了!” 黎洛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庆幸自己此刻看起来既没有邋遢不堪,也没有衣冠不整。 该来的总是要来,那句古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乔司南在的时候她不能躲,如今乔司南不在,她更加不会躲。 轻轻拨开顾小黎的手,黎洛看着客厅里的年舒,“舒舒,你带小黎上去看summer,我在这里招待客人。” 一句话,就将女主人的姿态摆了出来。 下面的司徒娟和乔安然脸色一变,唯有乔蓉,坐在远处,如老僧入定一般合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佛珠转得更快了几分。 年舒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顾小黎拖着他上楼,在经过黎洛的时候,附在她耳边悄然道,“有事就尖叫,我随时下来救你于水火,不要跟她们客气!加油!” 黎洛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地开口,“你上去吧,我没事。” “加油!”,年舒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拉着顾小黎消失在楼道转角处。 黎洛深吸一口气,下楼,在三位长辈面前站定,“奶奶,安阿姨,司徒......阿姨。” 司徒娟冷笑一声,别开眼,没有看她。 乔安然则是一脸慈和,却依旧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黎洛身后,“洛洛,怎么搬到这里来住了?” 明知故问么? 黎洛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再也不复当初的那种尊敬和热络,“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原因,不然也不会特意来看我,对不对?” 她将特意两个字咬得极重,眼神落在了司徒娟手中那份报纸上。 司徒娟冷笑,“拜高踩低,见风使舵,这种词,是专门给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造的吧?”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黎洛心里还是刺了一下,她看着面前表情狰狞的司徒娟,万分不愿意将她和乔司南捆绑在一起。 可,这是他的母亲,她不想面对,也不得不承认她也是乔司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乔蓉和乔安然听到司徒娟的话,各自皱了皱眉,却也都没有阻止。 那串佛珠,也被乔蓉转得更快了几分。 黎洛深深吸气,将双手握紧,“我和司南的事,只有我和他说了才算数,至于旁人说了都做不得数。还有.......” “三年前,我因为乔家离开司南,这一次,我也是为了司南才愿意再回乔家,”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字地开口,铿锵有力,毫不退缩。 “呵,”司徒娟笑声更冷,出言更讽刺,“难道你不应该换一个说法?三年前司南落难,你抽手走人,三年后司南风光无限,你又像一只恬不知耻的硕鼠一样想回来分一杯羹?!” 硕鼠两个字未免也太难听了一点。 乔安然脸色微微一变,刚想开口说话,黎洛已经比她更快开口,“如果您要这样想我也毫无办法。若是接受,我和司南会在一起,若是不接受.......,我们可以男不婚,女不嫁,一辈子就这样在一起!” “你!”,司徒娟噌地一声从沙发上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完全没想到黎洛会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来。 乔蓉则是轻轻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黎洛的神色。 安静从容,不卑不亢,跟三年前那个刚刚嫁进乔家的人,已经有所不同,她满意于黎洛这样的蜕变,只可惜...... 司徒娟将那张报纸甩在黎洛脸上,寒声道,“别忘了你三年前是怎么打掉我们乔家的孩子的!” 孩子两个字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最后落在了黎洛脸上。 连呼吸,都放轻了。 黎洛突然想笑,笑得不可遏制,笑得弯下腰去,笑声裹着一股子嘲讽,又裹着无尽的凄清,就这么回荡在空荡荡的别墅大厅中。 让人听着有些刺耳,连乔蓉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过了许久,她终是忍住笑声,抬手一把擦掉眼角的泪,将脊背挺得更直,“如果我说,我和司南已经有孩子了呢?!” ...... 下面是答谢大家的免费小剧场一枚: 某日,乔司南夫妇接花花放学,小家伙一脸幸福地从小学里面跑出来,直奔黑色加长房车内,一脸骄傲地看着黎洛,“妈咪,我今天帮你击退了一个情敌!” 黎洛和乔司南皆是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刻举手保证:“老婆,我保证,我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我绝对从一而终,每天晚上的精力都奉献给了你!” 黎洛:“......” 她爱怜地看着花花,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的年轻女老师今天问我,爸爸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每天他都开不同的豪车送我上学。”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看她每次看着爸爸的眼神都跟狗狗看到大便一样,我当然不能说实话啊。”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大便?有他这么帅到人神共愤的大便吗?可在老婆一记警告的眼神下,他默默噤声。 “那我们花花是怎么说的呢?”,黎洛面对儿子,总是耐心无限。 乔花花小脸一扬,一脸骄傲地开口,“我告诉她,我爸爸是给各种富婆开车的!每天晚上送她们回家以后,就陪着她们睡!第二天很晚才会一脸虚弱地回家呢!” 黎洛:“.......” 乔司南:“........” 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录音笔 过了许久,她终是忍住笑声,抬手一把擦掉眼角的泪,将脊背挺得更直,“如果说,我和司南已经有孩子了呢?” 乔蓉的手狠狠一顿,差点将手中的佛珠线掐断,司徒娟则是更加激动地抬眸看向黎洛平坦的腹部,而一旁的乔安然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妲— 他们,有孩子了? 这么快?!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客厅的大钟,滴滴答答地,提醒着她们,时间在动。 黎洛的双手握得更紧,没有人察觉到她此刻,是那么那么地紧张.....窀. 半晌之后,司徒娟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所有的沉默—— “我不可能再接受你,如果怀孕了生下来我养着,你......,就不必回来了。如果孩子不给我们,实在不行,我也会学许家一样,将孩子打官司要回来!” 许家已经开始准备打官司要孩子了?这些人......究竟要冷血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而司徒娟,也终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与三年前一样,毫无改变! 黎洛轻轻地闭了闭眼睛,又快速睁开,眸中恢复了清冷的模样,双手却颤抖地厉害,“跟你们开个玩笑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孩子了。如果你能说动司南离开我,那就请便。” 说罢她转身,面无表情地朝楼上走去。 道阻且长,这些阻力,乔司南,如果今天你在,你会怎么办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那三个女人,是他的奶奶,母亲,还有姑姑,是他的至亲。 如果全世界都反对我们在一起,乔司南,你会怎么做? 跟在乔蓉身边的桂婆子匆匆下楼,将走到乔蓉身边,将手心摊开。 黎洛回头,就看到了她手中的那一粒珍珠。 这是乔蓉曾经给她的,现在,要收回去了吗? 心口倏然地一痛,她顿在原地,没有力气再抬动自己的脚步。 身后,终于传来乔蓉的声音,“你们两个都出去。” 司徒娟和乔安然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别墅大门。 身后的脚步声,平稳从容,却像是一根弦,一下一下地弹在黎洛的心壁上,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回头,也可以不去听,不去看,可最后—— 在乔蓉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刹那,黎洛还是忍不住回头,红了眼圈,哽咽了声音,“奶奶。” 她下楼,和乔蓉平视,又唤了一声,“奶奶。” 三年,对这个老人的惦念从未停止,只是,她早已失去了资格。 乔蓉看着她,“好孩子。” 一声好孩子,让黎洛隐忍多时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刚才的伪装悉数被撕裂。 她想要上前,给老人家一个拥抱,可是,看着她身后的桂婆子,看着那颗珍珠,她知道......再无可能。 乔蓉捏紧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地拨动着,动作轻缓。那双经历过岁月洗礼过的双眸里,是一片让人看不清透的晦暗。 “洛洛,三年前你离开,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苍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微的叹息。 黎洛猛地抬头,眼泪如泉涌,三年前,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乔蓉,如今被她这样质问,她还有什么脸面给自己开脱? 乔蓉眸色微微沉了沉,“乔家,已经不是以前的乔家。司南,也不再是以前的司南,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分开,回头,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黎洛心口狠狠一震,“奶奶,您说......什么?” 她怎么听不懂? “黎洛,”乔蓉道,“乔家,真的适合你么?若是适合,你三年前,为什么又要走?!” 一字一字,将黎洛逼得逃无可逃! 如果说面对司徒娟和乔安然,她还能说出男不娶女不嫁的话来,那么在面对乔蓉的时候,她的的确确,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乔家,豪门,庭院深深。 到了现在,她依旧是不愿意回去的,可是,乔司南,他会放弃吗?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乔蓉见她不语,洞悉世事的眸子微微合了合,然后抬手,接过桂婆子手中的那颗珍珠。再也没有说话,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苍老的身影有些许的蹒跚,步履也有些不稳。 黎洛看着眼前的画面,眼泪簌簌而下,有些无力地靠在一旁的扶手上,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 别墅外。 司徒娟见乔蓉出来,立刻亲自打开车门,“妈。” “你坐这一辆,我和安然坐另外一辆。” 乔蓉目不斜视地走向乔安然的车,将一脸尴尬的司徒娟凉在了身后。 黑色的房车很快离开别墅门口。 乔蓉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风景,吩咐司机,“将隔板升起来。” 房车的隔板将司机和桂婆子隔绝在外,乔蓉在隔板封闭的那一刹那,狠狠抬手,一巴掌扇到一旁的乔安然脸上—— 啪地一声,用尽了老人全部的力气! 乔安然捂住自己的脸颊,猛地上前抱住乔蓉的手臂,“妈,是我错了,我错了......,您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您都气了二十多年了,妈.......” 乔蓉幽幽叹气,紧紧闭合着双目,咬牙开口,“那个孩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太好......”,乔安然潸然泪下,“她不太好,妈,所以,你今天做的,都是对的......” 乔蓉没有说话,只是任凭乔安然将眼泪擦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过了许久,老人才缓缓吐出一句,“都是你作的孽。这是我帮你的最后一次。你要记住。” ....... 别墅三楼。 黎洛拖着步子回到主卧,见到顾小黎和年舒,连忙擦掉眼角的泪,“你们怎么都在偷懒?” “summer在睡觉,”年舒解释着,“你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没事,”黎洛笑着耸了耸肩,“刚才在楼下看到奶奶,想她老人家,就哭了。” “你是说我外婆?你如果可以,随时可以回乔宅去看她啊,”顾小黎从阳台上旋身,“外婆很慈祥的。乔宅也很漂亮,对不对?” 乔宅......说回去就回去,说出来就出来的么? 随时两个字,哪有那么容易? 黎洛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summer,“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他就好了。” “我陪着你,”年舒接口最快,然后不管顾小黎的反抗,直接将他推出了门外。 黎洛将summer抱在手里,声音低低地,“舒舒,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有的事,不是我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要勇敢面对。” 年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能想通就好。” 刚才黎洛的红眼圈着实把她吓得不轻,此刻听到她这样说,无疑让人放心许多。 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便笺递到黎洛面前,“上次你在日本联系的那个什么教授,昨天来工作室找你了,他说,要你尽快和他联系。” “童教授?他回来了?” ...... 翌日。 黎洛将summer留在家中让年舒照顾,自己则是准时准点地到了工作室。 可她准时,还有人比她更早—— “童教授,抱歉让您久等了,”黎洛放下手中的包,连忙迎了上去。 “可以叫我童博铭,”窗边的中年男人温润一笑,穿着黑色风衣的身躯长身玉立地回旋,柔和地看着她,“不必那么客气。” 两个人在日本的时候只交换了英文名,黎洛原本也没有太指望能够真的让樱花提前开株,可对方诚意可鉴,居然亲自送了过来。 她转身到了一杯茶,恭敬地递上去,“童教授,请用茶。” 待对方在沙发上坐好之后,她又转身拿过办公桌上自己的名片递了出去,“童教授,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过目。” 素净的名片上只印了两个字——黎洛。 童博铭握住茶杯的手一顿,“黎洛?” “嗯,”黎洛微微一笑,抚了抚自己的裙摆往下坐,“童教授应该是给我带来好消息的吧?” 童博铭看着她,眸光微微有些复杂。 黎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了看,今天自己穿着一套黑色的香奈儿套装,胸襟上别着山茶花的胸针,丝袜也是黑色的。 这样的打扮应该说来是大方得体不张扬的,为什么会引来他的注视? 童博铭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忙着收回视线,“是这样的,樱花从日本运过来不方便,所以我可以帮你做成干花,特殊技术处理,跟新鲜花瓣没有区别。” 黎洛点头,“那太好了,只是这种小事,也不值得您专门跑一趟,一会儿我们一起用餐,您看如何?” 童博铭目光中几乎带了一丝贪婪地看着眼前的黎洛,点头,“也好......” 答应之快,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黎洛笑着起身,“我让秘书去订餐。” 电话拨出去,却许久没有人接。 黎洛忍不住皱眉,拉开办公室的门喊了一声sunny,脚步声匆匆而来,sunny将一叠报纸递给黎洛,“黎小姐,安建国带着洛倾倾卷款逃走,您母亲昨天追他的时候被车撞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还有......洛氏的股票跌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忘了自己是怎么样走上医院的楼梯的,也忘了自己的高跟鞋是什么时候扔掉的,等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脚趾早已被踢破,血丝丝缕缕地往外冒着,可她却浑然不察,只是站在icu门口,看着那个头上包着厚厚纱布的人,眼泪不受控地往外冒。 说好了,这辈子的母女情分在三年前就断了的,说好了,再也不会为了她流眼泪的。 可是,还是控制不住...... 她双手撑在玻璃上,死死扣住,骨节泛白,就这么看着孤零零站在走廊上,任凭寒风卷过,的她骨骼发冷。 “黎小姐,”身后医生开口,唤得黎洛回神,“我们已经尽力了,令堂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 黎洛双膝一软,脊背就这么顺着玻璃往下软软滑了下去,医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黎小姐,接下来会有长期的治疗,令堂的病情也许会有反复,我想你需要有人在你身边比较好。” 黎洛颤抖着唇应了一声,“需要多少钱,我都付.....,我有......求求你们......” 说到底,不过是不想失去母亲。 医生也动容,“这不光是钱的事,你现在需要有人支持,帮你。” 黎洛浑浑噩噩地应下来,掏出手机直接拨给乔司南—— 关机。 有时差,这个时候,他应该刚刚睡着。 可是,她又能找谁去?夏唯朵还在住院,年舒在照顾summer,还有......谁,可以依靠? “黎小姐,探视时间到了,你要不要先进去看看令堂?” “好好。” 六神无主地跟在医生身后,黎洛穿上无菌服,笨拙踉跄地走进病房。 洛凡诗静静躺在床上,面无生气,连头发看起来都是那么僵硬,黎洛凝出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在床边站定。 各种管子和仪器,代表着洛凡诗的最后呼吸。 最好的结果是植物人,医生的话在耳畔不断地重复,再重复...... 黎洛看着自己母亲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唇瓣,再也不用担心这张嘴会说出让她伤心的刻薄话语来...... <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心口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样的痛? 又是为什么,她愿意洛凡诗此刻能醒来,哪怕说出再伤人的话,也没有关系....... 眼泪,滚滚地从眼眶中跌落了出来,一颗一颗,不断地砸在洛凡诗的手背上。 她为什么那么难过......,好想有一个肩膀可以靠一靠...... 身后的玻璃被人敲了一下,黎洛转身,便看到了童博铭的脸。 她擦掉眼泪走了出来,声音沙哑,“童教授,您怎么来了?” “见到你匆匆忙忙跑出来,有点不放心,你母亲.....,她还好吧?”,童博铭声音低沉,“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黎洛鼻头一酸,这句话,此刻无论是谁说出来,都会让她感动到流泪。 更何况是作为长辈,却又尚算陌生人的童博铭。 她轻轻点头,“谢谢您,不过.....,我想我可以自己扛过去。” 童博铭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可以,进去看看你母亲吗?” 黎洛讶然抬眸,“您......” 她想说您是不是关心得有点过头了? 童博铭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不起,我有些着急了。” “没关系,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下去交费,您能帮我在这里看一会儿吗?” 童博铭点头,“没关系,你慢慢来,我在这里等你。” 黎洛又到了一句谢谢,才抓起自己的包包匆匆往楼下赶。 在电梯里她又拿出手机给乔司南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关机,不得已只能改为发语音短信—— “司南,我妈她.....出了事,你要是能回来,就快点回来。” 说到最后,已经带了极力压制住的哭腔。 或许刚才她可以忍住不哭出声来,可是现在......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会脆弱一些。 已经有人开始往她手机里打电话—— 年舒,夏唯朵,还有洛锦书,以及......南铮。 可是她统统都不想接。 此时此刻,唯有那一把声音,才能够给她安全感,才能安定住她如浮萍一样的心。 大厅里已经守候了不少记者,黎洛迫不得已将墨镜架起,幸而没有人认出她来。 人潮拥挤,她交完费上楼,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心里惦记着洛凡诗,她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可刚刚走到走廊拐角处,就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博铭,是我们对不起她们母女,你不应该反对我的提议。” 乔安然! 黎洛心口一凉,借着眼角的余光看清了走廊尽头的两个人—— 乔安然和童博铭相对而立,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纠结痛苦。 她听到后者缓缓开口,“安然,对不起洛洛母女的,从来只是有一个人,而不是你。” 洛洛? 他在说她? 为什么又是她们母女? 他在说的是,自己和洛凡诗?! 黎洛如遭雷击一般地愣在当场,想要挪动双腿,可却凝不出一丝力气。 “安然,你听我说......,不要卖掉......” 黎洛耳朵里嗡嗡作响,像被扔进了一个马蜂窝。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难怪,乔安然对自己好得不像话...... 难怪,她的孩子会叫顾小黎...... 难怪,第一次在日本遇到童博铭会觉得他很亲切,很熟悉。 难怪,他会眼巴巴地跟来,一定是听到了sunny说的话......,他不放心的不是自己,而是...... 手,颤抖得厉害,再也没有了最后的力气,手中的药品也滑落一地,滚落得到处都是。 童博铭和乔安然听到声音同时回头,看到黎洛,两个人的脸色均是一变,乔安然已经推开童博铭追了上来,“洛洛,你听我说——” “离我远点!” 黎洛往后重重退了一步,声音沙哑,却也竭尽全力地吼出一句。 然后不顾身后两个人的追赶,直接奔进电梯,拼命地摁下下行键,冲出医院的大门,冲进出租车内。 “小姐,去哪儿?”,出租车司机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去城南洛家!马上!谢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司机平日里听的新闻多,听到她这样说,立刻将黎洛认了出来,一脚踩下油门,“黎小姐,您放心,一定帮你甩掉那些记者!” 黎洛往后重重一靠,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连解释都说不出口。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黎洛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客厅里原本挂着的名贵字画古董也早已不知所踪。 她大步上楼,来到洛凡诗的卧室,一把操起一旁的椅子,将那个上了锁的抽屉砸开—— 封了蜡的信封被黎洛拿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打开—— 泛黄的照片轻飘飘地落了出来,上面的两个人穿着婚纱礼服,中规中矩地坐在凳子上,笑容漂亮得无可挑剔。 照片背后的一行小楷写着:凡诗博铭新婚志喜。 原来如此...... 黎洛跌落在地,将那张照片握在手中,几乎捏碎。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全身颤抖着,颤抖着......,像是跌入了一片茫然的大海之中,没有人来救她,只任凭冰凉的海水将她淹没.......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才凝出一点力气起身,将那张照片抓得更紧。 别墅外,出租车司机见她出来,立刻扔掉手中的香烟,“黎小姐,你给的车费有多,现在还想去哪儿?我带你去吧?” 黎洛面无表情地上车,“去q’s大楼。” 司机将车开的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黎小姐,还需要等您吗?” “不用了,谢谢。” 她快步走入大厅,所有人都认得这位是老板娘,不敢拦她,黎洛就这么畅行无阻地走进了乔司南的办公室。 即便他不在身边,她此刻,也想待在有他的地方。 总裁室的助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吓得不敢怠慢,连忙好茶好水地伺候着,“黎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 黎洛坐在乔司南的椅子上,将自己的全身蜷缩成一团,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助理被吓得不轻,连忙将门关上退了出来,吩咐一旁的人,“赶紧给乔先生打电话!” 空气里,有淡淡的烟草香。 那是他的味道。 黎洛合上眼睑,清浅地呼吸着,却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太用力了,就将味道呼吸完了,就再也闻不到他的味道了...... 素白的小脸就这么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整个人用力地蜷缩了,又蜷缩,卷到了极致。 就好像,是在他怀里一样。 发丝,散乱成絮,眼角,也挂着破碎的泪珠......,她就这么静静地靠着,不说话,也不睁眼。 外面的人早就急作一团,可谁也不敢随便打扰。 也不知躺了多久,黎洛才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已经蜷缩到酸痛的膝盖,从椅子上下来。 谁知腿也是一麻,整个人就这么撞在了桌子的沿边之上,将桌上的文件稀里哗啦地撞落了一地。 她连忙绕过桌子去捡,在那些或蓝或绿的文件夹下,看到了一支白色的录音笔。 司南.....</ 黎洛将它抓过来,死死地握在手中,如同握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天知道她此刻多想听到他的声音—— 没有任何犹豫地,她摁下播放键,可出乎意料地,里面不是乔司南的声音—— “安然小姐的确是乔家的小女儿,她在外面将养了十多年才被带回乔宅,老太太很疼她......” 老妪苍老的声音像一记魔咒,一下一下地打在黎洛耳膜,捶在她的心上。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完那些录音,她抬手,早已在自己脸上摸到了一脸的濡湿。 双手撑地,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又重重跌坐回原地,黎洛愣愣地看着那只录音笔,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再度推开。 黎洛泪眼婆娑地抬眸,水雾蒙蒙之中,看到来人步步逼近,黑色的身影和她的影子最终重叠在了一起—— ps:今天在外面出差,很累,码完字就只能去睡了。大家晚安,么么~,年底各种出差忙,相信大家也很忙,要注意身体哈,我要你们永远爱我陪着我呢~么么哒~ 乔大少照顾baby 黎洛泪眼婆娑地抬眸,水雾蒙蒙之中,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口,一身风尘仆仆的人—— 乔司南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袖子也挽到了小臂处,大衣被闲散地挂在肘弯,脸上也有疲惫的神色。 见到蹲在地上的人儿,他丢掉手中的所有物件,上前将她圈在怀里,“洛洛,我回来晚了。妲” 黎洛怔怔地看着他,嘴唇微张,说不出一个字来,“你......” 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他是怎么做到从天而降的窀? 乔司南将她抱得更紧,目光触及地上那支录音笔的时候,微微一沉,抬手拨开黎洛耳边的发丝,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都知道了?” “嗯,”黎洛哽咽,“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堪......” “都过去了,”他的薄唇扫过她的脸颊,手一搭一搭,轻轻拍在黎洛的背上尽量地安抚着她,“不要紧,以后有我,好不好?” “可是......,她是你姑姑,”她声音轻颤,终于说出自己心中的隐忧。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只有我和你,这是你说的,还记得吗?” 一句话,如迷雾中的明灯,瞬间让她拨云见月。黎洛双手扣住他的衣衫,温热的泪蔓延过乔司南的肩窝,“乔司南,给我讲个笑话吧。” 乔司南一怔。 她伸手圈住她的脖颈,扬起脸,吻了吻他的嘴角,“给我讲个笑话。” 眼神坚定得让他反驳不出声。 乔司南轻咳了了一声,“我......” “嗯,我听着呢。” “......”,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起前段时间易流云讲的一个笑话,便开口道,“莲儿,晴川,若曦,甄嬛,你打一个植物的名称......” 黎洛一怔,“这几个人有关系吗?” 他笑了笑,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角,带了几分痞子气地说出答案,“四叶草。” “什么?”,她不解。 “四爷......cao。” 黎洛:“......下.流!” “你喜欢就好。” “......”,她看着他,抬手摩挲了一下他下巴上的青茬,郑而重之地开口,“乔司南,我们结婚吧!” 这个男人,为了他不远万里而来,眼中还带着血丝,下巴上也胡渣。 最重要的是,他愿意给她讲笑话。 乔司南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她坚定无比,没有一丝迟疑。 他紧绷的下颌缓缓松开,幽黑的眸潭中缓缓浸润出一股子莫可名状的狂喜,然后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直接扛上肩头—— “乔司南,放我下来!”,黎洛惊呼一声,天旋地转地捂着自己的头。 他却不肯,只一气呵成地将她抱见电梯,抱得那样紧,“不是要结婚吗?现在就去!” “现在?!” “对,现在!” 他没有去地下车库,而是穿过马路,将她放在了她自己的工作室门口。 黎洛不解地看着他,乔司南目光幽幽,眼神晶亮,“开门!” 她刷开大门,乔司南已经一把将门推开,将她拉了进去。 此刻已经是晚上,工作室里空无一人,他将灯全部打开,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间房间。推门而入—— 纯白的婚纱被放在了房屋中间,前短后长的蕾.丝设计,抹胸和拖尾上嵌满了钻石。 这是她前段时间从法国选回来的那一件...... 难怪,南楠说,一切都按照她的喜好来就好,连配套的首饰鞋子都是她亲自选的,焉能不喜欢? 再看不出来这些意味着什么,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乔司南在一旁看着她雾气氤氲的眼睛,“去试给我看,好不好?” <p乔司南,你混蛋!”,黎洛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和你重新在一起?” 乔司南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决定再哄她一次,“我就是知道,哪怕现在你不答应,以后你也会答应。快去穿婚纱,这么漂亮的婚纱,你哪里还有时间和我怄气?” 被他这么一说,黎洛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那套婚纱上。 三年前的婚宴,两个人的礼服都是佣人们准备的,哪里会有这样用心? 黎洛恍惚觉得,这一次,她才会拥有真正的婚礼。 乔司南附在她耳边,幽幽开口,“怎么办,光是想象着你穿她的样子,我就已经......硬了。” “......”,黎洛微微往后一缩,耳根红成了透明的颜色,警惕地扫了乔司南一眼,“不许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摸一下不就知道了?”,他轻轻推她,“快点去穿给我看。” 黎洛红着脸,将那一袭婚纱从架子上取下来,折身走进更衣室。 乔司南则是等在门外。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只是掏出来淡淡扫了一眼,又放回了原处。 足足二十多分钟,黎洛才从更衣室里面出来,乔司南依旧等在原地,目光中没有一丝不耐,只消一眼,他便愣住—— 黎洛显然比他更加紧张,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扣住裙摆,盯着他,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几步的距离,一眼万年的对望着。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她—— “不好看么?” 紧张又期待的小眼神让乔司南忍不住想笑,却又生生憋住,故意垂眸将她上下打量一圈之后,才沉沉开口,“我好像.....更硬了。” “......” 黎洛脸红如醉,全身紧绷的神经倏然地松弛了下来,“你混蛋!” “是,我混蛋!” 乔司南上前,圈住她的腰身,“就这样穿着,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还有比这个更疯狂的事了吗? 可黎洛居然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一路驱车回到城北别墅,幸得此刻夜深,她才没有被众人看到。 辗转之间,乔司南已经将她放在了卧室中间的大床上——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眼神性感而蛊惑,声音沙哑,“洛洛......,不要让我再等了好不好?” 黎洛缓缓睁开星眸,眼神迷离,眼中如火如荼的渴望蔓延过她的全身,漂亮的胸脯也剧烈地起伏着,“好......” 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乔司南微微一笑,用牙齿轻轻啃咬了她的掌心,再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黎洛瑟缩了一下,全身又被电流湮没...... 灵活的手指绕到她身后,解开婚纱的结口,熟练的程度让黎洛微微皱眉,“你怎么......” “从你选中它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着怎么样把它从你身上脱下来......” 他咬住她的耳垂,辗转着说着有些色/情的话。 黎洛没有别的办法,微微抬头,堵住他那些面红耳赤的话—— 舌尖纠缠,两个人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了一起,身体的温度早就将周遭的空气也点得炙热起来—— 乔司南的舌尖一路往下,最后含住她胸前的红梅,“准备好了吗?我要进去了......” 黎洛伸手,轻轻握住他的肩头,双眼紧闭,小嘴微张,轻轻地喘气。 三年时间,她没有接纳过任何人。 这一刻,她愿意为了他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为了他,去绽放...... 乔司南微微勾唇,抬头在她的红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放松一点,宝贝,我会被你夹断的......” “......” “看看我,告诉我,我是谁......” 黎洛星眸半张,“司南,司南......” 他再也忍不住,狠狠挺入—— 强烈的不适感将黎洛狠狠撑开,她低呼了一声,抬头,咬住他的肩头——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无尽的愉悦,一手捞住她的纤弱腰肢,一手握住她的小巧足踝,将自己送得更加深入。 黎洛呜呜咽咽,声音被他坚实的胸膛挤得破碎不堪。 有泪,从眼角滑落出来,又被他飞快吻去。 所有的不适也终于消失,眼前是一片繁花......, 漫天的快慰从脚底传来,传过她的全身,将她带得颤抖...... 有翩翩的蝴蝶,从自己的股间飞舞起来,充斥着黎洛的整个世界...... 他的喘息也从清浅缓缓过度到低沉,最后成了极力压制的闷哼...... 他们忘了周遭的空气,忘了窗外的雪,忘了那皎洁的月,也忘了那一地的霜......,他眼里除了她,还是她...... 一遍一遍地要着她,用各种姿态,不遗余力地.....,占据着她的身体,她的心...... 最后,黎洛在乔司南身边昏睡了过去,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任凭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好好睡。” 磁浓的嗓音让她无比心安。 她知道,从今以后,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他都会陪在自己身边...... 门被人冒冒失失地推开,年舒肿着眼睛站在门口,“黎洛,我不行了!赶紧来带summer,那简直就是一个小魔怪!” 看到床上的乔司南,她张大嘴巴愣在当场,傻笑两声,“我来得不是时候......” 乔司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会儿我去。” “什,什么?” “年小姐,再看下去会长针眼。” “......” 年舒火急火燎地退了出去,走了几步,又突然笑出声来。 她真替黎洛开心!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未央。 黎洛朦胧地睁眼,半梦之间伸手去探身边的人。可身边的床铺早已冷却。 她猛地一惊,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对面的梳妆镜照出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黎洛脸上一热,想起两个人的疯狂,再看地上那一袭婚纱—— 能破的地方都被乔司南撕破了。 真是欲哭无泪。 进到浴室飞快地洗了一个澡,随意地挑了一件睡袍穿好,她踩着厚厚的地毯推门而出,看着回廊门后隐隐透出来的灯光寻了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还没走进,黎洛就听到有低沉的声音,似在唱歌——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这不是小时候自己听到的摇篮曲吗?为什么乔司南也会? 她顺着门缝往里看去—— 他正轻轻地抱着summer,手忙脚乱地哄着,嘴里还不断地唱着这首歌,小家伙哭得震天响,似乎是在嫌弃他的歌声。 乔司南身上.....居然穿着黎洛的粉色大睡衣! 她差点笑出声来,却还是让自己耐着性子看下去。 乔司南唱歌无果,挫败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捏尖了嗓音,细声细气地学着黎洛的语气开口,“summer乖,你妈咪马上就从医院回来了哦,不要吵醒你的洛洛阿姨睡觉觉好不好?说不定她正在给你生弟弟妹妹呢!” 小家伙依旧不买账,嚎啕大哭。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转身,将小家伙放在了床上,然后抱着华盖床的柱子,只差给他跪下,“夏天大爷,你想怎么样啊?我第一天跟老婆温存,你给我来这一出,你真的是......,搅屎棍吗?” 然后话锋一转,又矮了几分,“大哥,你奶也吃了,尿布也换了,别哭了行不行?” “这样吧,我跳舞给你看。” 乔司南踢掉脚上的拖鞋,踮起脚尖,将双手扣在自己头顶,“芭蕾舞,天鹅湖?” summer依旧不管不顾,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哭得更加厉害。 他完全败北,委身坐在地上,口气里是满满的挫败,“你到底想怎么样?!总不能让我跳大腿舞给你看吧?” 门外的黎洛笑得胃都快抽搐,心口却觉得无比温暖,原本以为他不喜欢小孩,现在看来.....,是她看错了。 推门进去,唤了一声司南。 乔司南看到她,如同看到菩萨,“洛洛,救命......” “......” 黎洛上前将summer轻轻抱在怀里,“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太累了,让你多睡一会儿,”乔司南说得理所当然。 黎洛心口一暖,乔司南已经苦哈哈地开口,“好难带。” 她却熟练地掀开summer的衣服,摸了摸孩子的尿不湿,然后又探了探孩子的体温,“司南,把灯开亮一些。” 乔司南立刻照做。 “是鼻子塞住了,需要吸鼻器,”黎洛一边唱歌哄着summer,一边和乔司南商量,“你让司机现在出去找一个24小时婴儿用品店,买一个吸鼻器回来。” 乔司南起身出门,不到五分钟就回来,将一个婴儿吸鼻器递到黎洛手中,“是不是这个?” 黎洛熟练地抱住summer,将他鼻孔里的大团粘稠的鼻涕吸了出来,小家伙很快安然睡去。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出门,黎洛压低嗓子开口,“你去哪儿买的吸鼻器,那么快?” 两个人十指交握,乔司南闻言大掌微微一僵,犹豫几秒之后,牵着黎洛往前走,最后,在主卧旁边的一间客房门口站定。 这是前几日夏唯朵和自己打不开的那一间。 黎洛娇俏一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养了小三在里面吧?” 乔司南也不生气,大掌摁在锁芯上,吧嗒一声,门应声而开。 黑暗之中,他没有摸索,直接就将门口的开关打开。 灯光倏然充斥着整个房间,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偌大的房间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粉色,另一个部分,是淡蓝色。 两个区域内分别摆放着女孩风格和男孩风格的婴儿床,小木马,以及各色玩具。 房间的顶部装着温馨的星空灯,点点洒落在房间厚实的波斯地毯上,轻缓的儿童音乐随着灯光的旋转流泻而出。 温馨又唯美的房间,像个美丽的城堡。 居然是给婴儿准备的房间! 黎洛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忘了要怎么反应。 乔司南则是轻轻合上房门,将她拉着往前走。 黎洛脚步虚浮,一时不察撞到了墙边的圆桌角。上面的相框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连忙捡起来,发现上面是一张黑白照—— 准确的说,是黑白的b超照,上面是超声波下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三年前,我从那家医院醒来,找他们要了你做b超的记录,”乔司南声音放得很低,尽量让自己的嘴角带着笑,不吓到她。 “后来我回来这里,就布置了这个房间,总是想着,可能有一天用得上呢?可能.....你会回来呢?” </p黎洛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酸楚不断地在发酵,在膨胀,快要冲破她所有的理智—— 乔司南放开她的手,弯腰拿起地上的一个玩具,“这个,是木琴,如果是女儿的话,我希望,她会喜欢这个。” 然后又指了指另外一边的小皮球,“如果是儿子,我得让他喜欢足球,和我一样,喜欢梅西。” “我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我每次买玩具都买两种。每个月都会买,这里,是孩子一到三岁的玩具。” 乔司南声音更低,往事被带了出来,呼风卷浪,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黎洛慢慢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哽咽,抽泣,声音却压制不住,越来越大—— 乔司南抬眸看着她,“洛洛,我甚至想好了名字,如果是男孩,我们就叫他.......” “司南!” 黎洛再也遏制不住,大步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颤抖着开口,“司南,我们去c市,天一亮就出发,我们不要停下来,我们轮流开车!你去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走!” 抱着孩子追负心汉该是有多绝望? 黎洛再也遏制不住,大步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颤抖着开口,“司南,我们去c市,天一亮就出发,我们不要停下来,我们轮流开车!你去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走!” 乔司南将她抱住,“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 “我们去那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好不好?窀” 她抬眸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快要将她的胸膛撑破! 原来,她带给他的悲伤,并不比乔家带给她的少一分一毫妲。 黎洛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的选择....... 而她也觉得,自己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去c市,告诉他,告诉他过去三年发生的所有事! 乔司南看着郑而重之的她,心里疑惑,却也点了点头,“好,我们天亮,就出发去c市。” “那你先去休息一下,你一夜没睡了。” 黎洛掩住心中的激动,将乔司南带出小房间,推着他进了浴室,“先洗澡,然后睡一觉。好不好?” 乔司南手腕一翻,将她顺手拉了进去,“女王,和臣下一起沐浴可好?” 下身还有隐隐的酸痛,黎洛实在无力共浴,直接将架子上的浴巾拿下来放在手中,捧到乔司南面前,“陛下,臣女伺候您沐浴可好?” 乔司南在她脸上香了一记,“先放过你!” 他脱下身上的睡衣,将莲蓬头打开,水珠很快跳跃在精壮的胸膛之上,饶是只用看,也看得黎洛面红耳赤。 可想起天亮的c市之行,她也有些焦灼。一双手紧紧握着,在浴室的大理石地板上来回踱步,拖鞋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 “别走来走去,不然我会以为你还有力气。” 乔司南出声警告,黎洛吓得一下子坐到马桶上,“我没力气了。” 他勾唇,“知道了。说了先放过你。” 黎洛中规中矩地坐在马桶上,看着地上那件碎花睡衣,“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我以为summer会喜欢你的味道,然后就不哭了。” “......他又不是狗。” “有区别吗?” 黎洛抬头,还想再反驳几句,抬眸看去,就看到了水帘下,乔司南被背上的长长疤痕—— 疤痕已经不再是暗红色,而是淡淡的粉,看样子应该是旧伤,长长的一条,从肩胛骨蔓延到腰际。 绝对不是乔远山的鞭子能打出来的力道和程度。 “怎么了?”,乔司南见她发呆,出声问道。 黎洛没有回答,只是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进他,“转过身去?” “男前女后?” “......” 她没有在意他话里的调侃,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条疤痕,任凭头顶的水淋湿了自己的一身,然后,颤抖着手,摸上他的背,“这条疤,怎么回事?” 乔司南收起痞子一样的笑,将她拉开一点,顺手关掉淋雨的水,然后拿起她手中没有淋湿的浴巾帮她擦干头发,“没事,都好了。” “怎么弄的?”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乔司南笑了笑,“就是在国外的时候,不小心碰的,现在早就没事了,你别想多。知道吗?” 黎洛抬头看他,只见他面无殊色,一点也不像在撒谎的样子。 她将手绕到他背后,摸了摸那条疤痕,“对不起。” 对不起,那个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 乔司南回抱了一下她,又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宠溺,“如果非要说三个字的话,我希望是另外的三个字。” 黎洛脸红了一下,咬唇,“婚礼的时候对你说。” “好。” 原本他准备的那个春暖花开的婚礼,是给她准备的!思及此,黎洛忍不住心情就开始好转,“那你先洗。” “你先换衣服。别感冒了”,他将她推到浴室外,“快去换。” “好。” 黎洛又扯下一条干爽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走出浴室。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衣帽间里都是乔司南的衣服,还有一些是他从她家里搬过来的。 黎洛惊诧地发现原本放在法国庄园的,她的那些衣服也被搬了过来。 这个男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选了一套休闲舒适的黑色天鹅绒运动服套在身上,黎洛目光逡巡了一圈,给乔司南也找了一套运动服出来,抱在手中往浴室走去。 可还没走近,浴室里传来砰的巨响,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黎洛吓得不行,丢掉手中的衣服就往浴室跑,打开门就看到乔司南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盥洗台上的洗漱用品被扫落了一地。 心口瞬间冰凉,她上前将他扶起,“司南!” 乔司南正要应她,就感知到一股子温汩的液体从自己鼻腔里钻了出来,黎洛吓得快要哭出来,伸手到他腋下就要去架起他。 “司南,你别吓我!你说话!” 乔司南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连抬手去捂鼻子的动作都忘记了要做。 黎洛眼疾手快地抽过一旁的白毛巾摁在他的鼻梁之上,另一手拼命去够浴室墙壁上的电话,“我叫管家过来!” 乔司南却突地摁住她的手背,忽的一笑,“这么紧张我?”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玩笑? 黎洛甩开他的手,要拨出电话,乔司南却用力一扯,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刚才你从里面出来带了好多水在地板上,我不小心,就滑倒撞到了鼻子而已。不用紧张。” 地板上还散乱着他的拖鞋,飞得老远,看来这一跤摔得不轻。 黎洛差点哭出来,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记猛拳,“你吓死我了!” 乔司南痛苦地闷哼一声,握住她的手掌,“再打就真出事了。” 黎洛破涕为笑,连忙起身将他拉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他却往后稍稍一仰,将毛巾摁紧,“流鼻血也去医院,又不是大姨妈!”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这么不正经! 黎洛坚持,“必须要去医院,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帮乔司南把衣服穿上,然后又拿出药箱子拎在手里,叫出别墅的司机,三个人往医院开去。 车上。 黎洛拿出急救箱里的冰袋,小心翼翼地摁在乔司南鼻梁上,“还疼吗?” “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她想笑,可是还是很紧张,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别乱说话了,好好仰着头,说不定有脑震荡呢。” 乔司南噗嗤笑出声来,“哪有那么多脑震荡。” “不许胡说!” 看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晦气的话哪怕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医院很快就到,一脸倦色的乔司南被医生推进了检查室。 黎洛则是焦灼地等在门口,司机从车里拿出毛毯递给她,“黎小姐,冷。” 她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将毛毯接过来裹在自己身上,可还是忍不住发抖。 那是因为紧张。 一个小时后,检查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医生推了推眼镜看向黎洛,“乔先生只是碰伤了鼻梁,没什么大事。” 谢天谢地! 洛凡诗还在icu里面,她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 黎洛庆幸而放松地往后靠了靠,“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穿好衣服就能出来了。” 医生将门合上,黎洛和司机对望了一眼,吩咐对方,“你去让家里的厨子煮点粥。” “好!” 他一夜未睡,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了。 黎洛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高远臻的电话。 “嫂子,大少呢?我打他电话关机。” “他在医院。” “医院?哪家医院?” 黎洛报出医院名字才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易流云就步履匆匆地出现在医院走廊,他呼吸急促地在黎洛面前站定,“嫂子,大少什么时候出来?” “一会儿就出来,他没事,你们放心。” “纳斯达克那边的上市出了一点问题,需要他立刻赶回去!” 黎洛一惊,立马站起来,“怎么会出问题?” “本来谈判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了,他听说你家出事,就非要回来!现在必须回去!”,易流云焦灼地看着病房的门,“飞机已经在机场等了,航线是我走特别渠道申请下来的,必须马上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从检查室出来,接过黎洛手中的大衣穿了回去,一旁的易流云连忙上前将情形说了一遍。 乔司南浓眉锁紧,眸光越来越深,气氛并不轻松。 黎洛在旁边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并不懂这些,可是却知道,事业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易流云说完,乔司南才挥手,“我知道了,你让我考虑一下。” “考虑?司南,这件事等不了!你等了多久了?越拖越不好!” “我知道,你先下去等我。” 易流云给黎洛递了一个眼色,这才开口,“那我下去等你,快点下来!飞机在等!” 乔司南唔了一声,看着易流云转身,一把就将黎洛揽在了怀里。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愣了一下,旋即便反手圈住他的腰身。 “答应陪你去c市的,等我回来再一起去,好不好?” 黎洛点头,“我等你回来。” “那边很快就会谈好,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等我。” 他语气凝重,她郑重点头,“放心。” “说到做到。” “一定。” 她将脸埋在他的衣襟,贪恋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每一寸气息,生怕一个松懈,这个气息就淡了。 “其他的事,都不要紧,我只想要我们好好的,你好好的,就够了。” 洛凡诗,乔安然,童博铭,这些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有他,就够了。 乔司南轻笑,“我的乖女孩,就应该要这样。不过.....真是想带你一起走。” 黎洛眼圈一酸,连胸口的胀得有些发疼,她又何尝不想跟他走?从他回来到现在,前后算起来不超过十二个小时,他就又要走。 可是她不能走。 洛凡诗还在icu里面,她能去哪儿? 那是她的母亲,再不济,她也不能抛下她不管。 两个人紧紧相拥,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黎洛腾出手拿出来,想要关机,却被乔司南一把夺过去关机。 “你......” “离别时刻,外人勿扰,”他把她抱紧,“专心点,我想吻你。” “......” 乔司南俯身,含住她嫣红的唇瓣,温热的唇舌滑入她的口腔之中。吻到她快要虚脱,他才放开她,“等我。” 最是伤感离别时,乔司南一向认为自己洒脱不羁,可现在,却也不得不承认,无论走到哪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自己牵挂着。 “好。” 黎洛微笑着,看着他走向电梯口,忍住眼圈的酸痛,始终不让自己的眼泪滑出来。 电梯门徐徐合上,终于将他们隔了开来。 乔司南一路下行到停车场,易流云已经在频频看表,“大少!” 见到乔司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司机拉开车门,“大少,易少,请。” 车子很快驶离医院,朝机场方向急速走去。 黎洛站在医院的顶楼,一直到那辆车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转弯处才收回视线转身下楼。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乔安然和童博铭。黎洛直接无视,在两个人愧疚哀求的眼光中,直接走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洛凡诗还在昏睡,黎洛想起医生那句植物人的话,心口又猛地一跳。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床头的水壶拿过来出门打水。 刚到了门口,手中的水壶便被童博铭接了过去,“我去打!” 黎洛连抗议时间都没有,童博铭已经走远,她看着他的背影,冷冷收回自己的视线。一旁的乔安然看着她,语气恳切,“洛洛,我们谈谈好吗?” “谈你以前是如何破坏我父母的婚姻的?还是谈你怎么让我成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的吗?”,黎洛语气不佳,甚至是有些刻薄,“对不起,我没兴趣知道你们以前的破事。” 乔安然脸色惨惨地一白,“洛洛......” 黎洛看着她,“你是司南的姑姑,所以我尊重你。但是......请你消失,不然我不排除我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 说完再也不给乔安然开口的机会,直接门砰地合上,走回病床前,看着洛凡诗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妈妈,你为了那样的人,一直这样对我,值得吗?” 没有人回答她,可黎洛却知道,无论洛凡诗的结局如何,她和她的母亲,再也不会有她想的那种亲密无间出现了,这种遗憾,一辈子都无法再弥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在医院待了一天,走的时候看到乔安然和童博铭依旧在门外,可这一次,她依旧选择了忽视。 夏唯朵提前出院,年舒也干脆搬了过来陪她,别墅里面又热闹了一些。 黎洛进门,就看到了两个许久未见的人—— 冯奶奶和小素。 她讶然地站在门口,有些消化不了这样的惊喜,可小素已经跑了上来,一把将她抱住,“小姐!” 三年前,黎洛把这个丫头留在了乔家,却没想到不用回乔家,也能再见到这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小丫头! “小姐,你都不来看我,”小素又哭又笑,抬手拼命地擦着眼泪。 一旁的冯奶奶也是老泪纵横,“小姐......老婆子老了,都不知道还能再见你几次......” 黎洛心口也是酸酸胀胀地,眼圈发红,“你们怎么.....” “是大少安排我们过来照顾您的,”小素抽噎着,“小姐,我好想你。” 原来是他...... 回来那么一点时间,却做了这么多事。 黎洛发现他才刚走,自己就已经开始无比地想念了...... “小姐,我们以后一定要都在一起,再也不走了!” 黎洛重重点头,“再也不走了!” 等乔司南回来,她就和他去c市,然后,他们会结婚......,原本那个尽心尽力的婚礼,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甜蜜....... “小姐,”冯奶奶红着眼,将黎洛拉到一旁悄声问,“大小姐,她没事吧?” 她问的自然是洛凡诗。 黎洛如实说明情况,老人重重一叹,“作孽哦。” 然后又拉着黎洛的手,“小姐,你也不要怪她。当年的你父亲为了那个乔安然离开她的时候,你才几个月大,她抱着你,在雪天的时候追了好久。你哇哇大哭,她也哭,我和你外婆都不敢追,生怕刺激到她,伤到你。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和你外婆都怀疑她是不是精神上有些......” 冯奶奶顿了顿,才继续道,“幸好后来没事。小姐,哎......,不要再怪你妈妈了。好不好?” 往事让人心酸。 漫天风雪出去追人,那会有多冷?抱着孩子去追一个负心的人,该是多绝望? 黎洛也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 她安抚地拍了拍冯奶奶的手背,“冯奶奶,我会好好照顾她,您放心。” “那就好,母女没有隔夜仇,那个安建国,也就是个骗子,哎......,活该他女儿成为通缉犯!” 洛倾倾? 黎洛好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被怨恨占据,因为有很多人和事,更值得她去关心,去爱护......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日子行云流水,滑得很快。 转眼便到了年关,整个洛城一派祥和宁静,别墅里更是其乐融融。 乔司南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许家的人再也不敢上门来要孩子,黎洛这段时日里,就和年舒,夏唯朵住在这里。 连乔家的人都没有再来打扰。 summer长得很快,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小家伙已经会抬头了,小模小样很是惹人喜欢。一群人坐在别墅的壁炉前,光是看着他,就欢声笑语不断。 真的就是应了那一句,岁月静好。 年舒倒了一杯茶递到黎洛手中,“除夕去c市?” “当然,”黎洛抿了一口茶,“你也要去?” “不去不行,我那个爹最近每天逼着我相亲,我已经快崩溃了。” 黎洛微微一笑,“唯朵,你去吗?” “去!”,夏唯朵猛点头,“带summer出去玩!” 夏唯朵吐年舒和黎洛相视一笑,“你是想自己出去玩吧?这么小的孩子,他能玩什么?” “讨厌你们,老是吐槽真相!”,夏唯朵抱着summer,整个人更显得平和从容,眉目间温和不少,“乔司南,他回来吗?” 黎洛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两个人现在隔着宽宽的太平洋,却丝毫不觉得他走远了,反倒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几分。 十多个小时的时差,他现在......刚起床? “你看看这个女人,”年舒打趣,“一听到自己男人的名字就傻了。花痴!” 黎洛脸颊一热,抓起电话上楼,“不和你们说了,没趣!” 熟练地拨出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话筒里很快传出嘟嘟的声音。 那是她甜蜜的等待。 乔司南没有让她久等,只是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极力掩盖却有掩盖不住的疲乏。 “很累?”,隔着电波,她也能感知到他的疲累。 “昨晚加班,”他轻咳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刚才在楼下,商量着去哪里过年,”黎洛说罢,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司南,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她这段时间问了无数次。 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事情还没有办完,归期一再被推迟。 是以每一次问出来,黎洛都忍不住紧张,生怕自己听到的又是同样的答案,可是不问,又显得那么不甘心。 他一走月余,思念已经变成最细密的蚕丝,将她的心脏都裹得密不透风,只要想到他,蚕丝就会裹得更紧。 真是甜蜜的负担。 “这边的事有些棘手,我会尽管赶回去,乖,”乔司南安抚的话显得有些无力,可放在黎洛心里,又是一番心安。 <p 她看向窗外的雪景,“我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你那边会下雪,你多穿一点,听你声音有些咳嗽。” “烟抽多了,”他笑,“小管家婆。” “......”,黎洛赌气一样地鼓了鼓腮帮子,“才不稀罕管你。” “别,”乔司南语气轻松,“我就喜欢你这样管着我,我喜欢,我乐意.....,你一天不管我就皮痒。” 黎洛噗地笑出声来,“贱人。” “我就对你贱,”乔司南抬眸看到房门被人打开,伸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度开口,“新年.....打算怎么过?” “去c市,你回来吗?回来可以直接飞去c市,我们在那边汇合,”黎洛声音里又生出一股子希冀,“我们去那边等你!” 乔司南想起前段时日她说过要去c市的话,“怎么想着去那边过年?” “那边有很重要的人,”黎洛声音郑重,“等你回来,我带你过去。” “好,”乔司南看了一眼面前桌面上的日历。 原来,自己已经走了这么久了。 她说等你回来,他说好,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陡然地沉默了下去。 彼此的呼吸透过电波缓缓交换着,纠缠在一起。 过了很久,他才换了个话题,“新年想要什么礼物?” “你。” “......”,他突然不知应该如何去回答。 黎洛却笑开,像是在故意替他解围,“乔司南,你反正已经是我的了,我要这个礼物是不是亏了?所以.....还是要点别的吧。其他女人喜欢什么?珠宝?房产?统统给我来一沓!” 乔司南笑,“好。”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挂断电话。 门外的人等得不耐,终于推门而入,“要迟到了。” “好,”乔司南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大衣,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眼睛看着窗外。 “怎么了?”,易流云见他动作凝滞,出声问道。 “中央公园很美,我要在这里买一栋楼,送给她。还有那个宝格丽的精品店,你让他们把最近款的统统给我送上来。” “......”,易流云嘴角抽了抽,“大少,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乔司南回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面前的易流云,又像是过了很久,才听清楚他话里意思,然后抿了抿唇,将大衣穿好往外走,“你说得对。” 破天荒的一句话,让易流云瞪大眼睛,过了很久,才回神跟了上去。 ...... 黎洛挂断电话,放在掌中摩挲了一下,感知着那残留的温度。 卧室内,床上还放着他的睡衣,床头还有他爱读的书,床下还整齐的摆着他的拖鞋。仿佛自己此刻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下班回来的他一样。 如是想着,居然就真的有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闭所有的电子设备,检查自己的安全带是否已经扣好系紧......” 黎洛将自己的电话关机,轻呼出一口气。此刻距离她从别墅出来,不过也才两个小时的时间,一路紧赶慢赶,居然真的买到了机票。 直飞,纽约! 想起年舒的调侃,夏唯朵的坏笑,还有......所有人的祝福,她微微勾了勾唇。 这么冲动,简直都快要不像她了,用年舒的话说,简直不是她黎洛的风格! 可是真的,想他,想他,无比地想他! 刚才在家里见到推门而入的人是年舒的时候,她心里的想念就变成了疯狂的渴求,想要见到他!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 </ 有空/姐走到她面前,“小姐,请问宵夜需要吃什么?” “不需要,给我一个眼罩就好。” 所谓有情饮水饱,指的是不是她现在的心情?只想一觉醒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惊讶的表情。 光是想象这样的画面就让黎洛眉眼弯弯。 空/姐看着她脸上温润的表情,心里明了了几分,连忙将眼袋拿过来递到黎洛手中,“祝好眠!” “谢谢。” 黎洛将眼罩罩好,轻轻合上眼睛,还没入睡,就听到旁边的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麻烦你,给我一杯温水。” 她掀开眼罩,居然看到最后一个上飞机的人是洛锦书。 他一袭藏蓝色的羊毛大衣,配着同色系的西装,看起来挺拔俊雅,却又风尘仆仆。 见到黎洛,洛锦书亦是愣了一下,“洛洛?” “去纽约?”,黎洛坐直身体,和他打招呼。 “是,刚好位置在你旁边,”洛锦书将手中的公文包交给空姐,优雅落座。 两个人相顾无言,黎洛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晚安。” 洛锦书闻言微微一愣。 她这一声晚安直接拨动了他心中的那根弦,晚安.......,他多希望听到她对自己道晚安。只是这个愿望实现了,可场景,却是天差地别。 黎洛见他不语,便直接将眼罩拉回了眼眶之上,免去了相对无话的尴尬。 洛锦书则是看着她精致柔和的侧脸,微微失了神。 这样的黎洛......,带着满心的期盼和忐忑,又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的黎洛,是他没有见过的。她此行去纽约....... 不问目的,他也已经知道了。 纽约,那么大一座城,她,却只是为了那一个人而去的。 “先生,请您系好安全带,”空姐在旁出声提醒,打断洛锦书的思绪。 他应了一声好,配合着完成动作。 机舱的灯光很快便暗了下去,飞机一跃而上,飞入万里层云。静谧之中,他甚至能听到黎洛清浅的呼吸声。 很近的距离。 可他却知道,穷尽一生,自己也不可能走完这一段距离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五点,不算太早,却很合黎洛的心意。 这样她到下班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出现在乔司南面前。 “到哪里,我送你过去,”洛锦书十分自然地拎过她的行李。 “不用,我......” “洛洛,你不必和我生疏至此,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洛锦书说得有些苦涩。 黎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耸肩,旋即释然,“好,我去中央公园旁边。” 她说出街区的名字,洛锦书报给司机。 黑色的房车穿梭在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之中,洛锦书十分熟稔地给她介绍着各色街景,“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喜欢去中央公园跑步,早上你可以去试试。” 黎洛转头,收回自己的视线,目光并无波澜,好像洛锦书说的那段时日只是一段别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在国内苦苦守候等待的那段光阴。 “看起来你很喜欢这座城市,”她恳切地说。 洛锦书嘴角微微抿了抿,点头,“是。” 可是,现在坐在他旁边的这个人,终于如了他的愿来了这里,但却再也不是为他而来了。 “先生,到了。” 司机礼貌地提醒着。 黎洛推开车门下车,嘴角挂起灿烂的笑,“谢谢,哥哥!” “不用。” 他的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走远。步子迈得那样急,带着那么多的迫不及待....... 灼伤了洛锦书的眼睛,也灼痛了他的心....... ....... 乔司南在这里住的地方,两个人曾经在电话里说过一次,所以黎洛稍作打听,便问到了大厦的地址。 大厦门房森严,楼下的黑人保安盘问了她许久才问及她的目的。 黎洛无奈掏出手机,找出乔司南的照片递给对方看,“我找ericjo。” 这是乔司南的英文名。 ....... ps:加更到,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剧情在推进,咖咖会努力,么么~ 咖咖:花花快来!快来!再不来我就要顶锅盖走了!我压力好大! 花花(一脸傲娇):我出场费很高的,需要鲜花和掌声哦! 咖咖:……呃,你这么傲娇,你妈知道吗? 花花:我爹知道。 咖咖:......好吧,有其父必有其子,允许你再嘚瑟一下。 推荐咖咖在乐文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 http://novel./a/757420/ 萝莉vs大叔,天雷vs地火,看各种萌萌哒的十八岁妹纸,如何收复各种霸气侧漏三十六岁大叔的心哦! 你,会爱上他们的! “刚才那么热情现在也给我继续” 黎洛无奈掏出手机,找出乔司南的照片递给对方看,“我找ericjo。” 这是乔司南的英文名。 保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眼前这个气质高雅的女人不是***/扰客之后,才打了电话上顶楼妲。 片刻之后放下电话,“女士,乔先生外出未归。窀” 未归? 黎洛当即像被泼了一桶子凉水一样,“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般情况是下班时间回来,”保安看着她,又有些纠结地看着她身后那口大箱子,“东西需要我帮您保管吗?” 下班时间?那就是快了。 黎洛愉快地点头,心里又笑着自己如此地患得患失。 保安十分绅士地将她的箱子拿了过去,又递给她一本旅游地图,“女士,可以到周围逛一逛。” 黎洛意兴阑珊,可眼下自己又并无别处可去,只能道谢接了过来,然后沿着干净整洁的街道,没有目的地闲逛着。 接近中国的年关,老外也十分花心思地搞起了促销活动,随处都可以见到大大的红灯笼和带着中国气息的窗花,偶尔遇到几个比较诙谐客气的人,还会跟她用中文说一句新年快乐。 发音不标准,却很暖心。 黎洛拐进星巴克点了一杯咖啡捧在手中,掏出电话拨到一半,却又作罢。 如果提前通知,惊喜是不是就不算惊喜了? 手机中的万年历提示她农历的日子,黎洛瞥了一眼,才发现今天是乔司南的生日。三年前的今天,他们都还在乔宅。 她喝醉了,然后......,那时候的坎,现在想起来,并不苦涩。 黎洛微微勾唇,看着马路对面的精品店,瞬间打定了主意。 里面的人不多,销售员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黎洛看着水晶柜台中的各色奢侈品,“我自己挑选就好,谢谢。” “不客气,您自便,”销售员微笑离开。 黎洛目光逡巡了一圈之后,很快锁定了一件宝蓝色的商丝衬衫,衬衫镶着宝格丽的黑钻石纽扣,奢华却低调,正是现在的乔司南喜欢的调调。 她毫不犹豫的上前,将那条衬衫拿了过来,“帮我包起来。” “女士好眼光,这件衬衫全球只有两件,都在我们店里了,卖完不补。” 白人店员熟练地打包,“请问卡还是现金?” “卡,”黎洛将信用卡递了出去,心满意足地接过衬衫盒子,出了门才发现外面已经全然天黑。 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护在怀中,腾出一只手挥开飘落在头顶的雪花,将地上的积雪踩出一串浅浅的脚印,朝大厦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她走后不久,便有一个人从精品店旁边钻了出来。 童欣咬牙,看着那个背影轻巧的人,转身走进精品店。 店员们还在小声地讨论着刚才那个手笔大方的女人,就看到了进门的童欣。 东方人越来越有钱,这是不争的事实,所有人立刻噤声,小心地应对着面前这个打扮也十分精致的女人。 不过她们很快发现,两个女人之间的不同之处—— 童欣目不斜视,直接将手中的包摔在了柜台上,拿出一张黑金卡递了出去,“刚才那个女人,她买了什么?” “......” 服务员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上前开解,“小姐,这个要看您送礼物的对象是谁,还有......就是对方的气质如何,不是每款礼物都适合每个人的。” 童欣不耐地瞪眼,“我就问,她买的是什么?别废话!” “......那位小姐买的是一件衬衫。” “我需要同样的款式,”童欣的目光在货架上逡巡了一圈,目光没有焦距,却已经下了结论。 店员们再度无语,互相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色。 东方人越来越有钱,可是暴发户也不少,如今看来,这位的气质真是跟上一位想去甚远。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拿!”,童欣怒目一瞪,“耽误了本小姐的时间,你们赔得起吗?” 店员们忍住骂回去的冲动,很快将衬衫打包好,“小姐眼光真好,这件衬衫全球就两件而已。” 两条? 童欣呵地一笑,“谢谢,正是我需要的。” “不客气,请问您付现金还是刷卡?”,店员拿出pos机,虽然嘴上这么问,可她们已经做好了童欣刷卡的准备。 动辄好几万的衬衫,谁能不刷卡? 可不曾想面前的人居然拿出一叠现金,直接砸在了柜台上,“加你们一千美金,我有个额外的要求。” 店员忍无可忍,却又只能重新再忍,“请问您有什么要求?是绣字,还是......” “送到这个地址,”童欣抬手,将一个地址写在桌台上的便笺上面。 “好的,请问需要留名字吗?” 店员瞥了一眼上面的地址,这是当地有名的华人商圈酒店,来纽约的华人boss大多都会选择住在那里。 “你就告诉这位先生,衬衫是黎小姐送的,感谢他今天的帮助。” “好的,您慢走。” 童欣勾唇,摇曳身姿地转身,满意离开。 店员们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声音里透出浓浓不满,“什么人哪?!” “用一句中国话来评价她,”有店员醉心中国文化,丝毫不客气地开口,“简直就是个绿茶婊!” ....... 黎洛回到大厦门口,保安依旧还记得她,热心地打开自己的房门,“女士,外面太冷,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黎洛摇头,往旁边的台阶上站了一步,“谢谢,不过我想不用了。” 她要站得最高,这样才能第一时间看到归家的他。 保安见她如此,也不强求,只是过一会儿帮她拿了一杯咖啡过来,“女士,我们这里也有会客室,如果有需要,可以过去等。”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黎洛眼神晶亮,任凭雪花洒落肩头,一双眸子里似窜动着某种小火苗,她根本就不觉得冷。只是希望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近乡情怯,她已经快要等不住了! 可时钟转了好几圈,直到天空完全黑下来,门口的人来人往,她也没有见到那个让她跨越了千山万水的人。 手中的咖啡已经喝完,脚趾也冻得有些僵。 黎洛跺了跺脚,再次谢绝了保安的提议,目光灼灼地看着每一辆过往的车辆。 有几个华人小孩经过,看到黑发墨瞳的她,立刻奉上手中的红灯笼,用中文说道,“阿姨,你也来纽约过年么?过年要有红灯笼才好!” 黎洛笑着接了过来,可一个没接稳,灯笼就这么被风吹落,滚在雪地上滚落了出去—— 她揉了揉小孩的头,连忙上前去追。 可红灯笼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比她的脚程还要快,这一追,就差不多追到了大厦的停车场入口。 黎洛气喘吁吁地追到最后,终于在入口抓住了灯笼,她直起身体,咬牙切齿地看着手中的物件,“哼哼,看你往哪里跑!” 可一抬头,嘴角的笑就突然凝住。 满天簌簌飘落的雪花打在了黑色奔驰车的顶部,车窗只上升了一半。 借着周遭的灯光,她轻而易举地就将车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霓虹闪烁的街头,滚滚的车流从身后呼啸而过,可世界却偏偏在这一刻寂静下来,风灌进耳朵,凝固住所有的血脉....... 乔司南和童欣并肩坐在后座,而前面则是高远臻和易流云二人。 怎么看.......,都像是一副下班之后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和睦景象。< 车内的人都讶然地看着旁边的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个红灯笼上。有簌簌的雪花从窗外飘落进来,乔司南目光幽深,薄唇缓缓上扬。 她怎么会来? 他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吧嗒一声,让黎洛瞬间清醒过来,她手一松,手中的灯笼再度被风吹走,旋身,猛地就往后面跑去—— “黎洛!” 乔司南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却离她越来越近....... 脚下不小心一滑,就这么跌倒在了雪地之上,黎洛咬牙想要站起,可他却已经追了上来—— “你跑什么?!”,他微恼地看着她已经肿起的脚踝,又恼怒又心疼,“还摔成这样!” 黎洛挣扎着站起,“不关你事!” 他知道她是在吃醋,可现在在大街上,两个人的行为已经惹来了众人的围观,他实在没有免费表演狗血剧的天赋,干脆一把将她扛起,直接走进大厦摁下电梯。 “放开我!” 黎洛捶打着他的肩头。 她千山万水,不是为了来看这一幕的! 难怪他迟迟不归,原来是为了童欣!她还天真地在那边欢天喜地地准备两个人的婚礼,等着他回来! 他,当她是什么?! “只是在路上遇到她,顺便带她一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住在这栋楼里,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跟她有什么牵扯!” 黎洛眼泪越掉越凶,将他的大衣后背晕染开了一小片,“我不信!” “信不信用自己的眼睛再看清楚!” 他将她放下来,扣住她的手腕,“别闹,今天是情人节,不许吵架。” 声音里有些疲倦,却也有惊喜。 情人节三个字让黎洛成功安静下来,在看着他眼里的疲倦之色,张嘴,赌气的话却有些说不出来。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顶楼,乔司南摁下密码锁,将大门推开,把黎洛扯了进去,“欢迎突击检查!” 突击检查?! 她千里万里地跑来,他却以为她是在突击检查? 黎洛气得一张小脸通红,憋着一口气将他一把推开,“对,我就是来突击检查的,你给我让开!” 说罢直接拂开他的手,连拖鞋都不换,直接将沾满泥浆的鞋子踩在雪白的地毯上,将每个房间打开看。 洗手间的门被她重重推开,黎洛一把抓过洗脸台上的牙刷,“一把牙刷就能说明问题了么?” 砰,直接将牙刷丢进洗手间的垃圾桶里。 乔司南哭笑不得,这个女人,不讲理的时候还真是不讲理。 “还有,”黎洛将毛巾也扯下来丢掉,“一张毛巾也能说明问题么?说不定你们喜欢用一张毛巾呢?!” 此话一出,说得她自己心口都有些难受,说着说着,就更加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走了那么远的路,还给你买了礼物,你就这么对我,让我看到你和她坐在一起.......” 这是山西老陈醋吧?乔司南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来,将她一把扯回来拉进自己怀里,轻声哄着,“好了,别吃飞醋了,没意思的。” “那她为什么会住在这栋楼里?”,黎洛瓮声瓮气地抽噎着,“我不同意!” “......或许童家在这里也有产业?我并不是很清楚,我也是今天才见到她,”乔司南将下颌放在她的头顶摩挲了一下,“我保证,真的没有,我今天又忙了一天,很累。你乖乖的,好不好?” 连声音里都是疲累。 黎洛伸手圈住他,“暂且相信你,我再观察观察。” “多多观察,”他笑,“饿了吗?带你吃东西去。” 黎洛点点头,应了一声好。手机偏巧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接了起来,那边却是洛锦书的声音,“洛洛,礼物收到,很喜欢。” “什么礼......”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乔司南抢了过去,连关机都懒得关,直接扔进了一旁的鱼缸里。手机连泡都没冒一个,直接被淹没。 黎洛目瞪口呆:“你......” “不准接他电话!”,他霸道地看着她,“不许!” 还礼物?好你个洛锦书! 黎洛冷笑,“只准你和童欣坐一辆车,我连接个电话都不许了吗?” 他看着她,“对!就是不让你接他电话!” 简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疯子!” 她对着乔司南,大骂了一声! “你再说一遍?!” 他的眸光森冷骇人,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我说你是疯子,”黎洛干脆站在客厅中间,又觉得不过瘾,直接蹬掉鞋子,光着脚丫站到客厅中间的茶几上,“你他妈是疯子,你就是个偏执狂,嫉妒狂!” 乔司南最烦洛锦书的声音,见到她如此模样,简直快要疯了! 她骂他什么? 偏执狂?!嫉妒狂?! “你他.妈还是个泼皮无赖!” 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瞪! “......” 他被说得哑口无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凶悍了?! “怎么,不说话了?!” 黎洛用脚尖拨了拨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它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气势,很好地被增加了! 她素手一翻,指向他,目光灼灼,像要将他烧穿! “你他妈就是个无赖!不讲理,我和他没什么,你懂不懂?!” 乔司南气得头有些发晕,目光犀利地逡巡了一圈。 两个人眼睛瞪着对方,像都斗红了眼的两只蟋蟀一样,谁也不肯让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你到纽约他就打电话来找你?还是用本地的号码!你这个......,你这个臭丫头!” 乔司南平日里虽然游戏人间,可到底也不喜欢骂人,对女人也大多时候都彬彬有度,此刻实在找不出骂人的词语了。 这个臭丫头,算是极限了。 黎洛一怔,旋即弯腰从茶几上抄起纸巾盒,哗地一下砸向他,“你他.妈的睁大眼睛看清楚,是我主动联系他的?!你简直心胸狭隘,不可理喻!” 实木纸巾盒一下飞过来,堪堪擦过乔司南额角,瞬间砸出一个大包! 他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把将她从茶几上拽下来,“你居然主动联系他了?!” “......” 黎洛简直无语,她翻了翻白眼,干脆咬牙承认,“是,我联系他了!你他妈的还跟童欣一起回来呢,怎么了?!” “......不要什么事都扯到童欣那里去!” 他现在和她说的是洛锦书,是她的问题! 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怎么?”,黎洛冷笑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行啊你乔司南!你有种啊!” 乔司南气得不行,直接一把将她的丝袜扯破—— “喂——你要干嘛?!我靠!臭男人!放开我!” 他撕得太深,她连内,裤都快露出来了! 黎洛一把捂住自己的裙摆,惊慌地看着他! 乔司南扯了扯嘴角,一把将丝袜布片摁在自己的额角,森冷地开口,“你敢打我?!你到纽约来是来谋杀亲夫的吧!” 黎洛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额角有一个大包,上面还有血丝! 她吓了一跳! 这下不得了! 脑中警铃大作! 旋身,就往门口跑去—— 乔司南气急败坏地丢掉布片,“黎洛,你给我跑!我看你跑哪儿去!” 不跑才是傻子! 她往门口跑去,拉开大门,顾不得地面的冰冷,就这么踩着往外跑! 哪怕跑到外面雪地里,也比等在原地坐以待毙强! 他受伤了,不会掐死她吧! 大理石的地冻得脚底生疼,黎洛一个哆嗦,脚下的步子却一分不敢减慢! 快了快了,电梯就在眼前!她摁下电梯,“快点快点!” “还敢走?!” 一记冷哼从黎洛身后传来! 乔司南踩着不紧不慢地步调,从公寓的客厅里走出。冷冷地,看着她。 像看着一个猎物一样! “......” 电梯迟迟不来,黎洛愤怒地想要骂人!身后的乔司南步步逼近,她很不得自己能穿墙走人! 叮地一声,电梯终于到顶楼,黎洛惊喜抬眸,却在看到电梯里的人的时候,突地愣住。 “跑啊!” 乔司南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差点就撞到她身上,“我看你......唔——” 他话还没说完,黎洛的态度已经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她一转身,抓住他的肩膀,稳稳地跳到他身上! 双.腿,夹紧! 捧起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乔司南一时适应不来,可黎洛已经半挂在他身上,毫不犹豫地伸出丁香小舌,舔过他的唇瓣。 这样的转变,他只能说自己很受用! 大掌,狠狠地握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下.身顶了顶,“去房里?” 这女人,玩得这么火爆,难道是在欲擒故纵?可真是个惊喜。 他心里轻笑一声,突然觉得愉悦。 “司,司南......你们在做什么?” 一记破碎的声音,不成样子地从黎洛身后传来! 童欣惨白着一张脸,靠在电梯门框上看着这一切。 乔司南眸光一沉,瞬间明白过来黎洛的转变是为何。 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抱紧,生怕她摔下来,然后才看向电梯方向,“童童?你怎么上来了?” 她怎么来了?童欣苦涩一笑,“我陪爸爸来这边参加今年的华人新年商会,也住这里,只不过住楼下。” 她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刚才你走得急,我忘了给你新年礼物。” 又是礼物! 现在听到礼物两个字,黎洛就头疼! 她回头,看着童欣的脸,淡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娇嗔,“童小姐,我们夫妻玩游戏,没想到被你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童欣脸色更加发白,一张小脸苍白得透明,“我.....司南,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没关系,”黎洛耸肩,看似无所谓地一笑,“童小姐下楼的路认识吗?我们忙着,就不送你了。” “.......我自己走。” 童欣踉跄着转身,走进电梯。 可身上,却绵软地没有一点力气。 脑子里,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黎洛修长的腿盘在乔司南劲瘦的腰身之上,她柔软的胸脯还压在他的身上,他们居然就这么在走廊上..... 她腿下一软,无力地坐在电梯内,捂住自己的头,小声呜咽起来。 ...... 走廊上。 黎洛看着慢慢合上的电梯门,拉开自己和乔司南的距离,冷笑一声,“要去找她吗?大少爷!” “刚才那么热情,现在给我继续!” 他摁回她的头,直接狠狠吻了上去,气息纠缠之间,乔司南讶然失笑,“继续吗?” 黎洛早已被吻得七荤八素,气也消了大半,圈住他的脖颈,将双/腿夹得更紧,“继续!” 不厚道地说,看到刚才童欣的样子,让她真是舒服极了。 看来自己是真的误会了。 心里的乌云散去,久别重逢的悸动自然再度升起。 她狠狠抱住他,“我让你下不来床!” “......” 乔司南不得不承认,小野猫野起来的时候,那热情真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两个人一路唇齿相缠,她就这么挂在他的腰上,狠狠吻着,一路进屋,乔司南将大门狠狠踢上,手也没闲着—— 外套,裙子,丝袜..... 开始一件一件地散落在地。 到跃层卧室的时候,她身上只剩下一套纯棉的白色内/衣。 乔司南含笑啄了一下她的唇,“上次给你买了好多/维多利亚的秘密,现在穿吗?” “......”,黎洛咬牙,娇笑着仰头,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再矜持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她能待在纽约,也不过一天一夜而已,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她必须要回去。 乔司南显然越发受用,直接将衣橱里的袋子拿出来递到她手中,“选自己喜欢的颜色。” 黎洛走进卫生间将盒子打开—— 这个男人,他是将内/衣店搬回家了么?她看着那些各种颜色的内/衣,蕾/丝的,豹纹的,还有丝光面料的,黑的红的黄的紫的....... 最后干脆一把将盒子关上,快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内/衣,深吸一口气,一丝不.挂地走了出去—— “乔司南,这一件,你看可以吗?” ps:别催了,我都被你们留言弄心碎了。我最近更新这么勤奋你们干嘛不表扬我?!乔司南快知道了,我保证!对我是真爱就要对我有信心!至于因此弃文的某个人,我只能说,下次有缘再见了!我会按照我的思路写的,谢谢支持~ 婚礼(一) 翌日。 阳光从窗棂处透入,空气中浮动的甜腻气息。 乔司南一把拍到黎洛的屁股上,坏笑着狠狠一捏。床上的人尖叫着醒来,就看到一件礼服被扔到了床上,“快起来,晚上有个商会。窀” 黎洛怒气冲冲地坐起,却在看到那身礼服的那一刻,怒气全消,“这么漂亮的衣服,我穿出去,肯定会被人抢走。妲” 乔司南勾唇,“看来昨晚没要够你?所以可以让你这么嚣张?” “......” 黎洛赶忙爬起来走进盥洗间,“几点了?” “五点。下午。” 时间不多,两个人飞快收拾整齐,黎洛化了一个淡妆,挽着乔司南的胳膊出门。 墨绿色的桑蚕丝长裙陪烟灰色的貂皮披肩,她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又低调,忍不住就对着电梯里的倒影吹了一记口哨,“你不觉得我们站在一起,你像司机么?” 乔司南斜睨了她一眼,“你见过帅到如此人神共愤的司机吗?” “......”,黎洛娇笑一声,“我真想挠花你的脸,让你不去吸引那些狂蜂浪蝶的目光。” “......”,他还想再逗逗她,电梯却叮地一声停了下来。 童欣站在电梯口,看到电梯内的两个人,脸色微微白了白,却还是颔首,走进来,与他们并肩而立。 黎洛下意识地将乔司南的手臂挽紧,后者目不斜视地看着她。 谁也没有去在意旁边的人。 只是空气之中,隐隐浮动着一股子复杂的气氛,让人有些压抑。电梯一到,黎洛率先跨了出去,“童小姐,今天不用搭顺风车了吧?” 童欣握住包包的手一紧,下意识地看向乔司南,后者却依旧没有看她。她只能咬牙点头,“谢谢黎小姐,不过我父亲会来接我。” “再见。” 旋身和乔司南上车,她却一路无话。 他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我跟招蜂引蝶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将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绕到一侧将她的车门打开,“下车,不然我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你。” 大胆露骨的话让黎洛脸颊一红,她抬眸看向外面,原来是已经到了。 别无他法,只得下车。 酒店是华人老板开的,所以充满了浓郁的中国风情,连门口的门童都穿着传统的褚色长衫在迎客。门口更是挂着一个用毛笔手书而成的横幅,提示着今天这里举行的是华人商圈的酒会。 乔司南带着她走人会场,立刻有人迎了上来,都是一些本地有名的华商。见到黎洛个个称赞着乔先生好眼光。 乔司南皆是回应一贯的微笑。 走了一圈下来,两个人便看到了打扮正式的洛锦书,只是......,乔司南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眸瞳微微一缩,一旁的黎洛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华人商圈酒会,会遇到不稀奇,可是......穿一样的衬衫,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洛锦书端过一杯香槟,款款朝他们走来,举杯朝黎洛致意,“谢谢。” 乔司南微微眯了眯眼,将她安置在一旁,“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现在是男人们的雪茄时间。” 黎洛想要抗议,却发现所有女伴都已经独自活动,她也只能放人,“不许多抽烟。” 乔司南敲了敲她的脸颊,“遵命!” 两个人的世界,只有他们的互动,一旁的洛锦书看得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乔司南抬起下颌朝洛锦书虚虚地一点,“洛先生,不知道今年的雪茄味道变了没有,可能不合你口味了,你说呢?” “试试才知道。” 两男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刚刚走过回廊,乔司南突地手一滑,手中的杯子就这么堪堪地泼在了洛锦书的衬衫之上。 宝蓝色的衬衫很快被酒晕染开了一大块,洛锦书微微皱眉,“乔司南,这,不太地道吧?” “我女人的衬衫,只能我一个人穿,”乔司南毫无愧疚感地勾唇一笑,斜倚在墙上,“洛先生,你先走,还是我先走?这种商丝的,泼上了污渍就洗不掉了,不如你还是脱了吧?” 洛锦书黑着脸,恨不能一拳挥到乔司南脸上,“卑鄙!” “多谢夸奖。” 乔司南勾唇,看着洛锦书愤然离去的背影,将手机拿出,拨出一个号码,“流云,你帮我查一下xx精品店,昨天卖出的两件衬衫,还有一件是谁买的?” 易流云愣了一下,“我已经在去酒会了路上了。” “去查。马上。” 他说罢挂断电话,点了一支烟放在唇边,眼神飘着往后面扫了一眼,黎洛正在被一群白人女围住聊天。 那边的易流云效率极高,很快回复过来—— 黎洛和童欣各自买了一件。 短信最后还附上了黎洛买的那件编号。乔司南走进洗手间,将衬衫脱下来核对了一下,然后又重新穿好。 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在补妆的童欣。 后者见到他一个人,自然是不肯放过,“司南......” 乔司南唔了一声,“童童,别再玩这种手段,没意思。” 童欣挂在唇角的笑微微一僵,“司南,说什么?我没听懂。” “洛锦书的衬衫和我的衬衫是一样的,是谁买的,我想你比我清楚吧?我不想这种事情再出现一次,我和黎洛之间......,你理解不了。所以,不必自作聪明!” 童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一个......理解不了。好一个,自作聪明! 每个字,都能将她的心灼伤! 他的世界......,要将她彻底边缘化了么? “乔司南。” 黎洛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乔司南闻言旋身,顺手掐灭手中的烟头,在黎洛拐角之前直接将她带着往回走,“这么快就想我了?” “去你的,有人找你,我招架不住。”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而童欣的心口,也是越来越凉...... ...... 酒会很快结束,相聚的时间也宣告终结。 机场之内,两个人贴面相拥,黎洛将手扣紧,声音低落,“早点回来。” “留在这边过年?”,他还不肯放弃。 “不好。” 乔司南皱眉,微微不满,“我很好奇c市到底是谁那么重要,让你连过年都不肯陪我。” “他对你来说也很重要,”黎洛微微一笑,“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必须自己去。所以,早点回来。” “婚礼之前一定回来。” 他承诺着。 那是春暖花开的三月,离现在也就一个月的光景,很快。 可对她来说,却足够漫长。 他突地将她抱紧,圈在怀里,狠狠地吻着—— 那样缠绵缱绻,却又那样地温柔珍惜......,气息纠缠,她不想放开...... 广播里传来声音,催促着黎洛登机,她只能放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咬牙,倔强地不肯回头。 相聚很短,离别很长。 这句话,会让她心酸,会让她忍不住想要冲动地留下来。可是.....不可以。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乔司南抿唇,缓步回身,走出机场,颀长的身影钻进汽车中,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关一过便是新一轮的忙碌时间。 夏唯朵和年舒两个人再联合sunny直接将黎洛这个准新娘挤出局,用她们的话说,她只需要美美地等着嫁人,其他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她有什么好操心的?黎洛都快闲得发霉。礼服和酒店都是一早订好的,就连细节也由工作室的人准备得尽善尽美,她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乔司南的归期一推再推—— 上市的事接近尾声,却是他最忙的时候。可就算他再忙,也会每天和她打一通电话。 黎洛心里的那么一点点不满,就这么散了。 时间很快进入三月,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离开工作室许久的顾小黎,却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黎洛有些讶然地看着他身上的颓败,正要开口,顾小黎已经先一步开口,“姐姐,我妈咪病了,你能不能见她一面?” ...... 黎洛走进乔安然卧室的时候,童博铭正在给她换额上的毛巾。 见到黎洛,后者立刻局促地起身,清隽儒雅的脸上居然是一片紧张之色,他张了张唇,“洛......” 黎洛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童博铭噤声,将手中的毛巾放在床头,“你们......先聊,我出去了。” 乔安然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洛洛,坐。” “不必。” 黎洛神色冷冷,“若不是小黎来找我,我也不会来。” 乔安然病态的脸上划过一丝僵硬,“洛洛,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这个话,你更应该告诉我母亲。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 “我......,洛洛......” “如果是找我来道歉的,那么再见,”黎洛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扑通的一声。 她惊骇地转头。 乔安然穿着单薄的睡衣跪在床头,眼中是蔓延的哀求,“洛洛,我看到报纸上说,你和司南要结婚了?” 黎洛冷笑,“所以这是你给我们的祝福?” “洛洛......,阿姨求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好么?” 黎洛看着她,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你为什么拼命阻止我和他在一起?” 乔安然咬牙,“乔家的人都反对你们在一起,所以.......我怕你吃亏。” 很苍白的理由。 “谢谢提醒,不过乔家,我想我暂时不打算回去,以后......也不会回去,再见。” 黎洛说罢再也不给乔安然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旋身,大步奔出房门。 身后,隐隐传来极力压制的哭声。 黎洛钻进车内,只觉讽刺。 自己的母亲不关心自己,却轮到一个第三者来提醒她要好好考虑,她,是应该感激还是应该憎恶? 心中莫名有些发慌,黎洛拿出手机给乔司南打了个电话。 那边还是夜晚,他的声音听起来遥远却又温润,“怎么了?” “乔司南......”,黎洛咬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感受到她此刻的情绪,将声音放低,“害怕?” “有一点,”她坦然地道,“怕你不准时回来。” 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混着他安抚的声音,一波一波送进她的耳朵,“保证准时回来。别怕,一切有我在。” 黎洛终于安心,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一周之后,她就会是他的新娘,谁都动摇不了。 她发动车子,快速离开。 ...... 别墅内,童博铭进门看到跪在地上的乔安然,立刻上前将她扶起,轻叹一声,“安然,你又是何苦?” 乔安然满眼苦涩,“博铭......” “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在一起?老太太都没有再说什么。我们长辈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下一辈身上去,”童博铭将声音放低,小声劝着。 “博铭......”,乔安然重重一叹,再也没有说什么。 电视中的新闻里,还在火热地报道着那一场即将到来的世纪婚礼。 它,就在七天后。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什么?明天就是婚礼,他还没回国?!” 六天后,年舒直接从黎洛办公室的沙发上跳了起来,“他乔司南什么意思?婚礼他不准备,到关键时刻人还没到?!他.......” “舒舒,”夏唯朵赶忙拉下她,给年舒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看到窗边的黎洛,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黎洛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挂断自己的手机,抿唇不语。 夏唯朵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洛洛,还是关机?” “嗯。” 昨天早上两个人还通过话,昨晚他的电话就一直关机到现在,若是回国,那么他的飞机应该是早就到了。 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通? 黎洛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心里,便开始有些慌了。她拨出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从高远臻到易流云,最后,连amy的电话也打过,都是关机。 q’s在纽约的所有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半点音讯也无。 明天就是婚礼,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 喜帖发了,宾客请了,连媒体都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次的婚礼极其重视,大肆渲染之余,那些记者甚至已经守在酒店门外打算彻夜不归,只为第一时间拍到新闻。 可现在,她居然联系不上他。 心里有一股子不安,像萦绕而出的丝线一样紧紧扣住心口,让她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黎洛再也坐不住,直接抓起自己的包,“我去一趟乔家。” 乔家? 夏唯朵和年舒连忙拦住,“你要找司徒娟也不必去乔家。” 那边龙潭虎穴,去了还能出来吗? 黎洛这才想起司徒娟和乔司南都还住在外面,她真的是乱了。 如果说三年前自己可以潇洒转身,那么此刻,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乔司南的突然消失。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允许! 夏唯朵和年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陪你一起去!” 黎洛点头,三个人好不耽误地往外走,刚刚走到工作室门口,夏唯朵的脚步就突然顿住。 门外,居然跪着许久不见的许舒扬。他一身酒气,邋里邋遢的样子让人简直不忍直视,看到门口的三个女人,许舒扬直接起身,还没走两步,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夏唯朵面前,“老婆.....,跟我回家。” 夏唯朵脸色一僵,咬牙道,“你起来!” “老婆......” 在大白天也能醉成这样,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无能? 夏唯朵一把推开他,“你给我让开!” 谁知许舒扬竟是一把抱住她的腿,开始耍起赖来,“老婆,你跟我回家吧,带着我们的儿子一起,我们......” 黎洛递了一个眼色给年舒,后者立马悄然后退,打算去叫保安。 夏唯朵被许舒扬身上的味道熏得几欲作呕,拼命捶打着他的背部想要推开他,“你放开我,混蛋!” 许舒扬却直接站起,摁住夏唯朵的脸颊就要吻下去。 男女力量悬殊,夏唯朵吓得快要哭出来,却怎么都挣脱不了许舒扬的桎梏,黎洛心里一惊,上前撕扯着许舒扬的手臂,“你放开她!” “我们许家的事,不要你插/手!” 一向跟个鹌鹑似的男人居然也有这么恶霸的时候,手臂也是紧如钢铁,根本掰不开,黎洛看着夏唯朵快要被勒到窒息的样子,直接捞起一旁的盆栽直接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盆栽砸到了对方头上,血很快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许舒扬绵绵软软地倒了下去。 年舒和保安匆匆赶到,被眼前的画面吓得愣住。 夏唯朵眼疾手快地将黎洛拉了过来,“是我砸的,跟她没关系!” “这是正当防卫,跟你们俩也没关系!”,年舒把话说给那几个保安听,他们立刻点头,帮忙处理现场。 警察很快就到,将许舒扬送到医院之后又例行询问了她们几个问题就撤走了。 出于道义,夏唯朵帮他交了医药费,三个人才离开医院。 刚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衣着华贵的司徒娟。 年舒想拉着黎洛走开,可她还是站在原地,有礼貌地喊了一声阿姨。毕竟是乔司南的妈,她不希望他以后为难做双面胶。 司徒娟冷笑一声,就在黎洛以为她要说出更难听的话的时候,司徒娟就这么带着几个下人绕过她们,直接走了。 年舒在后面拍了拍黎洛的肩膀,“老妖婆现在开始认命了?” 黎洛斜睨了她一记,“别乱起外号。” 年舒吐了吐舌头,“赶紧走吧,免得那个姓许的醒来又撒泼。” 一旁的夏唯朵一直神似飘忽,被其他两个人拉着走出医院门口,坐上车,她紧绷的神经才忽的松懈下来,掩面,像是在低低啜泣。 再坚强的女人面对这样的事也无法轻松起来,黎洛抬手抽出纸巾递给她,“朵朵,别怕,有我们在呢。” “洛洛......”,夏唯朵哽咽,话语也不连贯,“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我是怎么怀上的.....,他们许家把我当成工具,我受不了了才和他离婚的。现在summer这么可爱,我真怕他们有一天要要回去。” 黎洛心口酸胀得难受,只能抱住她的肩头安抚着,“朵朵,别想太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和年舒,我们会尽量帮着你,你别怕。” 夏唯朵肩头颤动,还是道了一声好。 年舒在前面开车,也是听得心塞,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黎洛,目光中的担忧犹在,“洛洛.....” 黎洛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年舒轻声开口,“你要幸福,知道吗?” 黎洛眼圈一红,重重点头,“一定。” 旁边的夏唯朵收住眼泪,“瞧我,明天是好日子,我居然还哭。” 车厢内终于再度恢复平静,只是三个人各有心事,再也没有了欢声。 年舒将黎洛送回城北别墅才驱车和夏唯朵一起离开。 为了summer,她们又换了住的地方,将许家的财狼虎豹防得滴水不漏。 黎洛独自上楼,面对小素和冯奶奶的询问,实在说不出自己的心事,草草吃了几口晚餐就直接上楼。 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再次拨通乔司南的电话,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真的通了—— ps:婚礼会按时举行,不要急躁。妹纸,那次在群里你问的是不是黎洛亲口告诉乔司南的,我的答案依旧是yes哈。这宗事,别人说我还真不放心。另外,我家儿子肺炎了,好揪心!大家有什么土方法断根吗?求...... 婚礼(二精彩必看) 黎洛再次拨通乔司南的电话,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真的通了—— 只响了一声,那边的电话便被接起。 乔司南温和的嗓音与往日的任何时刻都没有半分分别。黎洛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旆。 “司南......”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的声音里充满歉意,“那边杂事缠身,实在走不开。本来今天我应该陪你去c市的......窠” “不要紧,”黎洛差点哭出来,“不要紧,明天婚礼一结束,我们就去!司南,你在哪里?” 乔司南薄唇微微一松,烟从嘴角溢出,将他的俊脸笼罩得一片朦胧。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阳台,还有那窗帘后的蜜色灯光,轻轻启唇,“你来阳台上。” 黎洛连鞋子都没穿就这么跑了出去。 “你的十二点方向,小树林旁边。” 她屏住呼吸,朝着他提示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他。 隔得很远,她的眼泪却瞬间夺眶而出,“我以为......” “以为我逃婚么?”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黎洛眼泪掉得更凶,嘴上却不肯饶过他,“要逃婚也应该是我甩了你,怎么可能你甩了我?” 乔司南低笑,“傻瓜,别哭。” “你才傻,这么冷,还站在外面,我让小素给你开门。” “不用,”他却出声拒绝,“今晚,我们不能见面的。你忘了么?” 洛城的规矩是,结婚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黎洛心里一急,差点忘记了。她吐了吐舌头,“我忘记了。” “我记着就好。” 他依旧是笑,笑声像温柔的手,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不安。 黎洛有些贪婪地看着他站定的方向,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司南,你是不是瘦了?” “嗯,太忙,又太想你,”他顿了顿,“不过,该瘦的地方没有瘦,还是很粗壮。” 黎洛立刻破涕为笑。 这个家伙...... 耍起无赖的时候,还是那么让人忍俊不禁,却能够在她面前畅行无阻。 乔司南垂眸,将手中的烟头丢掉,碾灭,闲适地往树上一靠。这个动作落在黎洛眼中,只当他是太累,“那我挂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他却出声阻止,“陪我说说话。” “你需要休息。” “说一会儿就好,”乔司南抬眸,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你说,我们像不像罗密欧与朱丽叶?” 黎洛皱眉,“谁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例子?” 他依旧是笑,“我是说,你站在阳台上,我在下面这样看着你,像不像他们?” “你像猪八戒看着嫦娥还差不多,你哪有罗密欧那么好看?”,她打击他。 乔司南也不恼,“猪八戒也不错,无忧无虑。” “呵呵,是不错。那你争取早日发展成猪八戒。” 他应了一声好,看着一地清辉,忽的开口,“黎洛,看看月亮,这么圆。罗密欧曾经说过,the/moon/represents/my/heart.” 月亮代表我的心?亏他想得出来。 “乔大少,你也有这么老土的时候,”她娇笑一声,抬眸看着空中的月,“那你知不知道,月亮上有很多坑?所以,我不相信你这句话。” 乔司南长腿轻轻交叠,站成一个舒适的姿态,“黎洛,为什么喜欢听我给你讲笑话?” 他记得她说结婚前,让自己讲了一个笑话。 黎洛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因为,愿意给我讲笑话的男人,才是真的愿意哄我开心。” “真的?” 她看着远处那个身影,突然来了兴致,“假的,其实应该是,愿意唱歌的人,才会真的愿意哄我开心。” “.....得寸进尺。” “是你给了我得寸进尺的权力,快唱!”,她语气娇蛮,不肯放过他。 乔司南微微勾唇,“你想听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点都不犹豫。 乔司南一怔。 倏地就沉默了下去。 黎洛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声音,以为他不肯唱,正要开口放过他,可他的声音却已经丝丝入扣地传来——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 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他一字一字,咬得很是清楚,唱得极为投入。 灌入她的耳朵,犹如天籁。 三年的时光,所有的愁苦,所有的等待,都化在了他绵长的歌声里,丝丝缕缕地钻入她的心房,过往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要的,是他们的未来! 他一曲唱完,她抬手,又摸到了自己的满脸濡湿。 “不要哭,”他的声音很低,“黎洛,不准哭,听到了吗?” “嗯,”也不管他看得到看不到,黎洛拼命点头,“我不哭......” 有他在,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哭了吧? “是不是又没穿鞋?” “.....是。” “别感冒了,快去睡,明天.....,我在教堂等你来。” “好,”黎洛吸了吸鼻子,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幸福的幅度,“那你也早点去休息,长途飞机很累人的。” 乔司南握住机身的手微微紧了紧,“好,晚安。” “晚安。” 黎洛挂断电话,却依旧隔着长长的距离,和他对视着。 乔司南对着她比了一个睡觉的手势,她才转头,走进卧室。 楼下的人就这么倚在树干上,看着她卧室的灯熄灭之后,才折身上车。 “大少,回哪里?” 开车的人是乔飞。 乔司南将视线再度落在别墅的阳台之上,“回乔宅。” ..... 车子引擎声传来,黎洛终是忍不住再度奔向阳台—— 红色的房车尾灯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她却依旧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 过了许久许久,才心满意足地微微勾唇,拿出电话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 司南,我爱你。 然后也不管他看到没有看到,直接关机,心满意足地敷上面膜,睡去。 梦里,皆是一派的甜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天光晴好,温软的阳光如细碎的金子一样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化妆师早早到来,几个人将黎洛团团围住,势必要将她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 “黎小姐,这是我们工作室的活招牌,你可一定要表现好,”旁边的sunny对她耳提面命。 黎洛正在被化妆师上着唇彩,只能含糊不清地开口,“这是我的婚礼,我想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 sunny佯装恼怒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便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交到了她手中,“这是工作室的人大家一起凑的份子钱,我怕您一会儿忙起来没完,忙完了又要和乔少去蜜月,所以,先给你。” 黎洛心口一暖,想到这同甘共苦的三年,将红包握紧,“替我谢谢大家,蜜月回来我请大家再喝酒。” “黎小姐,蜜月去哪儿啊?”,一旁的化妆师忍不住艳羡地问道。 “c市。” 众人有些呆愣,“c市?” 一旁的年舒将钻冠摁在黎洛头顶,吩咐化妆师拿发卡固定好,“别问东问西的,时间要到了,耽误了来不及!” 众人又各自忙碌起来,终于赶在规定时间之前,将新娘子送上了婚车。 年舒关上车门坐在黎洛旁边,“真该叫乔司南来接。” “洛城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破了规矩。” “那我一会儿肯定要找他要一个大红包,”年舒咬牙。 “没问题。” 黎洛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和夏唯朵,“要一百个也没有问题。” 黑色房车很快驶离别墅门口,将她带往市区。 婚礼的地点在市中心的大教堂内,洛城的所有人几乎都等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一个令人感动的,破镜重圆的故事。 黎洛微微吸了一口气,“我有点紧张。” 年舒立刻丢过来一记白眼,“都第二次了,还紧张什么?” 是啊,都第二次了。 黎洛握住花球的手,却丝毫不得放松。第二次,和第一次的心情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第一次对这个婚姻没有期盼,可第二次,却又完全不同。 第一次,她毫无感觉,只觉得那是一个繁冗的仪式。 而这一次,她带着满心满意的期盼,全全然然的真心,和自己所有对幸福的幻想,才会想要嫁给他。 紧张,是必然的。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教堂门口,司机将车门拉开。 充满了葡式风情的白色教堂在阳光下美得像个仙境中的城堡,门口摆满了各色鸢尾,都是今早刚刚从荷兰空运而成。红色的地毯从车门处一直铺到了教堂门口。 红毯两边都坐着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钢琴手。 见到她来,所有人齐齐抬手,奏响了缠绵缱绻的曲子。乐符萦绕耳畔,带来满满的幸福感。 黎洛深吸一口气,下车。 水晶跟的高跟鞋踩在红毯上,车子很快离开,婚纱的长摆瞬间铺散开来,她像一直骄傲却又娇羞的白孔雀一样,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教堂门口走去。 记者们早就等在一旁,年舒和夏唯朵各自派发着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将每个人都哄得眉开眼笑。 一切,完美得不可思议。 走到教堂门口,黎洛放下长长的头纱,盖住自己的脸颊,握紧手中的香槟玫瑰捧花。 夏唯朵和年舒各站一边,将雕花的木门缓缓打开—— 乔司南一身黑色的西装,挺拔昂藏地站在神坛前,目光灼灼地看着门口的她。 门外阳光将黎洛周身镀上一层金边,让她看起来圣洁又纯粹。许多年后,每每回忆起这个画面,乔司南依旧是不曾忘记,就连她婚纱上的每个蕾、丝的花样,他都不曾忘记过。 他们隔着所有的人,遥遥相望。 一眼,万年。 婚礼进行曲终于被奏响,黎洛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走向他。 宾客之中,她看到了乔蓉,乔安然,童博铭,李璇,乔正宸,乔正芸,洛锦书……甚至,还有司徒娟。 他们之中,有的人真心祝福,有的人眸光复杂,有的人,则是不甘不愿。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她要的,只有他,也只是他。 这样甜蜜的任性,让她只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那么,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终于,在神坛面前站定。 乔司南对着她微笑,缓缓伸出大掌,“到我身边来。” 黎洛将手放了进去,被他轻轻拉了过去。 德高望重的神父穿着红色的祭袍神色庄严地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顿,严肃地问出那个亘古不变的庄严问题—— 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顺境或逆境…… 庄严的词语,一个字一个字的烙进黎洛心里。 她微微一笑,“我愿意。” 坦然,毫不犹豫的三个字响彻整个教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洛锦书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在一起,一旁的乔正芸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渐渐泛起一丝苦涩。 而另一边,乔正宸则目光复杂地看着神坛上的两个人。 乔蓉连连点头,目光中一片慈爱。 乔安然和童博铭则是十指交握,前者眼神黯淡,后者,则是紧张又骄傲地看着那对新人。 女儿的第一次婚礼,他没有参加,这一次,他却可以见证女儿的幸福。 没有人,比此时的童博铭更加激动了。 黎洛的目光清浅地扫过众人,然后微笑地转回头,看着面前的乔司南。 教堂的五色玻璃将阳光切割晕染成了五色的细钻,就这么洒在他棱角分明的完美俊颜上,黎洛充满了所有的期待,一瞬不转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手还交叠在一起,不曾分开。 神父微笑着将视线从黎洛脸上收回,然后看向乔司南,肃穆地开口—— “乔司南先生,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黎洛小姐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地与他她共建家庭,你愿意吗?” ps:所以呢,文里你们认为不合逻辑的地方,那就必有蹊跷。多的我也不解释了,因为我的文很少会有什么bug出现,所以稍安勿躁,且跟着吧。被加入黑名单的人是因为他们是来评论区打广告的,是乐文的编辑加的,跟你们评论没关系。谢谢大家各种支招,你们的意见很宝贵!图图还在病中,我代他感谢各位阿姨和姐姐的关心哦!么么! 婚礼(三大转折必看) 神父微笑着将视线从黎洛脸上收回,然后看向乔司南—— “乔司南先生,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黎洛小姐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地与他她共建家庭,你愿意吗?” 婚礼进行曲一曲完毕,教堂瞬间静默无比。 就连窗棂上的鸽子,也停止了咕咕声,安静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乔司南的回答窠。 他嘴角噙笑地看着她,慢慢抬起眼帘看着她,深邃的眸潭中,缓缓地,蔓延出一股子冷意。 黎洛脸上的笑忽的凝住,这才发现他眼底有浓厚的血丝,连忙小声开口,“司南,你怎么了?” 原本握住她的十指,缓缓地,松开。 黎洛心里忽的忐忑起来,用力反手一握,不准他抽走自己的手,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一股子奇怪的想法陡然生出,惊得她打了个冷战。 “乔先生?”,神父出声问道。 乔司南却突然勾唇,呵地笑出声来,“黎洛,昨晚你发短信,说你爱我,是真的么?” 黎洛心口一松,“当然是真的。” 爱这个字那么神圣,她不能说谎。原来他只是在意这个。 乔司南却突然大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不可遏制,最后,在黎洛惊愕的目光中抬起身体,看向众人,“你们,听到了?这个女人,她说,她爱我!” 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窜起,不好的预感终于如烟花般砰地炸开,瞬间弥漫心头,黎洛握紧他的手,“司南,你……” 乔司南却突然将两个人十指交握的手举到众人面前,“她说她爱我,可是你们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是谁在乔家巨变的时候离开了我?” 黎洛胸口紧窒,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你弄疼我了。” 可再疼,她却死死握住,不肯放开他的手。 乔司南微微一笑,抬起另外一只手,生生地,将黎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抬手将她狠狠一推! 黎洛一个踉跄,靠在身后的台面上才勉强稳住身体,脑子里一片混沌的空白,他刚才说什么? 三年前的事,他说,他不计较了,不是吗? 台下有人已经讥笑起来,嘲讽地看着她,心里,一点一点明朗开来,原来……,这场婚礼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乔家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乔司南会如此表现,只有司徒娟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淡定和从容,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出现,又或者,她是为了这一幕而来。 黎洛脸色苍白如纸地看着他,“你说过,不会计较了的……” 乔司南邪魅一笑,唇角高高扬起,“男人在床上说过的话,谁能记得住?” 一句话,将她推入耻辱的最边缘! “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走,我风风光光的时候,你回来。你打掉我的孩子,现在却口口声声说爱我,你,配么?” 她的种种担忧,如今已经被他变成了刺破心脏的利刃! 直接将她的心口捅出一个血窟窿!灌着冷风,将她的灵魂吹成了一片冰封的寒冬! 黎洛咬唇,叫自己的唇瓣咬得出血,拼命在脑中组织语言,却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绝望?似乎不够。 心口,喉咙里,开始慢慢渗出一丝血。 乔司南却还不满足,直接打了一个响指。 原本应该播放他们婚礼过程的大屏幕上,竟然开始播放另一段视频—— 画面中,乔司南穿着纯白的燕尾服,和童欣一起并肩而立,站在拉斯维加斯的教堂里。 他坚定地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众人一片哗然。 年舒和夏唯朵不顾一切想要冲上前来,却被乔司南的保镖拦住。 他拿过话筒,睥睨着台下的人,“各位,我和童欣小姐,在拉斯维加斯,已经注册结婚了。所以,请原谅我,不能给黎小姐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因为那样的话,会背弃我对我太太的承诺。” 黎洛眼睛睁圆,看着屏幕上的日期—— 那是她去纽约的前一天! 他们结婚,他却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一整夜! 她想笑,可笑不出来,嘴角早已僵硬,沙哑地开口,“乔司南,你把我,当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在她小心翼翼了那么久,终于决定全心全意付出之后,他却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狠狠打回原形! 乔司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颠倒众生的俊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黎洛低吼一声站起,将手中的花球猛地砸在他脸上—— 玫瑰的刺很快将他的脸划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可乔司南却纹丝不动,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她。 血红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极了一颗被碾得破碎的,还在滴血的心…… 黎洛咬牙,双目赤红,一字一字地开口,“帮我开童车公司,是不是你早就算计好的?” “是。” “那场绑架,是不是也是你叫人指使,然后你再来救我的?” 乔司南眸瞳一缩,抿唇。 这个动作在她眼里,就是默认! 黎洛的力气一点一点地被抽走,“那么童欣呢?她是怎么回事?” “她恨着我的恨,所以,愿意配合我报仇,”乔司南看着她,毫不犹豫,“说到底,是我委屈了她。还要在她面前和你演戏,真是让我心疼!” 语气之间的怜惜,将黎洛的最后一点期待和自尊全部击碎! 她想起他说,要做自己的独家英雄。 他说,要把自己宠坏。 他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不会有别人。 他昨晚站在月光下的清隽身影,突地就便成了心口的一根刺,扎进皮肉,狠狠拧紧!痛得黎洛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原来,会唱歌,会讲笑话的男人,也会是骗子啊…… 她死死忍住口中的血腥味,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冰凉地,顺着脸颊而下,所有的悲伤和凄凉都只能从那双曾经顾盼生辉,可此刻却了无生气的眸子里迸发出来,她像一头受了伤的小兽,急迫地想要找个地方独自舔伤口。 可偏偏,乔司南的人控制着全场,谁也不能轻易地走掉。 他的脸幻化成无数的玻璃碎片,一下一下地,割着她心尖子上的肉,疼得她快要死掉,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偏偏,乔司南的声音还隔着空灵的气息,一点一点传来—— “在国外,是她陪着我;在纽约,也是她陪着我。还有你看到的那间儿童房,其实是高远臻看到你去开门打不开之后告诉我,我怕你会怀疑,所以让人连夜改造成的。它之前,是童童用来放衣服的衣帽间。” 他捏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迎视上自己的目光,让她看清楚自己眼中的滔天愤恨,“黎洛,所谓有付出才有回报,在你和我关系中,你付出过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期待回报?” 黎洛的肩膀被捏得生疼,可却不及心口痛的万分之一。 她脸上的血色早就没有,此刻更是越来越苍白,“既然是要报复,最开始就来一刀不是更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乔司南的拇指男摩挲着她瘦削的肩头,“爬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吗?你看看你自己,最近都被我宠成什么样子了?还有男人敢要你么?” 是啊,他都已经把她宠成那样了,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 登高跌重才足以万劫不复! 她,摔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乔司南狠狠挥手,像是嫌她烫手一样将她推开。 黎洛一个踉跄,摔下了神坛,头上的头纱摔得飞了出去,发丝凌乱地散落开来,高跟鞋后跟崴断,狼狈至极! 她猛咳一声,口中的腥甜差一点就压制不住。 可她却抬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看着他,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半晌之后,才低缓地开口,声音撕扯着声带,粗粝得像钝刀划过玻璃,“乔司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过,哪怕一点点的动心?” 乔司南没有说话。 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将周遭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吸尽,眼里的寒冰让黎洛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自己。 就在她以为,他已经折磨自己够多的了时候。 乔司南突然启唇,带着极深的讽刺看着她,“没有。” 没有动过心,一点点都没有! 黎洛撑在地面上的双臂一软,心里的最后一丝坚韧也轰然倒塌!再也不复从前! 他却长腿轻迈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狠狠地扫过众人,“黎洛你说,在洛城,我乔司南碰过的女人,还有人要你么?” 黎洛十指狠狠蜷缩成一团,手心早已被指甲刺破,却不疼。 原来……乔司南的羞辱,永远是没有尽头的。 乔司南看着她跌坐在地,面无表情地看着。 教堂的门被人推开。 “司南。” 一身粉色长裙的童欣从门口款款走来,在众人寻味的眼神中,走到乔司南身边站定。 黎洛抬眸看着她,“无耻!” “无耻的人,似乎不是我,”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折射出一道尖锐的阳光,刺痛了黎洛的眼睛。 他们如一对璧人站在自己面前,怎么看,自己都是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 “黎洛,以后,请你离我丈夫远点!” 童欣的声音足够大,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多么讽刺,这种话,不久前,是她对童欣说的,现在,却变成了一记致命的刀,直接由童欣亲手插、进自己心口! 她们的地位,已经倒转!全在这个男人的鼓掌之中! 乔司南皱了皱眉,将童欣拥紧,“怎么穿这么点?” 抹胸礼服,扛不过三月的天气。 童欣娇笑,“正式场合,总得穿成这样才显得不失/身份。” 是啊,身份。 黎洛苦笑。 她现在,是乔司南的妻子,自然是要端着身份过日子的人了。 “我陪你去换衣服,”他脱下西装盖在童欣肩头,拉着她的手,扫了黎洛一眼。 眼中有一股子说不明的情绪缓缓滑过,落在黎洛眼中,那是连同情都没有的鄙夷之色。 童欣却拉着乔司南的手,“先别走。” 她放开他,轻步走上神坛一旁的音频师,“把录影带还给我,好么?” 音频师取出录音带递到她手中,神色之中明显多了几分恭敬。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 记者按捺不住,终于发问,“大少,你们可会再办一次婚礼?” “什么叫再办?”乔司南已然不悦,“今天这个,不算婚礼。我和童童的婚礼,会大办!” 童欣难掩欣喜,侧脸吻在乔司南脸上,镜头被捕捉下来。 两个人在记者的祝福中携手离开教堂。 黎洛呆坐在原地,身体的每一丝温度都随着乔司南的步伐,被一点一点地抽走。 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冰。 喉中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血很快在白色的婚纱上晕染开来,触目惊醒。 “乔司南,我杀了你!” 洛锦书再也克制不住,和身边的几个保镖撕打起来,脸上很快挂彩。 乔家人在乔司南走后都鱼贯而出,就连乔正宸,也没有留下来。 <年舒和夏唯朵大步上前,年舒抓住黎洛的肩膀,“洛洛,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花花的事?让他后悔!让他痛!让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夏唯朵也将黎洛拽起,“现在就去告诉他,马上!” 黎洛全身颤抖,她想说!发疯地想!她也要自私一回,让乔司南也痛,也剜心地痛!她要把他刚才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千倍百倍地砸回去! 她咬住唇瓣,死死地看着年舒,“我应该告诉他的,对不对?我应该直接告诉他!我要让他也和我一样,悔不当初!痛不欲生!” “对,马上去告诉他!” 年舒咬牙牵着黎洛,扯着她往教堂门口追,“现在,马上就去!” 黎洛跟在年舒身后,被巨大的力量牵引着,跌跌撞撞地朝教堂门口跑去。 红色的玛莎拉蒂还停在门口,乔司南正帮童欣打开车门,他的每一个动作,落在黎洛眼里,都是那么地温柔呵护,那么地,小心翼翼...... “洛洛,快.......” 黎洛看着眼前的画面,那么刺目,长长的距离,她深吸一口气,跨步追了上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踩在炭火上,心里的痛裹着脸上的泪,扬扬洒洒地洒了一路—— ps:不敢看评论了,你们肯定会想挠花我的脸......,我还是努力上班攒钱整容吧.....,要继续爱我哈,还是那句话,所有你们认为不合逻辑的地方,就势必会有蹊跷,猜对剧情的,我送读书币。哈哈~ 婚礼(四必看) 黎洛看着那个画面,那么刺目! 长长的距离,她深吸了一口气,跨步追了上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踩在炭火上,心里的痛裹着脸上泪,扬扬洒洒地洒了一路—— 本来很短的通道,在此刻,却显得那么长那么长! 红毯,更是红得那么触目惊心窠! 乔司南已经坐进驾驶室,她咬牙,只能更快地追着—— 跑车轰鸣的发动机声响彻云霄,黎洛嘶喊出声—— “乔司南!等——”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小腹突地传来一股子尖锐的刺痛,那样清晰地传来,成功将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剥夺而去! 黎洛下意识弯腰,捂住小腹,闷哼一声! 酒红色的车子,终于如一抹刺目的闪电,飞扬绝尘而去.......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冷汗涔涔地蜷缩起十指,抓紧地上的地毯....... 原本,可以大声吼出来的,原本,可以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 可是.......,刚才说话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终究,舍不得啊!是不是没管住自己心的那个人,就势必,会自取其辱?!连报复一下,都舍不得?! 夏唯朵上前,心痛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摔着哪里了?!” 小腹的痛很快消失,一切恢复如常,黎洛怔怔地看着教堂门口,双眼无神。 夏唯朵低声安抚着,“洛洛,没事了,没事了……” 黎洛看着她们,虚弱地一笑。 她知道,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没事了三个字的存在了…… 她也终于明白,乔司南的以前说的,这个婚礼不是为南楠准备的那句话的意思了。她天真的以为,他是为自己准备的。 可事实,却是这么不堪,让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世人..... 黎洛抬头,茫茫然地看着周遭所有宾客的目光。 关切的少,幸灾乐祸的居多…… 童博铭上前想要将她扶起,却被黎洛一把挥开,她愤怒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洛洛,我不知道。” 童博铭却隐隐觉得,这件事跟乔安然脱不开关系,毕竟她之前那么竭力阻止,定然是有原因的。 黎洛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 年舒和夏唯朵扶着她站起来,黎洛拂开她们的手,“别跟着我,谁都别跟着……” 然后,就这么冲出了教堂。 她忘了方向,就这么愣愣地走着,穿过教堂前面的小广场,一大群和平鸽就这么飞起,像极了那一颗已经注定了要无处安放的心。 脚下,冰凉。 心,更寒!! 一路走,一路哭! 长长的婚纱吸引着所有路人的目光,路边的新闻里也开始播报着这场婚礼的结局,所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可是,还能在乎吗?她,还有心吗?! 最后走不动了,干脆跌坐在泥泞的路边,将自己狠狠地,蜷缩成一团,看着地上那团污水中自己的倒影,让眼泪拼命地滑落。 无助,又凄凉。 原来,她当时抽手离开,他的感觉是这样的。这一刻,她算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体会到了! 童欣不是第三者,在他们三个人里面,她才是! 他不折不扣地,将她变成了第三者! 对面的大屏幕上一遍一遍地回播着婚礼的录像,她眼前一阵眩晕,快要支撑不住。 有车子经过,溅起一身脏水泼到了她身上,脸上,甚至,是头发上——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擦了。 真的,真的,好想找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就这么死掉,那该会有多好? “洛洛!” 年舒找了一路,终于找到她,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跟我走!我们去找他算账!” 说罢直接将她往车子里塞。 黎洛麻木地坐进车里,任凭泥水从自己的眉间滑落,连抬手去擦一下的打算都没有,“舒舒,别去。” “为什么不去?”年舒哽咽,声音嘶哑却又昂扬,“洛洛,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嚣张,永远不懂事,永远不知好歹的吗?你看看那个男人,他把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怎么能不去找他!” “我不想更丢脸,舒舒,我不想最后一点点自尊,再被他们践踏一次!” 年舒愣住,突地一把抱住她,大哭出声,“洛洛……” “带我回家,舒舒,求你!” 黎洛靠在椅背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舒一边打电话给洛锦书和夏唯朵,一边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去老城区。 原来的房子,还在。 黎洛庆幸自己还没有糊涂到连个窝都不留,她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车,浑浑噩噩地上楼。 小素和冯奶奶早就被洛锦书接来,见到黎洛,又是哭成一团。 变天,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 上午还在欢天喜地地想要将黎洛嫁出去,可不过几个小时的光景,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黎洛扯了扯唇角,安抚着他们,“我没事。” “洛洛,你去睡一会儿,”夏唯朵打来热水将她的脸擦干净,“我带你进屋。” 她嗯了一声,顺从地回到卧室,连身上的婚纱都来不及脱,就这么蜷缩在大床中央,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年舒叹了一口气,将门关上,“洛洛,有需要随时叫我。” 她走到门外,看着屋中央的洛锦书,“洛先生,希望你能帮忙消除那些媒体的报道。” 洛锦书看着卧室的门板,眼里藏着的是绵延的痛,“一定。拜托你们好好照顾洛洛,我晚一点再来。” 说罢他拿过沙发上的大衣,折身而出。 一路,没有停留地来到城北别墅门口,一脚踢开大门。 客厅里的童欣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站起来,“洛锦书,你想干嘛?” “乔司南呢?!” 他目光狠戾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别让我问第二遍!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打女人!” “或许我们可以告你山闯民宅,你可以把这些话再跟警察说一遍。” 乔司南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目光挑衅地看着洛锦书。 后者直接大步上楼,狠狠一拳挥打在乔司南的下颌,将他掀翻在地,颀长的身躯直接骑在他身上,“乔司南,你该死!” 乔司南阴狠一笑,吐出嘴角的血迹,狠狠呸了一声,“不是正如你意吗?你可以接盘了,高兴都还来不及,又何必假惺惺地来为她出头?” 洛锦书被他眼中的不屑和不珍惜狠狠刺痛,又将乔司南整个拉了起来,直接摁在楼梯的栏杆上,“你不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童欣站在客厅中吓得发抖,咬牙警告着洛锦书,“你别乱来,我已经报警了!” “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洛锦书说罢,直接反手,将乔司南狠狠往下一推。 后者居然也不反抗,就这么任凭他推搡下去,半个身子挂在栏杆外面,只是咬牙回头看向他,嘴角缓缓挂起一抹子狠绝的笑,“洛锦书,若是我掉下去,你会偿命。”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么?”,洛锦书冷笑,手肘猛一用力,将乔司南更加往外推了几分,“洛洛,她那么相信你,你却这样地辜负她!你若是真不喜欢,那就好好告诉她!犯不着当着全洛城去这么羞辱她!你知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乔司南脸色沉了沉,却依旧看着一楼的地面,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无所有的人,玩弄起来才更有趣不是吗?” “混蛋!” 洛锦书直接反手,陡然松手! 童欣尖叫出声,乔司南飞快地从二楼的栏杆上坠落而下,摔在一楼的地毯上—— 警察破门而入,将洛锦书团团围住。 后者将双手竖起,丝毫不抵抗。 二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高,乔司南从地上缓缓撑起上身坐定,看着那些警察,“是我自己摔下来的。” “司南!”,童欣震惊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你们听得很清楚。” 洛锦书看着他,一脸错愕。q‘s一直恨不能将乔氏置于死地,他自己和乔司南之间,除了家仇,还有私怨。他怎么可能,为自己开脱?他一脸防备地看着乔司南,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可乔司南却已经起身,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地上楼,再也没有说话,只留给所有人一个清隽的背影。 警察将洛锦书带走,“洛先生,还是需要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洛锦书点头,冷冷地扫了一眼童欣,然后才跟着警察出门。 童欣则是心有余悸地快步上楼推开/房门站在乔司南面前,语气有些咄咄,“为什么要放过他?司南你……” 乔司南抬眸,深邃的眸子对上童欣,“你不是要再办一次婚礼吗?” 提及婚礼,童欣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是啊,我想再办一次,我喜欢中式的,你……” 乔司南打断她,“不必什么都告诉我,你喜欢就好。” 话语,耐人寻味。 “谢谢你,司南。” 童欣倾身,想吻住他的嘴角,乔司南却不经意地往后一退,“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好。” 童欣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帮他关好房门,旋身下楼。 乔司南却一直站在窗边,直到天黑,也不曾离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还是没吃?",夏唯朵看着小素从房中出来,脸上皆是焦虑之色。 “看都不肯看一眼。” 年舒推开/房门,“你们先下去,我和她说说话。” 黎洛躺在床上,依旧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丝毫没有要睁眼的意思,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也是只当没听到一样。 年舒轻手轻脚地脱掉自己的鞋子,上/床和她挤成一团,“洛洛,我也不劝你吃东西,只是你想一想,为了那个男人是不是值得。” 黎洛双眼红肿,睁开一点便是刺痛,声带更是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的痛,“舒舒,你说我是不是很蠢?我应该先要求他领结婚证的,不然我也不会被骗得这么惨……” 一心一意只准备着婚礼的事,连领证这种大事都觉得可以等到蜜月之后再说,她如此后知后觉,蠢到这种地步,还能怪谁? 年舒眼圈酸胀,挽住她的手臂将她抱紧,“洛洛……” “不过这样也好,”黎洛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他觉得以前是我对不起他,现在,我总算可以和他两不相欠了,舒舒,我终于,不用再愧疚当年的离开了。” 真是奇怪,明明说着这样痛快的话,为什么心口的那个洞,却还是越拉越大? 年舒趁势将床头的汤端在手中,“先喝点汤。” 黎洛摇头,“没有胃口。” 昏睡了一天,却只能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梦里有乔家的一切,还有乔司南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温柔缱绻,快要将她逼疯。 连梦里都这么冰火煎熬,更何况是她此刻的心情? 每每想起教堂的里他说的那些话,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将里面的血液挤得一滴不剩,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 是应该怪他演技太好,还是自己入戏太快?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劫数。 年舒不依着她,将汤舀成小勺,递到她嘴边,逼着她喝下去。 </p两个人僵持了很久,黎洛才张唇,忍住嘴角的撕裂感,将那口汤含进嘴里,可刚刚到了喉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她哇的一口,悉数吐了出来,混着丝丝的血,在雪白的被单上让人心悸不已。 年舒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拼命地顺着黎洛的脊背,“洛洛,慢慢来……” 还能有多慢? 黎洛摁在自己的心口,明明那里还有跳动,却像是死了一样,怎么都无法清宁下来。 接过年舒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她又重新躺下,张了张干裂的唇角,眼中的悲凉藏也藏不住,“我再睡一会儿。” 再次拒绝任何形式的交流。 年舒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被子掖好,灯光调暗,然后走出房间。 洛锦书已经重新回来,提心吊胆地看着年舒,“她好点没?” 年舒摇头,“一时半会,没办法好了。” 洛锦书双拳捏紧,骨骼格格作响,“我应该杀了他!” 年舒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值得吗?脏了你的手!” 乔司南,已然成了众矢之的了。 夏唯朵一脸凝重,试探着开口,“不是说要去c市吗?我们带洛洛去c市吧?说不定,没有那么多闲言碎语,她会好得快一些呢?” 几个人对视一眼,洛锦书决定性地开口,“我来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她。c市也好a市也罢,总之,先离开洛城就好。” 外面响起敲门声,片刻之后小素过来,“洛先生,童先生来了,他说要见您。” 童博铭? 洛锦书疑惑地皱眉,“你让他稍等,我马上出来。” …… 童博铭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洛锦书。 看着后者脸上的一脸防备,他有些难堪地开口,“你好。” “童先生,”洛锦书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下楼说?” 童博铭有些不甘地想要往门里张望,却被洛锦书隔绝开了视线,他将门合上,“请。” 一老一少下楼,站在小区楼下,看着某个窗户后依稀透出的昏暗灯光,都不想移开目光。 童博铭则显得有些局促,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其实我是黎洛的父亲。” “我知道,”洛锦书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无半分惊讶的色彩,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我曾经在外婆房间里看到过您和妈妈的照片。” 他说的妈妈,自然是指的洛凡诗。 童博铭尴尬地点头,“是我对不起洛洛。” 连女儿都随了外婆的姓,可见洛凡诗有多么怨恨他?! 洛锦书薄唇抿了抿,将口袋中的烟拿出来,递到童博铭面前,“您需要吗?” 后者伸手拿过一根,很快点上,可显然却并不是一个抽烟的老手,没抽几口就呛得咳嗽起来。童博铭又将烟头掐灭,声音苦涩,“我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早知道……” “童欣是您的侄女,您不可能没有察觉,就算真的没有,我想,小黎的母亲也应该会知道,不然她不会三番五次阻挠洛洛。”洛锦书毫不客气地直指要害。 童博铭面色一僵,“我还没问过她……” “其实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洛锦书将自己的视线从空中收回,聚焦到童博铭脸上,“不然,您不会一个人来。” 不是没有答案,而是不愿意相信。 那个女人,始终是他心头的红玫瑰。 童博铭苦笑,“我今天来,是另外有事和你商量。” “请讲。” “洛氏快要撑不住,我想为她们母女做点什么,但是,”童博铭有些赧然地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金丝眼镜,“我的实力有限。” 洛锦书点头,毫不犹豫地开口,“不用您说,我自然会尽力。” 乔氏的股份,也许他可以出手一些,只要能挽回洛氏,不让外婆的心血毁于一旦。 </p童博铭明显松了一口气,“我也会将自己能给的全部拿出来。” 洛锦书侧脸,目光疏离有礼地看着眼前的长辈,“恕我直言,如果洛洛知道,恐怕不愿意接受您的帮助。” “这我知道,知道,”童博铭连连点头,“我不会告诉她。” 顿了顿,他又开口,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 洛锦书看着他,没有接话。 童博铭目前也别无他法,唯一能倚仗的,不过只有眼前的这个晚辈,“如果洛洛不想见我,我也不会去打扰她,只是希望你,能不能,随时告诉我她的情况?” 这是一个父亲最卑微的请求,可洛锦书实在无法做到同情。 他只是淡淡地点头,“我尽量。” 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没有陪在身边,单凭血浓于水四个字,就想让黎洛接受,又谈何容易? 童博铭连连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我在乔氏的股份有限,洛氏的事,需要我们共同帮持,”洛锦书提醒他,“希望您能尽力。” “那是自然,我会的。” 童博铭忙不迭地应承着,然后看着楼上卧室的灯光,目光带着愧疚又贪婪。 过了许久,他才收回视线,“我明天再来。” 洛锦书点头,“您慢走。” …… 山顶别墅内。 乔安然坐在床头,听到楼下的汽车声,几乎是立刻从床上站起,在童博铭打开/房门之前,已经迎了上去,“搏铭。” 她神色紧张,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童博铭责备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二十几年,分不开,却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无旁骛地在一起,所有那些看似能够抛弃的过往,其实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们的良心,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多少都是不公平的。 童博铭捻了捻眉心,将她的披肩拉紧,“怎么还不睡?” “等你。” 话语之间,泪已经夺眶而出,“博铭,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 童博铭叹了一口气,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为什么,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乔安然脸色一僵,止不住地有些轻颤,“只是觉得,他们不合适。我们欠洛洛的太多,乔家,或许真的不适合她。” “是吗?” “博铭,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对洛洛的愧疚,不会比你少。当年我们年少轻狂,带给别人的伤害,我们……” 童博铭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安然,你前段时间说,可以卖掉你在乔氏的部分股份,帮洛氏起死回生。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你同意了?!”,乔安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开童博铭,拿起一旁的电话拨给律师,“是我,请你立刻来我住所一趟,谢谢。” 所有的动作没有半分犹豫,连皱眉都不曾有。 童博铭心口一暖,“谢谢,安然。” 乔安然安静平和地看着他,只是微笑。 这么做,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在为了黎洛,其实,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救赎的出口罢了。 这么多年的纠结不安,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去补偿了。 …… 城北别墅。 门在晨间被人敲开,一脸兴奋的高远臻直接绕过所有的佣人,大步上楼,直接进入书房,带着浓烈的快意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乔司南面前。 “司南,今天一早就有大量的乔氏股票抛出,我已经让人全数收购了过来并到q‘s的拓展业务之中!你现在,和洛锦书他们手中的股份基本持平,很快就能重新回到乔氏的董事局,只需要再做努力,就能绝对控股了!” 乔司南微微一怔,快速将那份文件翻开。 股票从乔安然手中和洛锦书手中分别流出,而出售股票的资金,又被注入了洛氏童话。谁人所为,昭然若揭。可听到高远臻的话,他竟然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的喜悦。 此消息一出,业界哗然。可翻到文件最后一页的时候,乔司南面色已然是铁青一片。 他起身将文件狠狠摔在高远臻脸上,尖锐的封面砸得高远臻痛得闷哼了一声,乔司南却依旧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胆子肥得长毛了?!” 原来,那个暗中收购洛氏股票的人,一直是他高远臻! 难怪自己一直查不到! 原来自己最信任的人,一直筹谋的,是这么一步! 他拿捏住乔安然和洛锦书的软肋,直接拿了黎洛开刀! 高远臻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乔司南越来越阴沉的脸,“司南,这一仗,漂亮吧?!” 话音未落,一记狠拳已经朝着他的下颌袭来,直接将高远臻打跌在地! 哐当巨响将原本在楼下的童欣吓得连滚带爬地上楼,却又在门外不敢轻易入内,只能隔着厚厚的门板听着里面的动响—— 乔司南上前狠狠揪住高远臻的衣领,眸光森寒,语气阴冷,“谁准你去动洛氏的?” ps:刚刚从医院回来,马不停蹄写了这章,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所有的谜团都会一步一步解开,其实都在文里有蛛丝马迹可寻!谢谢大家的等待和支持。明天争取加更。另外,大家跟着剧情走哦,猜对剧情的亲,我还是送读书币哈,领取方法如下哈: 1.乐文没有作者赠送系统,所以需要大家加群。群号是1544588(验证信息是您的乐文vip名字。) 2.进群之后保留自己的留言截图,等和剧情吻合的时候,将截图发给咖咖。 3.最近盗号猖獗,图咖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找大家要账号密码,请大家也无论如何对谁都不要同时透露自己的账号和密码!切记!!!!! 乔司南:“我已经知道花花是谁了” 高远臻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乔司南越来越阴沉的脸,“司南,这一仗,漂亮吧?!” 话音未落,一记狠拳已经朝着他的下颌袭来,直接将高远臻打跌在地—旆— 乔司南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领,语气阴冷,“谁准你去动洛氏的?” “司南,”高远臻丝毫不惧怕,只是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你不愿意,那就我来代劳。” “我说过不允许,难道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乔司南双目赤红,迸射出浓烈的寒,双手也越发用力,再度将高远臻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窠! 后者看着他,越发觉得这样的乔司南陌生,“司南,儿女情长便会英雄气短。你又是何必?再说,是你自己决定放弃黎洛的……,我只不过是加快这个进程而已。” 黎洛两个字让乔司南刚刚放松的拳头又倏然捏紧。 理智,瞬间崩盘! 眸中杀气愈浓,乔司南越步上前,直接用自己的头砰地一声撞在高远臻的眼眶上。后者眼前一阵发黑,眼角的撕裂感让他再也忍不住大骂出声,“乔司南,你他妈、的神经了!” 乔司南一把甩开他的衣领,将自己的大衣脱掉甩到一边,袖子都来不及挽起,再度扑了上去—— 几十年的兄弟,就这么动起手来。 房间内传来巨大的碰撞厮打声,乒乒乓乓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让门外的人听了心惊,童欣拍打着门板,“司南?你没事吧?司南?” 高远臻的愤怒根本没办法宣泄。 三年的时间,他和易流云一直陪在乔司南身边。 可到现在,他反而成了他发泄和殴打的对象?! “乔司南,你不知好歹!” 乔司南吞了一口嘴里的腥味,将嘴角的血丝狠狠一擦,“滚!” “好,我滚!” 高远臻将手中的椅子猛丢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文件被扫落一地,他抬头也不回地拉开书房的门。 童欣被他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高大哥……” 后者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折身走出了别墅。 童欣连忙走进房间,被乔司南手背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司南!你要不要紧?!” 说罢上前,抓住他的手轻轻呵气,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可乔司南却是目光瞥着窗外,面无表情地一直看着高远臻离开的方向,抿唇不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不过几日的光景,刚过了立春,窗外的枯枝便抽出新芽,斜曳在窗台之上,一抹新绿引来无数的鸟鸣。 洛锦书将车子停在老旧的小区楼下,看着那些柳条,抬手折了几枝下来,熟练地编成一个草环然后小心翼翼地拎在手里上楼。 年舒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到他手中的草环,直接一把拿了过去,“不要拿上去了,洛洛今早醒来看到窗台上的柳条发了很久的呆,我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她直接把窗户给关了。” 连春天都拒绝的人,心里藏着怎样的寒冬? 她不敢想,更加不敢问。 洛锦书浓墨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重重的怜惜,“还是不肯吃饭?” “勉强吃了一些,又吐了,说是胃不舒服。” 他连忙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年舒却摇头,“你觉得她现在还愿意见到生人吗?” 他微微顿了顿,“这样不行。” “我知道,我们给她一点时间,”年舒叹了一口气,“我去一趟工作室,你上去守着她。冯奶奶和小素买菜去了。” “好。” 洛锦书快步上楼,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黎洛还在床上似是睡着了,心里松快了一些。 门外却在此时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他忙关紧了房门折身出去一看,原来是买菜回来的小素和童欣在门口吵起来了。 前者不依不饶地挡在门口,“我们这里庙小容不小大佛,童小姐还是不要来了。” 冯奶奶则是一脸愤恨地看着她,“你们姓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滚!” 童欣双臂抱胸,头发烫成妩媚的大波浪,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一股子志得意满的神色,“我来找洛锦书,不找你们。” “不滚?”冯奶奶看着门口的扫把,直接拿起来就要打过去。 童欣尖叫了一声,正要往后躲,扫把已经被洛锦书握住,他冷冷地看着童欣,“有事?” 冯奶奶一脸气愤地看着他,“锦书,拦着我干嘛?” “这种人,脏了您的手。” 他给小素递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拉着冯奶奶进了厨房。 童欣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你们家佣人都这么没教养么?” “全天下还有比你更没教养的人么?” “呵,”童欣心情极好,自然懒得和洛锦书计较。 她踩着脚下的高跟鞋上前,将包里一张烫金请柬递了过去,“我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邀请你参加我和司南的婚礼。毕竟,你是他的准妹夫。” 洛锦书眸中迸发出一股子浓烈的寒气,将童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 “耀武扬威到这里来了,你信不信我让你这个婚礼办不成?!” 童欣冷嗤,“你以为司南还是三年前的那个他?你还可以赶尽杀绝?洛锦书,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是不一定,”洛锦书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沉淀后的冷冽,“可是,我洛锦书保证,只要是在洛城,你这个婚礼,就不必办了!你去问问,哪个酒店敢得罪乔氏,帮你们办这个婚礼?!” “你!” 童欣跺脚,咬唇恨恨地看着洛锦书! 本来是来示威的,却变成了被人威胁?!让她如何甘心?!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请柬捏紧,“你也没必要这么针对我们,男婚女嫁,本来就是自愿的事,至于黎洛,我只能说很遗憾司南最终没有选择她。” 洛锦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光冷如利刃。 黎洛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将门口的一切净收眼底。童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利刺,深深地绞进她的皮肉,让她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却又找不到自己的伤口在哪里。 门口的人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童欣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洛锦书,你有婚约在身,乔正芸还等着嫁给你,你以为你又有多高尚?晚上身边睡着的是一个女人,心里想着的,又是另外一个女人。” 洛锦书垂在身侧的双手倏然握紧,目光一瞬不转地锁住童欣的脸。 “还有,”童欣耸了耸肩,毫无所谓他的威胁,“乔家的人,不一定都是站在黎洛那一边的。你想一想,我这个婚礼办成的胜算,还是蛮大的,对不对?” 乔安然,乔蓉,还有司徒娟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哦,”她还在继续说,“忘了告诉你,你想打压的那些媒体,都是q‘s手下的人,所以,打压不成功。现在全洛城都知道她黎洛做了第三者,破坏我和乔司南的婚姻,而我的丈夫悬崖勒马及时回头。你觉得,你要是再接近黎洛,会不会把她直接变成第三者专业户?!” 黎洛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她看着自己在光洁瓷砖上的倒影,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形如槁枯的倒影。 若是此刻瞎了聋了,该有多好? 可是,偏偏她不聋,也不瞎! 是啊,第三者。 这一场赌局,她满盘皆输! 输了自己的心,输了自己的尊严,输了自己面对世人的坦荡和从容! 乔司南,很好地,给了她最后的一击重拳! 她捂住嘴角,绵软地滑坐在地上,虚撑着地面的双臂颤抖得如同一片萧瑟的叶,随时会被吹得灰飞烟灭! 他们成功地将她推了出去,成了道德败坏,可耻的人。而他乔司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好丈夫,她童欣,则是最大的受害者,最宽容大度的妻子! 她黎洛,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真的,好狠!!! 洛锦书想起那日在教堂里那些记者的穷追猛打,心口狠狠一窒,目光阴冷地看着眼前的童欣,“你敢!” “我不敢,”童欣佯装害怕地拍了拍胸口,“可是,你别忘了,我身后是q‘s,也是童家。我不敢,可是童家敢,乔司南敢!” 咔哒一声,洛锦书骨节交错的声音传来,他咬牙,看着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别逼我打女人。” “脏了你的手!”一记怒喝从两个人身后传来,年舒直接将手中的香蕉摁在了童欣昂贵的裘皮大衣上。 后者一阵尖叫,“你想干嘛?” “打你个小婊、子!”,年舒揪住童欣的长发,将她往楼下拖去,“老娘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女人的尖叫响彻整个楼道,洛锦书在此刻实在无法做出任何有绅士风度的选择,直接将门关上,耳不听为净,可目光触及墙角的黎洛,心口更是狠狠一拧,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是不是饿了?” “我都听到了。” 黎洛虚弱一笑,“哥哥,不用阻止他们的婚礼。” 洛锦书脸色一僵,“洛洛……” “哥哥,我饿了,帮我拿点吃的。” 洛锦书惊喜地看着她,“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你饿了这么久,先吃点粥,晚上我带你出去找好吃的,好不好?” 黎洛轻轻点头。 洛锦书连忙转身从厨房里端出一锅子一直用文火煨着的白粥,“来吃,这是你最喜欢的林记,早上夏唯朵送过来的。” “送什么?”,夏唯朵抱着summer出现在门口,看着那一锅子粥,“不是我送的。我才刚来。” “不是?”,小素从厨房出来,“这个粥每天都有人固定送来,火候很好,米也很香,那到底是谁送的?” 黎洛则是对这样的争论充耳不闻,看着罐子上的林记字样,对厨房道,“小素,你叫冯奶奶帮我重新做一碗粥,林记的我不想吃。” 小素应了一声,连忙折身进了厨房。 粥很快熬了出来,黎洛捧在手里,一口一口,小口地吃着,一碗粥很快见底,她又伸手,将碗递了出去,“能帮我再盛一碗吗?” 众人连连应着,立刻照办。 一连吃了三碗,苍白如纸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所有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悬着的心才算放松下来。 黎洛将碗推开,接过小素递过来的毛巾擦手,“接下来我说的话,请大家记住,并且遵守。” 语气严肃到让所有人的神经又重新紧绷起来。 黎洛扫视了一眼他们,“从今天开始,你们都不必守着我,该干嘛都干嘛去。朵朵,你回家,每天好好带孩子。还有哥哥,你有多少天没去过q‘s了?” 夏唯朵一怔,洛锦书比她还要快地提出抗议,“不行。” 黎洛扯出一抹笑,“那你们守着我,是怕什么?怕我会自杀?” 自杀两个字让旁边的小素倒抽一口凉气,扑通一声跪在了黎洛面前,抱住她的大腿,“小姐,你可千万想不开!” 说话之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原来……,他们真的都在担心这个。 黎洛眼圈一酸,泪差点滚落出来,却又抬手,擦掉。 然后坚定地看着众人,“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不是因为我不难过,而是因为……不值得了。” 全心全意的付出,亦是不会再有了。 洛锦书微微松了一口气,握紧的手也略略松开,“可以不用全部在这里,我一个人陪着你就好。夏小姐和年舒都可以忙自己的事。”</p “不必,”黎洛拒绝地更快,说罢还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你是最忙的人,所以,你最不应该留下。” 拒绝得太快,所以理由就显得那样地苍白。 洛锦书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里微微地一痛。这是她从小到大,言不由心的时候惯用的小动作。 她不是不愿意自己陪着,只是恐怕,将刚才童欣的话听进了心里去吧? 黎洛起身,双手虚撑着桌面,“就这么决定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明天开始,朵朵,我要去相亲!” “……”,夏唯朵一脸惊诧地看着她,“你确定?” “我也玩不起了,总得要把自己嫁出去才好,你说呢?” 黎洛笑了笑,“都说二婚是块宝,看谁运气好,能捡到我这块宝。” 夏唯朵惊喜地大叫了一声,连忙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到黎洛面前,“我手里好多存货,我给你多介绍一个,选一个最好的!” 黎洛点头,将她拉到一边,两个女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大肆笑了开来,妙语连珠,一个接一个地评判着那些男人们—— “这个,一米八五,胸肌能夹住一根羽毛,猛男吧?” “这个,侧脸像不像吴彦祖?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还有还有,你看看这个,身家不要太多哦!少说也有一百个亿!随你花啦!” 夏唯朵一边说着,黎洛一边频频点头,似非常有兴趣地看着那些人。 两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们,默默地,心痛着。 洛锦书起身,悄然走到门外,点起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 袅绕的烟雾遮住了他眼里的伤。 可心口,却像是猛然被戳了一刀般地难受。 她的拒绝方式,是不是太伤人了一些? ……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夏唯朵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她将手机默默收起,一言不发。 黎洛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干嘛不看了,继续啊?!” “洛洛,”夏唯朵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用这种方式拒绝洛锦书,伤他,也伤你自己。” 黎洛脸上的笑终于慢慢隐去。 她抓住自己的脖子,垂下头靠在夏唯朵的肩头,声音哽咽,“朵朵,我和他,回不去。我不能耽误他,害了他。” 他有他的人生,她有她的旅程。 他还有一个乔正芸,在那样地等着他。 “我知道,”夏唯朵拥住她,一下一下地拍着黎洛的背,带着一股子让人安心的力量,“洛洛,刚才给你说的这些人,你都可以去试试。不为别的,就当是去交朋友,散心,好不好?” 黎洛脊背一僵,刚要拒绝,夏唯朵比她更快地开口,“你躲了一个星期,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时间依旧在走,春天仍然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时间,会帮你解决一切的问题。这一次,你得听我的。” 黎洛莞尔,“当妈了还这么霸道,你儿子知道吗?” “别贫,一会儿年舒上来,也会赞成我这个提议的。” “年舒?”,黎洛这才想起刚才年舒和童欣扭打着下楼了,她立马起身打开窗户朝下一看—— 楼下,哪里还有年舒的影子?!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警局内。 年舒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扎好,看着对面一脸猪头样,满脸挂彩的童欣,微微一笑,“怎么样?见识到老娘的战斗力了吗?” 童欣蜷缩成一团,怯生生地看着她,“我要告你暴力袭、击!蓄意谋杀!” “谋杀?”,年舒呸了一声,狠狠一口淬在童欣脸上,“谋杀的受害对象是人,你自己照照镜子,你还是人吗?” “你!”< 童欣气得一脸通红,摁住自己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脸色越来越白。 年舒得意一笑,看着旁边的警察,“同志,她自己气死的,跟我可没关系,你一会儿得给我作证啊!” 警察头痛地看着她,“年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人的联系方式,我没有办法通知任何人来担保你出去。” 年舒呵呵一笑,“没关系,我自己给自己担保。” 警察:“……” 他都要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外太空派来毁灭地球的了。 “年小姐,您再不配合,我们就只能通知您父亲了。” “……”,年舒咬唇,犹豫了半晌,才报出一个手机号码。 警察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出了房间,将她和童欣两个人留在了里面。 年舒看着童欣,冷笑一声,后者吓得立刻又缩成了一团,连抬眸看她一眼都不敢。 半晌之后,门终于又被人推开。 乔司南站在门口,眸光冷冷地看着房间内的一切。 童欣找到靠山,气焰立刻嚣张起来,起身站在乔司南面前,眼光恨不得要将年舒撕碎,“司南,她把我打成这样,婚礼还怎么……” 乔司南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跟在他身后的amy马上将童欣拉开,“童小姐,我带您去上药。” “司南,”童欣还想再撒娇,可一说话,嘴角就撕裂一样地疼,最终也只能愤愤然地看了年舒一眼,跟着amy转身出来。 乔司南则是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年舒。 后者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发毛,却依旧嘴硬皮厚地开口,“怎么,舍不得你的小三儿挨打?我告诉你,她才是真的小三,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打死为止!” 说完年舒还呸了一声。 跟在乔司南身后的其余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见过谁敢跟乔司南这么说话的。 可他却一点也不见恼怒,“需要我保释你出去吗?” 年舒一怔,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冷笑开口,“你跟童欣搞到一起,智商也被她拉低了么?她蠢到去给黎洛送你们的结婚请柬,你蠢到要保释我这个‘凶手’出去?” “她送什么请柬?”,乔司南口气倏然变冷。 年舒忽地笑出声,“还有什么请柬?总归不是你乔大少的葬礼咯!” “管好你的嘴巴!”,身后的人已经忍不住出声抗议了。 可乔司南却冷冷往后扫了一眼,随从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年舒冷嗤,“无耻!” 乔司南侧脸看向后面的人,“帮年舒小姐办保释手续。” “姑奶奶我不稀罕!”,年舒呸了一声,“你给我滚!” 乔司南看了她几秒,最后颔首,转身打算离开。 年舒心里的那口气却越憋越大,最后忍不住地,就这么爆发了出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冲到乔司南面前,扬手将他一推! 年舒咬牙切齿地开口,“乔司南,你混蛋!所有人里面,我是最支持你的!我希望洛洛和你和好!让你给她幸福!” 胸口的悲恸忍不住就涌出了喉口,将她的眼泪生生地逼了出来,忍都忍不住,“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头?为了花花吃了多少苦头?活该你一辈子不知道花花!” 乔司南眸瞳一沉,修长的指节扣住年舒的肩头,“什么花花?你说清楚!” 年舒狠绝地一笑,眼里带着痛快,“你真以为花花是黎洛的小名啊?我打死也不会告诉你真相!你不是有本事么?你自己去弄清楚啊,你去查啊!” “你给我说清楚!她为我吃过什么苦?!” 他死死扣住她,不肯放松一点点,势必想要从她嘴里知道答案。 年舒肩头被他抓得生疼,冷汗从额头冒出来,却倔强地咬牙,死活不肯松口,“你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 “说!” 乔司南再度用力,要将她的肩膀抠穿!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男人踩着公安局门口的石阶缓步而上,逆光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眸落在乔司南的手掌之上,旋即锁眉,微微不悦道,“乔先生,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的女人?” 乔司南和年舒同时朝门口看去。 年舒当即炸毛,“谁是你的女人?不要脸!莫少弦,别不要脸!” 莫少弦眉头松开,上前在乔司南面前站定,直接忽略掉张牙舞爪的年舒,彬彬有度却又不容抗拒地开口,“乔大少,别来无恙。” 莫少弦,c市莫家大公子。乔司南多少有些耳闻,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他手掌微微松开,放开年舒,“莫少,别来无恙。” 莫少弦步形微移,不着痕迹地将年舒护在自己身后,“乔少,慢走不送。” 乔司南看着年舒,“年小姐,改天出来一起喝茶。” “谁要跟你喝茶,妈的,”年舒恨不得脱下高跟鞋敲到乔司南头上,却被身边的莫少弦长臂一伸,直接拖进了一旁的审讯室。 “喂,你让我出去,敲死那个负心汉!” 负心汉? 莫少弦眉心微蹙,温和一笑,“你不冷么?” 年舒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和童欣厮打的时候将自己的衣服扯破,胸口稍有不慎便会春光外泄。她脸颊一红,低咒一声快速转身将衣服拢起来。 莫少弦则是手脚舒展地在审讯室的木椅上一坐,颀长的身姿很快在地上落下一片浓厚的阴翳。 他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年舒,“上次见到你,是在夜、总会,这次见到你,是在警务室。我真是越来越期待我们下次的相见了,你说,会是在哪里呢?” “地狱!”,她气呼呼地看着他,语气自然不佳。 莫少弦也不闹,只是伸出食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敲得年舒莫名心慌,看着他的手,“别敲了!” 他竟也十分配合,将手指收回。 敲门声及时传来,缓解了年舒的尴尬。 警员走进来看了一眼,目光掠过莫少弦的时候稍稍呆滞了一下,态度明显恭敬了几分,“早知莫少是年小姐的叔叔,我们就不麻烦您过来了。” 年舒身躯一抖,差点转身就跑。 “无妨”,莫少弦起身,在警员手中的单子上签下力透纸背的名字,然后看向年舒,“走不走?” 不走是傻瓜! 年舒瞪了他一眼,愤愤然地朝门口走去,可女人的脚程到底比不上男人,还没走两步,便被莫少弦追上,直接把她领到了一边,“看来年小姐的老年痴呆症又犯了,我都成了你的叔叔了。” “呵,”年舒讥讽地看着他,“我二十五,你三十五,你不是叔叔,难道……,你是我的小迪迪?!” 拿腔拿调的样子让莫少弦微微蹙眉,薄唇微微一抿,雅致的身躯直接凑近她的身前,吐气如兰地开口,“睡也睡了,摸也摸了。你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得不错,难道,你还觉得你是小姑娘?我的速度和力量,应该也不是老叔叔那么简单的吧?” “你!” 年舒紧张地张望四周,生怕被人听到,俨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胡说?酒店的监控我已经拿来了,随时可以………放出去。” “滚!” 她狠狠推了他一把,飞快地蹬掉自己手中的高跟鞋,连路都来不及看清楚就这么慌不择路地朝马路口跑去,娇俏的背影慌张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莫少弦则是一直看着年舒离开的方向,眼中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溃退开去。 最后,冰冷得像潭底的玄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完全没有料到夏唯朵的速度会这么快——刚刚开口说了那样的话没几天,夏唯朵就已经安排好了相亲的对象,直接将黎洛带到酒店。 <不过是两三个星期的时间,再次出门,恍若隔世。 看着酒店玄关镜子里那个穿着绯色长裙,脸色却依旧苍白的人,她都觉得不像自己。 本来就又高又瘦的人,此刻更像是能被一阵风刮倒。 一旁的年舒连忙将包里的唇彩拿出来给她抹了一些,“赶紧进去吧。” 黎洛有些抗拒,还是想要回身,却被夏唯朵拦住,“洛洛,就是交朋友,不一定就要在一起的,你前几天怎么答应我们的来着?” 人总要走出来,不能困死在自己的那方小天地里面。做朋友的偶尔逼着她往前走一步,也不一定是坏事。 年舒附和,“我同意,记住,1号桌,别坐错了。” 都已经出来了,断然没有要回头的道理。 黎洛只能点头,赶鸭子上架一样地被两位好友推进酒店,“你们不陪我?” “给你把风。一会儿我们再走。” “......” 一左一右跟两个门神一样站在酒店门口,谁还敢进来?黎洛哭笑不得地走进这家五星级酒店大堂的咖啡区,在两位门神压迫性的眼神下,落座。 心里却开始打定主意,无论对方是谁,都只是交个朋友。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干脆点了一壶热果茶,让侍者拿了两个杯子,自己自斟自酌起来。 已经到了傍晚,酒店里开始点起蜡烛,所有的灯光都被调暗。 旁边的服务员开始窃窃私语,说这里今晚被包场,二楼会有喜宴。 黎洛看着旋转楼梯的扶手,上面扎满了粉色的鸢尾,新鲜的花蕊上还有露珠滴落。 光影朦胧之中,也不知是哪个新娘可以如此幸福,在这样梦幻的环境里,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 自己婚礼上,好像也有很多这样的花。 都是乔司南从法国古堡那边空运过来的,他说,要给她最多最多的宠爱。 眼前陡然出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颀长身躯,黎洛眨了眨眼,思想有些混淆,原来她真的是精神恍惚了。 起身打算去外面透透气,可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 黎洛终于缓过神来,明白这不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想要离开。 “黎洛,”乔司南声音沙沙地,唤着她。 再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简直恍如隔世。 黎洛全身僵硬,凝出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他,“乔先生,似乎你没有资格喊我名字。” 烛光暗淡,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她觉得,也不需要看清了。 乔司南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她的脸上。 本来的就瘦小的脸越发清减了几分,她身上的那袭绯色的长裙更是衬得她腰身瘦削,不盈一握,仿佛窗外那随风飘荡的柳叶,每一次的飘动都掩饰不住那无枝可依的孤独感。 虽然她在隐忍,可是,他还是看出了,她眼里那藏也藏不住的悲伤。 乔司南别开眼眸,随意地四处看着,声音轻快起来,“约人喝茶?” 这里是洛城有名的相亲圣地,他也是知道的。 “是。” 黎洛点头,毫不犹豫地应答。 乔司南伸手,握住那只透明的茶杯,“相亲?” “算是吧,”她忍住心口那种坍塌毁灭的疼痛感,答得风轻云淡。 握住玻璃杯的手倏然缩紧,“算是?!” “是啊,”黎洛冷笑,“乔大少有空来关心我这个闲人作甚?” 乔司南薄唇微微一抿,“或许我应该帮你把把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洛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地看着他,最后,不怒反笑,“再差,也不会差过你吧?” 他浓眉微蹙,几秒之后,才无所谓地耸肩,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词穷。 黎洛心里划过一抹刺痛的快意,“再说,就算觉得对方不行,也可以玩玩的,搞得谁玩不起一样。就不太好了,对吧?乔大少。” 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轻浮,却依旧让乔司南的浓眉越来越紧。 黎洛提起裙摆,趁自己的勇气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转身,“对不起,失陪。” 可还没走两步,手臂再度被他捉住。 乔司南一瞬不转地盯着她的脸,“我已经知道了,花花是谁。” 黎洛心口一跳,脸上伪装出来的坚强瞬间破成碎片,“谁告诉你的?!” ps:加更送到。大家月票拿来啦~不要客气嘛~hoho~,群里的亲们可以加我微信哈,么么~另外,希望各位小主可以文明看文,不要掐架哈。我理解大家支持男女主的心情,但是,请大家不要人身攻击任何读者或者作者哈,要乖哦~么么哒~~ 那就再做一次 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童欣下意识地朝后一看,有绯色的纱裙从楼梯间的门缝里钻了出来。 他说喝多了,可他身上却分明一点酒味都闻不到......童欣心口猛地一堵,正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被自己的化妆师拦住,“童小姐,马上吉时了,您赶紧上去吧。” 童欣脚步胶在原地,进退维谷之间,已然有了主意。 她一把抓过自己的化妆包,从里面掏出一瓶药,倒出几粒在化妆师手中,悄声道,“你去看看门口那个女人是谁?我估计是我们婚礼的客人,你把这个药.....放到她的饮料里去。然后,你找人.......” 化妆师是童家的心腹,经常给童欣母女二人化妆,此刻自然是言听计从,“童小姐,您先上去,这件事,我帮你办妥。” “好,”童欣拍了拍她的手,将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摘下来递到对方手中,“这个,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化妆品,事情办完以后,你今晚可以先离开了,我不用你再跟妆了。” 足足四五克拉的钻石,自然能够有钱能使鬼推磨。 化妆师连连点头,“好!” 童欣这才心满意足地摁下电梯,上了二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化妆师在走廊徘徊良久,直到黎洛从楼梯间出来,才远远跟了上去,瞅准侍者给黎洛加水的机会把水壶要了过来,一股脑地将那些药全部放进了水壶里。 黎洛一直盯着窗外发呆,一心只想年舒和夏唯朵快点回来将自己带走,哪里还有心思察觉到是谁给自己加的水。 直到肩膀被年舒拍了拍,她才回神。 “那人还没来?你怎么又......哭了?”,年舒的声音越来越小,“你......” “舒舒,我想回去了。二楼,是他和童欣的婚礼现场。” 多留无益,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年舒一怔,旋即靠了一声,将黎洛面前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挽起袖子就要上楼,“我上去找他算账!砸了他的场子!” 女侠气质一览无余,引来周遭所有人侧目,有人认出黎洛,已经开始指指点点。 黎洛哭笑不得地拉住年舒,“算了,你陪我喝杯茶,喝完我们就走。” 她不怕众人的闲言碎语,只是不想再面对楼上的任何一个人。 年舒又气又心疼地看着她,只能坐下来将茶倒出来又递了一杯给黎洛,“喝茶就喝茶。你不许再哭了。” 黎洛垂眸嗯了一声,将茶水小口喝完,“朵朵呢?” “家里保姆打电话来说summer闹得厉害,她回家照顾孩子去了,吩咐我今晚陪着你。” “你一会儿也回去吧。” 年舒抬手看了看手表,声音愠怒,“相亲的人还没来?” 若是对方按时,也不会让黎洛一个人在这里默默流泪,年舒思及此,一肚子都憋着火。 黎洛摇头。 “他奶奶.的真是没风度,迟到这么久!” 话语之间,已经有人推开酒店大门,朝她们这一桌走来。 年舒眼尖,一眼就认出那个穿西装打领带戴着金边眼镜的典型it男是夏唯朵今天要介绍给黎洛的对象,她一把扔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将黎洛塞到旁边相邻的2号桌旁,“你给我坐好,看我来收拾这个不尊重女人的迟到二货男!” “......” 黎洛想要出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it男在年舒对面坐下,推了推眼镜,还没开口说话,年舒就已经一把拍在桌子上,踩着椅子起身,双手叉腰,跟泼妇似的看着对方,“你,是叫莫锦云吧?!” “......”,对方被她的样子吓到,嗫嚅了一下,“是。” “好你个莫锦云,活该你三十好几没老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一身山寨西装,谁肯要你?!” 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年舒已经开骂。 “你看看你,一脸萎靡,一看就是早/泄。” it男脸憋得通红,“你你你......” “我说错了吗?”,年舒鄙夷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直接伸出自己的手递到it男面前,“我就不指望你达到亚洲男人的平均数了,你有我的巴掌长吗?” it男再也忍不住地起身,捂住自己的裤裆落荒而逃。 年舒在后面哈哈大笑,一路目送他出了酒店,转身看到黎洛,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洛洛,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头好晕,你的脸也很红,”黎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年舒,“好热,你热吗?” 年舒被她这么一说,才慢慢察觉那股子从自己股间窜起的热流,她伸手摁住黎洛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烫?不会是感冒了吧?!” “我不知道,我想去洗澡,年舒,我们去洗澡。” 年舒东倒西歪地将黎洛扶起,“我们去楼上开个房间休息,找人来接我们回家。” 黎洛点头,自己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这个病也来得太快了一点,她实在不敢再乱走。 两个人相互扶着走到前台,要了一间套房。 ...... 酒店门外。 it男几乎是一路夺门而逃,脸上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绯红。 他奔到一辆黑色的房车旁,正要开口说话,车窗已经被里面的人降了下来。 车里的男人不过二十几岁,一张脸完美得却像是被上帝亲吻过的一样,眸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和冷静,他侧脸看向车外的人,声音磁浓清隽,“那个年舒还能吃了你不成?” “云少,”it男哭笑不得,将手中的录音笔递了出去,“她以为我是您,一开始就对我没好话,直接各种羞辱调戏轮番上阵,我以前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 大胆? 老爷子居然选了这么个女人想要塞给自己? 莫锦云摁下录音笔上的播放键—— 嚣张却清脆的女声很快钻入他的耳朵—— “你,是叫莫锦云吧?!” “好你个莫锦云,活该你一大把年纪了没老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一身山寨西装,谁肯要你?!” “你看看你,一脸萎靡,一看就是早/泄。” “我就不指望你达到亚洲男人的平均数了,你有我的巴掌长吗?” 每多播放一句,it男的脸色就更惨白了一分。 这个女人,她骂的是莫家少爷锦云啊!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老板的脸色,谁知后者一贯清明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恼怒的预兆。 莫锦云安静地听完录音,最后缓缓勾唇,“她在哪里?我去会会她。” it男一脸苦相,却又不敢不拉开车门,“云少,您要注意安全,不行就报警吧。” “......”,莫锦云修长笔直的腿沉稳落地,颀长的身影在身后的地砖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径直朝酒店走去,留给所有人一个昂藏却坚定的背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酒店二楼,婚礼现场。 终究是没有办成中式的婚礼,童欣微微有些不满,却还是全程微笑,完成仪式之后,乔司南掀开她的头纱,帮她戴上了戒指。 童欣难掩眸中泪水,一脸激动地从旁边的伴娘手中接过戒指,抓住乔司南的大掌往里套。 乔司南大掌微微反转,不过顷刻的事,那枚戒指已经落在了他左手的小指上。 童欣微微吃惊地抬头,“司南......” “戴这个手指,好像也不错。” 可,那是尾戒啊! 尾戒代表什么,难道他不懂么? 童欣委屈地咬了咬唇,她要的,是直通心脏的位置。他不肯给她! 黎洛:“乔司南花花是不是很可爱?” 黎洛却还觉得不够,香软的舌头伸出,舔了舔他的胸口...... 酥麻的快意窜遍全身,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不见,乔司南一个反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但愿,你醒来不会后悔......旆” .....窠. 楼下宴会厅。 所有的宾客终于被送走,童欣松了一口气,将众多长辈哄走以后,才进了电梯,“司南在蜜月房里吗?” “是,”旁边的伴娘点头,“今晚新婚之夜,好好把握。” 童欣抿唇微笑,没有接话。 既然结婚了,她就不会回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婚姻维持下去,至于乔司南说不要孩子的话么...... 她只当是没听到。 自己手中还有那么一张王牌,说到底,她都不会再输掉乔太太的位置。 蜜月房门被打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她蹙眉,“人呢?!” 伴娘嗫嚅,“我亲眼看到乔大少上了电梯,电梯停靠的也是顶楼。” 童欣咬牙,“去给我找!既然上了电梯,那就还在酒店里面!” 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他总不会,连新婚夜都让她独守空闺吧?!在拉斯维加斯,可是他自己亲口说要她和他结婚的! 所有人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去总台询问,甚至有人跑去了监控室。那边很快回话—— 所有的监控都查看过,没有看到乔司南出去。 童欣心口一凉,想起那个躲在楼梯口的女人,“这个酒店里,还有哪里没有监控吗?!” “除去顶楼没有,其余地方都有。” 顶楼都是套房,只有vvip才能进来,谁也不敢装监控来监视这些客人。 一共五个套房,所以乔司南,一定是在这其中的一间! 童欣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关机! 他居然关机! 理智瞬间被击碎得如一盘散沙,她咬牙,“你们都给我走!” 周围的助理伴娘一个也不敢留下,统统离开,可动静闹得太大,终是惊动了没有来得及离开酒店的童家父母,他们匆匆来到童欣身边,“怎么回事?乔司南呢?!” “我不知道......” 童欣茫然地看着每一个门,觉得那些门洞像黑洞一样,快要将她吸进去—— 喻琇再也忍不住,上前直接拍门板,“妈妈给你找,一个一个地问,乔司南一定躲在里面不出来!” 这叫什么事? 婚礼上不肯戴戒指,不肯生孩子,现在,又躲着不肯出来洞房?! 童伯军亦是一栏铁青,拦住童欣不让她阻止喻琇的动作,“我们童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妈!” 童欣急忙出声,要是真的这样,乔司南还会待见她吗?! 喻琇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告,已经大力将其中一扇门的门板拍开—— 莫锦云上身赤/裸,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精壮的胸膛看得喻琇这个五十开外的妇人也是脸上一红,“对不起。” “原来童家夫人喜欢半夜敲门看猛男,”他斜倚在门框上,邪魅一笑,“要不要进来观战?” “......” 喻琇一张老脸快要丢光,连声赔着对不起,将门关上,又敲开另外一扇—— 另外两扇门也被敲开,都不是乔司南。 最后一扇,童欣望着那个朱漆的雕花木门,双腿发软地挣开童伯军的阻挠,上前握住喻琇的手,“妈,别敲了,别敲了。” 不管里面是什么样的画面,只要这个门被敲开,她和乔司南之间的嫌隙就会被扩大,甚至会无法修补! 喻琇甩开她的手,“你自己不心疼你自己,妈还心疼你!” 说罢直接拍门,“乔司对方像是有心和他作对,任凭他怎么绕,最后还是被困在了中间。 “让开!”,洛锦书不耐,终于出声。 “大哥,”戴墨镜的小青年流里流气地看着他,吐掉自己嘴里的口香糖上前靠近洛锦书,“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你交个朋友嘛。” “大哥,这包子蛮香的,在哪里买的?” 洛锦书皱眉,正要再度出口赶人,对方已经越逼越近,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消音手枪已经从对方袖口弹出,直接一枪,打了他的腹部—— 他都没有叫出声,第二枪就已经再度射.出! 对方动作迅猛,空气中很快便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可是,那几个男人却还在将洛锦书围在中间。 有人远远经过,只当他们是熟识,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几枪之后,流氓们终于退开。 墨镜男拍了拍洛锦书的肩膀,“谢谢合作。”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 “我还有话要交代,”墨镜男看了看远处的车子,将手枪重新藏回袖口,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要是敢开口喊人,我们就去那个车子里,把那个漂亮女人拖出来,先/奸后杀!” 洛锦书视线模糊,眼前的所有霓虹都开始变成猩红的颜色,他的力气一点点消失,眩晕阵阵袭来,下腹的温热液体,已经不受控地开始涌出,濡湿了他所有的衣衫。 他双手将自己的双排扣风衣拢紧,咬唇挺直脊背,无声地表达出自己此刻的立场。 墨镜男这才放心地放开他,几个人快速离开,走到拐角处,便将手中的消音枪丢到了下水道里面。 黎洛依旧靠在车中,一点也没有发现异常。 洛锦书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地无力,慢慢地,猩红地血开始顺着裤管滴落。 一滴一滴地,在地砖上溅出触目惊心的花。 他走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拖行。 脚步,那么无力,却又那么坚定。车窗后的侧影,是他所有的动力所在。 最后,终于走到半开的车窗外。 他伸手,摁住黎洛的肩头,“洛洛......” 黎洛睁眼,“哥哥。” “洛洛,如果可以重新回到以前,我一定不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黎洛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显然太过不合时宜。 洛锦书却几近固执,“洛洛,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你还会,嫁给我吗?” 他背光而站,黎洛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要将话题变得轻松一些,“哥哥,小汤包买来了吗?我好饿。” 洛锦书浅浅一笑,想要将大衣里的纸袋掏出来,可动作做到一半,他又顿住。 黎洛看着他的脸,终于察觉不对,神色慌张地推开车门下车,“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包子凉了,怕你不高兴......” 洛锦书摇头,语气依旧轻松。 黎洛不肯相信,将他上下打量一次,终于察觉不对—— 深蓝色的衬衫上,有濡开的血红! 黎洛垂眸,看着地上的一路蜿蜒血迹,再看看洛锦书—— 高大的身躯猛然地往前栽倒,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黎洛体力不支,和洛锦书一起栽倒在路边! 她爬起,扶住他的肩头,“哥哥!” 大衣完全敞开,浓厚的血腥味钻入鼻孔,装着包子的纸袋散落在一边,雪白的包子滚落出来,上面占满了红色的血迹! 他的全身,湿透! 几个致命的枪伤全部在腹部,汩汩地冒着血! 黎洛的视线模糊,十多年前,洛锦书为了救自己而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再度袭来,作轻柔。 他眸色一闪,还没来得及细想她要做什么,就已经被黎洛扼住喉口—— “乔司南,你去死!” 他从来不知道,她力道会大得如此惊人!直接将他掐得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一旁的amy吓了一跳,上前将黎洛扯开,“疯子!” “疯子也好过你这个杀人犯!”,黎洛狠绝地看着眼前的乔司南,仿佛只要amy一松手,她就会直接跳过来,再度咬断他的喉咙! 乔司南视线发黑,宽厚的背靠在车门上才得到了一点点缓解,他喘息着,“什么杀人犯?!” “洛锦书躺在医院里,别告诉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她大吼,目光像审问一个犯人一样,恨不能将他的心都抠出来放在世人面前,让所有人看看,那颗心究竟是怎样地腐烂着,臭败着! 乔司南眸光一沉,“你以为,是我做的?” 黎洛讥笑,“难道不是你?!” 同归于尽四个字,她此刻真的很想做到了! amy摁住她的肩膀,“你胡说什么,乔先生是来找医......” “是我做的,”乔司南打断amy的话,冷然看着她,“我就是来看看,他为什么还没死透!” 轰地一声,黎洛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脑门! 她恨恨地看着他,目光恨不能将他凌迟,将洛锦书身上流的那些血,全部在他身上放回来! 那是她的哥哥! 他真的,就这么下得去手?!不肯放过对她稍稍好一点的人?! 这样的赶尽杀绝,究竟是在针对别人,还是,在针对她?! 一把甩开amy的钳制,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突地绽放出一抹如花的笑靥,在他微微失神之际,轻笑开口,“乔司南,你不是要知道花花是谁吗?我带你去看他,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乔司南眸瞳一缩,“现在,你不是一直说,花花是你自己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我?”,黎洛嗤笑,却不肯痛快地告诉他,只是提醒着他,“我包里的那张照片,他很可爱是不是?他就是花花!我带你去见他!你让你的司机,开车送我们去c市,马上就走!” 乔司南有了片刻的恍惚,像是没有听懂黎洛话里的意思。 她却已经绕过他,直接坐上车,“乔司南,你去不去?” 去,怎么会不去?! 乔司南与她并肩坐进车内,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车外的amy抗议,“乔先生,您......” 乔司南一个眼神丢了过去,谁都不敢再大声说话,司机将车开得飞快,很快上了高速公路—— ps:好了,答应你们的加更送到了哦!么么~我好像连续加了好几天了,啊···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上,来个飞吻吧~么么哒!明天或者后天,还有大更哦!我看到有亲们在问年舒或者南楠的番外了,我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候写不写,真的不知道呢,所以也没办法给大家准确的答复,么么~晚安。 花花是你的儿子 乔司南一个眼神丢了过去,谁都不敢再大声说话,司机将车开得飞快,很快上了高速公路。 窗外有大片的夹竹桃花朝窗后掠去,红的白的开了很是热闹,景色浮动,两个人各自看着一边。 心里,却又各自波澜涌动旆。 黎洛死死握住自己的双手,不让情绪外露出来,可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心口的剧烈颤抖。 她咬住唇,死死地咬住,将下唇咬破,也舍不得松开一下窠。 而乔司南则是看着另外一边,目光和心绪同样繁芜成一片茫然。 有过猜测,也差人查过。 却怎么,都查不到。 原来,是在c市。 她口中的花花,会是那个孩子么?! 他不确定,却又不敢问。 三年前那种浓重的失望已经折磨过他一次,而他,再也经不起同样的折磨....... 手中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从容接了起来,“什么事?” “乔先生,”amy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车厢里,“您预约的医生来了,可是夫人她不肯看医生,说你不在,她就要回家去了。” 乔司南蹙眉,“把电话给她。” 司徒娟拿过手机,“司南,你在哪儿?你说要陪我看医生的......。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手......” 乔司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始耐心地劝哄着自己的母亲,低沉醇厚的声音在黎洛耳畔不断回荡。 原来,三年前的那次枪击已经让司徒娟的手不行了。她思绪飘远,悠悠然然地,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如果没有那些人,那些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自己没有陪乔蓉下那一盘棋,是不是,就不会嫁给他? 那么多的如果,只要少掉其中一个,她和他,就不会如此纠缠...... 只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自己和他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乔司南耐心哄了许久,司徒娟才勉强答应先让医生看一看自己的手臂。 他挂断电话,只有又是一路诡秘的沉默,车子终于停在了c市的闹市区中,黎洛吐出一个地址,司机愣了一下,“黎小姐,那是郊区。” 黎洛抿唇,不肯再说话。 乔司南道,“去便是。” 哪怕是地狱,他今天也要去弄个明白! 车子停在山脚,司机有些傻眼,“黎小姐,这......” 她已经推开车门,咬牙,“下来吧,除了乔司南,你们都不能跟着。” 司机为难地看着乔司南,“大少,您......” 这个郊区真是荒芜得可以,往山上也不过一个几百级的青石台阶,连条大路都没有,两边树木倒是森茂,只是不知道如何能上得去? “不必跟了。” 他站在黎洛旁边,等着她走。 黎洛看也不看他,直接往台阶上走去,蜿蜒而上的台阶,她却走得极快,仿佛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乔司南跟着那一抹纤瘦的身影,一刻不停地爬到了半山处,他气息轻喘,努力地平复着胸口激烈的心跳。 然后,黎洛在一栋青砖白瓦的小楼门口停了下来,“花花住在这里,你要进去看一看么?” 近乡情怯,乔司南突然觉得自己的腿重如千斤。 心心念念着的真相摆在眼前,他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雕花铁门。心跳,快到他快要承受不住。 黎洛却快一步伸手,直接将铁门推开。 吱呀一声,沉重而又漫长的声音,划过两个人的心口。 乔司南环顾四周,农村的小院被收拾得极为干净,院子里那颗粗粗的樱桃树下,还绑着一个秋千。 门口,还放着小孩的鞋,只有三个之一个巴掌那么大,却足够夺走他的呼吸! < 脑中瞬间呈现出一股子眩晕的状态,他开始以一种不受控地频率颤抖着,再颤抖着。 一贯的冷静自持,已经全然消失。 他看着她,“黎洛......” 有人闻声而出,六十左右的妇人,正是年舒的母亲舒敏华。 她看到黎洛身边的人,身形微微一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洛洛......” “阿姨,我带他来看花花。” 舒敏华眸色复杂地看着乔司南,却也没有说话,只是侧身将身后的木门打开,“进去吧。” 两层的小楼,里面装修得很是干净整洁,客厅里还放着几大箱子的玩具,里面有拨浪鼓,还有小摇铃。 黎洛带着他上二楼,将有落地窗的房间门打开—— “乔司南,这里是花花的房间。他,是你的儿子。”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这是花花的房间。他是你的儿子!” 她语气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爽快得让他心惊。 一直以为是奢望的想法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他居然词穷得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繁芜,狂喜,还有难以置信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交织成一张密室的网,让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快要失去! 有一股子强烈的气息快要冲破胸口,到达一个临界点,让他忍不住失控地想要大喊出声来! 可相对于此刻乔司南脸上轻颤的表情,黎洛,则显得平静许多。 她平和地迈步,走到小小海军风格的儿童床边,指着床头的那一排镜框—— “这一张,是花花满月的照片。” “还有这一张,是他六个月的时候,刚刚出牙齿的照片.......” 乔司南嗫嚅着,想要开口说话,可喉咙却像是堵了一块滚烫的铁,烫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黎洛弯腰,将床头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本牛皮纸封面的册子,直接递到他面前,“看看吧。” 他居然不敢伸手去接,不敢,接一本普通的相册! 这样的态度,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像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掀起血雨腥风的男人?! 黎洛冷凝地看着他,将册子送到他微垂的目光之下,纤细的手指扣住册子的边缘,死死握紧,然后,一页一页在他面前打开—— 她初初怀孕,吐到脸色蜡黄的样子; 她临近分娩,挺着巨肚步履蹒跚的样子; 她坐在床上,绑着月子头巾,一脸虚弱的样子; ...... 所有的往事都凝固在那些照片上,控诉着他的残忍! 乔司南的气息开始不稳,重重地,喘息着。 可黎洛手指还在继续翻着—— 后面,都是花花的照片。 他刚刚出生,穿着粉色的小睡衣躺在小小的婴儿床里,粉嫩的小手紧握成拳,看得让人心软如水; 他一百天的时候,已经会笑会抬头了,看着镜头一个劲地傻笑着,流着口水; 他六个月的时候,门牙已经出了两颗,一笑,就能露出来,像个草原上刚刚出生的小兔子一样肥滚滚地惹人怜爱....... 九个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得像一个小小安琪儿,那样恬淡,却又那样活泼可爱...... 仿佛照片里面的小人儿,随时都可以跳出来,奶声奶气地叫他一声爹地。 在那样的笑容里,他终于鼓足勇气,抬手想要触摸那粉嫩的脸颊,可修长的指刚刚触及到册子的边缘,便听到啪地一声。 黎洛已经无情地将册子合上。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乔司南,他叫花花,黎花花。” 黎! 自己的孩子,却没有自己的姓名,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好的惩罚! 乔司南看着黎洛,语气放软,“黎洛,让我见一见他,就看看就好,好不好?” 房间的地板上还散落着好多小布书,小玩具,空气里还浮动着淡淡的奶香气。 他迫不及待,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 那是他的血脉,即便从未见过,可知道了他的存在,心里便开始觉得有一股子强烈的联系纽带将他的心,连在了那个小小的人儿身上! 但,房间里,却没有他的花花! 黎洛只是笑,语气依旧平静,“乔司南,想见他吗?” 她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问着他想与不想,用那样睥睨的神态,主宰着他此刻所有的情绪。 两个人地位调转,他此刻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捏住他的命脉,只要她一个反手,就能轻易地,分分钟将他玩死。 乔司南点头,毫不迟疑。 黎洛笑意更深,恨不能将自己的恨全部扎进他的心里,“我身边的所有人里,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花花存在的,是不是,好恨我?!” 高大昂藏的身躯狠狠一震,乔司南脚步踉跄,“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最后知道的!因为你没资格!你们乔家,不配知道我儿子的存在!”,黎洛步步逼近,将他逼近死角,死死地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当初决定离开洛城来c市生产,就是为了躲开乔家!我骗你说孩子流产了,也是为了躲开你们这群魔鬼!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任何的筹码,包括你,也包括你的母亲!” 他眼中的失落越多,她心里的痛快,就越浓! “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自己放弃了。” 是啊,她给过他机会! 原来,前段时间她说要带自己来c市看的人,是花花!是他的儿子! 若是知道如此......,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去美国! 乔司南抬起双手,想要握住黎洛的肩头,可手却无论怎么都不受控地颤抖着,先是轻颤,然后,剧烈地哆嗦着。 他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根本做不到! 黎洛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心里充满着残忍的快意,却不够! 远远不够! 洛锦书此刻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他乔司南,凭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听着她说话?! 他,不配! 过了几秒,乔司南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将支离破碎的话拼凑完整,“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洛锦书吗?” “是!” 她丝毫不让,清脆的声音不假思索地说出谎言,每一个字都如要命的利刃,再度搅碎他的心智! “哥哥经常来,他自然知道花花的存在!他说,他愿意做花花的父亲!会给花花满满的父爱,就和他的亲生父亲一样!” 好一个父亲! 自己有儿不得见,却让人家如此堂而皇之地夺走这个称呼! 乔司南眸瞳一缩,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她,“休想!” “呵,”黎洛轻笑,眼泪顺势跌落眼眶,落在地毯上,湮没不见,“乔司南,想见花花吗?” 他愤怒的眸子里瞬间划过惊喜,语气也变得轻柔,“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是他的父亲,怎么不可以?”,她看着他,点头,“我让你见他。” 可乔司南还沉浸在激动和兴奋之中,他也终于控制住自己全身的轻颤,握住她的肩头,“黎洛,带我去见他!求你!” 求? 多么眼中的字眼! 原来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会有他的软肋,他的七寸! 她点头,“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花花。” “好!”,乔司南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从未体验过的紧张将他逼到了极致,脑中已经出现一阵阵晕眩,快要冲出脑腔! 小家伙,应该有两岁出头了。 真的就如他以前幻想过许多次的那样,会笑会跳会走路了。 只是,他会不会接受自己?如果接受,他又应该会叫自己什么? 叔叔,还是.....爸爸? 后面这个称呼,他想,却又是那么地不敢想! 黎洛脚步极快,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 乔司南跟着她,始终保持着最近却又不让她反感的距离。 两个人一起下楼,他才试探开口,“现在是中午,花花是不是还在午休?如果是,我可以等。不必打扰到小家伙睡觉。” 如此急切的时刻,他却愿意等待!而语气,自然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大的包容和疼爱。 不需要培养,更不需要理由。 血浓于水,与生俱来,或许,说的就是如此。 黎洛头也不回,“没有,他没有在午睡。我带你去见他。走吧,不要停下来。” 哪里肯停顿一分一秒?!乔司南只恨自己此刻没有长出可以飞的翅膀,也没有可以穿越光阴的时光机!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黎洛身后,跟得那样近,那样紧!每一个步伐,都充满了希望,还有越来越浓的,血脉亲情....... ps:今天图图去复查,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这段时间来大家一起陪着我,关心他。只是小孩生病刚刚痊愈,所以晚上一直要我陪着他,也没写多少字出来。明天一定加更,一万打底,答谢大家的各种贴心守护......,么么哒~~~~~ 花花+再孕(高/潮大更必看) 哪里会跟不上?!只恨自己此刻没有长出可以飞的翅膀,没有可以穿越的时光机!乔司南紧紧跟着她,亦步亦趋,跟得那样紧,那样近!每个步伐,都充满了希望,还有越来越浓地,血脉亲情! 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出了小院子,在舒敏华忧心忡忡的目光之中,她将他带着,往山顶方向走去。 这一带居民少,一路无人。 乔司南心中疑窦渐生,却也不敢再问,生怕刺激到她,从此再也见不到儿子。 或许,花花在山顶玩?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打扮。 还好,衬衫没有皱巴巴的,大衣也没有沾染到什么灰尘。可下一秒,他又后悔今天穿成这样出门窠。 早知道会见到花花,他应该穿运动服才对!这样小孩子才会喜欢,不是么? 患得患失,怎么做,都似乎不对! 在他的各种纠结之中,前面黎洛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她静静地站在一方松柏之下,目光空洞地落在前方,“乔司南,花花在这里。” 乔司南脚步一顿,迫不及待地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然后, 他所有的期盼连同他的心,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再也拼凑不起来! 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境? 绝望?或者是毁灭? 天塌地陷之间,他的世界,已经轰然坍塌! 松柏之下,那一方小小的墓碑就这么赫然地出现在他眼前,墓碑上的名字,足以将他击溃—— 花花。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双膝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 这一刻,黎洛强撑的心力也终于全部耗尽,再也没有了半分力气,她靠着身后粗粝的树干,就这么绵软地滑倒在地。 心智涣散,视线混沌成一片模糊的黑暗。 这段时日来,她费劲所有心力伪装出来的坚强,终于被全部撕碎——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以为自己可以忘却,甚至没心没肺地答应夏唯朵去认识更多的人,因为她,一直在努力,想要往前走。 可此刻,她终于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站在原地,而那个唯一可以给她救赎的人,却已经将她摔得粉身碎骨...... 乔司南双膝跪地,艰难地往前挪动着,一步,又一步。 最后,挪到了墓碑前,颤抖着,摩挲着那两个字,“怎么回事?!” 他眼中的悲恸快要溢出来,双目瞬间赤红得如同被滚烫的岩浆泼过一样。 她的目的,达到了。 可心力,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快意。取而代之的,是延绵的心痛,和茫然。 修长的手指划过光洁的花岗岩的墓碑,乔司南整洁的指甲内很快抠出了白色的油漆—— 他眸光一闪,失去的力气终于被寻回了些许,转身握住黎洛的肩膀,声音狂喜,“你骗我的!这是新坟!你想跟我玩金蝉脱壳,对不对?!” 这是她的谎言,一定是! 黎洛声音飘渺,“谁会拿自己的孩子来玩这样的游戏?” 好不容易燃起的点点火苗,又被她的话瞬间浇灭,乔司南颓然地跌坐在原地,薄唇颤动,“为什么.......” 心里的旧伤口,已经决定了要忘记的旧伤口,被他轻轻的一句为什么,再度掀开。 原来,那里早已经溃烂流脓,所谓的痊愈,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天际传来一声滚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将两个人的视线都晕开。 雨水砸在身上,流进嘴里,可他们,谁也感觉不到了....... 黎洛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的泥泞里,“他十个月大的时候,我感冒高烧在家。舒阿姨带花花去打预防针。回来的路上......,花花被人抢走。” 那一天起,黎洛的世界里终于再也找不到一丝光亮,她陷入永无边际的漆黑,甚至连回忆,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残酷的杀戮,活着,也如同死去。 她顾不得自己发高烧的身体,跌跌撞撞地下山,几乎将整个c市翻遍!可最后,找到的只有一台被撞毁在海边的二手车。 车里,却也只有花花的衣服,和座椅上的血迹!警察拿花花的胎发和那些血迹做了dna对比,然后告诉她,那就是她的孩子的血! 她,甚至连孩子的身体都没有机会再看到一眼,就这么天人永隔!连这座坟,都只能是孩子的衣冠冢...... 黎洛死死地盯着他,任凭雨水像钢针一样扎进自己眼眶,一片刺痛,“那个时候,你又在哪儿?!” 重逢之后,开始她不说,是因为不想再有任何交集的纠缠;爱上他之后不说,是因为不舍得看到他心痛。 可是,她日日心痛至死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最后,她好不容易决定这几年空白的时光里,发生的所有事想要告诉他,想让他带着自己往前走,可他,却又亲手将自己推回地狱! 在法国醉生梦死,每天都想着怎么回乔家,怎么,将自己身上的痛千倍百倍地砸回给她! 黎洛指尖抠翻,手指在树干上抠出血,唇瓣颤抖,“乔司南,你还想怎么样?!还想怎样?!” 她的人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却还在怪她当年离开么?!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他悲恸地嘶吼,声音破碎成殇,全身的血液冲进脑子里,快要将他撕碎! 那个画面,光是想象一下,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样插/进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黎洛看着轮廓模糊的他,哀哀痛哭,“我给你打过电话.......” 她打过电话,可却是关机,又辗转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可他,却连看也不看,直接将电话挂断,将她的号码,设置成了黑名单。 她一寸一寸地翻遍整个c市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黎洛痛苦出声,整个身躯顺着雨势往旁边滑落,在泥泞中捂住自己的脸,哭到不能自已,“你不是问我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么?我的钱,都给了那些侦探,给了南铮!我要找到凶手,将他们碎尸万段!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花花问我为什么还没找到他,他小小的身体趴在车子的后窗上,一直一直盯着我.......” 乔司南挣扎着起身,颀长的身躯在雨中显得瘦削佝偻,他空洞地看着她,“你是在骗我,在报复我,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说罢,转身就走。 泥路太滑,他不慎跌倒,占满一身泥浆,却又急不可耐地从地上爬起,再度往前奔了几步,十足十地,是一个落荒而逃的逃兵! 黎洛脸上的泪水早已冰凉,她已经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若是梦境,为什么心痛会如此清晰? 若是现实,为什么,她还没有心痛至死?! 乔司南狼狈地往前跑着,可跑到最后,脚步又突然顿住—— 他折身,大步朝她奔来,将她整个人压在了墓碑之上,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脖子,“说,这是你骗我的把戏!快说!” 黎洛双眼空洞地看着灰暗的苍穹,“乔司南,你杀了我吧......” 一点求生的意识都没有,她宁愿,就此死去! 她好不容易决定忘却的痛苦,在这一刻,又被拨到了顶峰! 掐住她脖颈的双臂猛地一僵。 雨中,她的白衬衫早已被淋得湿透,腹部那道纹了红梅的疤痕触目惊心的显影出来,像一记火焰,霹进他的眼里—— 原来,她说阑尾炎,都是假的! 他微微松手,眸中的精气神早就被震得支离破碎,所有的难以置信和痛苦悔恨,快要将他摧毁!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我知道花花被抢走的第一时间,第一个打出的电话,是给你打的,”黎洛躺在雨中,双目空洞。 他眸子幽暗,再也没有光泽。 那时候,他在法国羽翼未丰,洛锦书和乔正宸赶尽杀绝,他只能东躲西藏,所以国内的电话,一概是不接的。看到她的电话,更是无法接。 谁知道,她和洛锦书是不是在一起?!谁知道,那些魑魅魍魉会不会将他逼上绝路?!那时的他能选择的,除了偷生,除了苟延残喘,还能有什么?! 即便他偶尔回想起黎洛,想到夜不能寐,可她那是的决然狠戾总会让他觉得心殇,痛到无法言说的时候,便会去买醉。 真可笑啊,巴黎街头那么多的夜莺,比她美艳的多得是,可他却觉得,谁都不如她。 那是因为,恨。 是恨的,对吧?! 难怪,他的人在洛城怎么查都查不到她在医院的生产记录,永远只能翻到一些她当时的流产档案。 原来......,她是去了c市。 乔司南颤抖着,移动自己的手,最后指腹僵硬地落在她小腹上的疤痕之上,摩挲了一下,“还......疼吗?” 他恨,自己离开! 更恨,没有早一点回来! 黎洛恸哭出声,“早就不疼了。” 痛的,不是那道伤口。 而是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梦见小小的花花坐在对方的车里,张嘴求着她救自己的样子。 他不停地喊着她妈妈,不停地哭,哭到小脸通红,撕心裂肺....... 而自己,就在车子后面不停地追,追到胸口的快要炸开才追上那辆车,可打开车门,却看到了整个车厢的血...... 这个梦魇伴着她两年,任凭南铮如何引导她走出来,都收效甚微。 她甚至,每次来c市都只能在花花的房间里凭吊,不敢来这里看他...... 可乔司南回来了,她试着一点一点地去接受,去重新开始...... 然后,他又用那样狠绝残忍的方式,将她推进万劫不复! 理智飞散,所有的周全,在此刻也再也无法周全。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腹部的伤口,很整齐的伤口,不狰狞,但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却足够让她心悸害怕! 喉咙哽了一下,他低头,不得不强迫自己小心翼翼地藏着眼中的氤氲,藏住那哀戚和伤痛,不去看她的脸,而是慢慢地弯腰,最后—— 他冰凉的唇瓣印在了那道伤口上,“还痛吗?” 空缺的三年,用这样的方式将真相撕裂在他面前,他几乎,要承受不住! 黎洛浑身麻木,却还是因为他这样的触碰微微一僵。 乔司南氤氲多时的泪,也终于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滴落在那朵梅花的花蕊之中—— “对不起。” 他声音低哑,混着浑浊的雨水钻进她的耳膜,震荡一片,却又那般地空洞无力。 黎洛突然想笑,却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抬起双手,狠狠扣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往前一拉,然后—— 砰地一声,用自己的前额狠狠撞在了他的面颊之上! 乔司南被撞得视线发黑,口鼻鲜血直流,黎洛眼眶也被撞破,两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很快被雨水冲刷流到地上,分不清谁是谁的....... 白色的衬衫上,猩红的血开成一朵一朵的妖娆之花,刺红他们的眼! 猩红的液体糊了眼睛,黎洛没有抬手去擦,只是这样看着他,狠狠地,看着他—— “乔司南,我恨你一辈子!” 她一直不说,只是因为不舍得,不舍得他和自己一样疼!可是这个男人,已经不值得她任何的隐忍和不舍! 她,恨毒了他! 乔司南头脑中嗡嗡作响,忍住一波一波的眩晕,想要将隔着雨帘的人看清楚。 黎洛已经冲了过来,直接扑在他的胸前,对着他的锁骨处狠狠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齿很快刺穿皮肉,乔司南却麻木得,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她丝毫不肯放松,就这么死死咬着,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两个人像受了伤的兽,垂死,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直到她将他的锁骨处撕下一块肉来,黎洛才眼前一黑,就这么绵软地倒了下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空气里浮动的刺鼻消毒水味让黎洛蹙眉。 她嘤咛一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之前...... 黎洛猛然坐起,她告诉了乔司南花花的事,然后,就自己好像昏倒了....... 旁边的护士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摁住她的手背,“你还在输液,动作不要这么大,不然很容易扯到针头!” 黎洛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挂针。 她看着护士,“是谁送我进来的?!” “你老公啊,”护士一边帮她量体温一边开口,“你是没见到他进来时候的样子,想要把我们吃掉一样,那模样,随时都可以为你跳出来挡子弹的!你真幸福!” 黎洛一怔。 幸福? 挡子弹? 他就是那个将子弹射进自己心里的人,他还帮自己挡子弹?! 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笑话么? 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紧张,只不过是因为愧疚罢了吧?! “他人呢?” “出去打电话去了。” 黎洛掀开被单,下床就要走,“你帮我拔针吧,我不想输液。” 护士吃惊,“那怎么行?!”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需要挂针。” 那些药品上面的英文她也都认识,只是营养液而已。 护士纠结地看着她,“你真知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些药都是给孕妇补充营养的?你这段时间有好好照顾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吗?” 黎洛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护士拿过一旁的化验单递到她面前,“我就是来给你们送这个检查单子的。” 怀孕?! 黎洛目瞪口呆,看着单子上的的几个大字—— 早孕,宫内双胎。 双胎?! 一身冷汗自背上冒出,她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找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几个月了?” 护士显然对她这种反应司空见惯,以为她是第一次怀孕,“两个多月,下面还写着呢。” 两个月..... 那就是他们第一次在城北别墅的时候,就有了。 她居然粗心到没有察觉,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婚礼太紧张的缘故才影响了月经的到来。 心口倏地一阵刺痛,像是被人将心脏从心口生生地抠了出来....... 为什么,在她决定要告别过去的时候,却又有两个小天使来到她的身边? 而这一次,命运又给她开了同样残忍的玩笑..... “干嘛还是这样的表情?”,护士脸上的笑也一下子消失了,“第一次当妈都会害怕,你该不会是不想要吧?!” 黎洛心口一窒,护士的怀疑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嘲讽,她抓起那张b超单,“那个男人,他看到过了吗?” “你说你丈夫?还没呢,我进来他就接着电话出去了。” 心弦一松,黎洛将那张b超单攥紧,“麻烦你了,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 “啊?” 护士诧异地看着她,“这种消息都是迫不及待地要和老公分享的,你怎么还.......” “后天是我老公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黎洛口不择言,惊慌地看着门口,“所以,请你们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告诉他!” 护士这才松口,微笑着开口,“那就好,你老公对你,是真的没话说,我们刚才啊......” 黎洛哪里还有心情听这些? 乔司南随时会回来,她必须要走。 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去找护士问起的话,那就极有可能瞒不住...... 思忖之间,心绪繁杂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护士的聒噪终于结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之后,小护士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退出病房。 走廊外的脚步声沉稳传来,黎洛心一横,干脆躺在床上。 门被推开,乔司南站在门口,眸瞳锁定那一抹身影,对视上她的眼,“醒了?” 简单的两个字,差点将她的慌乱逼出来。 黎洛被单下的手死死扣住床单,将手中的b超单捏得更紧,“我要住在c市一段时间,你可以走了。” 他皱眉,“我等你一起回去。” “不,不用,”黎洛摇头,“我说过,我不会回去。” 留她在这里睹物思人? 他做不到。 乔司南十分坚持,完全忽视掉两个人之间的嫌隙,“我带你回洛城。” “......” 拗他不过,此刻再坚持留下来,反而显得更加心虚,黎洛干脆点头,“我自己一会儿坐火车回去,你送我去动车站吧。” 乔司南抿了抿唇,“也好。” 知道了花花的事,他也需要时间来理一理自己的心绪,况且......,他和她,已经结束了....... 思及此,心口又是一堵。 他起身,站在窗口,目光清浅地落在医院外面的草坪上。 有几个小孩在父母的带领下在草坪上玩耍,还有几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被家里的长辈抱着在长椅上晒太阳...... 天伦之乐,或许就是如此吧? 可他,没有机会再去体验了....... 抬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口袋里的烟,却在掏出之后,又放在指尖上转了两圈,又将烟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黎洛看着他的背影,恍惚之间,觉得他这段时日好像消瘦了很多。 不过,那也与她无关。 她想要调快输液器的速度,却又忌惮着肚子里的孩子,又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因此只能半靠在病床上,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终于熬过了漫长的等待,黎洛摁下床头的呼唤铃。 还是刚才的小护士进来帮她拔的针头,黎洛生怕对方说出什么话来。 可还好,到最后,小护士也只是叮嘱了她几句要注意营养注意休息的话来,别的什么也没说。 黎洛松了一口气,和乔司南两个人出了医院,他吩咐司机朝火车站开去。 相顾无言,连眼泪都已经成了奢侈品。 两个人沉默以对到了车站门口,黎洛转身走向售票窗口,刚走出两步,乔司南的声音便从她身后传来—— “你东西掉了。” 她脚步一顿,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摁住手背针口的时候,已经将那张b超单悄悄塞回自己的衣服口袋。 连忙伸手去摸,可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 乔司南降下车窗,手掌摊开朝上,上面赫然放着那张b超单,“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心口一震,膝盖软得差点站不住。 可还好,那张单子还是被她揉皱成团的模样,她两步并作一步上前将它抓了过来捏在手里,“谢谢。” 一张废纸而已,她居然能紧张成这样。 “黎洛......”,他动了动喉咙,想要说话。 可黎洛已经先一步开口,“乔司南,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 再见,亦是殇。 她的话让他心口一震,目光顺势落在她清减了很多的脸颊上—— 再见,又能改变什么? 他点头,“好。” 已经痛过千万次,可又再次,因为他这个毫不犹豫的好,刺痛了心房,黎洛心口梗窒,快要呼吸不过来。 乔司南收回视线,将车窗摇了上去吩咐司机开车。 两个人各自走向一方,黎洛将自己湮没在人潮之中,任凭纷纷杂杂的声音钻入耳膜。可人越多的地方,她觉得越是孤独....... 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自己的身前,耳朵里像是隔了一层膜,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在她决定挥别过去的时候,又一次和他牵扯不清了。 宿命,又一次在她最悲苦的时候,和她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 更悲的是,她深深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像三年前那样决然地转身,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掉了。 上一次,风轻,云淡! 可这一次,剜心,蚀骨! 动车到站,她夹杂在人群里,被推搡着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窗外浮光掠影,随着极快的车速,时间仿佛也快了起来。 黎洛紧紧合着双目,靠在车窗上,每一次呼吸,都能牵扯出心口最深的疼痛,她极力想要压制,可眼泪却以摧古拉朽之势直接摧毁了她伪装出来的所有坚强。 一路,哭着回了洛城。 却不知她此刻的脆弱无助,已经被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尽收眼底。 男人悄悄举起手机,将她的模样拍了下来,再将所有的照片都悉数发了出去—— ....... c市,火车站门口。 司机看着黎洛的背影从站口消失,再看看后座的男人,却始终不敢开口提醒。 许久之后,乔司南收回视线。 “乔先生,”司机试探着开口,“回洛城吗?” “去莫家。” 司机一怔。 c市莫家,只需说一个姓就让人如雷贯耳的当地第一豪门。只是乔家和莫家素无交集,不知道乔司南去,又是为何?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只是立刻打开导航,朝城南的那栋古宅驶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白墙青瓦的江南古宅,即便是在春日里也挂着高高的红灯笼,纤尘不染地伫立在江边,占地足有几百亩之多,排场足以和乔家相提并论。 门房看了乔司南一眼,在他说明来意之后,只恭敬地说了一句稍等便拿出上好的雀舌茶招待贵客,匆忙进门通报去了。 光是茶香就足以让人齿颊生香,可三年的历练让乔司南早已学会时刻的提防,因此他并不去触碰那描金的茶盏,只是用目光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莫宅。 真是豪门做派,手笔大得让人咂舌,连门房都用这样好茶,那宅子里更是奢华光景了—— 所谓庭院深深,这座在外界眼中隐秘了几个世纪的豪门,缓缓呈现在乔司南面前—— 亭台水榭,奇山异石,院落环绕,处处逶迤曲折,移步换景,让人目不暇接。 真真是,花钱也买不到的风水宝地。 触目所及之地,与乔家一样精致。 门房很快折回,“大少,我们少爷有请。” 乔司南优雅起身,吩咐司机道,“让人去动车站等黎小姐。” 司机一怔,“大少,需要送黎小姐回家吗?” “远远跟着,确认她平安回家便好,不可打扰她。” 司机领命。 乔司南不动声色地跟在门房身后,沿着铺满了碎玉的小径往湖对岸走去,很快来到莫锦云锁住的院落。 里面有许多园丁忙着修葺着里面的古树和灌木,周遭的屋檐下挂满了红木灯笼。 宁静而祥和。 佣人带着他进门,在湖中水榭前停住,撩开纯白的月影纱帘子请乔司南入内,“乔少,云少在里面等您。” 乔司南跨步入内,便看到了一袭白衣坐在水榭中间的莫锦云。 “云少好兴致。” “大少一起?” 莫锦云拨动手中的古琴,沉雅的音符从修长的指尖流泻而出,一曲高山流水,就这么萦绕子湖畔,安宁了那本有些惊噪的白鹭。 乔司南自顾自己地在地上的金丝蒲团上坐下,端起面前的清茶啜饮了一口,“好茶。” 莫锦云手指一扣,将琴声悉数收回,“看来门房的雀舌不能让大少屈尊品尝。” “云少的大红袍才是我来的真正原因,乔某自然不敢心有旁骛。” 莫锦云嘴角扬起一抹弧光,“大少今天来,是来还我人情的?” 他指的自然是将黎洛送到他房间的事。 乔司南却清浅勾唇,“若说,我今日,是想再欠莫少一次,不知你意下如何?” 再欠? 莫锦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在商言商,我可不乐意做亏本生意。” 乔司南放下琉璃茶盏,“乔某一路走来,这宅子里还真山重水复,处处别致,只是不知道,莫老爷他若驾鹤西去,云少还能享受这样的美景么?!” 砰地一声,古琴的弦竟是被莫锦云生生抠断! 他狭长的凤眸中迸发出一股子寒烈的怒意,“放肆!” “是我说中了云少的心事,还是我犯了莫老爷的忌讳?”,乔司南毫不在意他此刻的愤怒,依旧风轻云淡,“或者是,两者皆有?” “乔司南,自作聪明,往往容易自戕!” “自然云少夸我聪明,那么我也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乔司南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递到莫锦云面前,“云少,请您务必帮忙。” 照片,是他从舒敏华那里要来的。 十个月大的孩子,应该会牙牙学语了吧? 每看一眼,乔司南的心就更痛一分。 莫锦云看着他脸上的哀戚神色,“这是.......” “我儿子。” 莫锦云一惊,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乔司南不会平白无故来找他,而这个孩子,恐怕是...... “他被人掳走,我需要莫少帮我查清楚,是谁做的这件事。我要让他们陪葬!” 他能说的,只有掳走两个字,其余的,乔司南没有一丝丝勇气说出来。 仿佛只要不说,那残忍到足以摧毁他和黎洛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他乔司南,也会有如此自欺欺人的一天...... 莫锦云俊朗的五官冷凝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乔司南的日子也敢掳走,谁胆子那么大? “按日子来算,应该是一年半以前的事。” 一年半以前? 莫锦云开始怀疑乔司南在耍自己,“一年半以前的事,你现在才来找我?” “c市不是我的地界,云少应该比我清楚。”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生存法则,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乔司南,也断然不会说出自己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事实,因为这个念头只要一起,他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一丝一毫,都无法原谅! 莫锦云锁眉,“一年半,人都足够绕地球n圈了,我去哪里给你找人去?” 乔司南起身,“云少,若是能找到凶手,我的q’s将会在你接下来的遗产斗争之中,为你所用。” 为自己所用?! q’s的实力自不必说,在洛城都能让地界抖一抖的金融鳄鱼,居然能为他所用?! 莫锦云抬眸,震惊地看着他,语气之中带着怀疑,“你.......” “乔某一诺千金,”乔司南颔首,“所谓如虎添翼,我相信云少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 乔司南从莫宅出来,司机已经等候在门口,将手机交给他,“乔先生,黎小姐已经安全到家。” 乔司南唔了一声,倾身坐进车内。 车子徐徐离开莫宅。 他没有等到莫锦云的回答,可乔司南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乔先生,我们现在在哪里?” 司机小心谨慎地打断他的思绪,“回洛城吗?” 乔司南睁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找一家酒吧。” 司机的手一紧,跟着乔司南两年,他也算是半个心腹,此刻不得不冒死进言,“乔先生,现在白天,不宜饮酒。” 不喝酒? 他还能再活下去吗? 醉一场,然后醒来,他才会有力气,将这些事一一做完! 乔司南沉声,“停了便是。” 司机叹了一声,将车子开往c市著名的酒吧...... ...... 同一时间,莫宅。 莫锦云依旧坐在原位,只是那双本该在抚琴的手,已经捡起了桌上的照片。 他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穿着黑衣的人闪入水榭之内,“云少,有什么吩咐?” “去查,是谁掳走了这个孩子,”莫锦云将手中的照片递了出去,“务必尽快。” 黑衣男子刚才也听到了他和乔司南的对话,有些为难地劝着,“云少,何必接这件事?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查起来势必大费周章,说不定.....除了惊动莫少弦之外,还会惊动老爷子,到时候......” 他想说,您苦心经营的与世无争只怕会毁于一旦,哪怕有q’s的帮助,只怕也会争不过莫少弦。 莫锦云眸光一闪,停在男人的面颊之上,“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了?” 男人立刻垂下头去,“是!” “尽管去查。” “是!” 黑衣男子跨步告退,刚走了两步,又被莫锦云唤回—— “年舒,这几日在做什么?” “她没有什么异样。” “继续盯着她,她和莫少弦的每一次接触,我都需要知道。” 黑衣男子一愣,却再也不敢多问,“是。” “去吧,”莫锦云挥了挥手,屏退所有人。 然后将面前的古琴,再度奏响—— 只是这一次,曲子再也不复悠扬,而是一种慷慨激昂的锐利划破长空,直冲青云! 天际处,乌云渐渐合,将诡秘的莫宅笼罩在阴翳之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 年舒看到黎洛手中皱皱巴巴的b超单,错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所以,你的打算是......?” 本来已经入春,可黎洛还是穿回了薄袄,脚上也从三寸高跟换回了平底保暖的豆豆鞋,她的打算,不言而喻。 b超单上的两个小豆子一样的白点,就是她的小天使们。 今后的全部支柱了。 她此刻除了感动于此,更庆幸的是,花花童车是在自己名下,还有工作室可以变卖掉,手中的钱,足够她和孩子们去国外生活得很好了。 年舒将b超单子抚平,郑重地放回黎洛面前,“洛洛,我们去一趟医院。” 黎洛也明白年舒的意思,她点了点头,抓过自己的包起身,“我一个人总归有点不敢,你在的话,我胆子就大多了。” 话说得轻松,可紧紧抓住包带的手,还是轻易地泄露了她此刻并不轻松的情绪。 年舒眉头始终深锁,一路却也尽心尽力地将车子开得平平稳稳,在私立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黎洛正要开门下车,年舒却将她一把拉住,后者将自己脖子上的大围巾摘了下来,将黎洛的小脸包了一半,然后才放开她,“坐电梯直接到顶楼。” “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直奔顶楼。 这家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是年舒的阿姨,自然也是认得黎洛的,见到她们二人,对方很是老道地将门关上,“来复查?” 以前在c市生产,舒医生就是黎洛的接生医生,对她自然是了解得很。 年舒摇了摇头,“阿姨,她又怀孕了,孩子,想要。” 舒医生微微吃惊,可脸上也并未露出任何个人情绪,她看了一眼年舒,“你出门去守着,我给她全面检查一次。” 黎洛感激地看着两个人,“麻烦舒阿姨了。” “客气。”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病房的门合上,年舒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将走廊处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生怕有任何的差池出现。 来这种私立医院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喜欢清静,看重保护自己的隐秘。 所以来来往往虽然人也不少,可并未有人对立在妇产科门口的年舒投来任何探寻或者怀疑的目光,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低头掏出手机放在掌中摆弄着,直到片刻之后,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年舒吓得连手机都差点握不住,抬头就看到了莫锦云那张魅惑众生的脸——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你来做什么?!” 黑色的薄款风衣衬得他身形颀长,一米八几的身材更是挡住了年舒全部的阳光,他英挺的眉锋一划,看着年舒身后的妇产科几个大字,微微一笑,“我总不会是来看妇产科的。” 被他这么一说,年舒更加心惊,心里骂了一句王八蛋,可脸上却拼命维持着镇定,“呵呵,谁知道你是人是妖。” 莫锦云像是心情极好,修长的手指在她粉嫩的颊边微微一弹,“我是人是妖,你还不知道么?” 年舒脸色狠狠一僵,脑中自动滑过前几日两个人从同一张床上醒来的画面,“混蛋!” 莫锦云笑意更深,镌刻的五官都被这抹笑意揉化开来,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女人最喜欢骂男人混蛋,可她们又哪里会知道,男人连混蛋的事都能做出来之后,哪里又会在意女人骂他一句? 就算千句百句,那也是不痛不痒罢了。 “我的尺寸长度,硬度温度,你都知道了,所以,就不要害羞了,”莫锦云微微勾唇,“来妇产科,干嘛的?不会才几天功夫,你就.......” 他目光下移,落在年舒的小腹上,“怀上了吧?” “去你的!”,年舒咬牙,“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传染给我!” 那天晚上她一点记忆都没有,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和这个莫锦云到底有没有做过,可是,此刻若是不这样说,黎洛怀孕的事可能就保不住会被面前这个男人暴露给乔司南! 病? 莫锦云眸瞳狠狠一紧,“你嫌我?” “你长得就是一张惹人嫌弃的脸!”,年舒用力地想要推开他,“赶紧给我走!你要看男科就去看男科,别在这里杵着!” “......” 莫锦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气人的本事真是不小,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男科?我有没有问题,需要再证明一次给你看吗?” 怎么证明?!年舒又不是傻子!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可却被他扣得死紧,手腕钝痛,很快就淤青了一圈。 < 身后办公室的门依旧紧闭着,可黎洛随时都会出来。 她得想办法把眼前这个瘟神送走。 年舒心一横,干脆整个人贴在墙壁上,“我怀孕了,我是来做产检的!所以你别打扰我!才几天时间,孩子肯定不是你的,你赶紧走!” “......”,莫锦云的手倏然松开,“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孩子是莫少弦的,你不会想帮你小叔叔来当这个便宜爹吧?!” 莫锦云全身的肌肉倏然绷起,瞬间迸发出一股子强烈的肃杀之意,“几个月了?!” 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和莫少弦是叔侄关系?!外界从来以为他们是兄弟! “......”,年舒吞了吞口水,“没看见我在等医生吗?医生都没来,我怎么知道几个月了?你少杵在这里,知不知道孕妇需要新鲜空气?!” 莫锦云双目冷凝,薄唇紧抿,像是在思忖年舒话语里的真实性。 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就这么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尽量坦然。 四目相接,过了几秒,年舒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某种异样情绪,她连忙收回目光,“妇产科,男人不让进的,你赶紧走。” 莫锦云的唇瓣拉成一条平直的线,正要说话,身后不远处传来清润的女子声音—— “锦云,我报告单拿到了,我们走吧。” 年舒顺势望了过去,一个长发飘然,穿着湖水蓝旗袍的女人正站在产科护士台旁边,对着莫锦云扬了扬手中的单子。 他的目光瞬间柔和下去,直接忽略掉年舒,转身朝女子走去,“医生怎么说?” “一切正常,好好休息就好,”女子温婉地朝莫锦云笑着,看到他身后的年舒,“那位是谁,你朋友吗?” “不认识的女人。” “哦,”女子笑容更加灿烂,伸手挽住莫锦云的臂膀,“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想吃点滋补的东西。” “随你,”莫锦云眉目之间都染上宠溺的情绪,“我带你去。” “好。” ...... 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年舒松了一口气,往身后的墙壁上重重一靠。 不认识的女人?! 莫锦云,下次看到,希望你也这么说! 还有那个穿着旗袍的,温柔如水的女子......拿报告单?产科能拿到什么报告单? 呵...... 她想着那个女子精致的五官,微微有些失神。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舒医生看着年舒,一脸凝重地开口,“舒舒,你进来,我有话要说。” 舒医生五十开外,体型微胖,平时见到人也总是笑眯眯的,是以病人都喜欢她,可她此刻的表情却严肃无比,年舒再不严肃也被吓了一跳。 她连忙转身,进去将房门关好。 黎洛已经从床上起来,此刻也是在医生办公桌前正襟危坐,一脸紧张,像是在等待着宣判的犯人一样。 舒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眼镜,十分谨慎地开口,“距离前一次生产不足三年,剖腹产的刀口还没有恢复好。” 黎洛握住水杯的手指用力蜷缩起来,紧张的情绪泄露无遗,“舒阿姨......” “你上一胎是顺产难缠又转剖腹产,子宫受损严重,五年之内是不允许受孕的。” 黎洛几乎要将杯子捏碎。 “双胞胎的风险本来就比单胎大一倍,而且,你身体气血亏损,能支撑得住吗?” 说道最后,黎洛眼中已经开始浸泪,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年舒听得一脸紧张,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握住黎洛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持,然后看向舒医生,“小姨,那您的结论是?” 黎洛呼吸一窒,看着舒医生,眼中的渴盼和担忧纠缠,快要将她逼疯。 她唇瓣颤抖,身体快要从椅子上跌落,却死 乔司南的发现 黎洛呼吸一窒,看着舒医生,眼中的渴盼和担忧纠缠,快要将她逼疯。 舒医生将手中的原子笔摁响,拿过一旁的病历写下几个字,“孩子,我建议拿掉。” 黎洛眼前一黑,几乎要支撑不住,一双手只能扣住办公桌的边缘,指尖用力抠住桌面,“阿姨,难道不能.......旆” “风险非常高,随时会有大出血的危险,所以我建议你拿掉。” 舒医生是洛城妇产科泰斗,连她都这么说......窠. 心里薄如蝉翼的最后一丝希望,摇摇欲断...... 眼泪瞬间滑落出眼眶。 心,好痛...... 舒医生无奈叹息,拍了拍她的肩头,“洛洛,以后机会还多得是。” 机会? 她哪里还会再有机会? 婚礼的事闹得全城皆知,她不相信舒医生会不知道,如此说,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舒医生拿过一旁的流产申请书,正要写下黎洛的名字,就被年舒一把抓住,“小姨,真的没办法了吗?” 黎洛也哀哀求着,“阿姨,您帮帮我......” 舒医生心下不忍,却也十分负责地开口,“我知道你想要孩子,可是,你自己的生命安全是不是应该放到第一位?” 说罢她不在给她们抗争的机会,直接抬笔,在流产申请书上写上黎洛的名字,正准备继续写的时候,手突然又被年舒握住。 “小姨,你不能写黎洛的名字,这个被别人看到,她......” 年舒说到一半,可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 这份申请书被别人看到,只会让黎洛成为笑柄中的笑柄,嘲笑她的人,只会更多。 如果被乔司南看到...... 年舒看着自己的小姨,“写我的名字!” “......”,舒医生瞪了她一眼,“你都还没结婚,胡闹什么?!” “我不在意这些,再说,你不说,我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这么写,就是为了保险而已。” 舒医生思忖了一下,为难地看着黎洛,“黎洛,你看......” 黎洛已经六神无主,哪里还关注得到这种小事?她无力地靠在年舒怀里,眼泪爬满了整张小脸,一点力气也无。 年舒心一横,“小姨,你不写我名字,就写我爸的名字吧!” “......”,舒医生被她纠缠得无语,只能齐刷刷地在流产申请单上写下年舒的名字,撕下来递了过去,“这是违规的,你们赶紧做了手术早点回去。三个月以后,可就真的很危险很危险了!不能拖过三个月!” 年舒嗯了一声,将黎洛扶起来,两个人脚步虚浮地走到一旁的休息室内。 黎洛脚一软,直接跌坐到沙发里去。 年舒慌忙找来一旁的毯子将她包裹住,“洛洛,别怕......是无痛的。” 黎洛茫然空洞地看着她,唇瓣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我以为是我的花花回来了......” 年舒眼眶一热,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奔飚而出,“洛洛,我们还会有机会的,我们还能有孩子。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就出国。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帮你找一个好男人嫁了,这一次,我们眼睛擦亮一点,再也不上当了。到时候生个混血宝宝,多可爱啊.......” 黎洛牙关颤抖,握住年舒的肩头,“我不要,我就要我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才两个月大,可b超单子上说,他们已经有心脉搏动了! 他们是活着的啊!在自己的肚子里好好地呼吸着! 她怎么忍心,就这么把他们生生地拽出来呢?! 叫她如何舍得?! “不许任性,”年舒一边哭,一边抬手帮黎洛擦着眼泪,“洛洛,你好好的,以后的孩子才会好好的。这两个孩子.......我们放弃吧!” “我不要!” 黎洛一把推开她,猛地站起,“我不要!你劝我不要孩子,你什么意思?!亏你还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痛啊! 痛到无处发泄,所以谁和她最亲近,谁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年舒心疼难忍,上前抱住黎洛,“洛洛,你知不知道,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她好好的? 孩子保不住,她还能如何好好的?!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翻云覆雨地将人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时间倒转,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的那个时候......,花花不见了,她的天,也塌了....... 黎洛喃喃地,一点一点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他们好好的,我不要放弃他们,我不要!” 手心,被她掐出血来,顺着手掌滑落,滴落在白色的地面上—— 心里的痛,却怎么都找不到释放的出口,堵成一团,随时要炸开,将她撕裂...... “洛洛!” 年舒用力掰开她的手掌,不要让伤害自己,“不要这样!洛洛,你听我说.......” “我不听!” 黎洛拼命摇头,抓住年舒的臂膀,狠狠掐了进去,“我不听,你要我打掉孩子!我不认识你!医生只是说有风险,你却要我打掉孩子!你是坏人!” 泪疯了一样溃败散落,像滚烫的油滴在年舒心里。 年舒看着黎洛癫狂的样子,心痛得她快要不行,可此刻,她还能说什么? 将黎洛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她带着哭腔,轻声哄着,“对对,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打我吧,打我吧!” 谁知黎洛高高扬手,竟是真的,一拳一拳地,打在年舒背上—— 一拳比一拳狠,一拳比一拳用力。 背上似被人用一把锤子敲着,痛得年舒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可她还是,咬牙,受着。 比起黎洛此刻心里的痛,这一点子,真的,不算什么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不肯做那个手术,年舒亦是不敢多劝,只能先将她带回家,然后找来夏唯朵商量。 商量许久,没商量不出结果。 毕竟这是黎洛自己的事,谁也强迫不了她。 可她的身体...... 年舒和夏唯朵担忧不已,最终只能决定让黎洛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而隔着门板,黎洛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却又,如何都睡不着。 身体,像是被放进了火海,又被丢入冰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整个人飘渺在半空中,渺茫寂杳,不知道以后的方向在哪里,出路,又将在何方....... 手,一直放在小腹上,不肯松开一分一毫。 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和宝宝们讲话,告诉他们要坚强,要和妈妈一起挺过这一关,要一直陪在妈妈身边...... 说得口干舌燥,嘴角都微微磨破,她还是不肯停下来,就这么一直一直地说着...... 窗外雷声阵阵,雨疯狂倾泻而下,却始终不能一雨成春,淅淅沥沥地,让人心悸...... 漫长的一夜,终于熬了过去。 一夜半梦半醒,脸色自然不佳,黎洛却折身走进洗手间,翻找出许久未用的唇彩,仔仔细细地描摹了一下自己的唇线,然后又拍了一些细粉在脸上,掩盖住眼底的乌青,折身走出卧室。 小素站在客厅里,看到黎洛出来连忙迎上去,将她摁在客厅的躺椅上,“小姐,年小姐和夏小姐去工作室了。你等一等,早餐马上就好,不许乱动。” 看来她们都知道了。 也好,省得解释。黎洛反手拉住小素的手,“孩子我要,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小素手一颤,差点绷不住哭出来。 昨晚年舒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她和冯奶奶,黎洛此刻的问题,无疑是让她们左右为难。 还有什么选择,比这个更加残忍的? 黎洛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小素,求求你......” 小素心痛得要说不出话,在黎洛期盼的目光中,她差点动摇,可最后,却也只能咬牙,心一横,将手从黎洛手里抽了出来,“冯奶奶在给您做炸酱面,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说罢便冲击厨房。 黎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口重重一沉。 门被人敲响,黎洛看了一眼厨房方向,起身上前开门。 穿着外送服的小哥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林记粥铺的瓦罐,“黎小姐,这是您今天的粥。” 这段时日以来,这个送粥的人雷打不动地都会来,黎洛已经习惯,她将瓦罐接了过来,正准备关门,对方却一把摁在了门板上,“黎小姐,今天早上的红枣糯米粥卖完了,所以给您换了海鲜粥,您看看还合胃口吗?” 黎洛一怔,对方却已经自顾自地帮她打开瓦罐盖子—— 虽然经过处理,可那股子海鲜味还是浓烈地漂浮了出来,充斥在黎洛的鼻尖。 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推开瓦罐,弯腰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昨天一天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一吐,连胆汁都快要吐出来,吐得她全身酸软无力,只能倚靠在矮柜上,小口喘息着。 外卖小哥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将瓦罐盖住,“黎小姐,您没事吧?” 黎洛扶住一旁的鞋柜,将嘴角擦了擦,“没事,你以后不用送来了。我会告诉年小姐,我早上不吃这个了。” 年小姐? 外卖小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 黎洛实在无力跟他再说话,直接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得去休息一会儿。” 外卖小哥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连胜道歉之后赶忙抱着那罐子海鲜粥走人。到了楼下,他才掏出电话,打给自家老板说明情况。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城北别墅。 一夜雨浓风骤,吹落了门庭中所有的叶,枯索着铺了一地。 乔司南走到门廊处,双手摁在司徒娟的肩头,“怎么这么有兴致,到门廊来吃早餐?” 司徒娟含笑拍了拍儿子的手,“我喜欢看着春天来,春天一来啊,这人就有了盼头。” 乔司南拿回乔氏的股权,这对司徒娟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兆头,她笃定自己的春天也不会远了。 而现在,童欣进门,那么乔氏还有20%留给长孙的股权,也是可以争一争的。到时候,李璇那一房的人,分分钟能被她弄死。 想到这里,苍老的脸上就春风拂面,再也不复凋零。 乔司南不置可否地抿唇,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一旁的佣人连忙将他面前的杯子注满黑咖啡,惹来司徒娟侧目,“怎么老喝这个?伤胃。” 他从来只喝不加糖的黑咖啡的。 乔司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有些事,习惯了就戒不掉了。” 司徒娟也不再询问,切下一片羊角面包,一边涂着奶酪一边看着楼上,“我怎么听佣人说,你昨晚又睡书房?” 乔司南手臂一僵,“q’s有文件需要我看。” 司徒娟微微蹙眉,语气略带不满,“你都已经结婚了,这新婚燕尔的,不跟童欣睡一个房间,传出去多少难听你知道吗?” “你以为您经历过那么多,不会在乎外人怎么看,”乔司南盯着手边的报纸,头也不抬。 司徒娟噎了一下,“妈是关心你,想让你早点生孩子。” “不会有孩子。” 乔司南握住杯柄的手用力缩起,却毫不犹豫地丢给司徒娟这么一句。 这一下,她再也绷不住了,“司南?我没听错?!” “我说,不会有孩子,”乔司南接过一旁的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没事的话,我去上班了。” “你给我站住!” 司徒娟起身拦在他面前,面色沉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不会有孩子,现在不会有,今后,也不会有,”乔司南站在原地,身形巍然不动,就这么直接望进司徒娟那双充满了失望的眼睛里,“今天有股东大会,我要去开会了,您喜欢什么,就去买。” 司徒娟岂会被这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 她一把抓住乔司南的手臂,“不许去!今天就在家,给我生孙子!” 母子两人还是第一次在佣人面前如此剑拔弩张,所有人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童欣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个阵仗自然也是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将两个人拉开,“司南,好好和妈说话,母子两个人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的?何必冷着脸?” 乔司南凤眸微微一眯,修长的手指隔空虚点了一下童欣,“那么你来告诉她老人家,我不会和你生孩子。” 童欣一怔,脸上瞬间青白一片。 他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在打她的脸么?! 连佣人都知道他夜夜睡在书房,现在又来说这样的话,他让她这个乔太太怎么当得下去?!如果连他都不承认自己,那她还怎么能腆着脸去使唤那些佣人? 司徒娟还想再闹,可乔司南已经折身,丢下她们婆媳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司徒娟瞪了童欣一眼,“早点生个孩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妈!”,童欣无力,却又不敢明说,最后只能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各怀心思,心情复杂地上楼,再也无话。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大步走出别墅院子,径直上车。 乔飞关上车门,坐在副驾座上。现在乔司南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是他。 车子徐徐驶离别墅区。 乔飞将今早的行程一一读给乔司南听,手中手机响起,他的报告被打断。乔飞有些不悦地低头,看到自己手中乔司南的手机上跳跃着林记粥铺几个字。 “大少,是个粥铺的电话,我挂了。” 他正要摁掉,一直坐在后座轻合双眼的乔司南却突地睁眼,“电话给我。” 一个粥铺而已,哪里有q’s今天的行程重要? 乔飞心中对这家粥铺有些不满,却还是将手机恭敬地递了过去。 乔司南摁下接听键,“是我。” “乔先生,”粥铺老板的声音传来,“今早我们也去给黎小姐送粥了。但是今天的红枣粥卖完了,所以我.....自作主张送了海鲜粥。我们实在不知道黎小姐对海鲜过敏,她闻到海鲜味就吐了,还有.....她说以后都让我们不必送了。” 乔司南亲自交代他们每天都要送粥过去,可黎洛却说取消,这让老板左右为难了许久,才决定打通这个电话给乔司南报备一声。 “她吐了?” 握住机身的手指狠狠一紧,乔司南声音猛地一沉。 吐了?海鲜过敏?! 他明明记得,她最喜欢吃的是海鲜焗饭...... 脑子里,蓦地就划过三年前的那个画面—— 那一次,她将他推开,兀自趴在床边干呕,他问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ps:都会有个收尾的过程,每个悬念其实都有伏笔。大家仔细想想,说不定就能想明白了。如果是想一目了然,那么几句话就可以把整本书的故事交代完毕,但是那样,还有意思和乐趣么?!周一加更哈,周末我生日呢,我想休息一下,所以只保持正常更新,就不加更了哈,么么哒~ 总裁请淡定(简介高/潮必看) 洛城游乐园。 因着是假期的缘故,游乐园里人山人海,许多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过着属于他们的美满一天。 门口的小丑看到黎洛,将手中的氢气球递了一个给她,“一会儿给你们家小宝宝玩。窠” 对方以为她是带孩子来玩的旆。 黎洛道了谢,将那根细细的线紧紧攥在手里,一点都舍不得放松,“谢谢。” “不客气,祝您愉快。” 黎洛跨步往里走,穿梭在人群之中,却对周遭的人视若不见,依旧,还在喃喃自语,“二宝三宝,你们看,妈咪今天带你们来游乐园玩。这是小丑叔叔送的气球,你们还喜欢吗?” 粉色的氢气球,是hellokitty的图案,小孩子们都喜欢。 她的孩子,自然也会喜欢。 黎洛信心满满地朝前走,挤在人群中,看着旋转木马,然后,又去看云霄飞车...... 每走一个地方,她都和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不停地说话,声音轻柔得像最温软的春风一样。旁边有人侧目看着她,她也毫不在意对方的目光。 “宝宝,这是旋木,很漂亮对不对?等你们出生,妈妈就带你们来坐。” “这是云霄飞车,等你们再大一点,就可以玩了。” “这是摩天轮,我们坐上去,可以看到洛城的全景,等到夜晚的时候,所有的灯光都会像星星一样美......” 说罢,她就站在摩天轮下方,静静地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攀升到这个城市的最高处。 “宝宝,所以,你们要健康长大,这些东西都很好玩,还有玩具......,妈妈会给你们买很多很多的玩具......” 眼泪,控制不住地滑了出来,她只是抬手擦掉,然后继续哭,继续说,“宝贝,妈妈要带你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以,不要抛弃妈咪,好不好?” 纤瘦的指轻轻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抚着,“宝贝......,和妈妈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好不好?” 那种刻骨的血脉相连,是她无法放弃的理由。 光是想一想那张流产申请单,黎洛就已经快要崩溃—— 那是,在剜她的心,要她的命啊! 烈风吹过,有柳絮吹到脸上,黎洛抬手去拂,可手一松,手中的气球就这么飞了出去,被风越吹越远—— 她连忙小步追了上去,可却又不敢大跑,只能尽力追着那一抹越来越远的影子,气球最终越过游乐园的围墙,消失在黎洛的视线之中。 她双腿一软,虚绵地了墙壁之上,缓缓滑坐在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之间,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隐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 她无用到连一个气球都留不住......,她还怎么去做一个好妈妈? 来往的人侧目看着黎洛,有人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可她却惘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悲伤,无法自持,就像一个......丢了灵魂的孩子,茫然无措,却又那样悲戚。 直至天黑,她还是蹲在原地,久久没有起身。 年舒找到黎洛的时候,远远看到那个蹲在地上的瘦削身影,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上前一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黎洛身上将她拉起,“洛洛,你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保胎!” 黎洛一脸泪痕犹在,听到年舒的话,眼里亮起一点点微光,“可以吗?” “可以!”,年舒握住她冰凉的手,用力将它们搓热,“不就是有风险吗?!我们去医院住着,一直住到生!我陪着你!” ...... 彼时,老城区。 小素一把将门砰地合上,关得震天响。 冯奶奶搓着手中的围裙,一脸愤怒,“那个男人还在外面?” “来了一早上了,说我们不把小姐交出来,他就不走。” 冯奶奶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辣椒酱递给小素,“他再不走,你就把这个东西直接泼到他脸上去!” “......” 也是蛮狠的。 小素却伸手接了过来,“够辣吗?” “够!” 小素冷笑,“我看,泼一百次辣椒酱也不够帮小姐报仇的。” 在全城人面前,婚礼上甩了她,是会让黎洛多难堪?小素虽然没什么文化,却也知道人活一张皮。 此刻乔司南在外面等了一天,她也解不开心口的那口怨气。 冯奶奶把门打开,“你快出去,把他打发走,小姐一会儿回来了见到他肯定不高兴。” 小素想想也是,连忙又拉开门端着那盆辣椒酱出去,在乔司南面前站定,“你赶紧滚,不然我用这个泼你一脸!” 红红的辣椒酱还泛着生油气味,实在不算好闻。 可乔司南依旧站在原地,巍然不动,见到小素出来也只以为她是出来倒垃圾,在逼仄的走道里,他稍微侧了一下身。 小素抓住机会上前,直接将手中的辣椒酱全部泼了出去—— 猩红的辣酱,全部泼到了他的白衬衫上,有油渍从衬衫领口滴落,刺鼻的辣味浮动在空气中,乔司南一身狼狈,看起来就像一个从血泊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小素丢掉手中的空瓶子,“赶紧滚!” 乔司南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看着她,问出那个被他问了无数次的问题,“黎洛是不是怀孕了?你让我见见她。” “我们小姐怎么可能怀你的孩子?!你这种白眼狼,也配有孩子么?” 乔司南身形一僵,“我要见到她本人。” 他才能确定她是不是怀孕了。 小素冷哼,“做梦去吧!” 她转身,像个骄傲的战士一样走回房间。 冯奶奶正挂断电话,见到小素,喜极而泣,“年小姐在游乐园找到小姐了,正送她去医院!” 小素连忙将门关上,“冯奶奶,声音轻点!” “哦哦,”冯奶奶这才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搓手,“我去厨房看汤,小姐回来肯定要喝汤的!” 门外。 乔司南已经折身下楼。 司机看到他一身辣椒酱,吓了一跳,“乔先生......” “去医院,马上!” 几乎是用吼的,医生颤抖着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又被乔司南一把拽了出来,“我自己开!” 黑色的房车被他开到了极限,奔飚在马路上,如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 乔司南死死地握住方向盘,他已经许久没有开过车,此刻的心绪也已经繁芜到无法用语言来言说。 这样的车速,对他已经是一场考验。 可心里的煎熬,更甚! 三年前的回忆袭来,他甚至不敢想此刻黎洛在医院里会有什么决定! 她会不会,更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一路的红灯对他来说已经是视而不见的事,路上早已被他搅成了一锅粥,就连交警也出动警力追在了后面。 可他,却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忘了所有。 目标,只有一个! 车子将医院门口大喇喇地停住,保安上前想要阻止他,可看到他一身的红色亦是吓了一跳,连忙推过一旁的轮椅,“先生,你还好吧?!” 乔司南一把抓过对方的领口,“妇产科在哪儿?” 男人哪有看妇产科的?这个人糊涂了吧?!保安将他摁在椅子上,“先生,我带你去急救科!” “我问你,妇产科在哪儿?!” 他一把将别人掀翻在地。 保安捂着脸哀嚎,旁人都以为他是疯了,连忙指着电梯,想打发瘟神一样打发他,“顶楼!” 乔司南两步并作一步,大步奔进电梯—— ....... 黎洛坐在病房内,年舒去办了各种住院手续,护士将手中的病号服递给黎洛,“黎小姐,您先换衣服。” 私立医院的服务自然不错,连病号服都是纯棉的小碎花,看得人心暖暖的。 护士又拿来一双软底棉拖鞋放在她面前,“鞋子保暖,对孕妇好。” 黎洛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看着护士出门才转身将手中的病号服换好,坐在床头安安静静地等着年舒。 门却被砰地一声推开,年舒惊惊慌慌地跑进来,“黎洛,快走!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了乔司南,他肯定是来找你的!” 黎洛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他怎么会知道我怀孕了?” “我也不知道,你赶紧走!” 再不走,就又是一次深刻的纠缠! 黎洛已经精疲力竭实在是耗不起了。 乔司南询问护士的声音已经从走廊传来,她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年舒折身一把拉开/房门,正要将黎洛往门口送,可乔司南已经远远而来,目光灼灼地锁在病房的门口。 年舒被他的视线惊得冷战了一下,砰地关上房门,“洛洛,你快躲起来!” 躲?!黎洛环顾四周—— 这里是顶楼,她能躲到哪里去?! ...... 乔司南一脚踹开/房门,眼中的复杂情绪如风云般肆意涌动,凌厉的视线扫过在病床上正襟危坐的年舒,“她人呢?” “谁?”,年舒吞了吞口水,被他脸上的阴鸷惊得有些坐不住,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下来,“乔司南,你无缘无故闯进我的病房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看我的!” “你是病人么?”,乔司南捏紧拳头,看着她身上的常服,“黎洛,在哪里?” 年舒神色如常地起身,将一旁的流产申请书扔到乔司南面前的地毯上,“我来这里流产,你来看我的么?” 乔司南冷哼一声,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室内电梯的门上。 ....... 黎洛乘着电梯一路下行,庆幸着自己住的是上次夏唯朵住过的房间,所以有vip电梯供她离开。 电梯出口在医院后门,她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最后确定无人,才闪身而出。 门口说不定会有乔司南的人守着,她必须谨慎,所以只能挑弯弯曲曲的小巷子往外走,所幸对这个地段比较熟悉,她走起来也还算快。 绕过医院的巷口,再往左拐,便是自己住的地方了—— 她加快脚程拐弯,却狠狠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还没看清来人,手腕便被死死扣住! 乔司南目光阴冷地抓住她的手腕,胸膛因为奔跑而剧烈起伏着,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丝丝渗出,他步步紧逼,将她抵在墙上—— “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哪儿?”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他既然能绕过大街追到这里来,想必是因为知道了。 再瞒,也瞒不下去了。 黎洛咬牙,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别过眼眸不去看他。 可乔司南已经更快地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迎视上他自己的目光,四目相对,他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悲伤的情绪。 快得,黎洛根本来不及看。 她仰头,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乔司南已经松手,他双臂撑在她的身侧,昂藏的身躯将她绵密地压在墙上,“你又怀孕了吧?!” 果然! 黎洛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毫不客气地看着他,双手反剪在自己身后,死死地扣住墙角突出的砖头,“你只是我前夫,孩子不是你的!请你淡定一点!” 乔司南目眦欲裂,“我能淡定么?!前妻也是妻,你没听过么?!” 黎洛嗤笑一声,抬手想要一巴掌扇死这个无耻之徒,可她刚刚抬手,乔司南已经一个反手,连她呼救的时间都没有给,直接将黎洛整个人扣在自己怀里,拦腰抱起往巷口的车子走去。 她一路挣扎,首长紧握成拳拍打着他的背部,用尽了全力,一路走一路呼救。 可周遭的人却被乔司南一个眼神吓得再也不敢上前! 背部的痛,也根本是不算什么了! 乔司南打开车门,强行将她塞了进去。 他落锁,发动引擎,不管她的尖叫,直接将车子开得飞快。 猛地扑了上前,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像被惹急了的猫,非要将他撕下一块皮肉出来才肯罢休! 乔司南闷哼一声,视线依旧胶着在前方,“黎洛,你来医院做什么?!” 黎洛目光狠狠地看着她,松开牙齿忍住那股子让她几欲作呕的血腥味,“你管我去做什么?!” 乔司南重重一拳垂在车子的喇叭上,刺耳的声音引来路人一阵咒骂,他咬牙,额上青筋突起,“你去流产的,对不对?!” 黎洛一怔,旋即点头,“是,我去流产的!我不要再给你生孩子了!” 乔司南心口一窒,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如离弦之箭,划破所有的冷! 黎洛口袋中的手机响起,她连忙掏了出来,是年舒打来的电话!摁下通话键,她刚喂了一声,手机便被乔司南夺了过去! 他毫不犹豫地摁下车窗,手机被抛入高架桥,被来往车辆碾成碎片! 车子一路开到城北别墅,他直接将黎洛抱出副驾驶,在她挣扎的时候,死死扣住她的手脚,直接将她抱进别墅内。 司徒娟和童欣见到这个阵势着实吓了一跳,司徒娟连忙上前怒喝,“司南,你犯什么糊涂?!” ps:今天我生日,射手座的第一天哦!不要问我年龄,因为我永远16,花季少女。哈哈哈~么么哒~谢谢大家的祝福,爱你们!周一加更! 读者:花季少女?我呸!天山童姥还差不多! 咖咖:.....要爱我我!要证明你们对我是真爱哦! 突然转换的地位(精) 车子一路开到城北别墅,乔司南直接将黎洛抱出副驾驶,在她挣扎的时候,死死扣住她的手脚,直接将她抱进别墅内。 司徒娟和童欣见到这个阵势着实吓了一跳,司徒娟连忙上前,“司南,你犯什么糊涂?!旆” 怎么把黎洛带回家里来了?!她一边说,一边给他使眼色,提醒他童欣在场。 童欣看着乔司南怀中的黎洛,脸色变得煞白,“司南......” 他不肯装修新房,也不让她住他以前的卧室,难道,是为了把这个女人接回来的?窠! 那在美国的时候,他亲口说的结婚,又算什么?! 乔司南抿唇,绕过所有人一言不发地将黎洛抱上楼,强行将她困在床上,砰地一声合上房门! 黎洛挣扎着想要坐起,可小腹却传来一阵抽痛。 她猛地抚住肚子,到抽了一口凉气。 乔司南紧张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哪里不舒服?!” “滚!” 黎洛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开口,“乔司南,让我走!” 到底,怕伤着孩子,不敢再激动半分。 乔司南眸光微沉,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洛扣住身下的被单,讥讽地看着他,“与你何干?!” 三年前的孩子,不关他的事,三年后的今天,依旧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孩子是我的,跟我没关系?!” “他们在你肚子里吗?!” 乔司南一怔,“他们?双胞胎?!” “乔司南,我说过了,孩子跟你没关系!我要把他们拿掉!”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肚子,语气放软,“黎洛,把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黎洛笑得凄苦,“乔司南,花花我生下来了,结果是什么?!你比我清楚!你能保证,害花花的那些人,就不是你的仇家吗?就不是你们乔家的仇人吗?!你凭什么,还要要求我把自己和孩子都陷入一种随时可以将我们灭顶的危险之中?!” 他近乎癫狂地低吼,“那时候我没有能力我也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一次,我会将他们保护周全!” 黎洛嗤笑,“空口无凭,我不会相信着这种空头支票!谁知道明天,你会不会就不见了?会不会又一去不返?!” 乔司南启唇,正要说话,门板被人拍响。 童欣和司徒娟立在门外,童欣声音里难掩慌乱,“司南,你到底怎么了?你把门打开,妈也在这里,你不要伤害黎洛,伤害她你会坐牢的!” 伤害? 她怕的,只怕不是这个! 黎洛冷冷地看着乔司南,“你老婆在门外,你在这里纠缠我的孩子,不合适吧?” 乔司南看着她,半晌,神色微敛,眸底的激动也不复存在,声音恢复了平淡,“乔家的孩子,生多少我也能养得起,多多益善,不是么?” 黎洛看着他,不假思索地抓过一旁的欧式台灯,狠狠敲打在乔司南额头—— 铜质的台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鲜红的血很快从乔司南的额际流出,他却动也不动,因为心口的痛,远远胜过了身体的痛! 黎洛将台灯翻转过来,直接用灯头的尖头对准自己的小腹—— “乔司南,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用这个台灯,刺穿我的肚子!” 乔司南心悸地看着她,双手发颤地伸出向前,“黎洛,你安静一点,安静一点,我放你走!” 黎洛步步紧退,根本不打算相信他,她抬手指了指门口,“你去开门!” “你没开车来,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他放低声音,只能哄着。 黎洛一怔,乔司南抓住机会欺身上前,想要拿走她手中的台灯,黎洛尖叫一声,混乱之中直接举起想要吓他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台灯的尖头已经刺破他的掌心,血疯涌而出! 黎洛吓得双手一松,往后重重一退,双目无神地看着他深可见骨的伤口,乔司南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司徒娟找来钥匙打开/房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空气中浮动的血腥味吓得她身后的童欣尖叫出声。 司徒娟大步上前,手掌狠狠扬起作势就要打在黎洛脸上,却在半空被乔司南一把拦住,“不关她的事!” “司南!”,司徒娟恨铁不成钢地甩开他,咬牙怒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 黑眩袭来,乔司南快要支撑不住,他一把甩开旁边想要查看自己伤口的童欣,捂住自己的额头,受伤的手死死扣住司徒娟又要挥出去的手,“妈,她肚子里有你的孙子!你当心点!” 万般阻挠也没有这一句话管用! 司徒娟的手停在半空,目光难以置信地看着黎洛的肚子,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紧张得连说话都哆嗦起来,“真......有了?” 童欣心口被狠狠一捏,面如死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靠在背后的床柱上,双腿虚软地往下滑着....... 黎洛怀孕了,看乔司南的样子,根本不会允许她打掉。 那么自己以后在这个家里,还能有什么地位?! 乔司南长臂撑在床沿,支撑不住地朝地下坐去,“妈,所以,不管我在与不在在,你都要管好她,保护好她!” 别人,他都不放心。所以哪怕明知道黎洛会反感,他还是将她带到了这里来。这算不算,又一次的自私?额头上的血又低落进眼眶,乔司南的视线开始模糊...... 司徒娟还沉浸在狂喜之中,一边点头应着,又手忙脚乱地连忙吩咐一旁的童欣,“你带司南去医院!我在家里照顾黎洛。” “妈!”,童欣几乎要给她跪下,“妈,您跟我们一起去,好吗?” 只要司徒娟点头,那么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孩子......,她也能给乔家! 司徒娟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童欣的情绪? 她大手一挥,将门外的张妈叫了进来,“快送大少爷去医院,童欣,你去不去随你!” 童欣心里咯噔一声,再说什么都已是没有用处,她起身扶起已经有些眩晕的乔司南,和张妈两个人将他架起,匆匆往医院赶去。 黎洛一直失神看着那一地赤红的血迹,全身颤抖,嗫嚅着,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 外科急诊室大门紧合,童欣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焦灼得不能自已。 童伯军和喻琇两个人匆匆赶到,看到自家女儿无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忘问及乔司南的情况。 童欣双颊苍白,拉住喻琇的手不住地哭。 童伯军被哭得心烦气躁,大声喝着,“死了再换一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 “爸!” 童欣跺脚,怎么也不允许自己的父亲这么来咒乔司南。 童伯军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的闺女,“从拉斯维加斯回来,我跟他提过多少次,让你进乔家大房的家谱,他又是怎么说的?!这样的男人,对你不真心,不要也罢了!难道我们还求他赏一口饭吃?!” 童家倚靠q’s的地方不少,童伯军此刻却已是被气昏了头,说出口不择言的话来。谁都知道在乔家,入了家谱才能分财产,可乔司南这态度,实在让人心寒! 喻琇连忙将他拉到一边,“你疯了?给我闭嘴!” 她折身揽住女儿的肩膀,“欣欣,他到底怎么样?” “医生刚才说,只是外伤,缝合一下就好。” 喻琇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童欣的肩膀,“那你还心疼什么?他受伤了,在家里消停几天也好,你不就更有机会和他多多相处了?” 知女莫若母。喻琇的话算是说到童欣的心坎里去了,可她却红肿着眼睛,无神地摇了摇头,“妈,没用了......” 童伯军看着还在哭泣的童欣,气得直接拂袖站到窗边。 <自己锁在房里,不肯吃东西,怎么办?!” 端看司徒娟此刻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黎洛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幅模样,在童欣眼中,怎么看,怎么刺眼。 乔司南无暇顾及其他,长腿轻迈地上楼,“吩咐厨房熬红豆粥上来,立刻。” 司徒娟双眼放光,“原来黎洛喜欢吃这个?!我马上就去准备!” 她也不管一旁的童欣情愿不情愿,直接拖着她就往厨房走。 婆媳两个人走到厨房,司徒娟挥手遣散那些个厨子,竟是自己拿起橱柜里的水晶锅,亲自抓了一大把红豆,就着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仔仔细细地挑选着,“这红豆啊,一定要选个头饱满的,补气,孕妇吃了以后,孩子也.......” 话还没说完,她就听到身后传来扑通地一声,惊得司徒娟连忙回头—— 童欣已经跪在了她面前,双膝着地,擦着沁凉的地板,一步一步地朝前挪动着,最后挪到了司徒娟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妈,我现在才是司南的合法妻子啊,我生的孩子,才会是您嫡亲的孙子啊......,您为我想一想吧......” 司徒娟睖睁了一下,挑选红豆的手也是微微一顿。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下一秒,她已经转身,不着痕迹地挣脱了童欣的手,“哎,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这红豆啊,还是要选皮红的,红豆红豆,红色的,才是极品的嘛......” 童欣心口重重一沉,止不住地发凉。 这个女人,曾经当着她的面说,只有童家才是乔司南最终的选择,而自己,才是乔司南心头最珍视的人。 这个女人,曾经拉着她的手,一口一句,我将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可如今...... 童欣跪在地板上,身体委顿地滑坐了下去,靠在冰凉的大理石墙壁上,无神地看着司徒娟忙前忙后。 软糯的粥香很快飘散在整个厨房。 童欣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到谷底.......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楼上。 乔司南找来钥匙,将主卧的房门打开。 此刻窗外已然天黑,可里面的人却不愿意开灯,只是独自一个人,窝在窗帘后面的单人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乔司南抬手,想要开灯,黎洛却突地出声,“不要开灯。” 她的世界,已经全然天黑。 谁又能来点燃她的灯?所以再怎么灯火通明的夜晚,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他几乎是连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走进她,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黎洛.......,先起来洗一洗,准备吃点东西。” “放我走......”,她头也不抬,声音细碎,充满了疲乏。 自己的手机被丢在了大马路上,此刻连打个电话都不能够,年舒一定是急坏了,说不定在满城找她。 乔司南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动作克制又温柔。 十指相触的那一刹那,黎洛像碰到瘟神一样往后缩了缩,躲开他的动作。 乔司南一愣,手顿在半空,五指渐渐蜷缩成拳,最后,慢慢垂至身侧,声音清淡,“红豆粥,可以吗?” 黎洛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若此刻她的手中有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剖开他的胸膛,看了看那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亦或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她冷笑一声,靠着墙壁,“这种时候,也只有你吃得下去。” 乔司南眸瞳微微沉了沉,转身朝向窗外,受了伤的手用力握起,嫣红的血透过纱布,触目惊心。 “你吃不吃,我无所谓,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们,不能饿着。” 黎洛身子一软,直接靠在身后的沙发背上,心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瞬间抽走。他当她是什么? 生孩子的工具?! 她咬牙,“你要生孩子,童欣可以给你生,外面许多女人,都愿意给你生!你可以妻儿成群,但是,我不稀罕!” 乔司南身形微颤,下一瞬,又依旧如山如海地站在原地,恢复了僵硬的姿态。 黎洛几近崩溃,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走出这个囚笼,她浑浑噩噩地看着周遭,看着那张两个人曾经相拥而眠的床...... 一切,都是那么地讽刺! 门被人叩响,司徒娟端着食物的托盘站在门口,语气轻柔得不像话,“司南,粥已经熬好了,你喂洛洛吃吧?” 洛洛? 呵...... 从黎洛到洛洛,这个转变,还真是惊人。若不是因为肚子里的两块肉......,只怕此刻自己早已被扫地出门。 豪门贵妇的嘴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翻脸如翻书,而且还是翻来覆去地,喜怒无常地翻。谁愿意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 黎洛冷笑一声,“对不起,我没胃口,看到你......,我更加没有胃口。” 司徒娟脸上乍青乍白,想要发作,可到底忍了一口气,将红豆粥小心翼翼地放在房间内的梳妆台上,“司南,劝洛洛吃多一点,等她想吃什么了,再告诉我,我起来做。” 乔司南皱眉,看着司徒娟行动不便的左臂,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徒娟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黎洛的小腹之上,那种眼神,没有丝毫的慈爱,有的,只是无尽的贪婪。 黎洛几乎可以笃定,司徒娟看到的是20%的乔氏股份,是重回乔宅的绝好机会,是击败李璇的致命手段......,而绝对不是看到自己的孙子。 她下意识地抬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之上,目光防备地看着司徒娟。 这个小动作落在乔司南眼中,他却蓦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锁的眉头轻快了下来,将司徒娟送了出门之后,便顺手端起那碗红豆粥,放到黎洛面前,“加了半勺糖,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心这个东西,最难说,”她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出口回击。 一向不能忍的乔司南却一忍再忍,只是看着她,目光坚定而纯粹,仿佛此刻只要她吃下那一碗粥,他就再无其他要求一样。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像在冬日荒原上决斗的两头小兽,各自坚持着自己的领地和立场,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袅绕在空中的热气,也慢慢地,消失。 粥,快要凉透。 最后,到底他先败下阵来,拿起精致的银制调羹,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吃。” 黎洛抬手,直接将那一整碗粥打翻在地,红豆像散落的血,滚在白色的地毯上,让人眼睛不由酸胀。 乔司南眸光一沉,突地伸手,拖住黎洛的手臂,将她往洗手间里面拖去,她被他扯得差点摔倒,只能尽力跟了上去。 到了盥洗台前,他将她一个翻身,从背后将她困在自己和盥洗台之间,握住她的腰身,不准她动弹。 黎洛狠狠挣扎,想要翻身打他,却被乔司南轻松地抓住双手,扣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 他伸出受伤的手掌,啪地一声拍亮台灯,强迫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个脸色苍青,憔悴不堪的黎洛。 乔司南咬牙,“黎洛,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想死是吗?!我成全你!” 他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 镜面应声而碎,无数的裂痕在他们面前扭曲地产生,将两个人的影子映成更多的碎片—— 伤口,再度崩裂,血喷洒出来,喷到黎洛白皙的脖颈之上,那样嫣红赤目,可两个人,却像是没有生气的鬼一样! 乔司南将其中一块碎片生生地抠了下来,塞到黎洛手中,“要死,我成全你!你先杀了我!” 黎洛几乎握不住那个碎片,颤抖着双手,想 谁是正室?谁是小三? 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然后,黎洛像是着了魔一样,抬手,倏然握紧那块玻璃,手掌一翻,用力猛地朝那根青色的血管逼近—— 黎洛牙关颤抖,极力压制住心口的恐慌,“你别以为我不敢,乔司南,我恨你入骨!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乔司南面不改色,嗓音依旧干燥而空洞,带着无限的荒芜和怅然,“我知道,所以,我给你机会报仇!” 黎洛想要挣扎,可此刻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个碎片离他的脖颈只有一丝的距离,稍有不慎就会...... 她咬牙,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下来,“我从没有说过,我要去死。你乔司南......,还不值得我那样做。” “是吗?!”,他目光阴狠,带着狠戾的决心,“你不吃东西,是想饿死宝宝们,所以,我成全你,我们一家人,一起死!” 黎洛指尖一缩,在玻璃碎片上划出一道口子,血涌了出来,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滴落,她再也握不住,颤抖着,将五指松开,“你先放开我......窠” 他哪里会放? 乔司南看着她的小腹,“答应我将孩子生下来,我就放开你。” 她当然要拼全力去生下孩子们,只是......,不能告诉他。 黎洛凄惶一笑,“乔司南,你觉得他们生下来之后,带着私生子的名头过一辈子,会好过吗?” “我的孩子,谁敢说他们是私生子?!” 没人敢说,就代表这不是事实么?! 她冷笑,“乔司南,我本来以为......我对你已经不爱不恨了,可是现在看来.......你又为我恨你,找了一个理由!” 不爱不恨?! 乔司南心口一窒,狠然开口,“那你还是恨着吧!” 恨着,总比忘记了好! 黎洛倔强地看着他,抿唇,一言不发。 乔司南却是急了,所有的耐心,似乎都已经告罄! 他抬手,捏住她的肩头,强迫她看着自己,“黎洛,别逼我使用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 他指的是,威胁她么? 她现在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以让他拿来威胁的? 乔司南看着她眼里的空洞和无畏,狠然一笑,“夏唯朵的孩子,许家一直在要却没有结果,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没有能力要回去吗?!” 黎洛一怔。 他却继续开口,“年家,你以为像表面的那么光鲜吗?年家和q’s的生意往来,我可以说断就断,让年舒明天就从千金小姐便成一文不值的小模特!” 她紧握双手,开始颤抖,那个玻璃碎片,离他的脖子只有一寸,只要她用力......,只要她用力! 可乔司南却还嫌不够,依旧狠绝,“小素,冯奶奶,她们没有一技之长,我只要将她们赶走,她们就会流落街头,你信不信?!” 她信! 她怎么敢不信! 这一次,黎洛彻彻底底地相信了,她曾经爱上的,或者说,现在仍然痛苦的还对他残留着爱意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乔司南说罢,却突地将她松开—— 他往后站了一步,“好好考虑,我会让人再送粥上来。” 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黎洛终于忍不住,跌坐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脸,恸哭出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楼下。 司徒娟披着外套,还等在楼梯口,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司南,黎洛吃了吗?” “张妈,再盛一碗送到楼上去。” 司徒娟听到乔司南如是说,心中顿时一喜,“吃了就好,张妈,快点去!” 张妈连忙应了一声,粗胖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厨房门口。 乔司南看着司徒娟身上的单薄衣衫,“妈,你去睡吧。” “我哪里睡得着?”,司徒娟兴奋地搓手,“我晚上就去给你爸爸上香,告诉他,我们终于要抱孙子了。” 相对于自己母亲的兴奋,乔司南则平静得多,这让司徒娟有些不解,“司南,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他淡淡地开口,清隽的身体沉坐在宽大的黑色沙发之上,在暗夜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任何情绪。 司徒娟却有些着急,“你怎么打算的?跟妈说一说?” 十月怀胎,母子连心,可她却觉得,最近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了。先是无论她怎么劝说,都要和黎洛在一起,后来又突然和童欣结婚,却不肯要童欣的孩子,每天都是分房而睡的。 而现在...... 司徒娟叹了一口气,“司南,妈问你话呢。” 乔司南靠在沙发之上,眉宇之间是藏匿不住的疲惫,“孩子,自然会生下来,只是......双胞胎的话,她若愿意要,便让她先选,给她一个吧。” 那岂不是会骨肉分离?!司徒娟心口突地一跳,“不行!两个孩子我们都要!” 若是龙凤胎,万一黎洛选了儿子,那怎么办?!司徒娟自然是一千个不愿意的,就算是两个儿子,那也都只能是加大她胜算的筹码,她怎么可能会同意乔司南这个提议?! 乔司南捻了捻眉心,“妈,这件事,听我的。” 司徒娟启唇,还想再说话,可乔司南却已经起身,朝楼上卧室走去,“我去看看她。” 前者只能作罢,“去吧。” 现如今,只能哄着黎洛生下孩子,至于其他的...... 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乔司南叮嘱了一句让她早点休息,转身刚要上楼,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童欣。 墨色的眸瞳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上前,在和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被童欣扣住手臂,“司南......” 一声司南,饱含了无数的委屈。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这一下,无疑是最后的抗争。 乔司南脚步僵在原地,看着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晚安。” 心中的慌乱瞬间被他这个动作点燃,童欣只差跪下,双手握住他的手臂,“司南,你晚上陪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啊......,黎洛怀孕了,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你要陪着我,好不好?!” 不在乎?她似乎忘了,自己没有在不在乎的资格。 乔司南眸色冷凉,“我今天累了,明天再说吧。” 童欣却不依不饶,声音不由拔高,“司南,难道你真的对我.......” 楼下的司徒娟一直站在原地,见到这个阵势,思忖几秒之后大步上楼,将童欣隔开,“童欣,你冷静一点。” 明明,不是她做错,可所有的人都告诉她,要冷静! 童欣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司徒娟压低声音,看着乔司南,再看看童欣,“这样吧,你这段时间去住城南的别墅,这里.....,暂时不要来了。” 她怕童欣打扰或者刺激到黎洛。 童欣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司徒娟,“妈,你说什么?!” 这个家里,谁才是正室?谁才是小三?! 司徒娟本来还不太好意思开口,可话已经说了,自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目前孰重孰轻,她自认还是分得清楚的,于是她再度开口,“那边的装修也很豪华,你前段时间去看我的时候不是还夸那样的风格你很喜欢吗?不如就过去住一段时间吧。” 说到最后,越发坦然起来。 童欣心口窒闷,死死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偏生不肯示弱,还必须要装大方地打落牙齿活血吞,“那,我要住到什么时候?” “暂定住到洛洛生孩子为止吧,”司徒娟拉过她的手拍了拍,“放心,你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我知道。” 世态炎凉,童欣哪里还会相信这样的场面话?只不过却不敢和司徒娟撕破脸,她点头,“我知道了,妈,那我什么时候走?” 司徒娟看了一眼身后的乔司南,“越快越好,不如现在就走吧?!” “......” 赶尽杀绝也没有这般残忍吧?!童欣苦笑一声,看着她身后的乔司南,“司南,我不会开车,送送我,好么?” 乔司南抿唇,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司徒娟推了推,“司南,你赶紧的,送一送!” 听那语气,像是生怕童欣反悔,跟送瘟神也没什么两样了。 乔司南看着窗外的天色,“你去收拾东西,我让司机在门口等你。” 没有挽留,也没有不舍,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丝一毫。 司机...... 童欣隐忍的泪,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她捂住嘴,朝自己的卧室奔去,最后,匍匐在床上,失声痛哭。 手机同时响起,那边的喻琇像是跟童欣有心灵感应一样,“童童,你是不是出事了?!” 童欣捂住嘴,闷哭着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气得那边的喻琇直接摔掉电话。 一旁的童伯军见她如此,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早听我的,直接用欣欣说的那个什么王牌不就没事了?!现在倒好,让那个黎洛先占了上风!” 喻琇思忖了一下,一把从地上撑起,“你说得这么轻巧?我告诉你,你以为乔司南是个念旧情的主吗?他要是念旧情,欣欣会有这样的结果吗?!再说,那张王牌,是真是假,可靠不可靠,我们根本不知道!” “那你说怎么办?!” 童伯军觊觎乔家已久,哪里肯轻易放弃?哪怕偶尔会心疼女儿,也不过是心疼一下就过去了。他总得为自己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做打算。 只不过这些,喻琇自然是不知道的。 喻琇咬牙,凑上前,“你听我的......,马上办!” 童伯军一怔,“你这办法......”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我马上打电话给童童,和她通个气!让她按照我说的做!” 还在别墅的童欣接到喻琇的电话,听着自己的母亲说完留下来的方法,她脸上的悲切渐渐被一种惶恐所取代,“妈,这样行吗?” 喻琇咬牙,“怎么不行?他乔司南不仁义,就别怪我们自己想办法!” 童欣还在犹豫,可听到喻琇这句话,心里蓦地划过乔司南冷漠的样子,她别无他法,也只能咬牙同意,“妈,我听你的。” “那就好,按照妈说的做!”,喻琇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朝一旁的童伯军开口,“让你准备的人,准备了没有?”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下楼,吩咐司机备车,驱车赶往城北别墅—— ps:明天加更,么么~ 逃离+偶遇(万更精彩) 城北别墅。 童欣提着包从楼上下来,乔司南看着她手中那个只能装得下手机和钱包的小挎包,微微抿了抿唇。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落在自己的包上,她温柔一笑,“我反正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没多少东西可以带。窠” 乔司南不置可否地移开目光,童欣握住包包的手尴尬地一紧,“司南,能送我出门一下吗?旆” 司机等在门外,她却不想这么一个人走出去。 乔司南想要摇头,可一旁的司徒娟却生怕童欣反悔,一把将乔司南推了上前,“司南,快帮童童开门。” 童欣眼眶越的发涩,“妈......” “乖,妈在这里等你回来,帮你看家。” 家? 她的家都已经要没有了,她还帮自己看家? 童欣觉得,司徒娟的嘴脸简直变脸如变天。她忍住心口的酸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就麻烦妈妈了。” 司徒娟扫了一眼一旁的乔司南,“司南,你先上楼。” 乔司南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朝楼上走去。 司徒娟这才将童欣拉到一边,“童童,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也别怪妈啊,我始终,还是看重你的。” 看重她,还是看中她背后的童家?童欣已经不想去分辨了。此刻洛氏岌岌可危,司徒娟的这番话,实在无法让人看出能有几分真心。 见她不语,司徒娟略略有些尴尬,“童童,你好好去散散心,我平日里,会让司南去找你的。” 说罢,她的目光又落在了童欣的小腹之上—— “你也争争气,争取早点怀上!” 黎洛肚子里的男女未卜,司徒娟贪心,想要争取来个双保险。 童欣苦涩一笑。 她和乔司南......,怎么怀上?他现在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妈,我先走了,”童欣无奈点头,又不甘心地加上一句,“我会努力的。” “那就好,”司徒娟递了一个眼色出去,一旁的张妈立刻把手中的虫草燕窝递了过来。 “童童,去那边,这些东西多吃吃,补补身体,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来!” 张妈眼疾手快地拎过童欣手里的小包,“少奶奶,我送您出去。” 少奶奶? 怎么听,这个称呼都是讽刺得像在剜她的心。 童欣拖沓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慢慢踱步到门口,“张妈,我有些头晕,你扶着我点。” 张妈应了一声,将她牢牢扶住,拉开大门,“少奶奶,请。” 童欣扶着张妈的手出门,跨下高高的台阶,司机已经拉开车门等在一旁。她上前,扶住车门,还没坐进去,一旁突然就有几个人影窜出,将她团团围住—— “童小姐,请问你和大少吵架了吗?为什么深夜要走?” 无处不在的记者,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拿捏住所有新闻的爆点,更何况......他们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已经有人开始往童欣身边的张妈那边打主意,“请问,刚才是不是童小姐和大少吵架了?” 张妈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简直无法招架。 记者再度向童欣靠拢,“童小姐,你现在这样,算是被赶出来了吗?您担心明天童家的股票会不会......” 童欣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捂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你们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和大少是夫妻,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你们.......” “我真的不知道,”童欣靠在车门上,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你们别问了!” 记者们互相看了一眼,又继续发问—— 她被他们团团围住,一旁的司机急得立刻要去叫乔司南和司徒娟出来。 可一辆车却由远及近而来,飞快地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被打开,喻琇一脸焦急地上前将童欣护在怀里,恼怒地看着那些记者,怒喝,“你们想要做什么?!” 记者们自然认得喻琇,立刻将矛头调转,“童太太,请问你是来接童小姐回家吗?是因为她被赶出来了吗?她是不是,和大少夫妻不和?” 喻琇手臂一挡,将记者递到面前的话筒拨开,“胡说八道什么?!” 她目光凛凛地扫过他们的脸,“你见过被赶出来的人,还附送这么多贵重物品的吗?!” 手背一翻,喻琇直接指向张妈手中的燕窝虫草,“这是被赶出来的人会有的待遇吗?” 记者看着那些高级食品,立刻转了风向,有人已经试探地出声,“童太太,是不是,有好事了?” 喻琇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对面阳台上的那一抹瘦削俏影,她飞快收回视线,嘴角露出浅笑,“孕妇需要新鲜空气,你们不知道么?还围在我们周围,不太妥当吧?!” 记者眼前一亮,对着童欣就是一阵猛拍,“童太太,这可是好事!” “那是自然,”喻琇眼神示意了一下,童家的司机立刻上前派发着红包。 “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现在,我要进门去跟我的亲家母聊一聊,怎么安胎养身才好,”喻琇红光满面,和气地开口。 戏演完,记者自然该散场了。 他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用恭喜的声音送走喻琇,看着她领着童欣进了别墅,这才扛起机器,打道回府。 有人已经忍不住出声,“这.....明天真见报吗?” “这么大的‘喜事’,又是人家主动放出来的,见报才好!” 声音渐行渐远。 而阳台上的黎洛,也终于收回视线。 心口,冰凉。 脚步,虚软...... 原来......,他和童欣也已经有孩子了....... 她缓缓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心里,慢慢打定主意。 阳台门被人从身后拉开,乔司南身上穿着睡袍,额头上的白纱布在夜里显得有些刺目,他看着她身上的单薄衣衫,忍不住皱眉,“怎么穿这么点?” “我没带衣服来,”黎洛转身,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明天你带我去买,怎么样?” 乔司南眸光微闪,划过一抹放松,“好,那你先休息?” “嗯。” 黎洛跨过阳台门槛,走回卧室,看着那张大床,“我不想睡这间房,可以吗?” “你想睡哪里?” “无所谓,佣人房间也可以。” 他眸潭一寒,“为什么不肯睡在这里?!” “乔司南,你不会指望我睡在你和童欣的床上,还睡得那么安稳吧?”,黎洛讥讽地看着他,手掌缓缓抚着自己的小腹,“就算你不嫌恶心,我和两个孩子,也觉得太脏!” 脏! 在她眼中,他就是那么可有可无,那么肮脏龌龊的! 乔司南昂藏的身躯步步紧逼,将黎洛逼退到床头,然后—— 旋身,将她一把抱起,摁在床上,“你只管睡。这里,比哪里都干净!” 黎洛抬手,啪地一耳光扇了过去! 乔司南的脸被她打偏到一边,却.....不觉得疼了。 他或许已经被打成习惯了。 俊逸的唇角苦涩地勾了勾,连挨打,都能被打成习惯,除了这个女人,还能有谁可以在他的世界里这么嚣张? 黎洛咬牙,“我不睡这里!” “休想!” 他反手,直接关掉床头的灯,手长脚长地将她困在怀里,扯过薄被,盖住两个人的身体。 黎洛欲吐不吐,只觉一阵反胃,“乔司南,你真恶心!” “对,我就是恶心!恶心也不放过你!” “......” 分手的话,是谁在教堂说出来的? </p她说不要再见的时候,又是谁答了一个好字的? 这个男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黎洛狠狠地撕扯着他的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可乔司南却怎么都不肯放松。 她便开口,各种言语,怎么伤人,就怎么说—— “乔司南,你不是人!” “乔司南,你不去陪童欣吗?你们一个贱,一个傻,真是天生一对!” “乔司南......” 她就这么骂着,而他,居然也就这么听着,连一点反驳的打算都没有。 两个人呼吸沉冽,在空气中再度交缠。 等她骂得口干舌燥,他居然放开她,端过床头的温水杯递到她唇边,“喝口水再骂吧。” 黎洛:“......” 她樱唇一抿,再也没了脾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扯过薄被。 清浅的呼吸很快传来,孕妇根本不能熬夜,她熬到现在,也算是极限了。 乔司南端着水杯的手,一直放在空中。 而他,也一直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她,一夜,天明。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别墅楼下。 喻琇带着童欣,敲开司徒娟的房门。 后者看到去而复返的童欣,心里微微吃了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很是客气地开口,“亲家母,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喻琇冷笑,“妖风。” 来着不善。司徒娟看了一眼喻琇身后的张妈,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张妈轻咳了一声,将门口的事捡重点说了个明白。司徒娟听得心惊,连忙放喻琇和童欣进了自己的卧室,转身就要去叫乔司南下楼。 可喻琇却直接抬手,一把将司徒娟拦住,“亲家母,我就是来找你的,至于司南,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司徒娟无法,指了指卧室宽大的黑丝绒沙发,“那亲家母,请坐吧。”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理亏,在面对喻琇的时候,自然也没了底气。 张妈来开门,“我去准备差点,少奶奶要一起来吗?” 童欣应了一声,起身跟着张妈下楼。 喻琇看着自家女儿离开,这才放心开口,“亲家母,你今天的做法,你自己说说,厚道吗?你这不是一巴掌打到我们童家脸上么?” 司徒娟脸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硬撑着,将身上的睡衣理了理,从容开口,“我这,也是为了乔家的香火。” 喻琇冷哼,“香火?香火不都是正统太太生下来的,才算是继承人么?” 她斜睨了司徒娟一眼,毫不客气地继续道,“我看啊,你们乔家这是乱了。本来好好的乔宅,被二房的人占了。这鸠占鹊巢啊,难道是乔家的传统?!” 司徒娟脸色一青,她最听不得的,就是二房三房的话,而乔远山的遗嘱,也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我这也是没办法,要是童欣早怀上,不就没这回事了么?!” 一巴掌直接扇了回去,将喻琇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个人脸色都不佳,喻琇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谁叫自己女儿的肚子不争气?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思忖之间,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阿娟,撇开远山和伯军两个人的恩怨不说,我和你,我们也是多少年的旧相识了,虽然算不上是姐妹,可你也不能这么打我们童家的脸啊?” 司徒娟笑了笑,寸步不让,“骨血亲孙子,我也不能不要啊?” 喻琇脸色绷了一下,“这我也知道,孙子嘛,谁都想要的。你想要,我也想要。” “你能理解就好,”司徒娟长腿交叠在一起,手扣住身边的沙发扶手,既然对方都已经退步了,她自然也就顺坡下驴了,“我也不是说要把童童怎么样,我的意思也就是,她在这里住着,看着黎洛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不如去城南那边住着,等黎洛生了,再回来也不迟。” 生了? 生米煮成熟饭的把戏,司徒娟倒是运用得惟妙惟肖。喻琇心里冷笑,表面却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你这么为童童着想,我自然也是理解的。” 司徒娟脸色一松,“你知道就好。” “既然你当婆婆的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童童,还有我和他父亲,自然也得为你们考量,做出一定的牺牲才行。” 司徒娟不解,“你什么意思?” 喻琇起身,在房间里踱步,“阿娟,那些记者现在都以为童童怀孕了,你打算怎么收场?!” 不提还好,一提司徒娟更气,“这件事,你说怎么收场?” 她几乎可以笃定,是喻琇故意误导了那些记者。 喻琇清浅一笑,脸上根本不若司徒娟那么紧张,“难道黎洛生完孩子,你还打算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司徒娟一怔,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全然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 “黎洛是双胞胎,那么,”喻琇点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我们可以对外说,那一对都是童童生下来的,或者,其中一个,是童童生的。最好,能把儿子给童童。” 司徒娟面色一沉,“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很好!” 谁不知道乔家长孙有20%的乔家股份,喻琇这个主意,居然打到孩子头上来了!司徒娟噌地站起,“已经很晚了,我就不留你喝茶了,真怕喝了茶,你晚上会睡不着!” 喻琇神色依旧不变,看着司徒娟,轻笑一声,“阿娟,你真的那么肯定,黎洛有了孩子以后,会乖乖听你摆布吗?你不怕,她带着孩子走了么?” 一句话,戳穿了司徒娟的担忧。 喻琇观察着她的脸色,乘胜追击,“洛氏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指望黎洛能在你重回乔家这回事上,帮你一把吗?” 重回乔家! 这是司徒娟心心念念的梦!是她的心魔! 而童家和洛家相比......谁的份量更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阿娟,”喻琇上前,握住司徒娟的手,“你听我一句劝,媳妇啊,还是正房好!正房的孩子,不受欺负,以后孩子生下来,童童那么有爱心的人,肯定也会视如己出,再说,你也在一旁看着,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司徒娟脑子里勾勒出一幅天伦之乐的画面。 如果孩子身边的人,是童欣而不是黎洛......,那不可谓不完美。 她咬唇,“可是司南,肯定不会同意。” “你是他妈,你想回乔家,也是为他打算,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喻琇拍了拍她的手,“阿娟,时候也不早了,明天就会出报纸,所有洛城的人都会知道童童怀孕了,到时候,q’s和童家的股票,都会大涨!这是双赢!你选择童童,就会赢得更加畅快!” 而选择黎洛,那只是一场赌博! 这句话,喻琇没有说出口,可她知道,聪明如司徒娟,自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利害关系。 童欣和张妈端着茶点进门,打断里面的一切谈话。 喻琇朝着童欣开口,“童童,别墅也不必去了,跟妈妈回家,我们好好养着吧。” 童欣被喻琇拉着走出别墅,依旧一头雾水。 她浑噩地上车,“妈,刚才你跟那些记者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害我么?!” “妈怎么会害你?!”,喻琇神色轻松,“妈自然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还让我出了这里?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怎么不能?!”,喻琇扶耳,将自己刚才和司徒娟的对话,一字一字地说给自己女儿听。 童欣嘴巴渐渐张大,讶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你这......,我不同意!” “这是权宜之计,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安排你走这一步,所以,你最好,快点怀上司南的孩子!在黎洛生产之前,赶紧给我怀上!” “妈!”,童欣尴尬地看着前排的司机,“司南他.....,都不肯和我......,我怎么怀?” 喻琇抬手,一根手指戳在童欣的额头,“你笨啊,上次我给你的那些药,你怎么不用?!” ..... 车子很快驶离别墅区,母女二人的谈话,除了她们自己,再也无人能懂。 而她们身后的别墅内,有一扇窗则是灯火通明,一直到天亮,都没有灭灯。 司徒娟在床上辗转了一夜,最后,才终于拿定了主意。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q’s名下的商场内。 婴儿用品卖场几乎占了整个顶层,乔司南亦步亦趋地跟在黎洛身后,推着巨大的购物车,毫不埋怨地看着她从婴儿床,选购到婴儿座椅,然后,是奶瓶,拨浪鼓,甚至,还有尿不湿...... 他贪婪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像是努力要将这样的画面镌刻到脑子里去。 而只要她看了一眼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地,只有一个字:“拿!” 拿?!是不是比买还要性感有男人味的字/眼?在外人眼里,他们或许真的看起来很幸福,就像即将要升级的准父母那样。 可是,那也只是表象而已。 黎洛用第一时间将那辆购物车塞满,然后看向乔司南,“你不去付钱吗?清空了我们再继续。” 乔司南微微一笑,“这商场都是我的,所以你拿就是了,这里都是自家的东西。” “......” 黎洛咬牙,眼光一转,看着不远处的孕妇专区,“我要去买衣服,你也去吗?” 他自然是贴身跟着的。 黎洛一边走,眼睛盯着远处的那些衣服款式,将脚下的平底棉拖鞋拖得踢踏作响,“我买内/衣,你也去吗?” “我可以帮你看看尺寸,”他神色不变,说得十分自然。 红红绿绿的胸/罩成了那张俊脸的背景,居然丝毫没有违和感,黎洛无奈,干脆咬牙扫了一眼一旁的导购,“我换衣服的时候不习惯有外人在,麻烦你们走人。” “这......” 内/衣区都是女导购,所以面对黎洛这样的要求,她们自然是不理解的。 可乔司南大掌一抬,“你们下去吧。” 整个区域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成了她的服务生。 黎洛随意地挑了一件,乔司南微微皱眉,她便不悦了,“怎么,不愿意啊?” “只是觉得你挑得小了。” 怀孕以后,她的上围涨了不少。 黎洛脸色一僵,自顾自地拿了大号,旋身往更衣室走去。乔司南依旧不肯放松地跟在她身后,连门,都不让她合上。 黎洛恼怒,“怎么,你还怕我密室逃脱不成?” 他抬眸,看了一眼更衣室内部,里面的确,连窗户都没有。 乔司南微微眯了眯眸子,“我在外面等你。” 黎洛咬唇,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抱臂看着那些内/衣,过了半晌,又将内/衣全部扔了出去,“都大了,我要小号。” “是吗?我目测的,不会错的,你回家再试试吧,”乔司南弯腰,将地上散落的那些内/衣尽职尽责地捡起来,十分好脾气地包好放在纸袋中,“还要买吗?” “......” 黎洛愤然咬唇,直接绕过他,再度走到婴儿用品区。 “乔司南,尿不湿刚才买得不够,每种来一样吧。” 他也只是应着,一点恼怒的神色都不见,直接让人把所有牌子的从s到xl号的尿不湿全部打包,直接送到城北别墅。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钻石级别的准爸爸,对黎洛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寸步不离。 两个人一路往下走到楼下的和式餐厅门口,黎洛突然顿住脚步,“我今天想吃这个,不想回去吃饭,可以吗?” 他眉头微微一拧,“生冷的不能吃。” “可以吃其他的。” 孕妇皇帝大,他怎么可能拧得过她? 有服务生已经上前帮他们拉开大门,乔司南还是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身边,大厅人员嘈杂,他要了一个包厢。 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时竟是无言。 乔司南盯着她的小腹,目光毫不掩饰地贪婪者,似乎连眨眼,都舍不得眨一下,“还想吐吗?” 今早起来,她吐得厉害,他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过于糟糕,他无法忘却。 黎洛嗤笑,“关心错人了吧。” “你是我孩子的妈。” “我不是你妻子。” 此话一出,原本就冷凝的空气,更像是冻僵了的冰川,压在两个人的肩头,有着同样的重量。 黎洛起身,拿过自己的大衣穿回,“我去一趟洗手间。”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喘不过气来。 他亦是打算跟上,“我陪你。” “餐厅不是你的么?”,黎洛讥讽地看着他,“你怕我跑掉吗?” 两个人的心事被她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乔司南抿唇,干脆大方承认,“我怕你一声不响地走掉。” “那你就跟上。” 她干脆摔门,一言不发地朝洗手间走去。 乔司南,亦是跟在她的身后,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身上,不肯移开。 女士的洗手间内部,他终于无法再跟。 黎洛在里面呆了许久,才慢慢吞吞地出来,果然依旧在洗手间门口见到了那个不肯离开的颀长背影。 可.....他却在打电话! 这是机会! 黎洛环顾了一眼四周,跟着一旁的清洁工,直接越过乔司南身后的盆栽,轻手轻脚地往餐厅外面走去。 可刚刚走过拐角,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样熟悉! 她心口一跳,想也不想地就想快步往前跑,可又不敢太过迅猛,心里越发着急,而身后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突地,一只大掌从旁边的包厢伸了出来,直接将她整个人拉了进去! 包厢门被飞快合上,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的时间。 障子纸的木门外,乔司南的身影匆匆掠过,他,没有发现! 黎洛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刚想开口失声尖叫,就被人捂住嘴巴,“黎洛,是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定睛一看,是乔正宸! 心口的紧张倏然地放松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跟朋友来吃饭,”他笑了笑,“我刚刚看到你神色慌张,在躲人?” 自己和乔司南的事在洛城闹得风风雨雨,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更何况是乔正宸?黎洛干脆大方承认,“在躲你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出去一下?” “当然可以,”乔正宸旋身,取过架子上的白大褂,“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我也是偷偷溜出来的,还要回医院去。” 黎洛笑了笑,乔家的人,似乎只有他,还是那么温雅沉静的样子。 其他的人.....,或许早已面目全非了吧。 乔正宸将白大褂递给她,“穿上?” 黎洛感激地接在手里,套上,又利索地将自己的头发束成马尾,“正宸,麻烦你。” “不客气,直接往地下车库走。” 乔正宸走在前面,两个人一路拣选人少的通道,顺利离开餐厅到达地下车库。 黑色的房车很快到了两个人面前,他拉开车门,对黎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并肩而坐,黎洛抬头,这才发现前排除了司机以外,副驾座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她微微一怔,“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自己打扰到了人家约会, 乔正宸也似乎是没有想到,他扫了一眼前排的那个娇俏背影,淡淡开口,“怎么来了?” 前排的背影一僵,却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前排的女人黑发如瀑,挡住了整张脸,黎洛放眼看去,也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朦胧的侧影,她笑了笑,“你好,我叫黎洛。” 前排女人的背影蓦地更加挺直,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黎洛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呵呵了两声之后,就坐在原位没有再说话了。 乔正宸则是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她比较害羞。” 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害羞到不能和别人打招呼的人?!黎洛心下暗暗吃惊,可想起乔正宸素日里与世无争的性格,找一个这样的女人也算在情理之中的事。 她回以释然一笑,“不要紧。” 车内气氛有些尴尬,黎洛轻咳一声,眼睛瞥到前排座椅前的一堆用品,那里放着大堆的婴儿用品,从洗发水到沐浴露都有,还有很多奢侈品牌的童装纸袋—— ps:好久没推荐咖咖的旧文啦,来一本“三婚”吧!强悍腹黑的大叔vs可爱坚强的萝莉,最佳搭配,干活不累!哈哈哈! http://novel./a/757420/ 《闪婚老公别霸道》——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冲冠一怒为红颜 眼睛瞥到前排座椅前的一堆用品,放着大堆的婴儿用品,从洗发水到沐浴露都有,还有很多童装的纸袋。 黎洛唇角了然地微微一勾,“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乔正宸笑得温和随意,“改日请你来喝喜酒。旆” “没问题,”黎洛大方点头,“满月酒也可以一起喝。” 乔正宸微微一怔,旋即失笑,“是,到时候一定来,可以一起喝。窠” “好,”黎洛看着窗外的街景,“麻烦你在医院门口放我下去吧。” 乔正宸温和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黎洛,“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黎洛点头,“我先下了。” “好好照顾自己。” 无论隔多久不见,他总是能像个老朋友一样不会给人任何压力。黎洛和他挥手作别,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处,才匆匆往医院内部走去。 ....... 房车内。 气氛,倏然地冷凝了下来。 乔正宸看着黎洛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中,朝前面的女人扫了一眼,“为什么擅自出来?!” 语气,再也不复温暖。 “......”,女人嗫嚅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人都死了吗?!”,乔正宸阴冷出声,直接开口吩咐司机,“你明天都不用干了,别墅里面,所有的佣人全部换掉!” 又换?! 女人几乎要绷不住出声抗议了,这几年来,这是第几次换佣人了? 又是第几次换住的地方了? 她已经快要数不清了。 乔正宸却长臂一伸,直接扣住她的肩头,强迫女人扭头面对自己,“别给我找任何麻烦,不然,我让你全家陪葬!洛倾倾的下场,你应该比我清楚!” 女人哆嗦了一下,心底再度生出一股子寒意。 这几年来,她始终摸不透这个男人的性格。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让人如沐春风。 可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便是千里冰封的遥遥雪原,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回答我!” 乔正宸手掌翻转,用力捏住她的肩膀,强迫女人抬头对视上自己的目光。 如瀑的青丝因为仰头的动作而散乱开来,女人素白的小脸扬起,却那么地触目惊心—— 她眼睛极大,樱唇雪肤,浓长的睫毛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情绪而微微颤抖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可那只是一半边脸的样子。 另外一边,颧骨塌陷,上面肉红色的疤痕布满交错,狰狞得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过了许久,女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刚才不敢开口说话,不就是不想给你找麻烦么?!” “算你识趣。” 乔正宸冷哼一声,狠狠松开她的肩头,“如是最好。” 女人嗫嚅着,缩回座位上,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乔正宸靠在后座,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目光依旧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内。 黎洛快步入内,挤进电梯里,径直摁下icu所在的楼层。 手机被乔司南摔坏,她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洛锦书的消息,此刻,自然是比谁都着急的。可远远看去,乔正芸还站在icu门口。 她根本无法靠近。 迫不得已,只能抓住一旁经过的护士,“请问,icu的病人洛锦书,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护士看了她一眼,“他伤势很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黎洛膝盖一软,放开护士,整个人绵软地靠在墙上。 伤势很重,还在危险期...... 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这句话,她不用上前,也能想象出洛锦书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样子,跟洛凡诗一模一样....... 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哥哥,两个亲人,随时会弃她而去...... 脊背上,都是凉凉的汗,小腹也传来一阵刺痛。 黎洛咬牙,扶住墙壁,软绵绵地就要蹲下去。 可一双有力的大掌却适时架住了她。 抬头,便看到了一双藏了薄怒的眸子—— 乔司南咬牙,“想逃到哪里去?!” 居然是他! 额际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乔司南看着她,却始终,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他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她! 黎洛心口一紧,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又失败了么?! 千疮百孔的心,早已经经不起与他的日日相对,她根本就不愿意回去! 黎洛咬牙,“我来医院,只是看看洛锦书,然后,我还要去妇产科。” 她盯着他,“把孩子拿掉!” 乔司南身形一晃,心里最害怕的事,被她一次又一次地说,一次比一次更伤。双手,紧握成拳,眸子里迸出浓浓的清冽。 他忽地掌心摊开,将她牢牢攥住,“拿掉是吗?!我成全你!” 说罢直接摁下她身后的电梯,将黎洛推了进去,按下妇产科的楼层。 黎洛手一抖,“你说什么?!” “我说,孩子拿掉!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乔司南双目圆睁,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根本不等黎洛再说话,直接将她扯到了熟悉的医生办公室里,“她来堕胎!” 堕胎! 多么残忍的字眼! 黎洛几乎要承受不住! 对方看了他们一眼,自然是认识乔司南的,“大少?” “她要拿掉孩子,给她检查一下!”,他口气森然,不给黎洛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将她交给医生。 所有人都被他脸上的阴冷吓得不轻,医生忙不迭的扶住踉跄的黎洛,“黎小姐?我帮您检查一下吧?孩子要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做手术拿掉的。” 黎洛唇瓣颤抖,脸色发青,她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喉口干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司南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看着她的双手慢慢收紧,“你不是要拿掉吗?躺到床上去,让医生给你做个b超!拿掉你肚子里的负担!” 负担!黎洛抬头,凄惶地对上他深邃的眸,“乔司南,他们,是你的负担吗?!” 心口狠然一抽,他别开眼眸,“你不想要,我替你做主,难道不好么?” 他声音那样轻,却像一个带着尖刺的小球,滚落在她心里,扎得她血肉模糊。 黎洛浑浑噩噩地,躺上那张检查的床。 医生熟练地将探头涂上耦合剂,惊喜地开口,“大少,双胞胎!” 乔司南藏在袖口的指尖颤抖着,贪婪地看着那一方小屏幕上的两个白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个屏幕,指尖反复摩挲,“他们......还好吧?” “孩子很健康!”,医生扭开一个按钮。 瞬间—— 嗒咚,嗒咚...... 强有力的心跳声从仪器中传来,贯穿他的耳膜....... 他听得那样专注,兀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在听最美妙的乐章一样,丝毫不嫌枯燥,脸上的情绪,仿若置身天堂。 而黎洛,早已泪盈于睫。 她别过来,滚烫的泪无声地滑落出眼眶。 “大少......”,医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孩子很健康,真的不留吗?” 乔司南指尖用力蜷缩起来,“你开流产通知书吧。” 医生暗自叹息了一声,起身扶起黎洛,“黎小姐,今天就可以做了。孩子已经足够大了。” 他转身,飞快开好流产通知书,双手递了过去,“术后注意事项都在上面,可以好好看看。” 黎洛咬紧牙关,看着那张纸上的自己的名字,不肯开口说话,也不肯伸手去接。 乔司南看着她,“怎么不接?你不是要拿掉孩子吗?我成全你。现在就可以如愿了。” 他从医生手中拿过纸张,抓住她的手,将她往门外带,“走吧,做完手术,我们就两清了。” 两清..... 清得了么?! 黎洛脚步踉跄,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突地拨开他的手,弯腰蹲了下去,哽咽出声—— “乔司南,不要,不要拿掉孩子......,孩子.....,我要......” 他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重重地一松! 乔司南将手中的申请书捏个粉碎,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黎洛,我跟你保证,他们会是我唯一的孩子,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只要生下他们,就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我不会,再打扰你。” 她的孩子,她哪里肯放弃?! 她始终,斗不过他啊! 黎洛凄惶一笑,“那你的妻子,她算什么?!她,也怀孕了。” 乔司南眉峰紧拧,“你说什么?” “童欣,也怀孕了。” 一旁的医生看着乔司南,将桌上的报纸递给他,“大少,这是早上的新闻。” 报纸上的画面是在城北别墅门口的,喻琇亲口对记者承认,说童欣已经怀孕。 乔司南眸瞳冷如玄冰,当着黎洛的面,直接拨出电话—— ....... 医院里。 司徒娟和童欣并肩从某个检查室出来。 前者略略翻了翻自己手中的报告单,然后还给童欣,“做个全面检查也好,争取早点怀上。” 那种屈辱的检查方式童欣此生不想再回忆第二次。 她脸上僵了一下,“妈,我把报告单处理了吧。” 乔司南看到,又会是一场风波。 司徒娟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童欣,这可是你和你妈的主意,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记住了吗?” 她虽然同意帮助她们,可到底要忌惮一下母子情分,生怕乔司南知道了会和自己翻脸。 童欣苦涩地点头,“妈,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说不定我根本不用装,过不了多久就怀上了呢?” “谁知道啊?这种福气不好求的。” 司徒娟有黎洛在手,此刻倒也气定神闲起来。 手中的电话适时想起,她看了一眼号码,做了一个嘘地手势才接起,“喂,司南?” 那边的乔司南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司徒娟听得渐渐染上笑意,连连点头,“好,我马上让她过去。” 她挂断电话,转身看着童欣,“你看,司南想开了,让你上去看他呢。” 上去?童欣不解,“他在哪儿?” “他说自己在楼上检查身体,让你上去接他。” 童欣心头一喜,却又不好表现得太露,“妈,那您一个人回去......” “有司机,你怕什么?”,司徒娟拍了拍她的手,“赶紧上去接司南,他手受伤了不能开车。我先回家去了。” 童欣连应着好,熬到司徒娟进了电梯,便迫不及待地上楼,推开刚才乔司南报的办公室门。 里面,只有他和医生两个人。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童欣目露关切,“司南......” “我没事,”乔司南起身,“今天正好过来拜访郑医生,让他给你也检查一下身体吧。” 童欣脸色丕变,“什么?!” </p难道早上的新闻,乔司南已经看到过了?难道司徒娟还没有和他通气说好么?! 黎洛生下来的,无论怎么都是私生子,而把孩子交给她,才是正确的选择啊! 乔司南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径直指了指她身后的那张床,“躺上去吧,郑医生时间宝贵,不能耽误。” 郑医生也十分配合地起身,“您请。” 骑虎难下,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童欣心中惊戚忐忑地躺上那张床,就在她觉得医生应该只会检查她的心脏的时候,郑医生却突然,将探头探向了她的肚子—— “嗯,子宫饱满,边界清晰,很适合怀孕。子宫内膜6mm,您月经应该刚刚结束吧?” 郑医生下了结论,将单子打出来递到童欣手中,谁也不得罪地开口,“希望您早日如愿。” 童欣脸色僵白,“司南......” “早上的报纸我看到了,”乔司南目光冷沉,面色如水,“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是。” “忘了告诉你,郑医生是妇产科的专家,”他笑了笑,“顺便检查一下身体,对你也有好处,你说对吧?” “......谢谢。” 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还要说谢谢。 童欣真是欲哭无泪,她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一脸颓然,实在没有颜面再待下去,“司南,我先走了。” “好。” 他并未有任何留人的打算,等童欣关门,他才拿出手机吩咐下去,“乔飞,去看看今天有多少媒体报道了童欣怀孕的事。然后通知q’s董事会的人,我要收购那些报社。” 那边的乔飞微微吃了一惊。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可这红颜,却不是自己家太太。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乔司南了。 乔司南挂断电话,才将诊室另外一头的帘子撩开看向里面的人,“刚才医生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ps:不要捉急啊,没看到自己的想要的情节就骂人,这是不对的!要循序渐进!明天就有你们每天逼问我差点拿刀追杀我,还有就是想把我弄去坐牢然后跟我一个牢房逼问我的那个真相了~!没有加微信群的赶紧加,人满了就开始第一次的vip活动了。有奖问答哦。没有加群的朋友,可以加群1544588,验证码是你的乐文vip账户名。奖品多多哈,和你一起过感恩节~! “我和你拿过结婚证么?”(转折) 乔司南挂断电话,才将诊室另外一头的帘子撩开,“刚才医生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黎洛看了他一眼,神色依旧冷漠疏离,“她没有怀孕,可那又如何?别忘了,她才是你太太。” 他们夫妻之间如何斗,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旆。 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必须想办法从他身边走人,不然,孩子永远都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这个事实,光是想一想,就让她心痛难当窠。 “大少,麻烦过来填一下孕检卡,”郑医生在身后提醒,化解了两个人暂时的僵持。 乔司南走上前,十分认真地看着那些注意事项,仿佛那是价值万亿的合同,而不是一张简单的检查卡。 最后,他一笔一划地,填上她的资料。 从生日,到血型,再到她的身高体重,他都没有询问,直接填了出来。 黎洛则是坐在病床上,目光幽远地看着窗外姹紫嫣红的繁花,心中一片荒凉。 他们,分明离得那样近; 却已经,山重水复,再也无路可走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童家。 二楼卧房。 喻琇在童欣面前来回踱步,将洛城晚报狠狠摔在她面前,“你怎么办事的?你婆婆已经动摇了,结果被你给搞砸了!” 童欣只是一味地哭,早已六神无主,“妈.....我也不想的。真的......” “你被乔司南坑多少次,你才能长记性?!” 那些记者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全部转了向,连喻琇收买他们,让他们瞎掰童欣怀孕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这一下,童家成了全城的笑话。 喻琇叹了一口气,上前抓住童欣的手,“欣欣,你听妈咪一句劝,我们家的条件也不差,我们就跟乔司南离婚,然后,再找一个,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童欣摇头,“妈,我要是不跟他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她抬手,狠狠抚住自己的心口位置,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妈,你别忘了,我是在和姐姐,一起爱着他!姐姐的心脏,跳动在我的心口,它随时都在提醒我,里面住的人,是乔司南!我不能放弃他!为了姐姐不能,为了我自己,也不能!” 喻琇突地安静下来,眼睛里浸润出一股子浓烈的悲愤,继而,渐渐转成伤感。半晌之后,她跌坐在地,“是啊,不光只有你,还有宁宁的那一份,也要替她爱着!” 所以乔司南,你凭什么,将我的两个女儿害得这样惨?! 童欣从床上爬起,跌跪在喻琇面前,泪流满面,“妈,再帮我想想办法!那个黎洛,她不就是怀孕了吗?我要是能有司南的孩子,这可是姐姐和我,还有他,我们共同的孩子!他一定舍不得放弃的!” 喻琇暗淡的眼光一亮,“对,乔司南他既然在纽约选择了你,那他必定对你还有残情,怎么说,都还有胜算。” 她咬牙,一把抓住童欣的肩膀,“后天,是你姐姐的忌日,你听妈妈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挣脱不过,最后依旧跟着乔司南回了城北别墅。 所有的一切风波,看似暂时被压制起来。 可谁也不知道,在将来,这一切会不会以更猛烈的形式爆发出来,直接将他们拖进毫无转圜余地的地狱里面。 司徒娟看着黎洛的肚子,精神也越发的好,变着法地做出新鲜菜式给她。 只是黎洛并不买账。 她没有想到的是,乔司南居然能胆子大得除了将自己困在别墅之外,还叫来了南铮来陪她。 距离两个人上次相见已经有好几个月之久,南铮像是清瘦了不少,只是身形依旧挺拔,风度彬彬的样子,还是那个斯文的心理医生。 黎洛看着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似被拨动。 许久以前,也是他的引导,将她从黑暗里面带了出来。 “谢谢你能来,”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南铮清隽一笑,目光中有歉意,“对不起,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黎洛摇头,“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见到老朋友,她愿意敞开心扉,将心中的苦闷说了出来。 茶香氤氲,两个人在书房里聊了许久,南铮才折身出来。他沉步下楼,站在乔司南身边,“我来,并不是因为你。” 乔司南将视线从楼上收回,“我知道。” 他送南铮走出别墅,“南楠最近还好吗?” 南铮脚步微顿,语气放缓,“恐怕不太好。” “告诉她,有任何需要可以来找我。” “不劳乔少费心,”南铮有些讥诮地看着他,“你还是先解决好自己的事再说吧,南家的事,自然有南家人的打算,不劳烦你来费心了。” 他转身上车,合上车门,“我明日再来。” 乔司南颔首,极为客气,“麻烦你了。” 南铮毫不客气地发动引擎,离开别墅。乔司南正欲折身,身后便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司南......” 童欣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上还沾染着一身的露水,看样子是等了很久。 乔司南浓眉微蹙,“有事?” 童欣点头,“司南......,怀孕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没心情听,自然不会浪费时间,“我不想听这些。” 童欣微微失望,咬住自己的下唇,试探地开口,“司南......,明天是什么日子,你忘记了吗?” 这样的哑谜,他更加没有兴趣。 乔司南抬脚,打算往门内走。 童欣心中着急,上前直接将他揽住,“司南,你好好想一想,好吗?” 明天? 乔司南抬眸,看到别墅门口盛开的杜鹃,脚步微微一顿。 童欣知道她想起来了,连忙将手中的白菊花往前一推,“司南,明天是姐姐的忌日,你每年都要和我一起去祭拜的,今年,也一起去,好吗?” 童宁...... 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 以前去祭拜,带着伤痛。 后来,那份刻骨的伤痛渐渐,被愧疚所取代。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黎洛第一次离开自己以后,他就很少会再想起这个名字了...... 童欣见他不语,小心翼翼地催促着,“司南,就去祭拜一下,让姐姐知道,我们没有忘记她,好吗?” 他能拒绝么? 自然不能。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因为他,才失去了生命的。 乔司南点头,“我去开车。” 他长腿轻迈,走向车库,坐进玛莎拉蒂的驾驶室。童欣心中一喜,连忙跟了上去—— 她将车门打开,“司南,你手受伤了,我来开吧?” 他淡淡地看着她。 童欣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脖子,“司南?你不相信我的车技?” 乔司南长腿轻迈,从车里出来,童欣连忙伸手拉住车门,抓紧时间坐了进去。她紧张地看着他绕过车头,弯腰探了过去。 乔司南拉开车门,看到她半趴在车内,“你做什么?” “空调通风口歪了,我调整一下。” 她坐回原位,扣好安全带。 乔司南关上车门,双眸轻合,并不催促,却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童欣憋着一口气,将汽车发动起来,阳春三月的天气,却还是开了空调。车内,很快热了起来。 两个人一路无话。 车子一路行走,童欣眼里的犹豫,也开始渐渐被一种莫可名状的坚定所取代。 空调的风吹拂出来,她将车开到江边,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 乔司南没有睁眼,“到了?” “没有,太热了,我脱下外套。” 他没有再问。 童欣咬牙,飞快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除去,露出里面的桃红色衣物—— 那是一套吊带的蕾/丝睡衣,她甚至连内/衣都没有再穿! 她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然后把睡衣的肩带拉了下来,露出半个酥胸,又将自己的头发放了下来,散落在肩头两侧。 “司南。” 乔司南没有动。 童欣以为他睡着了,只能出口再唤—— “司南?!” 乔司南掀开眼皮,脸色潮红,整个人紧绷如铁,额头上的青筋和大滴的汗珠一起迸了出来,他反手一扣,狠狠抓住车门的把手,声音低沉又危险,“你.....动了什么手脚?!” 童欣看着他目眦欲裂的样子,吓得话都有点说不完整,“司南,我刚刚才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谁也不信。包括她在内,都是不信的。 乔司南眼前传来一阵黑眩,他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童欣不知自己刚才放在空调风口的药粉剂量会是如何,她只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机会,只能放手一搏。 握住方向盘的手松开,她跨过车辆的中控台,身上的所有部位就这么暴露在乔司南眼前,“司南,我也愿意给你生孩子。” 乔司南双手一抬,狠狠将她扣在前台之上,童欣的头撞到玻璃上,发出咚地一声,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这样的推搡滑落大半,该遮住的地方,全都跑了出来。 乔司南虎口一翻,狠狠掐住她的脖颈,“你不甘寂寞么?那你可以去外面找男人!” 童欣心口拧痛,“司南,我要的是你啊!我是你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去外面找男人?!”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妻子?”乔司南阴鸷一笑,“我们,有拿过结婚证吗?!” 童欣一怔,他已经将她整个人拉下来,将她的脸反转,强迫她的整个口鼻贴在了通风口之上—— 热烫的风灌入童欣嘴巴,混着薄荷香味的药剂,呛得她连连咳嗽,抬手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在前面镜子中看到了乔司南那几近疯狂的脸—— 他,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爱过自己,可童欣却知道,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乔司南心里的人,从来都不是她童欣...... 她身体僵直在原地,不敢动弹。 乔司南将车窗降下来,冷风灌入,吹得他清醒了些许。 他推开车门,大步往外走。 身上粘稠的汗液,被夜风吹得蒸发掉,可刚刚压下去的情/欲,却又更迅猛地朝他袭来...... 该死! 那个女人,给自己下了多重的分量?!他脚步虚浮,颤抖着想要掏出口袋里的电话,拨号的手指,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摁错了几次键,还没有成功...... 身后的童欣自然是不肯罢休,连外套都来不及裹,就这么追了上去。 “司南——” 她抬手去拉他,却发现就算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 乔司南旋身,一把将童欣掀翻在地—— 双手,直接抓起刚才被自己脱落在地上的外套,蒙住她的脸—— “童欣,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拉着你陪葬!” 童欣吓得不轻,想要大声呼救,可口鼻已经被乔司南捂住—— “除了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会什么?!” 童欣双手死死地扣住乔司南的手臂,可男女悬殊,她那里是他的对手? 空气中的力量越来越稀薄,所有的感官在这一瞬间成为一片空白,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死了吧?!被他闷死了! 可,又是那么地不甘心! 双腿,拼命地蹬着,踢打在他的身上,可乔司南,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她再无他法,求生的本能驱使童欣的手指,狠狠朝乔司南的眼睛戳了过去! 他双手一松,新鲜的空气灌入口鼻,童欣一把拉开他的外套,“乔司南,你害死了我姐姐,现在又想害死我吗?!” 乔司南身形一僵。 童欣终于察觉自己失言,眼看他要走,又连忙跑起来追了上去,“司南,我错了,我以后不提姐姐了,我们都不提她了,好吗?司南!司南!” 乔司南狠狠甩开她的手臂,顺着石栏杆朝江边走了两步,可身体,却是越来越飘渺,仿佛只要这风再大一点,就能将他吹走······ 他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头,十指拼命撕扯着自己头上浓密的发! 想要缓解里面那天崩地裂的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童欣还想追上去,可乔司南整个人摇摇一晃,就这么朝前栽了下去—— 砰地一声巨响,他前额狠狠磕在江边石栏杆上,整个人轰然朝后倒去! 童欣惊呼一声,上前抱起乔司南,他全身猛烈的抽.搐着,血,已经顺着发际往下淌着,流到她几近赤/裸的身上,到处都是—— 只是一点那种药而已,世家子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玩过!她也吸了很多药粉,都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可乔司南,他怎么会这样?! 她吓到半死,颤抖着手从他的裤袋里掏出电话打给司徒娟,语无伦次地开口—— “妈,司南他,他,他不行了——” ps:微信群的抽奖活动暂定明晚七点,大家先加qq群1544588,然后再进微信群。不要怪步骤繁琐,实在是盗版猖獗,我已经无力吐槽了哇...... 去纽约的真相+虐童三(转折必看) 手术室的红灯刺目地亮在头顶,童欣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也不管来往的人对她投以什么样的目光。 有护士好心过来,将护士服递给她,她才惊觉,自己穿的是刚才的内/衣。 “谢谢。旆” “不客气,喝杯水,”护士将水杯递给她,“头受伤了,缝几针就没事了,不用太担心。窠” “谢谢,”她此刻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 护士点头,也不肯走,她指了指童欣身上的衣服,八卦道,“你们.....,是在玩那个s/m的时候,乔大少受伤的吗?” 原来这不是关心,而是打探! 童欣噌地站起,面色不佳地看着她,“滚!” “凶什么凶啊!”,护士脸色一变,“不过是个破坏别人婚礼的第三者而已!” “你!”,童欣气得脸色苍白,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别人。 司徒娟匆匆赶到,看着童欣此刻的模样,心中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妈......”,童欣嗫嚅着,不敢说实话,“司南磕破了头。需要缝针。” 司徒娟却松了一口气,“头磕破了,缝几针就没事了。” 话音还没落地,手术室的门就被推开,医生惊慌地出现在门口,“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 司徒娟和童欣同时出声,站在医生面前。 “病人对输血有排异反应,刚才已经失血过多,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司徒娟如遭雷击,整个人软绵往后倒去,几近崩溃地看着医生,“你什么意思?” 医生干脆拉掉口罩,“我们需要家属同意采用一切的急救手段,你快点签字!” 说罢,将一张病危通知书递了出来。 童欣吓得全身发抖,“怎么会这样?你们血浆不够?抽我的,我是o型血!” “不是血浆不够!”,医生将通知书塞到他们手里,“情况很复杂,现在来不及解释,赶紧签字吧!” 一旁的张妈眼疾手快地抓过司徒娟的手,“太太,赶紧签字!” ..... 医生紧捏着通知书折身走回手术室,司徒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一脚踢到童欣的膝盖上将她踹翻在地,“你到底对司南做了什么?!” 童欣哀哀哭出声,“我不知道,可能剂量放多了,我不知道.......” 药是喻琇给的,她根本没有经验,心里又害怕被赶走,只能有多少药都下了下去。 可谁知道会是这样? 童欣和司徒娟各怀心思,却同样绝望....... 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没过多久,童欣全身也开始燠热起来。 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双/腿之间不断有热流涌出....... 司徒娟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童欣哪里敢再提? 她只能挣扎爬起,虚弱地靠在墙壁上,“我心口不舒服......” 司徒娟没有心思关注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干脆将视线收回,任凭童欣一个人挣扎...... 后者想走,刚刚迈开脚步,就看到高远臻和易流云两个人从电梯出来,匆匆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阿姨,司南怎么样?!” 司徒娟如见到救星,一把抓住两个人的手,“你们经常陪在司南身边的,他怎么会这样啊?!” 高远臻递了一个眼色给易流云,后者安抚地握住司徒娟的肩膀,“阿姨,没事的。” “到现在你们还瞒着我?他到底怎么了?!”司徒娟老泪纵横,只差给两个人跪下。 高远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阿姨......,司南背上是不是有一条很长的疤痕?” “是。” “三年前,他出国之后,就开始失眠,每晚要靠大量的红酒和安眠药才能入睡。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压力太大,舒缓一下就好,直到有一天,他出了一次小车祸,进了当地的医院,我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命运如一根绳索,渐渐套住司徒娟的喉咙,她开始喘不过气,牙关战栗,“是怎么回事?” “医生刚开始以为是ffi综合症,中文名叫家族性失眠症,”高远臻顿了顿,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剩下的也自然没有必要再隐瞒了,“但是我们后来查了一下,在乔家,除了司南以外,没有人再有这种现象。” 司徒娟双眼通红着嗫嚅,“是啊,他父亲也没有......” “所以我们以为是医生误诊,而且,司南在那次车祸以后,就再也没有失眠过,直到......,直到年前,他从纽约回国看黎洛,熬了许久都没有睡,却整个人一点睡意都没有,还流了鼻血......,他才意识到事态不对,于是寻了一个借口去美国。” 那次骗黎洛说要去忙上市的事,亦是乔司南在医生办公室打电话给他们,三个人商量好了的结果。 司徒娟摇摇欲坠,“他跟我说,他是去那边忙上市的事.......” “上市的事早就已经搞定了,这段时间,我们是在那边求医问药......” “那一定是有用了,对不对?”,司徒娟紧张地看着他们,“司南会没事的吧?!” “阿姨,有用的话,他就不会在婚礼上那样对黎洛了,”易流云忍不住苦笑插话,“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名医,他们都束手无策,最后给的结论是——这是一种长期潜伏在他身体里的病毒,而症状,先是失明,然后.....失聪......,还有可能会精神失控伤人,司南的脏器已经有早衰的迹象,医生最后的判断说......,只有不到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了。” “你骗人!”,司徒娟尖叫,全身颤抖,“你们两个骗子!” 童欣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她想起这这段时间以来,乔司南屡屡失手打破茶杯,或者是认错红绿灯的迹象,整个人滑坐在地,掩面而泣......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来娶自己的。是因为这个,才那么决然地在他自己和黎洛的婚礼上狠狠地去伤害她....... 想起他拿外套,失控狠狠想要闷死自己的样子,童欣除了苦笑,亦只剩下心寒。原来,他想保护的人,从来,就不是她童欣啊...... 高远臻和易流云怕司徒娟晕厥,只能安抚,“阿姨,医生说,病毒几乎是不可能遗传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后天人为植入,你想一想,他从小大大,有没有这种情况发生过?!” 乔司南从小虎头虎脑,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唯一的一次....... 司徒娟眸光一沉,惊悸出声,“他以前跟童宁那件事......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系?!” 那一次,童宁和乔司南在一起,前者却无故坠楼而亡。 难道,跟这个有关系?! 易流云脸色大变,“阿姨,你确定童宁她是被司南......失控推下楼的?” 司徒娟脸色灰败地摇头,“这件事,只有远山最清楚,可现在远山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当时司南也是昏厥回来的,可那时候,医生也没说是什么病毒啊?!” 童欣震惊地抬头,原来姐姐那次出事,是因为这个...... 来不及细想,下/身那股子热流又涌了出来,她再也支撑不下去,跌跌撞撞地起身,朝医院外面走去。 高远臻听了司徒娟的话,立刻将手机拿了出来,“我给美国那边的专家打电话,请他们赶快过来一趟......”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所有人乱作一团,谁也没有精力,再去管那个走出医院的童欣。 她跌跌撞撞,双腿颤抖地来到医院外面,招手想要拦车,可此刻已经午夜,根本没有任何车辆从身边经过。 身上只穿着那样透明的内/衣和根本不能御风的护/士服,她咬牙,将前襟捏紧,一步一步地,朝童宅方向走去。 <原来...... 这就是他给她的婚姻。 呵.....,原来,这就是,他给她的婚姻啊! 一边走,一边垂泪,可直到那些泪珠坠地,变得冰凉,也没有等来任何人的一声安慰。 她反而,被人团团围住—— 几个地痞一样的流氓从不远处的网吧出来,口中因为打游戏输了钱而谩骂着,见到形单影只的童欣,立刻围了上来—— “小姐,借点钱花花......” 若是在平时,因为自己的病,童欣断然不会跟他们起争执,直接给钱走人便是,可此刻,她全身上下,哪里摸得出来一分钱? 往后警觉地缩了缩,她满眼防备地抬头,“对不起,我今天没有带钱出门。” 晚风拂过,吹开她脸上的发丝。 那几个男人,有了一瞬间的睖睁,旋即几个人对视一眼—— “穿成这样出来?是来接客的吧?!” “啧啧,看这小脸红的,该不会.....下面也泛滥了吧?!” 其中一个刺青男上前,作势想要摸上一把,童欣狠狠一退,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那人被她打得头一偏,脸上很快浮现出一道血痕。 刺青男咬牙偏头,怒目看向童欣,狠狠一口淬在她脸上,“妈的,你还打人?!” “大哥,”旁边的人提醒着,“这样的娘们,玩起来更火/辣!” 童欣心里咯噔一声,语气开始放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送我回家,我赔偿你们损失,可以吗?只多不少!” “晚了!” 刺青男狠狠剜了她一眼,直接将她手腕一扣,拉进一旁的巷子里—— “兄弟们,敢不敢?!” 痞子们立刻发出一声欢呼,“打游戏输了,正憋着一口气呢!” “我他妈/的还没当街做过这种事呢,太刺激了······” 有人已经按捺不住,直接上前撕开童欣身上的衣服—— “哟,果然穿得这么风sao,刚才还装什么良家妇女啊!” 另一个人抬手,摁压在童欣的胸部上,“不够大,不过,将就将就,总是可以的!” 她终于,怕了! “你们放开我......”,童欣挣扎着,想要挣开身上的那些肮脏龌龊,布满了纹身和充斥着劣质香烟味道的手,“我是童伯军的女儿,乔司南的妻子!你们要是敢碰我,他们不会放过你!” 几个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哈哈笑开,“我是奥巴马的儿子,我也是卡梅伦的女婿!谁能把我怎么样?!” 她想要逃开,却被对方狠狠扣住手腕,直接掼倒在了地上—— ps:第一期vip读者有奖问答完美结束,感谢大家的各种参与,你们的答案真的把我笑哭了,哈哈~很可爱,下次我们继续。真是欢乐多。 本期获奖名单有:淘气萌宝贝,南柯一梦,丁丁儿,moon,lily,*丽,茜茜,丽小花,tiffanyi,苏苏,868686x,水中月.....,没有微信我地址的爱人们赶紧微信我,争取周末把奖品寄出来哈。莫非你们不给地址,是真想让我陪睡么?!我卖艺不卖身呢! 求月票,让我进前十,周日来加更!么么哒!明天继续真相转折虐小三哈!么么~~ “黎洛你知不知道司南他生病了?” 童欣想要逃开,却被对方狠狠扣住手腕,直接掼在了地上—— 刺青男俯身,将她的蕾/丝内.衣直接撕开,就像扒开一条死鱼的肚膛一样。 碎布片从童欣身上滑落,紧接着是她的胸衣旆。 童欣尖叫着,“混蛋,我要把你们全部杀掉!窠” 可她越叫,对方就愈发兴奋。 他骑住她,双手压在童欣的胸脯上,“手感还不错......” 童欣抬手,拼命地推搡着骑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 旁边的人知情识趣,立刻上前,几个人一起按住她的脚,还有人主动扯掉了她的底/裤,露出雪白的大腿。 有人趁机,伸手,揉搓着她的私密之处—— “大哥,她早就湿透了,内/裤都湿成这样,你直接干吧!” 童欣尖叫着,却再也动弹不得,她咬牙,狠狠地看着身上的男人,一双眼睛迸出血来,带着怨念,让人看得心惊! 刺青男拍了拍她的脸,“给我把她眼睛蒙上!” 有人将那条蕾/丝内/裤耷在了童欣的眼睑上,她清晰地闻到了,属于自己的,淫/靡的气息,那样绝望,那样......让人心寒....... 乔司南.....乔司南......,她开口,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可心里,却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再来! 男人已经挤进她的双腿/之间,解开自己的裤头,将腰沉了下去。 “啊——” 童欣凄厉一叫,划破整个夜空的寂静。 远处几个瘾君子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匆然走开。 罪恶,是这个城市夜晚的调味剂,他们,从来不缺乏这些。 刺青男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惊喜的口哨声。 “真他妈紧,没被男人干过几次吧?!” ...... 然后他们一个一个,狂暴地强.奸着她,粗重的喘息声和童欣发出的尖叫此起彼伏。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让这些男人们发狂地像饿了许久之后看到腐肉的野狗! 一轮又一轮..... 一个个干劲十足不遗余力地粗喘着,然后又大汗淋漓地溃退下来,积蓄好了一点点力气之后,又上。 直至最后,像几个世纪之后,童欣像死了一样,仿佛连一点气息都没有。 可噩梦,却犹未结束—— 他们,终于放开她,拿开了她脸上的内/裤—— “这娘们,啧啧.....长得不错......” “别浪费了这张脸,做点什么吧?!”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划烂她的脸?!” “好歹做过的,别断了人家以后的生路,顶着一张花脸出去,谁愿意再嫖她?” 众人看着阻止的那个人,“那你说怎么办?” “留点纪念吧,”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嘴笑,然后从拉链都没来得及拉的裤裆中掏出自己的那玩意儿,对着童欣的脸—— 水泽声连绵地传来,温热的液体带着浓厚的***味,就这么冲进她的眼睛,鼻孔,耳朵,还有.....嘴巴。 周围的人见此,纷纷效仿,一边大笑,一边干着下流的事。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今晚最好的发泄! 童欣躺在冰凉的地砖上,身上没有寸缕可以遮住她此刻的羞耻,那充满腥臭的液体,还在一股一股地流向每一存肌肤...... 她缓缓地,蜷缩成一团,然后,捂住自己的胸口,剧烈地,颤抖着....... 有人终于发现不对,“大哥,这女人不会是要死了吧?!” 刺青男垂头,拎起她的头发看了看童欣的脸色,然后又将她重重摔回原地,“趁她没死,赶紧走吧!不然我们就是杀人了!” 杀人?那是要偿命的!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消失无踪。 而地上,那个瘦削白皙的身影,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们的方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可饶是如此,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独自一个人在城北别墅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既没有见到司徒娟,也没有见到乔司南。周遭,只有寸步不离的保镖和尽心尽力的保姆。 所幸的是还有南铮相陪,有他帮忙,自己也顺利地通知到了年舒和夏唯朵她们几个自己的行踪。 那边的年舒只差哭出声来,哽咽地抱怨着她要是再不出现,自己就只能卖身去莫家找她了。 黎洛听得心口发酸,连声骂她傻瓜。 结果还没骂出几句,电话就被一个男人夺走,“告诉乔司南,他的事我正在尽力,需要一点时间。” 黎洛听得云里雾里,正准备细问,那头的电话又回到了年舒手中,“是莫锦云,他抢了我的电话。洛洛,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见不到乔司南,却又走不出这间屋子,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她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却又不能不忍住自己的情绪。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们,和自己的身体,黎洛能选择的,就是忍无可忍的时候,重新再忍。 年舒咬唇,“妈的,我去炸了乔司南的窝。” “你给我再说一遍?!”,那边有声音隐隐传来,钻入黎洛耳朵。 “要你管?你算老几?!”,年舒咬牙瞪了回去,转身将手中电话捂紧,小声开口,“洛洛,你等我去救你。” 那神态细致专注,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跟地下党接头。 远处坐在沙发上的莫锦云无奈一笑,干脆将视线移开不再看她,还她一个清净。 只是年舒没有想到的是,黎洛居然拒绝了这个提议,“我在这里,暂时不出去。” 三个月还没到,正是胎气不稳的时候,她实在再也没有精力和乔司南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而看司徒娟的重视程度,只怕连国外的医生都会被她请来给自己安胎。 而出了这栋别墅,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可能就会加倍。 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童欣,还有她背后的童家,就足以让黎洛倍加小心了。与其如此,到不如待在这里,反而最安全。 年舒理解不了,但也没有反驳,只说有需要随时找她。 黎洛含笑应下,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将它交还给一直等在一旁的南铮,“谢谢。” “瞎客气,”南铮接过电话,放回自己黑色西装的口袋里,起身在黎洛面前站定。 “今天,要回去了吗?” 有他的开导,日子倒也不会那么难熬了。 “时间还没到,”南铮表情轻松,棱角分明的俊颜被此刻夕阳洒下来的晕染光晕打出深深浅浅的颜色,而身上那套杰尼亚的定制西装,更是衬得他挺拔俊逸,怎么看,都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的模样。 黎洛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一旁的立式大钟,果然,时间还没到。 她笑了笑,“今天有事?不陪我多坐一会儿?” “嗯,我们说点题外话。” “好,”她眉眼弯弯地应着他,“想说什么?” 南铮唇角含笑,眼中划过一抹清润的温暖,不开口说话,只是十分郑重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黎洛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这姿态...... 黎洛错愕地看着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嫁给我,好吗?” 南铮目光缱绻,修长的指已经从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丝绒盒子,啪地一声打开,放在大掌中间,举到黎洛面前。</p 那是鸽血红宝石的戒指,足有三四克拉大,外面镶嵌着一圈不小的白钻石,奢华到足够夺走任何女人的呼吸。 黎洛还震惊得有些回不过神,“南铮......” “你选择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出,”南铮一字一顿,努力掩藏着自己眼中的激荡情绪,满满都是真诚,“现在,我是不是可以问一问你,我想了许久的这个问题了?” 在他之前决定追求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未有过半分虚情假意。 “你......,我......” 跟朋友一样相处着的人突然对自己求婚,会是什么感觉? 黎洛此刻除了惊愕,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杂念,没有喜悦,更没有感动。她看着南铮眼中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情绪,“南铮,这个玩笑开大了。” “黎洛,我三十岁了,开不起这样的玩笑,而且对你......,我永远都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 这句话像温润的泉,浸润到了黎洛的心口。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在经历过在礼堂被乔司南抛弃的事之后,南铮的这句话,终于让她有些动容。 可,她所能回应的,却只有一句,谢谢。 南铮依旧耐心十足,手中还捧着那枚戒指,“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若愿意带着孩子,我便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也愿意陪着你,就我和你。别的承诺太久太远,我能给你的,就是开心每一天。” 开心,每一天。 这是多么梦寐以求的生活。 黎洛拒绝的话,忽地就有些说不出口。 南铮看着她眼中的片刻睖睁,抓住机会将丝绒盒子放在她手中,“戒指先放你这里,我期待着,有一天,它会出现在你手上。” 黎洛捂住唇口,声音哽咽,“南铮,不值得的。” 她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离婚,被人抛弃,现在,又怀了别人的孩子,亦是有可能此生都无法再顺利生下孩子。 他是南家的小儿子,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却这么赤诚一片地对待自己,值得么? 南铮起身,修长温软的指腹缓缓擦过她眼角的湿润,“若是想哭,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愿意,把肩膀借给你用一下。” 心中此刻涌出的所有情绪都与爱情无关,可眼泪,在感动的催化下,在眼圈里兜兜转转,还是涌了出来,直接滑落眼眶,黎洛侧头,轻轻将额头抵在南铮的肩头上,“南铮,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么我心口这么荒凉的时候,还能带给我这样的温暖,虽然我知道,我已经再也没有了,爱上任何人的能力。 南铮温雅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手臂虚圈住她,“我刚才说什么了?你又瞎客气了。” 黎洛破涕为笑,“下次不跟你客气的时候,看你受不受得住。” 他无必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眸,“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在那黝黑的眸瞳中,黎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她笑了笑,“哭成这样,丑死了。” “还好。” 南铮知道她不愿再说刚才的话题,干脆大方地放开她,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抬手,在黎洛反应过来之前,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跟花猫似的。” 两个人的剪影被夕阳拉得老长,一起映在客房的地板上,纠结,却又无端地缠绵起来。 而门外—— 乔司南握住门把的手,收紧,又收紧。 透过虚掩着的门缝,他将里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天知道,他多想冲进去,将两个人拉开十米以上,然后告诉南铮,离他乔司南的女人远一点! 可,那是以前的乔司南能够做的事。 现在,他有什么资格? 连这样的想法,都只能是一种奢侈! 他身后的司徒娟显然也看到了,而她也自然没有乔司南这般的平静—— “司南,让我进去!” 自己儿子重病刚回家就看到这幅画面,做妈的会是怎样的心情?!司徒娟全身的火,都在这一刻被点燃,快要爆开。 可乔司南却转身,将门无声合上。 他没有抬头,“妈,别进去了。” 低入尘埃的声音,听得司徒娟心惊,却又心痛!这是,自己的儿子啊!她那样骄傲的儿子,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乔司南抬眸,眸底掩饰不住的苍青轻易地泄露了他这几日吃了足够的苦头,“妈,我原本就想让她恨我的,我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司徒娟眼眶剧痛,这个在医院坚守了三天的母亲,在这一刻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司南,你何苦......” 是啊,他,何苦? 乔司南笑了笑,“妈,你不懂。” 谁都不会懂,他刚刚失而复得,却又发病的时候的那种绝望。 谁都不会懂,他独自在纽约医院里,是怎样靠着她的照片,才苦撑过那一次又一次的穿刺检查。 谁都不会懂,他这一次醒过来的原因,是因为在浑噩的梦里,除了她,还是她...... 而这一切,那个应该要懂的人,他,却永远都不打算让她知道了。 他的脸上,流露着一股子陌生的悲戚,那是司徒娟从未见过的情绪。以至于她也忘了要说什么,只是站在乔司南旁边,喃喃地,看着他,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司南抬眸,“妈,你先去准备晚餐,我饿了。” “好好,”司徒娟抹了一把泪,脚步虚浮踉跄地下楼,往厨房里走去。 而乔司南,则是静静地,等在门口。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房间里面此刻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也强迫自己,不去想黎洛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直到片刻之后,房门被南铮拉开。 后者看到门口的人,显然愣了一下。 乔司南已经先一步开口,“慢走,不送。” 语气不冷不热,却也没有明显不悦。 南铮颔首,两个人除去黎洛,也没有其他共同话题,他快步离开别墅,车子很快消失在街口。 乔司南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指尖的颤抖,这才慢慢地,推开/房门。 黎洛坐在窗口的贵妃榻上,此刻正在看一本育儿的书籍,听到推门声,她头也不抬,“你东西拿掉了吗?又掉了什么?” 她以为是南铮。 乔司南站在门口,看着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她瓷白的脖颈上,看着她的眼神里,都透出一股子柔和的光亮,整个人像他曾经在教堂中看到的圣母像,那样圣洁,宁静。 这样的画面,他几近贪婪地盯着,要将她们,镌刻到心里去,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黎洛终于觉察不对,抬头,便看到了乔司南。 她的笑僵滞在唇角,眼中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寒冰,“你怎么来了?” 三天时间,她以为他不会再出现来打扰自己了。 乔司南垂在身侧的拳放松了些许,语气恢复成了一贯的调调,“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也是来看我的孩子们的,难道我来,还要提前跟你打招呼预约么?” 无赖本性,黎洛在心里给出这四个字的评价,垂眸继续看书,根本不打算再和他深入任何的谈话。 直到他在自己面前站定,浓厚的影子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黎洛才抬头,微微不满地抗议,“你挡住我的光亮了。” 乔司南的视线,落在一旁茶几上的丝绒盒子上。 盒子半开,里面还放着那枚戒指。那是南铮,给她的戒指。 那是,从未煎熬!他希望她戴上,可同时,却又希望她永远不会戴上!乔司南......,他心底苦笑了一下。 你还是,摆脱不了自私的本性么? 黎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在看那枚戒指,心中亦是一惊,本能抓过那个盒子关上,想要藏起来。 可乔司南已经率先开口,“南铮送的?很漂亮。” 黎洛呼吸微微一顿,心口传来一点子的疼,“你说什么?!” 他居然,夸别人送她的戒指漂亮?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不在乎自己?! “蓝宝石戒指,戴妃款,很经典,价格不菲,他对你也是真心了,”乔司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唇瓣勾起一抹淡淡弧光,“下来吃饭吧。” 说罢,他也不再看她,转身径直下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竭尽全力地把每一步,都尽量走得沉稳,走得那样无波无澜。 黎洛呆呆地看着他从容离开的背影,心口的那一点痛,慢慢地扩大,将整个心脏慢慢包围住,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心口的血液挤出来,整个人,呈现出一股子眩晕的状态。 她的视线,再度落在自己手中的丝绒盒子上—— 他对自己,是有多不关心? 明明是红宝石戒指,偏偏,还要看成蓝宝石....... 乔司南...... 黎洛凄惶一笑。 原来我在你心里,不过是春天里的蒲公英,不想要的时候,只需要一阵风,便能刮走。 从此,在你心里,便能如此地,了无痕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楼下餐厅。 佣人们恭敬地排成一排,立在两侧。 见到黎洛,有人上前帮她拉开椅子,“少奶奶。” 黎洛一怔。少奶奶?这些佣人,也太不会看眼力见了,她哪里还是什么少奶奶?她侧脸,看了一旁的乔司南和司徒娟一眼,可两个人脸上表情根本没有一点波澜。 像是这个别墅里,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童欣这个人一样。 黎洛讥讽地笑了笑,“你叫错了,我不是你们少奶奶。以后不许再这么叫我。” “这......”,佣人为难地看着乔司南。 他没有说话,依旧优雅地吃着手中的清粥,整个人挺得笔直,完美的侧脸在夕阳下,如同嫡仙。 就连那肤色,也比平日里白了很多,脖颈之下,她甚至能看到他血管的青络。 黎洛咬唇,干脆坐在椅子上,吩咐佣人,“分餐制吧,可以么?” 佣人一早被司徒娟叮嘱过,无论黎洛的任何要求都必须要满足,此刻自然不敢违拗,连忙从一旁的消毒柜里拿出公筷递到黎洛手中,“少奶奶,请。” “不准再叫我少奶奶!” 心里,窜出一股子的火,她虽然极力克制,可还是发了脾气。 少奶奶?多么讽刺的称呼。 佣人们吓了一跳,脸上已经是讪讪然的表情。 乔司南盛汤的手微微一顿,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司徒娟蹙眉,略略带了不满。黎洛哼笑,将手中的汤勺扔到了司徒娟面前的碗中。 汤水一下子溅出来,溅了司徒娟一脸。 “不要太过分!” 司徒娟想忍着薄怒,终是忍不住开口。 “不愿意的话,可以赶我走,”黎洛双手抱胸,冷冷地开口,有恃无恐地看着司徒娟和乔司南,“你让你那些保镖滚蛋,我现在就走。” 乔司南面无殊色地拉过司徒娟的手,将她按回原位,淡淡启唇,“妈,吃饭吧。吃完饭早点上楼休息。” 整个过程中,他看也没看黎洛一眼,直接用行动告诉她——激将法不管用。 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和各自的呼吸。 所有人的心绪,都同样繁芜无章,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撑到什么时候,就崩溃...... 司徒娟第一个吃完,在佣人起身收餐具的时候,她也跟着起身,折头走进厨房,半刻之后,才慢慢出来。 手里,捧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巧克力的香气馥郁而纯正,蛋糕上还做了一个巧克力汽车的造型,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这一排小字—— 司南30岁生日快乐! 三十岁?生日?! 黎洛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一脸虔诚的司徒娟—— 有这么宠着自己儿子的么?而且依照乔司南的性格,今晚想必也不会在家,而是应该出门大肆庆祝,彻夜狂欢才好! 三十岁,他有了如花美眷,也正在一点一点地赢回乔氏的股权,还有随便跺个脚就能让洛城金融市场震颤许久的q’s,他,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时刻。 这么一个小小的蛋糕,能满足得了什么? 可出乎意料地,却是,乔司南一直盯着那个蛋糕,眼中流露出一股子莫可名状的喜悦,像是在黑暗的湖面上,飞快掠过的一只天鹅那样,那一抹喜悦,又很快藏匿了起来。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口味和这个样子的蛋糕,”司徒娟说话之间,眼里已经开始染上浸润的湿,声音也微微控制不住地颤抖,“也是妈妈亲手做的。每一年你过生日,你爸他也不管多忙,都会陪着你......” 乔司南抬手握住司徒娟的手,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妈——” “司南,”司徒娟吩咐佣人关灯,颤抖着,将一旁的生日蜡烛插在了蛋糕上。 明明只有三十岁的生日,她却将整包蜡烛,足有百来根都插了上去,然后也不准佣人插手,一根一根地,亲自点燃。 盈盈的火光在黑暗中零星跳动,映衬着母子二人的脸。 乔司南看着那些烛火,喉结上下微微耸动了一下,司徒娟则是握住他的手,“司南,长命百岁。” 第一次,她不求财,不求名,亦是不求利。 这一次,她也只是一个卑微到了极点的母亲,和所有平常人家的父母一样,求的,不过是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黎洛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微微嗤笑一声,起身往楼上走去。 此举,显然引起了司徒娟的不满,在乔司南出声劝阻之前,她已经跨步出来,上前一把扣住黎洛的手腕,“你去哪儿?司南过生日,你哪里都不许去!” “生日?” 她微微笑开,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黎洛侧脸,复杂的眸色在空气中,与乔司南深邃狭长的眸子,对碰在一起,她毫无畏惧地看着他,嘴角慢慢牵扯出一股子讥诮的弧度,“乔司南,我怎么记得,你的生日是在腊月呢?” 三年前的那一个冬夜,他说自己生日,叫来了东来苑所有的佣人陪着他们过。 也是在那一夜,她喝了许多他宣称不会醉酒的米酒,然后....... 她成了他的人。 所以,她不会忘记那个日子。 甚至,在前不久的某天,他还在纽约的时候,她还精心地准备着给他的生日礼物。只是,那份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出,他们,便已经分崩离析。 乔司南心口重重一沉,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划开,而这一柄利器,就正是他从前轻狂之时,说过的谎言。 所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前面种下的因,今日,他也尝到了果——连他真的过生日,她,亦是不肯信了。 他的信用额度,在她那里,早已被透支得一分不剩,甚至,还是负债累累了。 黎洛用力地合了合眼睛,忍住心口的那一股子刺痛,然后,缓缓睁开,甩掉司徒娟的手,“你们要狂欢,就自己狂欢去,不用拉着我,我一点也不想参与你们这种无聊游戏。如果开心,你们可以天天过生日。” 司徒娟脸色狠狠一僵,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带着怒意的话已经冲口而出,“黎洛,你这是什么鬼态度?!你知不知道司南他生病了?!” cord/blood——脐带血 知道乔司南的病,包括,那个怀孕的美丽女人在内,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是。” “恭喜你,乔,你要做daddy了。” 做daddy? 乔司南唇角苦涩微扬,心中自然地涌出一股子骄傲,尔后,便是无尽的荒凉和落寞。他,还能不能撑到自己做daddy的那一天? 只有天知道。 可苍天无眼,从来无情,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是足够幸运的那一个。 布朗见他如此,干脆拉过一张椅子,在乔司南对面坐下,与他对视,“乔,你应该相信自己。” 相信? 他也想啊! 他发了疯一样的想! 他想念自己健康时候那种毫无顾忌的想爱就爱,他也想念,他失而复得的乔太太,他甚至......会发狂一样地,想念她在自己的身下,那柔弱无助,娇/喘吟哦,像一只小懒猫的样子。 他也会想象,想象她把孩子生下来,他们一家四口,会是何等的甜蜜温馨?或者,花花若是还在...... 只是,这些念头,每动一分,就会耗费他更多的心力,让他心里那股子渴求生存的疯狂像被施了魔法的豌豆一样不顾一切地滋长—— 那样,他就会更加贪心地,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多一天,再多一天,多一刻,再多一刻! 可是, 他能留住她一天,能留住一刻。 却给不了,她要的一路到白头。 犹记得那天,在日本的温泉边,她问自己,会不会,一路到白头。 他当时答应得爽快,却也用足了真心。 她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泼天富贵,他,岂会不知? 只是,他,给不起了啊...... 在美国,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骨髓穿刺,病毒培养.....,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连那种可笑的病毒的名字和成分,都没有能够找出来!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望,可以陪在她身边?! “乔?” 布朗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你听见我说的没有?” 这个男人,在美国经历那么多次痛入骨髓的检查,却从来没有流露出过现在这样的悲伤,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或者说,他又想起了什么? 乔司南回神,收敛住眸中的情绪,“布朗,我实在想不出,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美国顶尖医院的顶尖实验室都已经束手无策,宣布了时限,他不认为,还有什么转圜余地。 布朗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搭在乔司南肩头,“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妻子怀孕了?” 他指的,自然是黎洛。 乔司南眸光一沉,已经很是不悦,“你是不是关心过度?” 醋意十足的样子让布朗忍不住微微皱眉,“乔,我只是关心你。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或许.....,会是你的曙光。” “你有办法?!”,他比谁都渴求活下去,所以,比谁都更加急切。 布朗点头,面色凝重,“这个办法我曾经对我的实验室提过,可是所有人都反对,并且想法还不够成熟,所以只能暂时搁置,但是刚才,我见到了你的妻子......,我想,你或许有救。” 或许二字,已经包藏了最大的希望! 乔司南噌地起身,双手有些颤抖地去摸自己的西装口袋,想要掏出一支烟来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手指刚刚碰到烟盒,就被布朗按住,“乔,你不能抽烟。” 乔司南又将手放回原位,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布朗,你说清楚一点。” 布朗点头,起身走到书桌前,将电脑打开调出自己的邮箱资料,飞快点开,展示在乔司南面前—— 两个人神色凝重地看着上面的每个条目,布朗则是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乔司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颤抖和胸口的激荡,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上—— cord/blood。 脐带血。 .......免费小剧场时间...... 乔花花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却依旧不肯上学。 黎洛劝说许久无果之后,直接派出乔司南搞定儿子。 乔司南轻手轻脚走进房间,对着正在玩积木的花花开口,“儿子,给老爸说说,为什么不想去上幼儿园?” 乔花花头也不回地戳着自己手中的棉花糖,用力咬了一口,然后回头,小脸圆鼓鼓地冲着乔司南微微一笑,“我不愿意和那些小屁孩们待在一起,我觉得,我和他们有代沟。” 乔司南:“......你这么早熟,你妈知道吗?” ps:没有给我发地址的中奖的家伙,赶紧发地址给我,不然大家奖品都寄不出去哈。我这里离快递很远,因为我白天基本不在家,所以要自己开车过去寄,争取节约时间一次性搞定这事儿哈。 还有就是.....你们发来的时候,一定要说一下自己几块哦,我已经记不清楚了~~~%&gt_<%~ 书房里的秘密文件(含花花爆笑小剧场一枚) 两个人神色凝重地看着上面的每个条目,布朗则是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乔司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颤抖和胸口的激荡,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上—— cord/blood旆。 脐带血。 原来布朗说的,竟是这个! 原本依旧燃起的希望,在这一瞬间,慢慢暗淡了下去窠。 布朗则是依旧一脸兴奋,转身看向乔司南,“乔,怎么样?!试试吧!你的妻子,她肯定愿意救你的!” 她愿意,却不一定救得了。 可他如何能让她陷入那种夜夜担忧的惶恐之中? “乔?!”,布朗起身,兴奋得难以言表,“我去告诉你妻子这个好消息!” 乔司南心口一惊,上前准备拦住布朗,后者已经快他一步出了书房,可还没迈出步子,便被人挡了回来—— 是黎洛的主治医生,郑医生。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布朗,“你在这里做什么?刚才开会,为什么找不到人?!” 开会,中国人的恶习,布朗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是真的已经把他当成了乔家请来的国外妇产科专家了。 乔司南松了一口气,“你们都进来,门关上。” 郑医生推开布朗,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在乔司南面前。 “大少,黎小姐的情况......,有些复杂。” 乔司南刚刚放松的眸瞳又是一沉,“什么叫有些复杂?” 冷厉的口气让在场的两个人心口猛跳,郑医生硬着头皮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夹摆在乔司南面前,“这是我们来这里之前从舒医生手中要来的资料,她是黎小姐三年前的主治医生。” 厚厚的一叠a4纸,被白色的灯光衬得有刺目,乔司南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 手写的病历记录,却记得十分相近,上面写了黎洛的整个难产过程。孩子的头很大,她生到一半,不得不转为剖腹产。 都说生孩子相当于同时断裂十根肋骨一样地疼,她.....会不会哭? 而那次难产的后果却是她的子宫,已经不允许她再受孕。 原来,她这一胎,风险极大,而最坏的结果竟然是....... 雅致的手指倏然地蜷缩成一团,将报告的最后一页,捏碎!乔司南的呼吸急促,肩膀也剧烈颤抖,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巴黎苦苦挣扎的时候,她,也在受着同样的苦。 乔司南抬眸,眸潭中已是一片凄惶,“这是真的?” “我们刚才已经用检查的借口,给黎小姐会诊过,”郑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自觉地在乔司南的目光压迫下,吞了吞口水,“这上面的,都是真的。黎小姐这一胎......,必须要极为小心,过了三个月之后,子宫长大的速度加快,随时都可能会有血崩的危险!” 随时......,血崩...... 乔司南眼前蓦地发黑,颀长的身躯往后重重地一靠,“她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舒医生一早就通知过她。” 原来,她早就知道...... 原来,她不是不想要孩子! 原来,她在夏唯朵生产那天,在病房门口说的那些话,都是她的心里话...... 她说,孩子要,大人,也要! 想起她每天睡觉都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双手护着肚子的样子,乔司南心口抽痛,眼前的黑眩像一个巨大的无底洞,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噬得尸骨无存! “大少?!”,郑医生狐疑地看着他,“您......”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话还没说出口,布朗已经上前架起他,“我和乔说点事,你先出去。” 郑医生一头雾水,还没问清楚,书房的门就已经被布朗合上。 他快步旋身,走到乔司南身边,“乔,冷静,冷静下来。” 冷静?! 乔司南脑中抽痛,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他跌跌撞撞地扶着沙发,却不想,一把,将旁边茶几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布朗心里咯噔了一声,乔司南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脖子,“你们都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们都不想让我的孩子平安出生,你也不想让我平安地活下去!” “乔!” 布朗被他逼到窗口,半个身子挂在窗外,摇摇欲坠!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窗帘稳住自己的身体,艰涩地从被乔司南挤到快要喘不过气的喉咙中挤出一丝声音,“乔,你冷静,冷静,想一想,你的妻子......,她就在隔壁,你不想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对吧?!对不对?!” 乔司南双目赤红,眼中一片惊涛骇浪的狂然,全然没有了一丝自持,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布朗被勒得再也说不出话,只能狠心,抬手一记狠拳打在乔司南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朝后重重一退,目光冷得如黑夜森林里的狼,眼中泛着幽光,作势又要扑上去! 布朗眼疾手快地捡起他落在地上的手机,不知道摁住了哪个键,一条短信就这么跑了出来,然后,是柔软的女声—— “司南,我爱你。” 乔司南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看着那泛着温光的手机屏幕,似魔怔了一般。 布朗松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幸好自己不小心点开了这个手机的语音功能,不然,早就被乔司南丢到阳台下方去了。 他听得出来,这把声音属于黎洛。 布朗小心翼翼地上前,抬手,在乔司南眼前晃了晃,“乔,你没事吧?” 原本盛怒的眸子,见见平静下来,如窗外的此刻安静的新月一样,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就在布朗以为他又安然度过的时候,乔司南突地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往后倒去—— 昂藏的身躯砸倒了身后的书架,所有的书,以一种崩裂的态势,疯狂地坠地,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 失去意识之前,他扣住布朗的领口,喃喃道,“谁也不准告诉她,谁也不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夜,春风无痕。 昨夜的种种,都被金色的晨光掩盖住,天空高远,气温宜人。 暖意融融的春,却温暖不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乔司南脸色苍白,眼底的苍青如何都藏不住,一旁的司徒娟嘤嘤哭泣,却又有深刻的,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布朗站在床头,将一份文件递给乔司南,“乔,这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昨天给你看的资料,这种办法虽然没有人用过,但是,却在理论上已经非常纯熟了,如果用自己亲生孩子的脐带血来制作血清,能够将你体内的病毒清除百分之八十以上。” 理论,没有任何临床试验的理论! 乔司南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文件,想要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却被司徒娟一把摁住,“司南!试试吧?!” 他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会有其他办法的。” 抽脐带血有风险,这一点医学常识,他也是知道的。 他和黎洛,谁都冒不起这个险,更何况,她现在才不足三月,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而自己能不能等到孩子出生......,谁又能知道? 他,一点曙光都看不到。 司徒娟老泪纵横,只差给乔司南跪下,“司南,若是有其他办法,你怎么会从美国回来?又怎么会......在婚礼上做出那样的事?算妈求你,你就算是为了妈,也要试一试,好吗?!” 咬牙,将手从司徒娟手中抽了回来,乔司南抬手,将那份文件丢进了垃圾桶,发出咚地一声。 随即,司徒娟放开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做母亲的人,跪在了自己的儿子面前! “司南,当妈求你,试试,好吗?!你要是不同意,我......” 她眼光一转,瞥见床头的茶杯,抬手拿过来狠狠敲碎,用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司南,你若是不同意,妈今天,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妈!” 乔司南骨节分明的大掌倏然握紧,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突起!他,如何能担得起自己的母亲跪在自己床前?! 可,他又如何,能让自己的妻儿去冒那样的风险?! 一旁的布朗眼疾手快地将司徒娟手中的瓷片拿掉,“您稍安勿躁。” 司徒娟却依旧跪在床头,双手死死扣住乔司南的手腕,声音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司南,妈求求你,你去跟黎洛说说,行吗?” 乔司南双目轻合,“妈......” “乔,这个方案,其实已经非常纯熟了,我相信她会同意的,”布朗抓住机会在旁边劝说,“若是你不好开口,不如让我......” “不许告诉她!”,狭长的凤眸倏然睁开,眸中寒冰乍现,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谁都不许去告诉她,听到了吗?!” 司徒娟全身无力地靠在床头,像被抽了脊背的动物一样,悲鸣,“司南,你何苦......” 乔司南从床上起身,将司徒娟扶起,安置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半蹲下身体,握住司徒娟的手,“母亲......” 司徒娟一把将他抱住,哀哀大哭,是从未有过的悲恸,就连乔远山去世,她也没有如此伤痛过。 这,是她身下掉下来的肉,是她的儿子! 她这几日来连日失眠,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乔司南安抚地将司徒娟拥在怀中,借着窗口的阳光,他发现自己母亲的头上已经生出了不少华发。 一向注重保养的她,这几日来连日憔悴,什么,都已经不在意了。 他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安抚着自己的母亲,可司徒娟的眼泪,却是越流越凶......,最后,竟是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 旁边的佣人七手八脚地将司徒娟送回自己房间休息,而始终看着这一切的布朗,一言不发,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乔司南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 年少轻狂的时候,他曾经非常满意造物主给他的这张俊颜,棱角分明,眸光深邃,鼻子高挺,嘴唇薄实。 可现在,他已经憔悴不堪。 但,他却贪心的希望,自己能够迅速地老去,这样,是不是就能满足她曾经告诉过自己的,要一起白头的愿望? 掬了一捧水捧在自己脸上,大掌使劲地搓了搓双侧脸颊,将自己的脸上搓出一些血色之后,他才迈步,走出卧室。 三楼,是他们曾经住过的主卧。 刚才自己问过佣人,说她已经起来了,正在看书。 乔司南快步上楼,将虚掩着的房门推开,却发现黎洛不在房里!他心口一紧,快速地环顾四周,就在心慌快要将他湮没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躺在阳台上晒太阳的那个身影—— 隔着薄薄的纱帘,她的声音且低且柔,像春风中最明媚的那一颗露珠一样,缓缓地,送到他耳畔—— “孙悟空和奥特曼在海上狭路相逢,他们一个拿着金箍棒,一个拿着日本的小饭团,发誓要为了争夺海里面的小人鱼公主而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决斗.......” 孙悟空奥特曼还有人鱼公主?奥特曼的武器是饭团? 乔司南一怔,唇瓣渐渐染上温柔,这么天马行空的故事,也只有她才能想得出来吧? “结果......孙悟空把奥特曼打败了,将小美人鱼带回家——”,黎洛的声音顿了顿,隔了半晌,又缓缓传来,“二宝三宝,你们猜猜看,他是为了爱情才带小美人鱼回家的吗?” 当然,当然是为了爱情。 乔司南透过纱帘,看着她安稳沉静的侧脸,那样美好,好到他不敢去打扰,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 “不是爱情,他呀,是想把小美人鱼带回水帘洞,帮他教那些猴子们说外语呢!”,黎洛心满意足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你们说,妈咪今天的故事精彩吗?妈咪每天都会给你们讲故事的。” 她顿了顿,声音又低沉了几分,“所以,你们不要离开妈咪,好不好?” 他心口刺痛,难以呼吸,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抓住她声音里的那一些温情,那一些乞求—— 二宝,三宝...... 那些,都是他们的宝啊...... 她舍不得,他,又如何能舍得? 等了许久,没有再等到她的声音,乔司南放轻脚步,终于抬手撩开那一层纱帘。 原来,是睡着了。 她睡得安恬,一双素白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乔司南弯腰,将她身上的薄毯拉得上了一点,盖在她的胸口,然后站在她身边,贪婪地,看着她,许久。 春风拂过,阳光之下,这样的画面,像镀了金一样,镌刻进了他的心里....... “乔。” 布朗依旧不死心,还站在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将那份脐带血的文件捡了回来。 乔司南回神,眼神凌厉如刀地飞了出去,惊得布朗瑟缩了一下脖子。前者轻缓地折身而出,将卧室的门拉上。 “这是那份文件吗?” 布朗眼睛一亮,以为乔司南已经说服了黎洛,他连忙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了出去,“乔,你能想通就.......” 话还没说完,文件就已经直接被扔出了窗外,咚地一声,掉进了别墅外侧的人工湖里,没有荡起任何涟漪。 布朗目瞪口呆,“乔,你.......” 乔司南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化了冰的湖面。 布朗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乔,何必呢?” 何必? 乔司南唇线紧抿,看着春日里高远的蓝天,看着空中的飞鸟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他的生活不能成为多选题,那么,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将生机,留给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 洛城的春日总是姗姗来迟,却又雷霆万钧。 天气已经热到让人足够烦闷,黎洛不知道在床上睡了多久,等起床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下午记得佣人进来叫她的时候,自己还睡在阳台上,可孕妇怎么睡,似乎都是不够的,这一胎,又要比上一次贪睡得多。 “黎小姐,”佣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晚餐需要在房里用吗?” 躺了一天,她也想出去走一走。黎洛起身挥手,示意已经上前的佣人不必过来搀扶自己,“我自己起来自己下楼,你不必跟着。” 佣人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卧室。 黎洛独自穿好拖鞋,脚步轻缓地走出卧室,扶着实木的雕花楼梯走到二楼,在经过书房的时候,不经意一瞥—— 里面灯光微亮,地上却一片狼藉,书报散落一地,也没有人收拾。 她皱了皱眉,收回视线打算转身欲走,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粉红色的文件封皮,脚步猛地一顿。 那是...... 洛氏童话的专用文件夹。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了一眼周遭,发现没有人,于是快步进入书房,将那份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夹捡了起来—— 印着洛氏童话logo的文件抬头让她不受控地,飞快将文件翻开。 一分钟后,文件从黎洛手中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回响在她心口空荡的位置,声音瘆人而凄惶,久久不散。 她整个人呆住,像是被人拿刀子狠狠捅了一刀,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呼吸。 她那么笃定的,洛氏出事跟乔司南无关的,可......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文件最后一页的签名之上—— 力透纸背的签名,她就算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乔司南! 居然是他! 他一手,将洛氏,将洛凡诗,逼上了绝路! 这个男人,他在自己面前,装得又是何其无辜!她甚至蠢到去坚信他没有对洛氏动过手脚! 喉咙,仿佛被人死死扼住,她喘不过来.......,眼前一阵黑眩,几乎将她击倒!她努力地,扣住一旁的书桌,不让自己倒下去,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签名...... 像盯着索命的毒蔓藤,而蔓藤,早就已经残忍地缠绕住了她的脖颈! 她想尖叫,想哭,想要发泄! 可最终,她能做的,只是站在原地,像石化了雕像一样,痛苦煎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愤怒慢慢攀升,最后,终于到达极点—— 小腹处,猛烈的刺痛急速传来,像一只无形的手,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连着周遭的血脉都生生抠出! ——————答应你们的免费小剧场和下集预告,么么: 更名记: 到了上学的年纪,乔花花依旧叫乔花花。 人人都以为他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安静气质小男人的时候,他很是为自己的阳刚之气苦恼。但是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黎洛都没有同意他改名字的要求。 于是—— 他给自己尚在腹中的妹妹取名为乔帅呆。 这一天,乔司南下班回家,乔花花就一脸可爱各种呆萌地扑了过去,“爸爸,我给妹妹取好名字了!” “是吗?”,乔司南十分意外地和黎洛对视一眼,然后收起眼中的宠溺才看向儿子,“你取了什么名字?” 乔花花伸出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取了两个,妹妹可以叫帅呆,或者帅虎!” 乔司南微微一愣,“为什么叫这个?” “又帅,又虎,”乔花花笑得得意,他这么土的名字,妹妹名字比他还要土,想想就觉得骄傲。 乔司南沉吟片刻,“是个好名字。” 乔花花一脸得意,“爸爸,就这么定下来吧?” “好。” ....... 翌日,乔司南回家,将户口本递给儿子—— 乔花花喜滋滋地接过来一看,当即被一桶冷水泼了下来,“爸爸,你为什么把我的名字改成乔帅虎啊?” “不是你说的吗?又帅又虎,好名字啊!” 黎洛在一旁笑到打颤,“很阳刚的名字,对不对?” 乔花花嘴角一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爸爸,你这么对我,我祝你每年都当爸爸,妈妈每年都大肚子,让你永远看得到吃不到!” 黎洛:“.......” 乔司南:“......” ps:下集预告:她,才是乔安然的女儿! 她是乔安然的女儿?(真相ing) 小腹处,猛烈的刺痛传来,像一只无形的手,快要将黎洛的五脏六腑,连着周遭的血脉都生生抠出! 温汩的液体,透过底/裤,慢慢渗出来旆。 先是一滴,两滴,然后......是一股一股,大片大片地,滴落在纯白的澳洲羊毛地毯上—— 血,像邪恶的大丽花,绽开在自己的脚下,那么地刺目,惊悚....... 朦胧的黑暗之中,耳朵像是隔着一层水膜,听不清楚窠。 身后,传来佣人慌张失措的声音,“黎小姐,您.....啊——黎小姐,救命!救命啊!——大少!夫人!” 身后的脚步声凌乱而急促,乔司南推开书房的门,灵魂都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他上前,一把将黎洛打横抱起,冰凉的唇瓣贴住她冰凉的额头,“别怕,有我在......” “司南!” 司徒娟六神无主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去叫司机!马上去医院!” 乔司南一边下楼,一边狠戾地吼出声,“慢了一步,你们都等着陪葬!” 所有人不敢怠慢,各自奔忙而去。 他,则是将她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生怕自己一个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布朗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画面亦是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司徒娟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不让乔司南听见,“布朗,是不是如果孩子没了......可以用脐带血救司南?!” 布朗脸色沉重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没到三个月,胎盘脐带都没有发育完全,希望.....不大。” 司徒娟的手倏然松开,整个人跌坐在地,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被抽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漫长的等待会让人有多绝望? 乔司南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坐在手术室外,心情就像是穿过漫长又黑暗的隧道,怎么,都看不到头。 脑子里,都是黎洛昏迷过去之前,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那是怎样的眼神? 充满了绝望,怨恨,以及......他看不懂的迷茫。 只要稍稍想起,所有的呼吸便会被剥夺,他像是沉在潭底的人一样,怎么,都找不到一丝光亮。 “乔飞,”他声音沙哑,“你说,她会很痛吧?” 手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可他却老是觉得,她一定,在哭吧?她那么倔强,连哭也只会小声地哭吧? “会打麻醉药的,”乔飞叹了一口气,“是医院最好的麻醉师。” 是啊,打了麻醉,身体怎么会痛? 可心里呢? 乔司南起身,站在走廊的窗口上。 窗外,有黑色的鸟儿经过,西方的谚语中,黑色的鸟儿会带着孩子们的灵魂到天堂上安息,然后,等他们变成了小天使以后,他们就会再排队,站在云端上,看着地上的所有女子,挑选他们喜欢的妈妈。 只是,他们,不会再是他和黎洛的孩子了。 他用力,用力地,看着那只鸟儿飞上云端,然后,闭上眼睛,藏住眼里的哀痛。 不让任何人看到。 ....... 手术室里。 所有医生严正以待,麻醉师,医生,护士都通通带着口罩,一脸凝重地看着病床上似是魔怔了的人。 黎洛脸色惨白,额头上有细密汗珠渗出,她却死死睁眼,“不许给我打麻醉!” “......” 麻醉师和医生面面相觑,黎洛咬牙,睁大眼睛看着所有的人,“我不要做无痛的!就这样!” 有人还想再劝,可黎洛却死死抓住床单,气游若丝,“我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做主!谁敢乱用药,当时我出去了告他!” 冰凉的器械在她旁边的无菌托盘里闪着幽蓝的光,黎洛咬牙,将身下的床单抓得更紧—— 随着医生的翻捡,金属器械的碰撞声划破整个手术室的宁静。 寒冷刺骨的器械,进入她的身体,尖锐胀痛像是随时会将她撑破! 然后,温热的物体,被拉了出来,血腥味,顷刻缠绕住鼻尖,她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没有大叫,也没有哭泣,连眼泪,都不曾滑落一滴,只是用空洞无神的眼,死死地盯着眼头顶的一切...... 生气,也一点一点地,被剥夺。 她除了呼吸之外,再无其他意识......,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医生将尚未成形的胚胎放在托盘内,只扫了一眼,便心口一沉,几个医生对视一眼,有人已经开口,“通知大少吧?” “好。” 身体的某个部分,终于随着心口的某处一起,被剥离了出去。 黎洛双手一松,心中的弦终于断裂,整个人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手术室外。 黎洛被送到vip病房的时,还在沉睡之中。 乔司南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握住她的手,“麻药还要多久失效?” 医生脊背一僵,“大少,黎小姐坚持不肯用麻醉,所以.....做的是传统的手术。” 不肯用麻药? 那会是多疼?! 乔司南被医生这句话撞得晕头转向,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然后侧脸,将视线落在黎洛苍白的睡颜上。 到底,是恨着他......,所以,要记住这份怨恨,是吗? “叫人写一张术后注意事项给我,然后,你走吧。” 他不想看到任何人,连司徒娟,都已经被乔飞送回家。 “大少,”医生轻咳了一声,打断他的思绪,“有件事......” “说。” “我们在......胚胎里发现有点异常,”医生尽职尽责地开口,“胚胎的实际大小跟b超做出来的,有些偏差。” 这本来就是常事,不算什么错误,乔司南依旧看着黎洛,目光没有移开。 “大少,胚胎和实际的月份,也有差别,小很多。” 握住黎洛手心的大掌微微一顿,“什么意思?” “黎小姐可是在怀孕初期接触过什么激素类的药物,所以胚胎到了后期本身就开始出现了发育迟缓的症状,只不过b超没有检查出来。所以,这一胎......,可能本身就是保不住的。即便现在不出问题,到了后期,也极有可能出现胎停育的症状。” 激素?! 乔司南眸瞳狠狠一缩,全身紧绷肃然,脑中,竟是划过那一夜,她被莫锦云送到自己的房门口的样子。 事已至此,医生见她不语,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将口袋中折叠整齐的纸张递了过来,“大少,这是术后注意事项。” 乔司南唔了一声,攥紧那张纸,不再说话。 医生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就这样握住黎洛的手,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没有表情,却森冷骇人,眸光里沉静如水,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有人敲门,他才放开她,起身,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乔飞,“叫小素和冯奶奶过来照顾她。” 她刚才指尖微颤,应该是快要醒了。 乔司南弯腰,将她的手轻柔地放回被子里,折身,出了病房。 “大少?”,乔飞不解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陪在黎洛身边么? 互道爱意:“司南/洛洛我爱你” 乔安然支起身体,不停地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死命地将头磕在地板上,“姑姑求求你,她是你的表妹啊!她是我的孩子!你放过她,好不好?她也是黎洛的妹妹......旆” 乔司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姑姑。 童欣,是童博铭和乔安然的女儿? 乔安然涕泪横流地匍匐在地,“司南,我知道她做错了事,但是,能不能不要伤害她?我在巴黎的时候,有一次心脏病发,去了医院,然后我在我的主治医生那里,看到了她的病历。” 她转头,看着童博铭,“搏铭,当年那个孩子......,是欣欣......” 乔安然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又看向乔司南,“司南,当年我身体不好,又是非婚生,那个年代,孩子生下来只能被唾弃,所以.....我把孩子给了他们。欣欣真的是我的女儿......,你别伤害她,姑姑求求你.......窠” 童博铭如遭雷击一样愣在原地,只有童伯军和喻琇,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地待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不是说,那个孩子,已经......没了吗?”,童博铭沉步上前,双腿如灌了铅一样那样沉重,“欣欣就是......” “孩子遗传了我的先心病,我那时候刚刚被赶出乔家,连哥哥都不敢接济我。无法给她稳定的生活,而你,又去了南极考察,根本联系不上......”,乔安然泣不成声,匍匐上前抓住乔司南的裤腿,“司南,我求求你......” “你要保护你的孩子,那么黎洛呢?我们的孩子呢?又算什么?” 乔司南依旧阴冷,丝毫不肯放松地看着她,几近嘶吼,“我们的孩子,算什么?!” 难怪乔安然万般阻挠他们在一起,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 只是,因为这个! 虽然乔家那个老佣人已经说过乔安然并非乔蓉亲生,可谁曾想......她居然是童欣的生母!她也只是一个普通自私的母亲,她想要的,只是童欣的幸福! 真讽刺! 他看着自己脚下的乔安然,嗤笑,“你在黎洛面前,装了那么久的温和长辈,不累么?你有没有想过,黎洛也会因为你,而受伤?” 他永远记得,她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里面的录音笔之后,眼中的那种孤独寂寥。她还一直以为,乔安然只是一个破坏自己父母婚姻的第三者。 可谁蹭想到,她又是一个卑鄙的母亲! 乔安然双目失神地看着他,“什么孩子?黎洛的孩子,没有了?” “是!” 乔司南的手,一点一点地放开,“所以,我要她陪葬!” “不要!”,乔安然尖叫一声,上前一把抱住乔司南的腿,发了狂一样,再也绷不住地嘶喊,“司南,欣欣已经被惩罚过了!前几天我们在医院外面的巷子里,找到她的时候......她被人......已经被人......侮辱了。而且.....不止一个。她现在除了你,谁也不认识了!她已经......疯了......” 要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会有多艰难? 乔安然已经无法去分辨,她死死扣住乔司南的手腕,“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小黎是搏铭收养的遗孤,我......司南,她是姑姑唯一的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童欣被人...... 乔司南睖睁了一下,一时消化不了太多的讯息。 童博铭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他的手摁住,然后将童欣从窗口拖了回来—— 所有的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乔安然连忙将童欣护在怀里,低声安慰着。 而乔司南,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哭嚎,最后转身,“我不会再动你们。就当是我还给童宁的人情。” 因为,他们这样的人,连死,都不配! 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卧室的门,被重重拉开,乔司南抬眸,看到站在门口的,一脸惨然的顾小黎。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根本不是乔司南关心的问题。 迈糖果孩子一样,瘦削的双臂直接环住他的脖颈,“司南,带我去过圣诞节,我要礼物,很多礼物。” 乔司南全身僵直,过了半刻,才缓缓出声,将她抱得那样紧,像是要将她摁进自己的血肉里去一样,“我带你去看雪。” 他弯腰抓过一旁的大毛毯,将她整个人裹起来,然后抱起,往门外走去。 月嫂看到两个人吓了一跳,“乔先生。” “圣诞快乐,”乔司南看着月嫂,十分认真地开口。 月嫂睖睁了一下,圣诞?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话还没问出口,乔司南已经抱着黎洛,消失在放门口。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碾碎一地月光,飞快地朝南山走去,两个人一路到了山顶。 他将车子停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出来。 山顶月明风清,连一丝云朵都没有。 黎洛开始不满,像个小猫一样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雪呢?我要看雪。” 乔司南用冰凉的唇瓣贴在她的前额,“马上,就会有雪花来了。” 话音刚落,天际处便传来轰鸣的声音,黎洛顺着声音抬头,一架直升机缓缓出现在他们视线内,然后,在他们上方停滞了下来。 她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半空中依旧有雪花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映着皎月,飘飘洒洒地,缓缓旋落,最后,落在了她的头发上,还有,肩头—— 黎洛伸手,接住它们,雪花落在掌中,没有融化。 空中,瞬间白成了一片。 她高兴得大叫出声,“司南,司南......下雪了!圣诞快乐!” 乔司南心口抽痛,嘴角却温和地扬起,眼中的宠溺再也隐藏不住,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喜欢吗?” “不是喜欢,”黎洛看着他,语气执拗,“是爱!司南,我爱你!” 我爱你—— 滚烫的字,如烙红的铁一样,摁进他的胸口。 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听到的话,他居然有幸,又听到了一遍。 乔司南长臂一伸,狠狠将她扣在自己怀中,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的耳垂,“洛洛,我爱你......爱你......” 爱你...... 每多说一个字,心痛,就多十分,那样深刻地绞痛着,将他的灵魂都要剥离出来,可巧思那还是,一直说—— 他一直说着,她,也一直笑着。 笑得那样灿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拥有着最初的感动,心,也还是最初的那一颗。 他不厌其烦地说,她不厌其烦地点头。 “我爱你。” “嗯。” “我爱你!” “嗯!” ....... 雪花,越铺越厚,直到最后,她听得累了,他才渐渐地,放开她,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起,坐在自己怀中。 任凭白色的雪,落了一身。 黎洛睡意迷蒙,却不忘用一双手扣住他的衣襟,用朦胧的视线看着他,微微一笑,“司南,你头发白了。我们到白头了.....真好......” 是啊,真好! 真好...... 乔司南用力将她抱得更紧,“累了吗?睡吧。” “好。” 黎洛甜甜一笑,一双小手钻进他的衣襟,取暖,“好冷。” “乖,有我在,”乔司南安抚着,低哄着。 她心满意足地勾唇,终于将头靠近他怀里,沉沉睡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睡着了以后,男人眼眶里隐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跌出眼圈,顺着那绝美无双的俊颜,滴滴淌落,最后温汩地,滑进她的脖颈之中...... 他们像交颈而眠的天鹅,缠绵地在雪中相拥,任凭白色的雪花,洒落了一身...... ps:这几天孩子依旧反复发烧,有空就一定来加更,谢谢大家支持~,今天更6000先。 C市莫锦云带来的峰回路转 南铮从山下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乔司南紧锁着黎洛,两个人一身白雪的画面。 她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似是睡着了,呼吸轻缓,表情恬淡。 唇角勾起的,都是满足的弧光旆。 而另外一个.....窠. 南铮叹了一口气,看着乔司南轻轻耸动的脊背。 这个男人.....,是落泪了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乔家的男子,更何况,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q’s总裁。 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直到天空中的直升机撤走,见到乔司南远远起身,略许吃力地将黎洛抱起,才迎了上去,“到了。”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乔司南发来的短信,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可却因为眼前的这一幕,驻足了许久。 他与黎洛...... 南铮摇头苦笑,这悲苦的爱,总是喜欢折磨世间所有的有情人。 乔司南静静地站在原地,抬手,拂去黎洛发丝间的雪花,将她身上的毯子裹得又紧了一些,才缓缓伸手,将她交给南铮。 “我可以再等一会儿,”南铮说得真诚,没有抬手去接黎洛,“天还没亮。” 乔司南侧脸,俊眸微抬,对上天际处的黑暗沉沉。 那里,随时会被金光撕开一道口子,太阳会强势地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 天,还没亮,却不代表天永远不会亮。 再不舍得,也总是要放手。 修长的手臂往前微微一松,又送出些许距离,“不要告诉我你们去哪里。” 南铮点头,一言不发地将黎洛接了过来,“我会好好照顾她。” 我知道。 总会有另一个人,也爱她如生命。 这一点,乔司南不怀疑,因为他的洛洛,那么美好可爱,总是,会有人爱着的。 “出了洛城,就不要回来了,”乔司南看了看山脚,灯火通明,万家辉煌,却没有属于他和她的家了。 这种城市,在他心里已然快要成为空城。 南铮抿唇,思忖很久,还是问了出来,“怎么带她来这里了?” 山风很凉,黎洛的身体并不合适。 “她想过圣诞节。” “圣诞?!” 南铮声音微微拔高。 乔司南下颌轻抬,看向他,“她是不是......” “应该是短暂的应激反应,选择暂时遗忘比较痛苦的事。去年的圣诞节,你们在一起过的么?” “当然。” “那应该是她比较快乐的时光,”南铮将黎洛圈紧,打横抱起,“或许,你还想和她再待一会儿?” 一会儿,会变成两.会儿,三会儿,到最后,他的贪心就不会让她离开。 乔司南收回目光,不去看那张瘦得快没有血色的小脸,将自己藏在袖口的手狠狠掐紧,快要将掌骨捏碎,“不必了。明天,你别误了飞机。” “一定不会。” 两个男人迎风而立,目光沉冷地在空中交换,清冽到没有任何的杂质。 明天,他们都为守护这个小女人而战斗。 乔司南垂眸,浓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落寞的剪影,他没有再抬头看她,而是不再犹豫地转身,朝山下走去。 背影里,透着深刻的孤寂。 再见,我的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洛城南家。 巨大的欧式庭院内,隔得老远,就能听到一阵怒吼,接着,便是厚重的镇纸被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咚地一声,惊飞了窗外的鸟雀。 年过八旬的南家大家长南明峰一头银发也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着,脸上的怒意更是要将房顶掀翻。 “父亲,”旁边的人开口劝道,“阿铮自然有阿铮的考量,他已经三十了,您......” 说话的人五十开外,一身正装,儒气十足,他正是南家长子,南楠的父亲,亦是洛城州长,南镛。 南明峰气得双手颤抖,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怒喝,“南楠未婚先孕,南铮跟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离开洛城,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个当家人,是怎么当的?!” 今早起来,发现南铮已经不在卧室,南明峰就恼怒了,结果派人去一查,他果然,跟着那个叫黎洛的人去了机场,任凭南家的人怎么劝说,都不肯回头。 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南明峰只觉心口绞痛,失望透顶。 南镛上前安抚着自己的父亲,尽可能地打着太极,“那小子一时冲动也是有的,等过段时间,我们冻结了他的经济来源,自然就会回头了。” 话是这样说,可成功率谁都心知肚明——微乎其微。 南明峰一巴掌拍在南镛的背上,用足了全力,“现在就去,把机场给我封锁住,把那小子给我逮回来!我就不信,我管不住他!” 老父亲有心脏病,南镛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 有助理等在门外,见到焦头烂额的南镛立刻开口询问道,“州长,是否要按照老首长的意思......” “马上去办,不得耽误。” 助理应了一声,立刻旋身而出,可还没走两步,便被门口的来人挡住了去路。 乔司南身躯颀长秀挺,以一种巍然不动的姿态挡在助理面前,目光,却穿透所有,落在南镛身上,“南州长,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们借一步说话。” 之前南楠和乔司南假订婚的事南镛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此刻见到乔司南,他神色也依旧如常,“司南,今天家中有大事,不便会客,你先走吧。” 黎洛是乔司南的前妻,这一层关系决定了南镛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朗,可乔司南却已经轻轻颔首,径直开口,“如果我来,是想和您交换一个条件的,不知道您愿意听吗?” 南镛眯了眯眸子,将乔司南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个男人的确是人中龙凤,若是能做女婿,那最好不过,只可惜南楠那丫头...... 他侧身,让开一条路,“到我的私人书房里去说吧。” 乔司南颔首,“叨扰。” 一老一少穿过长长的欧式回廊,进入南镛的书房,直到他在办公桌前坐定,乔司南才从自己随身的公事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上面换届选举四个字,让南镛狠狠一震,“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是内部刚刚决定的,全市知道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个个都是核心人物,这个乔司南...... 乔司南闲适地微笑,“这不是重点,重点在最后一页。您看看。” 南镛狐疑地将文件打开,翻到最后一页—— 洒脱的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是九位数。 “你什么意思?” 语气,冷了下来。 乔司南长指轻叩桌面,语速依旧不疾不徐,“这是我的献金,洛城都流行这个,所以,您也不必有压力。” 南镛抬眸,倒也爽直,“你有什么条件?” 乔司南薄唇斜勾,目光落在窗外那一池盛开的初荷上,“q’s的股份,在一年后,会全部归属黎洛。她若是成为南太太,那么以后南家,就是如虎添翼。” 南镛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前夫把自己的身家都留给前妻,这......是什么奇谈?! 乔司南收回目光,“我的条件就是让你的人不要去机场。” 让她顺顺利利地,离开这个地方。 南铮...... 乔司南想起那个面冠如玉的男子,心口又是一阵抽痛。 南铮应该,会给她幸福吧? 他笑了笑,将文件留在桌上,“南州长,一个电话,就可以保证您的连任无忧,打去机场告诉南家那些喽啰,保证南铮不会被他们为难。” ....... 片刻之后,南家别墅的雕花铁门被人缓缓推开。 南镛跟在乔司南身后,“以后欢迎常来。” 乔司南脚步一顿,睖睁了几秒,才点头,“好。” 如果有机会,天南海北,他哪里都愿意去,前提,是有她在身边。 乔飞拉开/房车的门,“大少,请。” 乔司南弯腰坐了进去,轻轻合上眼睑,靠在后座,一言不发。 “大少,去哪儿?” 司机询问的声音传来。 “机场。” 车子平缓驶出,很快,到了洛城国际机场外围。 这个迎来送往的地方,从来充满各种悲欢离合。 只是,这一次,他将她送入万里云霄,此生,不复相见了....... 有飞机腾空而起,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看看时间,应该是她的航班吧? 南铮昨天打电话来说,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 而地点,他永远不知道。 也不让自己知道。 腕上的男表被乔司南摘了下来,轻轻摁了一下,时间,就此停住。 他的生命,再也不会前行一分一秒,永远地,停在了这一刻..... “大少......” 乔飞从后视镜中看着他,小声出声,“现在去哪儿?” 乔司南薄唇轻动,吐出一个地方。 乔飞微微一怔,却还是吩咐司机,开车。 ...... 正午的太阳将人的影子摁成一个小小的点,显得那样的渺小。 而洛城这一间最古老的纹身馆,则是大门紧锁,在最繁华的时间段里,只为一位贵客服务。 纹身馆外面的庭院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 而里面,所有的纹身师傅都穿着白色的和氏衣袍,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垂头,脸上都是恭敬的神色,连呼吸,都放得轻而又轻,生怕惊扰了贵客。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门外走进,脚步沉稳地在他们面前站定。 所有人弯腰,齐齐出声,“大少!” 乔司南紧抿薄唇,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这,是一场祭奠,一场属于他一个人的祭奠。 位高权重的老纹身师被请了出来,乔司南绕过玉石雕刻的屏风,神色平静地面对老师傅,“麻烦您了。” “大少客气,需要上一些麻药吗?” “不必,您请。” 老纹身师看了他一眼,点头,苍老的眼珠里是洞察世事的分明,他在徒弟递过来的紫铜盆里净了净手,然后转身给一旁的观音像上了一炷香,最后才转身,开始工作。 熏香袅绕,他拿起一旁的针头,将乔司南此刻的心情一针一针地,缝合进血肉,镌刻进他的灵魂,然后,让那块印记变成他的终身信仰...... 正午的阳光终于西斜,挺拔修长的男子从纹身馆里走出,重新坐进了黑色的房车,他的手掌,一直轻覆在自己的左胸。 衬衫下,通往心脏的那块皮肤犹如火焰一般,炙热地燃烧着。 可这一年的夏天,却是乔司南生命里最寒冷的季节。 他在自己左胸的最后一根肋骨上,纹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这个女人,叫黎洛。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彼时机场。 南铮从机场咖啡馆的侍者手中端过两杯清水放在黎洛面前,“飞机延误了,先喝点水。” 黎洛将视线从高远的空中收回,落在了那两杯清水上,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南铮以为她是不喜欢,连忙开口安抚,“清水对身体好,从今以后,我也不喝咖啡了,只陪你喝清水,好不好?” 黎洛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一样,绝美的眸瞳依旧没有什么焦距,却也十分乖巧地端起面前的水杯,整个人蜷缩在巨大的丝绒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啜饮找。 乖觉得像个孩子。 南铮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想要将她垂落在颊边的发丝勾回耳后,可还差一点触碰到黎洛的时候,她突然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直接朝后狠狠一缩,眼中蓦地升起一股子防备,贝齿咬住下唇,倔强地看着他。 手,僵在半空。 南铮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尴尬,他将手收回,改为微笑,“小心别把头发吃进嘴巴里去了。” 这句话,像投进暗夜深湖里的石子一样,没有激起黎洛任何的回应。 她坐回原地,慢慢地,又继续喝水。 窗外人来人往,机场里熙熙攘攘的声音不断传来,可她却像是生活在了一个水晶罩子下面,外面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 南铮微微叹气,等她喝完,却又不敢再贸然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杯子,只静静待她将杯子放回原位,才起身拿起折回吧台。 裤袋里的手机同时响起,他拿出看了一眼号码—— c市莫家的莫锦云?!莫家和南家交情不深,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C市花花的消息 们,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两三岁的孩子,她更是一个也不放过。那样贪婪地看着他们,薄唇轻缠,“花花.....你们,谁是花花,告诉我啊,告诉我......” 南铮察觉事态严重,离开挡在黎洛身前,“不要说话了,黎洛,交给我。” 黎洛哪里肯罢休? 她拳头一握,直接站到南铮前面,“我的花花肯定在这里,他们其中一个,肯定是我的花花!” 约莫七八个孩子,都是两岁到三岁的模样,他们身上都穿着土布的衣服,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脚趾脏兮兮地露在外面,脚后跟磨破了,还在流血。 脸上,也是脏到了极点,像抹了黑灰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们,怯生生的样子让黎洛心口抽痛。 她看着他们,小声开口,“花花,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话一说完,眼泪,依旧流了下来,声音,哽咽。 南铮防备地看着所有的人,“黎洛,你不能这样!他们会以为我们是来抢孩子的!” 黎洛已经泣不成声,她怎么可能是来抢孩子的?她根本就是想要要回自己的孩子啊!可是这么多孩子,隔了那么久,到底,谁才是她的花花啊?! 她已经.....不知道了。 南铮知道他们暴动起来绝非儿戏,肯定会伤到黎洛,态度也渐渐强硬,“黎洛,先跟我下山,我们明天再来!或者先去山脚,等莫锦云上来!” 黎洛咬牙,“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孩子都弄走?到时候,天大地大,她又应该去哪里找人?! 南铮见她不配合,只能硬下心肠将她拖回自己身后,朝一旁的村口挪去,可黎洛竟是生出一股子蛮力,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南铮嘶了一声,本能松手,黎洛已经睁开他跑了出去,直接朝那些山里的孩子们跑过去,张开手想要抱住其中一个,“你是花花吗?告诉妈妈,好不好?你是不是花花啊?!” 旁边孩子的母亲脸色大变,孩子父亲已经抡起锄头,朝黎洛的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南铮呼吸凝滞刚要抬步追上去,可旁边已经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乔司南刚刚上山就看到这一幕,前者想也不想,本能直接上前,抬手—— 电光火石之间,那个锄头已经狠狠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剧痛传来,他闷哼一声,却也不忘用另一只手将黎洛从地上飞快拉起,狠狠护在怀中,“谁敢过来?!” 话语里的戾气让众人一怔,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 身后的南铮赶忙追了上去,“乔司南,不能这么强硬!” 这里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哪怕是来这里的村官只怕也要让着他们三分,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乔司南凤眸微沉,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怒意,他低头,对着怀中的人吼,“怎么那么不小心,砸到你,怎么办?!” 可说到最后,声音,却还是软了下来。 终归,舍不得啊...... 黎洛被吓得不轻,嗫嚅着,“花花......” 乔司南目光看向那七八个孩子,眼中带着焦躁,却又不得不按捺住,“从长计议。” 他带着她,退到了安全范围外。 等在村口的莫锦云和年舒立刻围拢,五个人脸上的焦灼都同样深刻。 莫锦云看了一眼身后的宅子,沉稳出声,“不如我派人过来,悄悄取了那些孩子的头发,做一下对比?有的放矢,先确定对象再说。” 南铮沉吟片刻,赞同道,“我同意,对付一个总比对付所有人好。” 年舒咬牙,已经开始抡袖子,“废什么话?!直接抢回来不就好了!妈的,花花身上不是有胎记么?!我一个一个掀开那些孩子的屁股看!看准了,抱着就跑!” “......” “......” 莫锦云给众人递了一个请忽略的眼色,然后看向年舒,目光中带了一点无奈,还有..... 黎洛:“乔司南?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乔司南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多村名,“我有办法,可以一试。” 他转身,直接带着黎洛往前走,再度在那群村民面前站定,然后递了一个眼色给莫锦云,示意他帮自己做翻译—— “各位,我只是带着我妻子来这里散心的,她很喜欢孩子,所以,我们没有恶意。旆” 村长发狠,“我们不欢迎外客,你们滚!窠” 乔司南直接开口,“谁收留我们住一晚,我出十万!” 语言不通,可钱谁都认识。 村民们一怔,已经有人动摇。 乔司南摘下手中的金表丢在地上,“谁第一个过来捡这块表,表也给你们!” 那是四百万的江诗丹顿! 莫锦云勾唇,“乔少,钱烧得慌?” 乔司南淡淡斜睨了他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都是严肃之色,他没有说话,只是屏住呼吸,在等村民的答案—— 片刻之后,有村民喊出声,“谁知道你这个东西是真是假?” “c市莫家典当,你们可以问问他们的少东家,这东西是真是假。” 乔司南直接把莫锦云扯了进来。 后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无奈地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手表,“我这一块,也归你们!” 终于,有人控制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两块表,“你们,住我家!” 黎洛眼光一亮,这个人就是刚才要打她的那个男人的老婆,他们家的孩子,就是约莫三岁光景。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荡,想要上前,却被乔司南反握住手,他与她十指紧扣,声音依旧沉稳,“我妻子是来做慈善的,她明天一早会帮孩子们剪头发,大家如果来参加的话,我们每个孩子给二十万块的红包!” 不得不说财大气粗四个字有时候也能带出那么一点点霸气和性感出来。 村民们看着乔司南,开始思忖这个霸气的傻子,是从哪里来的财神爷? 捡起金表的女人局促地上前,操着一口很不标准的普通话道,“你们可以叫我小光妈,我以前在c市打工过,可以和你们说话。” 乔司南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麻烦你带路。” 小光家在村子的最北端,是里面最穷的一家,三间泥土房甚至连雨都有点遮不住。小光头上有三个姐姐,都是张着嘴巴嗷嗷待哺的年纪,看着生人进门,全都怯生生地躲在门后面。 年舒走到黎洛身边,将手中的包递了过去,“我包里有糖。” 黎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将年舒包中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了出去,“你们,要吃糖糖吗?很甜的......” 花花绿绿的稀薄包装纸是吸引孩子们的利器,她们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从黎洛手心中拿出一颗巧克力,放进嘴巴里,像品尝珍馐一样品尝着那甜蜜的小点。 年舒是半个c市人,所以自然知道这里的一点方言,黎洛问一句,她就翻译一句。 “她们说,村子里两三岁的小弟弟有好几个,夏天他们一起去河里游泳的时候,没有见过哪个小孩屁股上有什么脏东西的。” 脏东西,是黎洛问的胎记。 看着孩子们眼中的茫茫然,心底,又是一股子失望。 年舒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孩子们只顾自己玩,平日里哪里会注意这些?明早不是还要帮他们梳头吗?到时候......” 宽慰的话在这个时候能起到的作用只能说是微乎其微,年舒叹了一口气,将黎洛半拖半拉地带回其中一间土坯房,三个男人正站在窗前说事,见到她们来,倒也不遮掩,莫锦云冲年舒道,“过来。” 年舒和黎洛上前,“有什么结论没有?” 莫锦云长指在窗棂上轻敲,他看了一眼乔司南,“你对她说吧。” 黎洛茫然地看着他们,乔司南抬手握住她的肩膀,“黎洛,还记得......那辆车吗?你发现花花衣服和血迹的车。那辆东风雪铁龙。” 画面太过残忍,想忘记都不可能会忘记,黎洛轻颤了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昨天有人曾经拿过很多废铁去c市的废品收购站卖,那些废铁也是来自于一辆雪铁龙。” “以前我们发现的那辆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不可能是同一辆。” 每一个细节,黎洛都记得很清楚。 可越是清楚,乔司南就.....越是心痛。 他顿了顿,“这一辆车上废铁的油漆和编号我们查了一下,跟你们以前看到过的那一辆是同一个批次,它们有共同的特征,就是都从洛城运来,都是没有经过登记的黑车。” 黎洛讶然,“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来自洛城?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卖废品的人是从这个山上下来的,”莫锦云言简意赅,“据他说,那辆车是停在山顶的悬崖边上的。所以这里的所有村落,我们都要找。” “一共几个村子?” “三个,”莫锦云侧身,让她们两个看到窗台上画出的简易地图,“一个就是现在这里,还有一个在背山的山脚,另外一个,在山顶。” 不是说那辆车在山顶被发现的么?那么山顶就最有可能! “这里到山顶没有大路,只有台阶,只能等到天亮再上去,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找。” “不行!”——这句话,是乔司南和黎洛一起说出来的。 叫他们如何经得起等待的煎熬?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黎洛别开眸子,“你们在这里,我去山顶的村子。” “我和你一起去,”南铮朝她的方向站了一点,“现在就出发。” 莫锦云轻咳了一声,拦住南铮,“南铮,你留在这里,我和年舒去背山的村子,山顶那边,让乔司南和黎洛去。” 黎洛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山顶几乎在云霄之上,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样的地方,她不能自私地让南铮跟着自己以身犯险,“我和乔司南去,你留在这里,记得明早.....,帮我搜集那些孩子的头发。” 南铮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乔司南,后者只是淡淡地回视着他,眼中同样有着莫测的情绪。 黎洛没有时间和心情再耽误下去,拉着乔司南就出门,两个人接过莫锦云准备的两个背包,直接上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乔司南刻意让她走在前面,两个人顺着陡峭的斜坡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着,他一路,都看着两个人交缠在地的那两道影子—— 于他来说,过去的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和现在呼风唤雨的所有,都抵不上刚才在村口的那一刻,与她的再次相见。 前面的人转身,“你走快一点。” 她那样生气十足的样子让乔司南微微一怔,他连忙点头,“好。” 雾气,开始在他们周围缭绕,脚下开始是万丈红尘,似乎所有的尘事,都已经与他们无关。 在天完全黑透之前,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的村落,这里,比山下更加败落。 村口三三两两的人走动着,都是老人和小孩。 乔司南与她十指交扣,在黎洛抗议之前,他已经学着刚才南铮的声调,尽量用c市的话开口,“对不起,我和我妻子爬山迷路了,请问这里有旅店能够给我们住宿吗?” 尽量装成游客,可以降低对方的攻击性。 有孩子们已经被黎洛手中的糖果吸引,自动上前抓了一把。 老人将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去村长家里吧,他老婆孩子在家,估计会有空床给你们睡。” 乔司南又问清了路况,然后带着黎洛敲响对方的房门。 这里跟山腰的村子比起来,民风显然淳朴了很多,对方只是略略问了问他们的姓名,连乔司南递过来的钱都不肯收,直接将他们放了进去。 条件艰苦自不必说,两个人沿着老旧的木床坐下,他掏出包里的矿泉水递了过去,“喝点水。” 她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将瓶子塞回她手中,“你的手机给我。” “这里没信号,”她依旧防备着。 乔司南伸出左手,从她的包里掏出手机扣在掌中,起身走出矮小的木门。 薄薄的门板外传来乔司南低哑的声音,片刻之后,他才折返,尽量按捺出自己内心的激动,“黎洛,你出来一下。” 黎洛闻言而出,看到站在堂屋中的村长老婆,对方也不过三十出头,可山里的生活总是容易平添风霜,是以看起来比他们都老了好多岁。 她看着黎洛,“你的孩子,他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胎记?” 黎洛手中的矿泉水瓶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水把脚下的黄土然湿了一地,“你见过他!” 女人点头,“一年多前,有人把撞得七零八落的车子开到我们村门口,然后有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进我们村讨药,我们哪里有药?有的也只不过是一些草药而已。” “孩子呢?!”,黎洛扣住对方的双手,“你为什么知道他屁股上有胎记?” “孩子被撞得很重,头上也有伤,当时还是我给他清洗的。” 呼吸,凝住,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透不过一丝空气。 这样的话语,无异于滚烫的水,直接泼进了黎洛和乔司南心里,两个人身形都有些不稳,“那孩子,最后没事了吗?他们人去了哪里?” “孩子伤得很重,还发着高烧,我感觉......凶多吉少,”女人一脸悲悯,好像想起那日的事,就很害怕,“那些人叽里咕噜说着洛城的话,好像有人在追他们一样。他们也没待多久,就走了,对了,还留了一个东西下来。” “什么?!” 女人转身,从自己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湖水蓝的帆布料子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可黎洛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她给花花装奶瓶的妈咪包! 双膝突地一软,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扶住桌沿,抓过那个包,打开—— “里面的东西我们也不敢动,”女人看着她,“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对吧?” 他们怕惹事,以前连报警都不敢,现在看到黎洛和乔司南带着这么强的目的性,心想干脆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也是不错的。 包里,是染血的纱布,还有一条母子鹿的项链,和黎洛脖子上的那一条,一模一样! 难怪,她在山顶的时候,一定要寻回自己的链子,原来花花也有一条! 乔司南眼前微晃,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眼前的黎洛突地生出无数的影子,他开始分辨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她了...... “那些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都戴着墨镜,我们山里人哪里记得这些?”,女人摇头,“大家都生怕惹出什么事来,谁也不敢多问,他们后来抱着孩子走了。” “往哪个方向?”,黎洛双膝跪地,抓住自己的最后一丝气息,挣扎着问出口。 “下山吧,”女人叹了一口气,“那个孩子,我感觉他已经不行了......” 黎洛捂住自己的嘴,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这个消息击得溃散掉,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牙齿刺穿皮肉,血疯涌了出来,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住那条母子链。 金属刺破掌心,顺着眼泪一起,滴落在地....... 而旁边的乔司南,则是整个人身形一晃,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直挺挺地在黎洛面前栽倒在地,然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苍青到没有一丝血色! 他用左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右手臂,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黎洛一直恸哭,直到半晌之后,在女人的提示下,才发现了乔司南的不对劲—— 她讶然地看着他,睖睁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人也吓得不轻,连忙推了黎洛一把,“你.......丈夫他生病了吧?” 黎洛这才回神,上前一把撩开乔司南手臂上的衬衫袖口—— 手臂早已青肿了一大块,淤血在皮肤下散开,整个手臂比原来足足粗了一倍!那是中午的时候被锄头砸伤的地方!可手臂砸伤,怎么会全身抽.搐?!</ 她心口惊跳,咬牙强撑着开口,“乔司南,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黎洛心口一塞,连忙伸手去摸他颈子旁边的动脉—— 原本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安好,可这一摸,黎洛直接吓得缩回自己的手,转身抓住女人的裤管,颤抖着嘴巴,嗫嚅了几秒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失声尖叫,“他脉搏好快!你们这里有没有医生?医生!我们需要医生!医生!” ps:好了,你们的花少要出来了,可以开始期盼倒计时了哈,么么哒,花花出来得很是时候的,哈哈~,敬请期待吧!今天周末,我还是被抓去加班了,所以只能写这么多了,争取下周加更哈!活动纪念品收到的亲,麻烦给我说声哦,收到我就把底单丢掉啦!写了n张快递单子,手都快抽筋了,下次活动,我们直接送乐文读书币,各位小主意下如何呢?! 他已经性命堪忧(黎洛知道了)转折哦 原本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安好,可这一摸,黎洛直接吓得缩回自己的手,转身抓住女人的裤管,颤抖着嘴巴,嗫嚅了几秒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脉搏好快!你们这里有没有医生?医生!我们需要医生!旆” 女人三魂七魄早就吓飞,“山脚村子里才有一个医生,我们平时看病都找他!现在天这么黑,怎么下山?!” 黎洛看着乔司南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和越咬越紧的牙关,心口乱作一团,六神无主地将他从地上勉强扶起,“乔司南?!” 他牙关紧闭,双目死锁,全身颤抖得如同一片落叶,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先给他喂点水,”女人从桌上拿过粗瓷碗倒了一点水递给黎洛。 她慌忙接了过去,却发现根本喂不进去窠。 而他身上的体温,也竟是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已经烫得吓人! 黎洛咬牙撑起身体,“我要带他下山,马上!” 女人眼睛瞪大,“现在?你疯了?!这路很难走,说不定你们两个会一起滚下去!” 一起滚下去?! 她被人绑架从山坡上跌落下去的时候,他不也是一起滚落下来了么?! 无论如何,她也要走这一趟!哪怕一起滚下去,也当是还清了他为自己挨一锄头的恩惠!两不相欠! “你帮我把他扶起来,”黎洛进屋,拿出自己的背包,背在背上,伸手将乔司南架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就这么扶着他就往门外走去,也不管女人在身后的叫喊。 山中的月亮很是凉薄,只给了她淡淡的光辉,她抬起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肩头,死死扣住他的腰身,撑起已经意识模糊的乔司南,咬牙,一步一步地就着朦胧不清的黄土小路,往山下走去。 山林寂静,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鸟叫从幽远的林子里传来,满满都是空荡的回应,落在心里,让人惊出一脊背的冷汗来。 脚下踢到了石子,一个踉跄,两个人跌倒在地,粗粝的茅草锯齿刮过脸颊,将她的脸颊划出一道浅长的血痕。 手臂传来一阵麻痛,黎洛扫了一眼一旁的乔司南,他双唇依旧紧闭,脸上皆是痛苦的神色。 在刚才跌倒的那一瞬间,自己还是不争气地将手臂垫在了他的后脑勺,生怕他摔出个好歹来。真是.....没出息极了。 山风刮过,带来浓寒,再耽误下去,两个人都只能被冻死。 她咬牙,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然后从莫锦云准备的背包里的军刀,看了一眼旁边的环境,不远处的树下老藤蔓摇,苍苔湿润,已经有夜露在草尖上凝结,看着便让人更觉得冷。 黎洛弯腰将背包垫在乔司南脑后,然后上前砍下几根藤条,削去多余的枝干,又将乔司南从地上扶起,像绑儿童安全带那样,将自己的腰和他的腰绑在一起。 密密实实地,中间一点空隙都没有,他们现在,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黎洛轻咳了一声,将军刀收回背包,深吸气,“乔司南,你振作一点,我不想被你拖累似在这里......” 他努力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可身下像是有一个无底的黑色漩涡一样,直接拉着他下坠,再下坠。 朦胧之中,只有清丽的声音很近很近地传来—— “乔司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拖累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我一辈子都恨死你!” 喁喁私语,像是最动听的天籁,穿越所有的云层,到达他的耳中,最后,烙进心里。乔司南努力想要清醒过来,可身下的黑暗,却像是带了磁力一样,吸引着他越坠越深...... 黎洛吃力地弯腰,将他整个人半靠在自己肩头,拉着他,像头努力的小牛犊一样再度启程。 男女身材悬殊,他的体重多出她许多,还没走多远,身上就已经开始冒汗,气息,也粗喘起来。 黎洛咬牙前行,将自己的手攥紧,握住那粗粝的藤条,用上面的细刺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然后,小声地唱起歌来——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p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 力气,一点一点地被耗尽,却又被她咬牙,一点一点地重新凝聚起来。 藤条在腰上磨出浅浅的血痕,刮擦得生疼,然后,血痕越来越深......,淡淡的血混着汗液将身上的衣衫湿透,她握拳,一遍一遍地唱着这首歌...... 残月从东边移动到了西边,踩着地上斑驳交错的树影,听着周遭的虫鸣,山中的寒气慢慢顺着濡湿的衣衫钻入骨缝里,冷得她牙关直颤。 山脚的灯火透过山中的浓雾隐隐传来,黎洛咬牙,动了动早已磨破的脚趾,加快速度。 饶是隔着衬衫,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火热温度! 滚烫到让她心惊! 身体已经累到了极限,可心里那根担忧的发条却越拧越紧,将心弦绷到极限,而身上的力量终于快要耗尽,她拖着步伐,脚尖擦过坚硬干涸的泥土,脚趾被路上的石头踢翻,沁出嫣红的血,钻心地疼。 凉鞋的带子也被扯断,她干脆蹬掉鞋子,就这么踩着土路,下山。 刚刚恢复元气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可山下的目的地却总是远远地,只留给他们一盏希望的灯光,却又那么地遥不可及。 脚下猛然踩到一个小的积水坑,再也控制不住地朝前直接扑到在地,尖锐地疼从膝盖上传来,像是被戳了一个洞的气球,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终于被抽走,她解开自己身上的蔓藤,推了推乔司南,“你自己看看能不能走.......” 他努力伸出自己的手臂,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在两个人的指尖交换,黎洛手指像被电到一样微微蜷缩了一下,想要开口说话,可一阵眩晕随即袭来,她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昏昏沉沉之中,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夏日的雀儿总是分外活跃,天色不过微明,就已经鸟鸣啾啾地等在窗外,期盼里面的人偶尔可以丢一点面包屑出来给它们果腹。 耳朵被这样的声音唤醒,心情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黎洛微微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睖睁了几秒之后,猛然坐起,“乔司南?!” 一旁的南铮裹着毯子正在打盹,被她的声音惊醒,立刻上前,“黎洛,哪里不舒服么?” 黎洛一把掀开身上的毯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这么直接绕过南铮朝病房门口跑去,可刚刚走了两步,又站在原地,讪讪然地,看着他。 南铮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弯腰从地上拿起她的拖鞋上前放在她的脚边,“先把鞋子穿好。” 黎洛神色一松,看南铮的平静的脸色,便以为乔司南已经没事了,便不再问。 她穿回自己的鞋子,“我们怎么回的洛城?” “你包里有卫星定位系统,莫锦云昨天说看到你们正在下山,我们就去接应你们的。” 她唔了一声,“谢谢。” 南铮看着她被踢破到青紫的大脚趾,还有那无数的细碎伤口,无奈苦笑,“好好休息,我们再回去。” “花花.....” 想起昨夜那个女人说的事,她心口又是沉痛一片,只是.....做母亲的本能让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那一丝微妙的希望。 “他们会尽快拿到那边所有孩子的头发,到时候dna结果马上就能出来,”他有条不紊地道,“莫锦云已经派人封山,谁都走不出去。只要花花还在那里......” 黎洛松了一口气,“谢谢。我想下午再回c市,可以么?” 南铮身形微微一顿,“黎洛,为什么要带他下山?” 他永远记得自己看到他们的时候那样的画面,两个人各自躺在一遍,可手,却紧紧地扣在一起。 黎洛抿唇,“我不想欠他什么恩惠,他昨天.....帮我挡了那一个锄头,我总不能看着他感冒发烧死掉。” 南铮顿了顿,上前摁住黎洛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的沙发上,半蹲在她身前,“黎洛,你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带乔司南下山?” 黎洛怔住,“刚才不是说......” “嘘——”,南铮伸手,点住她的唇瓣。 她不解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南铮才缓缓开口,“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 刚才? 病房里安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到,窗外的鸟儿也早已经飞走,她听到了,除了两个人的心跳,再无其他。 南铮低低开口,“只听到了心跳声,对不对?” “嗯。” “黎洛,静下来,好好听听你的心跳声,”南铮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肩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带他下山,把你自己伤成这样,是真的单纯不想欠他恩惠,还是.....不舍得?” 不舍得三个字如同小石子一样砸进黎洛心湖,瞬间荡起不小的涟漪。 她急于坐起,“不可能不舍得,你......” “别慌,”南铮却依旧用不轻不重地力度将她摁住,“别撒谎,也别害怕,你知道,我是值得你信任的,对不对?” 她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好,”南铮微微勾唇,俊美的侧脸被阳光打出一个淡淡的金边,“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不舍得?” 不舍得吗? 自己对乔司南的,不应该是只有恨么? 可为什么.....,昨天看到他生病的时候,自己还是避无可避地,有那么多的心疼?是的,不止一点点,是.....很多! 南铮目光澄澈,依旧一瞬不转地看着她,却也不催促,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过了许久,黎洛终于点头,“是,我不舍得。” 只是再也不舍得,也无法回头了。 她不明白,南铮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南铮扣住她肩头的手指微微收紧,然后,又慢慢松开,“乔司南他.....每天只能够睡一两个小时,又受了外伤,再加上花花的事,可能刺激到了他,所以......,才会昏倒,高烧不退。” 黎洛只觉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窜起,一种莫名的不安像有毒的蔓藤一样缠绕在了她的心口,“你.....什么意思?” “人体每天需要的八个小时睡眠,他无法拥有,我想,这是一种很大的痛苦。” 黎洛全身轻颤,握住自己的双臂,“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乔司南,他体内有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医生判断说他剩下的寿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他,已经性命堪忧!” 黎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被迅速冻僵,她的嘴张张合合,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骗人!” 南铮生怕她太过激动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他之前在纽约待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在看病。后来在婚礼上那样对你,也是因为这个。而昨晚,亦是因为这样病毒所以发病,他已经被他的医生接回城北别墅了。” 黎洛咬住牙关,努力控制住自己心中各种翻涌而来的情绪,双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臂膀,“我不相信!” “你仔细想一想,有什么自己遗漏过的细节?!” 细节? 电光火石之间,黎洛瞪大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眼前的南铮—— 那一次,他流了鼻血,紧接着就去了美国。 那一次,她也看到了他背上的长长疤痕...... 还有,他甚至将南铮送给自己的红宝石戒指看成了蓝宝石......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一样抓住南铮的手臂,“他眼睛,是不是.....不好了?” 南铮点头,“已经分辨不清楚任何的颜色了,他的世界里,全都是灰的。” 心口的激荡瞬间被南铮的话击得粉碎,眼泪疯狂涌出,她像被抽走了脊柱地软体动物一样跌坐在地,无力地靠在背后的病床上,口中喃喃,“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南铮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或许,他有他自己爱你的方式。” 黎洛神态悲伤地看着他,“我不明白。” “就像你之前,不舍得告诉他花花的事一样,”南铮顿了顿,“你们,从来都是同样的人。他打算将q’s的全部股份留给你。我想,这一点你一定不知道。他也不会让你知道。” 他与她,同样骄傲,却在爱情里,同样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眼泪跌出眼眶,落在受伤的脚上,微微地,痛着。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你刚才说,他去了哪儿?” “城北别墅,是他的医生,叫布朗的那个美国人和他母亲一起接他回去的。” “我现在出院,我要去见他。” 谁也不知道,乔司南接下来,会不会再一次,又以爱的名义避开。南铮点头,“你要快。” 话音未落,黎洛已经奔出病房,瘦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南铮缓缓从地上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中飞快消失,薄实的唇瓣慢慢勾起一抹弧光,似在不舍,又似在欣慰。 却,没有一点后悔。 ps:月底要搬家啦,大家有没有什么除甲醛的良方呀?!么么哒~ 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司南VS洛洛必看) 城北别墅。 早晨静谧的时光让这里看起来更加安宁,可这一份安宁,却让黎洛心悸。她快速地摁下别墅门的密码锁,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佣人看到她都是吃了一惊,“少.....黎小姐,您怎么来了?窠” “乔司南呢?旆” “大少在楼上卧房。” “谢谢。” 黎洛扶着楼梯的栏杆,朝楼上走去,每一步,于她来说都是千里万里的距离,可却走得比往常更加坚定。 主卧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在门口站定。 那个被她爱恨了无数遍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窗口的椅子上,背对着她,身形有些委顿,却依旧能看出如松如柏的隐隐挺拔。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回,“布朗,我很累了,不要再跟我讨论什么脐带血方案,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 黎洛心口一紧,狠狠握住自己的手,让指甲恣意地嵌入掌心,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他。 每走一步,心跳,就停滞一分。 直到,在他面前站定。 乔司南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身前,浓墨的眉拧得很紧,脸上微微露出防备,然后看向黎洛的方向—— 心,猛跳,快要蹦出喉咙! 黎洛忍不住抬手摁住自己心口的位置,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布朗,我说过了,我不想被打扰。或者你听不懂中文了吗?” 黎洛双膝一软,无声地跪倒在长毛地毯上,心口像是被伸进了一只手,狠狠地揉搓着心尖的地方,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了。 这个男人.....他那么坏,让自己当着全洛城的人那么丢脸,她应该是那么那么恨他的! 可是此刻,却又是如此如此地难受! 乔司南没有得到回应,便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将地板上那个黑灰轮廓看清楚,“你是......” 黎洛张了张干涩的唇,想要说一句话,想要告诉他,她是谁,可怎么,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乔司南摸索着起身,双手搭在沙发的背后,一点一点朝黎洛的方向挪动,“你不是布朗?” 她抬头,和站在身边的他对视。 明明,那双眼睛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依旧深邃狭长,依旧足以魅惑众生,可,她却在里面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心,慌乱得如同大火之后的战场,她恨,恨他为什么不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要残忍地剥夺她第一时间知道的权力?! 可是,又痛! 痛那么骄傲的他,是怎么样苦苦挨过那样艰难的时候,此刻,又是如何挫败地连近在咫尺地人影都已经看不清了? 乔司南似乎是感知到了自己被人注视,他下意识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对上那个轮廓朦胧的脸,“我不需要护工,你走吧。” 然后他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中途,撞到了房中的梳妆凳,整个人有些狼狈地摸索,想要撑住梳妆台面站起,可怎么,都找不到地方。 黎洛捂住自己的嘴,上前,梳妆凳无声扶起,递到他手掌边。 乔司南撑着凳子起身,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借着最后一点微光,朝洗手间方向走去,最后,关上槅门。 黎洛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倔强背影,瞬间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先是无声恸哭,然后,哽咽出声,心里,像是被滚烫的油泼过,又像是被狠狠地亲吻过。 又痛,又甜。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里面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可再怎么小心,最终,他还是避无可避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黎洛心惊地推开门,乔司南整个人趴在浴缸边上,挫败地握着自己手中的花洒,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挫败。 她心口窒痛,刚要上前想要将他扶起,可有人却比她动作更快—— 一抹粉色的身影冲到她前面,将乔司南用力扶起,“表哥,你没事吧?” 身后,瞬间传来司徒娟的焦灼声音,“菁菁,把你表哥扶起来,到床上去休息!你.....你怎么在这里?!” 黎洛目光落在乔司南消瘦了许多的胸膛之上,上下逡巡了一圈,发现没有伤痕之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已经被司徒娟一把拽了出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合上房门,目光冷冷地看着黎洛。 “我已经知道了,”黎洛还想再看,可门已经比关得死死的,再也透不出一丝光亮。 “现在知道?”,司徒娟冷笑,“晚了,对不起,我们司南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 黎洛咬唇,“我不......” 司徒娟指了指楼梯,“你请吧,这里不欢迎你。司南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情绪波动,不然他的情况只会更重。” 黎洛脊背微僵,“他现在......很不好了么?” “好与不好,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司徒娟眼中露出讥讽,“黎洛,你觉得就算司南好起来,你们还能回得去么?” 是啊,还能回得去吗? 他们之间,早已隔了一道又一道的天堑。 离婚,花花,流产,还有......洛氏的事......,随便哪一件,都是致命的伤。只要想一想,便觉得以后已经无路可走了。 黎洛急切地咬牙,“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能平安度过?!” “你没资格知道,”司徒娟朝楼下喊了一声,“张妈,送客!” 肥硕的老佣人立刻上楼,架起黎洛的臂膀将她“请”出了别墅。 夜风料峭,她却不肯移动脚步,就这么站在阳台下面,期盼着那个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在阳台上的身影。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路,以至于她现在站在原地,却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本能防备地旋身朝对方看了一眼,那是乔司南的医生布朗!黎洛不加任何思索地迎了上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布朗医生,麻烦你告诉我乔司南的病情!” 布朗几次见到黎洛,她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此刻还真有点受不了她的急切,却也十分理解地点头,“我想,该知道的您都已经知道的,你是想去见他,对不对?” 该知道的都知道的了...... 那么南铮和司徒娟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黎洛心头钝痛,“我要见他.......” 布朗叹了一口气,幽蓝的眸子扫了一眼别墅紧闭的大门,“他现在出不来,你也进不去......” “帮我想想办法!”,黎洛抓紧他的袖口,眼中的担忧如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快要将布朗湮没。 让他莫名感到窒息。 最后,对方只能抬手投降,压低声音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然后退开半步,“你明白了吗?” ....... 半刻之后,布朗出现在乔司南卧室门口,他对司徒娟微微颔首,“这是我的助手,刚从美国来的,她想进去看看乔先生的病情,不需要任何人打扰。” 司徒娟此刻早已心烦意乱,只抬眼扫了一下布朗身后那个穿着白大褂带着护士帽子和口罩的人影,“你们进去吧。我先走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布朗才微微弯腰,附在黎洛耳边,“抓紧时间,美丽的女士。” “谢谢。” “客气,”布朗潇洒地挥了挥手,“一会儿我来接你出去,不能耽误太久。” “好。” 黎洛再次道谢,看着布朗离开,才轻轻推开面前那道隔着自己和乔司南的门,动作轻缓,却又无比沉重。 他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却脸色潮红,应该是在发着低烧,所以连被子也没有盖,整个上身就这么半/裸在空气之中,受伤的那条手臂上,还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黎洛在床头站定,他,瘦了好多。脸颊瘦削,五官的轮廓也越发地深邃起来。 呼吸,也轻得根本听不到。 黎洛瞪大眼睛,贪婪地看着他的胸口位置,确定那里还在起伏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目光却狠狠一震—— 刚才他在浴室里的时候,她没有看真切,可现在,却无比清楚地看到了他肋骨上的那两个藏青色小字。 黎洛....... 他居然把自己的名字,纹在了肋骨上面! 亚当从身上取出最柔软的一根肋骨,最后,这根肋骨成为了夏娃! 她黎洛,是乔司南的肋骨! 黎洛呼吸急促,已经不受控地抬手,颤抖地,触碰上那个纹身—— 这个位置的皮肤最脆弱,他,会有多疼?! 唇瓣微微动了一下,想要唤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余下眼泪裹着无限心伤,破碎在腮边...... 她手指颤抖,来回地,摩挲了一下那个纹身。 可这一动,他居然就醒了。 她,打扰了他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睡眠时间。 乔司南微微睁眼,看着眼前轮廓模糊的影子,一把抓住在自己胸前游移的柔荑,刚要开口,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狠狠地顿住! 他像甩开瘟疫一样甩开她的手,在黎洛开口之前,已经从床上起身,呼吸急促地开始寻找着自己的拖鞋。 可却什么都看不到,最后只能放弃,整个人往不远的阳台门奔去,抬手在墙壁上摸索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阳台门的电子开关。 他,狼狈又无助。 黎洛心口悲凉,声音颤抖如雨后残荷,“外面是阳台,你能躲到哪里去呢?” 瘦削的背影僵住,原本还在墙壁上的手掌,倏然地握紧,旋即,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之上—— “你来做什么?你有资格来这里么?不请自来?你算我的什么人?!” 黎洛恸心地看着他,心里的最后堤坝,在他这样的脆弱中,渐渐溃退,接近崩溃边缘—— “还要演戏吗?司南,我已经都知道了。” 乔司南暗淡的瞳孔狠狠一缩,冷哼出声,“知道了?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来同情我的,对么?!” 全身的痛,都不及他这笑话二字带来的痛更多。 曾经的乔司南,高高在上,骄傲就是他的呼吸,是他的性命,可现在,他却一脸悲仓地问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自卑,正在啃噬着他的骄傲。 黎洛唇角涩然地牵动了一下,“你觉得,我会吗?” 狭长的凤眸紧紧闭合起来,他,还是出于本能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不然呢?难道,你是因为爱我,才回来的么?!” “如果我说是,你信么?!” 轻柔孱弱的声音,似滚烫的岩浆猛地灌注进乔司南的心头,他却生生忍住,不动声色地靠在自己背后的墙壁之上,“黎洛,我的孩子你都保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我?” 原本就安静的卧室内,瞬间更加安静。 静到,他连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听不到了。 半晌之后,像是隔着一层水膜的耳朵里,终于传来不远不近的脚步声,轻轻的,让人听不真切。 她,要走了吧?! 乔司南苦笑旋身,再度抬手,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 可下一秒,他的身体便被一双柔软修长的手臂狠狠扣住!接着,她整个人倚了上来,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贴在他心跳的位置上!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那么紧,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他的胸膛,都快要被她箍得炸开来! 乔司南如被点中了穴道一样,浑身僵硬得连毛孔都无法舒张。 她的泪,已经滑落在他的脊背上,像滚烫的油,所到之处都是烙痛一片! “乔司南,还说这样的话来伤我么?!你混蛋!你欠我的地方,我要一笔一笔跟你算账!”,她的声音,疲惫,却又坚定,“所以,你不许死!” 痛苦和隐忍已经将他的理智逼到崩溃边缘,乔司南咬牙,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黎洛眼圈更加酸痛,却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将他抱得更紧。 可下一秒,他已经抓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残忍地掰开,“黎洛,你走吧。” “不!” 倔强起来,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离开。 乔司南微微苦笑,将她的手生生从自己胸膛上剥离开去,终究是狠了心甩到一旁,“菁菁你认识的吧?她是我舅舅家的养女,她愿意为我生孩子来救我。你能么?” 黎洛讶然地张唇,却死死扣住他的手臂,坚决不肯放松,“你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了,不用我再说,”他也没有勇气再去重复这个自己随手拿来伤害她的谎言。 司徒娟擅自做主的事,他自然不会同意如此荒唐的决定。 黎洛身形微晃,几乎站不稳,“我不信!” 顿了顿,她又急忙开口,“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准!你就是我的!你要是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你要是活着,我们一起好好活着,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一起下去!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摆脱我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乔司南被她话语里的决绝狠然,还有那绝不回头的气势狠狠震住,半晌,说不出话。 黎洛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你要是敢活着娶别人,我就去嫁给南铮!然后再嫁给洛锦书,你不喜欢的人,我统统嫁一遍!” “你敢!” 他终是忍无可忍,低吼出声! 黎洛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 哪怕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的话,可是她此刻却无比笃定,他的爱,不比自己的少分毫! 她松手,改为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想要甩开我,可以,那请你叫人进来,让他们剁了我的手把我拖走!” 乔司南凄惶地睁眼,转身,想要看清楚她此刻脸上的泪痕,想要,帮她擦掉所有的眼泪。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伸出,却堪堪地,擦过她的脸颊。 扑空。 绝望如剧毒一般迅速地蔓延过全身的每一条神经,他咬牙,收回自己的手,同时挣脱开她的柔荑,朝门外大喊,“菁菁,进来送客!” 司徒菁闻声而来,看到黎洛,倒了愣了愣,却还是客客气气地文气开口,“麻烦你离开吧。表哥现在需要休息。” 掌心他的余温犹存,可人,却已经退了了好几步之外。 黎洛吸了吸鼻子,苦涩地勾唇,弯腰,从身后的床上拿起一床薄毯,“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因为这里是你的家,但是,我可以住在别墅外面,对吧?你不来,我就不走。” 说罢,也不再去看房间里两个人的脸色,转身走出别墅。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表哥,”司徒菁唯唯诺诺地看着乔司南,伸手去扶他,“我送你去床上休息。” “你出去。” 乔司南摸索着墙壁,靠床坐下,“菁菁,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事。” 司徒菁是司徒娟娘家大哥收养的女儿,在司徒家长大,也算是半个亲妹子。乔司南并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思。 司徒菁抿了唇,有些执拗地站在原地,一双手拼命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瓷白素净的脸上都是泫然的表情,“表哥,姑妈不会让我走的......” 乔司南疲乏地捻了捻眉心,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我没力气再应付你,但是菁菁,你应该追求自己的生活,知道吗?” “表哥......”,司徒菁快要哭出来,“我是司徒家养大的,我就是为了报答你才来的,我.......” 又来了。 乔司南最怕司徒菁从小到大的报恩心态,仿佛司徒家的人让她去跳楼,她也会毫不犹豫跳下去的样子实在让人承受不住,觉得压抑。 他摆了摆手,“你赶紧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然我又不舒服了。” 司徒菁生怕乔司南犯病,连忙折身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门口,然后快步走出别墅。 门外的人工湖边,黎洛抱着一床薄毯子站在亭子口,见到司徒菁来,她没有什么表情地别开眼睛。 “表嫂......”,司徒菁声音低低地喊了她一声。 这个还是在自己和乔司南的第一次婚礼上见过一面的女孩给黎洛的印象十分深刻。不说别的,就光是那份逆来顺受就足够让人记住她了。 黎洛转头,“菁菁,你想过要过自己的生活吗?” 司徒菁一愣,翦水秋瞳的眼睛里一片茫然,“表嫂,我不懂你的意思。” 司徒家安排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才是她的生活。 黎洛叹了一口气,“菁菁,别的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大学校园里徜徉在图书馆里面,幻想着自己各种未来的可能性,或许会交一个男朋友一起奋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别人的生产工具,你明白吗?” 她知道乔司南刚才的话不过是在气自己,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让司徒菁给自己生孩子,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难受。 生产工具四个字让司徒菁窘迫得不得了,素白的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表嫂......” 黎洛叹了一口气,“你是来劝我走的?” 司徒菁咬出贝齿,点了一下头,“表嫂,姑姑不会让你再进去的。你不如......” 黎洛抬头,看着三楼阳台的窗口,“我知道,可是我不会走。你如果再劝,也是徒劳。” 司徒菁苦笑了一下,悄悄转身看了一眼别墅方向,然后转身吐出一串数字,“这是我电话,表嫂记一下,你想问表哥的情况就随时打来。” 黎洛微微一愣,司徒菁脸上无比的真诚,“表嫂,记住了吗?” 她点头,“谢谢。” “不客气,”司徒菁笑了笑,“表嫂,你刚才说的话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我明白你是为我好。而且......”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表哥心里只有你。他除了你之外,谁都不想要。” 黎洛心口暖了一下,“谢谢你。” “不客气,”司徒菁温婉一笑,“随时联系,表嫂。” “好。” 送走司徒菁,黎洛才在欧式亭子里坐了下来。 湖上烟波浩瀚,已经有袅绕的烟雾萦绕而起,落在眼中亦是一片迷蒙,她深吸一口气,将清冽的空气纳入肺腑之中。 夏夜的湖边有些凉,蚊子嘤嘤地飞在耳畔,可她却一动不动,执拗地看着窗口的位置,生怕一个眨眼,他,又会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刚才司徒菁的电话还记得,她掏出手机,一字一字地把号码摁了进去,想了想,编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司徒菁正在给乔司南喂药,口袋中的手机叮了一声,她吓得连手中的水都差点洒出来。 司徒娟抬头,“菁菁?你怎么了?” “没,没事,”司徒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最平静的声音开口,“姑姑,表哥快睡了,您也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司徒娟狐疑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起身,“你也早点休息吧,你休息好了,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 如果说前半句还能带来感动,那么后半句就无疑只能带来无尽的荒凉了。 司徒菁咬唇点头,“姑姑,我知道了,您先去休息。” “好,”司徒娟不甚放心地看了一眼在床上半合眼眸的乔司南,伸手帮自己儿子掖了掖被子,叹气转身走出了卧房。 门落锁的吧嗒声细微传来,床上的男人却突地睁开了鹰隼一样的眸子。 他看着床头的司徒菁的方向,循声问去,“有人找你?” “表哥,你怎么知道?” “你藏得住事儿吗?谁找你?” 司徒菁也不藏着,直接把粉色的小手机拿出来递到乔司南面前,“表嫂的短信。” 她说的表嫂,自然是黎洛。 乔司南下意识地睁大眼睛,却又瞬间浓眉紧锁,他怎么看得见? 司徒菁一把拿回手机,大着胆子不去看乔司南的脸色,“菁菁,请你转告乔司南,见不到他,我绝对不会走。” 不走? 乔司南声音瞬间降低,“她人呢?” “楼下凉亭,”司徒菁看了一眼尚未拉合的窗帘,“虽然是夏天,可我们这里在山脚,也蛮冷的,还有......蚊子多。表嫂皮肤那么细腻,被咬一口就是红包包,也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握住被单的手略略紧了紧,却没有说话。 叮地一声,短信又进来了,这一次是语音短信,黎洛的声音再度划破室内的沉默—— “告诉乔司南,他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不会睡。他熬到天亮,我便也要熬到天亮。” 司徒菁直接点开手机的扩音器,黎洛的声音从听筒里缓缓传来,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像一根执拗的蔓藤,狠狠缠绕在他的心上。 乔司南掀开身上的薄被,却被司徒菁一把摁住,“表哥,先穿鞋。” 此刻,他终于明白,以前她为什么总是喜欢不穿鞋子下楼来接自己了。 原来,心里的急切是不允许自己穿鞋的。 他弯腰,摸索着,心急地走向阳台,却在门口,又生生顿住,不肯往前一步,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却觉得,自己还是看到了那个缩在凉亭里的小小身影。 她......应该是还在那里吧? 手机短信又进来了,这一次,黎洛的声音更加温汩,像一眼清泉滑过室内所有的空气,“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说的,是小时候外婆教给自己的佛家偈语。 一切恩爱都是虚无的,生命就像早晨的露水一样,转瞬即逝。而爱着的人才会担忧,才会患得患失地害怕,所以,只有不爱了,才会无所畏惧。 她顿了顿,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乔司南,如果到最后所有的爱都会虚无,这是每个人的命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黎洛不认命!我一点也不想认命!我要你长长久久地活着,要你陪在我身边!我还要和你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听清楚了吗?!你一日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日,你一月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月!等我站成了盐柱,成了化石,你便遥遥地,看一看我罢!” 化石? 他怎么舍得?! “哎呀,表哥,表嫂摔倒了!”,司徒菁轻呼一声,撒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小小谎言,简直不敢去看乔司南的眼睛。 他,会信吗?! 摔倒?! 乔司南身躯一晃,再也遏制不住地转身,朝门口的方向奔去,却在中途被椅子绊倒,狠狠摔倒在地。 后面的司徒菁连忙将他扶起,“表哥,你慢一点。” 他们之间,已经慢了太多太多,他此刻,也只想再自私一回,将她留在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乔司南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握住司徒菁的手,“快点,带我下楼!” 那是她从未听过见过的急切。 记忆中的表哥,高兴的时候会说两句,不高兴的时候便不说话,永远散漫慵懒,傲娇与骄傲并存。这一次..... 司徒菁笑了笑,原来男人动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她一把抓过旁边的睡袍裹在乔司南身上,然后扶着他下楼,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抬起搭在别墅的外墙上,“表哥,往前走,她就在你前面。” 这里,离亭子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p夜沉浓,路灯还未来得及点亮,他连模糊的轮廓都看不到,可却又坚定无畏地往前走。 每一步,都是巨大的决心,和左右为难的煎熬。 黎洛...... 你知不知道面对一个我这样的病人,你会付出什么? 你又知不知道,我可能会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变得你都不会认识我? ....... 无数个问题齐齐涌入心头,却没有阻止他越来越快的脚步。 可,冷不丁地,耳畔却穿来一记熟悉的男音—— “黎洛,我来接你的。” 是南铮! 他不会听错! 呼吸,一下子顿住。 难道,她这么快就要放弃了么?! 天地之间,微风穿过胸膛,他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南铮,快一点带我走!” 凌乱的脚步声从身边的灌木那边穿来,细碎得不成样子,却依旧,越来越远....... 扶着墙壁的手臂缓缓缩紧,他委顿地靠在墙上,苦笑。 是啊,自己终究是自私了,他凭什么要求她留下来陪一个将死之人? 黎洛.....,这样的选择,很好。 真的,很好。 司徒菁匆匆从后面追了上来,“表哥,怎么回事?!怎么让她跟人走了?!” 乔司南垂眸,握紧的手慢慢松开,最后,云淡风轻地开口,“送我上楼吧。” 走了,也好。 不然他的冲动会抑制不住。 司徒菁还想再劝说几句,可乔司南脸上的悲沧让她到底不敢再说话,只扶着他慢慢往回走,“表哥,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烧吧?” 乔司南脑中划过以前山中的片段,唇角微微牵动一下,“杂酱面,你不会做。” 那样的味道和那样的人,谁也复制不了。 司徒菁微微一怔,知道他没胃口,也没有再说什么。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司徒菁的尴尬,乔飞远远疾奔而来,“大少,南少爷打电话来到处找你,让你马上去医院一趟!黎小姐的母亲快要不行了!” ps:加更送到,月票拿来!裤衩留下!等着我晚上来翻你们的牌子,么么哒!!!!!!!!! 133.你他妈.的离我丈夫远点 医院。 黎洛脚步虚软地站在病房门口,里面的医生已经鱼贯而出,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见到黎洛,主治医生在她面前站定,“黎小姐,刚才令堂心动过速,我们以为这是苏醒前兆,结果......她的确苏醒了,可心脏正在迅速衰竭。你进去.....道别吧。” 身形猛地一晃,黎洛几乎站不住,她反手抓住医生的袖口,“全力抢救过了吗?窠” “这是我们的职责和本分,黎小姐尽可放心,只是,的确已经回天乏术了。”,医生的口气里充满遗憾,却也无奈,“请你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燔” 黎洛脚步虚浮,似踩在一团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的力道可言,病房门被南铮体贴地推开,“需要我陪你吗?” 她摇了摇头,喉咙发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洛凡诗依旧躺在床上,身上的管子都已经被撤走,旁边的心跳监测仪响动得十分缓慢,随时都有可能停下来。 听到脚步声,苍老的人缓缓转头,吃力地看向门口,在看到黎洛的时候,眼中终于亮出一点点微光,“洛洛.......” 有多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妈妈这么慈爱温和地唤自己一声洛洛了?!黎洛努力地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妈....,你醒了。” 洛凡诗艰涩地扯唇,枯瘦的手从病床上抬起,缓缓地朝黎洛的方向动了动,尔后重重垂下,“洛洛......,” 黎洛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妈妈,我在。” “好孩子......”,洛凡诗双唇翕动,浑浊的眼珠里明显带着浸润的泪意,“我的洛洛......” 黎洛将她的手缓缓抚开,然后将脸凑近洛凡诗的掌心,靠了进去,就像小时候那样,“妈咪,你快快好起来,带我去玩,我要去坐摩天轮,你答应了我很多次,都没有实现。再不实现,我也都老了。” 洛凡诗手掌微微收紧,细软冰凉的指尖在黎洛脸上反复摩挲了一下,“洛洛.......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孩子。 她,悔不当初!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孩子的成长,也不会再重来。在她没有明白母亲这个称呼所带来的所有责任的时候,孩子早已悄然长大。 早已和她变得无比陌生。 黎洛抬手握住洛凡诗的手背,“妈,别说话。” “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洛凡诗呼吸浑浊,说话的声音也是微乎其微,“安建国只是来洛家照顾我,他的女儿......,我也没有看得很重。只是......” 她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以为,我对你不好,把你嫁给乔家,你爸爸看到了就会回来求我,求我不要这么对你。对他。” 可是,童博铭却没有来。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曾知道她这些年的所有怨怼与凄苦。 他和乔安然.....过得很好。 黎洛眼圈发紧,眼泪终于不受控地滑落下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以前的母亲何时在自己面前如此温和过? 她看到自己和童博铭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只怕恨都恨不过来,哪里还会记起做母亲的责任来?! “妈妈对不起你,”洛凡诗吃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将黎洛看得更清楚一些,“你和乔司南不幸福,是妈妈对不起你......” 是她自私,想要报复乔安然,挤掉童欣乔家少奶奶的地位,才去告诉乔蓉说想要把黎洛嫁给乔司南。 可如此,却耽误了女儿的一生...... 临近死亡,洛凡诗悔不当初。 黎洛手臂微微一僵,抬头,对上洛凡诗已经没有了焦距的眼睛,“妈,不用自责。我和他......说不上很幸福,但是我相信我们会幸福。” 司徒娟封锁了乔司南生病的消息,洛凡诗更加不可能知道。 而这个时候,黎洛也不会再说。 洛凡诗点头,似有欣慰,“那就好,洛氏最后被q’s收购的事......,你也不要怪他。洛氏早 就已经被我这些年的经营不善弄空了,不是他,也会是别人。而且,他还保留了洛氏所有的机制,连法人,也是写的你的名字......” 黎洛讶然地看着洛凡诗,张唇,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她胡乱擦了一把自己腮边的泪水,坐直身体,从洛凡诗身后拿起一个枕头将她的身体抬高,“妈,我们不说这些,说点其他的。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听了肯定会开心。” “什么?” “当年那个孩子,我生下来了,”黎洛颤抖着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洛凡诗面前,“他叫花花,是不是很可爱?” 洛凡诗眼前一亮,微光划过已经沉如死灰的眸底,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看着黎洛,“真的?” “真的,”黎洛笑着,眼泪却滚落下来,“他在c市,一直和年舒的母亲在一起。” “真好.....”,洛凡诗几近贪婪地看着屏幕上的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吗?他是我的骄傲。” “洛洛,”洛凡诗吃力地抬眸看她,“你还怪妈妈这些年.......” “当然不。” 再大的恩仇,她们也是曾经被一条脐带拴在了一起十个月的母女,那样的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更何况又是这样的时刻,心里的怨怼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至亲感情的不舍得。 “那就好,”洛凡诗似是累极,眼睛微微闭合起来,只有轻而又轻的呼吸漾在周遭。 黎洛心口隐痛难当,却又不得不故作轻松,离别的时刻,她想留下多一点的美好。 抬手,轻轻摇了摇洛凡诗的手臂,“妈,你给花花讲故事,我把它录下来,然后放给他听,好不好?!” 洛凡诗睁眼,嘴角翕动,“好好,洛洛,他喜欢听什么故事?” 黎洛心口抽痛,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他喜欢听孙悟空的故事,每次讲这个故事他都会很满足地睡着。” 花花最喜欢的,就是孙悟空。 可是...... 洛凡诗微微一笑,“这个我很擅长,以前你小时候,我也给你讲过。” 那是为数不多的温情时间,却足够黎洛铭记一生。 她接过黎洛的手机,摁下录音键,神色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花花,你好.....,我是......外婆。” 洛凡诗看了黎洛一眼,在得到女儿鼓励的眼神之后,满足地笑得像个孩子,然后,又缓缓开口,“今天,我们听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她声音很低,轻柔婉转,一个慈爱的外婆在此刻,给自己的外孙讲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故事。 最后,洛凡诗的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去。 这个经营了一辈子童话的人,终于,在童话里安眠过去。 手,渐渐垂落在身侧,手机里还在重复播放着刚才洛凡诗讲的故事—— “孙悟空抡起金箍棒,对着漂亮的家伙就砸了下去——” 黎洛握住洛凡诗的手,呆呆地坐在床头,直到自己母亲的掌心最后变得冰凉,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恸哭出声—— “妈妈.......” 她像被抛弃在荒野的小兽,做出最后的挣扎,用力地,去想要搓热洛凡诗的手,却发现,怎么都搓不热....... 黎洛趴在病床上,任凭泪水奔飚出眼眶,心中,荒芜繁杂,再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病房的门被人从后面轻轻推开,下一秒,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黎洛头也不抬,哽咽出声,“南铮,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麻烦你先出去,好么?” 肩头的大掌微微一收,下一秒,温热的胸膛已经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 坚实的下颌抵住她的头顶,清浅的声音幽幽传来,“洛洛,是我。” 黎洛狠狠一震,难以置信地抬手握住那环住自己肩头的手,唇瓣颤抖,心口震颤地出声,“司南.......” < “我在。” 他手臂更紧,将她密密匝匝地箍在自己怀中,温暖的热意一波一波袭来,包裹着她冰凉的绝望,“洛洛,别怕。” 黎洛猛地转身,握住他的衬衫衣摆,隐忍了多时的恸哭声,终于划破了病房的宁静—— “司南,我妈妈......”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无声地给予她所有自己能给的力量。 医生鱼贯而入,做着最后的检查,平静地宣判着死亡时间,“黎小姐,节哀。” 节哀顺变,是最最无奈的字眼。 既然是哀,又如何节制得了? 黎洛靠在乔司南的胸膛之上,泪水一片一片地濡湿着他胸膛的衬衫,可他,却纹丝未动,始终如山一样伴在她身边。 哭吧,哭够了,就不那么痛了...... 白色的殓布被盖在了洛凡诗脸上,为她隔绝了尘世所有的纷扰,逝者,终将安息。 乔司南狠狠扣住黎洛的身体,冰凉的唇瓣擦过她的脸,她像攀附着浮木一样抓住他,始终不肯放手。 哭声,响彻了整个病区,久久,没有散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凡诗的葬礼在三日后举行。 人活在世所有的风光,最后都会成为那一抔黄土,终会随风散去。 她在世的时候,维护着的安建国和洛倾倾,却成了在逃的通缉犯,送她走的人,也不过黎洛和乔司南两个晚辈,再加上冯奶奶和小素两个佣人,以及年舒和夏唯朵,便再也没了旁人。 就连洛锦书,也因为还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并不知道消息。 偌大的灵堂里,凄凉到让人心寒。 寥寥几个人蹲在火盆前面,将纸钱一张张递给黎洛,然后看着火苗吞噬着他们的哀思。 挂在中间的那张照片,是黎洛挑选的。 那是洛凡诗最喜欢的打扮——白裙,翠绿花冠,永远活在象牙塔的洛家公主,活在童话城堡里的洛凡诗。 她抬头,看了灵堂之间的水晶棺一眼,“司南,你说妈妈会不会知道我很想她?” “会,”乔司南圈住她的肩头,“你想她的话,都可以说,她一定会听到。” 父母子女的缘分其实很薄,稍不珍惜,便错过了一世。 想要再说,已是天人永隔。 这样的遗憾让黎洛眼圈再度发胀,眼泪就这么滑落下来,滴到了乔司南的手背上。 似,滚烫的油一般。 他微微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身后,抿唇。 乔司南,你终究,是自私了。这样的痛苦,你怎么忍心让她再尝试一次? 门外的守卫匆匆而来,“黎小姐,有祭客到了。” 祭客? 黎洛红肿如小灯泡的双眼下意识看向门口,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童博铭,还有.....乔安然,童欣。 多么和谐的一家三口画面! 她冷笑一声,依旧披麻戴孝地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声音亦是冷冷,“这里不欢迎外客吊唁,你让他们滚。” 守卫连忙应声,“好。” 他转身,对着童博铭恭敬道,“麻烦您,这里不接待外客。” 童博铭从进门开始目光就一直落在黎洛身上,带着隐忍的克制,却在看到洛凡诗照片的那一刻,再也隐忍不住,“洛洛,给爸爸一个机会,让我上柱香就走,好不好?” 上柱香? 上一炷香而已,不必将小三和小三的孩子也带来吧?! 黎洛看着他身后的乔安然和童欣,“爸爸?对不起,我没有爸爸,我是外婆带大的。您没听说过吗?” 童博铭身形微晃,“一炷香而已,算是我为你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好吗?”</p 声音里,带了明显的乞求。 黎洛嗤笑出声,笑到眼泪都滑落出来,“最后一件事?难道你之前为她做过什么吗?!抛弃她,还是抛弃她给你生的孩子?!” 握住她掌心的大掌微微一僵,乔司南棱角分明的俊颜上已经露出一丝心疼。 他,在痛着她的痛。 乔安然从童博铭身后绕了出来,脸上亦是愧疚的复杂神色,“洛洛......” 黎洛抬头,双目赤红地对着乔安然的脸,“乔女士,你似乎没资格这么叫我。” 在她面前装出来的慈蔼,不过是因为愧疚。 乔安然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想再说什么,可黎洛已经突地从地上站起,乔司南也随着她,一起起身。 她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在乔安然面前站定,“乔女士,或许,没有人当了婊.子还能成功地立牌坊的,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我妈当年把你当好姐妹,你把她当什么?!” 乔安然脸色更加惨白,“我不是,我只是太爱搏铭,我......” “所以,以爱情的名义当小三么?破坏别人的家庭么?”,黎洛嗤笑,“您女儿跟你,还真的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她比你更无耻,童博铭好歹还假惺惺地爱着你,可乔司南......,却从未爱过童欣。” 轻飘飘地一句话,刺得在场的“外人”们脸色急速地难看下来,童博铭轻咳一声,“洛洛,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你应该......” “我应该?!”,黎洛打断他的话,“童先生,所以你现在,是来教训我么?” 童博铭微微一愣,黎洛已经继续道,“在我牙牙学语的时候,我的父亲本来要站在我身边,告诉我,这个音应该要怎么发,在我蹒跚学步的时候,我的父亲也本来要站在我旁边,告诉我这一步要怎么走,在我拿到第一个一百分的时候,我的父亲更是要告诉我,应该不骄傲......” 她步步紧逼,站在童博铭面前,“在那些我成长迷茫的岁月,你都没有出现,告诉我应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现在,你却来告诉我,应该怎么说话?!” 童博铭被逼到角落,眼中透着无限的沧桑和荒芜。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可,不是谁都有被原谅的机会。 而他辜负的,却是自己的孩子!他没有给予的,是一个女儿能够得到的最珍贵的感情——父爱。 心中的罪孽感和愧疚弥漫开来,童博铭嗫嚅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昂藏儒雅的身躯在此刻却显得有数分佝偻,他只是看着灵堂中央洛凡诗的照片低喃,“当年的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 “你根本没爱过我母亲,对么?”,黎洛冷笑,“所以我们都是可以被抛弃的。” 不爱,却和对方生了孩子,可又不愿意担负起家庭的责任,这样的男人,配一声父亲的称呼么?配得起,在洛凡诗灵前上香么? 逝者已矣,她不想去想到底自己的母亲做错过什么。 可眼前的三个人,她却无法说原谅。 黎洛往后一退,落进乔司南温热的胸膛之中,微微颤抖的手轻易地泄露了她此刻的所有脆弱。 乔司南抬手拥住她的肩头,“乔飞,送客吧。” 乔飞从一旁出来,连一个请字都欠奉,冷硬地做了一个手势。 童欣目光一直贪婪地落在乔司南身上,尽管乔安然刻意给她穿了一身黑衣,可脸上的蠢笨表情依旧轻易泄露了她的所有呆傻。 口水从嘴角缓缓流出,童欣笑着开口,“司南,我是来看你的.......” 乔司南皱眉,这把声音让他觉得厌恶到了极致! “我们明天就会去登记结婚,”黎洛平静地看着他们,语气却冰冷凌然,“所以让你们女儿,你童欣,你他妈.的离我丈夫远点!” 登记结婚?! 这风轻云淡的四个字,却无异于一声平地惊雷,将在场的所有人炸了个措手不及! ps:好了,答应你们的花公子,就要来了!做好准备了吗?!r/u/ready?!哈哈!~ 134.他居然这样地无耻... “我们明天就会去登记结婚,”黎洛平静地看着他们,语气却冰冷凌然,“所以让你们女儿,你童欣,你他妈.的离我丈夫远点!” 等葬礼结束,她要和他登记开始新的生活锫。 不管能走多远,都要一起走。 此话一出,如一记平地惊雷,将在场的人都炸了一个措手不及,震惊不已! 与黎洛十指交握的那只大掌,明显地略略一僵,乔司南唇线微微抿住,却没有说话。 乔安然脸色大变,她本就是顾及到童博铭的感受才同意来参加这次吊唁的,可没想到黎洛会当着童欣的面将这件事情宣之于口蠊。 她紧张地抓住童欣的手,“欣欣,我们回去。” 童欣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住,旋即,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司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带来的孩子?我真的会再生一个给你的,我马上就生,好不好?!马上就生!” “......” 黎洛被她哭得更加头痛,“乔飞,麻烦你。他们不走,那就用强的。” 这里是灵堂,不是剧院,容忍他们进来就已经是对洛凡诗的侮辱。 乔飞上前直接一把扯过童欣的手,将她强行往灵堂外面拖走,而乔安然和童博铭终于不敢再逗留,连忙旋身追了出去。 直到离灵堂老远,乔飞才一把将童欣甩到面前的路边,“童小姐,得罪了。” 转身,离开。 童欣从地上爬起,傻呵呵地看着乔飞离开的背影,喃喃开口,“不就是司南不喜欢那个孩子么?我还会再生一个就是了.....,我现在就去生,现在就去......” 她哈哈一笑,抬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报出地址。 司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去这里?” “赶快,我要生孩子了!出了事你负责不起!” 司机惊出一声冷汗,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拉的是一个神经病了,可又不敢轻易赶她下车,只能发动车子,思忖着赶紧将她送走就当自己倒霉。 车子很快离开灵堂片刻,融入无边的车流之中。 童博铭和乔安然追了上来,哪里还有童欣的影子?! 乔安然六神无主地看着空荡的路边,“搏铭,怎么办?!欣欣她......” 童博铭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厌烦和压力感,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我马上让人去找她!你别着急!” 乔安然捂着胸口,痛苦地大口地喘息,“搏铭,快一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灵堂内。 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黎洛一言不发地跪回火盆边上,将小素递过来的纸钱烧完,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外面天色擦黑,冯奶奶才抹了抹眼角的泪,出声提醒,“小姐,时间到了。” 黎洛缓缓起身,膝盖的僵麻让她险些跌倒,可乔司南却稳稳地扶住了她。 两个人十指交握的手,再也没有分开过。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和自己母亲的母女缘分,已经到了最后的尽头。黎洛站在棺木旁边,静静地看着里面躺着的人,“司南,我妈妈只是睡着了,她也不必再像以前那般痛苦了,对不对?” 求而不得,简简单单四个字,便能概括洛凡诗的一生了。 留下的人,只能无限唏嘘。 乔司南将她抱紧,唇瓣贴到她的额头上,依旧,没有说话。 灵堂的人已经站在一旁,轻巧地将洛凡诗的棺木抬了起来,“黎小姐,请问骨灰是葬到我们这里,还是.....” “给我吧。” 一早就有墓地,将母亲和外婆葬在一起,那样,便不会孤单了。 对方颔首,“请问,您需要一起去参加仪式吗?” 对方说的,自然是火化。 黎洛摇头,“ 不用了。” “好。” 他们抬着棺木,沉稳地走入火化室。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捧出一个檀木色的盒子交到黎洛手中,“黎小姐,请节哀。” 黎洛接过盒子,捧在手中如觉得有千斤重,“谢谢。” “不客气。” 工作人员将他们送到门口,黎洛打开车门让乔司南先上车,自己还没坐进去,就听到身边的年舒惊呼一声—— “黎洛,那边的两个人是不是安建国和洛倾倾?!” 黎洛心口一震,顺着年舒手指的方向往外看。 黑夜压顶,可她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站在灵堂外小树林后的那两个身影。 “是他们!” 话音未落,年舒已经嗖地冲了出去。 “乔飞,去追!”,坐在车内的乔司南冷怒出声,乔飞立刻追了出去。 黎洛紧张到双腿发软,一旁的夏唯朵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轻声安慰,“洛洛,别怕,天网恢恢,阿姨在天上看着呢。” 安建国和洛倾倾...... 黎洛咬牙,瞪着树林的方向不肯放松一下。 他们一定是来看看,母亲是不是真的去世了。天真地以为这样就没有人追究他们的责任了么?! 她,一定会将他们送进监狱,将牢底坐穿! 睖睁之间,手被人从一旁悄然握住。 乔司南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车子的门边,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狂跳不安的心,就因此而平静了下来。 树林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小素在旁边咬牙,“又是那个贱人!” “......” 她对洛倾倾一向没有好感,对安建国更是恨得厉害,一说起这父女二人,咬牙切齿的程度一点也不下于黎洛,所以在看到年舒带着洛倾倾一瘸一拐走来的时候,小素第一个拍手称快起来。 黎洛神色复杂地看着穿着一身粗蓝布衣服的洛倾倾,后者脸色苍白,腮边都是被年舒挠出来的血痕,见到黎洛便是一脸怒意,“黎洛,你不得好死!” “喂,怎么给老娘说话的?!”,一直反剪着洛倾倾手臂的年舒突地用手中地高跟鞋啪地一声砸在洛倾倾的头上,看着她痛得龇牙咧嘴,年舒又冲着黎洛一笑,“嘿,人我给你弄来了!丫的,我跟她打过架,老娘知道她的套路,还弄不死她!” 黎洛将年舒上下逡巡了一拳,“你手臂怎么了?!” 居然有那么长一道口子,还在往外冒血,因为她穿着黑色衣服,所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年舒一把将洛倾倾甩到夏唯朵这边,“接住!” 然后才长嘶了一声,捂住手臂,“刚才追她的时候,被她用刀子划了一下。” 黎洛心疼上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喂,我——”,年舒还想抗议,可已经被黎洛塞上了车。 夏唯朵砰地合上车门,“赶紧去医院,我们在这里看着她,等乔飞回来就马上报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还想再抗议,可黎洛已经吩咐司机开车。 一行三人到了医院,她安顿好乔司南便直接带着年舒奔向急诊科门诊室。 左臂的刀口很深,约莫缝了七八针,可年舒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甚至连看都不看给自己缝针的医生一眼,“黎洛,我给你说,我悔死了,我当时是没有抢过那把刀,要是抢了,我就直接毁了丫的脸!看她以后还嚣张!” 黎洛哭笑不得,心疼地看着年舒,“你悠着点,别说话了。” 一旁的医生也听得连连摇头,“年小姐,你这样激动,对伤口不好。” 年舒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哎!我应该用高跟鞋直接戳爆她的眼珠子!” 医生缝针的手一抖,差点缝偏。< 黎洛无奈只能上前摁住年舒,“好了,我知道了,你乖乖缝针,我去给你拿消炎药,可能要输液。” 年舒点头,终于乖乖闭上嘴巴,“我等你。” 黎洛转身下楼,在电梯口便遇到了匆匆而来的莫锦云,想必是乔司南通知了他。前者见到黎洛,倒也不耽误,“伤口很深?” “有一点。” 话音还没落地,莫锦云昂藏挺拔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黎洛的视线之内,她摇了摇头,牵唇微笑了一下,走进电梯到达一楼。 门叮了一声,她疾步而出,还没走两步,便被一个急急而来的身影差点撞到。 对方本能抬手扶了她一把,温润的嗓音在黎洛头顶响起,“对不起。” “没关系,”黎洛站直身体,看了对方一眼,却又愣住。 这不是.....莫少弦吗? 难道他也是来看年舒的?! 可对方明显没有认出她来,直接放开黎洛的手臂,“抱歉。” 尔后便转身匆匆走进电梯。 叔侄两个人,同时来看年舒?! 黎洛一头雾水地盯着电梯,直到身后的给药窗口喊了年舒的名字,她才回神,连忙上前取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楼上。 急诊室内。 门被黎洛关上,年舒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好痛!” 眼泪也稀里哗啦地垂落下来,“医生,你轻点啊!” 医生拉下口罩,无语地看着她,“年小姐,你刚才不是说不痛吗?!” 他还以为她是神勇无敌女金刚,一点麻药就能打发掉了呢。 年舒咬牙切齿地抬起自己没有受伤的右臂,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我腿都掐青了,你说痛不痛啊?!” “那你刚才......” “刚才是不想让我闺蜜给我担心,”年舒连连深吸气,“痛死我了!” 黎洛最近操心的事已经太多,年舒不想再给她增加任何负担。 医生脸上的表情一顿,又多了许多严肃,“年小姐,我佩服你。” 话里带了几分真诚。 年舒摆了摆手,“不要说这些了,赶紧给我包纱布吧,我要去打破伤风,我还不想死。” 又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医生哑然失笑,“好的,马上就好。” 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年舒顺着声音抬眸,看到门口的莫锦云,便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医院你家开的?我怎么不能来?” 出口便是一嘴巴的火药味,看到她手臂上的纱布,更是火冒三丈。 “......”,年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治脑子在楼下,治阳痿在楼上,你是不是走错楼层了?!” “......”,莫锦云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作也不是,不发作更不痛快。 他干脆一把拂开医生的手,“我来包扎。” 语气里都是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听得年舒都瑟缩了一下脖子。 “......” 医生干脆乐得清闲,直接走人,将偌大的外创室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怎么伤的?” “乔司南难道只叫你来,没告诉你经过?”,年舒冷哼一声。 他也不再问,只是抬手,握住纱布的两端,很想狠狠用力让她痛上那么狠狠的一痛,可到最后,终究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 “给我扎个蝴蝶结。” “......”,莫锦云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好了。” 年舒往下看了一眼,还真是蝴蝶结,她这才满意地起身,曼妙的身 躯在莫锦云眼前一晃,“我走了。” 可还没走两步,身子便被人用力,猛地扯了回去,堪堪跌进那坚实的胸膛之中—— “喂,你干嘛?!我告诉你啊,我是病人!你别乱来!” 年舒脑中警铃大作,立刻伸手抵住莫锦云的胸膛,“我是病人!” 她一直扭来扭去,惹得莫锦云干脆抬手,将她直接扣在自己腿上,不让她起身,冷笑,“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 病人个个都像她这么生龙活虎,那医院迟早倒闭。 年舒挑眉,“不信啊,你看啊!” 她作势又要解开自己手臂上的纱布给他看,可莫锦云却眼疾手快,一把摁住。 “别乱动,裂开就不好了。” 说罢,他又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许无力,几许无奈,薄实的唇瓣上,也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光,“说吧,你到底来地球是干嘛的?拯救人类的?!” 年舒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笑,“也许,或许哪天我拯救了你也不一定,到时候你不要太感谢我,随便给点你莫家的股份给我就行。” 她俏皮地回了这么一句,侬丽的眼睛里都是玩笑成分。 可莫锦云却十分罕见地点了一下头,认真无比地开口,“会有那一天。” 而且,也已经不远了。 年舒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却被他深邃幽暗的眼神,狠狠震了一下,连自己要说什么,连怎么呼吸,都差点忘了。 两个人就这么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话。 慢慢地,她居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下...... “莫锦云,你还可以再流氓一点!” 她都已经受伤成这样,他居然还......这样无耻地硬了! 莫锦云邪魅勾唇,“本能反应,不硬你就该哭了。” “......”,年舒一脸绯红,“关我屁事。” 两个人,再度陷入沉默,他一脸玩味地欣赏着她脸上的恼羞成怒,不肯放过她,长臂,将她箍得紧紧的。 直到门再次被推开,黎洛手中拿着药,一脸讶然地看着他们,“你们......” 年舒如梦初醒,连忙从莫锦云身上跳了下来,“我们没什么,你看错了,看错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黎洛无语地递出手中的药,“去那边输液吧。” “好。” 年舒正要伸手去拿,可一旁的莫锦云动作却比她更快,直接接过了黎洛手中的药品,极其自然地对年舒道,“乔司南在楼下,他不方便,需要黎洛陪着。我带你去。” 想想也是,年舒点头,“也好。” 黎洛看了莫锦云一眼,这个男人..... 风度翩翩,那股子与世无争里面,偏偏又带了一丝邪魅。 他和年舒...... 还在睖睁之中,莫锦云已经拉着年舒出门,黎洛连忙唤住她,“舒舒,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了莫少弦。” 年舒一愣,“他?!” 他来干嘛? 谁告诉他的?难道是来看自己的? 可这么长时间了,连黎洛都回来了,他没理由不出现啊?! 莫锦云墨黑的眸子微微一沉,暗芒迅速划过眸潭底部,却又快到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就又恢复了常态,“走吧,说不定小叔是有其他的事呢?” 黎洛也赞同地点头,“你们先去打针要紧。我去楼下了。” 她不放心乔司南,所以又叮嘱了年舒几句之后,便又匆匆下楼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房车内。 黎洛还没坐稳,身边的人便已经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进了怀里。 同时,车子 里的隔板被乔司南升起,后座瞬间成了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她抬手,顺势圈住他的脖颈,就听到乔司南的声音如丝绒划过自己的耳畔,“明天领证?” 这是她刚才对童欣说的话。 黎洛心口微微有点发紧,却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她已经先一步堵住他的拒绝话语,“不许你说不。” 这样的坚定,他...... 乔司南心尖划过一抹无奈叹息,将她抱紧,真相残酷,可他却不得不说,“黎洛,我已经看不清你此刻的模样了,接下来,我会越来越难以成眠,然后,我会急速地瘦下去,然后,听不到任何声音,最后......心脏跳到急速,然后,我会死去。” 这是美国医生们的语言,像一记咒语,萦绕在他的世界里,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黎洛突地仰头,狠狠地用自己樱唇堵住他的温凉唇片,不肯让他再说话—— 丁香小舌翻搅入内,像一头小狮子一样掠夺着他口中的每一分浓郁气息,不肯放松一点点。 直到吻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她才微微往后退了一点,水泽潋滟的唇瓣轻轻吐出一句,“若是你不肯,我就吻到你肯为止。” 何德何能? 乔司南手臂将她圈紧,“我一定努力。” 努力,陪着你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黎洛微微一笑,掩住眼眸中那一滴将坠未坠的泪,“好。明天,是我们大日子。司南,答应我,以后不欺不瞒,不离不弃。” 乔司南与她十指紧扣,“好。” 不欺不瞒,不离不弃。 这八个字,他们走了多久,才明白过来? 只是,希望现在还不晚...... 车子经过路边,一家音像店正在放着一首老歌—— “我们为爱还在学 学沟通的语言 学着谅解 学着不流泪 等到我们学会飞 飞越黑夜和考验 日子就要从孤单里毕业 我们用多一点点的辛苦 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 就算幸福 还有一段路 等我们学会忍耐和付出 这爱情一定会有张证书 证明 从此不孤独......” 他们,都还是爱情里的小学生,但是,一定会一起,将这门属于他们的爱的哲学课,读到地老天荒去...... “明天,我们去领证,”黎洛将他的大掌抬到脸颊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应允点头,没有再退缩,“我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ps:花花明天来了。别老说我是狼来了~哈哈,我是温顺的小绵羊。咩.......好久没推文了,请允许我厚颜无耻地推一下我的老文,不收费不占字数的哈—— 《闪婚老公别霸道》 简介: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 延续如此的美? 135.黎洛见到孩子 两个人从医院回到城北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司徒娟依旧精神不济,找不出任何振作理由的她,最近时时昏睡,半梦半醒,竟是有些恍然了。 佣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晚餐侍弄好,摆在他们面前。 黎洛没有胃口却还是勉强自己吃了许多,又看了乔司南碗里的粥,从佣人手中接过粥碗,亲自喂他蠊。 乔司南苦笑一声,“我是不是很没用?” “看着我这么秀色可餐,白粥才更有滋味,对不对?” 她难得俏皮,乔司南微微一笑,将粥吃了大半。 乔飞终于回来,见到他们二人,倒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候着,等黎洛喂完粥又给乔司南仔细擦了擦手指,才抬眸看想他,“司南,乔飞来了。” “大少,”乔飞上前在乔司南面前站定,“安建国.....跑了。” 乔司南眉锋微划,不等乔飞解释,已经猜出几分,“他手中是否有枪?” “是。” 乔飞汗颜,不得不说乔司南还真是料事如神。 洛倾倾手中的刀伤了年舒,那么老的,当然会比小的更加危险。 思及此,乔司南握住黎洛的手忍不住紧紧缩了缩,“抓紧让人把安建国找出来。” 这样的人,多留一天对黎洛来说便多一分危险。而那些警察的办事效率,显然不能够让乔司南足够满意。 乔飞颔首,欲言又止地看着黎洛,“少奶奶......” 既然她和乔司南已经和好,下面的人便知情识趣地改了称呼,黎洛也不计较,“什么事?” 乔飞下意识地看了乔司南一眼,“洛倾倾被送到警察局了,但她一直嚷着要见你,看样子,好像有些话想对你一个人说。” 洛倾倾和自己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黎洛想起下午她那句咒骂,心中更加反感,“我不见。” 见了,不是咒骂,便是求情了。 她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她闹得很凶,说如果你不去的话,她就什么都不说。” 乔司南起身,将黎洛扣在自己怀里,“警察会有一万种方法让她开口说出该说的东西,你去告诉警察局,我很期待结果。” 乔飞领命而去,心里,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同情那个叫洛倾倾的女子了。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十指紧扣地上楼。 黎洛拒绝了任何护工的帮助,将乔司南安置在床上,亲自打来温水,慢慢地擦拭着他的全身。 乔司南心疼不肯,她却十分坚持,“你是我丈夫,夫字天出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夫字天出头...... 时隔三年,他又从她嘴里听到了这句话。 三年前在祠堂,她护住挨打的他,说出了这句话,当时他有感动,有感激。 现在,再次听到,他的心情更加繁芜,感动依旧有之,可更多的,却是更深层的东西..... “发什么愣?”,黎洛见他没有说话,抬起他的手指,放在嘴巴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乔司南痛得微微一哼,唇角却勾起一抹足以将她溺毙的宠笑,“小野猫。” “下次再敢乱纹身,我就挠花你的脸!” 黎洛伸手,在他的俊脸上狠狠一掐,“听清楚没有?!” “你看到了?” “我自己的名字我当然看到了,”黎洛声音里带着甜蜜的心疼,“你的什么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这么破坏了,知道了吗?!” 他立马点头,乖巧地像个小学生。 黎洛这才心满意足一笑,将他身后的丝绒枕头放平,又扶着他躺下,“快睡。” 手,却被他扣住。 乔司南刚刚还挂在唇瓣的笑容,微微隐去,“你呢?” 生怕自己一个转身,她就走掉一样。 “你睡不着,我也不睡,我去洗把脸,”黎洛声音轻快地走进浴室,合上.房门。 乔司南却轻缓地,合上眼睛。 明天,领证?她会重新变成自己的乔太太?照顾着他这个几乎等同于废人的人? 这样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 他心里冰火两重天似地煎熬着,将他快要撕扯成矛盾的两半。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可情感,又岂能容理智二字做主? ...... 黎洛洗漱完毕出来,见到乔司南躺在床上,双目轻合,胸膛微微起伏,看样子应该是睡了。 她微微一笑,脱掉鞋子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想要靠近他的胸口却又怕吵醒他,最后,便只能躺在一边,悄悄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指,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指尖,微微触碰到他的小指。 这样和他只有一丁点儿的交碰,却已经足以令她心安。 温热的指尖将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黎洛盯着头顶的幔帐,压顶声音小声开口,“菩萨,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能不能求你,把我的性命平均一下,分给我身边的这个人......” 她声音低润,却很清晰,一字一字,说得无比坚定,语气里,全是满满的虔诚。 一句话,被她重复着,再重复着,直到疲乏至极了,黎洛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仿佛自己的祷告,真的有用了一样,连眼梢,都挂着一丝甜笑。 清浅绵长的呼吸终于传来。 乔司南在黑暗中,倏地睁开了眸子。 右手小指还能触碰到她温热的手指,轻轻地将她的手在掌心里握了握,乔司南才折身起床,从自己的枕头下方熟练地摸索出一根烟,又摸索进了洗手间,点燃。 睡眠,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黎洛醒来,乔司南已经不在床榻上。 她猛地撑起,正要唤出口,一旁的佣人已经出声,“少奶奶,大少在书房处理公事,吩咐说您醒了就先下楼用餐,他随后就到。” 公事?黎洛皱眉,翻身落地,简单洗漱了一下径直朝书房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她刚刚推开,便听到了律师的声音,“乔先生,这份文件是不是需要和您母亲商量一下再签署?” “不必。” 乔司南抬笔,在一旁乔飞的帮助下已然落下自己的名字。 律师很快收好文件,转身看到门口的黎洛,他先是一愣,旋即道了一声恭喜。 黎洛一头雾水地看着律师和乔飞走开,快步走到乔司南身边,“他为什么对我说恭喜?” 结婚证还没领不是么? 乔司南勾唇,“没什么。” 黎洛不信,“你在骗我。” “......没有。” “昨天说过的不欺不瞒呢?”,她拿出杀手锏。 乔司南下颌微收,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对她招了招手,“来这边。” 黎洛顺从地走过去,手臂被她握住,整个人跌入他的胸膛,“刚才,把q’s所有的股份,还有乔氏所有的股份,都过户到了你的名下。” 他说得轻松,黎洛却讶然地抬眸,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乔司南大掌微抬,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熨帖住她的半边脸颊,“今天不是要去登记么?这是我给你的聘礼,好不好?” “你......”,她思绪被打得一片混乱,“你不怕报纸上的头条又是我和你?我可不想闹那么大。” 婚礼的事,已经让她有了阴影,心有余悸便说的是这样的她。现在再度想起那些记者报道出来的事,尽管知道乔司南迫于无奈,可黎洛还是会觉得自己心口微疼,无法释怀。 < “司南,”她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出,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锁骨,“我们就去拿结婚证就好,我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乔司南心口微钝,有些闷然。 他授意律师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全城看到他对她的宠爱,可她却说不要。这样的她...... 婚礼的事,伤惨了她吧? 手臂,将她抱紧,唇瓣,贴住她的樱唇,他在她唇边缱绻辗转,“洛洛,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的自以为是,伤得你那么深。 黎洛眼圈发胀,摇头。 若是还计较当初种种,她又怎么可能回到他身边? 两个人静默相拥,抱得那样紧,她的泪,滑落了出来,濡湿了他的衣衫。 乔司南吻去她的眼泪,“以后我要当小白脸了,全靠你养着,你高兴就赏我两块钱花花,不高兴,就直接把我踹出门,好不好?” 黎洛还挂着眼泪,却被他逗笑,“也好,那你以为就是我的小跟班了。”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他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门被人敲响,乔飞立在门口,见里面两个人的如此姿态,有些不自然地别过眼睛,恭敬开口,“大少,少奶奶,时间到了。” 黎洛连忙起身,从书房的桌子里拿出自己早已看过很多遍的户口本,生怕他反悔一样抓着他起身,往楼下走,“快点。” 恨嫁。 乔司南失笑,又心酸,却也没有迟疑,扣紧她的手,和她一起往楼下走去。 楼下司徒娟和司徒菁正在吃早餐,见到他们二人,司徒娟倒也面无殊色,应该是还不知道刚才乔司南签署的文件。 两个人顺利出门,上车很快驶出别墅区。 可刚到路口,司机便一脚急刹车踩了下去—— “怎么回事?”,乔司南手快地护住黎洛,声音冷沉了下来。 司机从后视镜飞快看了他们一眼,又无可奈何地顶着雷开口,“大少,童小姐拦在路中央,她......” 童欣?! 乔司南手臂一僵,正要出声安抚黎洛,可她却已经更快一步地推开他的手臂,“你坐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她推开车门,便看到了坐在马路中间的童欣。 童欣一头乱发,双眼无神地盯着乔司南的车牌号,嘴角有口水流出来,“司南,司南.....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好冷,好饿......” 她是.....昨天听说自己和乔司南要去登记,所以受刺激了吗? 黎洛皱眉,正要上前将她拉开,可目光却落在童欣怀中,接着—— 狠狠一僵! 她居然,真的抱着一个孩子!童欣居然抱着一个孩子! 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站在原地,黎洛一瞬不转地盯着她手中那个约莫两三岁的孩子,意识,开始被抽离...... 而同一时间,童欣也抬头看到了黎洛,她傻气地一笑,将手中的孩子举得高了一些,像是在献宝一样献到黎洛面前,“孩子,司南的孩子........” ps:下半周值周,10点半才到家,先写这么多了,明天继续,么么~ 136.这个孩子叫...花花(精彩,必看) 而同一时间,童欣也看到了黎洛,她傻气一笑,将手中的孩子举得高高地,像是献宝一样举到黎洛面前,“孩子,司南的孩子......锫” 孩子约莫两岁出头,一头长发被扎成了两个小辫,穿着价格不菲的红色小斗篷,安安静静地躺在童欣怀里,红苹果一样的小脸蛋上全是安静恬然的神色,应该是睡着了。 见黎洛不语,童欣立刻跌跌撞撞地起身,跑到车门边上,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了出去,“司南,这是我给你生的孩子,你看看喜欢吗?!” 黎洛如遭雷劈一样愣在当场,脑子里一遍一遍,都是刚才那个孩子的眉眼! 和乔司南何其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可出来的样子! 难道,童欣真的生了乔司南的孩子?蠊! 眼前黑眩袭来,她几乎要站不住! 乔司南看不清晰,以为童欣又似上次一样随便抓了一个芭比娃娃来自己面前撒泼打诨,干脆顺着声音一把挥了出去—— 可手,却堪堪顿住—— 为什么,他摸到的不是冰凉的塑胶娃娃,而是一个温软热乎的小手?! 黎洛僵直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忘了要怎么反应。 身后有车子停了下来,本来要出门的司徒娟顺势下车,“司南,你们怎么停在这里?” 童欣对着司徒娟一阵傻笑,“妈.....你的孙女.....孙女.....” 司徒娟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孩子上,微微一愣,旋即拔足大步奔了过去,一把从童欣手中夺过还在睡梦中的孩子,失声高喊,“司南!哎哟!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哎呀!司南,司南!我的乖孙女!” 她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抱着孩子就是一阵猛亲,孩子被亲得不舒服,眼看就要醒来—— 乔司南下车,手扶住门把,有些慌乱地寻找着那个模糊的轮廓,“洛洛.....你在哪里.......” 黎洛隔着空气,看着他脸上的一片慌张,动了动唇,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如司徒娟所言,那个孩子,真的是像极了乔司南,说不是他的孩子,只怕全世界都不会相信。 那么童欣...... 她苦笑一下,“司南......” 乔司南寻声而来,脚步凌乱地握住她的手,急急解释,“我没有,她不可能有我的孩子,我的意思是......,她和我根本没有.....除了那次醉酒......,我们第一次结婚之前......”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这个孩子,一定不是我的。” 就连那次醉酒,也只是因为童宁的生日到了,他心烦意乱。 而醒来,便发现自己和童欣睡在一张床上,可宿醉了一夜的男人,醉到如同烂泥,真的又能做什么吗?! 司徒娟抱着小孩不肯撒手,脸上的惊喜一波一波地荡漾开,连日来的阴霾也不药而愈一扫而光,“别胡说!哎呀,阿弥陀佛!我们家总算有后了!” 童欣笑得开怀,“妈,宝宝乖......” 黎洛双膝发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挣脱乔司南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早已冰凉到没有一丝力气。 乔司南唤了一声乔飞,将所有人暂时带回了别墅。 司徒娟带着孩子上楼,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地往楼上带。 乔司南则一直狠狠握住黎洛的手,循着声音问童欣道,“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孩子是你的啊,”童欣呵呵一笑,像傻姑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又像是在邀功,“我生的,我带的。” “不可能,”乔司南薄唇紧抿,“你根本生不了孩子。” “怎么不可能?!”,一记威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童伯军带着喻琇闯入大门,后者立刻上前将童欣护在怀里,“欣欣......,你昨晚......” 她想问童欣昨晚去了哪里,可又在童伯军的一个眼神下,生生忍住。 童伯军看着乔司南,“孩子就是你们乔家的,不信的话,就去验dna。欣欣不是一年后才在巴黎找到你吗?孩子就是在你离开洛 城以后不久生的。在你结婚后没多久,欣欣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明天,我们童家再来找你们要说法。” 乔司南不怒反笑,“童先生,你想要乔氏的资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骗我们,你觉得能成功么?孩子若是我的,为什么到今天才回乔家?” 乔远山在世的时候,童伯军还有所收敛,可乔远山去世之后..... 童家的动作,可谓越发地大了。 别人不知,不代表乔司南不知道。 童伯军脸色微微一僵,“乔司南,说话要讲证据。” “我会给你证据。” 黎洛始终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言语。 心口,闷痛得厉害。 乔司南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他完全看不到,那个孩子和他到底有多像。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童伯军一时语塞,他使了一个眼色出去,喻琇便立刻拉着童欣,“跟妈妈回家!” 童欣还想再留下,对着乔司南又是一阵猛笑,杂乱无章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口发寒,可喻琇已经半拉半拽地将童欣拉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家三口上了车,才听到童伯军重重一叹,“告诉乔安然,管好她自己的女儿!” “伯军!”,喻琇惊呼出声,“欣欣也是我们的女儿!” 若不是有人看到童欣被乔司南带回别墅通知他们,说不定童欣就真的走不出那栋别墅了! 童伯军怒喝,“疯疯癫癫地到处丢我童伯军的脸,不要也罢!” 他早就想将养在外面的儿子领回家,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乔安然和童博铭都回国,早就到了各归各位的时候了,他耐心也已经告罄。 喻琇忍住眼泪,“伯军,你刚才在别墅里说那个孩子就是乔司南的,为什么你这么笃定?!” “你没听到乔司南在我们进去之前说的话么?!肯定欣欣把她之前告诉我们那个计划实施了啊!难道你要对乔司南说实话?!说这个孩子根本我们也没见过,是欣欣一直说有一个孩子的存在,说那个孩子是乔司南的?!” 童欣一早跟他们讲过,说自己手中有一张王牌,就是乔司南的孩子。 可这个孩子,他和喻琇谁也没见过。 就连童欣平日里在童家住着,好像也没有见她去看过什么孩子。 童伯军和喻琇就以为是童欣想象杜撰出来的,结果...... 今天,她居然真的弄了个孩子来,这又是闹哪一出?! 喻琇一把抓过童欣的手,“欣欣,告诉妈妈,那孩子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不过失踪了一夜的光景,居然就弄了一个孩子来乔家,这......,实在让人无法想通! 童欣愣愣一笑,无比认真地开口,“从我肚肚里出来的。” 说罢,还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出来的时候,我好疼的呢!” 都疯成这样了,还能问出什么来?! 喻琇无奈,一把抱住童欣哭出声来。 “我若是不那样说,今天谁都走不出那栋别墅!”,童伯军一巴掌打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喇叭声,“乔家我自有打算,要不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挡着,在乔远山死之后就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 喻琇大惊失色,慌忙捂住童欣的耳朵,“伯军,不要乱说!” “她都这样了,说出去又有几个人信?!”,童伯军不屑地看了一眼趴在后窗上眼巴巴地看着乔司南别墅方向的童欣,“从今天开始,把你女儿看好!别让她到处丢人现眼!乔家.....我来对付!” 既然孩子已经被童欣弄来了,不如大方承认,一口咬定那就是童欣给乔司南生的,按照童欣那残破的剧本唱下去,唱完这出戏,那么,还有一丝放手一搏的胜算! “你还对付?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喻琇还想再劝,可 在童伯军阴鸷的眼神下,到底渐渐闭嘴,不敢再说话。 “那个孩子,对谁都告诉只能说是欣欣生的,听清楚没有?!” 喻琇皱眉,“谁都知道欣欣接受过心脏移植手术,你这么说,谁信?!” “心脏移植手术患者也可以生孩子,”童伯军瞪了她一眼,冷冷一哼,将车子开得像是在泄愤一样地快,“头发长,见识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城北别墅。 佣人们也极为会察言观色,在童家三口走了以后,便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乔司南和黎洛两个人。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童伯军板上钉钉地说着那孩子就是乔司南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残忍的事? 黎洛脑中一片繁芜,全是那个孩子的样子—— 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还有饱满的额头,就连略略肥厚的耳垂,都跟乔司南是一模一样的。 她想忽略,想去帮他抵赖,却发现,根本抵赖不得。 多讽刺......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啊...... 乔司南坐在沙发上,握住她手掌的手,一直不肯放松一丝一毫,“洛洛.....,我现在就安排布朗医生给孩子抽血,连夜做dna出来。” 黎洛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静默相握,她的掌心,渐渐变凉...... 楼下却突地,传来一声尖叫,司徒娟整个人疯了一样地冲向楼梯口,“司南,你上来!快点!” 从未见过司徒娟如此失控,仿佛要将整个房子都掀翻才肯罢休。 乔司南浓眉微蹙,却还是站起身来,“一起上去。” 黎洛扶着他上楼,两个人跟在司徒娟身后,来到了主卧旁边的婴儿房—— 孩子被司徒娟放在了婴儿床中间,可能是累极了,居然还没有醒来。 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司徒娟换成了更加高档的睡衣,而裤子—— 黎洛目光下移,狠狠一震! 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是个女孩! 刚才童欣也说,那是司徒娟的孙女! 居然.....成了小男孩?! 司徒娟声音颤抖得根本抑制不住,“司南,这是孙子,孙子啊!我们乔家有后了,有后了!” 黎洛还在睖睁之中,可乔司南已经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唤了一声乔飞,继而吩咐道,“这孩子可能是童欣从哪儿偷来或者抢来的,你马上报警,问一问有没有孩子报失踪。” 丢了孩子的父母会有多着急? 乔飞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这.....不就是跟小时候的乔司南一模一样吗? 不过这句话,他不敢说,只是领命而去。 一旁的司徒娟立刻不愿意了,“司南,你疯了?!这真的是你的孩子!” “童欣都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会是她生下来的孩子吗?!”,乔司南疲乏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理智地找出破绽,“肯定是她疯疯癫癫地,从外面抢来的孩子。” 洛城有的人家喜欢把男孩子小时候当女孩养,说是好养活,可童欣.....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性别。而且她知道司徒娟对孙子的渴望,若是她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到今天才抱出来?! 这里面,疑窦太多! 司徒娟哪里听得进去?! 她一把上前抓住婴儿床的栏杆,“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验dna!童欣现在这个样子,孩子我们一定要打官司要过来!甚至根本不用争,孩子我谁都不会给!” 乔司南身形微微一晃,心口憋闷得有些厉害,黎洛连忙扶着他出了婴儿室,“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正如乔司南 所说,连童欣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孩子一定不是她的。 或许,孩子只是单纯和乔司南面貌相似,便被童欣带了过来而已。 乔司南握住她的手,“洛洛,你相信我......” “当然相信。” 不欺不瞒,她自然也能做到,相信就是相信。 乔司南这才疲乏地呼出一口气,黎洛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等警察来了,把孩子带走,或许就好了。” 丢了孩子的人都会着急,说不定家人已经开始到处找了。 乔司南点头,“那便好。” “你先休息一会儿,”黎洛生怕他累到,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他身上,“我陪着你。” 乔司南苦笑了一声,带着歉意开口,“对不起,今天这样的日子......” 居然被童欣搞砸了。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明天也可以。”,她掖了掖他的被角,“我下楼去看看警察来了没有。” 乔司南颔首,“早点回来。” “好。” 黎洛关好卧室的门窗,给了他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之后,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心里,却疑窦更深。 童欣疯成这样,怎么可能说抢就抢了人家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一样,驱使着她推开旁边婴儿室的门—— 孩子还在床上睡着,她站在床边,轻轻戳了戳孩子脸颊上的小酒窝,“小宝贝,真想自私地把你留下来,可是,你父母一定急坏了。” 孩子被她戳得微微一哼,小眉毛微微皱了皱,像是快要醒来。 黎洛连忙收回手,看着孩子的小j.j在空气中一翘一翘地,像是要尿尿了...... 她连忙弯腰,将孩子从城堡一样的小婴儿床上抱了出来,轻轻抱在身上。 谁知这一动,孩子便醒了,睡眼朦胧地靠在她怀里,软趴趴地身子像个小浣熊一样,然后冲着黎洛微微一笑,“花花.....,尿尿——” 花花?! 黎洛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僵在原地,抱住孩子的手臂,也越来越紧—— 脑中一片空白! 她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脸蛋,还有那脸颊上的那跟乔司南如出一辙的长酒窝,“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花花?” “花花.....花花......”,孩子抬手揉了揉眼睛,嘟哝着嘴,欲哭不哭地开口,“花花,尿尿......,屁屁痛,要尿尿......” 如果刚才的第一句花花是黎洛的幻听,那么这一次,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你叫花花,是不是?!”,她急切地冲口而出,却又不得不按捺住心口的猛跳,胸膛都快要炸开来。 手,几乎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继而,全身像被摁下了某个开关一样—— 她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镜子中,孩子那一丝不挂的浑圆小屁股跌入了黎洛眼中—— ps:值周,有几个学生没有回宿舍,所以连夜到处找到接近12点才回家。现码的,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明天精彩继续哈。宝贝们,我们月底搞第二期有奖问答回馈读书币的活动吧?具体参加方式请见群里的通知。咖咖的vip读者群1544588,加入的朋友请正确填写自己的乐文vip账户作为验证码。然后就可以到时候参加活动啦~回馈多多,欢乐多多哦!所以呢......这段时间看书,要仔细哦!别漏看了细节哇!o(n_n)o哈哈~ 137.小屁股上的胎记(花花哦) 孩子还趴在自己身上,睡眼惺忪,嘟着红红的小嘴唇,像是有些不满,“怕......” 黎洛镜子中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小屁屁上—旆— 那里,有因为自己用力而被掐出来的淡淡粉色,还有......,她连忙移开手掌,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足有三个之一个手掌大的朱红色月牙形胎记! 怎么会没有?! 黎洛以为自己看错,连忙定神,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窠! 依旧,没有! 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迅速转换成了灭顶的绝望,快要将她焚烧殆尽! 黎洛绵软无力地滑坐在地,再也找不到任何坚强的理由,将怀中的小身子抱得紧紧地,然后,埋首在他的脖颈处。 眼泪,破碎地跌落出来。 怎么,会因为一个名字就以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花花? 叫花花的孩子那么多,就连小猫咪都可以叫花花。 可是,只有她的花花,是独一无二的...... 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么残忍的画面,她却,还是不肯死心。 或许,这就是做母亲的本能吧...... 冰凉精致的瓷砖贴在冰凉的背脊之上,将她全身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吸附殆尽,黎洛忍不住一个颤抖,将孩子抱得更紧。 他那样香,那样软,又是那样的温暖。 黎洛几近贪婪地,用自己的脸颊去蹭碰孩子的颈窝,感受着他的小小体温,汲取着孩子的温暖...... 绝望地,闭上眼睛。 直到突地,冰凉的脸颊一热。 一只肉呼呼的小手就这么摁在了她的腮边,然后,是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哭......” 不过是两岁出头的孩子,却已经知道心疼人了,小手指用力地擦拭着黎洛脸上的眼泪,然后,轻轻开口,“哭了,有大飞(灰)狼来把你欺(吃)掉的!” 黎洛睁眼,隔着朦胧的泪,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还有他那无比认真的神色,“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摇了摇头上的两个小辫子,“花花......” 心口,又是狠狠一拧。 她的花花...... 黎洛握住他的小手,“你......爸爸妈妈呢?” 花花摇了摇头,嘟了嘟嘴巴,又哼哼唧唧地出声,“肚肚哭了,它饿了。” 小脸上都是委屈的样子,“肚肚还在哭呢。” 黎洛神色放松下来,她的样子,一定会吓坏孩子。 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把完尿之后才抱着他往门外走,就看到了进门来的司徒娟。 后者一看到孩子在她手中,立刻冷下脸来,“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 黎洛皱眉,还没说话,孩子已经被司徒娟抢了过去,摁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声哄着,“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 花花秀致的小眉毛微微一皱,一双眼睛骨溜溜地看着黎洛,伸手,“抱抱......” 司徒娟心下不悦,立刻将孩子掉了个方向不让他看见黎洛,可谁知这样一动,花花居然大哭出声,“花花,抱抱,花花.......” 小祖宗哭声震天,连嗓子都有些哑了,司徒娟怎么哄都哄不下来,最后无奈,只能将他交给黎洛。 这孩子..... 眉眼额头和乔司南何其相似。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知道......这极有可能是童欣给乔司南生的孩子,可黎洛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 刚才孩子那么一哭,甚至就像是在捏她的心脏的难受。 她将孩子抱在臂弯中,轻声哄着,慢慢摇晃,嘴里,微微哼着那首摇篮曲,那一首外婆交给自己的摇篮曲——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孩子的小胖手一直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却在这样的歌声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两丸黑水晶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后开口,“饿。” 此话一出,一直紧张着的司徒娟和佣人们都松快下来,一旁的司徒娟连忙招呼,“快去把我准备的粥拿来!” 黎洛看了一眼怀中的花花,竟是脱口而出,“不要粥,现在是中午,他中午都喜欢喝奶奶的。” 花花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一下,从黎洛怀里一股脑下地,摇了摇司徒娟的裤腿,“奶奶......” 不管这一声是叫奶奶,还是想喝奶奶,却都已经足够让司徒娟心花怒放,她连忙弯腰,一张脸上尽是无边喜色,“宝贝,马上就给你准备!” 她扫了一眼旁边的张妈,“去准备最贵最好的来!” 奶粉一早就差人去买了,自然是最好的。 佣人泡好递到花花手中,他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又累得睡了过去。 司徒娟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从天而降的乖孙子,哪里容得下黎洛在旁边?三言两语便将黎洛打发出了婴儿室,独自一个人留在了那边。 理发师和她的心腹医生很快就到,趁着孩子睡着,将那两个小辫剪掉,留了一个齐眉的西瓜头,看起来可爱到了极点。 剩下的头发,被司徒娟一点不剩地藏了起来,拿出一部分交给自己的医生,“去跟司南做一个dna对比,越快越好。” 医生了然地点头,豪门之中,血脉最是重要,他也不敢怠慢,“夫人,我去委托人多找几家吧,这样稳妥一些。” 司徒娟挥了挥手,眼睛依旧不肯松懈地盯着床上的花花,随意便将一旁的医生打发掉,“你看着安排,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为了保险,我建议不要使用加急手段,最快,七天。” “好。” 反正这孩子那张脸就足以说明一切,司徒娟根本不操心鉴定结果。 医生见她意兴阑珊,倒也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 司徒娟抬手,轻轻碰了碰花花的小脸,“哎哟,我的乖孙,乖孙喏......”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别墅书房内。 乔司南坐在宽大的黑色沙发内,饶是病中,这个男人带给其他人的压迫感也同样十足。 站在他面前的乔飞神色永远恭敬,“大少,问过洛城所有的报警点了,昨天到今天,没有任何两到三岁的孩子失踪。” 没有?! 这个结果显然大大出乎乔司南的意料! 谁家的孩子失踪,会选择不报警?! 莫非,那个孩子真的是童欣...... 这个想法方起,便被他狠狠按捺住! 绝对,不可能! 乔司南从沙发上起身,大掌扶住一旁的桌面,昂藏的身躯微微前倾,像是在思考,“去临近的城市也问一问。还有孤儿院里。” 一天一夜的时间,也足够童欣去旁边的城市抢一个孩子过来了。 最坏的打算,就是这个孩子是童欣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可即便买来,失去孩子的家长也会报警。 事情,太过蹊跷...... 乔飞领命颔首,“我马上去办。” 他折身而出,和迎面而来的布朗医生擦肩而过。 乔司南依旧立在原地,听到脚步声,连头也未抬,“又到吃药时间了?” 布朗难得轻松,“听脚步声都能听出是我了么?” 眼睛看不见,听觉自然灵敏一些,可即便这样,乔司南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日渐衰退的听力,他无 奈一笑,“那些药都吃得我快要反胃了。” “但是那些药可以减缓病毒复制的速度。” 只是减缓,不是消除。 乔司南知道这是他的障眼法,干脆掠过不提,“什么事?” “乔,”布朗略带歉意地看着他,“我想我必须要回一趟美国。那边有一个重点项目需要我。” 放在桌面上的大掌,倏然地一握,似用尽了全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一样,过了几秒,才缓缓松开,“连你也要走了?” 在美国那些日子,布朗的陪伴已经成了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他不光是乔司南医生,更是他某个程度上的朋友。 布朗声音里带着无奈,也带着藏匿不住的急切,“是的,我必须回去一次,跟我的导师商量一下这个课题。那边非常需要我。” 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没救了吧? 乔司南颔首,没有再留,“我立刻让我的助手去申请航线,让你尽快回去。” “谢谢,乔。” 黎洛走到门外,便听到了乔司南问布朗的那一句,连你也要走了? 无限荒凉,却被他极力地克制住。那些字眼瞬间烙进她的心头,带来滚痛一片。 推开书房的门,快步走了进去,握住乔司南的手,“司南......” “没事,”他反手,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她在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 他,懂得。 黎洛抬眸,对上布朗湛蓝的眼睛,无比真诚地道,“您愿意留下来吗?我们可以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还有,您的导师,我们可以邀请他来中国,实验室里需要什么,我可以马上为您准备。” 这个人留下,他们的胜算,才能更多一分! “对不起,”布朗歉意地耸肩,“我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布朗医生,”黎洛悄悄伸出另外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交叠在一起,做出一个乞求的手势,“请您再考虑一下,好吗?” 布朗还想再说话,可书房的门却被人猛地推开,本应出门的乔飞突然折返,看着室内的乔司南,连忙开口,“大少,童家三口出事了!” “出事?”,乔司南语调里没有一丝起伏。 “对,在跨江大桥上,他们整辆车直接冲入江底,”乔飞大步入内,已经打开书房内的电视机切换到新闻频道,“童伯军和喻琇被救了上来,童欣......死了。” ps:言情小说吧的朋友们,关于这两天章节顺序错乱的问题我很抱歉,应该是这本书从乐文自动生成过去的时候出了问题,我周一尽量联系编辑解决问题哈。你们看到的129章乔司南,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和130章c市花花的消息应该是顺序错了。花花的消息这一章,应该放到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一章前面,这样剧情才是连贯的。非常抱歉,请大家理解一下。因为言情小说吧的文不是我手动发的,而是系统自动生成过去的,难免出错。么么~~抱歉! 138.花花:“麻麻,抱抱...” “对,在跨江大桥上,他们整辆车直接冲入江底,”乔飞大步入内,已经打开书房内的电视机切换到新闻频道,“童伯军和喻琇被救了上来,童欣......死了。旆” 乔司南和黎洛同时狠狠一震。 童欣.....死了?! 他无波无澜的心绪,突地繁芜起来—— 谈不上解脱,更不是心疼。 只是....窠. 淡淡的愧疚,只对童宁,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往事,在他心中早如烟云般散去了。 电视的新闻中,反复播放着跨江大桥上的监控画面——一辆无牌大货车逆行,速度极快。而童家的车则是闪避不及,直接冲进了江里。 黎洛则是讶然地看着乔飞,“确定吗?” “不会有错,”乔飞将电视音量调大,“童欣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尸体.....我去看过,是她本人。童伯军轻伤,喻琇重伤。都已经被送进医院。” 乔飞顿了顿,继续道,“大少,会不会是童伯军自导自演......” “他一向爱惜自己,不会拿自己去冒险,更何况外面还有私生子要他养着,他不会让自己冒一丁点危险,”乔司南薄实的唇瓣微动,说出笃定的结果,“你们都出去吧。” 布朗和乔飞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一方空间给他们两个人。 关门声传来的时候,乔司南突地扣手,将黎洛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人生.....太无常。 上午还出现在别墅里的人,如今一个死亡,一个重伤,一个轻伤。 他有些不敢想,若是自己突然...... 那怀里的这个人,应该怎么办?! 黎洛靠在他胸口,贪婪而沉恋地听着他的心跳,“司南,我还在。” 他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黎洛扣住他的胸口,心里燃起小小希望,“司南,那个孩子......” “孩子不是我的,”他比她还急,“你也知道,童欣说的话肯定有问题......,她若是孩子的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孩子的真正性别?” 童欣..... 黎洛苦笑了一下,她死前都已经疯成了那样,说出来的话都是疯疯癫癫的,几分真假,又有谁知道?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不安,乔司南再度开口,“我已经让乔飞去找失踪孩子的档案了,到时候对比一下,很快就能找出孩子父母是谁,我们把他送回去。” “司南,那个孩子,他叫花花......” 花花? 乔司南脊背一僵,声音里已是带足了急切的颤抖,“花花?!我们的花花么?!是不是我们的花花?!” “不是,”黎洛连忙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臂,“司南,这是巧合,但是,他的确是叫花花。我已经看过了,他屁股上没有胎记。我们的花花......屁股上有一块月牙的胎记,是朱红色的。我不会记错。” 乔司南紧绷的身体倏然松懈,喉结微微耸动,“洛洛......” 他想说,他们还会再有孩子这样的话来安慰她,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样的话,说出来,便成了谎言。 谎言的质量甚至低劣到骗不住任何人。 两个人相拥无言,书房内静谧得只有彼此的心跳声,直到一只小手,突地抓住乔司南的裤管,“耍流氓.....”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两个人身下传来,黎洛回神,便看到了赤脚站在书房地毯上的花花。 小家伙不是在睡觉么?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流氓两个字让乔司南哭笑不得,虽然他看不清这个孩子的样子,可是心里,也不排斥那一把软糯糯的声音。 黎洛从他手臂中退出来,弯腰看着穿着粉蓝色小兔子睡衣的花花,“你怎么醒了?” “肚肚饿,我要吃漏(肉)!” <小家伙说得理直气壮,还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腮帮子也气呼呼地鼓了鼓,“不爱那个银(人)!” 他说的那个人,指的是司徒娟。 黎洛噗嗤笑出声来,孩子的笑容总是那么纯真得能让她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刚吃了奶又饿了,这孩子,简直就是小老虎转世的。 清脆的笑丝丝入扣的钻入乔司南耳朵里,扫清他心里的些许阴霾。 黎洛弯腰将孩子抱在臂弯里,捏了捏他肉呼呼的脸颊,“走吧,阿姨给你做肉吃。” “吃漏,吃漏......”,小家伙开心地拍了拍两只小肉手,发出啪啪地声音。 “我带他去厨房,你也要来一点吃的吗?”,黎洛柔声地询问着乔司南。 “和他一样的就好,不必单做,”他扶着桌沿,重新落座在宽大的沙发上,“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 黎洛将花花抱紧,快步下楼走进厨房。佣人们见到她都吓了一跳,“少奶奶,这不是您待的地方,赶紧出去吧。” “地方借我用一下,你们先出去。” 她三言两语打发掉佣人,将花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蓝色小木凳上,“你做好,阿姨给你做吃的。” 花花眨了眨眼,乖巧地点了一下头,脸上两团红扑扑的苹果肌看得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两口。 黎洛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快速打碎,然后又切了些许肉末铺在蛋液底部,放到蒸箱里蒸了个芙蓉蛋,最后撒了一点香肉松在蛋面上。 香气顿时四溢,花花连忙扑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裤腿,“吃香香,吃香香!” 这是她以前给自己的花花加辅食的时候做过的小点心,没想到到现在还是很受欢迎,黎洛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马上,吹吹凉。” 花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一脸神采奕奕地看着黎洛将蛋分成两份,拨进一旁的水晶碗里,然后自动爬上了餐椅,乖巧地坐在餐桌旁边,双手拍了拍桌面,“蛋蛋!” “等我下来。” 黎洛嘱咐佣人看好小孩,然后端起另外一半,快速上楼将水晶碗搁置在乔司南面前,“司南,我喂你吃一点,好不好?” 他早上吃得不多,中午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她光是想一想,便觉得心疼。 乔司南大掌摸索住茶几的边缘,将水晶碗端了过去,“我自己来就好,你先下楼照顾那孩子。” 她还想再说,可乔司南已经拿起调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来。 黎洛只得折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乔司南旁边,“水在这里,有事就叫我,我就在楼下。” “好。” 他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黎洛这才转身走出书房。 门,轻声被合上。 而乔司南则是再也忍不住地,将手中的碗砰地一声搁置到了茶几上,几乎是用一种狼狈的姿态奔进了书房的洗手间,然后,摸住马桶,弯腰干呕起来...... ...... 楼下,餐厅。 佣人见到黎洛从楼上下来,立马松了一口大气,将手中的小调羹递了过来,“少奶奶,小少爷不肯吃饭。” 幸好司徒娟在午睡,不然看到他们连孩子都带不好,肯定又是一顿怒骂。 花花一脸倔强地抿着唇,十分有骨气地看着窗外,就是不肯张口吃一口佣人递到嘴边的蛋糊。 黎洛将调羹接到手中,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过去,“花花,你要吃吗?” 小家伙扫了她一眼,又看向窗外,吞了吞口水,“不。” 她为什么不喂自己?他得让她知道自己不、高、兴了呢! 黎洛也不再劝,只是收回调羹,佯装吃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巴,“嗯嗯,好香!” 她悄悄看着花花脸上的表情,抬手打招呼,“大家来一起吃吧,试试我做的蛋糊,香不香。” “不要!” 这一次,小家伙终于有了反应,一把拿过黎洛 手中的调羹,自己端起小碗,小口小口地扒拉起来。 看着黎洛的眼神,带了一点点幽怨。 可能之前还没有练习过自己吃饭,所以小家伙的手势不是特别灵活,将蛋糊弄到到处都是。 黎洛在一旁十分有耐心地看着他吃完,也不纠正,然后还帮他擦了擦手,“还吃吗?” “明天,还要。” 小家伙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喜欢,逗得黎洛微微一笑,“要去玩吗?” “觉觉。” “......”,黎洛无语,伸手掐了掐他的小脸,“你不怕变成小肥猪吗?” 花花嘟了嘟小嘴,眼神带了一点纠结地看着黎洛,然后,突地伸出胖胖的小手摁住自己的鼻子,做成一个猪鼻子的样子,还十分配合地哼哼了两声,“小猪猪......” 旁边的所有佣人都噗地笑出声,黎洛眉眼弯弯,许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小家伙讨巧卖乖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又哼哼了两下,还把小肉手放在自己耳朵后面,做出一个小蒲扇的样子,“小猪猪,哼哼.......” 黎洛只能投降,将他一把抱起,刮了刮他的鼻子,“带你去睡觉。” “ok!” 小家伙立刻恢复正经,还做了一个ok的小手势,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他鼓了鼓腮帮子,像是很害羞地一把抱住黎洛的脖子不肯撒手,“觉觉。” “好,觉觉。” 黎洛抱着他上楼,将他放在床上,给小家伙盖好被子,谁知还没直起身,她的小手指又被小小的手给握住,“唱歌。” “......” 敢情把她当成了点唱机。 黎洛无奈一笑,柔声肉气地哼起刚才哼过的摇篮曲,小家伙极其受用,很快便又睡着了,浓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在粉嫩柔软的脸颊上,怎么看,都是惹人怜爱的模样。 黎洛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她将孩子的小手放回被子里,然后借着窗帘缝隙中透过的阳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孩子的眉眼—— 如果她的花花还在,也有这么大了吧? 床上的小人儿微微哼了一声,许是梦见了好吃或者好玩的东西,竟是在睡梦中呵呵一笑,然后,嘴巴张了张,“麻麻,抱抱......” 麻麻...... 黎洛像是被刺到一样,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再也不敢去触碰他一分一毫。 麻麻...... 多么神圣的称呼。 她不能再贪心,再幻想下去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少奶奶。” 门被佣人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推开,对黎洛道,“夫人醒了,正到处找您。” 找她? 黎洛起身,“我一会儿就过去。” 佣人看着她,嗫嚅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开口,“少奶奶,好像夫人正在发脾气,说是因为大少的事。” 难道是因为乔司南的病?!黎洛心口猛地一提,已经疾步出门,走进司徒娟的卧室。 想了几秒,她有礼地开口,“您找我什么事?” 一个您字,是她对乔司南的包容,而不是对司徒娟真正的尊敬。 司徒娟还坐在墨绿色的床单之下,没有化妆的脸上老态毕露,尽是沧桑,“布朗医生为什么走?!” 午睡方起,便听得这个坏消息,她的心情和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黎洛微微一怔,“他美国那边......”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便从司徒娟手中直接飞了过来,坚硬的塑料边角堪堪擦过黎洛的额头,差点砸到她的眼睛。 里面的纸张飞了出来,在她脚边散落 一地。 饶是已经到了如斯地步,司徒娟的脾气,还依旧是大得很。 黎洛心中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站住!” 身后怒喝传来,司徒娟已经踩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站在她面前,“这份文件,你给我好好看一看!” “文件?” 黎洛看着七零八落的纸张,“我还以为是废纸。” “你!” 司徒娟抬手,作势就要扇过去,可黎洛已经快步闪开,毫不客气地开口,“我称呼一声您,是因为你是司南的母亲,可是,你没有资格再打我。三年前那一巴掌,那时候我还是你儿媳妇,现在.....,还不是。” 司徒娟被她气得不轻,捂着心口就要叫人,黎洛干脆打开/房门,“需要帮您叫医生吗?” 子女对父母的孝顺也得有个度。 像司徒娟这样的无理取闹,也只有乔司南容忍得了。 想一想,黎洛真替他心疼。 “这是布朗给司南的治疗方案,原本的希望,都被你搞砸了!”,司徒娟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中都是愤然的情绪,“都怪你!不然布朗也不会走!” 在她看来,布朗这一走,就等于是放弃了乔司南。 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而黎洛,无疑是那个罪魁祸首! 治疗方案四个字让黎洛微抬的脚步猛然顿住,她目光收回,迫不及待地落在地上那些纸张上面—— 硕大的加粗黑体字堪堪撞入眼眶—— 脐带血治疗! ps:好吧,本来不习惯下章预告的,但是已经答应了某个小家伙了,还是预告一下吧。下一章:母子同验dna!所以说要相信女主的智商..... 139.母子验DNA(黎洛和花花) 治疗方案四个字让黎洛微抬的脚步猛然顿住,她目光收回,迫不及待地落在地上那些纸张上面—— 硕大的加粗黑体字堪堪撞入眼眶—— 脐带血治疗旆! 呼吸,猛然收紧窠。 手,握住。 她僵直在原地,声音里带了难以置信的颤抖,“脐带血?!” “布朗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告诉过他,孩子的脐带血或许可以救他一命,可他却不肯!” 黎洛几乎要站不住。 布朗来的第一天?那时候她已经在别墅了! “他始终不肯伤你分毫,他把所有的机会都留给了你!”,司徒娟跌坐在地,声声控诉。 黎洛靠在门框上,全身的力气被一点点地挤了出来。 那时候...... 她是怎么对他的? 动不动,就甩脸色给他看,要么,就一直骂他,简直把他当成出气筒。可他,却从未生气,反而一直隐忍。 那样的乔司南......怎能不叫人心疼? 可自己......却没有保住那对孩子......,一并,连他生存的希望,也丢失了....... 懊悔地看着那份文件,全身像被投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无尽的懊悔,将她淹没...... 司徒娟已经恸哭出声,“布朗也走了......,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是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黎洛不知道。 她心痛如绞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司徒娟,而那一地的文件,也白得那样刺目....... 原来,他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却从来不让自己知道。 他,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真的,好傻! 他完全可以自私一点,将自己留在身边,可他却选择瞒着,然后将自己送走。 这样的乔司南...... 如何叫她不爱呢?! 张妈匆匆忙忙而来,一把撞开门口的黎洛,“太太,小少爷发烧了!”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行动已经先于思考,驱使她转身朝婴儿房走去。 小少爷?! 司徒娟猛然顿住,眼中的泪像是突然被拧了阀门一样止住,灰暗的眼珠子里也渐渐燃起一丝微光,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得来的孙子,连忙一股脑从床上爬起,一把抓住张妈的手,“叫医生了没有?” “刚刚一发现小少爷发烧,就立刻打了电话。” “哎呀!”,司徒娟跺脚,“来不及了!去抱上孩子,马上去医院,让他们来一个专家会诊!” 张妈连连应下,片刻不敢耽误地奔进婴儿房,扯着嗓子出声,“大少奶奶,夫人说马上去医院!” 孩子许是昨夜被童欣凉着的,现在烧得厉害,小脸上已经红得发亮,全身滚烫地蜷缩在黎洛怀里,没有一点意识。 黎洛也不敢再耽误,伸手扯了一旁的被子,将孩子裹得严实,然后匆匆下楼。 别墅到医院的路程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黎洛整个耳朵里充斥着司徒娟或埋怨或祈祷的话语,她却始终,只是将孩子抱得紧紧的,生怕孩子有个什么闪失。 医院门口早已因为童家的事而被各路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焦灼地等待着童伯军和喻琇的消息,作为明日的头版头条。 司机机敏地将车子开到了地下车库,让黎洛和司徒娟得以抱着孩子直接上搂。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几乎整个儿科的医生都被司徒娟叫了过来,小小的门诊室成了花花的会诊专场。 孩子,被张妈一把抢了过去。 黎洛则被挤到了人群外围,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是感冒高 热,不算大事,”为首的医生收回听诊器对一脸急切的司徒娟道,“乔太太,不要担心。” 黎洛紧绷的心弦倏地松了下来。 “确定吗?”,司徒娟依旧不放心地握着孩子的手,“确定只是感冒?” “确定,”医生们同时出声,确认了花花的小感冒。 司徒娟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发张妈去办住院手续,“我们哪儿也不去,就住在医院里面,等着孩子好了再回家。”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惊吓了。 医生们面面相觑,儿科主任最后也只能无奈点头,“那我马上安排人把vip病房准备好。” “要最好的,”司徒娟毫不迟疑地吩咐。 “......” 有钱能使鬼推磨,医生自然不得说什么,立刻散去,各自安排起来。 司徒娟亲手抱着花花上楼,远远地将黎洛甩在了身后。 心里记挂着花花,她自然懒得和司徒娟计较,连忙跟上。 “喂,”门诊室门口的年轻妈妈轻声叫住了黎洛,“那是你婆婆吧?” 黎洛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财大气粗,又这么横,不是婆婆是什么?”,女人咂舌,“刚才看她,钱应该是多得烧不完吧?你呀,也算是活在甜蜜的痛苦中了。” 甜蜜的痛苦? 黎洛被女人的形容弄得有些想笑,对方话语里并无恶意,她也不便不理人家。 看了一眼她怀抱中的襁褓,“你孩子怎么了?也是感冒?” “是感冒就好了,”年轻女人叹了一口气,已经有眼泪从眼眶中渗出来,“比感冒还严重多了。” 孩子被她裹得很紧,站在黎洛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孩子的脸,所以也猜不出孩子生了生病。 女人见她不语,干脆抬起自己枯瘦的手,一把掀开盖在孩子脸上的小软布。 结果—— 黎洛吓了一跳,却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孩子也不过几个月大,生得龙眉凤目很是可爱,只是,孩子的整个左脸都被一块巨大的黑色胎记所盘踞着,已经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了。 女人潸然泪下,“我命苦......,还是你命好,生了那么好个孩子。看着就健康,只是小感冒,肯定没事的。” 天下父母心,她能理解对方此刻的伤痛,“你也别太伤心,现在医学昌明,医生一定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女人胡乱抹了一把泪,“刚刚医生对我说,有的孩子胎记是自然消退的,再不济,若是普通胎记,尚且还有办法用激光去除,可这么大一块,又是在脸上.....恐怕已经没有办法了.......” 黎洛心中悲凉。 并不是每个母亲,都可以安然无忧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长大,然后享受那种承欢膝下的福分。 对于对方,她也无法安慰更多。 因为自己受过的伤,比她更重更深。这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道了一声再会,她才转身离开走廊。 楼上的vip病房内,城北别墅的佣人几乎被司徒娟抽掉了大半过来,只为了伺候床上的那个小少爷。 可花花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些许,始终不肯配合地看着所有的人,“不打金金(针针),不吃药药......” 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一副谁上前就揍谁的小模样着实让人无可奈何。 司徒娟想要上前抱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讨厌你,讨厌你!” 佣人们想上去帮忙,又怕伤到这位小祖宗,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直到黎洛推门而入,床上的小少爷才消停下来,立刻收敛起自己的嚣张气焰,乖觉地朝她伸手,“抱抱。” 一旁的司徒娟气得眼圈发黑,心中直骂那个小白眼狼,却又舍不得对自己认定下来的孙子甩一点点脸色,憋也憋出柔和的声音来,“小宝,乖,奶奶抱也是一样, 好不好?” “不要!” 花花很不给面子地脆生生地开口,直接扑进黎洛怀里,狠狠扣住她的脖颈,一点也不肯撒手。 司徒娟脸色乍青乍白好一会儿,终于忍下一口气,挥了挥手,“也罢了,看病要紧,赶紧给他打针吧。” 黎洛将孩子抱好,示意一旁的医生打针,小家伙居然乖巧极了,直到一针扎完,才握住黎洛的手苦兮兮地开口,“金金(针针)咬我。” 黎洛被他的话逗得又心疼又好笑,舍不得放开,就这样将孩子扣在怀里,轻声哄着。 两个人抱成一团,自成一个世界,旁边的人,谁也插不进来。 一旁的司徒娟想留下,却又不被自己孙子待见,最后到底惦念别墅里的乔司南,先行离开。 只留下两个伺候的佣人,也被黎洛打发到了门外守着。 退烧针剂效果倒也迅速,不出片刻,花花便出得一身凉汗。 黎洛轻唤了两声花花,确认孩子睡着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回病床上,又从洗手间拧了毛巾出来,打算帮他擦一擦身子。 孩子热度有些许褪去,可她依旧不甚放心地用温水擦拭着他的身体。 然后,将孩子身上湿透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 小小的身子光溜溜地埋在了床上,像是有些不满意在睡梦中被这样的打扰,花花干脆翻身,小屁股撅起朝上,整个人像小猪一样往前拱了拱。 黎洛连忙拉过床上的薄被想要盖住他,可目光在接触到花花光洁的小屁股的时候,又突地,整个人狠狠一震—— “有的孩子胎记是自然消退的,再不济,若是普通胎记,尚且还有办法用激光去除......” 走廊上,那个陌生女人的话,如一记惊雷,劈进她的脑海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起来! 就像在黑暗绵长的隧道之中,突然照进的阳光一样.......,黎洛蹭地起身,激动得连手中的被子都几乎握不住,整个人手心冒汗,全身冰凉。 床上的小人儿对她的情绪一无所知,依旧睡得香甜,像个小瓷娃娃一样精致,小胸膛平静地起伏着,和黎洛此刻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深吸一口气,可却发现这远远不够。 双腿不受控地抬起,一脚踩出,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黎洛狠心,咬牙抬手,一把掐在自己腿上,痛感通过末梢神经传过全身,差点将眼泪逼出眼眶。 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她的花花,真的,回来了么?! 她目光贪婪而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的孩子,吸气,再吸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指尖的颤抖,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道,才能轻轻捻起掉落在孩子衣服上的那几根碎发。 细软的发丝,却像是最珍贵的东西一样,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 黎洛转身走出病房,佣人还在门口候着,见到她出来立刻上前询问,“少奶奶,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照顾好小少爷,谁也不允许探望,包括你们认识的人,”黎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声吩咐道,“记住了吗?” 佣人们见她神情严肃,连声应下,“您放心,我们不会走开。” 黎洛不甚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病房,转身朝检验科走去。 医院是一个二十四小时都会有很多人的地方,她努力地,让自己的步履平稳一点,再平稳一点,可心里的急切,却催促着她,不停地向前,穿梭在人群里。 焦急,却又坚定。 身体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黎洛握住头发的手却不舍得松开一下,径直起身,连对方的道歉都没有听见,直接走进检验科的大门。 这家私立医院的检验科提供着洛城人尽皆知的dna鉴定服务,客户也大多都是豪门太太或者公子,医生见到黎洛,态度自然十分恭敬。 “您好。” 黎洛伸手,将掌心摊开,“这个可以做亲子鉴定吗?” < 医生看了一样,带着无菌手套将头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仔细看过之后才谨慎应下,“可以的,请问对比的样本在哪里?” 黎洛当即从自己头上扯下几根头发,“这里。” 医生微微一愣。 做亲子鉴定的一般都是父子,怎么会有母亲亲自来?难道她十月怀胎,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么? 黎洛却一脸诚恳,“请你们务必尽快给我结果。” “需要一个星期,”医生保守而谨慎,“这样结果最准确。” 黎洛道谢,一次性付清所有款项,又和医生签好保密协定才走出检验科。 心里,不断地交替闪烁着花花和乔司南的脸...... 电梯里两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正在聊天,声音钻入她的耳朵里—— “我家孩子,小时候像我,现在越来越不像了。” “可不是?我家的以前也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倒跟她爸爸是一个巴掌拍下来的了。” 心里的怀疑像是得到了证实一样,黎洛全身的紧张,得到了一点点的舒缓。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花花住院的楼层,她快步走出,急切地,想要再见到孩子。 那极有可能,就是她的花花! 快速地穿过长长的走廊,可还没走近,便听得一阵争吵声从花花病房门口传来—— “我来看我亲外孙,我看你们谁敢拦我?!信不信我去告你们!” ps:今天我要去做胃镜,好怕.....哎..... 140.黎洛:“宝贝,妈妈在这里” 快速地穿过长长的走廊,可还没走近,黎洛便听得一阵争吵声传来—— “我来看我亲外孙,你们下人,有什么好拦的?” 旋即是佣人克制有礼的声音,“童先生,您不合适进去。燔” 童伯军?他怎么知道自己来了医院?!他又如何知道花花,是男孩子的?窠! 这把声音,真是让人厌恶!时时刻刻都透着一股腐朽贪婪的味道! 黎洛加快脚步,上前拦在童伯军面前,杏眸中漾出所有的憎恶,“这里不欢迎你,别逼我叫保安。” “保安?” 童伯军冷笑,将手中的病号拐棍在地上重重一跺,“直接叫警察来把你抓走吧!你抢了我外孙,又找人害死我们童家人,好一出杀母夺子的好戏!” 黎洛眸子瞪大,已是怒意十足,“我没空听你异想天开想出来的故事,麻烦滚蛋!” 长辈需要尊重,可对于童伯军这种没有羞耻心的长辈,她实在无法以礼相待。 童伯军肥硕残老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浓烈的悲恸,竟是不顾形象,一把将手中的拐杖扔在地上,当着来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扣住黎洛的双膝,“洛洛,好歹你也要叫我一声大伯,而且不管你承不承认,欣欣都是你妹妹,你有必要这么对我们下毒手吗?” 黎洛双腿被他箍紧,根本动弹不了,干脆弯起手肘,砰地一声捶在童伯军的脊背之上,“你滚开!” 简直是泼皮无赖! 她黎洛怎么会有这样的父家人?! 连自己都觉得羞耻! 童伯军不肯撒手,涕泪横流地哀嚎,“我就是想见见我的外孙,连这个要求都不可以么?!” 外孙?! 黎洛只觉心凉。 洛城人人都知道乔远山的遗嘱里,长孙会有20%的乔家股份,只怕童伯军此举,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冷笑地看着在走廊尽头闪躲而过的记者,“那些记者也是你找来的?!” 童伯军脊背一僵,语气依旧是低到尘埃里,“你误会了,我......” 黎洛突地弯腰,在他耳边轻笑一声,“忘了告诉你,乔司南已经开始进军洛城的传媒市场,你的那些走狗,还有你们童家的产业,可要小心了。如果你再不放开,我让你明天就破产!” 童伯军抬头,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她勾唇,“上次你们让记者做的那些关于童欣怀孕的假报道已经成功引起了乔司南的愤怒。童家在传媒界的江山,只怕快要不保!” “你这个妖精!” 童伯军勃然大怒,猛地起身,刚才脸上伪装出来的那种乞求和哀痛瞬间消失不见,他弯腰,眼疾手快地从地上操起那根铝合金拐棍,用尽全力劈头就要往黎洛头上敲打过去。 她完全没料到童伯军会如此动作,闪躲不及,只能抬手去挡—— 这一棍子下来,手臂只怕是要...... 空气中如期传来一记闷响,可痛楚,却没有被自己的手臂感知到。黎洛睁眼,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童博铭。 他一脸焦急地看着黎洛,声音几乎失调,“洛洛,有没有受伤?!” 挡住那一下的人,是他,可他丝毫没有皱眉,只是着急地检查着她身上的所有部位,见黎洛不语,又再度出声,“洛洛?!” 童伯军一把拂开童博铭,“你让开!我替童家教训这个不孝女!” 黎洛将自己的视线从童博铭的手臂上收回,冷笑,“童家?我是黎!你若是再动手,我让你们童家陪葬!” 你们童家...... 童博铭心口抽痛,却又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 的确,他的女儿,哪里还是童家人啊?!童家,又给过她什么呢?! 童伯军气得全身发颤,黎洛却看也不看他,直接将自己的视线落回童博铭身上,“童先生,请你管好你们童家的疯狗们。不然......” 她往后退了一步 ,护在病房门口,“我把他们统统关进疯人院!” 说罢,她也不再看两个人的脸色,转身直接走进病房,门,被她无情地关上。 门外。 童伯军恼怒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看看你的好女儿!” 童博铭脸上讪讪然,“大哥,不能怪她。” 自己缺失了二十几年,却突然向她索要所谓的亲情,连童博铭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他抓住童伯军的臂膀,“大哥,我送你回去休息。” “你眼睁睁看着她和乔司南对童家下手?!” “大哥,生意上的事我一向不懂,”童博铭打着太极,将童伯军带远。 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在耳根处。 黎洛轻快地呼出一口气,重新坐回病床旁边,不肯眨眼地看着床上熟睡的花花。 小家伙轻咛了一声,小胖手伸出被子,垂到了病床外。黎洛轻轻伸手,将他的小手握在手中,然后捧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宝贝,妈妈在这里!谁也不能再把你抢走! 妈妈在这里,会好好地,守着你。 若以前抢走你的,真的是童家...... 黎洛的贝齿狠咬下唇,另外一只握住病床栏杆的手倏然锁紧,若真的是他们,那她,也必定会让他们付出此生难忘的代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孩子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花花翌日一早便不再发热,黎洛放心不下乔司南,便直接带着孩子回了别墅。 花花恢复了体力,穿着卡其色的小背心和牛仔小短裤,又开始上蹿下跳地不肯歇着,一股脑地跑到花园里去看园丁门挖藕泥,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 黎洛忙给他在背上垫了一块稀罕的薄棉汗巾,又交代佣人将他看好,才转身上楼去看乔司南。 卧房的门虚掩着,黎洛悄声推门而入,见到他躺在床上,心下略略松了一口气。 他睡眠极少,每日的一两个小时,到如今也只能靠大量的安眠药来完成,黎洛看着床头上的红酒杯,里面还有残留的白色药粉,心口又是钝痛难当。 昨天司徒娟拿来的那份文件被人整理好搁在了床头,她坐了下去,拿过文件借着床头淡淡的光翻开文件夹。 上面都是中文,偶尔夹杂着英文的注解,可都难不倒她。 但每一个字,对她来说都像是细细的刀片,狠狠地摁进本就已经脆弱不已的心窝子里一样。 他在国外醉生梦死的酗酒,还有后来的车祸,以及在纽约艰难治疗...... 分开的这三年,他与她,都在忍受着不同的煎熬。 最后一页,是布朗医生的手写治疗日记—— 1月5日。 实验室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姓乔,是一位中国富豪。看样子,他病得不轻。 1月8日。 血液抽样检查结果今天出来,实验室所有人包括我和我年迈的导师都震惊不已——这个男人体内,居然携带着一种从未被人发现过的病毒! 1月15日。 我们全体同仁苦苦奋斗了一个星期,却依旧没有找出病毒的属性,可乔的病情,却已经越来越严重。我们的心情,也很沉重。 1月22日。 经过再次商讨,我们决定对乔进行穿刺检查,而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承受不住麻药的摧残了。最终,他选择了不使用麻药。 他告诉我,他无比渴望活下去,因为他的妻子还在中国等着他回去,他们的婚礼,还在等着新郎,他曾经已经错过了很多,不希望再错过下去...... ...... 心口被生生撕裂一样地痛着,黎洛忍着眼中的泪,手不受控地翻页,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ps:前天晚上被自己宝宝用拳头不小心猛砸了一下眼珠子,因为我没有防备,所以是在睁开 眼睛的情况下被他砸到的,眼中一直有很强的异物感。昨天去检查,医生说眼角膜擦伤,必须要好好休息,少用电脑。所以今天少更一点。大家见谅。sorry。明天开始尽量恢复正常更新量。么么~~ 141.DNA鉴定结果 心口像被生生撕裂一样地痛着,黎洛忍着眼中的泪,手不受控地继续翻页,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1月23日。 今天是对乔的第一次穿刺检查,他穿着无菌服走入检查室的那一瞬间,我们有女同事哭了燔。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们看到他蜷缩在病床上,痛得冷汗淋漓,手中,却一直死死握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很美,我想,那应该是他的妻子窠。 ...... 2月14日。 今天是中国的农历新年,也是情人节。 乔打电话来说,他今天不会来实验室治疗,因为他的妻子,来这里看他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乔如此开心的声音。 ...... 2月28日。 穿刺十次治疗之后,依旧没有得到明显的治疗效果,乔的病情,越来越重。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分辨不出任何的颜色。 他说,他要终止治疗,因为他一定要在自己看不到任何东西之前,再看自己的妻子一眼。 ....... 5月30日。 今天,终于接到中国来的电话,乔的家人打电话邀请我过去继续跟踪治疗。 而我手里,也有了一个全新的方案,希望可以帮助到那个坚强勇敢的病人。 6月2日。 我终于见到了乔的妻子,她本人比照片上还要美丽! 而且这一次,他的妻子带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居然,怀孕了! 6月3日。 我将脐带血的治疗方案告诉了乔,可他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惊喜。 相反,他坚定地否决了我这个提议。 因为他妻子的情况不太理想,而他选择将所有的生机,都留给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 甚至没有一点点迟疑。 ...... 治疗日记,戛然而止。 温润的液体,一滴,两滴,刺破凝固的空气,重重地砸在手中的纸张上,将那墨黑的笔记,晕染开来。 泪腺被这样的文字狠狠拧住,里面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地喷薄而出。 一滴一滴,垂落,破碎在纯白的纸张上面。 若二宝三宝还在,他是不是,也不会如此痛苦?! 原来,他做了那么多,却从来不让自己知道! 黎洛心口钝痛难当,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中,五官依旧棱角分明,可下颌,却已经瘦到快要比她的下巴还小了,苍白的脸,如纸一样脆弱。 她捂住自己的口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心里的痛,却如深水鱼雷一样,在胸腔猛然炸开,痛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血脉,都已经被震断。 这个男人,这个骄傲又矜贵,霸道又深沉的男人,即便他从未说过一个爱字,可她此刻却无比确定,他爱她! 甚至,胜过他自己的生命! 全身再也没有了一点点的力气,手中的文件夹,就这么滑落在了地上。 黎洛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无名指,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缓缓地,靠在了他的大掌旁边,最后,轻轻地触碰着他的无名指。 都说,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他的指尖微凉,却能够暖心。黎洛伏在床边,这一次,没有再控制自己,只任凭泪水滑落,晕湿了身下的床单...... 床上的人像是和她有心灵感应一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大掌已经反扣了一下,将她的小手密密匝匝地包裹在了温凉的掌心中。 下一秒,他微微用力,她已经跌入他的胸膛。 “怎么了?”,乔司南垂眸,下颌抵住她的头顶,语气慵懒,“那孩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黎洛摇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暂时,先不告诉他自己的发现吧。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虽然心里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笃定了,可也依旧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让他失望。 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样子。 乔司南似是松了一口气,抬手想要触碰她一下,却沾染到了一手濡湿。 他手一顿,指腹停留在她的腮边,“怎么哭了?” 原本隐忍的哽咽,却被他这样一句简短的话瞬间引发而出,她再也抑制不住,双手扣住他的前襟,“司南,你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的脐带血或许可以救你?!” 乔司南手臂微僵,“谁告诉你的?!” “司南,”黎洛泣不成声,“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说不定,还有救! “洛洛......别这样。” 她一哭,他心口便疼。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传导着她所有的感官,让他感同身受一样。 她的泪...... 为他而落,这让他心中,又急,又喜! “洛洛,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担心,而且布朗也说,那只是或许可以。” 他无法为了那两个或许二字,就让她和孩子们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去。 她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摸索着,用自己的唇贴上他薄实的唇片,“司南......” 下一秒,她的唇腔被他霸道地撬开,乔司南狠狠地将自己的气息灌入。 因为身体的缘故,这段时日两个人只是同床共眠,可不代表,他不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叫嚣着黎洛的名字。 体温,慢慢攀升上来。 她圈住他的脖颈,如同攀附住水中的浮木一样,如胶似漆,大抵,也便是如此了。 唇瓣相交,令人羞赧的水泽声充斥着卧室,他狠狠将她摁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辗转缠绵,仿若只要一个放松,这样良辰美景的幸福就会如海市蜃楼一样转瞬即逝。 他不得不贪婪,不得不放纵,不得不......去抓住自己此刻能够拥有的一切。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平安地看到明早的日出。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乔司南才慢慢地,从她的唇瓣上退出,低头,看着她潋滟的红唇。 一旁的梳妆台镜子中,两个人的倒影相缠,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和他的苍白,形成了让人心悸的对比...... 黎洛眸中水雾朦胧一片,雾蒙蒙地看着他,“司南......” 这一声司南,软哝吟.哦,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最新鲜最松软最甜蜜的麦芽糖,惹得乔司南心口一软,几乎,是要把持不住。 可,也只是几乎。 他长臂微撑,将她推开些许距离,力道中带了一丝隐隐的残忍。 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态度。 黎洛咬唇,一双翦水秋瞳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司南,你不想要我么?” 话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无辜,便有多无辜。 不想?!怎么可能! 夜深人静,他无法入睡的时候,她如小猫儿一样的嘤咛总是能够轻易挑起他心尖子上的暗火,让他更加无法成眠。 往往,这样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在脑中勾勒出她此刻娇憨慵懒的魅惑模样,便又是在床头一坐,一夜。 如何可以不想? 他的手掌,僵在她的肩头。 许久,她终于松开握住他腰身的手,慢慢地,撤开。 心里紧绷的弦突地一松,又混合着猛烈的失落,让他说不出话来,可就在以为黎洛已经放弃的时候,一双软嫩的小手忽地便握住他的大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手心,已经被她摁住,覆盖上一团柔软—— 滑嫩的触感让乔司南像是触了电一样,手瑟缩了一下,立刻想要抽回,几乎, 是要落荒而逃。 她,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他居然该死的一点都没有察觉! 可黎洛却狠狠摁住他的大掌,“司南,不许逃跑。” 她胸前的小红豆,在他掌心中已经绽放,坚硬起来。 她要他,偏不让他退缩! 乔司南手指僵硬,努力控制住将手心紧握成一团,狠狠将她摁在身下的冲动,声音嘶哑,“洛洛.....,别这样......” “司南......” 她主动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司南.....给我。” 另一只小手,也不安地握住了他....... 这样的要求,如何能拒绝?! 乔司南重重一喘,心中那座堤坝瞬间崩塌,心绪,失控....... “司南,轻一点就好......” 她偏偏还不肯放过,像个磨人的小妖精一样,洁白玉臂缠上他的脖颈,“司南......” 一声一声的司南,像是诱人失去方向的海妖。 乔司南的大掌,也终于忍不住,缩紧,将她胸前的美景狠狠捏住,隐忍的气息也终于开始不稳,“洛洛......” 窗外盛夏虫鸣,伴着她的轻声娇喘,和他粗重的气息,一声一声,交织在一起,有萤火虫儿扑棱着翅膀,停住在窗棂上,隔着玻璃,照亮着室内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他动作轻柔,却依旧足够销.魂。 最后的情到浓时,他几乎是要抑制不住,释放在她的身体里。 可在关键时刻,却想要撤退出来。黎洛睁开迷蒙的双眼,“司南......我在安全期......” 他却不肯,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安全期也不一定就安全。乖。” 灼热的液体喷洒在了腿根深处,黎洛用力地合上眼睛,抬手,将他抱紧。 两个人,相拥无言。 最后,她终是累极,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乔司南翻身而下,摸索过一旁的纸巾清理好彼此,然后才扯过薄被盖住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将她卷在怀里,抬手,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薄汗,将被汗黏住的几缕发丝拨在她的耳后。 唇瓣,印上她的额头。 他不能让她再冒一丁点险,一丁点,都不允许。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夏日正浓,黎洛起得甚早。 乔司南似乎刚刚睡去,她不忍打扰,只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卧室。 还没站稳,双膝就被一双小胖手从身后抱住,“肚肚哭了,它饿。” “......” 黎洛转身,看着小吃货一脸呆萌的样子,“肚肚又哭了?” 花花重重点头,“吃吃。” 孩子的世界从来单纯得让人羡慕,他们除了吃,就是睡和玩,最大的任务,就是健康快乐地成长。 黎洛弯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小黄鸭连帽小睡衣,“花花去洗脸脸,洗完我们吃饭饭。” 小家伙把脸一捧,睁着还带着眼屎的大眼睛,十分抗拒,“不洗脸脸。” 这家伙...... 黎洛哑然失笑,经过昨日的一切,她再度见到花花,只觉心口更加温软,如果这真的是她的花花...... 上天,也算待他们一家三口不错。 “洗脸脸,花花洗脸脸。” 花花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连忙伸出小手捏了捏黎洛的裤腿,“鸭鸭拉的粑粑,洗洗脸。” 鸭鸭拉的粑粑..... 黎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抱起花花走回婴儿室,两个人又像是打仗一样才终于将小魔王的脸洗好。她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苏格兰格子的短 裤配上白色的纯棉小衬衫,将花花打扮得帅气斐然,这才往楼下抱。 司徒娟坐在餐厅,依旧面色不佳,只不过孩子在场,到底也没发作出来。她冷沉着脸一把将孩子接了过去,“黎洛,一会儿来书房,有事找你说。” 黎洛本不想搭理,可一旁的司徒菁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最后,她只能按捺心中不快,点头,“一会儿我就过去。” 桌上放着大厨精心做出的来的芙蓉蛋,比黎洛做的蒸蛋精致了许多,可小家伙愣是一口没吃,无论司徒娟怎么哄劝,到最后还是缠着黎洛做了碎肉蒸蛋,吃得香甜极了。 司徒娟讨好不了孙子,自然气急,不悦地扔下碗筷就上了楼。 司徒菁连忙跟了上去。 偌大的客厅里,最后只剩下黎洛和花花两个人。小家伙正缠着黎洛要抱抱的时候,佣人便道说年舒和夏唯朵来访。 黎洛心下惊喜,却又不知一时如何说清花花的身份,干脆便让佣人带着他去后院玩耍,自己独自留下来待客。 佣人上了茶点便退了出去,将客厅留给他们三人。 年舒手臂上的伤口已然好了许多,整个人再度上了一个生龙活虎的台阶,见到黎洛,就赶忙将手中的文件递了出来,声音难得地严肃正经—— “这是莫锦云叫我交给你的,那些山里孩子的头发做的dna鉴定结果,跟你和乔司南的对比。全部出来了。” 她顿了顿,又对黎洛道,声音里依旧带着某种极力的克制,“我已经看过了,不过我想......,还是你亲自再看看比较好。” ps:眼睛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还有点模糊。谢谢大家的各种关心,让我有种盛世荣宠的赶脚,要继续爱我翻我的牌子哈!更新已经恢复。周六争取加更(因为这周末领导发慈悲,不用加班了,阿门~),快点温习功课,准备一下月底的有奖问答哦!奖励乐文币哦! 142.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黎洛被年舒难得严肃的表情微微震了一下,“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是自己看吧。” 黎洛心口忐忑,抬手拿起茶几上的那份文件,翻开—— 山里的全部孩子,没有一个dna与她和乔司南吻合的窠。 这个本应该是坏结果的消息,却让黎洛心口陡然一松,这样的话......,那花花是自己花花的胜算,就更加多了一分。 夏唯朵见她不语,还以为她心中不快,连忙出声安慰,“洛洛,你不要多想,我还是那句话,没消息,也是好消息。” 黎洛不知如何解释起,又生怕自己到时候会更加失望,于是决定暂时按捺住花花的事不再提,只是伸手,逗了逗夏唯朵怀里的summer,“先不说这些了,我好久没看到summer了,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和你简直一模一样,现在月份大了,反倒有些不像你了。” 夏唯朵心满意足地垂眸,看着在自己怀中甜睡的儿子,“孩子有时候会变的,summer现在,也越来越像......” 她顿了顿,还是继续道,“像他爸爸了。” “是吗?”,年舒扫了summer一眼,“我很怀疑啊!我怎么觉得他一点也不像许舒扬!” 夏唯朵脸上有一丝尴尬,黎洛以为她是听到许家所以便不自在,连忙打断年舒探寻的眼神,“我们反正也都是孩子妈了,没什么好说的,不如先说说你。” “说我?”,年舒呵呵一笑,“我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好说的。”“孤家寡人?!” 夏唯朵和黎洛同时出声,毫不犹豫地拆穿年舒的话,然后又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黎洛开了口,“莫少弦,还有莫锦云。这两叔侄......你都认识吧?!” 说认识,有点简单化,可再往深了说,黎洛也着实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和莫家两位继承人之间的关系。 谁知此言一出,向来大方的年舒竟像是被问住了一样,竟是愣在沙发上许久,连眼睛似乎都没有眨一下,等黎洛和夏唯朵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才重重一叹,“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和他们两个当中的谁睡过。” 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就是! 其余两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虽然都知道年舒平日里大咧又迷糊,可迷糊到这个程度......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黎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勉强从一片空白的脑中找到一些词语,“你......什么意思?” 年舒烦恼地抬手,拖出自己的下巴,“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一次,我在酒吧和朋友一起喝醉,结果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和莫少弦一起待在酒店的房间里,那时候他刚好洗完澡出 来,只裹了一条浴巾就要求我对他负责,然后说......”她顿了顿,脸上红了红,“说我把他给睡了,还亲了摸了,要我对她负责。” “......” “......” 她看了黎洛和夏唯朵一眼,既然已经交代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剩下的也必须要说完了,“然后没多久啊,就是乔司南和童欣假结婚那天,洛洛不是被下药了吗?结果我也中招了,这一次的隔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旁边睡着的是莫锦云。” “......” 信息量太大,黎洛和夏唯朵努力地消化着这个消息,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一脸迷蒙的年舒,“那你......到底和谁做了?” “......”,年舒头痛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我也不知道啊!我想破头,都想不出一点印象!” 还有谁比她更憋屈的?!两个型男都争相承认被她给做了,可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这种其他女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利,在年舒看来,却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大姐!”,夏唯朵无奈翻了翻白眼,“你是第一次吧?!”“当然啦!” 虽然混在模特圈,可年舒的火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也忌惮着年家的地位,到底不敢染指她的。 更何况,她虽是胸模,可也洁身自好得很,很少把男人放在眼里过。 黎洛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会有落红的, 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 谁知这么一问,年舒不但没有轻松,反而脸色更红,“.......我好像,两次都没有。” 她每次的第一反应都是掀开床单,可每次,床单上都只能是一片洁白。她都快要被逼疯了。 夏唯朵一口茶呛住,猛咳了一声,“什么叫两次都没有?” 黎洛真是要被年舒的粗神经给吓到,“那做过之后,全身会痛的,你也痛吗?!” “当然痛了啊!两次都痛!” “......” 也对,一次宿醉,一次被下药,不痛才有鬼。 这下,不问还好,一问,更加糊涂。 年舒撤掉自己撑在下巴上的手,“不说这个糟心事了,妈的,姑奶奶说不定真把他们两个都睡了,到时候说不定可以两个一起娶了!一妻多夫,多好!开辟洛城新时代!” 黎洛:“......” 夏唯朵无奈揉了揉眉心,实在不忍再问下去,“以前我看书上说......” 她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佣人们的确都不在之后,才压低声音,小声道,“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有......落红的。第一次也可能没有。所以舒舒......,他们两个,肯定有一个在撒谎,或者,两个人都在撒谎。” 这话或多或少起了一点宽慰的作用,将年舒眼中仅剩的一点不自在也驱散了,她呼出一口大气,“那就好,妈的,我也不想被人说我水性杨花。” “......”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合继续下去,夏唯朵抬起手肘撞了撞黎洛,神情再度严肃起来,“乔司南......,他好些了吗?” 怎么可能好些? 黎洛想起刚才在厨房给花花做蛋糊的时候,佣人说他最近老是呕吐的事,心口又是重重地窒息了一下,“情况.....不是特别好。不过我正在想办法。” “你有办法?”“嗯,”黎洛点头,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此刻说出来,也算是一种商量,“布朗医生有一个脐带血方案,把握很大。” 脐带血? 年舒啊地低呼了一声,十分懊恼地看着黎洛,“那怎么办?!”当初黎洛难产,所有人都想着要怎么让他们母子平安,谁还会去想到要存脐带血的事?! 加之本身脐带血的保存都是有争议的事,是以黎洛后来也没有觉得可惜。可谁知到了现在......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却又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坚定,“所以,我要尽快,再怀上孩子!” “你疯了!” 年舒惊呼出声,翻手直接打翻了自己手中的茶杯,茶水滴落到白色的地毯上,很快晕染开一片。 她蹭地起身,“我小姨前几日还在问我说你的情况,让我叮嘱你,两年之内千万不能再怀孕!不然后果难以想象!你这是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你知不知道?!” 她却说要再尽快怀孕,这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黎洛生怕年舒声音太大,连忙将她拉住摁回沙发上,“你听我说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彼时楼上书房内。 乔司南略略瘦削的身体陷入宽大的皮质沙发内,耳边环绕的是轻柔舒缓的钢琴曲,只不过弹琴的人,都是他的洛洛。 他从洛家找来的她儿时的录音带,心中慢慢跟随那些节拍,渐渐平静下来。 裤管,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 看来是这几日在家中做客的小客人。 这孩子......,居然一点也不怕生。 乔司南讶然失笑,顺着花花用力的方向摸索了过去,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门外的佣人赶来,吓了一跳,“大少,我立马将孩子抱走。” “不用,”乔司南挥手,示意佣人退下,然后才摸了摸孩子软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开口,“花花......” 这一刻,看不见或许也是好的。< 这样,他可以自欺欺人一下,想象一下,这就是他和黎洛的花花。 小家伙扭了扭身体,在他的膝盖上坐好,然后盯着他的脸,有板有眼地开口,“你叫什么名记(字)?” “乔司南。” 乔*&......%¥....... 小家伙脑子里瞬间混乱了一下,然后自动将听到的名字简化,“乔乔。” 乔司南讶然失笑,这孩子,是嫌他的名字太复杂了吗? 可谁知道,花花竟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无比郑重地开口,“乔乔。” 真是个好名字,比他花花的名字还好好听。他决定要记住这个名字。 手掌中的小脑袋不安分地动了动,乔司南却极有耐心,“花花,还记得爸爸妈妈叫什么吗?” 这个年纪的孩子,若是家中人有心教的话,应该会记得住爸妈的名字的。到时候乔飞查起来,也快一点。 爸爸妈妈?花花皱了皱眉,十分茫然地听着这两个生词,本能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怕是不记得了吧? 乔司南正要再问,可花花已经朝前挪了挪,扑进他怀里,“乔乔,讲故事。” 缠人的小家伙。 乔司南微微一笑,脑子里闪过黎洛讲过的孙悟空大战奥特曼,竟是无法拒绝这个小肉团的要求,薄实的唇瓣轻启,他轻咳一声,“孙悟空要不要听?孙悟空大战奥特曼!” “喜欢!” 细软的小嗓子里都是雀跃的声音。 乔司南将他抱住,闻着孩子身上的淡淡奶香,娓娓开口,“孙悟空的武器,是金箍棒,奥特曼的武器,是饭团。他们在海上相遇了......” 男人磁浓清隽的嗓音低低飘出,抑扬顿挫,偶尔还带着夸张的提高或者故弄玄虚的拉长,逗得小家伙张大两粒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乔飞从门外进来,看到的便是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的样子。乔司南今天穿着宝蓝色的衬衫,而花花则穿着同色的小t恤配浅蓝色牛仔裤,这模样......若是大少看到,只怕也会觉得像父子装。 他轻咳了一声,不得已打断了乔司南的故事,“大少,童家车祸的事有点眉目了。” 乔司南浓眉微微一锁,抓住他衬衫的那双小手,也在此刻更加用力了一些。 小家伙什么都没说,可乔司南却知道,他想把故事听完。 乔司南拂手,给了身后的乔飞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继续开口,“孙悟空抡起金箍棒,对着奥特曼的神龟就一下子打了下去......” 他一直耐心,语速没有一丝急躁,不疾不徐地将这个故事讲完,最后,才捏了捏花花的小手,“好听吗?” “嗯!” 花花兴奋不已,甚至还比了一个耍金箍棒的手势出来。 只可惜,乔司南看不到。外面的佣人被乔飞叫了进来,连忙上前一把抱回花花,“大少,我带小少爷下去。” 花花却伸手,一把抱住乔司南的脖子,在他耳边糯声糯气地开口,“乔乔,谢谢。” 礼貌很好的样子惹来乔司南会心一笑,“不客气。” 花花倾身,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作为谢礼。 乔司南的心口,旋即暖暖地一软。 孩子的道谢绝对是真诚无比的,他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只要你还在这里,我每天都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讲到孩子的家人来把孩子带走的那一天为止吧。 花花点头,“好。” 然后伸手,小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拉勾勾。” 认真极了的样子让谁都不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孩和大人之间的小小约定,而像是一个无比郑重的承诺。 乔司南微微一愣,旋即伸出自己的手指,摸索着和他勾了勾,“拉勾勾。” 花花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小手,煞有介事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佣人,“ 走吧。” 不过是小小的人儿,言语之间却已经和乔司南似到十足了。 老佣人笑着抱了他下去,将一方空间留给乔飞。 “大少,我们在海滩边上找到了那辆废弃的大货车,就是撞童家的那一辆。” 乔司南着他去查,也并非为了童家,只是隐隐觉得童家和花花失踪的事脱不了干系,可这一次的汽车落水,又是何人所为?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可他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心口涌着一股子窒闷,他扣住身侧的桌沿,“继续说。” “那辆废弃的货车是走私的,我们查了一下,”乔飞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点,生怕乔司南再受什么刺激,“跟三年前被丢弃在c市的那两辆小汽车差不多是同时间同批次被走私进来的。就是....掳走小少爷的那两辆车。” 扣住桌沿的手指倏然收紧,醇厚的声音越发沉冽,“继续说!” 童家...,童伯军那个老狐狸!果然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乔司南浓眉深锁,或许...童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也未可知?! ps:月底送乐文币活动要参加的,赶紧加微信群!不然到时候参加不了!先加qq群1544588,再加微信群,加群的时候填写自己的乐文vip账号做验证!不然通不过,么么~ 143.救乔司南的办法(大更,必看) “那辆废弃的货车是走私的,我们查了一下,”乔飞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点,生怕乔司南再受什么刺激,“跟三年前被丢弃在c市的那两辆小汽车差不多是同时间同批次的被走私进来的。” c市?!掳走花花的车燔! 乔司南咬牙,下颌肃然紧绷,难道童家,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么?! “继续查。把和童家有瓜葛的人,统统排查一遍!” 乔飞应了一声是,又听得乔司南问道,“乔宅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没有?” “洛锦书依旧还在医院里,脱离了危险期。窠”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黎洛应该还不知道,可乔司南却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她便不会忧心那么多了。 “其他人呢?” “正芸小姐一直在医院照顾洛锦书,乔氏......现在几乎是一盘散沙,二少不愿意接管乔氏,还是宁愿当他的中医,现在只有李璇一个人在乔氏苦撑。” 乔司南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乔飞久候没有得到回应,便大胆建议道,“大少,现在在乔氏的股份也不算少,再加上小少爷回来了.......,不如趁机......” “不准轻举妄动,”乔司南声音微微沉了下去。 此刻洛锦书未出院,自己若再对乔氏做出任何动作,对黎洛来说无疑都是左右为难的事,他,不想看到她有一丝一毫的纠结和难以抉择。 “她在做什么?” 见乔飞不语,乔司南出声问到。 “少奶奶吗?她在楼下,年小姐和夏小姐来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打发掉乔飞,乔司南才折身,凭借着熟悉的路线走出书房。人在视觉不灵光的时候,记忆力总是会特别的强。 他现在开始在学着适应。 可还没走到二楼转角,便听到客厅里传来激动的声音—— “我绝对不允许你冒这样的风险,你简直在拿你的命开玩笑!” “舒舒.......”,黎洛的声音压得极低,“你小声点。” “我怎么小声?!看着你去送死?!” 乔司南被送死两个字惊得僵在原地。 “我怀个孩子而已,送什么死啊?你说得这么严重做什么?!” “我说得严重还是你本身就不适合再有孩子?你刚流产,身体本身虚弱不说,以前的后遗症都还没有好透,你怎么生孩子?!”,年舒忍不住更加激动,“你要是敢这么冒险,我就跟你绝交!” 两个人认识多少年了,从来都是她护着黎洛,黎洛也谦让着她,能如此面红耳赤,还是第一次。 年舒说到最后,已经落下泪来,“洛洛,别犯傻,行吗?!” 一旁的夏唯朵也连忙劝着,“现在医学昌明,说不定明天就有办法能救乔司南,你也不必如此着急要怀孩子。再说,脐带血只是理论上的,不值得你去冒险啊!” “对!”,年舒声音颤抖,“你这样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换乔司南的命!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年舒没有谈过恋爱,哪里能理解黎洛此刻的心情?她全部所想的,就是自己小姨叮嘱的那些话—— 如果再贸然怀孕,轻则终身不育,重则...... 她委顿地朝后坐下,捂住脸,“洛洛.....你傻啊!赌这么大,值得吗?!” 为了一个男人而已,值得吗?! 黎洛坐在沙发上,咬唇,一脸坚定地看着她们二人,“用我的命去换,我也心甘情愿。更何况,我们......不一定会输,对吗?” “那你就保证你一定会赢?!输了你就没命了知道吗?!” 相对于年舒的激动,黎洛显然更加淡定,眼底,甚至还带着某种飞蛾扑火的决心,“若是... ...司南真的有事,我输了,又能有什么遗憾的呢?” 她说得很轻,却还是,锐利地钻入他的耳朵里,几乎要将他击倒。 输? 她赌的,是她的命啊! 他怎么能让她输?! 洛洛.....洛洛...... 乔司南颓然地靠在一旁的墙上,努力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滑坐下去。 若是你不在了,我必然不会独活。 可是若是你因为我而放弃你自己......,他乔司南.....绝不答应!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送走夏唯朵和好不容易被自己安抚住的年舒,黎洛小心地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疲惫,转身,又挂上了几近灿烂的笑脸。 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她每一天,都在努力地微笑着。 这是给他们两个人同时的希望。 脚步轻快地上楼,却发现乔司南不在书房,而是在卧室,在她进去的时候,他似乎,还在睡着。 抬眸扫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心中快速地计算了一下时间,她发现他今日睡得似乎要足一些...... 心下微喜,黎洛转身欲离开,可乔司南像是和她有心电感应一样,带着慵懒的声音略略扬起,“洛洛?我睡了多久了......” 黎洛回头,看着他一脸的睡意朦胧,连声道歉,“我吵到你了?” “没有,”乔司南摇头,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直到将她的手纳入自己的大掌之中,他才幽幽开口,“我好像又睡了很久?” 足足有四五个小时,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黎洛宽心道,“是不是布朗医生的药有用了?” “许是,我觉得精神不错。” “那你再试试,看还能不能再睡一会儿,”黎洛顿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连忙将乔司南身上的薄被又略略拉高一点,“刚才我在楼下的时候,你妈让我去找她我还没去,我现在先去。” “如果不想去......” 可以不必理会这句话还未说出口,乔司南便已经被黎洛用小手捂住了唇瓣,她弯腰在他颊边落下轻快一吻,“不必担心,我应对得下来。” 他唔了一声,回吻了她一下,“那我试试看,还能不能再睡一会儿。” “加油。” 她关上房门,留下绝对安静的环境给他。 殊不知,在房门被合上的那一瞬间,乔司南却已经从床上撑住双臂,坐起。 急剧瘦下去的手掌,努力地摸索到一旁的抽屉,然后掏出里面的烟,衔在唇瓣之中,点燃。 烟雾袅绕开来,一如他此刻越发绝望的心一样,飘飘渺渺,不知道方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门。 里面司徒娟叫了一声进来,声音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客气。 门被张妈从里面打开,可出乎意料的,却是里面的人足有六个之多。 司徒娟,张妈,司徒菁......,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和一个护士。 心口,被这个画面猛地提住,她急切地上前,“是不是司南他......有什么进展了吗?” 医生像是被训练好一样地一起看了不远处的司徒娟一眼,后者淡淡地扫了一眼黎洛,“我们没时间浪费,所以也就长话短说。” 她真是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就非这个黎洛不可? 三年前的教训,她的决然抽手离开,乔司南可以忘记,但她司徒娟.....却忘不掉。 “请讲。” 黎洛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看着司徒娟。 “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要在短时间之内怀孕,你觉得可能么?” 黎洛皱眉,已然不悦,“看不出来您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 “下次和你那些朋友讲这种私密的事,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司徒娟也毫不客气地还击回去,婆媳二人丝毫没有要伪装的打算,尽管两个人此时目标一致,都是为了那个自己最爱的人而努力,可依旧是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我短时间之内能不能怀孕,是我的事,”黎洛看着司徒娟,脑中不自觉地就想起三年前那一次的屈辱。 那一次,她被张妈摁在病床上,在那么多人面前接受了那样屈辱的检查,全拜司徒娟所赐,心下更加窒闷。 她抬眸,看着自己的婆婆,“关键是,司南他只想要我的孩子。不会跟别人生。” 司徒娟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事到如今,若说还看不清楚自己儿子的心,那她这个当妈的也算是白当了,所以她才不得不处处忍着黎洛三分。 总归,要顾念几分母子情分才好。 思及此,语气,也自然而然地软了下去,她将几页纸递到黎洛面前,“既然你想要怀孕救司南,我也有这个意思,那么我们应该想办法一起把这个难关度过。” 黎洛狐疑地接过那份文件,“有什么办法了吗?” “办法一直都有,只是看你肯与不肯,”司徒娟隔空点了点那份文件,“司南没有多少时间给我们虚耗,希望你尽快拿定主意。” 黎洛将文件翻开,心口,倏地凉到骨子里。 代孕? 亏她司徒娟想得出来! 啪地一声将文件扔了回去,“我自己会努力生,不必让你来费心。” “你怎么生?医生难道是在开玩笑告诉你你已经不适合再怀孕了?”,司徒娟恼怒地盯着散落了一地的文件,一腔怒气终是忍不住悉数撒了出来,“你以为是儿戏么?还是你以为天天都是愚人节医生在和你开玩笑?!” “你既然知道司南只会要我的孩子,那么也应该知道司南必然不会同意!” 黎洛气得全身发抖,“对不起,我做不到看着别的女人帮我的丈夫生孩子,抱歉!” 一旁的司徒菁见情势不对,立刻上前劝阻,“姑姑,表嫂,你们有话好好说。” 这是原则问题,如何能好好说? 司徒娟冷笑一声,一把扯过司徒菁的手,将她扣在自己身旁,“菁菁都比你懂事,只要你点头,她愿意帮你们生下孩子。你只要配合一下,就好。” 黎洛瞳孔一缩,星眸瞪向司徒菁,“菁菁,你......” 司徒菁嗫嚅了一下,“表嫂......” “真是无药可救!” 她曾经把话都已经说到了那个地步,司徒菁却还是......如此唯唯诺诺,执迷不悟,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表嫂......”,司徒菁眼泪快要掉出来,“我.....,我也想救表哥。您就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报答司徒家,可以吗?表嫂。” 她说得小心翼翼,却只能让黎洛心中厌恶更深。 代孕?!这个女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人生会因此而不完整,而以后,又让乔司南和自己如何面对她?! “司南的病情今天有所好转,睡的时间略微长了一些,我想我们不会需要你‘慷慨’的帮助,谢谢。” 黎洛冷冷说完,转身要走。 手臂,却被司徒娟狠狠捏住。 她扬手,用足了全身的力道,将黎洛猛地一甩。 猝不及防地,便被司徒娟掼倒在地,黎洛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对方更快地摁住了肩膀。 司徒娟双目赤红,像是魔怔了一下,看着黎洛,快要将她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孩子还是你和司南的,卵/子,由你来提供。你只需要在这里签字,签完字,就没你什么事了。” 黎洛心口一阵发凉。 司徒娟把生孩子说得比做一件产品还轻松......,她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个穿白大褂的人。 原来,司徒娟早有准备。这不是自己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事。 她冷笑,咬牙往后退缩而去,“这算是强迫么?司徒女士,你不怕犯法么?” “犯法?!”,司徒娟冷笑,“我儿子的命就是天大的王法!你若是不愿意......” 她倏然松开黎洛,起身,再度将司徒菁推到黎洛面前,“用菁菁的卵/子,也是一样。” 黎洛如坠冰窟,看着一脸顺从的司徒菁,怒其不争地开口,“菁菁......你......” “表嫂,你签字吧,”司徒菁弯腰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来,重新递到黎洛面前,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却也哀哀求着,“表嫂,若是这样能救表哥,也是好事一桩。” 她倾身,在黎洛耳畔低语,语气中有着深深的纠结,“你拗不过姑姑,我.....也不想用我的卵/子来给表哥生孩子。就当是......让我一次还完司徒家的恩惠吧。” 她声音里透着那么几分真诚,可黎洛却觉得这个女孩是如此地让人陌生。 恩惠? 她的人生里,就只有这两个字么? 这样的人生,又是什么人生?! 司徒娟耐心告罄,抓住桌上的签字笔一把塞进黎洛手中,“不签字,那就摁住她签!打了麻醉直接取我们要的东西,不要再给我浪费时间!” 张妈从旁边上来,五大三粗地摁住黎洛的手,用足了蛮力强迫她抬笔,往文件上面压—— 手,被捏得骨骼作响,生疼!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将黎洛湮没! 她尖叫起来,如一头受了惊的小兽一样,“不要,我不要!” “你没资格说不要!” 司徒娟上前帮忙,一把扯开想要劝阻的司徒菁,强迫黎洛拿起笔,快速地在文件上签下黎洛的名字,然后沉声吩咐道,“张妈,推她进去。” 与书房相连的小房间门被重重拉开,黎洛余光看到里面的设备,整个人僵住—— 那里,居然摆着一张产床! 看来司徒娟早就做足了准备,跟三年前的那一次,毫无区别! 她双膝发软,想要离开这个被魔鬼们占据了的房间,可一旁的张妈早有防备,已经架起了她的手臂,将她往产床上拖。 带着口罩的医生面无表情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仪器箱,将里面的长针筒拿了出来,“乔太太,这是最新型的促排/卵药物,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够。” 寒凉的针尖在灯光下让人打了个冷战。 司徒娟满意地嗯了一声,“快一点。张妈,别忘了捂住她的嘴!” 黎洛被人摁在了床上,全身拼命地挣扎着,一个医生见状,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捆绑条,直接帮助了她的四肢。 双腿被大大地分开,极其屈辱的姿势,命运再次轮回,和她又开起了玩笑....... 针头,渐渐逼她的身体,黎洛脸上血色尽失,咬住唇,死死地摇头,凄厉地出声,“不要.....不要!” 张妈眼疾手快,直接扯过一旁的毛巾,摁进她的嘴里,让她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冰凉的酒精被摁在了手臂的皮肤上....... 黎洛脸色灰败,绝望地合上眼睛—— 可预料之中的痛感,却并未如期而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门,被人重重地踹开,砰地一声,惊呆了所有人。 医生手中的针筒啪地掉落在地,就连张妈摁住黎洛的动作,也松了很多....... 乔司南站在门口,脸色阴鸷得足以将所有人冻僵! 模糊的目光掠过病床上的黎洛,看着那抹熟悉的轮廓,他脸上立刻迸射出彻骨的寒凉。 “滚出去!” 他摸索着大步上前,一边扯下自己的外套,上前将她裹住,从病床上抱了起来,沉冽的嗓音穿刺过所有人的耳膜—— “谁干的?!” “......” 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截胡! 司徒娟看着跟在乔司南身后,一脸心虚的司徒菁,气得浑身发抖,“菁菁,你发什么神经?!” “姑姑.....,我只是觉得不能这样对表嫂,要和她好好说......” 张妈连忙上前,挡在乔司南面前,“大少爷,是这样的——” 砰!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乔司南踢飞! 只见她整个人撞飞了所有的检测仪器,最后,狠狠撞到墙上,像个破絮一样跌落在地,没了声响,一抹血,从嘴角喷了出来! “还有人要拦吗?!” 他侧脸,“要拦,就和她一样的下场!” 虽然看不见,可气势,却依旧能如山如海地震住所有人! 除去司徒娟,所有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使了一个眼色,医生立刻架起张妈往门外走去,房内立刻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司徒菁上前一把拿掉黎洛嘴巴里的毛巾,双手搓着她的脸颊,“表嫂,没事了,表哥来了。” 黎洛紧闭双眼,脸色苍青,一双手紧紧抓住乔司南的前襟,“带走我,乔司南,我不要在这里,求求你!” 他全身紧绷,感知着她此刻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模样,心口闷得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司南!”司徒娟怒喝一声,“这也是在生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为了救你。这点你不明白吗?!” 乔司南抿唇,冷冽地紧绷着下颌,旋身,一言不发摸索着地朝门口走去。 “司南!” 司徒娟冲上前,挡在他面前,“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你要帮这个贱人?连你自己都放弃?!” “妈,”乔司南顿住脚步,棱角分明的五官分明裹了寒霜,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提醒您一下,她叫黎洛,是我的妻子,如果你记不住,我可以每天提醒您一次。” “......你!” 司徒娟重重往后退了一步,抚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色因为愤怒而煞白,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乔司南将怀中的人抱紧,大步往门外走去。 佣人在门外等着,看着他们出来,也不敢多问,只赶忙将两个人迎回主卧室,然后又帮黎洛放好热水,“大少,浴缸放好水了。” “你出去。” 乔司南语气平和,可胸腔内,却藏着滔天的怒意! 他的洛洛...... 他们怎么可以! 刚才听到司徒菁描述的时候,他只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住! 那样残暴地对她! 他的母亲,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一点点的尊重?! 弯腰,摸索住浴缸的边缘,他先是试了试水温,然后才将黎洛轻手轻脚地放了进去,安抚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洛洛,没事了,没事了......” 他都还在心有余悸,更何况是她? 黎洛双眼迷蒙,任凭温热的水浸润过自己的全身,唇瓣颤抖着开口,“司南,幸好你来了。” 话语里,已是带了呜咽。 乔司南心口抽痛难当,将她抱紧,“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嗯......” 她抬手握住他的双臂,“司南......,我好怕,好怕.....三年前的事,我真的不像再经历第二次,真的,太可怕了......” 三年前? 乔司南皱眉,“三年前什么事?” 三年前她那个时候 还在乔宅。 黎洛微微一怔,自觉失言,本能想要压住心口不吐不快地冲动,可乔司南却已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循循善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牙关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温水漫过浴缸的沿边,将两个人身上都湿透。 他却心无旁骛,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她开口。 “那时候......我被张妈拖去做妇科检查......” 她终于,娓娓地,将心中的魇说了出来。 可每多说一个字,乔司南心弦上的发条,便又多拧紧了一分,沉重,又心痛。 他素来知道自己的母亲极看重孩子,却没有想到她会疯狂到如斯地步。 那时候,他刚刚要了她,她就被拖去做那样的检查...... 心口钝钝地痛着,他将她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仿若要将她化为自己的血肉,才心安......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事。” 若是三年前,他早一些知道,她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个时候离开? 错过,终究是错过太多...... 黎洛说完,心口的负担顿时少了许多,她松快地吐出一口气,“司南,不要紧。” 已经过去了。 都过去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足以让她淡忘。 此刻,又在他的怀里,她可以忘记,可以不去想。 乔司南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瓣,“你先休息一会儿。” “你去哪儿?”,她睁眼,水雾迷蒙地看着他,小手紧紧扣着他的大掌,生怕他走掉一样。 “乔飞还在书房等我,说有要紧事,你先休息,我一会儿来陪你。” 她这才放手,乖顺地点头,“好。” 吴侬软语的一个好字,让他的心早已化为一滩柔水,乔司南起身,不忘摸索地拿过一旁架子上的软厚浴巾,放在她一旁的凳子上,“不许贪睡,早点起来,去床上睡。” “好。” 她眉眼弯弯一笑,放松地靠在浴缸边缘,“你快去。一会儿来陪我。” 乔司南唔了一声,体贴地合上浴室的门,才转身,却没有去书房。 这一次,他直接走进了司徒娟的房间。 “妈。” 司徒娟还在气头上,见到乔司南,自然也声调高扬,“有了媳妇忘了娘,你真的是个典型!” 她故意这样说,是想让乔司南像往常一样无下限地来哄着自己,然后同意了让司徒菁给他们代孕的事。 可谁知乔司南居然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语气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或许是这样。” 他! 还真的把黎洛看得比她这个亲生娘还要重要?! 司徒娟嚯地从床上下来,站在乔司南面前,“司南,你在说什么?!” “妈,”乔司南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或许我时日不多,但我希望剩下的时间里能平静安稳地和黎洛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我让乔飞送你去城中的公寓住一段时间吧。” 司徒娟双眼一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南,你是要赶走妈妈吗?!” 她怎么会要走?!刚认了孙子回来,等乔司南的病治好,一切就都完美了! 可自己的儿子,却在这个时候说要赶自己走?! 乔司南面无表情,“张妈也是时候回乡下老家去了吧。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她也老了,腿脚不灵活了,再服侍您,我也不放心。” 这是.....要连她身边的人一并赶走?! 司徒娟牙齿打颤,伸手扣住乔司南的手臂,“司南,你真的不要妈妈了?” “您想多了,只是觉得,你和黎洛适合分开住,这样对你们双方都好。” < 乔司南侧脸,“乔飞,送夫人去城中公寓吧。” “司南.....”,司徒娟怒极反笑,“莫不是为了黎洛,你连亲妈都可以丢?!” 乔司南转身的背影略略一僵,沉默了几秒,才再度开口,“妈,如果您还想回乔宅,做回乔宅的女主人,那么这段时日,就不要让我再分心了吧。” 一句话,拿住了司徒娟的软肋。 若是没有了儿子,那么,她这辈子只能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乔宅外面,看着李璇在乔家作威作福,取代着自己往日的风光...... 这,是她司徒娟绝对不允许的! 乔飞趁机上前,挽住司徒娟的胳膊,“夫人,您早点去休息吧。我安排好了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张妈也在车子里。” 司徒娟咬牙,权衡之后,转身拿过自己的小包,“司南,我平日里还是会回来看花花的,等你们的dna鉴定结果出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乔司南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司徒娟等了良久,自觉无趣,便跟着乔飞款步下楼,再也没有挣扎。 而乔司南则是垂眸,良久无语。 他和黎洛,谁又能比谁更幸运? 都是各自母亲的棋子罢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黎洛已经从浴室出来躺回床上。 乔司南摸索着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可刚刚触及床单,便捏到了一个香软的小肉手,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房间里来,小身子趴在黎洛边上,握住她的臂膀撒娇,见到乔司南进来,更是兴奋,“乔乔,故事。” 卧室内灯光昏暗,他居然能模糊地看到那个小不点在自己和黎洛的床上肉呼呼的样子,并且,心里一点反感都没有。 黎洛上半身撑起,将不安分的小家伙一把摁了回去,“想听什么故事?” “孙悟空。” 连爱好都和自己的花花一样,黎洛眉眼弯弯地看着小家伙,“叫粑.....乔乔给你讲故事还是让我给你讲?” 黎洛按住心中的激荡,小心翼翼地开口,眼光贪婪地看着花花的眉眼。 心里,几乎是要百分百笃定,这就是他们的孩子了。 她的孩子...... 这四个字,每每想起,便足以让人心神振奋。 只能dna鉴定结果一出来,便能告诉乔司南了。 花花嘟了嘟嘴,十分为难地看着他们,像是怕选了一个得罪另一个的纠结小模样逗笑了黎洛,她抬手捏了捏花花的脸蛋,“没关系,随便选。” 花花抿唇,小胖手在空中挥来挥去,最后,落在了乔司南身上,“乔乔讲。” 到底是父子连心,黎洛勾唇,“司南,你给他讲吧。” 见黎洛精神好了许多,不若刚才那般委顿,乔司南心口也松快了不少,弯腰倚靠在床边,握住花花的小手,“你想听孙悟空?” “孙悟空打光头强。” 黎洛噗嗤一声,被孩子这个奇妙的组合笑倒,“这个会为难到你的乔乔。” 乔司南蹙眉,他平日里鲜少看动画片,孙悟空是国粹,自然人人都知道,而这个光头强?又是谁?! “乔乔,快一点,”花花压低声音,小声催促着,最后还不忘用粉嫩的小嘴在乔司南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算是先给了甜头,不怕他不讲。 乔司南顿了顿,轻咳了一声,“话说,这一天孙悟空回到了少林寺,想要找他们的主持光头强和尚讨论一下怎么下跳跳棋的问题.......” 花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光头强不系(是)和尚......” 黎洛笑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司南......”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旁的花花尖叫起来,“乔乔,乔乔......你鼻挤(子)血!” 心口咯噔一声,黎洛抬眸,便看到乔司南的口 鼻处全是鲜红的血,他整个人靠在床头,像是极其痛苦地在忍耐着什么一样,连抬手止血,似乎都已经忘了。 强忍着心口的惊悸,黎洛翻身下床,从浴室中扯出毛巾上前想帮他止血,却被乔司南一把挥开—— 他蹭地起身,像是尽力隐忍着自己心口的某种绞痛,死死地捏紧拳头,用紧绷地声音森然开口,“你们......出去!” 他都这样了,她怎么能出去?! 床上的花花早已吓得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只小声地咬着自己怀里的枕头,呜呜咽咽地看着黎洛,“血......” 血,还在从他的鼻腔中疯狂涌出,乔司南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抬手拼命地撕扯着自己两鬓的头发,“快出去......” 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 “我哪儿都不去!” 黎洛捡起被他挥打在地上的毛巾,上前捂住乔司南的口鼻,“司南,我马上叫医生。” “来人——,救命——” 她扯开嗓子呼救,可别墅里,却一个人都没来——所有的佣人都被张妈叫去帮司徒娟拾掇物件,这会儿早已出了别墅,送司徒娟去城中公寓。 此刻,出去他们两大一小,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乔司南双目赤红,直接用自己的后脑勺狠狠敲在墙上,想要追回那越远越远,已经消失得所剩无几的理智—— 砰地一声,重重地一撞,如同撞在黎洛心口一般,带来撕裂的疼! 她大哭出声,上前一把抱住乔司南的头,“司南别这样......,司南!” 他哪里听得进去?! 乔司南抬手,想要收回,可脑子却根本不受控制,直接抬手,掐住黎洛的肩头,狠狠一把将她甩开—— 膝盖碰地,带来尖锐的刺痛! 黎洛咬牙想要爬起,床上的花花看到她被摔出去,立刻爬了下来,一拳打在乔司南的身上,“打人不好,打人不好!” 本来不痛不痒的拳头,却成功地刺激了乔司南此刻已经薄弱到随时会崩断的神经! 他弯腰,一把抓起地上的孩子,作势就要甩出去—— “不要!” 黎洛魂飞魄散地,直接垫在花花下面,一把将他抢了过来护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脊背去面对乔司南,“司南,你打我吧,打我吧......不要打他,我求求你.......” “我怕,我怕.......”,花花被护在黎洛胸前,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好好地给自己讲故事的人,为什么下一秒就变成了如此可怕的恶魔,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样....... “别怕,”黎洛忍痛,抬手捂住孩子的眼睛,颤抖着牙关开口,“他不是你的乔乔,也不是我的司南,他只是......讲故事太投入了,把自己当成了孙悟空,花花别怕,别怕.......” 虽然被布朗医生警告过乔司南或许会有失控的暴力倾向出现,可黎洛却从未见过。这一段时间,他也克制得极好。 不是说昨晚还睡了四五个小时么?!怎么会突然发病?! 她想不明白! 乔司南站在黑暗之中,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头部,像是在寻找猎物的猛兽,借着眼前那微弱的光和轮廓,仔仔细细地辨认着黎洛的声音方向—— 最后,猛然地冲了过来,抓起一旁的梳妆凳,狠狠就要砸了下去—— 黎洛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再随便挣扎,只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死命地护住怀里的花花,“别怕.......” 哐当一声,凳子被摔倒了一旁的大理石地板上,力道之大,直接让实木的圆凳四分五裂! 却,没有砸到黎洛身上。 她惊怕地睁眼,乔司南已经绵软地倒在了自己面前,血,染红了他白衬衫的前襟....... “少奶奶,我回来晚了......”,乔飞站在他们身后,胸膛起伏不定,手中还握着一管子没有打完的镇定剂。 <p洛飞快地放下孩子,连滚带爬地到乔司南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哀嚎出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乔飞身后的医生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金边眼镜,“请你们帮我把乔先生抬到床上去。” 乔飞立刻照做,“少奶奶,这是大少在国内的医生,姓朱。” 黎洛无心听进任何言语,只扑通一声,竟是一下跪在了那个一声面前,一双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下摆,砰地一声就磕了下去,“求求你,救救他......,要什么都无所谓,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乔飞和朱医生都被她下了一跳,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她扶了起来。 “我一定尽力。” 朱医生熟练而专业地给乔司南做完全身检查,忽地皱眉,“少奶奶,请问大少......用大麻镇痛多久了?” 大麻?! 黎洛如遭雷劈,脑中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朱医生平日里接触的都是绝症患者,是以只用目光逡巡了一圈周遭的环境,便明白一二,伸手,从乔司南平日里睡的那个枕头下面摸出几根香烟放在鼻下闻了闻,“少奶奶,就是这种。大少平日里抽得多吗?” 黎洛看着他手中的那几只看似普通的香烟,“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每日同榻而眠,她甚至连他身上的香烟味都没有闻到过,永远只是清爽的须后水味道。 他......善后做得不错。 花花还坐在地上,乔飞将他抱出去交给刚刚一同回来的佣人之后,才折返,“少奶奶,大少这几日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了。前几天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呕吐物里面有不少的血迹,他不肯让我们告诉你。” 事到如今,再瞒下去也瞒不住了,乔飞干脆和盘托出。 黎洛扣住床柱,撑住自己发虚的双膝不让自己倒下去,“你们......说什么?” 不是说好些了吗?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又要这么残忍地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全部换成彻骨的绝望?! 原来他一天比一天更辛苦,每一天却过得那般煎熬,却始终,不肯告诉她....... 朱医生收回自己的手,“大少应该是出现了内脏痛,所以才开始用大麻镇痛的。这种病毒到了如今,已经开始呈几何倍数增长,复制速度快得惊人。如果再没有特效药,只怕......” 后面的话,不用明说,也能让人明白。 黎洛最后强撑的力气,也全部消失,她跌坐在地,“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不算突然,”朱医生看向她,“而且,会越来越频繁。这一次出血是鼻腔,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哪里了。” 现代医学昌明,却也总会有人类攻克不了的难题。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他的话,像带了剧毒的小刀片,一点一点地刮进黎洛的心窝子里,带来粗粝的声音,搅碎了她所有的神经! 黎洛起身,死死扣住床沿,看着床上那张刻进自己灵魂之中,却已经几乎没有了没一丝生气的脸,“布朗医生曾经提过一个脐带血方案,不知道朱医生有没有看过?” “当然,我也认为这个方法,可以一试,胜算颇多。” 黎洛咬唇,思忖。 心里的挣扎像是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心壁之上,带来剧烈的痛。 屋内,沉静得只能听到乔司南的呼吸声。 可却是那样弱,那样弱......,弱到,让她心悸...... ps:好了,加更送到,看了这一章,让***咖来猜猜你们的留言—— 留言猜测一:神马?咖咖居然让司徒菁给乔司南生孩子?!找死! 留言猜测二:大少到底能不能再生龙活虎持久大战一夜了?!摔! 留言猜测三:小伙伴们,让我们一起组团去,愉快地挠花咖咖的脸吧,么么哒...... 妞儿们 ,留着我的小脸蛋,我还要靠它吃饭,不要动不动就想挠花我的脸.....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卖身不卖艺吗?!再说我的脸比城墙还厚,你们当心指甲。哈哈~ 我有木有猜对?猜对有奖,赶紧月票留下,不然就留下裤衩! 文荒的妞儿们,可以去看看咖咖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劲爆萝莉vs强悍大叔,很有feel哦!看过的妞儿们,也可以去复习了,准备月底的考试,赢取乐文币,么么哒~哎呀,我好坏,哈哈~ 附《闪婚老公别霸道》地址:http://novel./a/757420/ 一句话简介: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144.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黎洛咬唇,思忖着,挣扎着。 心里的挣扎像是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心壁之上。 屋内,沉静得只能听到乔司南的呼吸声燔。 可却是那样弱,那样弱......窠. 最后,她咬牙,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乔飞,你去安排妇产科专家过来,顺便通知司徒菁,希望她说过的话,依旧算数。” 自己短时间之内无法冒险再生一个孩子,那么,就让自己来做这个罪人! 乔飞一震,“少奶奶......” “去做!” 黎洛侧脸,对上乔飞的眼睛,眸中一片坚定,似燃着炙热的火焰! 若是,这样可以救他,那么她宁愿对不起全世界! 毁了司徒菁的余生又如何,让自己噩梦重演,又如何! 她来做这个罪人,让她来背负这个道德的枷锁,让乔司南好好地活着! 乔飞见她如此,劝说的话悉数吞咽了回去,“我马上去安排!” “让那些医生,马上来给我打针,越快,越好!” 她垂眸,看向床上昏迷的人,将他的大掌执起来,放在自己唇边,“司南,为了我,为了花花,撑下去,撑下去.......,花花他......可能真的是我们的那个花花。你听到了么?听到了么?!” 朱医生动容,“少奶奶,您先去准备,其余的医生应该很快就到。趁大少还在昏睡,我们......可以尽快动手。” 他说得隐晦,可黎洛却听得明白—— 若是乔司南醒来,怎么会愿意让司徒菁去代孕生下他们的孩子?! 所以,只能,尽快! 心口,满天满地,都是延绵的痛......,她愣愣地,坐在他的床边,“司南.....司南......” ...... 那边的司徒菁得了消息,立刻赶到,见到黎洛,脸上很是局促,“表嫂,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帮司徒家......” 黎洛心绪复杂,分不清自己对眼前的这个温婉女子究竟是愧疚,还是.....排斥。 她点头,“菁菁,谢谢你。”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愿意做这件事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抬手,将自己面前的文件推了过去,“这是你的酬劳。” 司徒菁往后一退,重重摆手,“表嫂,我不要这个,我......” “拿着吧,以后我们心里的负罪感也少一些,”黎洛揉了揉疲乏的眉心,“菁菁,不到万不得已,表嫂不会牺牲你走这一步。我.....很抱歉。” “表嫂,不必这样说,”司徒菁上前,握住她的手,“以前我......刚来司徒家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只有表哥,他告诉我说,如果不喜欢这个地方,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让自己好好地长大,以后才会有机会离开,不然,就会一辈子困在那里。” 黎洛一怔,实在想不出以前的乔司南会有那么好心。 司徒菁以为她不相信,连忙继续道,“后来,我十六岁那一年,差点被......司徒家嫁给一个七十多的老头子,只是因为他可以帮司徒家扩张生意版图。其实我早就明白,司徒家收养我不过是为了将我当成棋子用,所以,连反抗都是徒劳的。后来是表哥......,他说,谁要是敢胡乱把我嫁人,他就找谁拼命......” “所以表嫂,这都是应该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怎么可能没有?!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却要为了他们牺牲至此。 黎洛无奈,“菁菁,你若是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我们再去找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 “表嫂,表哥还躺在床上,等着我们去救他。” 这一次,司徒菁说得无比坚决。 黎洛抬眸,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这个女人,向来给人感觉柔弱瘦小,可此刻,却给了她安心的力量....... <p黎小姐,针剂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了,请你跟我们来,”医生敲开/房门,“司徒小姐,也请你准备好,马上会有人来给你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 黎洛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停顿地换下了护士送进来的宽松衣物,将手中的文件塞回司徒菁手中,“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帮你尽快摆脱司徒家。这些钱.....,是表嫂送给你出国生活或者留学的费用。你好好看看,不要拒绝我。嗯?” 她说得诚恳,司徒菁也不忍再说,只能扣住她的手,“表嫂.....,加油。” 那个过程,常人势必不会想要去经历,可黎洛为了什么,司徒菁心里比谁都清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城北别墅的三楼被改装成了临时的医所,所有的设备一应俱全,被乔飞一手准备好。 黎洛脚步坚定地走进其中的小房间,躺在了曾经令自己惊怕了许久的产床之上。 “黎小姐,可能会有胀痛的感觉,都是正常的,若是不适,可以叫出来。但是请您务必不要挣扎。” 黎洛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自己头顶的那盏无影灯。 手中,一直紧紧地握着乔司南的手表,从头到尾,眼泪在眼圈中打着旋儿,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落下..... 乔司南时而醒来,时而昏睡,断断续续地,持续了约莫三日的时间。 醒来的时候,精神尚可,可昏睡的时候,竟是一直低烧不退。 七十二个小时,黎洛衣不解带地照顾在一旁,一遍一遍地帮他擦拭着身体,而手也始终握着他的大掌,不肯放松一下,任凭小素和冯奶奶如何劝说,都不肯去休息。 她不能合眼,生怕一合眼,所有的一切就会天翻地覆地发生改变。 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改变了。 花花小小年纪,却已经感知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出去白天来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看着黎洛做事以外,再也不打扰他们。其余时间,都和小素在自己房间里静静地玩着积木。 朱医生最后,只能强迫她下去休息,并且,给她输上了营养液,“少奶奶,胚胎发育得很好,明天就可以进行胚胎移植手术,你今天必须休息好。” 黎洛苍青的脸上总算泛出一丝血色,“司南呢?他怎么样了?!” “我们会尽快......,再过三个月,基本上就可以采血救人。” 三个月,一百天。 黎洛咬牙,点头,“他一定会撑过去的,一定会的。” 朱医生调慢了输液器的速度,“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说明天的具体事宜。” 小素端来清粥,黎洛吃了几口,胃部不适又悉数吐了出来,待平复好气息,早已泪流满面。 只吐一次,便这般难受,她简直不敢想,乔司南每一餐都吐出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痛...... 每多想一分,便......更刺痛一分。 小素蹲在旁边,眼泪亦是止不住,“小姐,你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姑爷。” 黎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端过她手中剩余的粥,强迫自己全部重新吃了下去—— 小素说得对,吃饱了,她才有力气照顾他。 哪怕,这些粥一点味道都没有。 哪怕,她依旧难受得想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我让你们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了吗?” “冯奶奶一早就张罗着,我们不敢怠慢。” “那便好,扶我起来。” 小素抬手,双手将黎洛撑起。 “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去。” “小姐......” “不必跟着,”黎洛推开面前的房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只余下昏暗的月光,从窗外照入,如一地碎银,凄清婉转。 秋风乍起,让本就乱了的心虚,更乱。 这本是一间空房,却在一天之内,被冯奶奶布置妥当—— 檀香木的香案被安置在房间正中央,青烟袅绕而上,香案前面,是一个缠丝蒲团,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岁了。 这些,都是外婆的旧物。 黎洛在一旁的铜盆内净了手,然后上前,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上,看着面前香案上的两尊灵位,弯腰跪拜,磕头,“外婆,妈妈......”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她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 黎洛跪在原地,双手合十,起身,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灵位,然后,再弯腰,磕头—— 每一下,都无比认真虔诚。 每一次,都在心里,诉说着同样的愿望。 等到香案上的青烟散开,她已经眉心通红,发紫。 “外婆,小时候你教我说,心诚则灵。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对不对?”,她弯腰,看着滴落在地板上的滴滴红蜡,然后伸出纤瘦的手指,一点点地将它们从地板上抠起来—— 像猩红的人鱼泪,染红了她的指尖,有的凝固很久的蜡,也被她极有耐心地,抠起。 左手的食指指甲,被生生地抠烈,血,涌了出来,染红半个手掌。 可她还是,不肯停下来。 心诚则灵....... 屋内青烟愈浓,熏得她咳呛起来,可手心,却是紧紧地捏着那些红蜡,然后,双手捧着它们,双膝跪地,一步一步挪到香案面前。 她终于懂了,为什么小时候外婆经常会做这样的事。 因为心中有了信仰,才不会那般恐慌,才终于,能找到一丝希望...... 仰头,慢慢地合上眼睛,她想要祈求的,真的,真的一点也不贪心—— “外婆,妈妈,求你们......,让司南好好地活下去,我想看着他老去,想要和他白首不相离。我想要......和他一起坐在轮椅上,想着我们的往事,十指交扣,看着我们的儿孙满堂......” 眼圈,发胀一样地疼着,温汩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破碎地跌落在地板上—— 黎洛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手中始终捧着那些破碎的红蜡,不肯放松。 仰头,再度看着那两个牌位—— “外婆,如果洛洛太贪心的话,那么就只要一个愿望,好不好?” 她顿了顿,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才坚定清晰地开口—— “让他好好活着,哪怕忘记我,也没有关系。哪怕天各一方,我也愿意,看着他好好地,享受他余下的人生。” 他才三十岁,未来的路很长很长,若是要一物换一物,她宁愿,拿自己下半生的所有去交换,只为了,变成他脚下的某一粒石子。 他记得也好,可最好,他忘掉...... 眼泪,再度不受控地涌出,“外婆,你走的时候,曾经告诉我说,只要闭上眼睛,深呼吸,你就会听见我说话。对吗?外婆......”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喃喃开口,“我希望他活着,拿我所有的快乐去换,也没有关系。外婆,妈妈,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最后,她弯腰,将头重重地,砸在了香案的牌位前—— 起身的时候,额头已经隐隐有血丝渗出,她不知道自己的乞求是否能真的被听到,可是,她已经做出了承诺—— 倾其所有,换他一命。 希望,这一次,能够实现这个愿望。 黎洛起身,忍住腿部的酸麻,然后,将手中的细碎红蜡,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添加到香案上跳动的红蜡之上—— 本应该用白蜡,可她不想,因为那样太不吉利。 即便,对外婆和母亲不敬,可她知道,她们一定可以理解自己。 细碎的红蜡被一点一点地丢进火苗中心,很快,消融,如红色的泪一般。 </ 呛人的熏烟燃起,像针一样扎着黎洛的眼睛,她却一直跪着,将手中的蜡,一点一点地燃尽—— 原本空玄的心,一点一点地,安静下来。 她嘴里,一直念着小时候听外婆念过的长生咒。 若是他能安好,她便只要此生,不要轮回..... 门,却在此刻被人重重推开—— 乔飞站在门口,脸上是罕见的急躁,“少奶奶,出事了!” 黎洛心口微颤,手一翻,案上的红烛被打翻,滚烫的烛液悉数洒在她的手背上。 灼痛,刺骨!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别墅大厅内。 等在厅内的朱医生见到黎洛匆忙下楼,立刻迎了上去—— “少奶奶......” 年过半百的医生,见过大风大浪,却在此刻露出颓然之势。 黎洛撑着心口的气,抬眸看他,“说!” “胚胎培养,出了问题,”朱医生推了推眼镜,尽量捡重点,用黎洛听得懂的语言解释着,“本来明天就可以移植了,可细胞分裂的速度却突然放缓,直接停止了发育。” 眼前几乎是一黑,黎洛快要站不住,一旁的小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为什么会这样?!”,心口荒芜,黎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白大褂医生,“为什么?!” 她已经做出了让步,可为什么,老天爷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朱医生面带愧疚,“现在医学昌明,可依旧有很多未解的难题。或许是因为......” “因为什么?” 如果能找出原因,那就代表还有希望。 朱医生为难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乔飞和小素,“少奶奶,借一步说话。” 乔飞防备地挡在黎洛面前,“有什么话可以在这里说。” 朱医生无奈,“少奶奶......” 黎洛起身,“乔飞,小素,你们去自己房间里吧。” “小姐!”,小素不肯,“我要陪着你。” “下去。” 黎洛声音沉冷,不再容任何人抗拒。 乔飞看了小素一眼,到底不再劝阻,只是朝黎洛颔首,“少奶奶,有需要随时叫我们。我们就在楼上。” 朱医生也算是乔司南心腹之一,如今如此被怀疑,只能苦笑。 待两个人走远,才压低声音,“少奶奶,此事关乎大少*,所以只能说与您听。” “请讲。” “胚胎发育失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病毒的影响,精/子离开体外本就不能存活太久,大少此番病重,影响只会更大。恐怕.......试管的方式也无法继续下去。” 脑子里嗡了一声,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将最后的希望也砸得灰飞烟灭,黎洛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这不可能!” “对不起。” 朱医生只能道歉。 他算是这方面的权威,却也只能用这三个字,来给予黎洛最后的安慰。 黎洛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心口,再度被击穿,血淋淋地,像透着一个大窟窿一样灌着冷风,将她的灵魂都要冻僵。 抬手,扣住医生的褂袍,“朱医生,还有其他办法没有?!只要能救他,一切我都可以接受!” 朱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心里哀叹了一声,伸手,将黎洛从地上扶起来,“少奶奶,我们肯定是尽了全力的,只是......实在是无能为力。” 黎洛不信,“你把乔飞和小素支开,只是为了跟我说你们无能为力?” 扶住她的手臂微微僵了僵,不得不说,能配得上乔司南的女人,自然也并非一般人家的女儿。 他忍不住上下,再将黎洛打量了一遍。 初见时,只是觉得她惊艳,可此刻,心里却生出了佩服。 “少奶奶,”朱医生压低声音,无比郑重,“方法.....不是没有,只是要看您和大少能否接受。” “什么办法?!”,黎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他,“我们愿意试试!” “您先听我说。” 朱医生将声线压得更低,确保周遭无人之后,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开口,在黎洛耳畔说了自己构思已久的想法。 黎洛大惊,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倏然朝后重重一退,“你说什么?!胡说八道!” 这个方法本就让人难以接受,朱医生早已见怪不怪,在他看来,道德和救人,有时候本来就是相互违背的事。 “少奶奶,您好好考虑一下,这是目前为止我认为最快速的办法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乔司南卧室的方向,“大少他.....拖不起了。” 黎洛眸中带怒,“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你是作践你自己医生的称号,还是作践我和乔司南的感情?!” 朱医生叹了一口气,“您考虑一下,做不做,全在您一念之间,没人能够强迫你。所谓非常时期,只能非常手段。便是这个道理。” “慢走不送!” 黎洛几乎要开口赶人,却还是忍住了最后的风度,抬手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抱歉,”朱医生依旧不惊不怒,“恐怕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您考虑好了,尽早联系我们。” “滚!” 这一次,黎洛直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扔了过去——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她依旧是平复不了自己心口的怒气! 这哪里是医生?这么龌龊的思想,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 她愤然上楼,直到在乔司南床前坐下,整个人还在颤抖哆嗦,像被风暴打中的小舟一样,飘飘渺渺地,找不到任何方向。 床上的他,依旧发着低烧,神志不甚清楚。 黎洛抬手,握住他的大掌,突地,将脸埋了进去,哽咽出声,“司南.....,告诉我,我应该要怎么办......告诉我,告诉我.......” 乌云渐合,风暴将来。 他们,要如何,才能走出一片晴天来? 145.花花的两份DNA鉴定,结果一致(转折一) 没有了司徒娟的别墅里,便和谐安宁了许多。 这几日黎洛吩咐谁也不许来打扰,谢绝了所有的访客,只将自己和乔司南两个关在房间里,一步不肯出来。 他醒着的时候,她便陪着他说话,他昏睡的时候,她便,在一旁静静地守着,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能找的人,已经被她全部找了一遍——南铮,年舒,莫锦云......,就连还在医院中的洛锦书,都已经开始为了她去遍寻良医窠。 她能做的,唯有等。 揪心地等,绝望地等...... 等着和,他一起生,抑或是,一起死...... “小姐,”小素敲了敲房门,“有医生来了。” “又是那个姓朱的?”,黎洛头也不回,“不见。” 不见...... 她这几日,说了无数个不见。 不管对谁,都只有这两个字。 “不是朱医生,”小素小声劝道,“是前几日里取了小少爷头发的人,说是来找.....乔夫人。” 那是找司徒娟。 取了头发? 黎洛握住乔司南的手微微一紧,床上的人还在昏睡,呼吸依旧微弱。 她起身,小心掩上房门,“让他来书房找我。” “好。” 小素领命而去。 黎洛折身,走进书房,打开书房内的一副字画,里面的保险柜,是她见过乔司南打开过一次的。 可是,他却没告诉过她密码。 咬唇,输入自己的生日。 错误。 偏头想了几秒,纤素的手指在上面摁下两个人三年前的结婚日期—— 吧嗒一声,铜质的保鲜柜门弹开,里面是乔司南的私人印章,还有q’s的一些机密文件。 虽然他已经签字将q’s和乔氏的股份都给了自己,可黎洛却并未接受。换言之,只要她一天不签字,他那些让渡文件,便一天无法生效。 将里面的支票簿拿出来,又取出他的私鉴,然后才坐在书桌后,在一张空白支票上,摁下那枚印章。 羊脂玉的印章,被如玉的手指这样握着,顿时便失了颜色。 而支票上,红色的乔司南三个字,更像是一枚烙印,摁进她心里。 一头银发的医生很快便到,自然认得黎洛,却还是抬眸下意识地寻找了一下司徒娟,“请问......” “不必问了,司南的母亲出门旅行去了。” 旅行?医生显然不信,如此重要的关口,司徒娟自然不会出门旅行。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文件袋往自己身后放了放,“那我改日再来。” “请留步。” 黎洛挡在他面前,抬手,一把将书房的门反锁住,“既然是来送东西的,何必又空跑一趟?东西留在此处,我来转交,岂不是两全之法?” 医生见她落锁,心中已然开始防备了几分,此刻又听得黎洛如是说,更是不肯,“无妨,我明日再来便是。” 说罢,手便搭在了门把之上,“叨扰了,再会。” “且慢!” 黎洛提高声线,瘦削的身躯挡在门口,不肯挪动半步,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医生,“且问您老今年贵庚?” 医生不解,却还是如实相告,“五十有九。” “再过一年,便可以退休,安养天年,可是如此?” “.....是。” “那便好,”黎洛伸手,将早已备好的那张空白支票递到医生面前,“我数学不好,不知道最近是个什么行情,所以需得劳烦您自己填写。” 医生一震,看着上面乔司南的印鉴,已然是改了称呼,“少奶奶,您这是......” 一声少奶奶出口,黎洛便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胜算,抬手,将支票又往前送了一寸,“用这张支 票,交换你手中的文件袋,并且,希望您能忘记这件事。您看这买卖,划算吗?” “这......” 医生语气中带着挣扎,可眼睛却透过厚厚的玻璃镜片,胶着在那张支票上。 虽说自己是司徒娟的心腹,可自从她被赶出乔家,给的报酬已经大不如前,这几年他一直没有离开,不过是因着一念旧情,二,也老了折腾不动了的缘故。 这张支票....... “您可以拿着这份钱去环游世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或者,去定居国外。” 黎洛继续劝说,身形,又往前微微移动,将支票直接放进白大褂的上身口袋里,伸手,去拿那份文件袋。 医生刚开始还微微挣扎了一下,可最后,到底松了手。 “我们有了彼此的秘密,自然会为彼此遵守的,对吗?” 她扬了扬文件袋,意有所指地看着那张还露在外面半截的支票。 “自然,自然,”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会告诉乔太太,结果还没有出来。然后,我就会出国,不再让她找到。” “我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您都聪明绝顶了,自然不会让我和司南失望。” 黎洛看着他的秃顶,似笑非笑地开口,像是在开玩笑。 可医生知道,那是十足十的警告。 全洛城谁不知道乔司南不好惹? 要是出尔反尔,只怕到时候会得不偿失。 “那我就不送客了,您慢走。” 医生知情识趣地退出书房,步履匆匆,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黎洛收回视线,垂眸,才发现那份文件袋,早已被自己捏得变形—— 那是花花和乔司南的dna报告! 深吸一口气,在房中来回踱步,却发现无论如何平静,都无法平复自己的心跳,手心,早已浸出了寒凉的冷汗。 手指,不受控地颤抖着,从书桌里拿出拆信刀。 拆了好几次,才拆开那密封的纸袋。 里面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对她来说,却像是见血封喉的毒。 最后,一闭眼,将那张纸抽了出来,直接跳到了最后一项—— 99.99%! 花花,真的是乔司南的孩子! 心绪像新年夜的烟花,繁芜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黎洛跌坐在椅子上,先是哭,哭得悲恸,不能自已。 尔后,居然又笑出声来....... 她就这样,握住那张纸,又哭又笑地趴在桌上,许久,许久.......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推开,粗胖的小短腿跨了进来,花花看了一眼趴在书桌上的黎洛,快速地跑了过去,小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大飞(灰)狼来了!不要哭啦!” 黎洛抬眸,看着那张眉眼似极了乔司南的脸,“花花......” 只消两个字,眼中的泪,便又滑落了下来。 “不哭......” 穿着白t恤和蓝色牛仔背带裤的花花直接蹬掉脚上的鞋子,只穿着白袜子,便十分努力地爬到黎洛身上,小手摁了摁她的眼睛,“不要哭了......” 然后,朝后微微一靠,两只手做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姿态,“嗷呜,把你吃掉!” 黎洛微微一笑,擦掉自己涌出泪,却越擦越多,“花花,以后,不能再叫乔乔了。” “啊?”,花花小嘴微微张了张,像充满了求知欲的小雏鸟一样,眼中迷茫一片。 黎洛起身,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将手中的文件攥紧,然后把孩子抱紧,走进洗手间。 那张纸很快被她撕碎,冲进了马桶里。 花花不解地看着她,“乱丢*(垃圾)......” “......”,黎洛终于绽出一丝笑意,“这不算乱丢。我们去看.....粑粑。” “粑粑?”,花花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陌生,并不能理解消化这样的信息量。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粑粑。 黎洛将他抱得紧紧地,小身子一直扣在自己怀中,最后,到主卧床边,才将孩子放下。 窗外夕阳斜洒,落在三个人身上,带来不可多得的温暖。 她牵起花花的小手,放在乔司南大掌之中,三个人的手扣在一起,“花花,叫粑粑。” 花花小浓眉微微一皱,不解地看着黎洛,却在她严肃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乔乔粑粑......” 乔司南依旧还在昏睡,听不到这样的言语。 可黎洛,却心口微震,“把乔乔两个字,去掉好不好?” “哦.....” 花花还有些不适应,却很努力地强迫自己,看着床上的乔司南,“粑粑乔乔......” 显然,乔司南前几日发病,已经将他吓坏了,此刻还处于防备阶段。 粑粑乔乔...... 黎洛佩服孩子的变通能力,她抬手,揉了揉花花的脸蛋,“在这里陪着粑粑,好不好?” “......”,花花快要哭了,可还是十分坚强地点了点头,“好。” “乖。” 黎洛拿过一旁的小矮凳,自己坐了上去,然后将花花单手扣在自己怀里,“花花,我们一起祈祷,粑粑早点醒过来,好不好?” “好。” 花花乖巧点头,小身子缩在黎洛怀中,三个人的手,始终交叠在一起。 直到小家伙睡着了,也不曾松开。 床头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黎洛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心口微动,将花花抱起放在床上,最后帮他们父子掖了掖被子,才转身而出,接起电话。 “黎小姐,我这边是医院的鉴定科,您一周前做的亲子鉴定提前出来了,麻烦您过来拿一下。” 黎洛呼吸一紧,“结果是什么?” “对不起,我们签过保密协议,也是不能看的,只有化验的医生和您自己才知道。” “我马上到。” 黎洛挂断电话,交代楼下的小素和冯奶奶上楼照顾好乔司南和花花,转身奔出别墅。 连脚上的拖鞋,都不曾换下,就直接钻进了门口那辆酒红色的玛莎拉蒂。 车子,像一道闪电划过,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想慢下来,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速度,还有,那狂乱的心跳—— 等了太久太久,她已经,无法再多等一秒......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检验科的医生完全没想到黎洛会来得如此之快,将手中文件袋递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开口道,“黎小姐,是密封的,完全没有被拆封过。” “谢谢。” 黎洛双手颤抖,接过那份文件袋。 一天之内,两份文件,快要将她这辈子的冷静都用光。 手中紧紧握住那份文件,几乎是要将它捏碎。 坐进车里的时候,全身依旧在抖。 此刻盛夏,车外燠热如火炉,可她却开了暖空调,直到那暖风包裹住全身,她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颤抖。 文件袋已经被她撕破,里面的纸张也缺了半角,却不影响鉴定的结果。 纸张上面的字迅速撞入眼帘,这一次,依旧是—— 99.99%!!!! ps:好了,没有出现什么结果被掉包吧,我很机智有木有~哈哈,么么,其实你们是我灵感的源泉。爱你们。 146.“少奶奶,只有你能救大少了” 99.99%! 那是她的花花! 真的是她和乔司南的花花窠! 苦寻了接近两年,自己的所有坚持,终归没有白费!黎洛扑倒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燔. 花花的小脸一遍一遍地在自己眼前闪过,胸口像是被狠狠捶了一记猛拳,虽然痛,可全身的血液却在同时因为这一拳而全速地,重新地流动了起来—— 涌入心脏,给全身带来丝丝入扣的暖。 她的花花,终于,回来了....... 熬过了最严寒的冬天,眼前的世界在她眼里,终于开始有了一点温暖的颜色,她将那份报告放进车里的暗格,然后,才迫不及待地发动车子,朝别墅方向驶去。 一分一秒,都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浪费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黎洛还未站稳,便已经抬步朝里面跑去,连车门,都来不及锁。 可刚到楼上,便听得一阵嚎啕大哭—— 花花站在楼梯口,一张小脸哭得通红,嗓子都已经嘶哑,露在外面的小胳膊上有深深的红痕。 心中咯噔一声,黎洛大步上前,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心疼得不行,“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小素也是哭花了脸,话语也破碎得不成样子,“大少突然呕血,花花吓坏了,我们.....” 呕血?! 黎洛几乎快要抱不住孩子! 一旁的乔飞手快地将花花接了过去,“少奶奶,您进去看看!我已经通知医生过来了!” 黎洛哪里还听得进半句其他的?连忙把孩子送出,连脚上的拖鞋都掉了也不知道,就这么疯奔进卧房—— 床上,没有人! 原本雪白的商丝床单已经染红了一大片,空气中浮动着骇人的血腥味,洗手间的门却被反锁着,谁都入不得内! 黎洛直接操起一旁的衣桩,也不知道何处捡来的力道,直接敲碎了洗手间木门上方的钢化玻璃,然后伸手,擦过那些玻璃碎片,直接将门拧开—— 如果愿意,她此生都不会再回想此刻看到的画面! 可是,她没得选择! 同样没得选择的,还有在里面的乔司南! 高大昂藏的身躯早已被折磨得脱形,背上的脊柱隔着衣衫也能寸寸清晰地摁进黎洛的眼帘,逼得她眼泪奔飙,却顾不得这些,一步上前,伸手,直接狠狠打掉他手中的东西—— “乔司南,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居然......居然...... 黎洛看着被自己打翻在地的那些白色粉末,只觉自己站在万丈悬崖边,下一秒,就会被他推入深渊,尸骨无存!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是高高在上的乔司南,骄矜清贵的乔司南,他是她爱着的乔司南啊! 他怎么可以.....吸毒...... 黎洛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司南,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花花,更加不要这样对你自己,我求你.......” 乔司南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空洞的眼睛里,渐渐生出一股子愤怒,然后,伸手,一把掐住黎洛的脖颈,“你还给我!” 最初,他亦是不想。 可是,却那般地痛! 痛如千万蚀骨的蚁虫一样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神经,已经将他逼疯,他已经连人都不是! 是鬼! 伸手,一把抓住自己头上的发,竟是毫不费力就扯下了一大把,递到她面前,“你看看,我还是人吗?!” 然后,也顺势,双膝猛然地磕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头往下重重一沉,竟是撞到了一旁的流理台上。 血 流,如注! 所有的心智,已经被病魔夺走,将他骄傲的脊背压弯! 乔司南握住她的肩膀,咬牙开口,“让我死得有尊严一些吧?好吗?!” 话语里,无限苍凉绝望,已经,放弃了他自己。 黎洛一把将他抱住,失声痛哭,“司南,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花花刚回来,花花回来了啊!” 她慌乱地扯过浴巾,想要帮他止血,可乔司南却已经一把将她挥开,拥进自己最后的力道,站起,双手颤抖着扶住墙壁。 开始往外走—— “司南,你要做什么?!”,黎洛惊惶起身,跟了上去—— 可她,只来得及看到乔司南倒栽下去的背影—— 如一座伟岸的大厦,瞬间在自己面前倾倒,直接将她的心神砸得四分五裂! 黎洛跌跌撞撞上前,一把摁在乔司南的心口,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可,那里足以让人窒息的平静却惊得她大叫—— “司南——” 悲恸的嘶喊,划破了整个夜空的寂静,这一夜,注定不会安宁!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这个夏夜,很凉。 凉到黎洛止不住地颤抖,窗外的鸦青色夜空如千斤磐石,压在心口,沉重地让她喘不过气。 口鼻处的空气,黏糊得像是浆糊一样,她脑中缺氧,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端着小素递过来的热水杯,牙关打颤地喝下去。 一旁的冯奶奶不停地双手合十,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作揖,口中振振有词地念着祈求平安的字句。 黎洛看向天空。 妈妈,外婆...... 若是你们听到,请帮我,帮我...... 让他好好活着,她可以舍弃一切...... 一旁的花花像是能感知到她的情绪,一直,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小手紧紧地扣着黎洛的衣服下摆,“粑粑乔乔是不是......快洗(死)了?” 他还小,根本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可是今天看到的那一幕绝对已经足够惊吓。 所以,这个字便被花花说了出来。 “小少爷!”,小素惊呼一声,用手捂住花花的嘴巴,“不许胡说......” 谁知这一动,花花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要,不好,花花不要......” 他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块已经压得变形的费列罗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撕开,放在小胖手掌心里,递到黎洛面前,眼泪鼻涕齐下,“给粑粑乔乔吃,让他醒来,给我讲故事......要讲孙悟空......” 黎洛眼圈一痛,心口像是被掏空一般...... 连花花都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她还能骗得了谁?她还能如何,去相信那个微乎其微的奇迹? 弯腰,蹲在花花面前,双臂一伸,忽地紧紧扣住他的小身子,摁进自己怀里,“花花,我错了.....错了......,花花......” 她哭得那般无助,比花花还要迷茫,像丢了宝贝的孩子,万般寻不到,伤心至极。 一旁的冯奶奶和乔飞等人,也无法说出任何劝阻的话来。 眼泪流尽,却也于事无助。 可若是不哭,她便要疯了....... ....... 天空泛白,等了一夜的门,终于被人拉开。 黎洛抬起几乎要红肿到看不清的眼眸,看着出来的医生,“他如何了?” 朱医生拉下口罩,也不拐弯抹角,“血浆是一早备着的。可别墅里的血浆足够平常人用十次了,大少,却只够用一次。” 手臂一软,怀中好不容易哄睡的花花差点被黎洛就此甩了出去,“你什么意思?” “大少 的排异更加厉害,肺部已经开始出现感染出血,”他叹了一口气,“再往下,就是胃,脾。所有的内脏......,都不可能幸免。” 一旁的小素眼疾手快地抱住花花,黎洛往后重重一退....... 最坏的结果,不必任何人说。 她已经能猜到。 “若是就此下去......,他还有多少时间?” “布朗医生曾经和我讨论过,我们的结论一致,是不超过一年。现在.....,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估计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或者更短,我无法保证。” 半年。 或许,更短。 黎洛抬眸,看向一旁熟睡在小素怀里的花花...... 所有的生离死别,真的要让他们尝尽么?! 为什么,命运如此薄待他们一家三口?! 她,不甘心啊! 朱医生转身,将手中的手套脱下来,递给一旁的助手,脸上表情凝重,“少奶奶,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哪怕您这一次依旧选择将我赶出别墅,我还是不得不劝你一句,切莫要…因为某些舍不下的事,舍去永远无法挽回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黎洛身后的众人,“若是能各自安好,什么都是值得牺牲的。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作为医生,他生离死别见惯,却依旧无法做到从容淡然。 黎洛心知他在说什么,心中反感厌恶依旧,却无法….像上次那样理直气壮地将他赶走。 “这一次,大少依旧能活着已经是万幸,”朱医生依旧不肯放松自己的劝说,“下一次,谁也不敢保证。而且他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大家有目共睹,不需要我多说。” 次数频繁,病情…也越来越重。 这是不争的事实。 黎洛始终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早已僵硬的足尖,心里似有一把锯子,锯子的两端分别站着她的理智,和她的情感。 天人交战,将她的心口拉得血肉模糊,却仍然不能分出一个胜负,得出一个结果。 对外婆和母亲许下的那个愿望,此刻竟是成了一个魔咒,不断地在箍紧她的心,将里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挤出来,让她连呼吸,都不能了….. 而她身后的乔飞,却终于听出端倪—— 他跟着乔司南多年,就连他在国外吃苦的那段时日,乔飞亦是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所谓的兄弟,不是指乔司南和乔正宸这般的空有血缘的人,而是说的,是乔飞这般,不离不弃的手足。 七尺高的男儿,从来在黎洛面前不多言语,不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如影子一样跟在乔司南身边,帮他默默完成所有交代的事。 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沉默。 而是绕过所有人,直接,站在黎洛面前。 昂藏的身躯挡住她头顶的灯光,黎洛抬步,正要绕开他进去看乔司南,可乔飞却挡在她面前,当着所有的人,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黎洛面前! 这一跪,犹如千斤重! 乔飞坚实的脊背笔挺,仰头,眼神清冽地看着黎洛,棱角分明的冷硬五官上,是从未让任何人瞧见过的示弱—— “少奶奶,若是有办法能救大少,还烦请你不要犹豫!没有什么东西,比大少的命更重要!” 话语,掷地有声,不拖泥带水!却绝对字字真理! 却像柳叶飞刀,每一个字,都直剜黎洛的心窝子! 他们,不知道朱医生提出的办法。 更加不会知道,她此刻的挣扎与痛楚! 若是死,她可以毫不畏惧地陪着他一起! 可现在,他有那么一丝生的希望,她又如何人心,又如何能够那般自私地决定着去舍去他的命! 乔飞见黎洛神情僵冷,并不言语,干脆弯腰,重重磕头—— 额头撞到地面,发出砰地巨响,顿时血流如注,乔飞却连擦都没擦一下—— < “少奶奶,请您答应我。乔飞这条命都是你的!若是你让我生,我便生。你让我死,我便去死!我用我自己的命,换大少的命!只有你能救他了!” 初进乔家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在街头快要被欺负至死的小孤儿,即便进了乔家,也没有人肯正眼看他。 可那一年冬日,自己掉入湖中,却是乔司南将自己救了出来! 自那一刻起,乔飞的命都是乔司南的! 此刻,他只恨自己无法以命换命! 黎洛唇瓣震颤,鼻翼狠狠翕动着,刚开始是极力地克制,可最后,克制不住,便成了急促地喘息…… 她多想有乔飞这样的勇气,去用自己的命换取乔司南的命!她不怕,真的,一点也不怕! 甚至,渴望有那样的机会! 让他生,让自己代他死! 可是,现在,朱医生说的那个办法,却比要她的命,还要残酷千百倍…… 那是在撕开她的皮,剔开她的骨,剜掉她的心! 此生的力气,快要被用尽,可她不得不,强撑下去…… 黎洛抬手,想要摁住乔飞的肩膀安抚两句,可最后,手也是停在半空,收回。半晌之后,她终于开口—— “我进去看一看司南。你们且等我。给我和他,一点时间。” ps:周五周六两天加更。求月票,么么~好歹让我进一下前十,有机会选一下花魁撒!人家十六,机会还是很大的!~遁走~月底的活动,有奖问答送乐文币,500点起跳,还是很诱人的哈。大家多多参加嘛!就当是咖咖送的新年礼物哈!么么~~vip群号:1544588~,入群要填写自己的vip账户名。不然进不去。 147.最不能割舍的,她都已经决定要割舍了... 黎洛抬手,想要摁住乔飞的肩膀安抚两句,可最后,手也是停在半空,收回。 “我进去看一看司南。你们且等我。给我和他,一点时间。燔” 说罢,再也不看众人的脸,直接走进卧室,坐在乔司南床边。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几近透明,唯有床头的心跳检测仪提醒着她,他还在!还在! 她坐在床边,重复着这段时日以来那个被自己重复了无数遍的动作—窠— 握住他的手。 众人皆道自己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可她却知道,自己对乔司南的需要,远远比他需要自己来得多得多。 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仍然温热的体温,她才能安稳入睡,才能好好地,呼吸着有他的空气。 “司南......” 她看着病床上的他,心痛得已经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只能抬起手指,颤抖着,触摸上他冰凉的脸颊,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薄实苍白的唇。 心里,格外清晰的,却是两个人第一次婚礼的场景—— 三年前,她嫁入乔家。 可婚礼那日,他却端足了乔家大少爷的架子,足足迟到了两个小时才被乔远山威逼着进了教堂。 进了教堂,他却又不配合。 就连那句我愿意,说得也极其牵强。 可她却记得格外清晰—— 那日,他穿着紫罗兰色的衬衫,身躯昂藏精致,壁垒分明的胸膛,线条优美的锁骨,被透过教堂五彩玻璃的阳光照得更加迷人。 还有他的脸,那般高傲,却又那般精致。 像一只….傲慢的孔雀。 睥睨慵懒,目空一切,只活在自己的领地里,高高在上得就是一个固步自封的王。 一眼,却足以让她记住。 这是她的丈夫,乔司南。 回忆总是用猝不及防的姿态出现在人的面前,将最脆弱的人打得猝不及防。 脑中,一遍一遍,都是他那日的模样….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理应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挥斥方遒,而不是一脸苍青,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之上,缠绵卧病不起。 这…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啊! 泪,溅出。 一滴一滴,洒落在他的手背上,晕染开来,破碎成伤。 “司南,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是要各自天涯,各自安好;还是…我应该陪着你上碧落下黄泉,不畏不悔?! 可是花花,他又何其无辜! 司南….. 你告诉我,我应该要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仪器的声音,尖锐地声声入耳,催促着她,再无时间可剩,再也,无法等待那一个奇迹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这一坐,便是一日一夜。 任凭谁敲门,黎洛都没有应一句话。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和昏迷中的乔司南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谁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待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双红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轻易暴露了她此刻仍然挥之不去的脆弱。 垂眸,看了一眼依旧长跪不起的乔飞,沙哑的声音似秤砣落地,砸进人的心窝子。 生疼! “你去把乔医生叫来,就说他的办法,我同意了,”她没有停顿,“另外,去把司徒菁接来,就说我黎洛,有事求她。” 乔飞起身,“少奶奶,我乔飞不会说话。但,以后,我的命,归你!” 黎洛凄惶一笑。 最不能割舍的,她都已经 决定割舍了。 要他乔飞的命,又能做什么?! 她转身,一言不发地走进书房。 坐在乔司南坐惯了的那个位置上,桌上的一块青玉,是他经常把玩的。 黎洛抬手拿了过来,握在手中。 触手生凉的玉,却让她觉得,自己也正在握着他的手。 司徒菁很快便被乔飞接到,直接走进书房,“表嫂......” 黎洛已经起身,站在她面前,开门见山,“菁菁,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司南。” 司徒菁一怔,像是某种隐藏得极深的心事被戳穿一样,顿时脸颊通红,“表嫂….” “不必害羞,我可以理解,”黎洛坦然地看着他,“我和司南他....还没有结婚。” “…..我知道。” 司徒菁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表嫂,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知道表哥心里,一直都只有你。而且….,他根本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任何想法。你要相信他!” 语气中,已然带了急切。生怕黎洛误会乔司南一星半点。 黎洛苦笑。 若是不知道他的心,或许自己还可以继续自私下去。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如此煎熬! 她握住司徒菁的手,“菁菁,接下来的话,表嫂只对你一个人说。这一辈子,我从来不愿意亏欠人家什么,可是这一次,恐怕,表嫂要强迫于你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乔司南昏迷过后,终于醒来。 一个星期的时间,黎洛依旧伴在他的身侧。 盛夏终于过去,秋风卷起缠绵的秋雨,带来丝丝入骨的凉意。 心口的浮躁,似乎也被吹散了不少。 她日日相伴,他终于,也能下床走动些许了。 体力,似乎好了许多。 朱医生查看过后,并未多说,只对黎洛道了一句,“少奶奶,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四个字似滚烫的烙铁,摁进黎洛心口。 她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菁菁的医生怎么说?” “这几日,时间正正好。” 依旧说得隐晦,只有黎洛能听懂。 她点头,“我明白了。最好是什么时候?” “今晚。” 今晚…. 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挂钟。 已经,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吗?! 黎洛苦笑,握拳,指甲将掌心掐破,却已经不觉得疼了。 “我知道了。” “少奶奶,切莫再犹豫不决,”朱医生隔着门板,压低声音,“大少这一次的恢复,只是因为再次输血的缘故,病毒再次复制起来,绝对比往常快上许多倍!不能再犹豫了!” “…..我知道。” 她点头。 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心,依旧还是被扯得撕裂。 朱医生点头,转身离开。 黎洛则是重新转身,推门而入。 乔司南应声抬头,眼睛看向她来的方向,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洛洛?” “在呢。” 软哝的声音婉转而出,她上前,握住他的手,“可是要喝水?” “不。” 长臂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扣入自己怀中,就像这几日来常常做的那样。 他不知道,还能做到几时,总是抓住一切的机会,不肯撒手地抱着她。 两个人心知肚明,却谁也没 有开口提及他的病情,连问一问,都不曾有过。黎洛抬手,顺势圈住他的脖颈,“司南….刚才我去看了花花,他一直缠着我,问我,他的乔乔什么时候才能再给他讲故事?他很想念你。” 乔司南失笑,“他这么喜欢听我的故事么?” 父子亲情,血脉相连,焉能不喜欢?!花花现在害怕乔司南,却总是心心念念着他! 这,是怎么都割不断的。 黎洛眼圈发痛,已经落下泪来,却又强迫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你讲得精彩,小朋友自然都喜欢。” “那你让他来,我讲给他听。” “刚刚睡着了,小家伙睡觉不规律,”她笑,用自己的唇瓣摩挲着他的唇角,“你讲出来,我用手机录音,等他想听的时候,我就放出来,可好?” “也好,”他示意她摁好录音键,这一次,依旧是花花最喜欢的,孙悟空的故事—— 讲到最后,依旧是抑扬顿挫,生动娓娓。 黎洛手心浸凉,微微颤抖着,“司南,对花花说一句晚安。” 乔司南皱眉,“现在是晚上么?” “他喜欢睡之前听你的故事,”黎洛声音清婉,“快说。” 乔司南点头,“你刚才不是说他睡觉不规律么?那我把早安午安和晚安,都说一遍,如何?” 都说一遍…… 黎洛哽咽,“好。”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凑到乔司南唇边,看着他薄实的嘴唇微微翕动,“小家伙,早安!起床咯,外面的小鸟都已经开始去找虫子吃咯!你再不起床,太阳公公就生气啦!” “小家伙,午安,中午的太阳公公太热了,不要让它把你晒伤了!乖乖去睡午觉!下午起来再玩。” “小家伙,晚安....,晚上不许尿床哦!晚上做梦要梦见好吃的了,也不准流口水!” 语气温和,充满着宠溺,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舐犊之情,脉脉,却静水流深!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这一点,她不允许任何人置疑! 只是,她不能,不能让他知道,花花就是他们的花花…… 黎洛将手机收回,“司南,饿了么?” “不。” 他能吃的,不过是些流质食物,可这几日来,都是她细细做出来的,根本不肯假手于人。 黎洛颔首,“炉子上有粥一直热着,若你饿了,随时拿来吃便是了。” “好。”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蹙眉,“怎么这么凉?” 现在才初秋,她的手却冷得像冰。 黎洛抬手,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没事,我只是想着要给你唱歌。” “唱歌?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么?” “嗯,”她点头,“我今早,突地就看到窗外的红枫,就想唱歌了。我想唱与你听,好么?” 自然是好的。 乔司南微微勾唇,松开她的手,脸颊的长酒窝若隐若现,“现在吗?” “现在。” 时间不多,她没有办法浪费。 “司南,你等我一会儿.....” 她倾身,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马上来。” 转身轻声合上房门,几乎是在用一种踉跄的脚步,走进隔壁的房间。 黎洛坐在梳妆镜前,手一挥,如瀑的青丝洒落,披泄住肩头,如黝黑的缎面。她拿过台面上的玛瑙梳子。 这是他知道她喜欢,三年前便命人从乔宅里面带出来的。 抬手,缓缓地从自己的头顶,梳落。 素白的手腕,却突地顿住—— 通体血红的玛瑙梳子上,居然,生出了几丝华发……,白得刺目。 原来…已经有了白发,已经快要老了….. <她梳得极其认真,然后一件一件地宽衣,最后,换上准备好的衣物—— … 乔司南等了片刻,卧室的门终于被缓缓推开。 黎洛站在门口,赤足如白莲,就着对襟青袍上的云水纹,踏着细碎的月光款款上前。秋风透过窗棂,拂乱那一头青丝。 她在他面前站定,一缕从未闻过的幽香,便就此钻入他的鼻尖—— “这是什么香?” “外婆留给我的。安神。” 黎洛一身碧色青衣,素净的白水袖如月下碧波,随着秋风翻飞,身上的对襟长袍逶迤地拖了一地,映衬着地上的影子。 她缓缓地扬手,“司南,好好地,听完这首歌。” 他点头,“好。” “我想让你把每一句,都记在心里。” “好。” 他郑重点头。 黎洛微微勾唇,旋身,一双纤手慢慢将手中的广袖一点一点地收拢,再一个柔雅的旋身—— 腰身轻盈而转,水袖如水波荡漾,弹出,拂过他的鼻尖—— 空中淡雅的清香更加深刻几分,乔司南还未开口,她的清亮婉转的嗓音,已经丝丝入扣地传来—— ps:网易云阅读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图咖咖。很高兴这本书能够有机会从乐文去网易和你们见面,感谢大家对正版阅读的支持和对咖咖这本书的喜爱。咖咖会努力写好剩下的故事。如果有需要,可以加群1544588,加群的时候验证注明您的网易云阅读vip账户即可。因为我平时不去那边所以会一个星期去看一次留言,平日上班很忙,基本也没时间回复。请大家理解支持!爱你们~么哒~另外乐文币是有奖问答的奖品,月底进行,所以大家看文要仔细。出的题目都是跟咖咖的书有关的哦。不是说进群就送乐文币哈~o(╯□╰)o,大家理解错啦! 148.属于她的白首不相离(精,必看) 黎洛微微勾唇,旋身,一双纤手慢慢将手中的广袖一点一点地收拢,再一个柔雅的旋身—— 腰身轻盈而转,水袖如水波荡漾,弹出,拂过他的鼻尖—— 空中淡雅的清香更加深刻几分,乔司南还未开口,她的清亮婉转的嗓音,已经丝丝入扣地传来—燔— “眼里柔情都是,爱里落花,水飘零.....梦里牵手都是你,命里纠结无处醒......” 黎洛顿了顿,赤足,再往前将自己的身体送了送,然后垂眸,看着坐在沙发中的他—窠— 月色华美,照得他的侧脸如石刻的浮雕,月下更加清隽。 嗓音,黯哑了几分,却又继续唱到—— “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雁过无痕风有情,生死两忘江湖里......” 她的声音,似隔了一层膜,空灵婉转,却让人听不真切,乔司南闭合着双目,努力地,将她唱出的字,每一个,都听清楚……. 广袖空中翻飞,伴着随风飞舞的青丝,万般纠缠。 纤瘦的身形在他面前轻盈旋舞,足尖轻点,又是一个旋身—— 这一次,黎洛双膝触地,直接跪坐下去,堪堪落在沙发旁边,柔腰轻弯,低伏,脸颊轻轻落在他的膝盖上—— “人前笑语花相映,人后哭泣倩谁听......偏生爱的都是你,谁错谁对本无凭.....” 字字剜心,被她轻轻吐出,落在彼此心头…… 而她身后,长袍逶迤铺拖了一地......,似一团云,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分辨不真切。 青丝,垂落,沿着他的膝盖,铺散开来。 乔司南微微一震,抬手想要触碰她放在自己膝盖上的脸颊,却在中途被黎洛扣住手掌,她拉过他的大掌,缓缓地放在自己的乌发之上,“司南,刚才,头发有些乱,你帮我理一理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五指安稳均匀地穿过她的一头黑发,从头顶,梳到发梢,每一处,都极其认真。 黎洛柔顺地伏在他的腿处,乖觉得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 可只有自己知道,他每多梳一下,她的心,便多拧紧一分…… 华发......,她已经,早生华发。 司南......,我们这样,算不算已经到了白头? 是不是,也算,白首不相离了? 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白首不相离。 她闭上眼睛,眼泪自自己的眼眶中跌落,撞碎在了他的膝盖之上…… “歌很好听,”他唇边挂着浅笑。 “你喜欢就好,”她依旧柔顺,伸手,扣住他的另外一只手,用自己的掌心,印了上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他掌心里的那些纹路,烙进自己的心里去。 外婆说,这样的舞,这样的歌,只能唱给自己最爱的男子听。 这是她第一次唱,第一次舞。 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两个人静静而坐,身形纠缠,月光如洗,透过窗棂,将他们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映在地上,没有一丝缝隙。 就好像,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一样…… 而细碎如金的光,也透过他扣住她发丝的手,定格了这一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司徒菁一直等在门口,双手紧张地扣着自己的衣服领口,直到双足僵硬,她才等到黎洛从房间内走出来—— “表嫂......” 话音未落,她便狠狠一震,“表嫂,你在流血!” “是吗?”黎洛平静地看着她,脸颊苍白,映衬得唇边的血丝更加触目惊心。 她抬手,擦去,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一身青袍,早已被走廊的狂风吹乱。 “表嫂......” 司徒菁话还未完, 泪已先落。 这,又是何苦?! 黎洛目光轻落,停在司徒菁身上。 后者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眼光里,已经带了几分心虚,“表嫂,是医生叫我….” “你做得对,”黎洛点头,心口已经痛到血气翻涌,却无法做出任何的介怀—— 她看着司徒菁身上那一层聊胜于无的薄纱,“司南…应该会喜欢。” 此话一出,对方脸上红霞更乱,“表嫂….” “以后,不要再这般叫我,”黎洛抬手,理了理司徒菁垂落在耳畔的几缕发丝,“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好好照顾你自己。他刚开始可能会发脾气,很大很大的脾气,可是,你也要像对小孩子那样对他,好吗?” 司徒菁眼圈通红,“表....您.....” “时间久了,该忘记了都能忘记,”黎洛笑,却有苦涩地液体,滑落进嘴角。 连心,都被浸润得发苦。 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若他安好,彼此天涯,又有什么关系? “孩子好好生下来,有了乔家的血脉,以后,你会活得更自在,”黎洛看着司徒菁,“这也可能是你和司南唯一的孩子。” 司徒菁双唇颤动,“那花.....” “傻丫头,花花本来就不是司南的孩子,你们都被骗了,我明日就会带他去找他自己的父母,”黎洛看着窗外,鸦青色的天空像一块充满着绝望幕布,将人间罩得一丝生气都没有,“若是司南问起,你便这样答便是了。” 待他察觉,自己早已…走远。 再见,司南。 再见,今生最深的,也是唯一的爱…. 司徒菁双手紧张地绞动着自己的衣摆,“我怕…他不肯….” “我刚才用了外婆留给我的安息香,他已经睡着了,不过也只是浅眠,很快就会醒来…” 言下之意,司徒菁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 黎洛转身,不再去看她,“你进去吧。” 司徒菁咬唇,还想要再说什么,可目光触及那个站在走廊尽头的倔强背影,到底是忍住,没有开口。 推门,走进卧室。 门页合动的声音,像命运的绳索,一点一点地套住她的脖子…… 最后,落锁的声音终于传来。 是命运的最后一击,直接,将她的心砸得粉碎,血肉模糊……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再也不会有完整的灵魂了…… “小姐….” 小素站在拐角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您叫的车子来了......” “花花呢?” “小少爷在车里等您。” “走吧。” 她依旧赤足,一步一步,像走在刀尖上一样,却始终,没有停顿。 也没有回头。 因为她不知道,一旦回头,自己心里那离开的勇气和决心是不是还在…… “小姐,”走到门口,小素突地伸手,紧紧扣住黎洛的广袖袍口,“您…再考虑一下?姑爷不一定就会肯。您这样做….,他会生气.....” 黎洛抿唇,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开车。” 乔飞点头,踩下油门。 车子,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完全驶离了别墅区。 几分钟… 空气里,连他的最后一点味道,都已经残忍地消失不见了。 黎洛弯腰,将一旁熟睡的花花抱起来,扣在自己怀里,眼泪终于恣意滑落,“花花....,花花….” 从今以后,只有妈咪和你。 安好天涯,却又不得不相依为命了…. 刚才小素说,他会不肯。 若是清醒的他,自然是会不肯的。 可是,黎洛有一个连司徒菁都没有告诉的秘密—— 外婆说过,那安息香,闻过便会暂时辨不清眼前人。 所以她的乔司南,他…. 会安好。 会福寿绵长。 会儿孙满堂。 只是,他,再也不会有她… 而这一切,再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飞将黎洛和花花送到机场门口,欲要送她们进门,却被黎洛抬手,拦住—— “不必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乔飞微微一震。他明白黎洛的意思,她是怕回头乔司南问起,他会扛不住说出来。到时候,便是对司徒菁不公平。 而自己若是知道不说,又肯定会被大少责难….. 乔飞垂眸,波澜不惊的脸上已经染上哀戚,“少奶奶…..” “好好照顾他。若是他问起….,你只说,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已经和南铮走了。” “…..好。” 黎洛点头,将怀中的花花抱紧,接过乔飞递过来的包,没有说再见,转身,直接走进了候机大厅。 穿着一身青袍的女子,抱着孩子,很快便吸引了各色路人的注意。 她却毫不在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等着她的那一班飞机的到来。 没有人知道她会去哪儿,除了她自己。 谁都无法再找到她们….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 花花嘤咛了一声,像是感知到了自己妈咪此刻的心绪,竟是突地睁眼,自黎洛怀中坐起,便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粑粑乔乔,麻麻.....,花花......” 哭声震天,似要把大厅的穹顶都掀翻才肯罢休,任凭黎洛如何哄劝,都只是紧紧地扣着黎洛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哭着… “粑粑乔乔,我要粑粑乔乔......” 眼泪顺着小脸颊漱漱而落,嗓子都哭哑了,却不肯停下来。 小家伙哭,她也跟着哭,到最后,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将包中的手机拿出来,摁下播放键,递到花花面前,“粑粑给你讲故事,花花,你听,你听.....” 乔司南磁浓醇厚的嗓音从听筒里缓缓传来,小家伙的哭声,也终于被安抚得慢慢小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轻轻的抽噎—— 黎洛将孩子抱紧,胡乱擦掉脸上的泪,“花花不哭,不哭…..” 花花盯着手机里的声音,“要粑粑,要粑粑.....” 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是对花花。 这一辈子,她亏欠得最多的,是自己的孩子啊….. 广播里终于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黎洛起身,将孩子抱紧,快速走向登机口,却在半途,被人生生拦住—— 司徒娟和张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连气息都还在急速地喘着,已经开口怒骂,“狐狸精,你要带我孙子去哪儿?是不是想害他?!你好歹毒!” 若不是别墅里的佣人通知她们黎洛带着孩子跑了,只怕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孙子了! 司徒娟怒火攻心,却又投鼠忌器,生怕伤着花花,只能拦着黎洛,不让她走。 张妈粗腿一迈,已经打算抢人! 黎洛却不疾不徐,将花花往她们面前一松,丝毫没了刚才的沉痛,脸上无波无澜,“司南叫我送这孩子回家。我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来赶飞机,难道你们有兴趣,那你们去送好了。” 如此爽快好说话,倒叫一旁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黎洛见她们不接,干脆又将孩子往前送了送,“我也不想跑这一趟,不如你 们替我?” “你什么意思?!” “难道今早医生没打电话给你们说吗?”,黎洛垂眸,从自己包中找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司徒娟面前,“dna鉴定结果出来了。花花的亲生父母也找到了。” 司徒娟一震!脑中迅速分析着黎洛这两句话的意思—— 鉴定结果出来了,亲生父母也找到了,可乔司南,却安排黎洛把孩子送走?! 这就意味着… 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司南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孙儿?! 黎洛脊背慢慢浸出凉汗,细细观察着司徒娟的反应。 她没有撒谎,说的句句属实,端看司徒娟怎么理解了…. 半晌之后,反应过来的司徒娟终于气急败坏地跺脚,“呸!我说还长得像司南呢,真是瞎了眼!” 一旁的张妈连声安慰,“小孩子五官本就没长开,您觉得像也是正常的。不怪您。” 心中紧绷的弦,重重地一松。 司徒娟和张妈连看也不再看她们一眼,直接匆匆掠过,转身走出机场大厅的门,“真是晦气!白高兴一场!都是童欣那个疯子害的!” “太太,您消消气.....” 声音渐行渐远,可黎洛却始终站在原地。 脚下,不敢轻易挪动半步。 直到从前方玻璃上看到那两个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她才开始抬脚,用自己最快地速度,直接上了飞机! 而那份文件袋,因为她落座的时候用力过猛而跌落了出来—— “太太,”空姐上前,将文件袋帮她捡起来递回,“您东西掉了。” “谢谢。” 黎洛点头,将东西接回来,重新放了回去。 里面装的,不过是花花的出生证明而已。 司徒娟…. 黎洛垂眸,星眸中染上厚厚的落寞。 若是司徒菁生下乔司南的孩子,只怕,她态度会好得多了吧? “请关闭您的电子设备......” 机舱广播里传来空姐提醒的声音,黎洛将花花安置在一旁特殊的安全座椅上,帮小家伙把座椅调得舒适一些,方便他安眠,然后拿出手机,正要关机,手机却飞快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是—— 城北别墅的座机号码! ps:求月票,票票多多,明天加更,大家圣诞快乐!万事如意,么么! 149.大少得救+复合+相认(转折,必看) 机舱广播里传来空姐提醒的声音,黎洛将花花安置在一旁特殊的安全座椅上,帮小家伙把座椅调得舒适一些,方便他安眠,然后拿出手机,正要关机,手中的物件却飞快震动起来—燔— 是城北别墅的座机号码! 刻进骨子里的那串数字像熔浆一样,烫得她眼睛都模糊了….. 泪再度奔飚而出,砸落在手机屏幕上—— “小姐?请您关机!” 空姐站在她面前,十分客气却又不容抗拒地开口,“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您关机。窠” 黎洛抬头,泪眼婆娑的样子将对方惊了一下,“您.....” “帮我把手机丢掉吧。” 黎洛伸手,颤抖着将手中的手机递了出去,“我以后,不会再需要这个东西了。” 空姐怔住,黎洛已经将手机塞进她手中,“麻烦你。” 然后,扯过一旁的薄毯,盖在自己身上,紧紧地,合上眼睛。 飞机,终于冲入云霄,将身后的一切,都留在了洛城。 包括,她已经破碎的心……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半年后。 黎洛站在鸢尾花田前,利落地起身,将手中刚摘下来的花束递了出去,“就这些了,够了。” “用在婚礼上吗?”,旁边高个子金发碧眼中年妇女将花束接了过去,“会不会不够?” “很足够了,”黎洛眉眼弯弯地笑开,像一抹晨光被揉化在了眉宇之间。 “好。” 中年妇女开心地抱着还沾染着露珠的花束远去,将黎洛一个人留在偌大的花田中央。 晨光初起,烟波袅绕,她站在一片粉色之间,遗世而独立。 鼻尖花香袅绕,黎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脚下沾染的些许花泥,微微一笑,才转身折返。 乡村小路尽头,雾气朦胧,似有人来。 待远远走进,才发现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杜邦。小伙子穿着蓝白格子的法式衬衫,身上的西装裤熨烫得笔直修长,倚在自己的自行车边,看着黎洛,“我送您回去。” 黎洛微微勾唇,垂眸抻了抻被晨风吹得有些翻飞的白色裙摆,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落在杜邦眼里,却已是无限娇羞。 “ariel,我送您回去。” 杜邦见她不语,语气中又添了几分急切。 黎洛抬眸看向他,“我自己走便可以了,不需要你送。” 说罢抬脚,不疾不徐地朝花田尽头的那一幢与蓝天相接的红瓦白墙小房子走去。 杜邦连忙骑上自行车,紧赶慢赶地跟上,弯弯扭扭地拐来拐去,生涩中文依旧不流畅,“ariel,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和花花,好么?!” 终于,说出来了么? 黎洛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杜邦。 这个小伙子自从自己来法国之后就开始对自己颇多关注,虽然不相识,却也帮助过他们很多。 家中水管破了,灯泡坏了,都能在第一时间找人来修理。 可修着修着,就修得有点变味了。 她躲不过,却又不好意思明说,今天总算逮着机会,黎洛自然不愿意再放过。 “杜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ariel吗?” 杜邦一愣,“你喜欢小美人鱼?” “不,”她抬眸,目光冷静而沉冽,却又干净直白,“因为我的王子,他叫eric。所以,我是他的小美人鱼。” 杜邦心知自己要被拒绝,脸上的失望根本挂不住,“ariel.....,那我为什么没见到你王子来找你?” “只要他安好就够了,这是小美人鱼最后的结局,不是吗?” 黎洛在房子面前的地毯上轻轻蹭了蹭足尖上的泥土,“我喜欢这个 故事。只要我的王子安好。” 手轻轻触碰上门把,不再去看杜邦的表情,黎洛转头,勾唇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早安,杜邦。再见,杜邦。” 杜邦脸上挂着失望的白,却还是很有礼貌地颔首,“再见,ariel。” …… 门在身后被缓缓合上,关门声刹时传来,小小的身影已经从偏厅里跑了出去,虎头虎脑地扎进她怀里,“妈咪——” 脆生生的声音和小身子一起猛地冲了过来,差点将黎洛扑倒。 她笑着伸手,一把将孩子抱了个满怀,“花花,有没有好好吃饭?” 苹果红一样的小脸上还挂着一截没有吃完的通心粉,脸上沾染了些许番茄酱,花花高兴地拍了拍手,“饭饭香,好吃。” 黎洛将他抱起,坐在沙发上,拉过一旁的湿巾悉心帮花花把十个手指头都擦干净。 来这里半年了,现在已然是春天,花花明显比自己适应得好很多。最起码,他喜欢这里的饭菜。 年轻的黑人小女管家奥莉从厨房里出来,解掉自己腰上的碎花围裙,用法语客气地道,“小姐,今天新来的园丁已经把后花园打理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黎洛给花花收拾妥当,然后才抱着孩子往后花园走,“对方还勤力吗?你看着可满意?” 黑人小女仆脸颊一热,若不是因为肤色的原因早就脸红透了,“是个东方男人,好帅,好man,好迷人!我要嫁给他!” 黎洛噗笑出声,“那你加油!” “好!” 小女仆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又看了一眼黎洛,“小姐,你这么漂亮,能不能少出现在他面前,我怕你会抢走他!” 黎洛哭笑不得,西方人的直白真是让人受不了。她垂眸,在花花脸上亲了一口,“你放心,我只对我怀里这个小男人感兴趣。” “那就好。” 黎洛拉开后花园的木门,吱呀一声,阳光便洒了满地。 花园被修剪得整整齐齐,连已经高出了头的许多排忍冬草都被修剪得只有半人高,整整齐齐的,一旁的法国鸢尾迎风摇曳,小松鼠从梧桐上下来,蹦跶在草坪上。 花花一股脑地从黎洛身上爬下来,小粗腿迈着最大的步子,蹦跶着去追小松鼠,空空地小手伸出去,煞有介事地捏了捏,“给你们吃坚果哦,坚果哦!” 松鼠受了惊,一下子跑远,孩子又闹着去追。 画面,美得让人心疼。 黎洛靠着门框,看着眼前的一切,怔怔地,就落下泪来。 若是此刻,有他在,便在无遗憾了吧…… “小姐,”小女仆将手中的咖啡递了过来,“不要看了,我的男神已经走了。” 走了? 黎洛收住眼泪,端起咖啡用那热气驱散眼中的薄雾,“他不要工资?” “他说先试做几日,您满意再来,”奥莉双手撑在自己的下颌上,眨了眨眼,一脸迷醉,“真是个踏实的年轻人。” “……” 犯花痴。 黎洛笑着敲了敲她的头,“那便等他愿意为你留下的时候,再见我吧。” “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说了等几日,可这一等,便是一个星期。 新来的园丁似乎并不着急领取到自己的血汗钱,只是每日都来,将后花园收拾得越来越漂亮,就连家中的老旧水龙头,还有有些松动的楼梯,以及掉了漆的栏杆都修补得尽善尽美。 黎洛倒是对这个人越发好奇,因为每日回家,便能听到花花说—— “今天他给我吃好吃的了。真甜!” “今天,他把我举高高了。让我去摸树上的小松鼠,真漂亮。” “今天,他把我坏掉的汽车玩具帮我修好了,真厉害!” < 最后,小家伙眼神晶亮地看着黎洛,“妈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小家伙已经快四岁了,话讲得十分清楚,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各种意思了。 黎洛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是吗?你的记忆比金鱼还短,见谁都眼熟吧?!” 这么小的小孩,哪里有什么记得不记得的说法。 花花鼓了鼓腮帮子,也不反驳黎洛的话,继续垂头,专心致志地玩自己的汽车玩具去了。 黎洛拍了拍他的头,“妈咪去婚纱店了,你在家里乖乖的,听奥莉的话,知道了吗?” 花花垂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哦......” 黎洛接过奥莉递过来的卡其色风衣,将腰带扣好,虽然生了孩子,可她的腰身依旧细得让人妒忌。 “不要让他吃太多糖,”黎洛拿过包,交代着,“知道了吗?” “好,”奥莉一边应着,一边心虚地不敢去看黎洛。 后者并未察觉,只出门,将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朝小城中心的店铺走去。 初来这座法国小城的时候,发现许多年轻人喜欢来这里举行婚礼,她便顺手,开了这家婚纱店。 可没想到,生意居然奇好,大家都喜欢她设计的婚纱,连婚礼,都一并交给她处理。每日的生活被这样的充实所填满,倒也并无时间伤春悲秋了。 这是好事…… 白色的小甲壳虫终于消失在路的尽头,男人从一旁的巨大梧桐树后面站出,手里,拎着工具箱,敲响了小红房子的门。 里面飞快传来短小而有力的脚步声,门吧嗒一下被拉开,“你来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花花抬头,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今天我想吃彩虹蛋糕,可以么?!” 男人爽朗一笑,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扣在怀里,“完全没有问题。”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婚纱店今日不知为何,异常忙碌。 好几件婚纱被定制了出去,新娘们脸上都挂着洋溢的笑,感染着她。 半日的好心情。 直到中午,才发现自己走得匆忙,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万一花花有事找自己….. 她抓过自己的车钥匙,交代着店员看店,匆匆回家。 午后的阳光暖暖,将身上烘得暖洋洋的。 门是虚掩着的,黎洛进门,就看到奥莉在沙发上偷懒打盹,她微微皱眉,正要叫醒小女仆,可厨房方向却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 “这是什么?” “奶油。” “那这个呢?” “鸡蛋......” “鸡蛋我知道,”花花奶声奶气地开口,在地上转了两圈,小手放在自己的小屁股后面做出小扇子的样子,“咯咯——” 声音有些朦胧,可孩子的声音还是将黎洛逗得一笑。 她放下手中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钞票。 另一个人,应该是那个园丁吧。 正好可以将这几日的工钱给他,也可以看看奥莉说的男神到底是如何帅气如何man。 慢慢走了过去,厨房的门是半敞着的,她刚刚站定,便看到了坐在案板上的花花,还有站在花花面前的那个人—— 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看着烤箱上的温度,空气中充满了甜蜜的奶油香。 “还有多久可以吃?”,花花吞了吞口水,已经开始有小小的不耐烦。 “你叫一声爸爸,就可以吃了。”,男人极有耐心地哄着,磁浓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紧张,却又极力地控制着,生怕吓到孩子。 “好说!”,花花点头,目光依旧盯着蛋糕,语气随意,“爸爸爸爸......” “……”,男人扶额。 < 黎洛整个人早已僵住,手中的钞票,散落了一地。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张唇,却找不到声音…… 自己前半生所有的年少轻狂,所有的风花雪月,所有的美好时光,都不敌这一刻,见到的这个人给她带来的庆幸要多。 好像穿越了悠悠的时光,所有的纠缠都凝成了穿石的滴水,将她心中那荒芜的石原,也终于雕琢成了美好的风景..... 那是....乔司南! 叮地一声,烤箱提示时间到。 父子两个人极有默契地转身,眼圈里也终于,撞入那个熟悉的身影—— 乔司南站在原地,身体像是被点了穴道,狭长的凤眸毫不掩饰地落在她的身上,目光中充满了贪婪的渴望,却又有隐隐要冲破一切的怒意。 花花已经奔了过来,“妈咪。妈咪,蛋糕好了!可以吃了!爸爸,你说对不对?” 为了一块蛋糕就叫爸爸,黎洛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这个小叛徒。 心里,早已被案板上那块被压坏了的奶油还要乱,粘糊糊的,成了一团。 他好了吧? 曾经瘦削得不成样子的脸颊已经恢复了很多的血色,虽然不若很早以前那般健硕,却也足以用健康两个字来形容此刻的乔司南。 看来那个办法,已经奏效了。 只是,那张邪魅的脸上,挂满了认真。 乔司南将蛋糕从烤箱里取出来,递给,上前递给花花,“花花出去和奥莉分享蛋糕,爸爸有话,要和你妈咪说。” 花花流着口水,端着蛋糕一溜烟逃走。 巨大的欧式厨房内,只剩下他,和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稳住身形,强迫自己蹲下身去,不再看他,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钱,攥在手里,每多捡一张,心口,就撕扯一下。 起身,“工资。” 白皙手握着几张钞票,却在不受控地发抖。 话,未完。 泪,却已垂落。 半年,没有什么比看到他依旧健康更加让她震颤的事了。 可司徒菁现在,应该肚子很大了,他为什么,还要来?又是如何找来的? 乔司南倚在流理台上,颀长的身躯斜而立,正午的阳光将他的白衬衫映衬得更加刺目,“这是你最喜欢的银货两讫么?” 嘴角轻扬,意态慵懒,可话里,却充满了警告。 黎洛上前,将钱放在他掌中,“这是应得的。明天我会换一个园丁,你不必再来。” 然后往后一退,像是躲瘟疫一样,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话语决绝,如石子一样蹦进他心头,乔司南不怒反笑,看着被她硬塞进手掌里的钱,“你给多了,我是不是应该再为你服务一下?!” 黎洛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扯了过去—— 嘶啦一声,身上的a字小黑裙已经被扯破,待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架在了流理台上,双腿环住他的腰身—— 果然,是好了。 身形,也精壮了不少。 黎洛心口发酸,强迫自己别过眼眸不去看他,“放开我,花花在外面。” “你不是要给他生弟弟妹妹么?现在就生,如何?!” 他抬手,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温热。 再不若以往那般,冰凉。 泪,顺颊而下,砸在他的指腹之上,“乔司南,我不过是不想受你病重的折磨,我想过简单的生活,也不行吗?” 乔司南勾唇,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这个女人,撒谎真是越来越不喜欢打草稿了。 他薄实的唇轻启,语气依旧懒散,“所以,你要带着我儿子躲起来?” 黎洛蓦地瞪大眼 睛,“你......” “我怎么知道,对么?” 他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整个人又朝她的方向进了一寸,下身的灼热看看抵住她—— 每进一步,就多说一句—— “花花,是我们的花花。” “我老婆带着我儿子离家出走,你胆子不小,嗯?” “躲我,却又躲到法国来,为什么?” “把别的女人送上我的床,你倒是大方。乔太太。” 每一句,都含了怒,含了嗔,含了怨,含了怼…… 握住她肩膀的骨节,也寸寸地,收紧,再收紧! 这个女人,他真想将手下移,把她的心口狠狠撕开,看一看她心中,到底是有,还是有没有自己! 若是有,她为何将别的女人送上自己的床! 若是没有,那么往日那些相伴,又算得了什么?! 黎洛骨骼生疼,肩膀快要被他捏碎,却并不挣扎,“乔司南,这半年,我过得很好!” 过得很好! 她真的是……很好!很好! 气不死他,她不会善罢甘休! “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今生君恩还不尽?!” “什么叫愿有来生化春泥?!” “什么叫——生死两忘江湖里?!” 黎洛狠狠一震! 他记得! 他居然,每一句都记得! 她唱的歌,他都记得! 抬头,对上他的眸瞳—— 那里已经带了痛色,乔司南垂眸,直接倾身,堵住她的唇—— 带着怒意,狠狠翻搅,化解掉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这女人! 这辈子,他真的是已经栽了,早就栽了! 黎洛怔住,竟是忘了挣扎—— 熟悉的气息钻入口鼻,似麝非麝,将记忆如洪水一样地带了出来,打得她七零八落,如小舟飘摇,只能承受着他的恣意掠夺—— 司南….. 这是她的,司南! 若是刚才还有那么一点点残留的不真实,那么现在,这一切早已被他的的吻彻底消除—— 他就是他! 霸道,不容抗拒! 强势地吸取着她口中的一切蜜津,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还在,还是自己的! 半晌,他才将她拥入怀中—— 声音,亦是带了刻骨的痛,“就这般地,不肯留在我身边么?” 几分沉,几分伤,几分纠缠,几分不舍,汇成了他声音里那股子浓烈的痛,一并朝她袭来…… 黎洛下颌倚在他的肩头,牙根紧咬,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你回去吧。” 算算月份,司徒菁现在正是需要他陪伴的时候吧? “回去?”,乔司南将她扣紧,“回去,娶别人,是么?” 娶别人….. 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如此剜心! 黎洛生生强迫自己将喉咙口的那团梗塞吞了下去,抬眸,“难道你不该娶为了你生孩子的女人么?” 乔司南微微一怔,旋即,眸潭中迸出一股子豁然,“既然你如是想,那就最好!要娶,我也得先娶你!” 黎洛被震住,“你说什么?” “别不想认账,你说过,要娶就娶为我生了孩子的女人,那么,我就娶你!” “……” “既然开了婚纱店,那么也方便,”乔司南大掌下滑,直接解开她身上的前三颗衬衫扣子,带了薄茧的拇指在她浑圆的蕾/丝上来回摩挲了一下,惹来黎洛轻轻一颤。 他满意 地看着她的反应,“直接结婚。” 结婚两个字几乎是让黎洛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两次进教堂,两次的回忆,都不算美好。 第二次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她眼中那股子十年怕井绳的惊怕让乔司南心口又是一疼,“洛洛.....” 黎洛回神,一把拍掉他的手,“让开!” 他弯腰,将她扣住,邪魅的舌尖在她耳垂上轻轻一舔,满意地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又小抖了一下之后,才缓缓开口,“全世界就一个女人给我生孩子,就她傻不拉几的,又嘴硬得很。你猜猜看,她是谁?!” 耳垂还有他濡湿的唾液,“猜对有奖。奖励你….以后不准离开我身边。” 又来了! 黎洛讶然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性子中带着的那股子不羁,又回来了! 他说,全世界只有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 什么意思?! 脑中,混沌了….. “别这样看着我,虽然我已经用眼神把你的衣服剥光千百次了,”他轻笑,环顾了一眼四周,“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不然,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是谁。” “……” 她,亦是没有明白。 “还不明白?”,浓墨的眉锋高高一挑,他的大掌坏心眼地钻入她的衬衫下摆,熟练地找到那熟悉的花尖,狠狠地,一捏—— “唔——” 黎洛呼了痛,理智终于完全回笼—— 只有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还有....傻不拉几?! 她抬脚,狠狠在他小腿胫骨上一踹,“你才傻不拉几!” 小腿钝痛,却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的愉悦,“终于反应过来了?” 又捏了捏她的脸,“最后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 黎洛茫然地看着他嘴角那一抹邪邪的笑,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在飞机上接到的那个电话。 “很重要么?!” 四个字,又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一下! 恨不能,将她骨头都揉化了,变成自己身上的一根肋骨,这样,她才不至于说走就走! 天地之间,来去自如,她也竟是舍得! “你知不知道,”他顿了顿,话语里已然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那通电话是谁打给你的?!” 难不成是他?!没接他的电话,所以这般恼怒?! 黎洛瑟缩了一下身体,双腿被他架在腰身之上,已然有些麻痛,可他却犹自不肯放过,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才肯罢休! 见她不语,他心下更恼,“是布朗医生!” 他?! 黎洛微微一怔,原本撑在流理台上的双手,忽地反扣回来,“他?!” “你前脚走,他后脚便到!他回美国去,是因为他暗中取了花花的血。那次回去,也只是为了给我研究血清!” “……那他为什么不言明?!” “他知道我极维护你和孩子,自然不肯说给我听,生怕我阻止他回国!” 看来乔司南知道花花的身份,也是因为布朗的那些血清了? “……” 两个人,相顾无言,四目相对——眼里的意思,彼此都懂。 这半年,还有那些挣扎,以及后来司徒菁的事,不过,是白白纠缠,白白牺牲,浪费时日。 她嗫嚅着,“那司徒菁.....” “自然没有碰她!你真当我眼瞎心也瞎?!” 他怨她! 若要为了活着而去碰其他的女人,那即便活着,于他又有什么意思?! 她到现在,居然还不明白! 黎洛身形一震,“你.... .” “碰到她的手,我就已经知道那不是你,”他唇角斜勾,带了一丝傲娇,“你不知道,瞎子的视觉不行,触觉,会非常灵敏吗?!” 他说得轻松,她却不知,在他得知她离开的那一刻,当场再度发病,差点死去。 半年来,又拼命让自己好起来,不过刚刚好了一点,便开始到处找她们母子。 她倒好,用了别人的名字乘飞机!倒是莫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帮她用这样的瞒天过海之术!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瞎子?! 那段时日是她的噩梦,他怎可如此毫不在意地提及?! 黎洛伸手,捂住他的唇口,“不许再说!” 他,终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 此刻的她,眼里满满都是惊怕,惶然,和对那段时日的心有余悸。 若不是爱惨了自己,她又如何会如此?! 乔司南心中的弦,终于松开,唇片,触及她的唇角—— 只是这一次,轻柔了许多。 “乔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要问我么?!” 有! 有许多许多! 可是她现在,却不想问! 失而复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她觉得更加庆幸的事?! 黎洛抬手,反手扣住他的脖颈,语气松快,“乔先生,是不是我问,你就会好好回答?” “自然。” “时间地点,由我来定么?” “好。” 他倒是干脆。 黎洛微微一笑,樱唇上尽是一派翻飞的春色,“那么,今晚,在床上问,如何?!” 这半年来,每个日夜堆积在自己心里的阴霾,终于,被一扫而光。 她的乔司南,她的乔大少,终于,回来了.....回到了她们母子身边。 乔司南怔住,旋即,一把将她扣住,摁在自己怀里,“也好,半年的积蓄,是该先收点利息了。” 这家伙…… 窗外,春日阳光西斜。 而属于他们的灿烂春日,终于,到来…… ps:好了,别挠我了。hoho,每天被你们拷问剧情,我也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推一下咖咖的老文《闪婚老公别霸道》—— 简介: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和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少女,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文荒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哦!么么~ 150.花花:“妈咪你脖子上好多草莓哦给我吃一个” 夜。 春风拂起窗帘,吹乱了一室的旖旎。 黎洛终于明白,半年的积蓄也是很惊人的一个储存量窠。 男人发起狠来,女人只能化为一滩春水燔。 她现在躺在床上,半卧在他怀中,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无,头发丝,都是酸胀无力的样子。 乔司南扯过薄被,将两个人扣紧,抬手拢了拢她散乱在脸颊边的濡湿发丝,“一点点利息你就这样,若是要收回本金,你又当如何?” 能如何?此刻审时度势,只能求饶。 黎洛扣住他的手掌,贪婪地摩挲着他的掌纹,再累也要强迫自己转移话题—— “洛城....他们都还好么?” “他们?”,乔司南挑眉,“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 真是说什么错什么! 这个小气的男人! 她娇嗔看了他一眼,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乔司南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只准想我!” “……” 眼看他又要化身为狼,黎洛连忙抬手,一把抵住他的胸膛,“我只是关心小素和冯奶奶!我发誓!” 略带了占有欲的眉目终于略略松动了一下,他在她眉心轻啄,漫不经心地开口,“嗯….,她们都是我的人质,在别墅里关着,若是你不肯与我回去,便斩立决!” 像个懒散的昏君。 所有的喜怒,不过是系在她这个红颜身上罢了。 虽是如此说,可黎洛知道,他肯定不会薄待这些人。心口略略放松,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乔飞呢?他如何了?” 提及乔飞,乔司南眉峰一划,原本还轻扬的嘴角瞬间拉平,“他去q‘s在利比亚的分部了。” “……”,黎洛目瞪口呆。 那可是陪了他快二十年的人!相当于他大半个手足了! “别这样看着我,他不告诉我你的行踪,又敢如此擅自做主把你送走,胆大妄为!” “……”,她启唇,求情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他一个凉凉的眼神阻止住—— “开口求一句,他就多待一年。” “……”,还怎么敢再说?!这家伙一定是蓄意报复,说到做到! “还有朱医生,他那么有能耐,我让他去对抗埃博拉了。” “……” 真是...连累了那两人。 她安静地躺在他怀中,耳蜗摁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于黎洛来说,这便是天下最美妙的乐章。 “司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乔司南脸色一黑。那么丢脸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打死也不会说。 他没有说话,黎洛便以为他是累了,倒也不再追问。 见她忽地安静下来,他抬手,将她圈紧,十分坦荡地换了话题,“洛锦书已经痊愈了。” 黎洛一震,抬头看他,“你......” “知道你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他得意地看着她,“我很懂你,对不对?!” 若到了如今,还纠结她的心属何人,那他也不配拥有她了。 哪里是不好意思,分明是怕他又乱吃飞醋罢了。如此贴心,黎洛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那他.....” “只听正芸说,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 黎洛点头,往他怀里更融了几分,“司南,谢谢你。” 谢?乔司南挑眉,翻身一把将她压在自己身下,语气里都是醋味,像个孩子,“你问了这个,问了那个,为什么不问问我,这半年如何过的?” 得知她离开,他怒。 </ 得知自己有救,他幸。 得知自己不能短时间好起来,他又气! 天知道他快要掘地三尺,才终于知道她在这里! 可一个星期之前他已经来了这里,却又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心口的急躁,将她的生活观察清楚—— 那个叫杜邦的男子,还有她生活里所有的点点滴滴,以及,他想要做完的事…..,他都不得不先做完,再出现在她面前。 语气中,浓浓的老酸味快要将空气里的鸢尾花香都冲掉了。 这哪里还是个寻了半个地球将自己找到的大男人?! 这分明就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素白的手扣住他的锁骨,在上面来回流连了一下,最后,停顿在了他的心脏处,黎洛才缓缓开口,“我不问,我只和你一样,用这个地方,去感受.....” 这样的情话,没有一个爱字,却又无比地熨帖! 垂眸,俯身,在她眉心之间轻轻一吻,知她累了,再也不强迫,只起身,将她连人带被抱起,“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现在?都半夜了!” “就现在!” 不想再等了! 乔司南抱着她下楼,直接走入后花园的小木屋内—— “这几日,你不曾来过。我一直在忙这个事。” 黎洛还没反应过来,木屋的灯已经被他打开,旋即,她便怔住—— 花房的墙壁上,满满的,都是他们的照片! 泪,奔飙而出,带了哽咽,“司南,你如何知道......” 她带着花花,在法国走了一路,将他三年多前一个人走过的地方,通通走了一遍。每一张照片里,都有她和花花。可花花的旁边,势必会留下空位—— 那是她最后的幻想。 幻想有一天,他能够出现。 可现在,这个梦想居然实现了! 乔司南来这里之前,居然走遍了他们走过的所有地方,站在原来的角度,将所有的照片,一个人重新拍了一遍! 然后,一张一张地剪了下来,拼在了她和花花的照片里!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契合到天下无二,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幸福了。 黎洛将头埋在乔司南的肩窝里,又哭又笑,像个幸福的傻瓜,“司南,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好事。” 所以即便经历过这么多,她依旧,还是能和他在一起。 她的花花,也依旧还在。 乔司南将她抱紧,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嗯,所以你才能拥有我。” “…..”,她看着他,“你......” 还能再自大一点吗? 可乔司南已经先一步再度开口,“我一定是做了十辈子的好事,所以,才能有你。” 听听,谁说这个男人不会说情话? 他的情话,如此特别,总是足以让她铭记一辈子。 木屋外,春风拂过,所有含苞待放的鸢尾都已经怒放,迎风招展,那是迷人眼的灿烂辉煌。 春天,开始进入它的全盛时期….. 夜,漫长,而缠绵。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清晨。 伴着鸟儿轻快的鸣叫声,卧房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浑圆的小脑袋在门口摇晃了两下,最后,还是成功地从门缝中挤了进去。 花花光着小脚丫踩着长毛地毯,一步一步地走向大床边,像往常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哇地一声扑到床上—— “妈咪起床,帮花花做蛋糊,妈咪,妈咪!” 几秒之后,他愣在当场—— 为什么平时里穿了睡衣的妈咪,此刻肩膀光溜溜地露在外面? 为什么应该在后花园修剪花草的园丁,此刻却抱着自己的妈咪,脸上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 为什么…..他也没穿衣服?! “啊——”,花花尖叫,拉过一旁的枕头,“坏人,欺负我妈咪!” 黎洛昨夜累极,乔司南本想让她多睡片刻,所以正要出声阻止自己的儿子,可此刻,却已经来不及了—— 怀中的人儿嘤咛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坐起,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丝被便从身上滑落—— “哇——” 花花突地放下枕头,猛地扑了上去,“妈咪,你脖子上好多草莓哦!给我吃一个!” 乔司南:“......” 黎洛:“.......” 离“草莓”只有0.01公分的距离,花花的领子突地被人拎起—— “离我媳妇儿远点。” 乔司南长臂一伸,直接将儿子拎到床下,很有占有欲地将丝被拉起来,重新裹住一脸绯红的黎洛。 花花一时还没适应这种辛劳园丁成为凶悍老爸的节奏,明显不服,双手叉住自己的小肥腰,气鼓鼓地开口,“你离我妈咪远点!大不了以后我的媳妇儿让你吃草莓!” 在他看来,媳妇儿哪有妈咪重要?跟乔司南做这个交易,一点都不亏! 乔司南:“......” 这孩子这么缺心眼,到底像谁?! 黎洛笑得打跌,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每天早上都要吃我做的蛋糊,你先去洗澡,我起床。” “你多睡一会儿,”乔司南自然不肯,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翻身坐起,一把扯过一旁的睡袍,裹在自己身上,揉了揉花花的头,“走吧,今天吃彩虹蛋糕。” 花花双眼一亮,立刻就把床上的妈咪给忘记了,跟在乔司南身后,亦步亦趋地往外走。 “叫声爸爸来听听。” “......”,乔花花有点为难。 “彩虹蛋糕。” “爸爸爸爸.....爸爸.....” 小家伙谄媚的声音越来越远,却越来越腻。 黎洛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抱过一旁的枕头,再度闻着他的味道。 入眠。 梦里,也满满都是蜜糖的味道…..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小保姆奥莉刚刚从自己家里过来,身上还穿着精心缝制过的明黄色衣裙,见到乔司南和花花,立刻惊喜地扑了过去。 “hello,帅哥。” 乔司南微微皱眉,抿唇,将手中的花花递给小保姆,“带着他的去吃燕麦粥,我去做蛋糕。” “……”,奥莉忙不迭地点头,十分有爱心地将花花吧唧亲了一口,“你放心…我会对他好的。” “……” 他当然知道这个小保姆会对自己儿子好。 来这里之前,所有的人和事,他都已经知道。 他知道她现在开了一家婚纱店,还知道….有个叫杜邦的年轻人垂涎自己的老婆。 可他唯独不知道,这个叫奥莉的小女仆也已经开始垂涎自己的美色了。 乔司南旋身,走进厨房,熟练地拿出打蛋器,开始用功。 奥莉花痴地将花花安置在小餐椅上,这才开始察觉不对—— 为什么她的男神今天穿的不是园丁衣服,而是华美的丝质睡袍?! 疑惑之际,花花已经戳了戳她的腰,又戳了戳厨房方向,“爸爸。” 然后指了指楼上,“妈咪。” 爸爸,妈咪…. 全 世界的语言虽然都不相同,可这两个发音,奥莉绝对认得! 她一脸惨淡,如遭雷劈地呆在当场。 这位女主人,下手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明明说好了不和自己抢的! …… 一直睡到中午时分,黎洛才起身,空气中浮动着食物的香气,让她洗漱非常的快,就连下楼都带着雀跃。 可满屋子里,却没有看到父子二人的身影。 她走到厨房,敲了敲房门,“奥莉,有看到花花吗?” 小女仆只顾着忙碌着锅里的食物,根本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没有。” 气鼓鼓的样子。 黎洛微微一怔,窗外阳光甚好,想着许是父子两个人出门玩去了。 她看了一眼锅中的法式卷饼,“我饿了,麻烦你帮我拿点吃的东西来。” 说罢便坐到桌边等,等了许久,奥莉终于出来,将手中的餐盘啪地一声摔在黎洛面前,连卷饼都差点掉出盘子外面。 黎洛疑惑地看着她,“奥莉?” “你欺骗我的感情,抢我的男人!” 奥莉双手叉腰,气势灼灼地看着黎洛,“说话不算话!” 说到最后,黑人小女佣已经快哭了。 黎洛哭笑不得,举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奥莉,我发誓我不知道你的男神是他。他本来就是花花的爸爸,是我的....丈夫。” 奥莉一怔,“你是落跑新娘?” “….”,黎洛实在不知道如何跟奥莉解释,只能点了点头。 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真的再当一次新娘。 奥莉瞪大眼睛,愤怒地开口,“不知道珍惜!” “……” 这俨然已经成了乔司南的死忠粉,黎洛随意一笑,不敢再多说,“等他回来,你也可以问问他。” 不过她相信乔司南不会说一个字。 奥莉那点青春期的小爱恋,只能是水过无痕了。 一直过了饭点,两父子还不见回来。 黎洛心急,正要出门去寻,外面便已经传来一阵朗声的笑。 父子两个人居然穿了一样的衣服—— 都是白色的polo衫,再加上卡其色的长裤,连脚上的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头上还都带着特质的鸭舌帽。 “去哪儿了?饭都忘记吃了。” “带小家伙逛街。” 乔司南将儿子放下,两父子齐齐站在黎洛面前,表情如出一辙的严肃,却又可爱得很。 这是要做什么? 黎洛蹲下身,拉住花花的手,“小手脏得像小花猫,告诉妈咪去哪儿了?” 花花眨了眨眼睛,小嘴巴抿得紧紧的,显然不愿意说了。 不过半日,就将父子同盟连结得这么紧密。 黎洛佯装生气地掐了掐他的脸,“不说妈咪就变成大老虎把你吃掉哦!” 花花眉头皱成八字,快要哭出来,“爸爸不让说.....” 左右为难的小脸蛋满满都是委屈的神色。 “那就说呗,”乔司南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眼中都是宠溺的笑容,朝着黎洛,数了一个1,2,3! 父子两个人齐齐转身,“suprise!” 白色的polo衫后面,居然有黎洛的侧面头像,下面还用法语写了一排小字—— “我们都是她的。” 这是小镇里最近正流行的手绘文化衫….. 黎洛看得笑意十足,“都是我的?!” “当然!”,花花挺了挺小胸脯,将乔司南放在一旁的牛皮纸袋打开,递给黎洛,“妈咪是女王!” 黎洛狐疑 地打开,里面是一件和他们文化衫一模一样的白色polo衫,只不过,背后的图案不同—— 上面依旧是自己的侧脸,只不过,多了一顶皇冠。 下面的字写着—— 我是女王! 噗…. 半天不回家,原来是做这个去了。 黎洛捏了捏花花脸上的小油彩,又看了一眼乔司南,“爱卿们,去用膳吧?” “进入角色倒很快。” 乔司南将花花从地上抱起,坐在自己的胯间,父子二人立刻形成了帅哥加萌娃的画面,十足十地养眼极了。 “既然叫我女王,那么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女王范。” 黎洛扫了一眼红房子里面,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子坏主意,“乔司南,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对奥莉做了什么?!” 乔司南见她脸色严肃,心口咯噔了一下,“老婆,不许冤枉我。” “本女王今天吃了一个快要沾灰尘的蛋饼,你说怎么办?!” 乔司南心下立刻明白过来,想是那奥莉让黎洛受了委屈,脸上生出浓厚的不悦,“换掉她。我从巴黎古堡调人过来。” “不好。” “那我让她给你道歉。” “不好。” “那我让她….”,乔司南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干脆将主动权交出去,“女王大人,你说怎么办?” “你知道祸根在哪里吗?” “…..?”难道要他毁容去?! 乔司南看了一眼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女王,我毁容了,如此伺候你?!” “关了灯谁都一样。”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眼底已经有危险的暗芒划过,“真的?” 黎洛依旧没有察觉,“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我这个人注重内在,不看脸,你.....”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乔司南拦腰抱起,他直接踹开别墅的门,走了进去。 奥莉看他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娃妈的样子,直接吓了一跳,“你….” “我的女人,不听话就要打屁股,打到她服了为止!” 乔司南看着奥莉,恶形恶状地开口,“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她!” 黎洛被挤在他的腰间,正好能看到奥莉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打人是犯法的!” “我们洛城男人,老婆随便打!娃也随便揍!老婆赚钱老公花,赚不够更加要挨打!” 说完他还咧了咧嘴,粗鲁地吹了一记口哨,“我们那边可以娶两三个老婆,你要不要跟我们回去?!” 奥莉吓得屁滚尿流,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的男神,居然…是个打老婆的粗汉子。 幻想,瞬间破灭。 她同情地看着黎洛,“真可怜....” “我要上去打人了,你把孩子看好!” 乔司南将花花一把放在地上,小家伙显然不满被父母抛下单独行动,一把抓住黎洛的手,“妈咪,我有个秘...” “彩虹蛋糕。” 乔司南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出声。 花花立刻闭嘴,在自己的小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妈咪,我说错了。我便秘。” “…..”,黎洛脑子此刻正在充血,哪里听得清楚花花的弦外之音,狠狠一把拧在乔司南腰间的肌肉上,却差点拧断自己的指甲。 她痛得甩手,“乔司南,放我下来!” “上楼,挨打!” 他一把将她扣紧,直接上楼,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老婆,我表现不错吧?” 成功地吓死了那黑人小丫头,警报解除。 乔司南想从黎洛口中听到一声机智的夸赞,却 在下一瞬,被她狠狠一脚踢在了小腿上—— 黎洛忍住笑,“老婆随便打?!” 踩到小老虎的尾巴了!乔司南立刻赔了笑脸,“是啊,老婆随便打我,随便打!” “呵,”她步步逼近,“孩子随便揍?!” “….是花花揍我。” “我赚钱,你来花?!” 乔司南将她一把抱住,扣住她的滑腻水蛇腰,“我负责赚钱,每天给你买花,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黎洛绷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张妖孽的脸,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我找麻烦.....” “陪在我身边,到老了,你就知道了。” 他垂眸,情深款款,以吻封缄,“我爱你太苍白,来个精.尽人亡怎么样?” 黎洛:“......”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按照乔司南的意思,婚纱店可以继续经营,但是可以请专业的经理人来打理,而不必再留在法国。 黎洛却十分犹豫—— 法国虽然远,可却自在逍遥。 两个人每日晨起,和花花一起到田野间摘花,再到婚纱店上班,一日便这么过去。 大好时光,不可辜负。 可若不回去… 乔司南并未为难她,只是十分耐心地等着她做决定。即便她不愿意回去,他表示也可以每周都飞过来。 洛城到这里,少说也要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黎洛心疼他要奔波,心里矛盾得很。 洛城是他们的根,更何况,司徒娟也还在洛城。 年舒,夏唯朵,洛锦书…还有外婆和母亲都在洛城。 孩子,也不可能总不回去。 可回去了…. 那么多的人和事,又不得不面对,不得不烦恼。到时候这般的闲云野鹤,只怕真的就只能成为过眼烟云了。 托腮坐在婚纱店中,直到店员上前,“老板,有男客人想要你帮忙试一下婚纱。” 这是常有的事,平日里有贴心的男人为了给自己的女人惊喜,便来这里买婚纱,让黎洛帮忙试穿的,也大有人在。 往往她穿上身的婚纱,总是会让人马上买走。 应了一声,匆匆而出。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的那个,穿着黑西装,一脸严肃的中国男人。 黎洛迎上前去,“请问需要哪款婚纱?您未婚妻的样子是偏甜美还是偏成熟?或者说…..” 光头男人看都不看她手中的画册,面无表情地开口,“这里橱窗里的那件。” 那可是他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啊! 黎洛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一脸横肉的中年光头男,这尼玛绝对是土豪有没有。 她开口介绍道,“那件婚纱采用斜肩设计,无袖,腰身特别显瘦,关键上面的水晶都不是普通的水晶,而是我自己一颗一颗挑出来的施华洛世奇的水晶。上面都.....” “穿上。” 对方明显听不进去她这些介绍。 黎洛有些气闷。 这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设计的时候就已经将它当成是自己永远没有机会穿上的嫁衣来设计的,却是要明珠暗投了? 光头男见她没有动作,直接掏出一叠法郎扔到桌上,“试试。” “…..” 真想一巴掌呼死对方。 黎洛忍了又忍,告诉自己顾客就是印钞机,才忍耐下来,拿起那袭婚纱,转身走进更衣室。 半晌之后,她才出来—— 明媚流畅的线条衬得她周身轻盈,不盈一握的腰身的简洁的鱼尾裙摆设计让她看起来高挑 又艳丽。 可那上面的白色蕾.丝和水晶坠子,却又平添了纯真的颜色。 对方肯定不会不满意。 果不其然—— 光头男上前,依旧面无表情,“请跟我走一趟。” “…..”,黎洛立刻护住自己的领口,“不好意思,卖婚纱而已,不卖新娘。” 光头男却微微蹙眉,脸上冰山表情没有一丝融化,“请。” “…..” 黎洛正要叫人,可对方像是耐心用尽了一样,直接上前,五大三粗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拎起,十分轻松地就拎出了婚纱店—— 连呼救的时间,都没给她! 待反应过来,黎洛整个人已经被塞进了黑色的加长房车,而那个光头胖子,也钻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旁边。 而他的手,则是一直放在黑西装的里面! 他有枪! 黎洛心里咯噔了一声,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四周,想要找机会逃走,可房车却像是极有目的地一直往前开着,司机和光头胖子一句废话都没有。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 而片刻之后,黎洛也终于,见到了那一对让自己胆战心惊的绑架策划人—— 她最亲密的‘敌人’们!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小镇唯一的哥特式教堂门口,铺满了红色的地毯,两边,是满天满地的花海。 而红毯的尽头,就站着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衬衫,还有黑色领结的那对父子。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两个人都梳了一丝不苟的小偏分头,看起来正式,又有点滑稽。 不同的是,小的那个很兴奋,而大的那个....显然很紧张。 房车在红毯尽头停稳,车门打开,光头胖子依旧很生硬,“请。”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闻着空气中浮动的花香—— “你….” “我是乔先生的保镖,他吩咐我要将您带到这里来,少奶奶。” 妈蛋! 早说会死啊! 这一路吓得她小心肝都差点蹦出来了! 黎洛恼怒地瞪着他,“扣你工资!” “…..” 光头胖子为难地挠了挠头,他也不想,只是乔司南吩咐过,要保持神秘感。结果倒好,把老板娘给得罪了。 黎洛心神放松,从车里出来,站在红毯此端,看着那一边的人。 遥遥而望,四目相对。 所有的情愫,都已经尽在不言中。 她刚要迈步,可远处的乔司南却已经比她动作更快—— 远远看去,昂藏的身躯已经双膝触地,堪堪地,便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个家伙!他在做什么?! 黎洛皱眉,要出声阻止,他的双膝,已经一点一点地,朝她的方向挪动。他的眼神,她也已经看懂—— 那是,让她在原地等待! 每用膝盖挪一步,乔司南的声音,就传来多一句—— “这场婚礼,是我和花花悄悄准备了好几天的,时间有些仓促,不过我希望你喜欢。” “全球直播,每个人都会看到,我在这里,真心实意地迎娶你。做我乔司南从来的,也是唯一的妻子。” “有人或许会问,怎么我们要结婚三次?” “洛洛....,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太相爱,所以,要多结几次婚。” “洛洛,我说得对吗?” 最后一句话音落地,他的人,已经 跪在了她面前,嗓音真挚而温暖,“洛洛,嫁给我。” 眸光之中,充满了希冀和期盼,只要她轻轻点一下头,他就会欣喜若狂。 心脏,狂跳如雷。 他在等,等着她的答案—— ps:乔司南:我要月票。 读者:送啦送啦! 乔司南:我要更多。 读者:木有了怎么办?! 乔司南:我不管,你们想办法。 读者:......能不能愉快地讲理了?!摔! 乔司南:没办法。总裁,任性。 151.落跑新娘o〔╯□╰〕o 眸光之中,充满了希冀,他在等,等着她的回答。 只要她点一下头,他便会,欣喜若狂—— “…..燔” 黎洛眼中渗泪,这个家伙….. 原来这几日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就是在秘密准备着这个窠。 黎洛泪眼迷蒙地环顾四周,婚纱店的店员们,还有奥莉,以及杜邦,还有周围认识他们的所有大叔大妈都来了。 他们脸上都含着期待,想要在第一时间送给她祝福。 可是…他知不知道…. 前面两次的婚礼回忆,如破碎的镜片一样冲破记忆的桎梏,寸寸深入骨髓地割痛着她的血脉。 她已经…不习惯别人的参与和祝福了。 婚礼很盛大,教堂的牧师也已经准备好,只要她点头,一切都会是极度幸福的模样。乔司南眸光如蜜色流动,灼灼地看着她。 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往她的无名指上扣去—— 可,刚刚扣到一半,大掌中的小手,却倏然地滑出—— 黎洛往后重重一退,“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 旋身,往小红房子的方向跑去—— 这一次,真的应了奥莉的那句话! 众目睽睽中,她,成了落跑新娘! 脚下的高跟鞋突地变得那么得不合脚,挤得脚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在痛,那痛裹了蜜糖,却还是痛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跪在原地的乔司南! 身后的花花一路小跑而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乔司南,伸出肉呼呼的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凉凉开口,“你看吧,我就说过妈妈还是愿意嫁给我!她看到是你,所以跑了!” “…..” 坑爹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补刀! 乔司南侧脸,凤眸狠狠瞪了一眼花花,将他拎起,不顾花花的小腿乱蹬,直接将他丢给奥莉——“照顾好他!” 奥莉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一副我早就知道她不靠谱你还是娶了我吧的样子让乔司南嘴角抽了抽。 他转身,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提着自己的鱼尾裙摆,不顾一切地夺路而逃! 好像他就是洪水猛兽!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指的,是不是就是他现在的状况?! “快追啊!” 一旁有人大喊一声,乔司南如梦初醒,修长的腿快速拔地而起,追了出去—— 砰! 小红房子的门终于被合上! 黎洛靠在门板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屋内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终于…觉得安全了。 无力地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她抱着自己的双臂,茫茫然地,像个迷路了的小孩,哪怕在自己家里,也仍然挥不掉心中那一股无所适从。 那么多人盯着他们。 她会...怕。 怕得不到祝福,怕真的,就不会幸福…. 往日的回忆像是刺,没入肉中,不去触碰,便也不会痛。 可触碰起来…. 还是会伤到筋骨。 “洛洛,开门。” 乔司南的声音透着焦急,和不安。 黎洛咬唇,巴掌大的脸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司南,让我静一静。” 拍门声倏地停了下去。 厚厚的木门外,再也传不进一点声音。 两个人各自靠在一遍,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 乔司南立在原地,任凭太阳把自己的影子拉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盯着门板,仿佛能看到他的洛洛,此刻无助的样子。 心里,懊恼地想要撞墙。 那一次,自己不过是以为自己真的活 不长了,所以才说出那般决然的话,在婚礼上做出那般决然的事。 因为只有她不伤心了,自己才能安静地走。 可谁曾想,峰回路转,往日的决绝,成了她的魇… 呼吸,放轻。 生怕打扰到她。 过了许久,他才低低开口,“洛洛…” 洛洛两个字,包藏了所有的悔。黎洛心口抽痛,强迫自己抬头,带着勉强的笑,“司南…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害怕。” 他明白!完全地明白!可乔司南,此刻亦是不知要如何去做了。 沉默,又伴着微风席卷而来。 良久,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木门上的小窗口,忽然被打开了—— 黎洛伸手,并未露面,只是将自己的小指放在了窗台上—— “司南,告诉我,只有我,只有你,只有花花。这对我来说,真的就足够了。” 她不贪心,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她就是幸福的。 太过完美的一切,反而让她惊怕,觉得不真实,觉得会失去。 乔司南心口钝痛,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指递了过去,与她有了一平方厘米的触碰—— 指尖的血流让两个人都同时,暖了一下心房。 乔司南额头抵住木门,依旧,没有说话。 他只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清除洛城的那些谣言。可她,却似乎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心疼她被流言所伤,自己却无能为力,更恨,是自己亲手将她推进那样的留言漩涡! 她说,有他们就够了。 可,怎么够?!他想将全世界都捧在她面前,只怕,也是不够的。 一次不答应,没有关系。 她若跑,他便追。 他有足够的耐心用在余生的时间里,他愿意一直追,追到她再披上婚纱,跟自己走进教堂为止… 片刻之后,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 乔司南苦忍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确定她脸上没有泪痕之后,心口略松,“没事了,洛洛。我应该事先和你商量。” 这下,惊喜没给到。反而变成了惊吓。 黎洛摇头,头垂得极低,“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说。” 他将她扣入怀中,心痛喃喃。 两个人相拥交颈,她在他怀中,终于,渐渐心安下来….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咳,才看到花花小脸气鼓鼓地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奥莉和杜邦。 两个小年轻分别看着乔司南和黎洛,眼中有着气愤和小小的受伤。 而受伤最深的,显然是那个最矮的小家伙—— 花花用‘居然扔下我’的怨念眼神看着他们,小嘴巴嘟唇得高高地,哼了一声,便一言不发地从两个人身边走了过去。 然后—— 奥莉用同样地姿态,跟在了花花身后,经过他们的时候,又哼了一声。 最后,门口只剩下杜邦一个人。 乔司南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将黎洛的手扣得更紧,恨不得将她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才肯罢休,“你来做什么?” “显然她不愿意嫁给你,”杜邦依旧穿着蓝白格子的衬衫,气势上如论如何虚张,似乎都比不过乔司南。 他心里有些气馁,却还是将话说得发狠。 乔司南冷笑,握住黎洛的手又紧了紧,狭长的凤眸里已是有危险儿子迸出。 两个男人之间暗流涌动,黎洛却看得有些紧张。 乔司南...以前在洛城是出了名的横,现在,不会是要打人吧?! 杜邦又往前站了一步,湛蓝的眼珠盯着乔司南,“让她自己选择,看她跟你走,还是跟我走!” 口气真是大得很。 乔司南松开黎洛的手,垂眸,慵懒地挽了挽袖子,抬眸闲散地看着面前的小伙子,“需要决斗吗?杜邦骑士。” 只是淡淡一眼,杜邦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强迫自己撑住,然后,吞了吞口水,“谁怕谁?!” 黎洛连忙拉住乔司南的手臂,“司南...别….” “不要担心我,”他倾身,在她唇边擦过一吻,“不会有事。” 黎洛还要再劝,可乔司南已经转身走出屋外,“男人的事,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来。” 他站在原地,摆出一个闲散地姿势,长臂轻抬,如一头优雅的豹子,“杜邦?来吧。” 杜邦看了一眼黎洛,发现她眼中的担忧只落在乔司南一个人身上,心里更是觉得男人尊严受到了挑衅,干脆怒喝了一声,大步朝前一冲,扬手便是一记拳头直接朝乔司南的下颌挥了过去—— 砰地一声,皮肉相砸的声音擦破耳膜! 黎洛尖叫一声,疯了一样朝前冲去,一把推开愣在原地的杜邦,“你神经病!” “司南!” 她蹲下身,扑到躺在地上的乔司南身上,“司南,你怎么样?!” 他下颌中拳,唇角已经被打破,血从嘴角淌了出来! 她心疼抬手,摁住他的嘴角,“司南.....” 杜邦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他居然,真的打到了他?! 这个东方男人明明可以躲开,却硬生生挨了一自己一拳,这是为什么?! 乔司南凤眸微眯,长臂一伸,将黎洛圈在胸膛上,小声安抚,“没有关系,我觉得我自己以前太混蛋,你又不舍得打我,让他帮你教训教训我,也是可以的。” “傻瓜啊你!” 黎洛骂着,却掉下泪来,心疼得快要说不出话。 乔司南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前做的事,是我错了。我们回洛城,回家去,好不好?!” 她胡乱点头,此刻他说什么,她都也都会答应的。 乔司南吻了吻她的发丝,这才抬眸,对上杜邦的蓝眼珠。 嘴角,缓缓挂起一抹得逞的笑。 孙子兵法里的苦肉计,这个外国佬简直不懂。 弱爆了。 跟他抢老婆,做梦去吧! 杜邦这才惊觉自己被算计,嘴巴一张一合,却半个字都没有再说出来。 他以前只当黎洛清心寡欲,现在才发现—— 她和这个叫乔司南的男人,有自己的世界。 任何人,都无法介入。 慢慢地,转身。 颀长的身影在花田中,显得无尽的落寞。 他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叫黎洛的美丽东方女子—— 她初来乍到时候的小心翼翼,和她的善良纯美,以及她的果断决绝,都是杜邦年老的时候,会说给儿孙们听的甜美回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哇!灰机!” 翌日机场,花花一看到眼前的巨大机身,立刻从乔司南身上蹦跶了下来,狂奔了上前—— “妈咪,灰机场!” “…..”,黎洛无奈无语。 旁边的乔司南暗笑,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没有飞机场,还很汹涌。” “去你的,孩子在呢!”,她抬起手肘撞了撞他,“不许胡说。” 乔花花早已被眼前的霸气机身吸引住,小腿蹦跶地踩着脚上的小圆头黑皮鞋一溜烟地上前,惊叹道—— “妈咪,你看,花花!” 黎洛来这边开始便教花花写自己的名字,他自然认得这两个字。 机身上喷涂了巨大的花体字,写着的,可不就是孩子的名字—— 花花号。 乔司南唇角斜勾,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喜欢吗?特别定制。俄罗斯直供最顶级的私人客机。” 花花号…. “你不怕把孩子宠坏?” “只是想给他最好的。” 他牵着她的手,一手抱起孩子,往飞机旋梯上走去。 岁月的缺失很难弥补,可是,他想尽力而为。 飞机上清一色的童话装备—— 孙悟空靠垫,奥特曼餐椅,还有,光头强水杯….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花花则兴奋地上蹿下跳,在暖气里脱掉裤子,扭着肥硕的小屁股站在床头上甩了甩,“粑粑,我爱你!” 这样就爱了。 乔司南心满意足,就算将他们母子宠上天去,在他眼里,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空姐上前将花花抱了下来,“小少爷,晚餐有熊猫米饭,奥特曼米饭还有猴子米饭,请问您想吃哪一种?!” 花花兴奋地差点尖叫,一脸陶醉地看着眼前的餐盘,“都要吃,都要吃!” 这倒好,以前教的勤俭节约,现在全部作废了。 黎洛暗嗔,不满地掐了掐乔司南的腰,“真的被你宠坏了!” 乔司南勾唇,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只有他忙,你才会空下来。” “什么?” 还没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已经被抛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电子槅门被乔司南摁下,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十指交扣,目光缱绻地看着身下的娇柔人儿,乔司南垂眸,唇片贴住她的眉心,“专心些,我怕你回那边时差调不过来。” “嗯?” 灵活的手钻入她的衣衫,“所以我帮你先调一下时差。” “唔——” 娇.喘凝在唇边,“怎么调?” “现在…就睡觉。” “…..” 她就知道! 黎洛想要抗议,可话还未出,所有的气息,已经被他卷入唇腔。 飞机终于轰鸣起来,钻入万里云霄。 层层白云之上,她与他,一起进入天堂…. 最后合眼之前,黎洛只想起他前一日晚上,说与自己的话—— “快到秋天了,想看枫叶吗?” “嗯,”她极其喜欢枫叶,而洛城的枫叶…. “这一次回去,我们去看最好的枫叶。” 最好的枫叶,在乔宅。 她知道,他,是要回去了。 而这一次,他们又会面对什么?! 是阳光坦途,还是...布满荆棘的路?! 扣住他掌心的手微微动了动,她将自己的手摁进了他的掌窝。 终于,寻得一方安稳,得以入梦...... ...... ————小剧场时间:尿床记: 乔花花直到五岁还是保留有尿床的习惯,这让他万分羞愧,觉得简直愧对自己那张可爱的脸。 于是他决定这段时间还是跟妈咪睡—— 黎洛每天半夜都抱着他起来尿尿,结果到了冬日,小家伙却因为太冷而不愿意起床。于是就发生了以下对话—— “花花,尿尿。” 半梦半醒之间,花花扭着小身子直接往妈妈怀里钻,不愿意尿尿。 黎洛无奈,只能将他的红色小睡裤重新穿了回去—— 结果—— 小少爷当即嚎啕大哭,“不要把我的小j.j关起来 ,它要自由!要尿尿!” 黎洛:“...” 乔司南从一侧起身,接过儿子,“我来。” 他带着儿子进了洗手间,将门合得严实,“小子,我们谈谈。” “谈什么?”花花睡意朦胧地掏出小j.j,对着自己的小马桶尿尿,然后看向一旁的乔司南,“爸爸,既然来了,那不如尿一下吧?别白跑一趟。”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再客气,直接站定。 水声传来,花花扭头,慢慢地瞪大自己还带着睡意的眼睛—— “爸爸,为什么你的小j.j这么大?” ...... 半晌之后,花花从洗手间出来,在黎洛面前站定,举起小小的拳头,“妈咪,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憋尿了。有尿尿就马上尿。” 黎洛不解,怎么突然觉悟就这么高了? “因为爸爸说,不憋尿才能长大j.j,这样以后才可以把尿拉得更远,不会把裤子弄湿。” 乔司南折身而出,揉了揉自己儿子的脑袋,“我小时候就这样的,不信你问你妈咪,效果真的很明显!” 黎洛暴走:“.....我叫你解决儿子尿床,你就是这么解决的.....?!” 客户端月票一变三呢,大家多多支持哈!么么~月底有奖问答活动31号晚上老时间举行,没有加群的姐妹们赶紧加群。1544588.么么~ 152.勇敢的花花+坠楼的女人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洛城机场。 半年,称不上阔别,却足以让黎洛重新认识这个城市—— 走的时候,绝望而悲凉。 现在,却是充满了希望——空气中,到处都是他的味道窠。 让她无比心安。 黑色的房车停在机场门口,乔飞地站在门边,拉开车门,“大少奶奶,小少爷,欢迎回来。” 语气中,满满都是真诚和恭敬。 黎洛就知道乔司南不会将乔飞真的弄去利比亚。 现在正是他要用人的时候,怎么舍得将乔飞弄走?! 乔司南勾唇,扫了乔飞一眼,“他只是将功补过而已,干得不好,就去非洲。” “……” 乔飞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却还是点头,“全听大少的。” “不许欺负人,”黎洛扯了扯乔司南的衣袖,一家三口终于坐进车内。 车子,徐徐驶入高架。 花花本就对洛城没什么记忆,此次回来,新鲜得很,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直到车子在城北别墅门口停稳,他才闭了嘴。 司徒娟早已等在门口,见到花花,一脸激动地上前,一口一个乖孙地叫着,恨不能将花花的小脸亲肿。 黎洛强迫自己无视花花眼中的救命二字,依旧礼貌地看着司徒娟,叫了一声妈。 只是,不想乔司南难做。 司徒娟冷淡地看着她,心里还有气撒不出,将怀中的花花抱得更紧。 这一次,她必须要看牢,防止这个狡猾的女人再把自己的孙子带走。 黎洛无所谓地看着她脸上的防备。 既然回来,就不会轻易再退缩。 他有硬仗要打,她自然,也要陪在他身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按照乔司南的意思,黎洛和花花回来的事自然是保密的。 她谁也没有通知,只静静地在别墅里,陪着他和孩子,做一个难得的贤妻良母。司徒娟每日跟防贼一样防着她把孩子带走,黎洛也只是一笑置之。 只是有一件事,依旧很让她揪心—— 乔司南病毒清退了大半,眼睛也已经复明,只是依旧,看不清色彩。 换言之,他的世界里,只有黑白两色。 他,却没有提及。 再怎么不欺不瞒,也无法做到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忧喜皆报。 若不是布朗医生说起,黎洛只怕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难怪,他不自己开车。 原来是因为这个….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治愈?” 这是这几日来,她第n次对布朗问出这个问题。 一想起他什么颜色都分辨不出,却还是极耐心地给花花做彩虹蛋糕的样子,她便心疼得厉害。 年轻的男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放下手中的显微镜,双臂虚撑在桌面,“夫人,我只能说我们还在想办法。若是有,我必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现在我能保证的,是乔先生的生命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了。眼睛或许也能恢复。” “……” 能活着已是万幸。她不能强求太多。 可依旧,心疼。 黎洛点头,没有再纠缠,正要折身走出办公室,就听得布朗把自己叫住—— “夫人,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 “大少他....可能还需要一点小少爷的血。” “……” 布朗顿了顿,“大少还需要一些血清来清病毒,可上次的血清本来就不多,大少又不让我们跟您提。他自己....肯定也舍不得 。” 天下父母心,哪个做父母的愿意从自己子女身上抽取血液来治疗自己?!乔司南宁愿推慢自己的治疗进程,却也不告诉她这件事。 如何,能让她不心疼? 布朗见她略有所思,又道,“未满十八岁的孩子理论上是不能供血的,但是,我们每次只会抽取少量,不足5,而且,只需要半年一次,就够了。” 可以接受。 花花不是泥娃娃,黎洛从来都将他当成一个小小男子汉在培养。 她点头,“我和孩子谈谈,然后带他过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从布朗医生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小素端着餐盘。 她眉目一紧,“给谁的?” “.....我自己吃的。” “你自己喜欢吃胡萝卜煎饼?” “……” 谎言被戳穿,小素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少爷说饿了,我就做给他吃了。” 花花属兔,偏爱一切小兔子的食物,可以把胡萝卜当饭吃。 才回来几日功夫,小家伙便被小素和冯奶奶这两个“罪魁祸首”宠得无法无天,以前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习惯也宣告彻底丢弃,想何时吃饭便何时吃饭,想何时玩便何时玩。 黎洛扶额叹气,“宠坏了他,怎么收场?” “小姐和大少的孩子,宠不坏,”小素说到最后,话语里已经带了哽咽,“小姐,你走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和小少爷了,现在我们多宠他一宠,也是应该的。” 说完,泪便落了下来。 黎洛不忍再责备,拍了拍她的肩膀,将餐盘接了过来,“给我吧。” 不止是小素,就连自己也都曾经以为再无相见的可能。 小素擦了擦眼泪,红着眼圈,“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黎洛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推开儿童房的门—— 自己和花花不在的这段时日,乔司南已经把这里完全改装成了一个小男孩的天地—— 自带滑滑梯的蓝色双层床,小水蹦床,还有奥特曼的扭扭车。 每一处,都是细节和用心的完美体现。 花花正在水床上蹦跶,一头一脸的汗,听到开门声也不回头,“小素姐姐,我的饼饼好了吗?” 黎洛将餐盘放到红色的圆形小矮桌上,“自己下来吃。” “……” 花花一听声音不对,立刻停止蹦跶,讪讪然地从水床上爬下来,一扭一扭地走到黎洛面前,看着胡萝卜煎饼吞了吞口水,却将头别到一边,做出一副很有气节的样子,“我说过我不吃,小素姐姐非要我吃呢。” “……”,黎洛无语,刚想出声责备,却又想起小素的话。 最后作罢,抽出一旁的消毒湿巾帮花花擦了擦手和额头上的汗,“饿了就吃吧。不过晚饭也要认真吃,好吗?” 花花双眼一脸,用力点了点头,小胖手抓住那个煎饼,咬了一大口,鼓在腮帮子上,努力地嚼着,还一边摇着自己的西瓜头,做出很满足的样子。 黎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妈咪不会和你抢,慢点吃。” “唔唔——” 花花点头,吃得心满意足。 黎洛看他吃得起劲,才试探地开口,“花花,你喜欢爸爸吗?” “当蓝(然)了!” 小家伙嘴里含着东西,吐字不清,“爱爸爸!” 黎洛心口一暖,满眼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属于母亲的柔光从眼中溢出,藏也藏不住。 “那爸爸现在需要花花帮助,花花愿意帮他吗?” “他也和花花一样尿床了吗?需要我教他上厕所吗?”,花花将煎饼捏在手里,拍了拍小 胸脯,“包教包会哦!” “……” 小家伙最近终于开始慢慢地摆脱了尿床的困扰,对于这一点,他自己很是骄傲,逢人便说,逢人便教。 “不是,爸爸,需要花花帮一点点小忙。” “是什么?” 黎洛轻轻地拍在小家伙的背上,从动作上先进行安抚,然后才开口,“爸爸需要花花去打针,然后,抽花花的血出来。帮住爸爸,让他能看出这个世界是彩色的。” 花花一愣,嘴巴一张,半个衔在嘴巴上的煎饼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嘴巴就这么张着,小脸上颜色有些难看,欲哭不哭地看着黎洛,很是紧张。 他从小就怕打针,去医院体检抽血也是经常嚎啕大哭,每次看到针都说针在咬他,这么一说,着实是吓到小家伙了。 花花伸手,双手紧紧扣住黎洛的袖口,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然后,扁了扁嘴,想哭,却又有点哭不出来。 黎洛被他无神的样子吓到,连忙捏了捏小家伙的手,“花花?花花?!” 若是小家伙不愿意,她可以慢慢说服,而现在这样,明显是吓到他了! 黎洛懊恼又心疼,正要将花花一把抱过来,却—— 哇地一声,花花终于大哭出声! 他一把扑进黎洛怀里,小胖手抱住她的脖子,一抽一抽,哭得很是惨烈,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 “妈妈,那我.....呜呜.....死了以后.....呜呜呜,你会和....呜呜,爸爸想我吗?!” 死? 原来小家伙一直纠结地是这个?! “我愿意救爸爸.....,”花花哭天抹泪,“可是....我死了,爸爸妈妈要想我哦.....” 他以为自己救了乔司南,自己就会死?! 黎洛哭笑不得,却在听到他愿意的时候,心疼得一塌糊涂,只能将小家伙的身子抱在怀里柔柔地哄着,安抚了许久,花花才平静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小脸通红。 “你有很多头发,如果掉一点点,是不是不会疼?” 花花咬住牙齿,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只抽一点点血,是不是也不会疼?!也不会死,”黎洛尽可能用花花听得懂的话语解释着,“只是像小蚂蚁咬了一口而已,很快就会没事。到时候妈咪多做一些胡萝卜给花花吃,花花就不会疼了。” 小家伙腮边还挂着眼泪,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不甚放心地开口,“可是奥莉说,血流了会死掉。” “那是流很多很多血才会。比如你有一小桶沙子,给了爸爸几粒沙子,你桶里的沙子也还是满满的,对不对?” “哦——” 小家伙终于明白过来,慢慢垂头,看着地毯上的那个已经被弄脏的煎饼,心里纠结地叹了一口气。 黎洛微微一笑,将花花抱起来,“妈咪再给你做,我们先去看布朗叔叔好不好?” “嗯!” 花花用力点头,将手举得高高地,“妈咪,我要自己走!” “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布朗没想到小家伙会如此勇敢,连声称赞之后,便给出中肯的建议,让黎洛带孩子先去医院做一个全身体检,再做其他打算。 别墅里的设备到底没有医院那般齐全,黎洛对乔司南说自己要带孩子出门见年舒和夏唯朵,便到了闹市区。 知道自己是为了救爸爸,花花这一次连抽血都没有再哭,小胳膊勇敢地伸到医生面前,一直咬着牙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勇敢到让黎洛心疼。 抽完血出来,她便允了孩子的要求,带他到附近商场的淘气堡玩。第一次跟这么多黑眼睛黑头发的小朋友在一起,花花玩得十分开心,一旁的黎洛正笑着给他拍照,镜头面前却突地一黑——被人挡住了。 她不悦地抬眸,出口就要赶人,可对面的童伯军却似乎是有备而来—— “大侄女,我们谈谈?” “对不起,跟人渣我没什么好谈的。” 心里已经笃定是童家当年抢走了花花,黎洛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甩给童伯军看,转身要绕过他,可对方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 “我这里有一段视频,或许你会感兴趣?乔司南以前的事,或许你再也不会有机会从其他渠道知道了。” 以前? 昨日种种昨日死,黎洛不会蠢到去上这样的当。她盯着不远处的花花,防备地看着童伯军周围,在发现他的确是一个人来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 若是来抢孩子的,她拼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看穿她心中所想,童伯军微微一笑,“放心,那孩子怎么说也是我们童家的后人,我不会对他不好的。” “他不是童欣的孩子。” “我也不是来抢孩子的,”童伯军掏出手机,放在黎洛面前—— 视频的画面中,一个女人急速从楼上坠下,她凄厉地嘶喊了一声——司南! ps: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月票;恭喜发财,月票拿来!么么哒!进前十加更哦!说到做到哈!月底的有奖问答活动暂定30号晚上7点举行,大家没进qq群1544588的赶紧进,进了qq群的赶紧问群主怎么参加活动。所以看书要看仔细哦!这次的奖品是乐文币哈! 153.乔司南导演的好戏(精,必看) “我也不是来抢孩子的,”童伯军掏出手机,在黎洛面前打开视频—— 画面里,一个女人急速从楼上坠下,凄厉地嘶喊了一声——司南! 黎洛浑身一震,“你想做什么?!燔” “若是不想我把这段视频送进警察局,就跟我走。不去别处,谈谈就好。窠” 警惕地看着他一眼,黎洛掏出电话,打给楼下的乔飞。 后者很快上来,黎洛吃不准乔飞到底知道多少,只能让他先照顾好花花,然后自己和童伯军一起,到了不远处的阳台—— “乔飞在,你别想对我怎么样,”她现先声夺人。 “只是看个视频而已,不用那么激动,”童伯军晃了晃手机,又摁下播放键—— 这一次,画面被放大! 画面上的人,眉宇之间和童伯军极其相似! 黎洛立刻反应过来——是童宁! “四年前我女儿坠楼,是乔司南亲手推她下楼的,这段视频如果我交给警方,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黎洛打了个冷战,却依旧处变不惊,“你说是他就是他?!真是会编故事!” “这只是一小段而已,我有整个过程的记录,”童伯军微微一笑,老狐狸一样的眼睛精明地盯着黎洛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或者我应该发到你邮箱里,让你好好看看?或者说.....,让全洛城的人看看?!” 话语里满是威胁,可黎洛却不怒反笑,“你以为,现在洛城的媒体还听童家的?他们早就改了姓,现在,姓乔!” 不提还好,一提,童伯军更是一肚子的怒! 他怒目圆睁,“所以,你让乔司南把童家的一切还给我!我用这段视频,做交换!” 黎洛看着他丧心病狂扭曲的脸,脑中疑窦渐生—— 四年前? 为何到了现在,才拿出来?! 按照童伯军这种只进不出,雁过拔毛的貔貅性格,他怎么会白白沉默了四年?! 脑中倏然一亮,她咬牙,“你和司南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童伯军不拿到好处,绝对不会保持沉默!而他以前威胁的人,必定是乔远山!不然后者不会那般反感童家!反对乔司南和童欣来往! 童伯军眸中划过危险的锋芒,却又很快隐藏而去,“他死于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狡辩! 黎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老王八蛋!你用这段视频威胁过多少人?!” 威胁过乔远山! 肯定也威胁过乔司南! 现在,又来威胁自己! 童家,真是脏透了! 童伯军笑着将手机揣回口袋里,“威胁多难听?各取所需罢了。听说,乔司南已经将q‘s和他自己在乔氏的股份,全部转给了你,只是你一直没有签字,所以一直没有生效,对吗?” “道听途说!”,黎洛怒斥,“洛氏现在也不属于我,所以,你选错了人!” 她顿了顿,又指了指他的胸口,“你可以心黑,但是不要冤枉司南,不然,我要你好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做梦去吧你!” 童伯军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反应! 他以为她会求饶,会顺从!会给童家想要的一切! 可现在,却发现这个侄女,已经是有了獠牙的小狮子!连自己家的人,也会被她反咬一口! “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时候进监狱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黎洛转身,步伐踩得稳妥又决绝! 她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乔远山的死,跟童伯军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要找到证据,她就会将童伯军送进监狱! 所有的人,她和乔司南,都会一一算账,谁,都不会放过! 可… 黎洛站在淘气堡前,看着花花,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自己好花花回国的消息如此隐蔽,为什么今天刚刚出了城北别墅,童伯军就能立刻找到自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抱着孩子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乔司南早已等候在门口,一身休闲的亚麻针织衫和卡其色长裤衬得他越发清隽,黎洛越看,越想对着自己的老公发花痴。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将孩子交给小素和冯奶奶,将今日的经过说了一遍。 乔司南越听,眉头越沉。 最后,已是带了怒,“那个老狐狸,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回童氏的江山,还有,不属于他的一些东西。” “司南,我怀疑他一直在用这个,威胁爸爸。” 乔司南沉吟,脸上并无殊色,片刻之后,点头,“我知道。” 不然,他也不会之前在纽约的时候故意和童欣佯装接近。 只是童伯军实在狡猾,而童欣...又实在愚笨。老狐狸根本不会把自己的任何事告诉自己的女儿,更何况童欣也非他亲生。 “那爸爸的死....,司南....我怀疑跟童家也有关系!” 乔司南点头,“他做得滴水不漏,可是我相信,总归是有破绽的。而童伯军的破绽.....” 他俯身,在黎洛耳边轻轻吐出三个字,听得她一怔—— “你确定?” “自然。” “那我们如何,引他上钩?” “明日便有一个好机会,”乔司南勾唇,“他不是想把视频发出去么?这一次,我们就让他畅行无阻地发出去!他喜欢玩大,我们就让他玩大!” 那童宁的死,跟乔司南无关?!黎洛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她吐了一口浊气,“明日有什么机会?你可不准再一个人行动了。” 乔司南唇角微抿,俊朗的五官愈发迷人,“乖,放心,不会再一个人。” 他抬手,直接将刚才收到的东西递了出来—— 喜帖?! 黎洛狐疑地接过来,翻开—— 乔宅,乔正宸明日的婚宴?!正宸又要结婚了?!还邀请他们二人一起参加! 这….. 她抬头,“司南,正宸的婚宴?这算什么机会?这不能搞砸了。” 他微笑,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开口,“不是说要带你回乔宅看枫叶么?这一次,枫叶还没有红,但是赏赏其他风景,还是可以的。” 话语里,竟是多了一丝落叶归根的味道来。 黎洛松了一口气,“那我去看看,能给正宸准备什么礼物。” “去吧。好好挑。” 乔司南看着她走远,勾在唇边的笑意才淡淡散去。 一旁的乔飞走了上前,“大少,为什么不告诉少奶奶,明日婚宴便是您说的大机会?!” “让她放松心情地去参加,不必晚上失眠,”乔司南抬步,走了走,又顿下来,看着乔飞,一脸诚恳地建议道,“你也是时候找个老婆了,一点都不解风情。不体贴。” “......”,乔飞擦了擦额头上无奈的汗,“那二房婚宴那边.....” 乔司南幽幽看着远方,“明日,不是说童伯军也会去么?” “是。” “好好准备着,给童伯军备一份大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洛城春日短盛,城北别墅周围的花开得正好,花花穿着猴子图案的背带裤,在园子里拿着小素给他做的小网兜扑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车子稳妥地在门口停稳,乔飞抱着一个孩子,稳 稳当当地从车上下来。 那小男孩不过是五六岁的光景,却生得粉嫩可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花园里的乔花花,嘟了嘟嘴,“叔叔,我可不可以去和他玩?” 乔司南从另一侧下车,“让他去花园玩玩,找人好好看着。” “是。” 乔飞抱着孩子走远,孩子一直想和乔花花亲近,可花花却一直忙着扑蝴蝶,根本没空搭理对方。 孩子便就此大哭,乔飞头疼不已,却又不得不好生带着。 谁叫这是乔司南的贵客呢? 别墅内。 黎洛刚刚给年舒打完电话,便看到了落地窗外的一幕,“司南,谁家的孩子?” 怎么只见孩子,也不见孩子的父母? “乔飞最近新交的一个小朋友,乔飞带他来玩,他便来了。” “乔飞?!” 黎洛显然不信。乔飞那块冰山,怎么可能会和小孩子交朋友? “不会是乔飞看上那孩子妈妈了吧?” “…..”,乔司南无语上前,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指尖弹了弹她的额头,“想哪儿去了?” “那那孩子是….” “他来做客,就当是花花的一个小伙伴,来陪着我们花花玩一玩,不好么?” 花花平日一个人待在别墅也腻了,没有小伙伴陪着始终不好。黎洛最近正在给他联系幼儿园,可小家伙似乎不太乐意。 此刻有个小伙伴来陪着,那也是不错。 说不定小家伙会慢慢适应交朋友。 黎洛点头,“晚上的婚宴,你妈去吗?” “她老人家不适合去。我们去就可以了,”乔司南在她唇角偷了一记香,惹来黎洛一瞪,他轻笑道,“带着花花一起,可以么?” 黎洛自然愿意,“我给正宸准备了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你准备的我当然放心,晚上,洛锦书也要去。” 说罢,他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心里,有小小的紧张。 黎洛知道他还在意洛锦书,干脆推了他一把,“嗯,我一定和他多聊聊。” “你敢?!” 当场炸毛。 “…..逗你玩的。” “以后不许和他多说话,不许和他站得太近,每次只能看他一眼,看完就得给我收回视线。” “乔司南,你这个妒夫!” “我就妒夫了,怎么地吧?!”,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为了晚上你没什么力气看他,我还是先把你力气用完再说。” 黎洛:“......”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婚宴在乔宅内举行。 二房李璇卯足了劲要将婚礼大办,乔宅被装点得金碧辉煌,就连门口的石狮子身上,也挂了五彩的灯。 只是这新娘的出身,不能让她满意——不过是乔正宸医院里面的一个小护士,还是刚刚毕业的学生,仗着乔正宸的宠爱,便要进乔家。 若不是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李璇也是断断不肯的。 谁让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三个月的孩子。 怎么说,也是乔家的香火,不能流落在外面的。 乔司南看着门口的玉石狮子,时隔四年,再度站在乔宅门口,他眉峰淡扫,掠过门口的石狮子,“会所里面出来的人,本性依旧是改不了。” 黎洛一怔,知道他说的是李璇的出身——不过是夜总会里的人,却跟在了乔远山身边,算是一步登了天。 连忙扯了扯他的手臂,“胡说什么?好歹给正宸留几分面子。” 他今天穿着深紫色的衬衫,配黑色长裤,整个人优雅邪魅,她则穿着同色系的抹胸礼服,两个人站在一 起,堪堪便是一对璧人。 身后,跟着花花和那个孩子。 混了一个下午,小家伙总算和新来的人混熟,“坤坤,一会儿好好跟着我妈咪和爸爸,别走丢了。” 坤坤用力点头,牵住花花的手。 两个穿着小西装的小人儿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踩着红毯,朝乔宅里面走去。 朱漆大门之内,处处张灯结彩,挂着红花红绸,龙凤图案随处可见。 乔司南牵着黎洛的手,步步入内,没有退宿。 四年,足足一千多个日夜。 乔宅的一人一景,似乎从未被他们忘却过。 如今再度回来,黎洛心中唏嘘感慨,唯一庆幸的,是身边到底还有他在。 当初自己走得那般决绝,可还好,他还在。 她,也还在。 “想什么?” 耳畔温润的声音响起,黎洛回神,“司南。” 他顿住脚步,“冷?” 夜风有点凉,他怕她感冒,非带了一件披肩来,正要给她披上,可黎洛却抬手拦住,“司南。对不起。” 他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淡淡摇头,“没有对不起。” 然后抬手,举起两个人交扣的十指,送到她眼前,“现在还在一起,就够了,对不对?” 黎洛莞尔,将他的手扣得更紧,两个人踏步走入主宅宴会厅内。 李璇一身火红旗袍站在门口迎客,连新娘的风头都差点被她抢了。 看到乔司南和黎洛,她微微一愣。 “二妈,”黎洛上前,将手中的红包递了过去,然后又让乔飞把礼物送到了李璇身后的桌台上,“恭喜您。祝您早日抱孙子。” 这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可落在李璇耳里,就有些变了味。 怎么看,她都觉得乔司南和黎洛此刻是来炫耀他们的乔家长孙的。是以落在孩子身上的目光,也带了一分怨毒。 可这里,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司徒娟说的长孙?! 李璇一时有些吃不准。 “二妈?!” 黎洛轻声唤她,李璇匆忙回神,“瞧我,看孩子看得都入了迷。这两个孩子,哪个是你们的?” 伸手,就要去摸花花的头。 “别乱摸!”,花花很不友善地打断她的动作,拉着坤坤一溜烟跑远。 黎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孩子调皮,对不起。” “没事没事。” 李璇目光放远,“正宸和叶婉在那边敬酒,你们赶快进去吧。” “好。” 面子功夫谁都会做,看着他们走远,李璇嘴角的笑,才渐渐拉平。 带了两个孩子来?为什么会这样?! 宴厅内。 黎洛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新娘,“恭喜。” 叶婉不过二十二岁,却人如其名,生得十分温婉害羞,身上那一袭白色小蕾.丝滚边的婚纱,简直衬极了她的气质。 她听到黎洛的恭喜二字,就已经红了那张素白的脸,忙伸手接过黎洛手中的首饰盒,“谢谢大嫂。常听正宸提起你和大哥,却没机会见到。” 一旁的乔正宸身着白色西服,如松如竹。温雅的脸上皆是真诚幸福的神采,“我帮你拿。” “不过是一个首饰盒而已,就开始这么心疼媳妇儿了?” “她怀了孕,大嫂又送这么客气的厚礼,还是我来拿。”乔正宸揽着叶婉,手臂扣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整个一副护妻心切的模样。 乔司南始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微笑。 “大哥,”乔正宸侧脸,看向乔司南,“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如借这个机会,搬回乔家住吗?以前是我母亲不懂事,我代她给你和大嫂道歉。” 这算是...审时度势吗? 黎洛知道乔司南手中已经有了不少乔氏的股份,却没想到乔正宸会发出这样的邀请。 她微微张了张唇,有些惊讶,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意见,一旁的乔司南已经点头,“你大嫂她也想念东来苑门口的那几株梅树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东西都已经带来了。明日你便帮我把我母亲也接回来吧。一家人,总归是要团聚才好。” “那好,”乔正宸笑得温雅,“我明日就去接大妈回来。今晚,大哥多多尽兴。高远臻他们在雪茄室里,要过去聊聊吗?” “自然。” 乔司南放开黎洛,在她唇边宣告性地吻了吻,然后才往雪茄室走去。 两兄弟并肩而行,皆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黎洛收回视线,对着面前穿白纱的叶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陪你吧。你大哥他们肯定有好多话要说。” 婚宴上把人家新郎带走,这个乔司南,真是不体贴。 还有...会乔宅的事,他之前并未说起,怎么突地,就答应了乔正宸了? 看来自己晚上,得好好地问问他。 叶婉柔柔一笑,“正宸常说,他最敬重的人就是大哥大嫂,我能理解,不要紧。” 小家碧玉的女孩子,听说老家又是在江南,温柔得有些不像话。 提及乔正宸的时候,那双明眸更是温和地快要滴出水来。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地爱着乔正宸。 黎洛将她摁在一旁的座椅上,“婚宴还有好一会儿,不必老是这么站着,你受得住,肚子里的宝宝受不住的。” 叶婉吐了吐舌头,“忘了。” 脸上红扑扑的,又带了小紧张,一看就是典型的新娘子。 黎洛拍了拍她的手,心里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叶婉,“前期反应很大吗?很磨人吧?” “还好,”叶婉摸上自己的小腹,“孩子很体贴,不过最近开始已经有小小的胎动了,虽然不规律,但是我每次都能感受到。” “那就好,我们花花总算是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黎洛指了指远处的孩子,“这下他可要有做哥哥的样子才行。” “是,一定是个好哥哥,我看着就很可爱。” 两个女人又交流了一会儿育儿经,黎洛这才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上次我在车里遇见你,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那次自己坐乔正宸的车子,坐前排的一定就是叶婉了。 黎洛再度将新娘子打量了一下,虽然是化了妆,可看身形,应该是自己看到的那个背影。 叶婉明显一怔。 “一孕傻三年,你不记得了吧?”,黎洛笑着开口,“今天是大日子。先不说这些,反正司南已经答应搬回来住了,我们以后多多走动,聊天。” 她心里没有大房二房的区别,这个叶婉,是个好女孩子。 “好。” “在聊什么?!”,一记猛音插.入两个人之间,黎洛的肩膀被重重一拍。年舒的脸蓦地在两个人面前放大—— “聊什么秘密呢?!” 还是咋咋呼呼的样子。 黎洛看着她身边的夏唯朵,连忙将座位让了出来。 summer已经快要一岁,咿咿呀呀地很是可爱。 四个女人围成一团,只有年舒这个没有做妈妈的,大大咧咧地看着黎洛,“回来不来见我,你找死啊?!” “呸你的!说什么呢!” “啊!”,年舒自知失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冲着叶婉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的大日子,说这么晦气的话,真是不应该。 叶婉莞尔,“没关系,我不信这些的。” “我也不信!我喜欢你!”,年舒当即拍了拍新娘子的肩膀,比了一个大拇指。 “你小心一点!”,黎洛吓得摁住她的手,“叶婉三个月了。就要做妈妈了。”</ “哦哦哦!” 年舒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我介绍我小姨给你认识,她是洛城的妇科圣手,你可以去找她。” 叶婉道谢,将舒医生的联系方式要了过去,“年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噗——” 刚进口的一口红酒被年舒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 她猛咳一阵,“不着急,我还没想好让哪个妃子帮我生孩子。” “…..”,黎洛和夏唯朵再次绝倒,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论,真的只有年舒这个粗神经的人才说得出来。 年舒扫了他们一眼,不以为然地开口,“不是都说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吗?我的云爱妃和弦爱妃,我到底是宠幸过了谁?我好纠结啊!” 云爱妃和弦爱妃….. 黎洛:“…..” 夏唯朵:“......” 叶婉:“......” “怎么又这副表情?妈的,看着火大,难道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吗?女人也可以的啊!” 年舒当场开始天马行空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喂,你们说话啊?!” “我靠,难道你们不想吗?看到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真是一种纠结啊!” “如果真是两个都睡过了,那就一三五云爱妃,二四六弦爱妃,周日本女王休息好了。” 黎洛扯了扯她的袖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又怎么了?!”,年舒最喜欢说话,这次说了许久没有人理会,已经开始暴走。 “…..咳”,黎洛清了清嗓子,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小声开口,“女王陛下,您的两位爱妃.....,在你身后。” “啊?!” 年舒大惊,转身! 然后,整个人从高脚椅上跌了下去—— 这一次,她口中那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谁也没有伸手去扶她。 莫锦云五官紧绷,整个人像一张随时会爆发的弓箭,目光幽幽地看着黎洛,“司南在哪儿?” “.....雪茄室。” “告辞。” 他冷冷丢下两个字,转身朝楼上走去。再也没有看地上的年舒一眼。 而剩下的莫少弦则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舒,“女王陛下,摔疼了吗?” “…..” 说出来是一回事,被当事人听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年舒脸色绯红,“我我我.....” 女王个屁啊!她现在连太监都不如了好不好! “您好生歇着,有需要再翻我牌子。” “……” 夏唯朵和黎洛都被莫少弦的话惊到,连忙将年舒扶起,一旁的叶婉赶忙打着圆场,“莫先生,婚礼快要开始了,麻烦您就座吧。” 莫少弦淡淡地看了一眼年舒,唇边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女王,如果没有需要,我就告退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如此说,年舒也恼羞成怒起来,“滚丫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自己这段时间快要被莫家这两叔侄弄成神经病了,他们时不时都会出现在她面前,都说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话。刚开始年舒还以为自己的行情突然暴涨,最后却发现——他们不过是拿自己当战利品罢了。 既然他们把自己当物件当战利品,那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把他们当成路人甲路人乙?! 妈.的,who怕who啊?! 莫少弦勾唇,绅士地转身,离开几位女士。 叶婉则是抬眸看了一眼楼上,“大嫂,大哥下来了吗?” 黎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还没有。” 司仪登上舞台,礼貌地提醒着所有人就座,婚礼马上开始。 而黎洛却不知道 ,乔司南导演的好戏,也终于,开始慢慢地在众人面前拉开了帷幕—— ps:月票哦,亲们,给力哇!我加更已经送到了,月票要给咖咖哦!今天更了9000呢,我很给力有木有?!求安慰,求抚摸,求支持~么么哒!有奖问答活动明晚7点举行,大家别迟到啦!乐文币多多送!千万别错过哈!加了群的亲请询问一下群主参加活动的办法!请保持您的网速给力,这样胜算更大哈! 154.豪门私生子+杀人凶手(转折) 乔宅主楼。 雪茄室内。 乔司南和高远臻易流云等人说着话,只是将他们递过来的雪茄握在手里,并没有要抽的打算窠。 “大少,古巴特供,卡斯特罗偶尔想抽都还买不到,不来两口?!燔” 易流云将雪茄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看着乔司南,“该不会是妻管严了吧?” 换做以往,乔司南绝对直接将雪茄塞到易流云鼻孔里去,可这一次,他却选择将雪茄放回雪茄盒,“老婆规定三项纪律八项注意,我不能明知故犯,晚上回家不想跪搓衣板。” “…..”,易流云无语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高远臻,“你不劝劝他?” “不能劝。” 高远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年前乔司南知道自己暗中收购洛氏的事,给了他那一拳,到现在都还痛感犹存。 这个黎洛…,绝对会是他们一辈子的嫂子了。 门被人推开,乔正宸温雅地站在门口,目光柔和地看着来人,“云少,请进。” “不打扰新郎官了,”莫锦云顺势入内,转身优雅颔首,“我和司南聊聊,便下去参加婚礼。” “好。” 乔正宸将门合上,快步下楼。并无去探听他们谈话的意思。 高远臻和易流云都跟莫锦云打过招呼,只有乔司南,依旧倚在窗边,老神在在地看着窗外,“乔家的夏天也会很美,到时候满池的荷花,你们说,我老婆肯定会喜欢的。对吧?” 真是够了! 高远臻和易流云同时扶额,这男人,现在三句话不离黎洛,是有多宠自己的老婆?听说前几天为了黎洛,把整个洛城的玩具门店包括超市全给买下来了,还规定他们以后只能卖花花牌童车和洛氏童话生产的玩具。 简直失心疯。 可只有莫锦云,听出了乔司南话里的意思。 他长腿轻迈,在乔司南面前站定。 两个男人立在一起,不分伯仲,同样都是人中龙凤。 只是乔司南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你们说,我老婆爱吃莲子,我是不是应该再去种点红豆?” “司南。” 莫锦云清雅出声,“那件事,是我女人要求的。那种拒绝不了的感觉,你懂的。” 他知道乔司南还是在记恨自己半年前把黎洛偷送走的事。 懂? 乔司南只想赏他三个字——懂个屁! 他侧脸,眼角斜斜一挑,“你女人叫你把我女人送走?你怎么那么吃软饭呢?净听你女人的?!年舒说的话,有几句是靠谱的?!” 他用尽了所有办法,不惜去云城请求那边的叶家的叶于琛动用自己的私人全球信息网络,才找到黎洛母子。 这笔账,乔司南自动算到了莫锦云头上。 “……” 现在到底是谁更像吃软饭的,耳根子更软?! 莫锦云捏拳,忍了忍,“当时也是黎洛自己要求的。” “我老婆的要求当然是对的,但是你为什么要照做?!” 听听这逻辑。 旁边的高远臻和易流云简直不忍心再听下去,一脸同情地看着莫锦云—— 这几日,他们两个人听得最多的就是—— 我老婆最近在学烧饭,很好吃的! 我老婆最近又开始设计童车了,让你们两家公司的员工人手一辆,听见了吗?! 我老婆说,我穿宝蓝色和紫色最好看。 然后造成的结果就是—— 他们等了许多天,也没有等到乔司南和自己吃一顿饭。 自己家公司的员工,不管已婚未婚,连快要退休的和刚毕业的小姑娘都被他们强迫着买了一台童车。 再就是,乔司南身上除了宝蓝色和紫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颜色了。 有这么疼 媳妇儿的吗?非得把人家也拉下水跟他一起疼才肯消停吗?! 最后易流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是你老婆吗?人家黎洛一还没同意领证,二还没同意婚礼。是你老婆吗? 结果就是,乔司南狠狠一瞪,半天没搭理他,只差要和他绝交。 此刻莫锦云也是哭笑不得,“司南….” “以后你女人叫我女人把她送走,我也会听我老婆的,”乔司南终于回头,睁眼扫了一眼莫锦云,“试试?” 绝对是报复! 毫不掩饰,赤果果的报复!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跳,莫锦云正要开口说话,外面已经有佣人上来—— “婚礼快要开始了,请各位下楼就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婚礼举行得极其顺利,乔家的直系旁系,除了司徒娟和乔安然以及童博铭之外,其他人都到齐。 就连深居简出,今日来身体欠佳的乔蓉都出来坐镇,见到这个孙媳妇儿,倒也不若往日对洛倾倾那般冷冷冰冰,只是拉着叶婉的手连连叫好,当场叮嘱乔正宸不许欺负叶婉。 乔正宸也是连声地应着,醉酒的脸颊更似绯色琉璃,清雅之中那一抹红,曾经是许多女人追逐的绮.梦。 刚才交换戒指的时候,他脸上的那种至真至诚和声音的几度哽咽,骗不了人。 黎洛坐在离司仪台不远的桌边,真心诚意地鼓掌叫好。 一桌子人起哄要去灌酒,气氛十分高涨。 乔司南一直护在她身旁,不让她碰一点酒精,就连闻一闻都似乎不许,所有人来敬酒,他一概以不能抢新人风头回绝,看得旁边一干女眷羡慕嫉妒恨。 最后黎洛还是连哄带劝,让他去和几个乔家旁系的亲戚聊天,自己则是寻了一眼花花—— 小家伙和坤坤两个人已经玩成一片,在儿童游乐区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心思管自己爹妈。 有乔飞陪着,她很放心。 转身离开热闹的宴会厅,慢慢地走了出来。 乔宅依旧是老样子—— 方湖波光粼粼,四周垂柳依依,湖面上的秋千扔在,仿佛自己从未走远,依旧还在当日,坐在秋千上突然摔倒,被乔司南抱起的时候。 只是心境,已然大有不同。 “洛洛。” 颀长的剪影自身后传来,将黎洛笼罩在阴影之中。 是洛锦书。 整个婚礼过程中,她一直没有停住太多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眼里都是乔司南的身影,两个人的世界,再也融入不进别人。 洛锦书藏住眼中的淡淡落寞,大伤初愈的他,看起来五官更加清瘦立体,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他从医院出来,再也没有回乔氏。 仿佛他依旧还是钢琴家洛锦书。 “哥哥,”黎洛转身,面对着她。 四年的岁月,她已经懂得了如何隐藏好自己的锋芒,眼角唇边都添了更多的温和从容,这样的变化,却不是自己带给她的。 “还好吗?” “很好,你呢?”,自他入院,自己便一直操心着乔司南的事,去看他的时候少之又少,且他身边时时有乔正芸相陪,自己再出现,也不太方便。 记不清是哪一首歌里面有一句话,说最悲伤的事,莫过于再相见,却只能说一句,你还好吗? 以前只当是无病呻吟,可只有自己此刻亲身体会,洛锦书才明白那样的痛,是无可挽回的痛了。 “我和正芸,准备过完年就结婚。” 经历生死,求的不过是安稳,而那个女子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他也应该要负责任给对方一个交代才好。 黎洛一脸惊喜,正要出声恭喜,可却对上了洛锦书的一脸落寞。 这…实在不该是一个准新郎应该有的表情….. 她睖睁。 他,沉默。 相顾无言,却没有泪千行。 经历过这么多,她的心思,他已经完全明了。再挣扎下去,亦是无益。 洛锦书清隽一笑,“刚才听正芸说,司南已经答应搬回来住?” “是。” “那就好,这也是奶奶的意思,她老人家老了,见不得后辈折腾,能在一起孝敬她一日,哄得老人家开心,便是无限功德,”洛锦书顿了顿,“我和正芸,也决定要回来住。” “那也好,一起热闹。” 自己和乔正芸之间的隔阂,现在总算可以尽消了吧? 黎洛思及此,心中又觉得轻松一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到时候有了花花长期陪着,奶奶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好。 只要司南的眼睛彻底好起来,她便也再无遗憾了。 旁边还有一些迟到的宾客来来往往,将黎洛撞了一个趔趄。洛锦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没事吧?” 同样的触碰,带给她的感触,却全然不同。黎洛点头,“没事。” 旋即又想起什么,急急解释,“哥哥,你中枪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暂时没有,有了我会告诉你,”洛锦书目光放远,看着乔家的方湖。 月光之下,湖面静谧。 花好月圆,实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指尖微微松开,还没来得及完全将黎洛放开,大掌在空中便被另外一只手扣住—— 乔正芸一手拿着洛锦书的外套,一手与他十指交扣,“锦书,外面太冷,你身体刚好,不要站太久。” “正芸。” 黎洛主动和她打招呼。 看来时间足以把人雕琢成自己想要的任何模样——不过四年的光景,乔正芸已经从那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随处照顾着洛锦书的贤良未婚妻。 真是时移世易。 乔正芸微微一笑,清亮的星眸中是一片疏离,“大嫂,大哥也在到处找你,先进去吧。” “好。” 她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等乔正芸和洛锦书进去片刻之后,才跨步而入—— 要是被乔司南看到,指不定又要打翻醋缸,酸自己一个晚上。不如省点事,也省点心。 花花还在远处玩耍,见到黎洛远远地叫了一声妈咪。 乔司南却将她霸道地扣在怀里,“失踪十分钟,罚吻一个。” 无赖。 黎洛含笑,却在他唇边送上香吻,“张扬!” 凤眸微微一眯,轻挑了一下,大掌忽地摁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如此快乐,张扬一些,又何妨?! 此举自然引来周遭所有人侧目。直到餍足,他才肯放开她,“既然张扬了,不如张扬到底。” 黎洛双颊绯红,将手中的香槟杯一放,“不理你。” 门口却恰时传来一阵***动—— 目光越过乔司南的肩头,落在门口—— 童伯军一身烟灰色的中山装,挽着喻琇的手,出现在了门口。 喻琇刚才医院出院不久,又痛失爱女,脸色显得很是苍白,却依旧强颜微笑,应对着众人。 作为主人的乔正宸和叶婉自然要迎接,“童叔叔,童伯母。” 童伯军精神依旧矍铄,命身后的佣人将手中的贺礼递给了新娘子,便声如洪钟地开口,“拙荆刚出院,我们来迟了,老太太不要见怪。” 乔蓉微笑,却依旧端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并无起身的打算,“不会。” 神色淡淡。 童伯军有些讪讪然,却还是指了指递给叶婉的贺礼,“侄媳妇不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叶婉一怔,喻琇已 经上前,直接将纸盒子解开—— 刹那间,整个宴厅赞叹一片—— 童伯军居然如此大手笔,送的是一双极难得的西瓜玉镯! 通透的半边碧绿,配半边的粉红,简直美得不似天然的物件。 真是,大手笔! 童家夫妇瞬间成为全场焦点,众人窃窃私语——不是说,童家已经不行了么?童伯军这一出打肿脸充胖子的戏,又是唱给谁看的? 在场不少的人知道乔远山生前不喜童家,如今童伯军又如此明目张胆而来,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乔蓉碍于乔正宸的婚宴,不好发作。 所有人似乎都从她老人家的动作里得到了一个信息——静观其变。 童伯军目光逡巡四周,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乔司南和黎洛身上,“司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黎洛,我的大侄女。” “…..” 黎洛心中不满,握住乔司南的手不免紧了紧,他却悄然在她的掌心轻抠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才领着她上前,“童先生。别来无恙。” 两人并肩而立,乔司南已然在气势上压了对方一筹,“看来您依旧宝刀未老,只是...伯母,精神似乎欠佳。” 喻琇本就是被童伯军强迫来的,被乔司南如此一说,脸色更加不好,眼中已然燃起了火—— 童宁就是被乔司南害死的! 她今日勉力而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 童伯军摁住喻琇已经握紧的拳头,示意她稍安勿躁,正要开口再度出声,可却被人打断—— 一个小身影直接从儿童游乐区奔了过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奔进童伯军的怀里,一把抓住他的衣摆,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 童伯军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冲向自己的坤坤,“坤坤你.....” 他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孩子的妈妈呢?! “爸爸!乔飞叔叔果然没有骗我,你今晚真的来了!”,坤坤紧紧抱住童伯军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真好!” 乔飞为了这件事,已经去坤坤的幼儿园冒充司机了许多时日,是以孩子十分信任他。 一旁的喻琇如石化一样愣在当场——她日防夜防,防了这么多年!却还是被童伯军这个老不死的偷到了腥! 连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宴会厅里瞬间变成了闹剧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童伯军都年近六十,居然生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这老头子,也未必太风流了一些!而且算算时间,刚死了女儿就又生了儿子! 还有人性吗? 坤坤却浑然不知周遭环境变化,只赖在自己父亲怀里撒娇,“我今天和花花玩了一下午,很好玩!妈咪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花花? 童伯军看向远处的孩子,怒意冲天地看向乔司南,“乔司南,你什么意思?!” “还您老人家一个人情而已,”乔司南微微勾唇,他往前略站了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在童伯军耳畔开口,“当初你这只老狐狸抢我孩子的时候,为什么不会想着自己也可能会丢了孩子?!” “胡说八道!” 童伯军怒斥,“谁抢过你的孩子?!” 那孩子失踪,跟童家没有半点关系! “呵….”,乔司南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将身后的黎洛揽入怀中,长臂用保护的姿态环在她的肩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不必害怕。 眸光淡淡掠过,如蜻蜓点水一般滑过宴厅的门口—— 他导演的好戏,正式开锣——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婚宴厅的众人还沉浸在这一出童家独特的家庭伦理剧之中,就听得一声惊嚎从门口传来! <齐齐回头,视线之中便撞入了一个披头散发,衣着华丽却邋遢的年轻女子! “坤坤!” 女人上前,一把抓过童伯军怀里的坤坤,“你怎么会来这里?!妈咪找了你一晚上了!我的坤坤啊——” 抱住坤坤,直接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起来,“妈咪以为你丢了!吓死妈咪了!” 坤坤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趴在自己妈妈的怀里直哭。 “给我起来!” 一记怒喝如暴雷从头顶传来,将地上的母子二人惊得赶紧起身。 女人一脸妆早就哭花,看不清样子,声音却是好听,“伯军?!是你带走坤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跟了童伯军接近十年,到生下这个儿子之后,地位才算稍稍稳固,可今日孩子这么一丢,难免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地位来! 童伯军脸色乍青乍白,一张老脸快要丢光,恨不能将眼前所有的人都丢出去才解气,“你胡闹什么?赶紧走!” “我不走!” 小三当多了,脸也就无所谓要不要了。女人直接冲上前,将还没回过神的喻琇猛推了一把,然后恶狠狠地看着童伯军,“你把儿子带来,是不是想让儿子管你老婆叫妈?你女儿死了,就把心思动到我身上来了?!是不是想让坤坤跟你们生活,一脚把我踹开?!” “……” 逻辑能力倒是不错,只可惜方向错了! “让你滚你就滚!哪来那么多废话?!” 童伯军绕开她,想要去扶地上的喻琇,挽回一点尊严,可坤坤却在此刻大哭——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咪了?爸爸.....” 孩子哭声震天,惹来许多人的同情,童伯军只觉头中一团乱麻,怨怒的目光直接投向乔司南,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 吃瘪的样子,真是像个跳梁小丑! 花花小跑上来,扯了扯黎洛的衣角,“妈咪,坤坤为什么哭?” 大人的世界太丑陋,总是让小孩子来背负他们的过错。 黎洛叹了一口气,给一旁的年舒和夏唯朵使了一个眼色。 她们立刻,连哄带劝地将坤坤母子暂时带去了休息室。 童伯军心弦一松,以为闹剧终于结束,可一转身,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响彻全场! 喻琇用尽了全力扇在了童伯军脸上,震得自己虎口发麻,她咬牙,双眼快要爆出来一样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快三十年的男人,却觉得自己从未看透过他—— “童伯军!反正我两个女儿都没有了!我今天就要与你同归于尽!” 喻琇一把扯住童伯军的领口,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蛮力,竟是死死扣住,谁也妄想从她手中挣开! 这个已经五十出头的豪门贵妇此刻早已露出狰狞模样,像是来自地狱的可怕女鬼! 她看着众人,嗤笑,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 “乔家的人,你们都听好——乔远山的死,是童伯军一手安排的!他早就买好了凶手,随时等在乔氏的外面,只要时机成熟,就送乔远山上路!” 平地惊雷! 众人沸腾! 乔蓉和李璇瞪大眼睛,“喻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正宸和叶婉则是惊讶到全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场内所有的乔家人都目光似剑,快要将童伯军万箭穿心! 乔司南的手倏然收紧!用尽了全力!差点将黎洛的掌骨捏碎!他大手猛然一挥—— 整个宴会厅,倏然就安静了下来。 喻琇嗤笑一声,一把放开童伯军的领口,看着自己的丈夫像一只癞蛤蟆一样粗粗喘息着,仍旧毫不保留地开口—— “他联络那些凶手的的记录,都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密码是欣欣和宁宁生日的组合,”喻琇看向乔司南,“司南,你能打开的。” “你!” <p 童伯军挣扎起身,一把就要挥过去,喻琇毫不躲避,直接迎上了那一巴掌! “童伯军,你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对么?!”,喻琇阴毒地看着他,“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不管,可是你不该和她有孩子!” 她的宁宁和欣欣都没有了!他童伯军,却可以如此逍遥自在! 算算那个坤坤的年岁,应该就是宁宁去世那年出生的! 任何人的背叛都没有自己枕边人的不忠来得更有杀伤力! 童伯军双眼赤红,如强弩之末! “死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忘了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我忘,我怎么会忘,我忘不......”,话还没说完,喻琇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 上次落水已经给她留下了很严重的病根子,此刻一怒,已经是强撑到了极限! “把她带下去!”,乔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喝出声,“马上通知警察,谁也不准走出乔宅!” “已经通知了!警察马上就到!” 人群中有人吼出了一声,谁也不肯放过害死乔远山的凶手! 众怒激昂,若是眼光能杀人,童伯军早已死了千百次! 他想逃,却发现早已逃不出去! 自己,是落入了乔司南的圈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目光,愤恨地看着乔司南,童伯军狠然开口,“乔司南,你的好戏落幕了,我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以为你今天,逃得掉吗?!” 乔司南微垂的凤眸轻抬,眸光如利刃刮过童伯军的脸,“说人话。听不懂。” “呵,你父亲帮你掩盖了四年,你逃了四年。也不过是终究和我一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童伯军一气说完,将手中的手机打开,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黎洛呼吸一紧! 这…正是他前几天给自己看过的那段视频! 只不过这一段,更加地完整! 画面中不断地传来尖叫求饶的女声,可乔司南却像是魔怔了的狮子,步步紧逼,将对方逼到窗前,然后抬手扼住对方的喉咙—— 直接,将童宁推到了窗户外面! 惨叫声瞬间响起—— 怎么会这样?! 脊背冷汗涔涔,黎洛惊恐地看着身边的他,“司南,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乔司南转头,目光似穿远了一样地看着她,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司南,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 警察到得极快,很快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黎洛下意识挣脱乔司南的手,护在他身前,眼神防备地看着所有人! 手机里,那段视频还在反复播放。 童宁的呼救声,坠楼声,还有乔司南清晰可见的脸——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 像是被魔音灌入了耳中,乔司南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段视频。 记忆的碎片像利刃袭来,割入他的脑中,寸寸见血! 与视频上的画面,出奇地吻合! 是啊,怎么会这样?! 他看向黎洛,一脸讶然! 昨日听她说的时候,他一直笃定童伯军的视频是伪造的! 可如今看来,却… 童伯军冷笑,“乔司南,四年前该你偿还的,早就应该要偿还了!” 乔司南放开黎洛的手,一步步上前,看着那个视频—— 司南! 司南—— 啊—— 救命,救命—— <p 童宁绝望而无助的声音像来自地狱!将黎洛和乔司南的每一寸神经都搅得粉碎! “乔司南,你就是杀人凶手!”,童伯军被警察反扣着手,一脸狰狞,“杀人偿命!你多活了四年!够了!” 警察上前,将乔司南拦住,“乔先生,也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你们做什么?!那视频肯定是假的!司南肯定是无罪的!!” 黎洛挡住警察,凶狠开口,“你们乱抓人,我会告你们的!” 警察面露纠结,“麻烦配合一下,妨碍公务也是违法的.....” “假的?”,童伯军冷笑,打断警察的话,将手机一个翻转,又播出另一段视频—— 这一次,就连乔司南也猝不及防! 视频里,居然是乔远山的脸! 虽然是偷/拍的,可画面还是十分清晰—— “养不教父之过,司南的事,由我这个父亲来承担,”乔远山将一份合同递到了童伯军面前,“这是赔偿。以后童家的生意,我也会尽力周全。” 童伯军冷笑,将那份合同推了回去,“我女儿的命,再多的钱也买不来!” “逝者已矣,我也很遗憾,现在我们要让宁宁安息,而司南....,他还年轻,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对不对?这件事若公布出去,绝对会毁了司南,”乔远山言辞恳切,耐着性子开口,“这只是一部分,后续我会慢慢跟上。” 童伯军伸手,将那份文件扣了过来,随意地翻开—— “一块地?就想买我女儿的命么?” “有要求你可以再提,我们可以商量。” “海边游乐场的那个项目,还有山顶的索道项目,都归我,你觉得如何?老哥们!” “你!” 乔远山气得发抖,却还是忍了又忍,点头,“先给你。” “合作愉快。” 视频,戛然而止。 黎洛愤怒地看着童伯军—— 这只贪婪的老狐狸!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无理要求! 难怪乔远山不喜欢童家! 原来是因为这个! 所有人盯着画面,惊诧到说不出话来,包括乔司南自己….. 童伯军阴狠地看着他们,“乔司南,你比我高尚不到哪里去!我们,同归于尽!乔远山和我每一次交易的视频,都有保存,刚才我已经将这些视频已经发了网上!我看你们乔家这一次,要如何只手遮天!” ps:加更到,月票来!么么哒!本期有奖问答活动圆满结束!已经获奖并且发给我微信的名单有—— tiffanyi/baby果果/淘气萌宝贝/水中月/*燕/moon/106丫丫/caroline6 还有哪位爱妃没有给朕发账号信息的,赶紧发来哈!记住,我只要账号不要密码哦!要时刻保护自己账号的安全,不要给任何人密码哈!本期中奖的乐文币将在元旦前后发放,请大家注意查收自己的账号! 明天我搬家,会很忙很累,基本不在线,有事可以留言,或者找我的吧主哈。么么~ 155.往事大曝光 童伯军阴狠地看着他们,“乔司南,你比我高尚不到哪里去!我们,同归于尽!乔远山和我每一次交易的视频,都有保存,现在,这些视频已经发了网上!我看你们乔家这一次,要如何只手遮天!” 本来打算再敲诈一笔,可反倒被喻琇这个女人坏了事! 鱼死网破,谁也不会成为真正的赢家! 警察上前,将乔司南拦住—— “乔先生,请你配合。” 黎洛还想再拦,乔司南却比她更快上前,“我跟你们走。” 此刻众目睽睽,反抗便是认罪窠。 “司南!”,黎洛扣住他的手臂,乔蓉也起身,打算开口。 乔司南用眼神制止他们,又询问警察,“我可以和我太太聊几句吗?” 警察为难地看着他们,又看看乔蓉,最终点了点头。 两个人到一旁的小房间内,交握的手都是冰凉。 “司南,你绝对没有做过,对不对?!”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的手,只要他轻点一下头,她就会相信他!毫无条件! 乔司南目光茫然,“我也不知道。” 黎洛一震,“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自己做没做过,难道没记忆么?! “那一次,我记得我后来是被父亲找到送回家的。之前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 那是他第一次发病,却害了童宁。 所有人都说,童宁是被他推下去的。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要去自首,可乔远山却说什么都不允许。为此,乔家这几年来给了童家不少好处。 可最终,还是满足不了童伯军的贪得无厌。 黎洛皱眉,发病? 乔司南半年前发病起来,的确是神志不清。 而那段视频,又太过真实….. 她讶然地张了张唇,酝酿了许久,最终还是上前,握住他的手,“司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应该去自首。我会陪着你。” 做错事,都需要自己去承担后果。 若是当时在病中,也顶多算是过失杀人。 事情已经过了四年,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也会很大。她也相信q‘s的精英律师团队不是白拿钱的,一定会帮他把影响降到最低。 “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乔司南摇头,“若是自首就能完结,我早就去了。” 而他和乔远山的矛盾,就是从这里而来。 乔远山不准他再接近童家,而他,则是偏偏要带着愧疚的心,去对童欣好。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往事,但绝对不是过眼云烟。 “童伯军已经找好了他自己旗下的媒体,这件事,已经被曝光。” 乔司南打开电视,摁下静音键—— 电视里,都是乔宅婚宴的画面,而屏幕上的小窗口,还在滚动播出着乔司南当年推童宁下楼的视频,以及乔司南的“死讯”。 洛城的金融界,肯定早已炸翻了天。 “他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不是要真相,只是想...毁了我,”乔司南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父亲刚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察觉车祸可能跟童家有关。” “所以你才会选择再去接近童欣?或者说,任由童欣再接近你?!” 黎洛脑子转得极快,已经将前后的关联了起来。 乔司南侧脸,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可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童伯军防备心极重,就连喻琇都不敢完全相信,又怎么会去相信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童欣?乔司南以前不知童欣的真正身份,自然不会猜到这一层。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所有人关心的从来都不是真相,他们只关心我是q‘s的ceo,而我,以前可能真的杀了人。” <乔司南一语中的,指出痛点,“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现代传媒时代,人人都用吃快餐的态度对待着所有的新闻,他们根本不关心真相,甚至有可能只看一个标题就决定了自己的成见。十分可怕。 黎洛往后重重一退,真的杀了人….. 真的杀了人….. 洛城里面的世家子都懂一件事,那就是可以随便玩,但是有三件事碰不得——杀人放火和吸/毒。 虽然权力有时候的确可以做到只手遮天,可如今法治社会,总归是有些权力触摸不到的地方。 而这一切,已经被曝光….. 后面的恶果,会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她不敢再往后想….. “司南,我跟你一起去。” “洛洛,好好待在乔家,”乔司南握住她的肩头,“等我回来。” 母子二人刚回洛城,就被童伯军盯上,这一点已经让乔司南起了疑心,所以他才会答应乔正宸的邀请回乔家来住。 因为整个洛城,没有哪个地方会比目前的乔家最安全。 他想要的,只是护他们母子周全。 黎洛已经乱了心神,只能胡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和花花等你,等你回来.....” “乔先生,时间有限。” 警察站在门口,语气冷冷。 “好。” 乔司南旋身,“我跟你们回去,配合调查,但是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对不对?” 若没有定罪,最多四十八小时,他就会回来。 他这是在告诉她,让她安心。 警察点头,“那是自然。” “走吧。” 乔司南深深看了黎洛一眼,旋身走出宴会厅。 花花奔向黎洛,抱着她的腿小声开口,“妈咪,爸爸为什么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不是说做了坏事才会被带走吗?爸爸又没有做坏事…… 黎洛摸了摸花花的头,“爸爸在和我们捉迷藏呢,很快就回来了。”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乔蓉被李璇搀扶着过来,“婚宴结束,你们安排送客。黎洛,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住在乔家,哪里都不要去了。明天我会安排人把你婆婆也接回来。” 黎洛点头,应了一声好。 人群散尽之后,她才牵着孩子的小手,两个人一起,慢慢地往东来苑走去。 佣人已经被李璇换过了一批,是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黎洛。 一路走来,也没有多少人和她打招呼。 却在东来苑门口,遇到了叶婉。 她站在门口,红着眼圈看着黎洛,想要说安慰的话来,却又觉得是徒劳。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母子,“大嫂....我来,我来看看你们。” “进来吧。” 黎洛推开东来苑的门。 “里面我已经让佣人打扫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住,”叶婉跟在她身后,声音里都是惋惜,“可是大哥他.....” “婉婉,不要哭。” 黎洛在院子里驻足,并没有进入屋内,转身看着叶婉,“你大哥他是无辜的,很快就会回来。” 叶婉依旧落了泪,“对不起,大嫂。我帮不了什么忙。” “婉婉,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就好。有空多来陪我说话,我很欢迎。” 叶婉绝对是可以相信的。而黎洛也看得出来,花花喜欢这位小婶子。 “好。” 叶婉应承下来,将手中的保温盒递给黎洛,“也不知道花花喜欢吃什么,我刚刚叫下人随便做了一点小蛋糕。他拿去当零食吃吧。” “谢谢。” 黎洛接了过来, 并未打算留人。 叶婉也不再逗留,只摸了摸花花的头,便转身打算离开。 “婉婉?”乔正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已经进了东来苑。身上的新郎装被他换回了便装,可依旧是清隽儒雅的模样。 声音里都是着急,生怕找不到叶婉一样。 看到黎洛,乔正宸微微一怔,叫了一声大嫂。 黎洛微笑着点头,“今晚是你们的新婚夜,别因为我耽误了,赶紧回去吧。” 一旁的花花看着乔正宸,“小叔叔,我爸爸只是和我们捉迷藏了,他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童言童语,只叫叶婉觉得更加心酸。她往乔正宸身边依偎了一下,他则马上环住她的腰,语气甚是紧张,“累了?” 然后看向花花,“想要玩捉迷藏,就来南梧苑找小叔叔,小叔叔陪你玩。好不好?” 花花鼓了鼓腮帮子,点了点头。 乔正宸对上黎洛的视线,温雅一笑,“大嫂,婉婉累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 花花跟乔正宸和叶婉挥手道别,然后才迈开小腿,跟在黎洛身后,“妈咪,我喜欢小婶子。” “那你小叔叔,你不喜欢?” 花花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开口,“女人我只喜欢两个,你和小婶子。男人嘛,我也喜欢了两个,不能再喜欢多了。” 黎洛失笑,“那你喜欢哪两个男人?” “我自己和爸爸。” 黎洛脚步微微一顿。 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将花花抱起,在门廊下站定。 东来苑,这座曾经只给乔家长子嫡孙居住的院落,在空置四年之后,这座院子终于再度迎来它的女主人和小主人。 里面的一草一木,甚至连回廊上的灯笼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门,是虚掩着的。 推门而入,沙发,茶几,餐桌,甚至那鎏金大理石地面上的纹路,都那么清晰。 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牵着她的手走进这里,然后又换成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的“过.夜报价单”递给他…. 黎洛噗地一下,竟是笑出声来。 花花一脸不解,“妈咪,你笑什么?” “觉得一切不可思议,所以笑了。” 花花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这种高级词汇对他来说简直犹如天书。 他松开黎洛的手,小屁股一扭一扭地朝厨房跑去,“妈咪,小素什么时候回来?” 他最想念小素做的胡萝卜煎饼了。 “明日我就去叫她和冯奶奶回来。你乖一点,不要乱跑。” 花花哦了一声,干脆把脚下的小皮凉鞋踢得踢踏作响,跑到院子里去星星。 现在正是春日,夜空晴朗,门房的人见到花花,赶忙问小少爷好。 花花摆了摆手,将一双小手摆在身后,似模似样地走了两步,压低声音神秘地开口,“星星,可以吃吗?” “……” 园丁绝倒。 黎洛轻笑出声。 她的花花,她的小开心果。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黎洛旋身,对上门口的司徒菁—— “表嫂,”司徒菁立在门口,极其紧张地看着黎洛,手也快要将自己的裙摆绞碎..... 下面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如果黎洛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一定会想要杀了她吧?! ps: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安健康!今天我搬家,不能加更啦,明天争取加更哈,么么~2015,咖咖会继续努力讲好故事给大家听哦! 156.内忧外患,岌岌可危(一万五大更) 黎洛轻笑出声。 她的花花,她的小开心果。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黎洛旋身,对上门口的司徒菁—窠— “表嫂。燔” 半年多未见,这个女孩子,似乎比以前更加瘦弱了。 就连眉宇之间那一股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活力,似乎也溃退得无影无踪。 她,简直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而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妪。 黎洛微微锁眉,看了一眼她的身后,确定无人之后,才开口,“菁菁,有什么事吗?” 司徒菁脸色苍白地看着黎洛,眼睛肿得像是核桃。 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玩耍的花花,在黎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姑母已经被人接过来了,在别苑里住着。” 这么快?!刚才乔蓉还说明天去接。 黎洛皱眉,“她.....” “姑母让我过来把花花带过去。她说....她说以后花花她来照顾就可以了!你忙着你的就行。” 黎洛大惊,“她什么意思?!” “姑母说要是你有意见,就去找她说!” 司徒菁起身,径直朝门外跑去,可还没走两步,又被黎洛拦住—— 她愤怒地咬牙,“我问你她什么意思?!” 这是要抢走她的花花么?! “表嫂,别让我为难!” “放开我,坏蛋!” 花花好几天没有剪指甲,此刻被陌生人强抢,直接一巴掌挥了过去,在司徒菁脸上刮出一道血痕。小腿也拼命地乱蹬,“妈咪,她是坏人!我不喜欢她!” 黎洛沉声看着司徒菁,“菁菁,若你还敬重我是你的表嫂,就不要干涉我的事!花花只能跟我在一起,哪里都不去!” 千算万算,自己还是低估了司徒娟的心! 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要的,也从来不是乔司南的幸福安稳! 乔家的荣华富贵,显然高于一切! “表嫂.....你拗不过姑母!不如.....” “那是我的事!是司南的事!也不需要你来操心!”,黎洛怒道,直接将司徒菁划为外人,“若再插手,不要怪表嫂对你都不客气!” 司徒菁一怔。 黎洛上前,趁机将花花抢了回来,扣在自己怀中,“以后我的东来苑,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听清楚了吗?!” 话,是对门房说的!充满了浓烈的警告! 对方一凛,连忙点头,将司徒菁请了出去。 后者还是不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院子里,终于,清净了下来。 黎洛扣着花花的小小身子,站在风中,看着乔宅中满天的柳絮,眼圈发痛——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大。而是自己的一家人,都不能够齐心…..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四十八小时,不算太长。 可对于等待的人来说,足够煎熬。 翌日一早,小素和冯奶奶便被乔飞接来,两个人专职在东来苑中照顾花花,黎洛叮嘱了两个人几句,交代他们不准带孩子出东来苑,也不准任何人进入东来苑之后,才稍作收拾,走出大门。 刚到乔宅门口,便看到了跪在了门口的乔安然。 她来做什么? 黎洛皱眉,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身而过,却被乔安然扣住手臂—— “洛洛,你帮我给奶奶说说情,让她不要追究你大伯的责任吧。这样我也可以让童家不追究司南.....” “你是谁?!” 黎洛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童伯军害死的是司南的父亲,也是你的大哥!他必定要付出代价! 而司南,只是无辜的!我为什么要去参与你这样可耻的交易?或者你把法律当儿戏?!” 这种事,并不是双方当事人说不追究就可以了断的事。 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会是特殊的存在。 乔安然似是跪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乔蓉见自己,此刻早已体力透支,支撑不住,“洛洛.....” “司南叫你一声姑姑,以前…他父亲肯定也待你如亲生妹子,”黎洛看着她,目光冷然,“你现在来帮杀人凶手求情?” 黎洛想起乔远山书房里的那些钢琴cd,只觉得更加心寒,“你还是想想,怎么惩罚杀人凶手比较好?” “我只是不想看到乔童两家两败俱伤,”乔安然依旧跪在乔宅门口的石狮子旁,不肯起身,双手也不肯松开黎洛,“洛洛,这样对彼此都好。” 都好? 乔司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的杀父仇人?! 她知道他的心思,自然要替他完成! 黎洛甩手,拂开她的触碰,“你明明是乔家的女儿,却偏帮童家。为了你那份所谓的感情,你伤害过多少人?!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自私了吗?!” 她为了童博铭,去做了第三者。 现在,要连对自己有生养之恩的乔家都背叛了么?! 这样的女人,太过可怕! 乔安然一脸灰败,“不是你想的那样,洛洛.....从欣欣去世之后,博铭…,你父亲他就去了雨林科考。他没有再和我联系,也没有再管童家的任何事。我只是…只是不想看着童家就这样败落了.....” 童欣….. 自己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再次听到,也依旧让人憎恶无比。 黎洛垂眸,“所谓自作孽不可活,童伯军只是报应到了。你救也救不了。至于司南…,他不需要任何的交换,因为我相信,他是无辜的。” 扔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朝乔家的停车场方向走去。 身后的朱色红门被人拉开—— “安然小姐,老太太让你进去。” 是桂婆子的声音! 黎洛顿了顿脚步,深深蹙眉。 乔蓉肯见乔安然了。 那么童家…... 她捏了捏拳头,甩了甩自己的头。 童伯军害死的人是乔远山,乔蓉应该不会做出任何妥协。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上车,发动车子来到市中心的工作室。 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再管这里,她今日来,也是想做个了结,将自己手中的股份转让给其他的合伙人。这样对大家都是一个交代。 工作室的人都许久没有见到她,一看到黎洛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还好,都是工作上的事,所有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对洛城现在的大新闻避而不谈。 黎洛感激她们的体贴,若不将自己置于这样忙碌的环境之中,她只怕自己会被困在家中发疯。 一想到乔司南此刻还在警局接受询问,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寒暄之后,终于各归各位开始工作。 黎洛转身走入阔别了一年有余的办公室,将门反锁上,才将电脑打开——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昨夜发生的新闻报道,甚至还有好事者将童乔两家的关系画成了图表放在网上。 包括一些全国性的重要媒体,都已经开始持续追踪这件事,甚至开了专题版面。 所有的目光,充满探寻和危险,都落在了乔宅之上。 全国的舆/论形成了一股子台风,而乔家,无疑就是这台风的风眼,一不小心,所有人都会被卷进去,粉身碎骨! 有不少人开始分析乔司南杀人的真实性,而大部分人,都相信这个是真的! 去他妈.的真的! 黎洛 愤怒地一把砸在键盘上,砸得手背生疼! 他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乔司南虽然自小纨绔,却也绝对不会越过那条红线! 这些人大多带了仇富的心理,简直在用舆/论将乔家往死里逼! 可恶至极! 连带着,乔氏和q‘s的股票也已经跌停! 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掀出什么风暴….. 办公室的门被人重重推开,夏唯朵一脸愤怒地出现在门口,将手中的ipad直接甩在黎洛的办公桌上,“刚才的实时新闻,童伯军被成功保外就医?!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 “怎么可能?!” 黎洛抓过那个ipad,飞快调出夏唯朵说的新闻,画面之中,童伯军一脸苍白地从警局出来,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这个男人,前天威胁自己的时候明明中气十足!怎么可能保外就医?! 一定是有人耍了手段! 她飞快抓起电话,拨出乔飞的号码,“大少回来了吗?” “没有。” 还没有! 乔司南还在警局,那么这件事,就一定不是乔蓉应下来的。 更何况自乔远山去世之后,乔家在涉政这一块极弱,就连以往的人脉,也已经渐渐断掉。哪怕乔蓉再怎么发话,只怕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童伯军….. 本事不小! 黎洛咬牙,将ipad还给夏唯朵,抓起包包往门口跑去。 “去哪儿?!” “童家!” 夏唯朵想要阻止,可黎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她急得跺脚,思忖片刻之后,只能拨通年舒的电话商量对策。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一路将车子飙得飞快,却也理智地将车子停在了童家别墅很远的地方,徒步走了过去。 童伯军被抓,喻琇精神恍惚,童家早已没有了主心骨。 可到底是洛城老牌的豪门,门口的安保设施也很齐全,想要溜进去,并没有那么容易。 黎洛蹲在门口的铁栏外,快速地将自己的思路再理了一遍—— 以童伯军的性格,势必会将自己的重要物件都放在最安全的童家。 如果喻琇说的那些银行保险柜里的证据不足以让人定罪的话,那么在童家必定就有证据! 门口的警卫警惕地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黎洛干脆迎难而上,“您好,我来找一下乔安然女士。” “您跟她是什么关系?” “亲戚。” 她并未撒谎。 “请问.....” “童博铭,童教授让我来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童博铭常年不在家,能说出他的名字,自然不像是在撒谎。警卫上下看了黎洛一眼,见她衣着整齐,看样子并不像坏人,于是一挥手,放了人。 黎洛松了一口气,朝童家大门奔去,直接拍响房门。 她时间不多,不能浪费,有时候最直接的方法反而更有效。 运气,很好。 佣人告诉她喻琇在睡觉,用童博铭的名字,很容易就混进了童家的书房。 书房不大,却塞满了各种书籍,她关上房门,吩咐佣人不要进来打扰,然后才开始翻找起来—— 重要的东西,自然不会放在显眼处,她尽量搜寻角落的地方,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目光仔细地在房内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上架后的暗格上。 拨开上面的书籍,便看到了一个保险箱。 黎洛皱了皱眉,思索几秒,摁下拼音密码—— < kunkun。 童伯军重男轻女,一定会把自己的私生子当成眼珠子来疼,用这个密码,应该不会错。 可—— 保险柜的液晶屏幕闪烁了两下,提示错误! 黎洛有些傻眼。 不是这个? 她掏出手机拨回东来苑,“小素,让花花来听电话。” 小家伙正抱着自己的小猴子玩偶看电视,听到黎洛的声音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将听筒扣在自己的耳朵上,很严肃地喂了一声。 “花花,你昨天和坤坤玩过过家家的游戏吗?” 花花嗯了一声,“妈咪,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最近迷上了过家家,一遇到朋友就喜欢给人家“做蛋糕”,“过生日。” “坤坤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生日是什么时候?” 花花愣了一下,“好像说过,我不太记得了.....” “好好想一想,妈咪回家做蛋糕给你吃。” 蛋糕是乔花花最原始的动力,他绞尽脑汁,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坤坤说自己生日的时候,会有好多人来洛城,还会有好多叔叔阿姨到街上表演杂耍给他看!” 那是洛城的旅游节! 黎洛飞快摁入日期—— 哔—— 依旧错误! 三次机会,已经用掉了两次! 不是坤坤,也不是坤坤的生日。 难道对于童伯军来说,还有人比儿子更重要?! 旁边的书本被她碰得摇摇欲坠,啪地一声砸到她的脚面上,黎洛疼得抽了一口气,垂眸将那本书踢开—— 童家家谱?! 脑中灵光一过,她弯腰,将家谱捡起来,飞快翻到童伯军那一页—— 然后,在保险柜上输入他的生日。 柜门终于应声而开! 这个老狐狸,最爱的人永远只有他自己! 柜子里金条现钞堆得老高,可黎洛却看也不看,直接伸手,将里面一个黑色的u盘握在了手中。 将保险柜小心合上,转身欲走,可门外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去一趟书房,你们在这里等我。” 是童伯军! 那个老狐狸!果然保外就医只是一个幌子! 他是想逃脱罪名! 门把传来轻轻转动的声音,黎洛惊立在原地,竟是一时找不到自己应该躲在何处! 双腿,发僵! 她看着门把的地方,心脏快要蹦出胸口! 要是被发现,自己还能走出童家吗?! 门,被推开一寸! 可比那更快,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直接将她整个人拉了过去! 吧嗒一声,和书房相连的小房门被飞快打开,又锁上! 前后不过一秒,黎洛已经站在了另外一个房间之内! 她讶然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小黎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将黎洛整个人往后一拉,把隔间的门反锁,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的门,“从这里,快走!” 一年未见,他瘦了不少。原本的翩翩少年,眼中多了几分成熟。 他整个人似乎也沉默了很多。眼眸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阳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 生长痛。 他的身世,想必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震撼和打击。 人总是在疼痛中成长,顾小黎,也不例外。 “你怎么 知道我在这里?”,黎洛压低声音,往另一侧的门口走去。 “你从工作室跑出来的时候,我正好看到。” 顾小黎当时便觉得不对劲,所以跟了上来。没想到她胆子大成这样,居然敢一个人进童家来偷东西! 若是被童伯军发现,只怕又要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她又如何自保?! 顾小黎飞快地拉开/房门,将她往外推了推,“姐姐,快走!他还没发现自己东西丢了!” “谢谢!” 黎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匆忙顺着顾小黎指出的花园小路走出,很快离开童宅。 “谁在外面?!” 书房内,童伯军发出一声怒喝。 “是我,”顾小黎拉开/房门,无畏无惧地看着他,“大伯父,我今天来拿我妈妈掉在这里的东西的。” “拿完赶紧走。” 虽然现在已经保外就医,可乔家那边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一锅子的烂事等着自己去处理。喻琇这边,还有坤坤母子那边.....想想就足够让童伯军头痛的。 他挥了挥手,一脸不耐地赶走了顾小黎,然后才起身,确定门窗紧闭之后,走向墙体内的保险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从童宅的后门出来,黎洛几乎是一路都不敢停留,疯狂地奔上了自己的车子,用最快的时速离开。 u盘被她插.进了车载播放器,里面的画面传出声音—— 画面切换得很快,都是这年来,童伯军跟人做钱权交易的记录。 其中不乏洛城的权贵阶层,都被牵扯其中。 这便是童伯军能够顺利保外就医的原因! 黎洛紧咬住后槽牙! 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渣! 车子经过易流云的拍卖行,她踩下刹车,走了进去。 “嫂子?” 易流云见她一脸怒意,明显地怔住。 “我要这里最好最贵的玉佛珠,”黎洛凝眉,“马上就要。” …… 乔宅。 泰和苑内。 熏香袅绕,乔蓉坐在宽大的檀木太师椅上,神色极其倦怠。 前半生风光无限,到老来,却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接受自己长孙被带走调查的事实,一夜之间,乔蓉像是又老了一个世纪。 连握住佛珠的手,都转得不若往日那般利索。 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跪着的那个人,乔家的好女儿,乔安然。 她跪在泰和苑的院子里,从上午,一直到现在。 昨夜跪了一夜,今晨又是一个上午,体力自然不支,可乔蓉依旧跪得笔挺,“母亲,我想这样对乔家和童家都好。” 都好?! 乔蓉将佛珠狠狠一甩,直接砸到乔安然脸上—— “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藐视法律的女儿?!” 她气得全身哆嗦,“你以为所有的事都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你以为乔家真的可以只手遮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童伯军害死了你哥哥,他自然是要伏法的!而司南.....” 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乔蓉颓然垂手,“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说如何就要如何的!小时候我和你父亲真的是把你给宠坏了!” 她是战友的遗孤,且对方是为了救乔老爷子而死,自乔安然小时候起,乔家上到乔老爷子,下到佣人车夫,都带着弥补亏欠的心态来对待这位小姐。 可谁又知道.....会是今日的局面?! 她可以去做小三,当年乔蓉问起,她不过一句我值得最好的男人,便将乔蓉气得够呛,直接赶她出了家门,现如今....又想为所欲为么?! “母亲,我是为了司南,也是为了童家,这样 两败俱伤,实在不值得,大哥他已经去世了!您也不想再失去司南,是不是?!” 失去司南…. 乔蓉紧皱的眉头陡然地一松。 “我们不会失去司南,所以,我们不接受童家的交换。” 声音如薄韧的刀子,割破乔安然和乔蓉之间的拉锯,黎洛直接进入泰和苑,将手中的金丝楠木盒子送到乔蓉面前—— “奶奶,我今天接到易流云的电话,出了一趟门。” 乔蓉看着那方盒子,“这是什么?” “您的生辰快到了,每一年父亲都给您准备了礼物,这是三年前,父亲车祸去世之前,给您订好却没有来得及拿回来的礼物。” 乔蓉倏然伸手,紧紧握住那方盒子! 她的儿子….. 以前的年代,条件艰苦,那时候刚生下孩子,只能喂小米汤给他,可自己儿子还是挺了过来。 后来乔家繁荣,乔远山也是孝顺有加,在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面前十分恭敬。 可却落得那样的结局…… 黎洛悄然将乔蓉的表情尽收眼底,适时再度开口,“盒子里是奶奶最喜欢的玉佛珠,我悄悄看了一眼,颗颗饱满,都是禾田极品的羊脂玉,可见父亲那时费了不少心思才拿了来......” 乔蓉颤抖着将盒子打开,还未说话,已是老泪纵横。 她死死地抱住盒子,痛哭出声,“儿子.....,远山.....” 乔安然依旧跪在两个人面前,盯着面前的地板,“母亲.....” “奶奶,”黎洛打断乔安然的话,反手将自己从童家拿到的u盘扣到乔蓉面前,“这是我刚收到的u盘,里面都是童伯军犯罪的证据。我不是很懂这个,也不知道要交给谁,奶奶,您帮我拿个主意吧。” 乔蓉起身,捏过那个u盘,冷冷开口,“桂婆子,送安然走吧。” 连乔这个姓,都不愿意给她用了么?! 乔安然颓然倒地,掩面而泣,她终是没能保住童家,终是....对不住童博铭了。 她任性地追求了一生的爱情,到头来,却什么都不剩了….. 黎洛旋身,一把扣住乔安然的手臂,“姑姑,我送您出去。” 乔蓉已经倦怠至极,根本不会管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黎洛和乔安然走到门口,她才转身冷冷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姑姑,“就算奶奶不给,我也会将u盘的备份给警察。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奶奶觉得再亏欠你。乔家还你的,再算上洛家那份,已经够了。请你以后多关心一下小黎。你和童博铭....你们做的孽还不够多么?” 乔安然身形震颤,“洛洛,你会害了司南的!我真的是为了童家,也为了司南好!” “你还有信用度吗?”,黎洛嗤笑,冷冷扫了她一眼,“你从来自私,在世人面前伪装出来的善良,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自私下去。你怕的不过是童家倒台,你自己和童博铭的隔阂更深而已!” “不是这样!”,乔安然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洛洛,我以前曾经听过童家的一个佣人说,她自己是乔司南推童宁下楼的目击证人!这件事绝对是司南做的!你想让司南死吗?!” 目击证人?! 那段视频里面,可只有童宁和乔司南啊! 黎洛心口猛沉,“那个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就只听到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佣人,我.....” “撒谎也要有个限度!” 黎洛狠狠打断她的话,“想救童伯军,别做梦了!慢走不送!” …… 刚刚回到东来苑,黎洛便远远地看到花花站在荷花池旁边捞着小鱼儿,他一张小脸上都糊了泥巴,只剩下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着自己的妈妈嘿嘿一笑,“妈咪,爸爸现在和我玩捉迷藏,一定找不到我。” “小黑包子,当然找不到你了!”,黎洛抬手,扭了扭他的脸蛋,“限你十秒之内给我洗干净!” “ …..” 花花还不懂十秒是多久,可是看黎洛的眼神,应该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他再也不敢耽误,直接撒开小腿就忘里屋跑去,“小素,小素…给我洗脸脸,我要变回帅哥。” 黎洛:“……” 她温和一笑,心里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不那么摇晃了。 明日,就过了四十八小时,例行询问就会结束。 乔司南,也会回来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黎洛清晨起了个大早,坐在桌边将花花的早餐喂完,便等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着的新闻—— 童伯军终于被再次羁押。 这一次,不会再放出来了。 看来乔蓉已经将那份证据交给了警方。 童伯军有了一个童话般的结局——坏人终于得到了惩罚。 关掉电视,黎洛松了一口气,回屋里换了一件湖水蓝的抹胸长裙,又仔仔细细地化了妆,将头发挽成法式发髻,才带着花花出门。 小家伙最近被黎洛勒令不准随便出门,到了市区就兴奋得不得了,一直嚷嚷着要去游乐园玩。 黎洛给孩子和自己都买了墨镜,带着他一直玩到下午,小家伙才叽叽喳喳地上车,兴奋地僵着自己的经验—— “妈咪,海盗船其实一点都不可怕,你尖叫的样子好丑。” “妈咪,过山车里面,那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看?” “妈咪,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盯着你看。” 直到黎洛将车子停在警局对面,他才忽然收声,“我说我昨天怎么翻遍了家里都没有找到爸爸,原来他躲到这里来了.....” 然后撇嘴,看了一眼警局大门,“我一定告诉爸爸,刚才有怪叔叔看你!” 黎洛笑了笑,“那个叔叔不是盯着我,而是他本来就眼睛斜。” 占有欲这么强,真是父子同心,连性格都如出一辙。 看着孩子和乔司南越发相似的脸,心里的满足感就又增多一分。 车内的时间提醒他们,48小时已满。 她摇下车窗,静静地看着警局门口。 可一直等到里面的灯火全部熄灭,她依旧,没有看到乔司南出来。 后座的花花像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却还是强撑着揉眼睛,“妈咪,爸爸怎么还不出来?!你告诉他,不要再和花花捉迷藏了,花花好困哦。他给我讲孙悟空的故事好不好.....” 握住方向盘的手已经用尽了全力,黎洛尽量挤出一丝微笑,“再等等,爸爸就出来了。” 脑中,却不受控地,一遍一遍地回想着前天乔司南说过的话—— 他说,自己也不记得了。 那时候,他发病,什么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车窗传来猛然地一记闷响,花花瞪大眼睛,“妈咪,外面好多人!” 记者已经认出了这辆车,将他们团团围住! 黎洛拼命摇起半开的车窗,“滚开!” 这些苍蝇!童家的余孽! “黎小姐,我们刚得到消息,专案组已经正式立案,大少已经出不来了。请问你......” 正式立案….. 轰地一声,脑子里有鞭炮炸开,黎洛惊得快要握不住方向盘。 怎么会这样?! “黎小姐.....” 有不怕死的已经将话筒伸到她脸上,黎洛回神,一把拍开他们,将车窗牢牢关上,想要发动车子离开。 可四周都已经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恨不能破门而入。 花花在后座,吓得嘶喊大哭,小手紧紧捏着座椅后面的安全带,“妈咪,我害怕......” 周围的人,嘴脸都无比丑陋恶 心,他们想要的只是新闻,是头条!根本就不会理会车内人的感受! 黎洛想要踩下油门,撞死他们!可最终,只能死死忍住! 她握紧方向盘,冷然地看着外面所有的人。 直到手机倏然响起,彼端传来年舒焦急的声音—— “洛洛,你在哪儿?!”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先喝杯水,”年舒将水杯塞进黎洛手中,“花花已经睡着了,没事了。” 黎洛握住水杯,却止不住全身的颤抖。 头顶的光阴投射而下,将她的影子切割成许多部分,可此刻最乱的,还是心绪—— “舒舒,帮我通知一下乔飞,让他通知所有的q‘s律师,我找他们开会。” “好。” “还有,我.....”,黎洛挣扎起身,却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 年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给我坐好休息,莫锦云马上就到。那些记者的话,我们不知道虚实,不如等他来了再问问清楚再说。” 门被吧嗒一声打开,莫锦云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黎洛身上,微微一怔。 年舒把他拉进来,“你来得正好,快点帮我们问问,乔司南现在到底如何了?” “舆/论还在继续,他人还在警局,这件事,已经被京都的人知道了。” 换言之,事情还在疯狂发酵,情况很不乐观。 黎洛起身,抓起自己的包包,“舒舒,花花先放你这里,我去一趟q‘s,找律师。” 年舒应了一声,想要追着黎洛出去,可已经被莫锦云扯住了手臂。 大门被关上,他才放开她。 “乔家的事,不要再管。” “为什么?!”,年舒炸毛,“你给我说清楚!” “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了。” 莫家势力大多在c市,对洛城已经是鞭长莫及,更何况现在这件事,只怕连总统的特赦令都不一样有用了。 谁也无法再掩盖下去。 年舒看着莫锦云脸上的波澜不惊,冷笑,“你和乔司南,是什么关系?” “合作伙伴。” 商人重利,他和乔司南从来都是各取所需。 交情么?谈得上一些,可不足以让莫家为了乔家去涉险。 而莫家现在,也不是莫锦云一个人说了算。 更何况.....,这件事早已超过了任何一个豪门能控制的范围。所有的人只要听闻了风声的,只怕都会躲得远远地,根本不会轻易沾染。 说白了,哪个豪门背后没有一两件肮脏的事? 可若是搭上此刻的乔家,只怕会被一起拖进舆/论中心。 敬而远之,才是王道。 可这样的莫锦云….年舒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十分陌生。 陌生到好像隔了一层雾霭,让人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冷漠无情?! 她心口一凉,转身朝楼上走去,“我去看花花,你若没事,我就不招待你了。再见。” 楼上的房门被砰地合上,而同时合上的,还有她刚刚敞开了那么一点点的心。 莫锦云站在楼下,神色晦暗地看着她离开的步伐。 空气中幽香残存,最终,淡淡散去。 他旋身,离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小姐,这是我们对网上的视频分析,该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剪辑,是原始的视频。” “黎小姐,我跟警方确认过,大少现在的确还在警局内。他们暂时....不打算放人。” “ 黎小姐,舆、论的压力已经波及到了q‘s和乔氏的股票,今天...跌停。” “黎小姐,这一次,恐怕——” 啪! 黎洛将手中的视频遥控器狠狠扔在会议室的桌面上,“有没有人能够给我好消息的?!别老是给我说这些行吗?!难道q‘s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来给我唱衰的?!” 目光阴冷地扫过那些经营团队律师,“明天之内,给我想出破解办法,不然你们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 十几名国内顶尖的律师都面面相觑,“黎小姐,这证据....确凿。想要翻案,根本不可能。我们只能尽量往过失杀人方面去打这场官司,可最后的结果…大少也暂时不能出来了。” 暂时?! 这罪名!太重! 一旦定罪,便不是几日几月的问题! 而且是不是过失,谁也不能在现在给出准确的结果! 黎洛心口发寒,像被人丢进了冰窟,再放进熔炉—— 她的乔司南,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犯? 他可以冷漠,可以骄矜,但他,绝对不是杀人魔鬼! 会议室的视频上,不断地滚动地播出着网民的舆、论,甚至有好事者开始煽动众人抵制所有q‘s和乔氏的金融产品,连q‘s名下的所有商场大门都被人泼了红色的油漆—— “黎小姐,今天的营业额,只有往日的百分之十都不到。明天,会更糟。” 黎洛起身,将手中的物件丢了出去,“明天之内,让我见司南一面。” “黎小姐,这….” “别让我说第二遍,”她双手虚撑在桌面上,目光冷然地看着那些年过半百的行业精英们,“发一个律师声明,表明我们q‘s的立场,告诉公众,我们的总裁绝对是清白的。另外,告诉那些网民,别以为在网上造谣就不用负责任!我们保留所有追诉造谣者的权力!” 高跟鞋,铿锵有力地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走路的节奏,没有一丝慌乱。 她走到门口,看着乔飞,“给我准备一个桶,和一块毛巾。还有香蕉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q‘s商场外。 夏季的所有宣传展览牌都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连门口原本一尺多高的泰迪熊招牌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上面沾满了臭鸡蛋和碎菜叶。示威者将门口丢满了各种垃圾,q‘s的所有清洁工都在门口做清洁。 怨声载道。 门口,被红色的油漆涂着触目惊心的红字—— 杀人者伏法! 不支持杀人者的东西! “少奶奶,我来。” “你站远一点!”,黎洛从一旁打来满满一桶的水,咬牙拎起,“不许插手!” 乔飞退了一步,“这种事....” “这就是我的事!站远点!” 她拧干毛巾,沾了香蕉水,一点一点地去擦拭着大门玻璃上的那些字。 红色的字,刺目得像血! 仇富心理,大侠心态.....,网民们所有的负面心情,都已经被激发出来,汇成这一股可怕的力量,将乔家逼到了悬崖的边缘! 黎洛擦得极其认真,半点痕迹都不肯留下。 字被喷得很大,她擦掉一点,又重新沾香蕉水。 刺鼻的气味,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双手被香蕉水咬得红肿,却不肯停歇一分一毫。 乔飞想要上去帮忙,却始终不敢越矩半步。 “少奶奶,要不要让商场先关闭几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司南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关我们的商场?!” 黎洛固执地咬紧牙根,继续擦! “没做错?!杀人偿命!该死!” 旁边一句陌生怒吼传来,像一记炸弹!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人影已经朝黎洛直接冲了过来—— 啪! 一个鸡蛋打到了她的脸上! 是一个陌生的老年妇女!却笃定了乔司南就是罪人! 多么可怕! 黎洛捂住眼睛,想要将对方看清,乔飞怒极上前,扣住对方的手腕,死死扭住! “放她走!” “少奶奶,我送她去警局!” “放她走!我要让她自由自在地看着,乔司南是无辜的!”,黎洛勾起自己狼狈垂落的发,看着对方,“您也有孩子,若你的孩子被如此冤枉,你会作何感想?!你了解内情吗?!” “内情?!”,对方一身小市民打扮,却也牙尖嘴利,“网上那么多证据!也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才能活到现在!不公平!” 妇女扭出另外一只手,又是一个烂番茄丢了过来,“你就是个婊.子,没一个好东西!” 黎洛躲闪不及,眼看那只番茄又要丢到自己脸上,旁边一只大掌伸出,猛然将她扣了过去—— “诽谤,故意伤害,这些也是罪!”,南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黎洛身边,高大的身躯不容撼动地挡在她面前,目光犀利地看着对方,“乔飞,你送她去警局,我陪着黎洛。” 女人还想骂骂咧咧,被乔飞一把扭走。 黎洛站在原地,“运气还不错,一出门就有人请喝蛋花汤。呵呵。” 他抬手,帮她拿掉沾在头发上的碎蛋壳,“心里很辛苦,却还是为了他要欢笑。我看了会心疼,黎洛。” 自己开车经过,就看到她一个人在擦大门上的那些朱红油漆,旁边的乔飞只能看着。 想必,就是她不愿意假手于人。 这样的黎洛....,真让人心疼。 心事被人倏然点中,直接将眼泪逼了出来。 是的,她害怕! 怕人们用那样恶毒的语言来攻击乔司南,更怕…那些证据铁板钉钉,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等花花问起,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如何回答他,为什么见到爸爸的时候,爸爸却在厚厚的玻璃后面?! 这个问题,这两日来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将她脆弱的神经一拉再拉,已经接近断裂的边缘! “哭了,会红眼睛,到时候不漂亮。” 这个女人,饶是现在一脸疲累,也足够夺走男人的呼吸。 黎洛双眼失神,“南铮,带我去见见他吧,好吗?” 外面舆、论已经翻了天,他在里面,想必也过得不好吧?! 南铮拿出素白的手帕,递到黎洛面前,“先擦脸,我送你回去。” “南铮….,求你!” 他脸上的犹豫,像一根刺扎进黎洛心里。 谁都知道在洛城南家代表什么,如果连南铮也拒绝自己…. 南铮抿唇,扣住她的手臂,“先上车,上车再说。” 无孔不入的媒体早已超过了q‘s的控制范围,乔司南刚刚进驻洛城的传媒不久,自然有些阴暗角落是鞭长莫及的。 那些记者,已经蠢蠢欲动,随时会盯着黎洛的一切动向。 车内。 南铮抽出湿巾递给黎洛,“擦擦脸。” 她将湿巾扣在掌中,“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帮帮我!” 南铮抿唇,看着面前的马路,却没有立刻回话。 他不过也才刚刚回国。这接近一年的时间,他几乎都在国外待着。南楠那丫头刚生了孩子,却死活不肯告诉他孩子的父亲是谁,这让南家人大怒,几乎要跟她断绝关系。 那丫头现在可以依靠的,也之后他这个小叔而已。 听到了乔司南被抓的消息,心里,不是不惊讶 。 但更惊讶的,却是南家的态度—— 虽然乔司南跟南家往来一直不算疏远,甚至可以用密切这一词来形容,可这一次,大家长南明峰直接发话,不让南家的任何人跟乔家有任何明里暗里的接触。 简而言之——现在洛城的所有豪门,都已经对乔家敬而远之。 南家念着旧情,并未落井下石,就连别的门户有意拉拢一起他们想要趁机一举打垮乔家,也被南家拒绝。 可这并不代表,南家会再帮忙。 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袖手旁观已是不易,不落井下石,也就不错了。 黎洛见他不语,心中更加苍凉了几分。 她平静地坐直身体,将梳妆镜拉下来,一点一点地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蛋液,然后推开车门,“谢谢你….南铮。” 她谁都不怨。 帮,是情分。 不帮,是本分。 这句话用到现在,简直再正确没有。 南铮见她如此,心知她是误会了,伸手将车门拉了回来,“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等着。” 黎洛抽回手,看着他。 “有点难,但是我会尽力,”南铮发动车子,“现在,我们马上去警局!” 黎洛点头,盯着眼前快速掠过的路面,再也无话。 心里,却不断地紧张着,开始祈祷——她一定要见到乔司南,一定一定! ps:加大更哦!月票拿来哦!客户端一送三哈!么么~ 157.情/人间的亲密暗示 南家的面子,警察局肯定是会卖几分的。 可南铮这次的交涉也用了许久,才将黎洛带了进去。 会客室的门被拉开,他站在门口,“只有半个小时,抓紧时间。”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窠。 黎洛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话。 现在的时间,不能浪费。 槅门被警察拉开,乔司南目光落在黎洛身上,“老婆。” 老婆…. 不过是两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却像是隔了千年万年! 许是被叮嘱过,旁边的警察退到了门外,将一方小会客室暂时留给了他们! 黎洛贪婪地逡巡着乔司南的全身。 他尚算安好,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任何的褶皱,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症状了。 心口略略松了松,却仍旧像是紧绷的弦。 “他们,有没有严刑逼供?”,她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轻声问。 “他们怎么敢?谁不知道我乔司南是个人物,要是敢动我,我肯定百分百还回去的,”他抚了抚她的脸,“不用担心,我没事。花花呢?” “他在年舒那里玩。” “别告诉他这些。他还太小。” 小得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丑恶。 “知道,司南,警察有问过你话吗?” “有,但是他们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的事,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只有一些零星碎片,和视频里面比较吻合。 整个过程,却是破碎不堪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明天q‘s的律师团会和我碰面,我很快就能回家,”他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好好的,在乔家,哪里都不要去,知道了吗?” 听他如是说,她终于松懈了一些。 往前,抱住他的腰身,“司南,等你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去度假,好不好?” 好想远离这风波的中心,回到纯粹的生活状态。 可一个人最难摆脱的,却是出身。普通人家如此,豪门子弟更甚。 她的手臂箍得很紧,乔司南微微皱眉,却还是回抱了她,“要是觉得闷,就出去散散心。让乔飞跟着你们。回法国?等这件事了结,就几天的时间。我就去法国找你和花花。” 外面肯定已经翻了天,她承受着他无法想象的压力。 可她,却只字未提。 这让乔司南如何不心疼? 疼,已经到了骨子里了。 “哪里都不去,等你回来。”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总有一种预感,好像这一次见面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再见到他了?! 越是想忽略这种感觉,心里的预感,反而更强烈….. 黎洛忍不住,打了个颤。 “冷?” “空调有点低。” “洛洛,”乔司南垂眸,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把我之前准备的那份合同签掉。让q‘s和乔氏的股份都过户到你的名下。还有花花童车。这些,你想经营便去经营,不想,便卖掉算数。” 卖掉? 不好的预感像是得到了证实,黎洛猛然抬头,“司南!我哪里都不去!和花花就在洛城,你不是说只有几日的时间吗?!我们等你出来一起走!” 她激动不已,乔司南连忙安抚,“别怕。洛洛,别怕。不想去就不用去。你听我说,你什么都不要去做,知道吗?只需要等着我出去就好了。知道吗?” 他只是,舍不得她受苦。 怕她要去面对世人冷眼,和所有的指责。 最恨的,却是自己这个时候不在她身边!甚至,连这一切,都是 自己造成的! 乔司南左手扣住她的柔荑,拇指在她的掌心规律地划着笔画—— 这动作,像是情/人之间的亲密,却更像是一种....暗示?! 黎洛抬头,震惊地看着他,还没理解出其中深意,门已经被敲响—— 手,旋即松开。 “时间到了。”警察开门,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不许逗留。” “司南,我和花花等你出来。我相信你,一定要记住,我相信你!” 黎洛飞快说完这句话,才放开他的手臂,“好好照顾自己,我和花花也会好好照顾我们自己。” 他点头,站在原地的光影里,深深地看着她。 直到那清丽的背影彻底消失,乔司南才收回视线,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灯啪地一声被人关掉! 棉被毫无预兆地被捂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便是一闷棍直接敲在了他的背上! 没有声音,却痛入脊椎! 乔司南应声倒地,扣住自己的床沿—— “谁?!” “有罪就快点认罪!这只是一个警告!不然,你永远走不出这道门!会死在这里!” 对方说完这句话,步履匆匆地离开。 室内的灯,再度被拉开—— 门口,却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乔司南坐在原地,冷汗涔涔地忍住背部的剧痛,却咬牙,没有呼救。 童家,已经垮台。 人不可能是童家的。 对方,居然能将爪牙伸进警局…..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整件事的背后,有一只翻云覆雨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而正常的法律途径,已经保护不了他了….. 因为这一次自己遇到的对手,非常强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城中地段最好的地方,有南铮的心理诊所。 因为南楠的关系,他也基本不回南家,一是怕被家人拷问,二是怕自己再因为南楠和家里人起冲突。 回国几日,都宿在诊所内。 送完黎洛回去,他便直接来了这里。 心理咨询是自己的爱好,也是自己的专业,他不做南家的继承人,却很乐意将这份工作做得顺风顺水,收获成就感和荣誉感。 因为是夜晚,所以诊所里面很是安静,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里面被装饰得十分暖心,以明黄色的色系为主,配各种小碎花的装饰摆件,还有米色的沙发。让人看了,便觉得舒适安逸。 可南铮站在门口,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这里,有人来过。 而且不是诊所的人。 地上有凌乱的,沾染了雨水的脚印。 诊所的人十分注意卫生,就连下班之后也会有专人打扫,唯一的解释,就是洛城刚刚落下的那场雨,还有,下班之后闯入这里的人。 往后退了一步,握住旁边的消防灭火器,将脊背抵在墙上,南铮防备地看着四周。 走廊里,安静得甚至能听见声控灯明明灭灭的声音。 他摁下电话,放在耳边—— “我报警,这里有人闯入。地址是.....” 话还没说完,手便松开—— 电话砰地砸落在地,南铮绵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两个壮年男子从一旁的楼梯口窜出,蹑手蹑脚地将南铮拖进电梯。 “快一点,这种药效只有一个小时,他很快就会醒来。” “知道了。” 电梯门徐 徐合上,挡住他们的身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醒来的时候,太阳穴痛得像是被人拿了刀子割开,南铮痛苦地捂住头部,想要看清楚自己此刻在何处,却发现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起身,走了好几步,才摸到墙壁,却怎么找,都找不到开关。 彻底的黑,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紧靠着墙壁,他缓缓出声,“谁?” 房间大到可以听到他的回音,却没有任何人的回答。 黑暗之中,连自己的血流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双手护在胸前,形成一种防备的姿态,再度开口,“绑架无外乎两种,要么要钱,要么威胁。你们刚才对我用的那种散在空气里的喷雾迷.药,是国外的最新发明。很贵,而且不好买到。那么,你们应该是要威胁我。告诉我,你们的目的。” 这一次,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只是—— 啪地一声,像是有个开关被打开。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先是很小,然后,越来越大—— 那是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是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哄着,“宝贝不哭,不哭…..” 是南楠的声音! 南铮猛然瞪大眼睛,“你们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南楠带着孩子在国外,怎么可能会被人知道?! 对方,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心中千回百转,想了无数个可能—— 南家的生意,南楠父亲的连任,还有,南家以往得罪过的那些人! 他静默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可沉默,却再度传来。 过了几秒,终于,有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刚才的方向传来,“不想让她们死,就别再管乔家的事。” “你到底是谁?!” 乔家?! 自己刚刚带黎洛去了警局,跟警察交涉了许久,才放了黎洛进去。 而这个人居然马上就能知道,并且布局得如此缜密! 南铮警惕地“看”着声音的来源方向,“不过是个鼠辈,连面都不敢露,就敢威胁我?!找死!” “你可以不接受我这个威胁。不过我劝你不要耍花样。后果很血腥,你这辈子都承担不起。” 丢下这几句话,男声消失。 那个方向,再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一声比一声响——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南铮捂住口鼻,却终究不能一直屏气。 最终,失去了意识… …… 再度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心理诊所的门口。 一切,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他坐在地上,慢慢支起身体,将手机拿出来拨了出去,“南楠。” “小叔。” 国际长途,那边还是白日,可国内此刻却已经是深夜,“这么晚了,为什么打过来?” “刚听到宝宝在哭?没事吧?” “你怎么听得到?!”,南楠诧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婴儿床,“刚才闹了一个下午,哄也哄不住,不知道为什么。” “生病了?” “没有发热,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无缘无故地哭。” 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疲惫和沙哑。 这声线…,跟自己在黑屋里听到的差不多。 握住机身的手用力地收了收,“保姆呢?” “都在呢。” </ 南铮找了好几个保姆给她,其中还有几个从警队里退出来的昔日队友。 对于南楠来说,这是最周全的保护。 可对方...还是轻易地拿捏到了自己的这个弱点。 但又用这个弱点来威胁他不许帮扶乔家?! “小叔?” 听他不语,南楠出声,“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宝宝哭了?” “没事,我只是做梦了,太想念小家伙了,”南铮捻了捻眉心,驱散额头的钝痛,“在国外不要乱走,孩子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带,我说服了你父亲和爷爷,尽快把你接回来。” “暂时不想回去,”南楠立刻抗议,“那些三姑六婆的嘴巴我….” “你还受不住这个?不要在乎这些。” “我不是在乎,也不是受不住。我只是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出手揍了人,父亲和爷爷又要揍我,你不好做人。” “…..” 南铮无奈扶额,“那你在外面,自己务必小心。” “知道了,南小妈!” 从小到大,她都叫他南小妈,因为南铮这个做小叔的,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唠叨。 在学校当护卫,在家里当老妈子,简直就是个典型的小妈。 南铮失笑,“一切当心总是不会错的。” 那边的南楠又应了一声,愉快地挂断电话。 南铮却握住机身,沉思。 乔司南...这一次,你到底惹上的是什么人?! ps:小米阅读的朋友们,大家好。我今天刚得知老文三婚去了小米,据说成绩还不错。谢谢大家对叶首长和凌菲的喜爱,希望这本前妻也能和你们按时见面。感谢你们对付费阅读的支持和喜欢。有需要可以加入图咖咖的vip读者群1544588,入群的时候填写自己的vip账户验证就可以了。爱你们哦! 跨年有奖问答活动的中奖爱人们,你们还有人没有给我账号和获奖的点数,赶紧给我哈。我争取在这个假期一次性把奖全部发完。马上快要期末考试了,假期结束之后我就会非常忙碌。到时候就没有时间了。么么~ 158.强势回归+救花花的男人 黎洛下了南铮的车以后,又去旁边的7-11买了一点花花爱吃的巧克力和糖果,这才往年舒的小区走去。可刚走到楼下,便看到年舒穿着睡袍站在小区门口,一脸呆滞。 周围,围了很多辆警车燔。 “舒舒?!” 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黎洛手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快步跑上前,“怎么了?!” 年舒牙关颤抖,看到黎洛才找回一点心神,“花花…不见了!我打你手机,你没接!窠” 手机?手机没电了! 黎洛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他要下楼吃肯德基,我就带他去,结果他要上厕所,还非得要上男厕所,我不方便跟进去,就在门口守着。可等了半天,小家伙也没出来。那洗手间有两个门,我想着他可能走了另外一个门出去,结果.....整条街的监控里都没有。” 警察合上面前的笔录本,“黎小姐,我们查过监控,没有看到孩子。” 整条街的监控都没有?! 黎洛双脚无力地虚软滑坐在地。 年舒被吓得不轻,连忙蹲下身,啪的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都是我不好!” 这一巴掌用足了全力,她将自己的脸扇得红肿不堪,眼冒金星。 黎洛抱住她,张嘴,哑然地顿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现在,只有花花了….. “妈咪,你为什么哭?!” 小小身影远远地跑了过来,花花一见到黎洛,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妈咪,不哭不哭…..” 黎洛讶然地看着孩子,“花花?!” “刚才在肯德基我走错了门,后来是一个叔叔把我送回来的。” 叔叔? 黎洛朝花花身后看去,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那边——” 花花的小胖手指向街口。 一辆黑色的奔驰疾驰而去,连车牌都没有让黎洛看清楚。 “叔叔说他还有事,就不送我了,看着我走回来他就走。” “小朋友,你认识那个叔叔吗?”,警察例行询问。 花花嘟了嘟嘴,摇头,“不认识,不过叔叔很好,还给我买吃的。” 他摊开掌心,“棒棒糖。” 糖纸完好无损,孩子还没吃。 黎洛猛然松了一口气。 现在风声鹤唳,谁都不能轻易相信。 “以后不要乱走,也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知道了吗?” 花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年舒抱着花花,也是哭得涕泪横流。 花花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大不了下次男厕所让你进去看好了。你今天那么想进去。” 年舒暴走:“…..” 这熊孩子以为她是想进男厕所进不了才哭的吗?! 黎洛抱着花花起身,对警察道谢,然后才跟年舒两个人上楼。 “我明天去年家调两个保镖来,每天跟着花花。” 孩子上楼就睡着了,年舒却不肯离开,守在花花的门口,“刚才吓死我了。” 那种感觉,此生不要有第二次。 黎洛心有余悸,忙点头应了下来,“让他们每日远远跟着就好,不要吓到花花。” “好。” 今日奔波了一天,体能已经到了极限,黎洛回到客房,快速地洗了一个澡,上/床躺在花花旁边,抱着他的小小身子,准备入眠。 叮地一声,刚刚充好电的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可语气却很是熟稔—— “孩子到家了吗?” 黎洛皱眉,正要摁下删除键,可另一条短信,又闪了进来——< “我是今天送孩子回家的人。不要误会,是孩子自己告诉我他妈咪的号码。孩子睡了吗?” 花花到了这个年龄,黎洛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培养他记住自己和乔司南的手机号,所以这样也不算稀奇。 这人,看语气不像是坏人。 黎洛点开回复,有礼貌地回复了谢谢两个字,再无其他。 那边很快又回复过来—— “不必客气。以后看好孩子,不要再随便让他一个人出门。” 黎洛想了想,又回复过去—— “非常感谢,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出来吃个饭。当面答谢您。” 也是一个教育花花要知恩图报的机会。 那边的人也回复得很快—— “我刚回国,跟这个孩子也算有缘分。感谢就不必了,晚安。” 做了好事不留名,很是难得了。 黎洛微微一笑,将电话保存下来。 对方不肯告知名字,那就先保存一个号码,等司南出来,再一起答谢对方也不迟。 …… 城市的另一边。 公寓是新开发的楼盘,只有最有钱的人,才能入住这里。 年轻的随从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平复好自己的气息,才敢推门入内。 窗边宽大的皮椅背对着门口,听闻敲门声,男人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进来。” “boss,那孩子已经安全送回去了。” “下去吧。” 男人没有转身,依旧盯着自己脚下的万家灯火辉煌。 而放在他手边的屏幕,也刚刚熄灭。 上面那些要当面答谢他的字眼,也如水过一样无痕。 消失得干干净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清晨。 q‘s的律师团队在黎洛的要求下,直接将会议室安排在了年舒的公寓之中。 为首的律师姓吴,正是当年宣读乔远山遗嘱的那一位。 见到黎洛,年过六旬的吴律师也只能是轻轻叹息,“少奶奶,大少….” “你们会想办法救他,这里就是你们的办公场所,哪里都不要去。” q‘s里面人多眼杂,也不一定绝对安全,可年舒这里,就相对安全得多。 吴律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我们定然会尽力。” 他前半生跟着乔远山,见证了乔家所有的起落,可没有哪一次,会有这么棘手过。 甚至有一种预感在告诉他,这一次的事,跟以前的那些比起来,根本就是无法解决的。 那些视频和证据吴律师也曾经看过,如果上面强压下来,只怕不等所有的程序走完,乔司南就会被定罪。从人上人变成阶下囚,这落差…,那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受得了吗? 黎洛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一旁的助手将吴律师的公文包递了出来,他打开,递出一份文件给黎洛,“现在网上曝光的那些证据大部分都跟大少的父亲,也就是乔远山先生有关系,我想,如果能去他生前的书房和办公室找一找,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黎洛点头。 这一点,她昨夜已经想到。 只是现在乔氏基本由二房李璇把控着,乔家的书房,司徒娟又不让外人进入。 似乎,有点难。 吴律师轻咳一声,提醒黎洛,“黎小姐,大少之前已经把乔氏所有的股份让渡给你了。你还没有签字.....” 黎洛眼前一亮,“那份文件还在吗?拿来我签字。” …… 几个小时之后。 乔氏顶楼的圆形 会议室中。 所有的会议程序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直到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砰然推开—— 黎洛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好不闪躲地看着众人,“大家好。”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门口的女人—— 她穿着黑色无袖西装,上面的金扣子反射过来的阳光足以闪瞎任何人的眼睛,而那一身浑然天成的女王气势更加让人不敢直视。 这….不是应该在颓废之中的黎洛吗? 乔司南都被抓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乔氏? 可现在,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只有四个字——强势回归! 黎洛勾唇,目光一一掠过众人的脸,最后,停留在主席位的李璇脸上—— “二妈,早安。” 自从洛锦书住院,乔正宸又一直不管这些生意上的事,李璇便成了乔氏目前最大的掌权者。而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被她换光。 黎洛微微一笑,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李璇面前,直奔主题—— “乔氏长孙有20%的股份,乔司南曾经把他名下所有的乔氏股份都留给我,我们现在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三十。我想,我有资格进入乔氏的董事会。并且,接管乔氏的董事长一职。” 李璇微微怔住。 下面已经有人开始闹起来,“你凭什么接管?!一介女流,什么都不懂!” 黎洛勾唇,凉凉开口,“二妈,他们是不服你,还是不服我?居然如此瞧不起女流之辈!” 闹的人脸色倏然一白,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连李璇都一并骂了去,此刻脸上露出讪讪然的表情,不敢再乱说话。 李璇很快恢复镇定,眼神冷冷扫过众人,又恢复了乔宅那个温婉二夫人的形象,她侧脸,拍了拍黎洛的手,“你能来自然是最好。这副担子我不知道挑得有多辛苦。从今天起,就你来负责吧。” 黎洛微微讶然,却又很好地掩盖住,“那就谢谢二妈的理解了。”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高管之中还有人想要抗议,却也被李璇用眼神制止住。 她甚至,还亲自让出了自己的座椅。 “洛洛,二妈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提出来。如今司南他.....,”李璇顿了顿,“花花又还小,正宸又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乔宅的女人当中,也就数你最能挑这个担子了,二妈我早就想回家去照顾叶婉了。” 黎洛只是微笑着,将她送出乔氏的大楼。 旋身,朝乔远山曾经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在顶楼,暗褐色的沉香木大门自四年前就没有再被打开过。 后来的洛锦书,现在的李璇,都没有用这间办公室。 黎洛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你们下去,我自己来整理。” 秘书都是李璇的人,自然乐意听见这样的话,一溜烟走远,再也不露面相帮。 却歪打正着,正中黎洛下怀。 她推开面前的大门,吱呀一声,这个曾经乔氏的掌权人和能够让洛城颠覆的老人的办公室,完全呈现在她面前—— 159.黎洛读懂乔司南的密语 黎洛推开面前的大门,吱呀一声,这个曾经乔氏的掌权人,和能够让洛城颠覆的老人的办公室,完全呈现在她面前—— 一切都是沉香木的颜色,没有一丝变调,就连书桌上放着的,都是老式的钢笔燔。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折射着一星半点的阳光,仿佛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等着自己主人的回来。 可他,却永远不会再来。 四年前的车祸,童伯军已经得到严惩,接下来漫长的监狱时光和最后的审讯,会将他送上断头台窠。 可乔远山,依旧也不会回来。 黎洛深吸一口气,没有去拉窗帘,而是尽快合上房门,将乔远山的办公室翻找了一遍。 抽屉里,除了一些常规文件,什么都没有再剩下。 书架上,只有一些经史子集的书,连商场策略都没有一本。 还有…. 书架后面的保险柜。 黎洛思忖了片刻,输入了乔司南和乔正宸的生日组合。 保险柜应声而开。 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最后,连地毯下面都翻找了一遍,仍旧是一无所获。 黎洛站在窗边,忍着心里的失望,想起四年前,无论是什么时候,乔远山都喜欢待在乔家主宅的书房之中,或许重要的东西,被他放在了那边也不一定?! 快速地拨了一个电话给年舒,让她把花花送了过来,黎洛抱着孩子,一刻不停地回到乔家。 司徒娟见到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我当是谁呢?四年前司南落难你走了,怎么这次也走了,偏偏还回来了?” 黎洛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会去。” 答应了乔司南回来,她就一定得做到。 更何况还有重要的事等着她来完成。 花花一直趴在黎洛怀中,一脸防备地看着司徒娟,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奶奶。 司徒娟伸手,想要将他接过去,可小家伙却比她更快,一溜烟地从自己妈咪身上下来,小腿一蹬,直接朝东来苑的方向跑去,“我去找小素,让她带我去看太奶奶。” 瞬间没了影。 司徒娟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憋得慌。 黎洛不卑不亢地看着她,“妈,今天我已经回了乔氏,律师正在跟乔氏办我的交接手续,明天我就会正式上任。我要用一下爸的书房。找一些集团的资料。” 牝鸡司晨! 司徒娟站在楼梯口,气得浑身发抖! 四年前这个女人进乔家本来就不是她情愿的事! 现在,更是作威作福,要当乔家的家了么?! 她这个长辈,被她黎洛放在什么位置?! “妈,我上去了。” 黎洛微微一笑,旋身,走进楼上的书房。 可刚一进去,就傻了眼。 里面,已经被搬空—— 连一支笔也没有留下。 所有的物件,在四年前李璇赶司徒娟出乔宅的时候,就已经被移到城北别墅。 那就意味着,司徒娟已经过目过所有的东西。 若是有对乔司南有利的证据,她不会不拿出来。 一切....,又陷入了僵局。 她颓然地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一片空荡,幽幽叹气。 站在楼下的司徒娟冷笑一声,“洛家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你还要在此刻来添乱么?” 黎洛侧脸,冷冷地回应了一声同样的笑,“司徒家倒是家大势力也大,可现在他们人呢?早就没影了!您又为司南做了什么?!” 司徒娟被戳中痛处,心口一塞。 乔司南出事,司徒家袖手旁观不说,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对她回避了。 这,让人心寒。 黎洛下楼,侧身走过她身边,“妈,花花永远是您的孙子。但前提条件是,您不要随便乱抢孩子。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带着花花再度出国。那种滋味,想必您老不会再想品尝第二次!” “你.....!” 司徒娟捂住胸口,“家门不幸!出了这种恶媳!” “很遗憾,现在这个家门,我说了算!” 狠狠丢下这句话,黎洛走出主宅大门。 一路,朝东来苑走去。 心里,不是不后怕的。毕竟司徒娟的手段和蛮横她都曾经见过,刚才花花若不是有乔飞送着,她也不敢让他独自一个人回东来苑去。 好在门房依旧谨慎,确定是她之后,才开门放人,“小少爷已经进去了。” 花花正坐在桌边正在小口吃着蛋糊,看到黎洛来了,兴奋地挥了挥勺子,“妈咪,好好吃!” 心,放松下来。 “小姐,布朗医生来了,在楼上会客室等了您一早上。” 布朗? 黎洛刚放下去的心又被提起,噔噔上楼。 布朗看到她,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黎小姐,我早上去警局给大少送药,可那帮蛮子不让我送!” 黎洛心里咯噔了一声,看着他手中的那些针剂,“为什么不让?!” “这个是我们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血清,那些警察却说没有药品生产编号,是私下的违禁药品。不能送给任何嫌疑人!” 那些玻璃瓶子的确来自布朗在美国的实验室,因为是用花花的血液提取的血清,所有没有任何的国内编号。 警察拒绝,也绝对是按照程序的做法。 只是…. “大少今天必须要用药,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很难受,头痛恶心,还有内脏的灼伤感,都会有。” 病毒已经不影响生命,但是这些症状,却未完全消失。 一旦发作起来,那种痛可以用蚀骨来形容。 黎洛握住装针剂的小型手提移动冰箱,“你等会儿,我来想办法。” 她直接打电话给南铮,想问问他能不能帮忙。 电话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 她挂断,再打到心理诊所—— 得到的答复,却是南铮又已经出差了。 这一次,去的是国外,时间不定。 黎洛手心发凉,她知道,南铮是目前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了。 就连乔蓉,现在也是人老茶凉,在洛城已经说不上任何的话了。 可她却不知道,电话彼端的南铮此刻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她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慢慢灭了下去…. 他不能冒险。 至少在知道对方是谁之前,他不能拿南楠和宝宝的生命做任何的交换。 抱歉,黎洛…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挂断电话,和布朗一起坐在会客室内,她将自己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 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 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乔远山退伍之前的一些旧部,在此刻也不肯沾染乔家的事。 人人都力求自保,此刻谁出头给乔司南送药,谁就是绝对的同谋。 不管这个人有没有犯错,都会被大众钉在耻辱柱上! 布朗神色焦灼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黎小姐,必须想办法,今夜这个药送不进去,大少估计明天就会出现在医院里!” 心口发急,脑子里越发空白。 “不如找洛先生和乔二少试试?!”,布朗在乔宅走动,自然知道这两个人。 “不行!” 黎洛摇头,坚决拒绝。 洛锦书大伤初愈,正值静养的时机,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而叶婉还是孕妇,乔正宸应当全力陪着自己的妻子。 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被卷入这件事里来! 若是因为这个出了事,她会愧疚一辈子! “那怎么办?!”,布朗隐隐有了怒意,“你们国家,这么不人性化?!如何对得起自己的纳税人?!乔先生还是富翁,每年会给国家创造多少个就业机会?!” 这些只是身外事,现在的社会,根本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法。 乔司南犯了错,自然有不少人想把他拉下神坛。 这些人里,眼红嫉妒的有之,伺机报复的有之,更可怕的是,趁机起哄的人更多。 黎洛握紧医药箱,站在床边,看着云边滚滚的沉凝夜色,心口一片繁芜。 窗户之下,就是乔家的后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不自觉地握紧木制窗棂。 却不小心,被上面的木刺,狠狠一扎。 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黎洛闷哼一声,抬起手掌想要擦去。 脑子里却灵光一现,突然显现出昨日乔司南在自己掌心里摩挲出来的那几个字—— “布朗!” 黎洛转身,激动地大吼,“今天你就在东来苑作客,哪里都不要去!” 布朗吓了一跳,“那大少的药…” “山不就我水来就!”,黎洛抬眸,沉稳地盯着头顶的暮色四合,“我们有办法。” “什么办法?” “等!” 布朗:“…..” 他们是等得起,可大少的病,能等吗? 湖蓝色的眼珠子落在黎洛身上。 这个女人,他见过她的温婉,她的坚毅,她的妥协—— 而她所有的情绪,变或不变,都系在了乔大少一人身上。 正如此刻的她,如山一般,不可撼动... 他抬眸,看了一眼天空远处的暮霭沉沉。 这变天,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 入夜。 一切都安静下来。 就连乔宅后院荷塘中的青蛙,也因为叫喊得累了,而停了下来。 黎洛却依旧站在窗边的位置,没有丝毫移动。 掌心的细微血丝,已经微微凝固,蜿蜒狰狞,细微却轻易地宣泄了她的紧张。 乔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入梦。就连布朗躺在沙发上,已经等得睡着。 只有她,毫无睡意。 等至夜半,后院内,终于出现一个身影,将她的视线瞬间吸引了过去—— ps:明天加更。恭喜发财,月票拿来哇~~~,希望你们的月票每个月像大姨妈一样准时,就好了.....咕噜咕噜····哈哈~原谅我又没节操了,捂脸遁走...... 160.大少的反击+莫锦云的孩子 夜深,寂静。 乔宅东来苑书房内。 乔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入梦。就连布朗躺在沙发上,已经等得睡着。 只有黎洛,毫无睡意窠。 等至夜半,后院内,终于出现那个让她挂念了一整夜的身影—— 黎洛噌噌下楼,直奔后院,“司南!你怎么出来的?!” 乔司南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树叶,指了指后院的蔷薇花架后,“爷爷当了一辈子将.军,到老了还老是觉得还会再打仗,乔家下面有很隐秘的密道,就是他老人家以前修的。我从外面进来的。” 那密道也是他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听着爷爷在密道里讲以前的战争故事,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小小兵,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那警局里…..” “有人。” 但房间里的人,不是他。 黎洛又惊又喜,他能出来,自然是最好,问题是,有人替代他?万一被发现,那就成了畏罪潜逃! 她的忧心落入他的眼中,如一记熨帖的热毛巾,让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一会儿回去。”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若是不能出来,只怕她会更加着急。 黎洛应了一声,将今日去乔氏和乔远山书房的事都说与他听了。 乔司南沉吟片刻,“不用再找了。” 若是有,乔远山怎么会被童伯军威胁那么长时间? 黎洛刚才在楼上也想到了这一层,忍不住轻叹一声。 她信任他,可那些世人,又如何看待? 若那些带了毒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尚算还好,可若是… “花花呢?”,见她如此纠结,他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在楼上。” 乔司南牵着她的手上楼。 花花早已睡着,小脸埋在粉蓝色的被褥中,红得像小苹果一样。 他还这么小,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黎洛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乔司南也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一家三*叠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司南,我刚才,一直在想….”,黎洛顿了顿,“我去童家把童伯军的其他证据也偷出来,是不是做错了?若是他不出事,你也不必….” “这是两回事,不是等价交换,”乔司南握紧她的手,“你做得很好。” 黎洛点头,“什么时候回去?”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对方藏得深,可他乔司南也不是吃素的。 当年的事,他零星记得一些,那些视频也很清楚,可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一时,又理不出头绪。 乔司南看着花花的睡颜,“洛洛,乔氏可以去,但是这件事,你不要再管。” 对方是谁,他全然不知,此刻自己自由受限,让她们母子卷进来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 黎洛知道他担忧,应承下来。 出来的时间,对他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乔司南吻了吻花花的头,起身,“布朗呢?” “在书房,等你。” “好。” “司南,你要不要先洗澡?” 黎洛追了上去,警局那边没有浴室,他又极其爱干净,真怕他受不了。 乔司南旋身,正要拒绝,黎洛却已经扣住了他的背—— 他当即痛得嘶了一声。 黎洛大惊,赶忙撩开他身上的衬衫——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横在他的腰间,已经隐隐发紫! 情绪,崩溃! “他们打你了?!我要去告他们!” “没,”乔司南拉下她的手,扣在自己怀里,“那里面的床真是太高了,我转身的时候撞上去的,不要担心。” 撞? 撞怎么会撞得这么厉害? 那伤痕足有儿臂粗! “我去拿药!” 黎洛跑进一旁的卧室,拿出药膏来,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腰身上,心疼地吹了吹,却始终没有掉泪。 他说是撞的,那便是撞的吧。 她可以装傻,却不能让他更加担忧。 温凉的指腹摩挲过自己的肌肤,带来小小的血脉相连。 乔司南转身,将她猛然一把抱在怀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点点幽香。 谁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什么都不必怕? 这几日在警局,他亦是忧心。 忧心她和花花正在承受的一切,更忧心,那件事若是真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放她走? 舍不得。 留下她? 太自私。 如冰如火的煎熬,快要将他逼疯。 隐忍多时的泪,在他的怀里,也终于渐渐逼退了出来。 这个怀抱,让她无比心安。 两个人静静相拥,感受着这难得的奢侈。 布朗醒来,并未见到乔司南和黎洛,便知他已经来了。 他礼貌地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从卧室出来,布朗才开口,“大少,先打针。” 他一向不问任何问题,此刻更加不会去问本应在警局的乔司南是如何出来的。 他,是信得过的人。 注射完毕,乔司南便从后院离开。 风过无痕,好似他从未来过一样。 可黎洛知道,他明日还会再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宅不远处的一栋别墅中。 暗室的门被人推开,众人见到乔司南,松了一口气。 “大少,我马上送您出去。” “好。” 乔司南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莫锦云身上,“谢谢。” 话语真诚恳切。 莫锦云从窗口旋身,“早点解决你这锅子烂事,我不想我的女人继续误会我。” 年舒已经和他绝交好几日了。 连电话都不接。 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到时候身处险境,难以自保。 可那个粗线条的女人,又怎么能理解? 唇边逸出一丝无奈低叹,莫锦云还没抬头,便看到一张纸条被递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当年出事的那个酒店,你再去那边查一查。” “…..你当我是你的跑腿?!”,莫锦云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 “岂敢?”乔司南幽幽抬眸,“只不过不想你的女人再误会你冷血无情,麻木不仁而已。” “…..” 这只狐狸! 明明是他要自己帮忙,偏偏还用恩赐的口吻来说! 他就知道,乔司南这人轻易招惹不得! 若不是为了那个蠢女人,他真想一把将那张字条撕掉! “记住了么?” 乔司南也不管他接与不接,将手中的字条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 “大少,您不怕云少他….” “他会做的,”乔司南微微勾唇,坐进车内。 每个人都有那么个软肋,轻轻戳一戳都会痛。 莫锦云的软肋,自然是年舒。 “大少,现在我们去哪儿?”,乔飞将车子开得又稳又快。 “刚才莫锦云不是说了一个地址么。就去那里吧。” “这…..”,乔飞为难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乔司南一眼,“大少,您现在....走动不便。” “贫民窟的人,连温饱都是问题,谁会有时间关心大事情?去吧。” 乔飞抿唇,将车子朝城外开去—— 这个城市从来辉煌,可每一个辉煌的,都有自己的阴暗面。 城郊的贫民窟,集贫穷,犯罪,肮脏于一体的地方。 穷人的地狱,妓.女的天堂。 夜色沉凝,一路往后走去,都能见到穿着暴露的女郎不停地招揽着客人。 乔司南将乔飞留在了巷口,独步朝内走去。 红尘泥泞之中,那清隽挺拔的身影居然衍生出了几分独善其身的味道来,仿佛周遭一切嘈杂,万丈红尘,都与他擦身而过,片尘不沾染。 走到尽头,终于,找到莫锦云描述的那扇小木门—— 他抬手,敲了七下。 三高四低,节奏却十分急促。 门应声而开,穿着西装的男子朝他颔首,“乔少,莫少找来的人就在里面。我在门口等您。” 乔司南迈步,朝庭院内部走去。 内堂内灯光昏暗,破败的家具已经快要站立不稳,歪歪斜斜地倒在墙壁之上。 门口的摇椅上,只剩下一个痴痴地老年妇女,在夏夜的燠热中,打着蒲扇驱赶蚊虫。 乔司南一眼,就将对方认了出来。 当年在童宁的那件事中,就是这个童家的老佣人一直声称自己去酒店找童宁的时候,看到他亲手将童宁推下楼。 “老人家。” 他已经不若当年那般急躁,而是站在一旁,连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 老人年近七旬,耳朵有些背。 却在看到落在自己身上黑影的时候,抬头,“你是谁.....” “乔司南。” 啪! 蒲扇掉落在地! 老人借着朦胧的,布满油污的灯想要将眼前的人看清楚—— “乔司南,您还记得吗?” 乔司南再度开口。 老人枯瘦的手臂一紧,膝盖上的猫呜咽了一声,旋即跳了出去,瞬间无影无踪。 骨节森森的手,下一瞬就移到了乔司南的脖颈—— “你是人是鬼?!为什么还没给大小姐偿命?!” 乔司南被这样猝不及防地动作推得往后小退了一步,眸中,都是震惊之色—— 她口口声声要自己偿命! 四年前,也是这样说的! 到现在,依旧如此! 难道自己真的….. 老妇再度扑了上来,一巴掌捶到乔司南的胸膛之上—— …… 乔司南从院落里出来的时候,神色依旧如常,只是身上的衬衫,微微有些褶皱。 他站在门口,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淡淡开口,“走吧。不必进去了。” 对方让开道路,“乔少请。” 一路东行,没有人阻挠。 乔司南上车,“回警局吧。” 乔飞应了一声,“这里停车不便,又是单行道,大少走两步,去马路对面吧。” 乔司南抬步,和乔飞一左一右地朝车辆那边走去。 刚刚踏上斑马线,却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长发女子低垂着头,似乎没有 认真走路,直接从他和乔飞两个人中间撞了过去—— 匆匆一声对不起之后,女子继续朝前狂奔而去—— 乔司南面无表情地扫了对方一眼,忽略掉对方那句可有可无的对不起,继续朝前走去。 乔飞却愣在原地,看着女子匆匆离去的方向,“大少?!” “怎么了?!” “刚才那女子.....,她的脸.....是毁容了的。” 乔司南一怔,这才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画面—— “没有吧,你看错了。” 刚刚淡然一瞥,那女子的长发被夜风吹开,明显是一副姣好面容,只是有些病态苍白而已。 这一次,换乔飞怔住,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 可刚刚自己看到的那张脸真的很恐怖很吓人,就连颧骨都塌陷了,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乔司南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天要亮了,没时间了,走吧。” 他大步迈开,率先上车。 乔飞则是甩了甩头,跟在他身后。 也是,真的是看错了吧。 …… 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到警局门口的时候,乔司南已经换好了警服。 一切,顺理成章地开始。 然后,悄无声息地结束。 他下车,借着曙光前最后一丝夜色的掩护,将自己融了进去。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连几日,乔司南都在夜里出来。 黎洛每每都会检查他身体还会不会有新伤。 不甚放心。 可结果,都是好的。 她甚至开始隐隐觉得,乔司南已经开始了反击,只是这个反击,他不让自己知道得太多。 他从来如此,尽自己的一切将她护得周全。 飘荡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她给花花找了一所保护周全的国际幼儿园去托班,又让年舒的两个保镖跟着。 就连司徒娟,也只能“望孙兴叹”,对黎洛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分。 不过,她一切都不在乎。 外界的所有,都不听不看,这绝对,是好消息。 可却没想到,叶婉会来乔氏找她。 说是结婚那日听到年舒说自己的小姨是妇科圣手,想让年舒帮忙引荐。 “正宸医院里,没有他信得过的人么?”,黎洛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大衣出门,将总裁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地合上,跟着叶婉出了乔氏,“他或许自己也有想法,我们….” “他最近很忙,医院里面老是加班,我也见不到他,不想让他操心。孩子最近晚上动得厉害,我想让人看看才放心。” 如是一说,黎洛也不好拒绝。 当即给年舒打了电话,直奔医院。 舒医生恰巧在办公室内,见到年舒,怨怼地看着自己的侄女,“小姨老了,没事你就不来了。” “小姨,我最近也不舒服,”年舒吸了吸鼻子,像是感冒,“等我好了,陪您和我妈去旅游。” “肯定等不到,你好了,又到处蹦跶去了。” “嘿嘿,”年舒腆着脸一笑,驱散自己眼底的落寞,“小姨,先看叶婉。” 叶婉坐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对着年舒温婉一笑,道了一声谢谢。 舒医生进入工作状态,仔细询问了叶婉的症状,然后才转头对年舒道,“去把柜子里的vip建档资料拿来。” 年舒点了点头,冲到柜子边,一把拉开。 里面有一叠厚厚的粉色资料,她看也不看,就拉了出来。 却不曾想资料没有封 口,瞬间散落了一地。 “马虎!”,舒医生瞪了她一眼,“你这个性子,怎么嫁的出去?!” “那就不嫁呗!我娶别人,也是一样!”,年舒俏皮地开口,惹来黎洛和叶婉的轻笑。 “没羞没臊!”,舒医生好气又好笑哦地骂了一句,自己起身,走到柜子边拿起白色空白档案,“你把地上给我收拾干净。” “一起。” 黎洛蹲下身,和年舒一起收拾那些已经用完的档案。 一张张粉色的档案,都是产妇的资料,上面还配了照片,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模样。 妈咪,宝宝….. 一向对这个方面比较麻木的年舒,也看得眉目柔和,有些动容,“这些孩子都可爱。” “嗯,”黎洛笑应着,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资料扣起,正打算递过去,眼光触及到上面的字,却倏然一变。 “怎么了?”,年舒不解。 “….没什么,”黎洛神色慌张,下意识地将那张纸往自己身后一藏,“你先收拾,我出去一下。” 她起身,快速往门口走去。 可身后的年舒突然一拉,将那张纸从她身后直接抢了过去—— “奶奶的,是不是乔司南又有什么破往事被你看到了?别绕过他!” 年舒一边骂,一边扫向手中的纸,“我看看是哪个不要脸.....” 的女人三个字卡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 照片上的人,她见过,且认得。 婴儿父亲那一栏的签名,她也认得。 化成灰,都认得。 照片里的女人是黎洛怀双胞胎的时候,她来这里见过的那个—— 旗袍加身的温婉女子,跟莫锦云在一起。 父亲那一栏,也签着莫锦云的名字…. 那遒劲有力的字体,她,不会看错…. 莫锦云,有孩子了?! 为什么他从来不说?! 不对,应该是,自己从未如此关注过他! 年舒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老朋友隐婚,埋得够深的啊!” 怎么可能隐婚?黎洛心疼地看着她,前几日还在听她说,年家还在因为她和莫锦云的婚事和莫家接洽。 豪门公子哥,有一两个私生子都很正常。 可莫锦云…. 看起来不像啊?! 一旁的舒医生和叶婉投来疑惑的目光,黎洛上前,一把将年舒扯出了办公室,拼命搓揉她的脸颊,“舒舒,冷静一点,说不定这医院弄错了.....” 错? 年舒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一张几乎要被捏碎的纸,“怎么会错?!” 那孩子的眉眼,就算没有完全长开,却也已经和莫锦云似到了十足! 她眼睛不瞎! 心,也不瞎! 别人都道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这也并不代表她蠢! 颓然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年舒眨了眨眼,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叶婉快好了吧?你送她回去,好吗?我就不去乔家了。改日再去看花花。” 她握住年舒冰凉的手,“舒舒,实在不痛快,就哭….” “我为什么要哭?”,年舒看着她,扯出一抹笑,“我后宫佳丽三千,男人哪里都找得到。我为什么要哭?!少了一个他,还有很多人嘛。挥一挥手,男人我有!” 她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朝门外走去,“别跟来。我回家去睡一会儿,晚上再想一想,怎么传召我的爱妃们来伺候我。” “…..” 黎洛还想再劝,可年舒连伤口都不肯露出来。 不肯露出伤口的人,就永远不会有治愈的可能。 她站在后面,看着年舒的背影,重 重一叹。 和年舒在一起十多年,她见过年舒平日里的没心没肺,也见过年舒在保护自己母亲时候的那种狠然决绝,更见过年舒每次对自己的肝胆相照。 可这样失魂落魄的年舒。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嫂。” 叶婉从诊室里出来,温温柔柔地看着年舒离开的方向,“年舒她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打电话给莫家说一声?” “不要说。” 黎洛回头,坚决遏制了叶婉这个提议,“不能说。今日的事,就当我们没见到就好。” 年舒可以伤了里子,但是绝对不能伤面子。 不然那样,会比要了她的命还严重。 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年舒接下来的打算,贸然告诉莫锦云的话,只会让年舒更加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绪和感情。 叶婉被她脸上严肃的神色吓了一跳,到底应承下来,不敢再提。 黎洛意兴阑珊,“改日再陪你去逛街买婴儿用品吧,我们先回家。” “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宅。 黎洛将叶婉尽职尽责地送回南梧苑,却意外地在那里碰到了李璇。 见到黎洛,她先是让叶婉上楼,然后才跟着黎洛出了院子,“乔氏,这几日还太平吗?” “还好。” 说到这个,黎洛得真心感谢李璇。 最起码,她没有让那些旧部来为难自己,也没有让那些人消极怠工。 李璇点了点头,神色忧心地上前,挽住黎洛的手,“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黎洛疑惑地看着她。 这才发现李璇眼圈通红,像是哭过,连妆也没化,五十几岁的脸就这么恐怖地暴露在了自己面前。 直觉不好,黎洛将她带到乔宅的湖心亭,看了一眼四周,“二妈,但说无妨。” 李璇期期艾艾地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这才开口,“你知道,正宸也是个不管事的,一心只扑在自己的医生岗位上,还有正芸,现在也全心全意只照顾锦书,我这个老太婆,也没什么用.....” 黎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李璇眼泪流得更凶,“我娘家那边的人,出了点事,要赔人家的钱,可是我却拿不出那么多….” 洛城人人知道乔家二房夜总会出身,娘家自然不会太好。 黎洛以前隐约听乔家的佣人闲说过一次,说是她只有一个哥哥,偏偏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每天惹是生非。 以前乔远山在的时候,帮她赔过不少的钱,现在乔远山不在,家里乔蓉也不让她再管娘家半分。 “二妈,你需要多少?” “一千万,”李璇哽咽,“我哥哥前几天去那边的一家酒店玩,结果纵火把人家一层楼都烧了,我.....” 乔家用钱都有乔家的制度,以前超过一百万的支出都要通过司徒娟。 乔正宸和乔正芸,以及李璇的股份都在乔氏。 难怪她会来找自己。 黎洛点头,“二妈,我给你想办法。” 乔氏现在风雨飘摇,随便一笔不明支出都会引来乔氏内部的大地震,这笔钱不能从乔氏走账。只能从自己的私人账户走。 李璇点头,写出一个账号名给黎洛,“我哥等着用,就麻烦你了。等锦书稍微好一点,我和他商量商量,尽快把钱还给你….” “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还。” 黎洛记下账号。 别的不说,看在洛锦书和乔正宸的份上,这个忙她都要帮。 李璇又道了好几声谢才离开。 黎洛回到东来苑,安排了自己的财务顾问,直接将钱划了过去。 正值花花放学,乔飞将他接了回来。 小家伙一看到黎洛就兴奋地扑了过来,讲着乔飞带自己去玩滑沙的事,一脸兴奋。 厨房已经准备开饭,他还拉着乔飞不让他走。 黎洛干脆留下乔飞吃饭,“一起吃吧。吃完你再走。” 乔飞被花花缠得拒绝不了,也只能应下。 今日的菜式很多,厨房准备得也很别致。 花花大快朵颐,吃了很多,黎洛悉心地喂他吃晚饭,又哄着小家伙上楼哄着他睡觉。 “妈咪,爸爸什么时候不捉迷藏了?”,花花眨巴着大眼睛,“他这个迷藏捉了好久了,你告诉他,快点出来。花花认输了,让爸爸赢好了!只要他回家,我输了也没有关系。” “.....” 黎洛不知道如何解释,更加无法对孩子说出实情,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花花被她指着一会儿看星星一会儿看月亮,总算勉强糊弄过去,安稳睡着。 黎洛松了一口气,给孩子盖好被子才下楼打算煮一点牛奶给自己。 却发现乔飞居然还没走。 他半靠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双目轻合,像是睡着了。 黎洛上前唤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回应,正打算抬手推他,可一阵晕眩袭来,直接将她击倒—— 她自己本来清晰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绵软倒了下去….. ps:你们这些懒虫!俄罗斯名字是不是叫拖拉斯基!中了奖也不发账号名给我!我一直等等等!等了一个元旦,现在又要我等到三八不成?!赶紧发来哇!!!!!最后几个拖拉的!!!你拖大家后腿啦!!!微信上等你来厮杀!!!!!!!!!!!! 161.好缜密的一盘棋 头内像是被人装了一个马达,突突突地一直跳着,黎洛勉强捶了捶自己的额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身边温热的气息让她微微一怔,旋即,愣住—— “乔飞,你怎么会在这里?!出去!燔” 她飞快下床,弹开,用被子裹住自己只穿了内/衣的身体,“滚!” 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窠。 她咬住牙齿,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乔飞,“我杀了你!” 乔飞也是一头雾水,翻开床上的丝被,发现自己全身只穿了一条子弹裤。 这….. 他立马翻身下床,“少奶奶,你冷静一点,我们.....” 黎洛拿过一旁的花瓶,攥紧在手中,死死地盯着乔飞,一辆防备,“滚!” “我….” 话音未落,东来苑卧室的门,便被人重重撞开—— 张妈一脸横肉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乔飞和黎洛,“东来苑的下人告诉夫人的时候,我们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去祠堂一趟吧,少奶奶!”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明白过来! 自己,被算计了! 而不管这个算计自己的人是谁,都跟司徒娟脱不开关系! 乔飞在楼下的昏迷,自己的眩晕..... 小素跟在张妈后面匆匆上楼,听对方如此一讲,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走向黎洛,“小姐......” “我不去!” 黎洛咬牙,愤怒地看着张妈,“小素,去把奶奶请来!” 她就不信,她孤儿寡母在乔家,讨不回一个公道! 乔飞也是明白过来发生了何时,连忙将一旁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起! 他刚才在楼下喝了佣人端过来的茶就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如此手段! 龌龊至极! 原本黎洛还担心是乔飞所为,现在一看,根本就是两个人一起被陷害了。 她和乔飞,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张妈冷笑一声,“你这点丑事,就不要打扰老太太出来了。祠堂走一趟吧,少奶奶!” 她咬牙切齿,似乎要将乔司南当日踢她一脚的愤怒全部撒在黎洛身上才好! 黎洛冷笑,还要再说话,可已经有人冲进花花的卧室,直接将孩子抱了下来,不顾孩子的大哭,往东来苑门外冲去! 一切,早已做好万全准备! 她根本,防不胜防! 就连年舒的保镖晚上也不会在东来苑出现,司徒娟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为给她这个迎头痛击! 乔飞已经冲了出去,小素追在后面大喊。 黎洛飞速地换好衣服,“祠堂!走!” 今日不说个子丑寅某来,她就不姓黎! 三步并做两步追到门口,一把扣住小素的手,“去请老太太出来,马上!” 然后大步往祠堂方向追去—— 黑夜压人。 祠堂的飞檐之下,静静地立着两个佣人,活似两尊活的门神,二话不说地将黎洛拦在了门外—— 几十岁的老婆子,都是被泥污过的龌龊,显然已经被司徒娟提前打了招呼—— “大少奶奶,现在还在问乔飞,一会儿,再问您。” 黎洛甩手,直接两巴掌挥了出去,啪地一耳光扇在两个人脸上,“你也知道我是少奶奶,也知道乔家还有个上下主仆的分别!给我滚开!” “少奶奶,您安生一点!” 粗壮的婆子直接上前,一把摁住黎洛的手臂,力道之大,完全让她动弹不得….. 黎洛睁眼,怒瞪着他们,“等着老太太来!收拾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恶仆!” 妇人们却完全不怕,还轻轻地,嗤 笑了一声。 …… 另一边,小素一路狂奔,跑到了泰和苑门口,疯狂地砸门,“老太太,快出来!您人呢?!” 半晌之后,大门终于被推开,桂婆子一脸惺忪地看着小素,“你是哪个院的佣人?半夜跑来撒泼!幸好老太太不在!不然非严惩你!” 不在?! 小素双膝一软,顾不得给自己顺气,“她老人家去哪儿了?!” “今天是十五,老太太上山去寺庙里住一夜,每个月都如此的。不可叨扰!” 桂婆子上下打量了小素一圈,“我就当你没来过,赶紧走!” 砰地一声,门又被绝情合上….. 小素这才想起,每个月初一十五,老太太都会去庙里住一夜,而如今,更是喜欢带着洛锦书和乔正芸一起去。 她们,这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被堵在祠堂门口许久,才得以进入—— 常年不见阳光的青石地板在这样的夜晚里更显得阴冷了几分。 她咬牙,步步而上—— 这个女人,抢她的儿子!她会跟她拼命! 祠堂内,香薰袅绕。 司徒娟为首,坐在檀木椅子上,而她的身后,竟是站了一排乔家的女眷。 有李璇,有张妈,也有......一干黎洛不认识的婶子婆子们。 乔飞被几个大汉摁在了祠堂的青石板上,不过片刻功夫,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再大的力道,也抵不过对方的强压啊! 血腥味,已经冲破熏香的味道,缭绕鼻尖—— 他抬头,咬牙,对黎洛狠狠摇了摇头—— 她知道,那是他在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不必害怕! 跟在乔司南身边的人,又怎么会是孬种?! 怪只怪,下手的人,是他们的亲人! 司徒娟怒喝一声,“站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摁下去!” “......” 黎洛睖睁了一下,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几个人摁在了香案前那块青石板之上—— 脸,被狠狠地压在地上,形成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 让她整个人瞬间无法动弹分毫。 心里猛然一惊,她挣扎不得,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开口,“请问我又做错了什么?!” 自从进了乔家,她犯的错极其的多。 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旧如此。 好像她黎洛做什么都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的。 司徒娟怒不可遏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啪地从手中甩出一沓照片—— “看过这些,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照片,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堪堪擦过黎洛细白的脸颊,迅速地在上面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着。 ...... 黎洛又本能地挣扎了一下,额上的青络一根一根地,凸显了出来。她用尽全力,用眼角的余光,她看清了那些照片上的内容—— 她和乔飞躺在一张床上,各自安眠—— 这,又能说明什么? 黎洛冷笑,自己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司徒娟,好歹给自己留了一套内/衣?让乔飞和自己以后面对乔司南的时候,都不必那么难堪?! “还有脸笑?!那就是承认了?!跟人偷.情都偷到东来苑去了,简直无法无天!”,司徒娟看着被人压制在地上的黎洛,心中怒意更甚,顺手就抄起一旁的家法,扬起就是一下—— “啪——” 剧痛从臀部传来,黎洛 闷哼一声,将唇咬得死紧,唇瓣,瞬间被咬破,她却冷笑一声,将头,扬得更高,“照片可以ps,请问,你有什么其他证据吗?!” 这样的陷害手段,未免也太过低劣! “呵,”司徒娟嗤笑,“你的私人账户里,今天下午给乔飞转过一千万!若不是你们有私情,怎么可能会给他转那么多钱?!” 下午?一千万?! 黎洛抬头,震惊地看着李璇,“二妈,你.....” 那一千万,是自己转给李璇娘家人的!怎么会成了转给乔飞?! “还狡辩?!”司徒娟扬手,将一张银行的转账记录直接丢到黎洛面前—— “你转出的这一千万,下午就进了乔飞的户头,出手可真大方——” 前因后果,顿时明了—— 一切,都是李璇所为,或者,她和司徒娟之间,还有合作。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或者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现在掌权乔氏,就是司徒娟和李璇的共同敌人! 真真是....好缜密的一盘棋! 司徒娟冷笑抬手,啪地又是一板子,用尽全力而下—— 臀部,瞬间温热成一片...... 黎洛抬手,将手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住。 直到第三下,第四下下来......,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 好像戒尺下的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而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一样...... 她却一言不发,只是闷哼着。 细碎的汗珠,从莹洁的额头上密密匝匝地渗出,汇成豆大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 血腥味混着香,缓缓地,弥漫到厅内的每个角落。 皮,早就破了吧。 肉.....好像也翻开了....... 她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眼前,也是晕眩到漆黑的一片...... 耳畔,却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刚才哄着花花睡觉的时候,唱的那首歌——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 她不能认输,认了,就会永远失去花花了…… 赶出乔家,花花也会被她藏起来…… 可司徒娟下手,却永远更狠—— “我今天就是打死你,老太太回来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不贞不洁的女人,不配留在乔家!!” 板子的声音,再度划破寂静的夜—— ps:最近期末,很忙,被安排到出期末考试卷子,任务重,压力大,o(╯□╰)o,争取早点加更。么么~,大家多多理解哈,天气转冷,也要注意身体哦! 162.乔司南的报复 同一时间,东来苑。 乔司南从后院出来,直接上楼。 卧室,竟然是空的! 旋身,飞快扭开花花卧室的门,也是空的窠! 他心口一惊,下楼便撞上了跌跌撞撞跑回来的小素。 对方见到他也不吃惊,只抓住他的领口,哆哆嗦嗦,“姑爷,求求您快去祠堂,小少爷被抢走了......” …… 祠堂内。 黎洛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下,可放在嘴里的手,终于开始无力地垂下,像失去了生命的柳条一样,无力地,垂在身侧...... 朦胧之中,好像回到了在法国的时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真讽刺,活了二十八年,好像也只有那么一段温暖,可以让她贪婪地去回忆了....... 终于,那些人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可她,却再也动不了了。 只能蜷缩在地上,将身.体卷成一团,冷汗涔涔地,大口地喘息着。 像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 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无助...... 可那些板子,还在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身上.......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她双眼紧闭,双唇发青,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司徒娟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触目惊心又毫不留情地往黎洛身上招呼着...... 窗外,夜风更甚,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之上,让人的心,也更寒了几分....... 所有人噤若寒蝉,看着司徒娟教训着自己的儿媳,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打了多久,许是打累了,司徒娟才丢掉手中的戒尺,重新坐回椅子上,手威严地搭上椅背,狠戾地开口,“把她给我弄醒,我还有话要问!” “......” 没有人敢违拗此刻入戏十足中的老女人,有人上前,想把黎洛摇醒,可门,却在此刻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乔司南一脸阴鸷地站在门口,胸膛还抑制不住地微微起伏着。 他的身后,是漫天夜风。 而他,像从天而降的神祇,震得所有人都灵魂出窍—— 司徒娟从椅子上弹起,一把抓住乔司南的手臂,“司南,你出来了?!谢天谢地!” 乔司南冷冷地从司徒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这一次,没有犹豫。 他的目光纠缠钝痛,落在黎洛身上,是深深的悔意—— 四年前,她说乔家是一个大漩涡。 他嗤笑,不屑,理解不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 人心,看似很近,其实,隔得很远….. 上前,将黎洛从地上抱起,扣在自己怀里,目光,扫过祠堂里面的所有人—— “全部去东来苑!谁不去,就给我准备等死!” 乔司南是杀人犯的传言还在乔宅里盛行,几个下人园丁听到,立刻打了一个寒战,就连司徒娟此刻也不敢再多说。 李璇则是站在一干人身后,目光冷然地看着乔司南—— 他,是怎么出来的?! 乔司南没有再说话,只是抱起黎洛,跨步走出祠堂。 一步一步,走得那样稳,却又那样心痛。 身后,几秒之后,终于传来期期艾艾的脚步声—— 所有人跟在他们身后,鱼贯而入,进入东来苑,站立在大厅内,噤若寒蝉。 “司南.....” 司徒娟还想再说话,却被乔司南一个眼神,直接钉住了喉咙,再也蹦跶不出一个字来。 那是怎样的眼神?! 生分,疏离,还有…浓浓的恨! 是恨! 那是她的亲生骨肉,为什么和她疏离至此?! 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乔家好啊?! “去医所,把所有的医生都叫过来,找人去把乔飞也抬到这里来,”乔司南冷冷吩咐出声。 谁也不敢再乱说话。 小素含泪应了一声,飞快地将医生找来,又忙上忙下,将乔飞弄了回来。 乔飞已经一脸惨白,看得出来,被人下了重手,非要让他坐实这个罪名。 看到乔司南,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是多年的默契! 乔司南上楼,扣住黎洛的手—— 她已经被打到昏迷,朦胧之中,十分惊怕,两只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单,怎么都不肯松手,双眼紧闭,喃喃自语—— 我没有…. 我没有….. 没有!没有! 医生为难地看着乔司南,“大少,这样,不好清创。” 他们说得很委婉,其实意思就是——黎洛的伤口都在背部和臀部,现在她这样挣扎不肯配合,根本无法处理。 乔司南将她整个人扶起,半趴在自己怀中—— 司徒娟下手的地方,都是腰部—— 真的是,好狠! 她匆忙之中穿在身上的薄薄黑色t恤已经被打得褴褛纵横,腰部青紫的肿痕已经有丝丝血迹渗出—— 这就是乔家人给她的保护! 乔司南咬牙,恨死了自己! 他让她回乔家,可乔家人却给了她这样的待遇! “大少.....” 一旁的女医生将他脸上的痛苦犹疑,怜惜不舍尽收眼底,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下手力道都在后劲上,伤不了皮肉,却能伤肌理。只怕,很疼。” 他抬头,摸到她一额的冷汗,怔怔地,落下泪来—— 男儿泪,只有一滴。 却顺着棱角分明地脸颊,砸在了他的心窝深处—— 他从来想要护她周全,可似乎,从来都无法护她周全….. 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他,开始怀疑自己….. 开始怀疑,将她留在身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从自己归国的时候,对她的追逐;或者说,从四年前那一场婚礼开始,他们,就是错的?! 后来的将错就错,也只是错上加错! 她太心软,太重情。 重情的人,自然有无数的漏洞会被人利用。 可他,却不舍得让她做一丁点的改变….. 乔家,终究是不适合她….. 手,颤抖着撩开她的衣衫,别开眼眸,“先消毒。” 这…. 下手真狠! 女医生差点落泪,强忍着将手中的酒精棉球摁了上去—— 黎洛吃痛,挣扎,惊呼! 指甲狠狠掐入乔司南的臂膀! 乔司南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手掌塞入她的唇口—— 幸好没咬到她自己的舌尖。 不然,那该会有多疼?! 她痛得有多深,咬得就有多重,扎进他的心里,就有多疼….. 上药持续了多久,他忍了多久。 直到黎洛最终昏睡过去,他的手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大少,包扎一下。” 一旁的医生上前,想要帮忙,乔司南一把挥开。 下楼。 血,顺着手掌,蜿 蜒了一路,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司徒娟站在客厅,看着乔司南阴鸷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旁的张妈见状,连忙扶住她,“夫人,你是大少的亲生母亲,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是啊,再怒,也不会把怒气烧到自己亲生母亲身上来吧?! 司徒娟勉强稳住心神,正要开口,乔司南冷冷了一眼,扫得她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今天起,您去客苑养老吧。有保镖帮您看着院门,没事的话,不要出来了。” 司徒娟心口一沉,“司南?!你是要软禁妈妈?” 妈妈? 这两个字,乔司南已经叫不出口了。 筹码,工具,必胜的法宝.....,他在司徒娟心中,可以是以上的任何一种,却唯独,不是儿子。 “您如果不愿意,去国外也是一样。洛城…暂时不要回来了。如果没事,尽量不要打扰任何人。” 司徒娟脸色惨白,“司南,真的要如此绝情吗?我是你妈妈!你这个不孝子!” 绝情的人,不是他。 就是因为没有做到绝情,所以自己的女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伤害! 孝顺两个字,对司徒娟来说,不是情义的表现,而是加诸在自己儿子身上的万能枷锁! 心口闷痛,乔司南一拳,狠狠砸在一旁的玻璃槅门上! 哗! 玻璃应声而碎! 飞溅出来,擦到司徒娟脸上! “滚!也叫你那些喽啰,现在全部给我滚出乔家!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们!” 那些婆子都跟了司徒娟几十年,除了撒泼打诨,别的本事一概没有,此刻听到乔司南如是说,立刻哀嚎起来,抓着司徒娟的手不放。 “夫人,我们跟了您几十年…..” “这一出去,我们吃什么.....” “我.....” 一张矮凳横飞过来,直接砸到她们面前,惊得那群婆子往后大退。 乔司南站在原地,手因为刚才的用力更加地淌血,“再不滚出乔家,就跟这个凳子一样的下场!” 凳子,已经砸成了几段。 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司徒娟捂着胸口,跟在一众婆子后面,哼哼唧唧地夸张呻.吟着—— “等等!” 后面的乔司南,却突然唤了一声。 司徒娟惊喜回头,以为是乔司南想通了自己的立场。 “不管花花被你藏到了哪里,把他送回来。一刻钟之内,我要让我们的儿子陪在黎洛身边!” 乔司南拂袖,冷冷丢下这句话,上楼。 司徒娟绵软坐地,嚎啕大哭起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楼上。 “大少,我们刚才给少奶奶注射了少量的安定。她会安眠到明早。” 医生见到乔司南,立刻将自己在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可乔司南却淡淡摆手,“不必了。守着她吧。好好守着。” 医生不解,“那您….” 乔司南旋身,朝门口走去。 临别,深深看了床上的黎洛一眼。 医生以为自己眼花,竟是产生一种错觉—— 为什么,他觉得那一眼,竟然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出来?! 还没来得及再看,乔司南已经转身,朝楼下走去。 修长的身影很快,又消失在乔宅的后院之中。 …… 半个小时之后。 <这个城市有名的贵族俱乐部的人发现,足足四年没有踏足这个地方的乔司南,乔家大少爷,居然破天荒地,又来了。 最近,他不是身陷杀人传闻吗? 看这样子,是无罪了?! 历经思念,他身上少了轻狂,多了成熟,骨子里透出前所未有的致命吸引力,将在场的欢场女子,个个心尖子都挠得痒痒起来。 而他微微勾唇,露出那抹招牌式的邪魅笑容,又让人觉得,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 有人跃跃欲试,已经上前搭讪。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女人,居然成功了! 乔司南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任由女人若有似无地将手搭在自己的胸肌之上。 “大少.....” 女人声声入骨,魅得很。 乔司南叫了一杯马蒂尼,自己饮了一口,然后将杯沿凑到女人唇边,女人知情识趣地凑了过去,抿了一口酒,然后趴在他的耳边喃喃—— “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旧情人了,五六年都不来找我。” “她人在哪儿?” “看来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重要。” “尽管开价。” “爽快!”,女人微微勾唇,唇色潋滟,美艳不可方物,“不过,我想要人,怎么办?” 手,又搭在了乔司南的胸膛之上。 乔司南有技巧地避开她的触碰,“你知道不可能。” 女人见好就收,笑着开口,“人在二楼,私密包厢里。我还以为你对这个不感兴趣了呢。” “怎会?” 乔司南抬手,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女人手中,“随便填。” 女人弹了弹支票,吹出一记口哨,“谢谢大少!” 乔司南没有再应,只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旋身,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不感兴趣?怎么可能。 那些挨在黎洛身上的板子,他今夜,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 求帮助!看下下面的ps! ps:今天我外婆被确诊为老年痴呆症中期,看到那些症状,我非常非常地难过。接下来几天,我会带外婆去上海看病,更新继续保持,但是人不在网上。有事可以给我q.q留言。如果大家知道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请留言告诉我(比如哪家医院,哪个医生对这方面的治疗最好?又比如,应该让外婆去进行那些活动,有助于她的恢复?!)。家里没有人行医,完全不懂这些,整个家中已经是愁云惨淡一片。我也不敢再去回想前几天找到外婆的时候,那种让我们瞬间泪奔崩溃的场景。希望大家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常非常感谢!!! 163.女人的丑闻 女人弹了弹支票,吹出一记口哨,“谢谢大少!” 乔司南没有再应,只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旋身,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不感兴趣?怎么可能燔。 以前不对这条消息感兴趣,是因为要顾着乔家的脸面,顾着老太太的身体,也要顾着乔正芸与自己自小到大的情谊窠。 可现在,这些照拂,他都是顾不到了…… 黎洛今日挨的那些板子,他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 夜场二楼包厢内。 二十出头,模样俊俏的小鲜肉站在地毯中央,按照沙发上女人的指令,做着她喜欢的事—— “脱衣服——” 身上仅剩的三角内/裤落地。 “跪下!” 扑通一声,年轻男儿的膝盖触地,跪的不是贵妇,而是面前茶几上的巨额支票。 “舔——” 贵妇伸出脚丫子,搁在了茶几上—— 今夜,她不痛快! 所以,就是要出来找痛快! 这个世界上,只要自己有钱,有什么是买不到的么?! 濡湿的温热从脚趾传来—— 小鲜肉已经开始行动了—— 热度从脚趾传到头顶,再到四肢百骸,贵妇难耐,开始一件一件地,剥除自己的衣服—— “小鲜肉.....” 新鲜啊....,真好….. 在她的生活里,新鲜这两个字,简直珍贵无比! 吧嗒一声,内。衣的最后一个搭扣,也被解除—— 两只空扁如米袋子的物体弹了出来,带着老年的特有腐朽之味,让小鲜肉下意识地微微皱眉—— 贵妇不怒反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再加50万。” 小鲜肉起身—— 任凭自己的身体,进入那干涩无比的世界里—— 满足的叹息,传来—— 同时,包厢的灯,被吧嗒一声打开—— 刺目,让两个人,都无处遁形! 贵妇慌张弹起,一把推开小鲜肉,“哪个不长眼的走错——” “我专门来接您回家的。二妈——” 乔司南立在门口,声音幽幽传来,犹如鬼魅! 贵妇脸上表情开始皲裂! 她,正是李璇! 小鲜肉认得乔司南,自然不敢再留,匆忙抓起自己的衣服,也不忘拿走那张支票—— “太他妈干燥了!下次别找我了!” “…..” 李璇似被当头一棒,连衣服,都忘了要穿。 乔司南似笑非笑,目光落向别处,“二妈这是真皮衣服没烫平就出来了么?!” “…..” 被揶揄了,才想起自己此刻的窘态,李璇手忙脚乱地穿回衣服,连扣子都扣错。 语气,也带了求饶—— “司南,你想怎么样?股份吗?我给你和黎洛,以后,我再也不为难她,可以吗?” 乔司南声音森冷,“我女人受的委屈,是你拿钱可以买的么?” 李璇心口一沉,“司南,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奶奶......” 回答她的,只有冷笑。 五十多岁的女人,却夜夜到乔宅外面寻欢。 若不是前段时间被人撞上,刚好对方认识乔司南并且告知了他,只怕全乔家都要永远被蒙在鼓里。 也对,李璇本身,也就是个欢场女子….. 她用自己的青春,耗费在了乔远山身上,那时候,是在 卖。 现在她有钱了,自然,是要买回来。 心理平衡,大概就是这种意思了? 乔司南迈步,从茶几上直接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物件,攥在手中,“我朋友送我的礼物,二妈和我一起回去。大家一起看看吧。” 李璇脚步一软,瘫倒在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家。 一夜风雨都被初露的晨光吹得不留痕迹。 暂时的平静之后,风雨,又更劲爆地席卷而来—— 祠堂内。 再度站满了人。 而这一次,坐在主位上的人,是大家长,乔蓉。 她的左手边,分别站着乔正芸,乔正宸,洛锦书,还有李璇。 右边,却只有乔司南一个。 分庭抗礼之势,就此形成。 “司南?!到底什么事?!” 乔蓉和乔正芸洛锦书刚从庙里回来,便直接被请到了祠堂。 而乔正宸和叶婉,则因为刚好去了叶婉的娘家,而不在洛城。 谁也不知道乔司南是如何从警局出来了,可显然,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乔司南抬眸,幽深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对面的李璇。 还未开口,李璇就已经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乔司南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和司徒娟让黎洛在这里受辱,他便要在这里还到她身上! 俎上鱼肉的滋味….. 太煎熬! 她几乎是半挂在自己女儿乔正芸的身上的。 后者还在关切地试探她的体温,“妈,你不舒服?!” “听完录音,就舒服了——”,乔司南摁下手中录音盒的播放键—— 诱惑,喘息,呻.吟….. 渐渐充斥着整座祠堂,连那袅绕的浓厚熏香,都快要被这声音给冲散—— 其余的人惊诧地看着李璇,眼珠子都要掉落出来—— “每一夜,都有不同的人。二妈好兴致。” 乔司南将录音盒子丢到李璇前面的青石地板上—— “到底,是谁做了龌龊的事?!” “到底,是谁有辱门楣?!” “到底,是谁不干不净?!” 他步步上前,在李璇面前站定,“却还要把这盆脏水,往我女人身上泼?!” 李璇面如死灰,再也支撑不住,朝地上滑坐下去。 这一次,乔正芸没有再扶她。 洛锦书亦是震惊,半个字没有再说。 昨夜,黎洛经历过什么?! 他不敢想象。 乔蓉将李璇的颓败表情,尽收眼底—— 啪! 手中那串檀木佛珠被她重重地拍在了香案之上,竟是,生生地飞散开去! 怒意,冲天! 她顺手,一把摸住旁边乔远山的灵位,在众人还没看清之前,便狠狠出手,直接砸到李璇的脑门之上—— 血,疯涌出来! 牌位滚落到一边,乔远山三个字,瞬间被血染红。 乔正芸已经被吓呆,想要偏帮说话,却发现自己嗫嚅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是她的母亲! 让她如何相信,自己一向慈爱的母亲是偷情的人?! 洛锦书扶住乔正芸,不让她哭出声来。 李璇捂住额头的血流,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没落下去—— 若不是早前自己怀孕双胞胎进门,后来 乔远山又在乔蓉的授意之下做过亲子鉴定,只怕连正芸和正宸的出身,都要被怀疑了去! 她匍匐在地板上,大口地喘息,看着嫣红的血从自己的额头上滴滴淌落,很快,在地板上形成一滩暗红…… 乔蓉气得浑身发抖,摁住自己的胸口,却还不肯收手,直接又要砸出去—— “奶奶!不要动怒!” 乔司南生怕她出事,连忙抓住乔蓉的手,“家丑不外扬!把她关起来,关进地下室!” 乔蓉怒喝,“桂婆子,听见大少爷的话了吗?!还不快照做!” 门外的佣人们早已听出了个七七八八,连忙进门,将李璇驾了出去—— 而乔蓉,也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朝后倒了下去—— 撞倒了身后香案上的,乔家的所有牌位! 如一栋早已从内部腐烂的大楼,轰然,坍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安顿好乔蓉,乔司南才负手,从泰和苑出来。直接朝东来苑方向走去。 却不想,在门口看到了洛锦书。 “她还好吗?” 他站在东来苑门口,却没有敲门,也没有进去的打算。流言无稽,他却不想再让黎洛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乔司南脚步微微一顿,站在原地,缓缓抬头。 狭长精致的凤眸缓缓一挑,目光落在洛锦书身上。 后者心里划过一抹沧然。 看来,今日是不会等到回答了。 乔司南便是乔司南,无论是以前那个不羁的他,还是现在沉稳的他,那股子占有欲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洛锦书颔首,“打扰了。” 走了两步,才听得后面传来一道声音,“还好。” 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停留。 洛锦书抬步,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还好,便好。 咫尺天涯,能说的,能问的,想说的,想问的,和最后能够得到的,也不过这两个字——还好。 乔司南从他清隽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推门而入。 天际处,那一抹金色的弧线也终于呼啸而出,撕开黑暗的天际,将崭新的黎明呼啸地带到了这座百年豪门上空—— 东来苑内。 黎洛已经醒来,身上的伤口隐隐地疼着,她却还是挣扎起身,下楼。 不为别的,只是想要,给孩子好好喂一顿饭,让他开开心心地去幼儿园上学。 小素怕她疼,连忙拿了软垫子过来,花花却一把抢了过去,塞在自己屁股下面,小粗腿在椅子前乱晃着,“我长大了要小素做媳妇,她只能给我一个人拿垫子。” 又让人发笑,又让人心酸的话。 小素想要将垫子拿回来靠在黎洛身后,却被她阻止,“就一碗蛋糊,他吃完就去上学了。今天乔飞不能送,你让年舒的保镖们都进来,接孩子走吧。” 花花嗯嗯了两声,“为什么乔飞叔叔不送我?!” 昨晚的事,她要好好和李璇司徒娟清算清算。 只不过,为什么小素说乔司南昨晚回来过,自己却并没有看到他的人?! “他有事。” “哦.....”,花花拉长尾音应了一声,“爸爸!” 黎洛立刻惊喜回头,看到站在门边的乔司南,“司南,你还在!” 欣喜之后,却开始狠狠担忧—— 他这时候还没回去,那些警察肯定早就发现了。事情败露,后果....会有多严重?! 164.乔司南的谋+年舒嫁人 黎洛惊喜回头,看到站在门边的乔司南,“司南,你还在!” 心里又是喜,又是忧。 他这时候还没回去,难道不会被那些警察发现吗?!这后果….躇. 她搁下碗勺,顾不得自己背上的疼,快步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过来吃早餐。” 天地地大吃饭最大,什么都得等吃饱再说狸。 可手还没来得及触到他的手背,便被乔司南不着痕迹地避开。 黎洛一怔。 他却已经越过她的肩头,直接坐在客厅宽大的黑色沙发上,连花花冲上去抱他,也是避开了。 小素和其他佣人眼见不对,连忙上前将花花抱了起来,“小少爷,我们去后院玩。” 花花最近喜欢玩水,只要用这个引.诱他,绝对屡试不爽。 果然—— 小家伙用力点了点头。 偌大的客厅内,片刻只剩下黎洛和乔司南两个人。 她,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则坐在沙发上,眼中一片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她回神,走上前去,“司南,是不是累了?上去休息一下吧?” 乔司南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着她眼底的着急,看着她眼底的忧虑,看着她眼底的无助与彷徨。 两个人对视,视线如丝线交缠。 他看得懂她。 她,却不懂他。 门口,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 直到客厅的门,被人轰地撞开—— “捉逃犯!” 随着这声怒喝,两个人齐齐侧脸,朝门口看去—— 那里,已然站了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警! 枪口,黑洞洞地,已经对准了乔司南! 为首的警官五十开外,声如洪钟,声声灌耳—— “乔司南!你杀人事实已经被认定!这次居然敢畏罪潜逃!这是上面刚刚下达的抓捕令!” 一张纸片,薄如飞雪,飘进东来苑内,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旋儿之后,才轻飘飘地,落地。 打在黎洛心头,却重如千斤! 她心惊,一把抓住乔司南的手,“司南,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定罪了?!明明正常的程序,都还没有走完! 相对于她的慌张,乔司南,则显得非常平静。 他抬手,一根一根地,掰掉她的手指—— “乔家,不欢迎你了。你走吧。” 黎洛一震,“司南,你在说什么?!” “一千万,转给乔飞。你们打算,去哪儿呢?!”,乔司南勾唇,极是讽刺,“还是说,你打算把花花也扔下,跟他一起走?!” 心口倏地一凉,像是被人迎面一掌,扇了个口鼻流血! “你不相信我?!” “我更相信我母亲。” “她撒谎!”,黎洛挣扎着,不让他把自己的手指掰开,“是她的骗局!她想抢走花花,不让我掌管乔氏,也是” 乔司南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住。 抬眸,看着她。 黎洛呼吸一紧,“司南,真的是这样的。” “黎洛。” 他缓缓启唇,“那是我母亲,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不相信她吗?” 一句话,往日的恩爱,全盘否定! 黎洛身形一晃,脑中一阵黑眩。 背上的伤,似乎,更痛了…… 她慌乱地抬头,想要找到帮手,却想起连乔飞,都已经重伤卧床。 欲加之 tang罪,何患无辞啊! 附在他手臂上的那双小手,渐渐冰凉。 “你不信我?!” 她哽咽,又出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再度抬手,狠然,暴戾地,毫不怜惜地,掰开她紧紧吸附在自己身上的手指—— 咔! 很轻很轻。 可黎洛脸上,却露出一片痛苦的神色—— 小指,被他掰得快要折断! 手,下意识地全部松开—— 乔司南看向门口,“我认罪,人是我杀的。我跟你们走。” 他的话,对警察们来说,如一剂兴奋剂! 可对黎洛来说,却是砒霜! 人是他杀的… 是他杀的…. 她上前,想要再度扣住他的手问个明白,乔司南却在此时狠然回头—— “滚!滚出乔家!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 黎洛顿在原地,瞪大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司南?!你到底再说什么?我和乔飞,我们真的” “还有脸解释吗?”,他邪魅勾唇,眼中皆是一片轻佻,旋即手一翻,指向门口的警察,怒喝—— “这里有这么多警察,乔宅的门口,又会有多少记者?!若不是你连累于我,我早就回去了!计划,也不至于败露!若不是你,我们乔家百年豪门,会受到这样的屈辱吗?!” 黎洛呆呆地,听着。 每一个字,都是对她无尽的控诉! 难道,他们之间,又要应了那句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话了么?! 心,被他的字一点点地掏空,将里面的血脉尽数拉出,血淋淋地,像是破了一个窟窿。 他说的这些,还有他不信任的眼神… 每一个,都是残忍的控诉。 乔司南抬步,朝前走了两步,站在门边,面对着那些黑漆漆的枪管,开口,“滚出乔家!别让我再看到你。” 滚?! 多沉重的字眼! 黎洛咬牙,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你叫我滚你就滚?!你别以为你犯了错,就可以这么迫不及待地将我摘出去?!你若真的是杀人犯,那么我也要陪着你进监狱,陪着你上断头台!” 如虹气势,将门外的警察纷纷震住。 这女人…. 这气魄… 不愧是豪门少奶奶啊。 门口的颀长身影有了一丝僵硬,却无人察觉。 乔司南终于回头,看着黎洛,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根本,就不相信你的清白。你有什么资格,陪我上断头台?!” 终于… 终于!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黎洛全身一松,委顿地坐在了地上。 不过,是相信她不干净了,所以,连警察在,他也胡说自己认罪了。 为了摆脱她,他连这样死罪,都认下了么?! 原本以为他已经不再轻狂冲动,可终究….是自己看错了?! 花花从后院回来,看到黎洛坐在地上,马上冲了过去,“妈咪?你怎么了?妈咪?!” 然后又看向乔司南方向,“是因为爸爸又要和我们去捉迷藏了吗?!” 小腿噔噔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乔司南的腿,“爸爸,不要去捉迷藏,我和妈咪都很想你的。” 乔司南垂眸,在晨光里,将孩子的眉眼看清。 高大的身形,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那是他的血脉,可他,却无动于衷。 花花回头,冲黎洛大喊,“妈咪,快点来帮忙” 黎洛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司南迈开长腿,朝警察的方向走去。 花花闪躲不及,差点被撞倒在地,他以为乔司南又要躲很久的迷藏,连忙又追了上去,想要抱住乔司南的大腿—— 可这一次,却扑了空—— 孩子摔倒在门槛上,咚地一声,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却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嚎啕大哭。 花花只是将小手撑在地上,支起自己肥肥的上半身,忍着眼里的泪水,眼巴巴地看着乔司南,“爸爸” 乔司南没有回头,朝警察道,“走吧。” 身后,花花哇地一声出了出来,小身子依然在地上,没有起身,却死死地盯着乔司南的方向,“爸爸,不要走,我不要捉迷藏了。我不喜欢捉迷藏!我们和妈妈一起玩过家家好不好?你演爸爸,我演花花,爸爸,我不要捉迷藏,不要” 警官想拿手铐出来,却在乔司南一个阴鸷的眼神之下,到底不敢再有动作。 所有的警察收队,迅速站成一排,跟在他身后。 身影,渐行渐远。 孩子撕心裂肺的声音,却一点都没有减弱。 反而,越来越强地响彻耳畔,像钻子一样钻进心里… 青玉石台阶,一级一级而下。 乔宅的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乔司南站在原地,前面的警察拉开车门,用眼神示意他上车。 谁也没有看到,那垂在身侧的有力大掌,早已蜷得骨节泛白,掌心经过一夜,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崩开—— 血,蜿蜒流了一地… 警车呼啸而去,所有的记者如疯狂的山蜂,追逐着这一个头版头条—— 而这一切,再次将洛城上空,笼罩出一层阴翳—— ……. 城市的另一端。 窗边的男人旋身,将手中的咖啡杯优雅放下,长腿轻迈地走回客厅。 电视里,正在滚动播出着新闻—— 乔司南认罪,总统签署特殊政令,要求最高院直接复核,然后尽快对其处以死刑。 这一场全国关注的舆/论风暴,乔家的丑闻,终于,慢慢落下帷幕… 一切,似乎就要盖棺定论下来。 “云少。” 门被人恭敬地推开,黑衣助手站在一旁,将手机递到他手中。 电视里,乔司南的脸被慢慢放大—— 他被警察押着从乔宅出来,身后那一栋百年豪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环。 一个传奇,似乎就此结束。 而另一个…,也似乎就此开始。 莫锦云面无表情地拿过助手手中的电话,放在耳边。 一个凌厉地眼神扔出,助手立刻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他有些奇怪地想,为什么云少看起来和乔司南关系还不错,而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云少却无动于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东来苑内,满室寂静。 整个乔宅,死一般的沉寂。 乔蓉病重,司徒娟和李璇各自被关,其余各苑,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有佣人都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已经有人开始打听城内还有没有其他豪门需要佣人,偷偷准备跳槽。 东来苑内。 黎洛抱着已经哭得睡着的花花,坐在门廊口,一坐,便是一日。 不信任… 是因为赌气,以为自己和乔飞有染,所以才承认自己杀人么?! 满脑子都是乔司南离开的时候,那淡漠疏离的眼神。 她笑。 眼泪,却顺着笑容淌下来。 一旁的小素和冯奶奶着急,却又不敢随便劝。 杀人啊!这是多大的罪名?她们这种安分做工的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乔司南这一认罪…. 以后这天,是要变了。 可怜了那么点大的孩子,冯奶奶抹着眼泪。 门被人悄悄推开,吱呀一声。 小素抬眸往门口一看,“二少奶奶?” 叶婉和乔正宸从她自己娘家回来,便听说了乔司南的事,如今人人避黎洛如蛇蝎,她却是巴巴地过来了。 手里,还提溜着从娘家带回来的小点心。 “大嫂。” 已经快四个月的肚子,比结婚的那时候更加明显了一些。她在黎洛对面落坐,很是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腰身,眼中脸上都是柔和的光。 小素趁机将黎洛手里的花花接了过来,小声劝慰,“小姐,跟二少奶奶说说话。” 她已经坐在那里,一整日,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任谁说话,她也不回答。 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乔家… 于她黎洛来说,果然是泥潭。 小素和冯奶奶带着孩子上楼,留下黎洛和叶婉两个人在客厅之中。 “大嫂,”叶婉抬手,将面前的小点心打开,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黎洛面前—— “我妈做的,尝一尝吧。” 黎洛木呐地接过那块糕点,捏在掌心里,也不肯吃,也不肯说话。 叶婉轻轻捏住她的手,“大嫂,我妈妈经常说,心里苦的时候,吃一块她做的桂花糕,必定不会苦了。” 她温温婉婉,嗓音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似水柔情,如涓涓细流,却无法滋润黎洛此刻干涸的心境。 “大嫂,”叶婉一点也不气馁,只是耐心地将桂花糕拿起,掰了一小块,素白的手执起,放在黎洛唇边,“真的,你试试。” 拗不过她,只能张口,含了一口在嘴里。 入口即化。 很甜。 黎洛终于开口,“谢谢。” “不客气,”叶婉甜甜一笑,“大嫂,我妈妈每次做桂花糕的时候,都会跟我说,这人生,就像是江南的雨,有时候看着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其实呢,走着走着,就到了目的地。看着岔路多,走到头,其实也没那么难。我相信大哥是无辜的,你呢?” 黎洛抬眸,看着她。 人人都道乔家二少奶奶性子软,好拿捏。 这些人,真是眼瞎。 叶婉微微一笑,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大嫂,再阴霾的天都会过去。以后,我经常来陪您。好吗?” 半晌,黎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好,”叶婉轻快一笑,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沾染了一层嫩黄的光晕,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见。 心细如尘,大抵就是说的这样的女子了。 你说她是小家碧玉,却也能在这样的豪门中很快适应下来,黎洛自叹弗如。 “桂花糕还有,我刚才听外面的佣人说你都没吃饭,我去热一壶茶来,可好?!” 黎洛起身,“我去便好。” “一起。” “嗯。” 现在东来苑里面一个人佣人都没有,只有自己动手,随便沏一壶茶,先果腹,才能更加理清自己此刻的思绪了。 黎洛走进厨房,“好茶叶都在楼上,我去拿。” “有普洱吗?” “有。等我。” 黎洛旋身,走出厨房。 可刚刚上楼,空气中传来极细微的一响 ,整个东来苑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停电了?! 叶婉一个人还在厨房! 心口猛地一跳,直觉不好,连花花都没管,直接下楼快步摸索走进厨房—— “叶婉?!” “大嫂” 叶婉声音极低,像是在极力压制着她的恐慌,空气中,血腥味开始蔓延…… “你在哪儿?!叶婉?!” 黎洛着急,可今晚连星星都没有一颗,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啪,电又恢复回来。 一切,再度清明起来—— 叶婉上半身趴在流理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小腹—— “大嫂,你为什么要推我” 脑中轰了一声,一片空白! 黎洛看着她顺着大腿疯涌而出的血,如遭雷劈一样愣在原地。 “大嫂” 叶婉眼里充满愤怒和绝望,还有,延绵的恨意… 最后,她在黎洛面前,轰然,朝后倒去—— 蜿蜒的血,流了一路,沾染了她的鞋底—— … 一夜的惊噩,如梦。 黎洛抱着花花,忍着一声的痛,站在乔宅门口。 天光微曦,她却觉得,自己仍在黑夜里,不会再醒来。 这一夜,叶婉流产,四个月的胎儿被医所的人取出来,只对乔蓉说了一句——是个男胎。 李璇发了疯一样出来拼命厮打在黎洛身上; 乔正宸,则是悲痛欲绝地站在医所门口,看着医生将取出的胚胎送到自己面前,他脸上是黎洛从未见过的悲恸;就连以前洛倾倾流产,乔正宸都只有一句风轻云淡的没关系。 可这一次,黎洛,再也没有等到乔正宸的一句没关系。 乔家,再度失去一个孩子。 而黎洛,也终于,连等待的资格,也失去了。 这一次回来,不过数日。 她,再度失去了一切。 命运总是喜欢宿命一样的轮回,将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看似掌握一切的人,往往输得,也更加彻底。 叶婉说,是黎洛推了她。 她伤心欲绝,在医所里面几度晕厥,不肯接受自己失去孩子的事实,在医生宣布孩子已经没救的时候,甚至差点拿刀自残。 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反应。 可黎洛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推。 这宅子里… 黎洛心凉,看了门口的那对青玉石狮—— 又想起自己四年前,自己嫁入乔家之前,听到的那句传言—— 乔家的水深,深到连龙王爷都不敢随便蹚进来。 果然,如此… 而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了。 她转身,将手中的孩子抱得更紧,还好,自己还有花花… 走到转角处,一辆白色的跑车疾驰而来,在黎洛面前猛然刹车。 年舒从驾驶座里钻了出来,“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走吧。” 黎洛抱着孩子上车,车子疾驰而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黎洛,”年舒狠狠抓住方向盘,咬牙从后视镜里看了黎洛一眼,“跟我去c市,进莫家!我们想办法,救乔司南!” 黎洛一愣。 莫锦云都已经不管的事,年舒却说要进莫家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嫁进去。” p> 黎洛:“” 车子一路向西,年舒像是憋足了一口气,一路到了莫宅门口,才停了下来。 黎洛抱着熟睡的花花下车,“他们知道你要来吗?” “怎么不知道?”,年舒妩媚一笑,将垂在自己耳边的发丝挽起,“今天我父母刚好也来这里作客,我要亲自告诉所有人,我愿意嫁进莫家。” 拦住黎洛的肩,她嘻嘻一笑,没心没肺地指着莫宅门口—— “黎洛,你说,别人家镇宅都用石狮子,怎么莫家,偏偏用了两只黑曜石的大蟾蜍——”,她呵呵地,“这是在暗示那些莫家的人,他莫锦云那小子想要娶我,都他妈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黎洛:“…”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洛城内。 一段视频被传入男人面前的ipad之上,正是黎洛从乔宅出来的画面。 莫锦云斜斜勾唇,想起自己前几日和乔司南的对话—— “狐狸,只有在猎物最脆弱的时候,才最终现身,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乔司南最脆弱的时候已经来了,背后的那一只狐狸,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自己的下一步。 乔司南….,好一招以退为进。 莫锦云勾唇,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对着面前的空气虚虚地一晃,做出一个碰杯的优雅姿态—— “敬你一杯,乔司南。” 乔家真正的博弈高手,非他莫属。 语气里,颇有几分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出来。 红酒的香气四溢,足以满足莫锦云此刻所有膨胀的味蕾,带来绝顶享受。 他慵懒地放松手臂,刚要放下酒杯,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谁给了你权力随便进来?!” 目光,懒懒散散地落在闯入的助理身上,下一秒,却无比凌厉,似一把刀,要将对方割碎! 助理咕咚一声吞了口水,“云少,是真的有急事。” “所以你连自己的本分也忘了?” “…” 助理脊背生出冷汗,开始担心下一秒,还在莫锦云手中的那个红酒杯会不会朝自己飞过来。 “怎么?话也不会说了么?” 助理回神,连忙开口,做好了说完随时挨打的准备,“年小姐刚才带了黎小姐和花花少爷一起回c市,去了莫宅。年小姐她说….,她说自己答应嫁进莫家。” 意料之中。 每一步,都在乔司南和自己的掌握之中。 莫锦云侧脸,扫了一眼自己落在一旁落地窗上的倒影。 舍他其谁? 自己简直就是完美丈夫的不二人选,根本就不需要犹豫。 “…”,助理看着莫锦云眼中的那份自信卓然,觉得自己更加快要小命不保了—— “云少,”他又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年小姐说,她要嫁给莫少弦,婚礼从简,越快越好。老爷子已经答应了,明天就会举行婚礼。” 啪! 助理终于,终于看到了那个红酒高脚杯的下场—— 杯子,被生生折断。 断裂的尖锐杯脚,直接插.进了莫锦云的掌心之中—— 血流如注,他却像是没有感知到一样,一点也不在意那痛… 165.“别以为和我上过床就有资格怀疑我的婚姻。” 是夜。 c市的夜比洛城还要燠热几分,如热浪扑面,直接将人包裹其中,烤入心尖。 本就郁躁的心,也更加烦闷窠。 年舒站在莫家的阳台上,紧握住栏杆的手,轻易地就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燔。 就连莫家特有的白色天女木兰,也不能让她心静下来。 “你说,那个花怎么越看越讨厌?!真想把它们全部摘下来,碾成泥!” 黎洛刚哄好花花入睡,步入阳台,便听到年舒的抱怨。 再看她手中的那一张红纸,已经早就被捏皱了。 那是莫家的佣人刚送过来的婚礼注意事项。 “舒舒,没必要勉强自己,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你会委屈,会辛苦,会遗憾。” 黎洛与她比肩而立,看着莫家人工湖面上的烟波浩瀚,还有那古色古香的几栋宅子,“这莫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待的。” c市莫家,光看门口镇宅的那两只黑色蟾蜍,便知道这里大多数人的本性—— 贪婪,且虚伪。 “谁说我不喜欢莫少弦?”,年舒笑了笑,“他人好,体贴,又温雅,关键是,他还有钱。我爸不就希望我找一个有钱的么?只要我如了他的愿,管我嫁给谁,不都一样么?” 黎洛眼前闪过前几日在舒医生办公室里看到病历,“年舒,你是不是…有什么疑问?不如当面问问莫锦云的好。有的人,并不一定如表面上那么爱你,可有的人,也不一定就如表面上那么不爱你。莫少弦是前者,而在我看来,莫锦云是后者。” 而年舒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提起莫锦云的时候,会与别人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其他所有人看不出来,但黎洛,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疑问? 年舒对着鸦色夜空,只觉那温和的星光,在今夜也特别地刺眼。 怎么会有疑问? 她永远不想告诉黎洛,从来游戏人间的自己居然第一次心有不甘,昨天居然傻兮兮地跑去跟踪过莫锦云。 所有的一切,她也看了个分明—— 他在洛城的别墅门口,被女人亲亲热热地挽着胳膊,抱着孩子的画面。 那画面,只能让人联想到四个字——天伦之乐。 真可笑….. 莫家的老爷子已经快要不行了,莫家的人都在争夺财产。 所以,他莫锦云才会答应老爷子原先的安排,答应娶她吧?! 可娶的,到底是她,还是自己背后的年家? 年舒呵呵一笑,收回视线,眸中的不羁不屑,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我只比你小一岁,黎洛。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妈看着也着急,她最近身体很不好。我总得让她放心,你说对吗?” 黎洛抿唇,最后没有再劝。 年舒决定的事,三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更何况,年家和莫家的所有长辈都已经在一天之内到齐,只等明日,她和莫少弦的婚礼就会开始。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结婚,是因为真正的相爱? 年纪到了,父母催了。 或者说,时间拖得久了,亲戚们探寻的目光开始不善了。 更甚者,还有人是为了尝试一下,才结婚的。 事已至此,她只能开始祈祷,祈祷年舒也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而莫少弦那个人….. 莫家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听说他以前一直在国外,最近一年才回到国内,论辈分,莫家大儿子所生的莫锦云还得叫莫少弦一声小叔。 虽然两个人年纪相仿,却各有各的优点—— 莫少弦优雅温和,莫锦云冷沉持重。 年舒一把揽住黎洛的肩,将一旁的红酒杯塞进她手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事明日想。干杯!祝我新婚快乐!等我明天进了洞房,就要求莫少弦出手,帮你把乔司南捞出来,so/easy!——” “你 这样的牺牲,我怎么承担.....” “嘘——,闭嘴!” 年舒呵呵一笑,有些粗鲁地打断黎洛的话,“我哪有你想的那么伟大?!不过是玩了这么多年,也累了。再说….” 她回头,看了床上的花花一眼,“看到花花这么可爱,我也想有个孩子来玩玩。我累了,想有个男人保护我,宠我,把我宠到天上去,就这么简单。莫少弦.....,他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优雅,英俊,多金。温柔。这可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类型。莫家也同意了。我他妈的从今以后就是莫锦云那傻/逼的小婶子,想想就爽!你说对不对?黎洛?黎洛?!怎么不理我?” 年舒不满地打了一个酒嗝,转身找人。 却砰地,撞入一个胸膛。 “黎洛,你居然变平胸了....,哈哈哈,”年舒傲然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正要再度揶揄,抬头,却看见了莫锦云的冷眸。 他看起来是刚刚回到莫宅,整个人面色黑沉,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不知多少时间了。 他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脚上,还穿着房间里的拖鞋。 呼吸里,也有着极力掩盖的急促。 黎洛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悄无声息地退出阳台,留他们二人一方天地。 “为什么要嫁给他?!” 他的声音里,裹了怒。 年舒一怔,旋即,噗嗤一笑。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拢了拢头发,“结婚嘛,当然是因为爱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莫锦云幽深的眸瞳一缩,刚刚平复下去的呼吸,又似点了一些星火—— “爱?那你倒是说说,你和他做过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 心里的口子早就被她催化着结疤,化成此刻眼底浓烈的骄傲。 那是她,最后的盔甲。 都做了?! 莫锦云眸中寒光迸出! 他一直以为,她喜欢说笑,迷糊,分不清楚很多事! 可现在看来,她清楚得很! “别以为你和我上过床就可以有资格来怀疑我的婚姻,”年舒步步朝前,站在他面前。 一米八的个子,却在她一米七的身形前,起不了任何的压迫作用。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一夜我只是和黎洛一样,被下了药,没有任何记忆。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男人。所以,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好一个毫无意义! 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捏紧,骨节,开始森森泛白—— 沉默,裹着夏夜的风,席卷而来。 如一个漩涡,将他们拉了进去。 越是挣扎,就卷得越凶….. 半晌之后,就在年舒以为他会暴怒离开,再也不闻不问的时候,莫锦云却突然抬头,眼里带了浓浓的雾霭—— “好,那一晚,不算。那么,后来呢?那次我喝醉,误拨了你的电话,你半夜从洛城过来,煮晚餐给我吃的那一晚呢?!” 心,像是被狠然地抠中,回忆如闪电霹进脑中—— 那一夜,她本来已然安睡。 却在夜半的时候,接到他不小心摁错的电话。 他喝醉了,很醉。 迷蒙之中,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听到她的声音,就开始反反复复地叫着妈妈。 像一个走失的孩子,呜呜咽咽地,要她唱摇篮曲给自己听。 她一向大大咧咧,哪里会唱那样的歌?! 可不知为何,她竟是勉为其难地想起了一首最近老是听到大妈跳着的广场舞歌曲,学着哼哼起来—— 那首脍炙人口的小苹果,就这样,成了莫锦云的独家摇篮曲。 他隔着电话听了一遍,然后沉默了很久,吐出两个字,“难听。” 年舒气得当场就想摔掉电话继续睡自己的美容觉,可莫锦云竟是声音哑哑地,“再唱一遍。” 她竟然拒绝不了! 向来铁石心肠的她,居然拒绝不了那带着一丝哀求的声音。 于是,她唱着那首让自己都觉得烂耳根子的歌,将手机开成免提,一路开车,居然就这么在深夜穿着睡衣,从洛城开到了c市。 开到了他家门口。 开了一路,唱了一路。 穿着白色睡袍的她,就像个女鬼。 可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女鬼,那也是一个快乐的女鬼。 可现在…. 这只是一个像话,他把她,差一点变成了孤魂野鬼。 “说话!” 莫锦云上前,狠狠扣住她的臂膀,将她从回忆里摇了出来—— 他力道太大,痛得年舒几乎想要伸手去掰开。 可,也只是几乎。 她忍住痛,嗤笑,“你是说那碗被我煮糊掉的面?!” 对,就是那碗面! 他累了一日,什么都没有吃,可她却从c市而来,煮了一碗面给他。 莫锦云无法形容出当时的感觉,却对那一晚无法忘却。 “忘了那首歌,就当姐赏你的,”她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满脸不在乎,“至于为什么煮面给你吃嘛…..” 她跨进一步,像是撩.拨,却是挑衅—— 靠在他耳边,讥讽地开口,“你就当我,是母爱泛滥好了。可怜的小家伙。” 莫锦云手臂一僵。 像是被踩中痛处,他眼里的雾霭,迅速的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静与清明。 箍在她臂膀之上的手指,也终于,一根一根地撤掉。 最后,他转身,“那么,祝你们新婚快乐。” 黑夜中,他脚步轻轻,每一步,却都能够踏在她的心弦之上。 年舒觉得自己一定是快要心肌梗了,不然为什么,胸口那么难受?! 不行,明天一定要去做一个心电图才行。 最后,倨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心口,居然又慢慢恢复正常….. 夜风卷着莫家特有的白色天女木兰的温软香气,拂过鼻尖,带走莫锦云留下的最后一丝温度。 仿佛,他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天空一声无雨惊雷炸开,炸得年舒回神。 此刻这个宅子里的年轻人们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将会在明天再次被改写。 翻天覆地,会到一种他们都无法想象的程度,也会,到一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ps:年舒:我要月票。 读者:为什么要给你?! 年舒:给了可以和我一样,有完美的大胸部啊亲!么么哒! 读者:......算你狠! 166.夫妻联手+偷新娘 翌日。 古朴的江南风格让莫家的大宅永远都如一副安静的水墨画,屹立在这座城市的最中心,代表着最至高无上的豪门权贵。 而今日,这座园林却成了浓墨重彩的水粉画—窠— 到处红花红绸,喜气洋洋燔。 年舒被人从化妆室推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正红色的龙凤褂袍,曲线玲珑,柔美中带着妖娆。 她不满地撅了撅唇,扯了扯自己手臂上那十数个金镯子,“说了我不要这个,非要我戴着!重死了!累死了!” “哎呀别乱扯,这都是阿姨给你的传家宝!”,黎洛连忙摁住她的手,“也别乱晃,头上的花都要掉了!” “……” 年舒站在走廊,对着玄关处的镜子,看了自己这一身金灿灿红花花的装扮,不以为意地皱了皱眉,抬手,在面前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手势,“黎洛,你看我像不像泰国公主?!不对,我比她美多了。萨瓦迪卡,老娘进莫家,萨瓦迪卡,老娘拆了你家瓦,萨瓦迪卡....卡...咳咳咳.....” “怎么了?” 黎洛回头。 “…..没事,口水呛到了。” 年舒站直,看着走廊的尽头。 莫锦云没有走,面无表情地站在另一边,将她刚才的小动作已经尽收眼底。 脚上的金丝绣鞋,突然有些重。 自己此刻的模样,她更觉得滑稽了几分。 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却只是看着黎洛,“花花在楼下呆不住,到处吵着要找妈咪。” 黎洛应了一声,匆忙下楼。 年舒待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莫锦云离开的方向。 这一次,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顿半秒。 空气里还弥漫着花香,那是今早莫家刚刚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粉色香水百合。 她的婚礼,将在一个小时以后举行。 “发呆?” 莫少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年舒懊恼地发现自己居然丝毫没有觉察。 他穿着烟灰色的中山装,胸口的红绸上,新郎两个字有些刺目。 “别这样盯着我胸口,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想反悔。” “怎么会?”年舒呵呵一笑,换上没心没肺的模样,“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我迫不及待想扒光你啊亲。” 莫少弦似乎已经习惯她这样讲话的节奏,微微一笑,眉梢染上宠溺,“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什么文件?睡过再签!” “婚礼前,先签吧。进房间去睡。” 两个人的声音消失。 不远处的扶梯下,却突然传来啪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摔碎。 佣人远远跑来,“云少,我来收拾!您没扎到手吧?” 莫锦云低头,面无表情地从那一堆碎裂的青花瓷片上走了过去。 ….. 黎洛被莫锦云叫下楼,七拐八拐地按照他说的方向拐进一件小院落,却没有看到花花的影子。 刚要转身出来,身后却突地伸出一只手,直接将她拖了进去—— “唔——” 黎洛挣扎,刚要抬手甩出一个巴掌,就听到那把熟悉的声音—— “洛洛,是我!” 乔司南?! 他怎么会在洛家?! 他抱着她,不许她动,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黎洛脑中不停地将前因后果联系组合,迅速得出结论—— 转身,啪地一拳砸在他身上,“乔司南,演戏很好玩吗?!” 她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连心,都凉了! 他却不肯事先告知一下! 天 知道,她的心都已经吓空了。 “洛洛.....,抱抱….” 黎洛抱胸,冷冷站在他面前。 乔司南伸出另一只手,想扣住她,却被黎洛一把甩开,“不说清楚不给抱。” “…..”,乔司南抱住她,像个小浣熊一样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抱了再说清楚。” “乔司南,你说不说——” 她抬手,拧住他的耳朵,“给我说清楚!” “....说说说!” 他连忙告饶,“乔宅耳目多,时间短,我不知道到底谁是奸细,所以只能来一记釜底抽薪,将对方想要的这一步结果直接给对方,然后等对方的下一步动作。这样,我才能确定对手是谁。”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怕你演得不揪心,人家不相信。” “…..,我演技这么差?” “老婆,真的不太好,至少你刚才拧我,舍不得用全力,就证明你不是真的在生气。” 黎洛:“…..” 她想气,可到底觉得他没事,才放下心来,“到底谁在跟你过不去?” “对方的目标,很显然是你。” 黎洛一怔,“我?!” 抱住她的臂膀微微僵硬了一下,乔司南将她反过身来,正色道,“叶婉流产这件事很不对劲。”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幕终于降临。 婚礼现场席开百桌,将气氛闹到最高/潮。 长辈们都坐在前排,就连一向严肃的莫家老爷子莫振天,也是笑意十足地看着台上的莫少弦—— 这个小儿子不是原配妻子所生,却多年后失而复得,所以老爷子对他是有求必应,就连取了原本自己的侄媳妇这种事,也是力排众议地应了下来。 年家的女儿,美艳大方,做不成孙媳妇儿,做儿媳妇儿也是不错。 老者笑得面满红光,寸薄的雪发在灯光中熠熠生光,不断地笑应着耳畔的祝福声。 下一瞬,宴厅内却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婚礼到了最关键的环节—— 司仪举起话筒,讨好地问出那个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年舒垂眸,与莫少弦对面而立。 若是在之前,她肯定会挥手,直接拨开这个话筒。 既然人都已经站在这里了,还问愿不愿意,问个毛啊?! 可现在,她犹豫,挣扎,举棋不定—— 耳朵里,全是黎洛和乔司南离开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她说,莫锦云一直在背后帮助乔司南,是她,误会了他。 “年小姐?” 她的沉默,让所有的人心口微微提了提。 年舒的母亲在台下小声催促,而她的父亲年博尧,则是直接转头,呵呵地对莫老爷子笑了两声,“亲家公,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有点紧张都是正常的。” “理解理解,”莫振天含笑点头。 莫少弦则是关切地执起年舒的手,“怎么这么冷?不舒服了?” “没…..” 年舒抬头,下意识地在底下的人群中去寻找莫锦云的方向。 刚才有好几个婚礼环节,她都若有似无地感知到他的目光——冰冷,凉薄。 原本担心的闹场,也根本没有发生。 这是幸,还是不幸? 她有些分不清楚,可下意识地,却想把手从莫少弦的掌心里,抽回来。 他用力,握紧她,“不舒服可以先去休息,这里我来应付。” “我......” 年舒想说,自己不愿意了。 可这 ,到底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她的目光落下去,落在了自己母亲身上。舒敏华双鬓斑白,一辈子在婚姻里不停地栽跟头,想着的就是要年舒好。在她看来,莫少弦更加温雅沉稳,是更好的人选。 另一个人,她的父亲,年博尧。 五十开外的男人早已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风姿和书卷气,此刻眼里心里,看到的都是明日年氏股票大涨的好消息….. 所有人都看着她,带着各自的情绪,目露兴奋得等待着她说出那一句毫无悬念的我愿意。 可,唯独没有找到莫锦云。 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想要问到底怎么回事。 莫少弦却突地跨步,一把拥住年舒肩头,将她整个人调转了方向,在台上来了一个360度无死角的旋转—— 底下人惊呼一声,直赞莫少弦浪漫。 两个人的位置对调,年舒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莫锦云倚在宴会厅的侧门边,根本没有看他们。 而他衣袂的一角,露出滚边金丝旗袍的裙边。 一切,一目了然。 一切,尘埃落定。 年舒撑住莫少弦的肩头,“我愿意!” 呼—— 所有人的松了一口气,婚礼再度热闹起来。 只有倚在侧门边的那个背影,不易察觉地微微僵了僵。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年舒觉得写这句诗的人一定是脑子秀逗了,高考难熬,洞房夜更加难熬。 她被送上楼,在房中等着。 莫少弦被那些仰仗着莫家的人缠住,根本脱不开身,还在莫家的宴会厅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 年舒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期望他早点来。 甚至,喝到天明最好。 桌上摆了各色的吃食,早已被她吃了一遍。 一旁的老妈子目瞪口呆,年舒则是毫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自己手上沾染的蛋糕屑,“不吃饱晚上哪来的力气叫?” “……” 老妈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年舒闹了个面红耳赤,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一张老脸快要挂不住。 年舒笑着挥手,“行啦,您先下去,我自己等就可以了。”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天之内,这些人能够把新房装修得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看得出来,莫家对莫少弦很是重视。 没来由地,就想起那个电话,想起莫锦云的那一声,妈妈。 心口,有些发酸。 一生一次的新婚之夜有这样的情绪实在太过糟糕,年舒干脆起身,踢了一旁的矮凳一脚,“伤春悲秋个毛!现在是夏天,夏天!” 她呼出一口浊气,朝阳台上走去。 站定,看着莫家宅子的夜景—— 诡秘,而厚重。 这座豪门….. 后面的形容词还没想出来,二楼阳台突然窜出一个人,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年舒就已经被捂住口鼻,直接罩住了头。 对方身手矫健,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一样,在莫宅的小径上各种穿梭,直接将她带到了目的地—— “云少,年小姐到了。” 保镖将人放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年舒破口大骂,直接摘掉自己头顶的黑色罩子—— 昏暗的光晕之中,莫锦云旋身回头,“你的洞房花烛夜,只能属于我莫锦云!想要嫁别人,你给我等着做寡妇吧!” 年舒脸色一变,直觉想要转身,却发现这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p 昏昏暗暗的,只有一张巨大的双人床摆在屋子中间,门早已锁死。 意味着,哪怕她哭晕过去,或者泼妇骂街,都没有人听得见。 刚才被人扛来的时候,她感觉到那个人明显在往下走了几步。 难道…. 这里是地下室?! 这个人渣! 她愤怒地看着莫锦云,“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以后你小婶子我还能罩住你几分。现在,乖乖放老娘出去洞房!给你生个弟弟来玩玩!” 莫锦云薄唇斜勾,“不如等你喊累了,我们再继续?!” 这是笃定了她出不去?他哪里来的这份卓然自信?!她恨不得一巴掌扇掉他脸上的骄傲表情! 年舒咬牙,慢慢靠在自己身后的门板上,心里开始盘算,是用身上的金器弄死他,还是自己吞金自杀以保清白? 这尼玛两者都不合适啊,她还想多活几年,活成天山童姥呢!为这个人渣偿命,不值得!自己吞金,太浪费黄金! 莫锦云抬步,慢慢靠前—— “金镯子上的花纹太俗气,不配你。”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观察这些? 年舒切了一声,“那你觉得什么合适?” “不如给你打一根镶全钻石的,很长的链子.....” 他在她耳边浅笑,然后,反手一指,直接落在他们身后那张kingsize的欧式大床上—— “把你绑在这床上,一辈子,如何?!” ps:让我轻轻地告诉你,伸出双手我在等待,等着你的温柔,你的月....票,还有你的小荷包....,啊,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月票要多少,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看在我这么豁出去的份上,月票拿来吧,萌妹纸们!客户端投票一变三,多多支持哦!么么哒!爱你们!!!!!!! 167.耍诈VS巨变(大更,必看) “不如给你打一根镶钻石的,很长的链子.....” 莫锦云在她耳边浅笑,然后,反手一指,直接落在他们身后那张kingsize的欧式大床上—— “把你绑在这床上,一辈子,如何?!” 一辈子….窠. 他醇厚的嗓音说这三个字,真是好听极了。 年舒嗤笑,“一辈子,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一辈子,说这句话,是不是就跟老娘问你吃了没是一样?” “只对你说过。” 年舒怔住。 抬眸,跌入他幽深的烟灰色眸瞳之中,突然就有些出不来了。 “为什么?” 她怔怔地,像收到了蛊惑一样。 “因为舍不得。” 他气息清幽,似麝非麝。 温热的体温,是压垮她理智的最后一丝稻草。 脑子里所有的问题,都急速溃退而去。 如烟花盛开,灿如春日。 年舒睖睁在原地,连扣在门上的手,也忘了要抽回—— 莫锦云微微勾唇,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中间的欧式柔软大床—— 将她安置在大床中央,他薄实性.感的唇瓣触碰下来—— 还没有触碰到她的唇,却听到啪地一声—— 年舒抬手,直接扇在了他脸上,“莫锦云,以前以为你不要脸只是伪装,现在看来,不要脸简直就是你的墓志铭!” 她还躺在他的身上,完美的胸脯起伏不定,不知道是因为怒,还是因为此刻这暧.昧无比的气氛。 一双美艳的星眸,怒视,眸子里,有愤怒疏离,有痛苦挣扎,也有…难舍难离。 俊美无俦的脸上迅速浮起五根手指印,红红一片。 毫无防备的他,被她这用足了全力的一巴掌打得偏了头。 侧脸,眼中却一点怒意都没有。 莫锦云勾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染上一丝邪魅—— 下一秒,他伸手,直接将她的手扣住,固定在她的头顶—— “不喜欢温柔的,那就来火辣的也ok,我...奉陪到底!” “变.态!”,年舒尖叫! “你会喜欢!” 他腾出手,一只手拆掉自己的领带,直接将她的手腕反绑在床头。 嘶—— 身上的龙凤褂直接被撕破,露出她的沟深缝紧之处,他眸光微微一沉,似带了贪婪。 “你他妈.的饥.渴成这样?!去死吧!” 她的咒骂声声传来,不绝于耳。 莫锦云却越听,越是心情好。 他低头,舔了舔她如红玉髓一般透明的耳垂—— “真正的第一次,今晚,才刚刚开始。” 年舒一怔,他已经伏身,压了上去—— 不需要她的任何动作,这身体,这眼神,还有那张脸….,已经足够撩.拨。 感知到他的坚.硬,年舒直接抬腿,想要一腿命中要害,却被他直接抓住脚踝—— 粗粝的手指,慢慢点住她的脚背,然后,是脚踝骨,最后,顺着线条雅致流畅的小腿,一路往上—— 所触之处,到处点火,如凝脂的肌肤,很快燃了起来….. 贝齿如编,羞愤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年舒的目光像染了毒的刀,恨不能直接穿入他的皮肤,直接薄皮抽筋,剔骨放血,“莫锦云,你这个王八蛋,强.奸犯!” 强/奸犯三个字,让他的手一顿。 还带了些许理智的眼神,瞬间冷厉起来,再也不复温柔—— “是吗?那你就好好享受,一个强.奸犯带给你的快乐!” 他的手指,狠狠推进,又强力抽出—— <p 带了羞耻的液体直接从他的指尖沾染出来,他毫不犹豫地摁在了她的唇瓣之上,然后,倾身覆了上去,吞噬着她最私密的气息和所有的抗议—— 唇腔被占满——包括他的气息,还有....自己的味道。 年舒反抗不成,狠狠张口,直接咬在了他的下唇之上—— 血,急涌而出。 莫锦云却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笑着在她的唇边开口,“我的血,香甜吗?!” 不待她回答,他张口,狠狠回咬回去! 直到感知她的血液流出,他才松口,狠然一笑,“这样,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年舒被自己的血液呛到,连声咳嗽,双手不停地挣脱着,却怎么都无法抵抗他的巨力。 她干脆不再说话。 只是狠狠,狠狠地看着他。 眼神里,再也没有了犹豫和挣扎,唯一的那一分不舍得,也因为他的动作,被抹杀。 只有恨。 延绵的恨。 无休无止的恨。 莫锦云低低一笑,“你恨人的时候,也很美。” “不过.....”,冰凉的手指缓缓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眼睑之上,“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恨我。” 反手,直接撕下枕头的一片布条,直接盖在了她的眼睛之上—— 还没来得及适应完全的黑暗,撕裂的痛,已经从身下传来—— 年舒的尖叫卡在喉咙,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用尽全力,撕咬! 莫锦云却丝毫不肯放松,直接豪夺鞑伐起来! 她,被他卷入漩涡,永世不得超生! 而他,却已经忘却了天与地,只想将她在自己身上的倔强闷哼,化为自己想要听的娇.喘吟.哦….. 密室之内,他与她,谁都不知道此刻,外面的莫家,正在风起云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暗室内。 昨夜癫狂,那般地不顾一切纠缠。 莫锦云像是不知道,更像是故意地忘却,那是她的新婚夜。 这个应该是自己小婶子的女人,却躺在了他身下,一夜辗转承欢,细碎吟哦,尖叫咒骂….. 最后,她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沉沉睡去。 却不知,他坐在床边,看了她一夜。 年舒微醒之间,下意识地伸手,却只触摸到一床冰凉。 犹存的睡意瞬间消失,她蹭地坐起,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莫锦云。 宽阔的暗室内,只有她的回音。 他,不在。 腿根处酸痛难当,年舒翻开被单。 那里,有盛开如暗夜玫瑰的花朵—— 果然,以前两个人都是在骗她! 莫锦云这个王八.蛋!她要告他强.奸! 抬手,拼命地敲打着密室的门,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刚才起床时被自己忽略的东西。 一个托盘,上面有余温未退的热牛奶,还有一张字条—— “等。” 一个字。 他凭什么?! 年舒抓起牛奶杯,直接狠狠砸在密室的门板之上! 这个男人,他把自己当什么! 她要出去!想办法出去! 外面一夜找不到新娘,她会让莫少弦成为耻辱,会让自己母亲担忧!会累及年家的所有人! 这个混蛋! 她要剥了他的皮! 密室里,只有一张床。 她直接抓起床头的柜子,砰地一下砸在了门板上。 厚实的木门,丝毫未动。 她却不肯放手,也不肯估计自己酸痛到了极点的身体,只抓起自己能抓的一切东西,拼命地,发了疯一样地砸向门板。 她是困兽!谁也挡不住的困兽! 一定要出去!一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莫家主宅内。 砰! 一方古董端砚直接飞了出来,砸在莫锦云的额头之上,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大家长莫振天被气得浑身发动,不住地用拐杖打在依旧不肯挪动身体的莫锦云身上,“昨天的安保,都是你在负责!你怎么安排的?!到底是谁害了你的小叔?!” 所有人,包括年舒的父母,都站在一旁。 大气,也不敢多出。 莫少弦新婚之夜被害,不知何人在他的醒酒汤里下了大量的安眠药。 他,成了一睡不醒的植物人。 而莫锦云,显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他负责莫宅的安保,并且,一夜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昨日不在莫宅。 莫锦云站在原地,任凭那硬木拐杖打在自己身上,脸上淌着血,却依旧从容,“不是我。” “不是你?!一定是你!你嫉妒少弦娶了年舒!你也怕少弦会和你抢继承人的身份!从少弦回来的那一天起,你就没把他当成小叔,只当他是你的敌人!” 一旁的老女人年近60,却保养的十分年轻,模样上看来最多五十出头,她是莫少弦的母亲景秀,也是莫振天失而复得的小老婆。 按道理,莫锦云应该叫她一声奶奶,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叫过她。 两个人在莫宅,势同水火。 莫锦云不卑不亢地看着她,直接略掉称呼,“说话要讲证据。空口无凭。我还说我爸妈是你害死的,你承认吗?!” 景秀脸色一冷,“胡说八道!” “所以,空口无凭的话,不要乱说,别以为乱说不会被追究责任。” 莫锦云面无表情地接过一旁佣人接过来的白手帕,却并不急于去擦额头上的血迹。 景秀怒目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年博尧和舒敏华身上—— “年舒呢?!为什么刚才少弦被抬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她?!” 年博尧浑身一震,一张肥硕的老脸瞬间挂不住,嗫嚅了半天,才看向舒敏华,“问你呢?!你女儿呢?!” 舒敏华也是一夜没有见到年舒,还以为新婚燕尔不便打扰。 可刚才…. 莫少弦却是被莫家送早餐的下人发现的。 换言之…. 年舒没在他们的新房里。 “她.....”,舒敏华想了想,连忙打圆场,“她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景秀恼怒地打断她的话,一脸愤怒,“新婚丈夫出事,她行踪不明,她就是凶手!” “这怎么可能,你.....” “警官,”景秀转身,看着一旁齐齐站立的警察,“我允许你们搜查莫宅,把年舒找出来!门房说没有见到她出去!她就一定还在莫家!她就是凶手!她害了少弦,我要她偿命!” “这….”,警察为难地看看年家父母。 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是喜事,结果这…差点成了丧事。 这让他们如何是好?得罪哪一边,都不好啊! “快去!” 莫振天起身,一巴掌打在书桌之上,震得所有人肝胆俱裂! 警察连连应声,要出门,却被站 在房中的莫锦云抬手,拦住。 “无凭无据,你搜什么莫家?你算老几?!活腻歪了?!” 他怒喝出声,竟是连刚才莫振天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莫锦云!” “爷爷,”莫锦云目光清浅地看着自己的爷爷,“既然您都说了,莫宅的安保是我负责,那么我自然要为这里的所有人负责!在没有证据之前,谁也不准妄动!搜查,那是需要搜查令的事!若违反了规定.....” 他抬手,长指在空中虚虚一点。 几个警察立刻瑟缩了一下脖子。 仿佛他手中有枪似的。 莫锦云收回手,风轻云淡,“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所有人面面相觑。 莫振天捂着胸口,砰地一声坐在了自己身后的椅子上! 景秀冷笑,“原来老爷一直当锦云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不争不抢。才把莫家的安防工作全部交给你,现在看来....这一步是行差踏错,将羊送进了虎口!” “多谢夸奖,”莫锦云颔首,目光淡淡。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僵局。 有人匆匆入内,附在景秀耳畔,说了几句话。 老女人冷笑一声,“把人给我带进来!” 穿黑色西服的人被人反剪着手,带进了书房,砰地,摔在了众人面前。 刚才在景秀耳边说话的中年男子恭敬地走到莫振天面前,“老爷子,这个人,昨晚鬼鬼祟祟地进了弦少爷的新房,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年小姐。” 年家父母倒抽了一口气,舒敏华立刻上前,抓住地上那人的领口,“你把我女儿藏哪里去了?!” “亲家母稍安勿躁,一切问清楚了再说。” 景秀装模作样地扶起舒敏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舒舒肯定也是被算计了!对不对?!” 最后一句,是怒喝出来的! 她抬脚,直接踩在了地上那人的掌骨之上! 西装男子闷哼了一声,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嘴唇却死死咬着,不肯说话!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个。 景秀扫了莫锦云一眼,看着他悄然握成拳的手掌,又是一记冷笑。 “不甘心少弦抢走了你的新娘,所以你才安排人将年舒劫走,然后,给少弦下药?!好一出杀人夺妻的好戏!” 前后联系起来,天衣无缝的推测。 莫振天的脸色,越发难看。 自己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英年早逝,其次,便是莫少弦这个小儿子了。 除此之外,便只有莫锦云这一个嫡亲男孙。 可这个孙子,如今却在加害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莫锦云迎上景秀的怨毒目光,不卑不亢,依旧,是从容之姿—— “那是你的版本。我的版本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自己作孽太多,在莫家树敌太过。活该断子绝孙!” “莫锦云!” 莫振天/怒喝,直接拍案而起! 断子绝孙?!他在骂景秀,还是在骂他这个爷爷?! 莫锦云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是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告辞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被绑的人,“这人,我不认识。别随便找一个人来,就说是我的人。那样会显得我很没有品位。” 旋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可背后,却传来声音。 很细微,却让敏感的他成功地捕捉到了——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脚步,理智地顿住。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敢的话,就来!” 所有人 噤若寒蝉,看着景秀突然从警察手中夺过来的那把枪。 苍瘦的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彻云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密室中。 所有能砸的东西,都已经砸到了门口,就连床头的台灯也不能幸免,碎裂了一地。 可那门就像是钢铁铸成一样,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她气得大叫,恨不能手里能有一颗原子弹,将莫宅炸个稀巴烂! 莫锦云那个王八蛋!贱人! 床上的羽绒薄被早已被她拆了,羽毛满天飘了一室。 不小心吸了一口,猛烈咳嗽起来。 如死一般沉寂的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年小姐?您没事吧?!” 这声音…是莫锦云的男助理! 年舒立刻抓住机会,一边往门边移动,一边猛烈地咳嗽,加大声音,连肺都要咳出来的力度,“我…,我好像哮喘犯了….好难受…我不能呼吸了....啊——呃——” 顺脚一踹,将身边的矮凳踹翻在地。 闷响穿过门板,让门外的人更加紧张。 小助理连声音都变了,颤抖着摸索出钥匙直接开门。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莫锦云一定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球踢!这个绝对不用质疑! 门终于被打开,阳光穿过台阶,照进地下室。 小助理努力适应着黑暗,摸索着,一边唤着年舒的名字。 唤到第三声,突地,他头上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眼前一黑,扑通,倒在了地上。 年舒直接丢掉手里的床架,扁了扁嘴,“也不怎么样嘛。还经不起老娘这么一下。” 说着,还在小助理的手掌上踩了踩,算是报复,“谁让你给莫锦云做走狗的,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理了理身上皱皱巴巴的龙凤褂,大步迈出密室。 原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嫁进来,和莫少弦,不过也是各取所需。 可如今…. 连这个挂名莫太太,也当不成了。 不如和莫少弦说清楚,早点一拍两散,对谁都好。 可…. 为什么今天莫家,这么安静? 整个宅子里,连平日里见到的巡逻小分队都没见到,鬼影子都没有。 按理说,昨日来了那么多的客人,不应该啊….. 身边有几个人匆匆而过,其中一个佣人直接将年舒撞了一个踉跄,却根本没有理她。 年舒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对方扣住,“道歉!” 老佣人这才把她认出来,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弦少被人下了安眠药送去了医院,云少...云少刚才被枪打了,在主宅,我们都得过去看看!” 年舒瞪大眼睛,难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还想再问,可佣人已经挣开她,往主宅跑去。 医院在左边。 主宅,在右边。 她挣扎了几秒,抬步,往右边疯跑而去。 在医院的不会有事,在家中枪,才是真的危险。 她一边跑,一边这样告诉自己。 到了主宅,也没有收住脚步,噌噌上楼。 书房的门虚掩着,空气里漂浮着浓厚的血腥味,心被这味道提到了嗓子眼,年舒想也没想,直接推门而入—— 所有人齐齐回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年家父母松了一口气,莫家莫振天和景秀的目光则是有些复杂。 只有莫锦云,坦然无畏。 他迎视上年舒的目光,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找到深切的忧心,不知为 何,嘴角竟是噙起了一丝笑。 “担心我?” 他原本就站在门口,此刻两个人站得最近。 这音量,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 年舒因为奔跑,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可眼前的画面,却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中枪的,不是莫锦云。 而是那个昨夜掳走自己的人。 三十开外的男人相貌平平,此刻躺在地上,大腿中枪,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血,流了一地。 开枪的人,就是莫锦云的小奶奶,莫少弦的母亲,景秀。 年舒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努力消化着。 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其他,五味杂陈,分辨不出。 景秀冷然而立,将枪柄捏紧,看着年舒,“你去哪儿了?!少弦出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舒敏华看着和莫锦云站得很近的女儿,一把拉了过来,扣在自己身侧,“我想起来了,今早舒舒说想跟我学泡茶,结果我这老糊涂,竟然让她一早去年家拿茶具了。你看我这记性,亲家,不要见怪.....” “是么?”景秀冷笑,看着年舒身上皱皱巴巴的新婚衣服,明显不信。 舒敏华有些瑟缩,却还是含笑,“是的。是我不好,你们不要.....” “够了!” 年舒最恨别人对自己的母亲冷眼相待,连忙将舒敏华护在身后,“是我的错,我昨晚没有和莫少弦在一起。你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就是。” “年舒!”,年博尧怒喝一声,一巴掌想打过来。 莫锦云动作却更快,直接将年舒拉了过去。 掌风,擦过他的耳蜗,刮了过去。 一切很快,却又太过让人不解。 他甚至,没有放开她的手。 两个人十指相扣,体温交叠。 年舒愣着,直到舒敏华提醒她,她才惊觉,将自己的手抽回,“那个,呵呵,我可以解释.....” 莫锦云眸光沉沉,没有看任何人,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莫振天,景秀,年博尧和舒敏华,则是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嫁入莫家,这是年舒自己要求的,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简直让人费解。 “昨晚,你到底去了哪儿?!” 景秀一心挂在莫少弦的事上,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到年舒和莫锦云之间的暗流涌动,她直觉,年舒说不定就是凶手!说不定,还跟凶手串通一气! 对! 她一定是….和莫锦云串通一气,假装嫁给少弦,然后再动手! 如此,前后便说得通了! 手中的枪,再度举起,黑洞洞地看着他们,“要自己说,还是我再赏你们一枪!” 年舒平日马虎,却没有见过真枪,这样的场面,她忍不住还是瑟缩了一下。 莫锦云则屹在原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本事,你朝这里来。” 景秀一愣。 莫振天已经起身,直接扣住她的手,“别胡来!” 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大儿子早逝,小儿子,又成了植物人。现在莫家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莫锦云这个嫡孙了。 这是不是,有恃无恐?! 景秀全身颤抖,“振天....你.....” “锦云不可能会害人。” 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大难临头,家族的延续,永远都比谁是谁非要来得更加重要。 “他就是凶手!他不承认,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承认!” 景秀发了狂,一把将莫振天推开,直接开枪,对着地上的人,砰! 又是一枪! “你的老板到底是谁?!”,她弯腰,死死扣住那个人的下颌,“不说,下一颗子弹就直接送进你的胸膛!” “没有人.....”,地上的人颤抖开口,连看也没有往莫锦云的方向看一眼,“你们抓错人了.....” 咬死了,就是这句话。 没有其他。 年舒看着莫锦云的背影,连动,他都没有动一下。 景秀的枪,已经抵住了那人的心口,“你也有老婆孩子,对吗?告诉我你的主使者是谁?我不杀你!不然….” 她抬头,看着莫振天,“反正少弦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不如我就去给他陪葬!” 脚上的高跟鞋,直接踩进那个人脚上的枪伤上。 地上的人惨叫了一声,很快声音就小了下去。 年舒看着前面的莫锦云——他,依旧是无动于衷。 这是他的人啊! 他怎么能这样啊?! 这人在晚上掳走了自己,是在给他卖命!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冷血?! “数到三!” 景秀双目赤红地看着地上的人。 “阿秀.....” 莫振天还想阻止,可景秀却抬手,直接将枪口对准他,“我就要知道是谁害了我儿子,难道这也不可以?!” 歇斯底里的模样,让谁也不敢再靠前,不敢再劝。 生怕那枪,下一秒,就会打到自己身上。 景秀阴鸷地看着地上的人,癫狂地开始倒数—— “一!” “二!” “三——” 尾音落下,安全栓被拉开—— 扳机,被搭上—— “莫锦云不是凶手!” 年舒突然大喊出声,挣脱莫锦云扣过来的手,直接奔上前去,一把打掉景秀手里的枪,“昨晚莫锦云和我在一起!一整夜!他不可能是凶手,这个人来新房只是为了把我掳走,带我去找莫锦云!跟凶手没关系!我走的时候,莫少弦根本还没有进新房,房间里也没有醒酒汤!” 四个长辈骇然地看着她,努力消化着她话里的信息。 离经叛道!不知廉耻! 只有莫锦云,抬眸,看了年舒一眼。 那一眼,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宠溺,或者.….还有更深的情愫。 景秀率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挥了出去,扇到年舒脸上,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他莫锦云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来撒谎?!” “没有撒谎。” 说出来了,反而更加坦然了。 年舒目光坦然,“我可以马上签字离婚。” 昨天两个人在婚宴之前,签了合同,婚姻已经成为合法。 可却是有名无实。 她并不太在乎所谓的名声,可却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再担忧——莫家,是待不下去了。 一把,扯掉自己的龙凤褂领口。 那里青紫的吻痕,很是刺眼。 “昨夜,我和莫锦云在一起,所以我们谁都不是凶手,请你调查清楚,再来为难别人。”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那人目光对上她的,有感激。 枪,被年舒顺势捡了起来,她将枪拿到手中,像是在把玩,又像是在欣赏,然后,平静地看着所有人—— “事实就是这些,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她的世界从来简单,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没必要累及无辜,更加,没有必要撒谎。 砰地一声,莫振天老爷子拍案怒起,抬手,指向莫锦云和年舒,用尽全力怒喝,“ 叫莫家的所有警卫全部进来,给我杀了他们!立刻!不必担心杀人偿命!” ps:想让年舒怀孕吗?用月票砸死我啊,亲!哈哈~你们就是年舒的送子恩人呀!么么,稍安勿躁哈,年舒的事很快就交代完毕,明天继续回归洛城。么么哒~,顺便问问,有喜欢年舒和云妃的吗? 168.大黑手曝光+年舒怀孕 “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两个月后,年舒想起自己当时的这句豪言壮语,简直后悔得想要撞墙—— 那一日,自己当场告诉所有人自己和莫锦云的关系,结果—— 莫老爷子被气得心脏病发,莫家乱成一团窠。 那一句让警卫宰掉自己和莫锦云的话,自然也就没了用。 莫锦云从此接管莫氏集团,却成了众矢之的,站在了风暴的最中心。 而自己….. 也被年家强行遣送到了国外,连黎洛,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用舒敏华的话说,她丢不起这人! 那是她的妈妈,从小到大,将自己当成氧气的妈妈!却说了这么重的话! 年舒埋头,宁愿流血,也不愿意流眼泪的她,终于在这个夜晚,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残月,任凭自己的眼角染湿—— 手中的验孕棒,被她捏得死紧。 上面的两条红线,成了她在异国他乡里,最大的不安….. 门铃,被人摁响。 年舒胡乱擦了一把眼泪,上前拉开/房门,“你好。” “你好,我好像....见过你,”女子站在她对面,“你是不是黎洛的....朋友?” 年舒一怔。 啪地打开室的灯,她才看清楚对方是谁,“你好。” “真巧,刚才在楼下看到,还以为自己眼花,”对方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十分友好地将手中的小婴儿抬起,“宝贝,跟阿姨打招呼。” 小宝宝咧嘴一笑,流出一条口水。 年舒让开身体,“先进来。你怎么也在国外?” “有家归不得。” “一样。” 年舒转身,想从厨房倒两杯酒出来,却最终,只倒了牛奶。 递给对方一杯。 “你哭过?”,女人接过牛奶杯,诧异地看着她的眼角泪痕,“为什么?” “以前读书不努力,生理卫生没有学好,玩大了。” 年舒耸了耸肩,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了一些。 读书不努力的后果真的,太他.妈严重了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 两个月后。 “还在担心年舒?” 乔司南合上花花卧房的门,悄声走到黎洛身后。 大掌,搭住她的肩膀,轻轻摁压着。 两个人从c市回来,直接住进了南山外婆留下的老宅,平日里乔司南不出门,而黎洛,也只是偶尔出去。 一切生活的事宜,交给了小素和冯奶奶负责。 这里,很安全。 黎洛嗯了一声,眼圈红红地,握住他的手背,看着山下的灯火辉煌,“还是找不到她么?” “莫锦云已经在尽力了。却只查到她的出境记录。” “我总是在想,她那么大大咧咧,在国外怎么适应得了?她连英语都说得乱七八糟,连买面包都困难。怎么去适应?” “我会让人帮忙找,”乔司南垂眸,在她的发顶吻了吻,“不要太担心。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 “但愿。” 她依旧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去求一下年伯父,他.....” “有用的话,也不会吃那么多闭门羹了。” 就连舒敏华,也不肯说出年舒在哪里。 这是铁了心,要让她和莫锦云断个干净了。 “我.....” 电视里传来新闻的声音,两个人齐齐回头—— 最高法院,已经通过了对乔司南的死刑 复核! 黎洛浑身一僵,“司南.....” “别怕。” 他捏住她的肩膀,给予她自己的力量。 狭长的凤眸之中,有暗芒快速划过。 既然他能从那个死囚牢里出来,那自然,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明天,你再去一趟医院,把叶婉,带出来。” 黎洛点头,将头埋进他怀里,“没问题。不过你先告诉我,这件事,和叶婉到底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卖关子的男人不可爱。” “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人也不可爱,”他垂眸,捏了捏她的脸颊,“先把人带来。听的,不如看的。那样才真实,不是吗?”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薄实的唇斜斜一勾,乔司南目光环视一下院子,“外婆生前不是爱听戏?明日,我便在这里准备一场好戏,给她老人家听听。”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医院里永远人山人海,想要隐藏自己,容易。 想要戴着墨镜和头巾隐藏自己,更容易。 黎洛轻车熟路地找到叶婉的病房—— 自从流产之后,叶婉便从乔家出来,一直住在医院顶楼的vip月子中心。 接受身体和精神上的治疗。 这个女人,接受不了自己失去孩子的事实,在乔家睹物思人,只会更加糟糕。 这是黎洛从护士那里打听得来的消息,而得出这个结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婉的丈夫,乔家二少爷乔正宸。 今天运气好,护士说一直守在叶婉病房里的她的家人,居然还没有来。 黎洛悄然往前走,却不其然和迎面而来的乔正宸撞了个正着。 她一愣,差点绷不住。 他却已经认出了她,“大嫂。” “正宸。” 黎洛摘下眼镜,不得已笑了笑,“我想来看看叶婉。” 他点头,侧开身体,“进去吧。” 两个月不见,他似乎是虚弱了很多,脸颊泛着不正常的光,眼底也是苍青一片。 “正宸,”黎洛顿了顿,还是开口,“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东来苑停电的时候,我在楼上,下楼的时候,叶婉已经....出事了。” “我知道。” 他点头,没有再说话,直接越过她,朝电梯口走去。 这是....信了还是不信? 黎洛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丝淡淡的怅然。 “探视时间到了。” 护士喊了一声,周围的家属都飞快朝病区走去。 黎洛回神,加快脚步。 时间不等人,她不能耽误。 黎洛走进叶婉的病房,抬手,将门反锁起来,“叶婉。” 床边的人身形一僵,那宽大的病号服,更衬得她身形纤瘦。 黎洛上前,将手扣在她的肩膀上,“叶婉,我前几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害过你。今天,请你跟我走一趟,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刽子手也有清白?” 叶婉回头,看着黎洛的脸,恨不能扑上去将她撕裂,“你害死我的孩子,不就是怕有人跟你儿子抢乔家的家产吗?你放心,我叶家虽然小门小户,却也不差你这些钱。我会让你去死!” 那样的恨,那样的怨毒,只有失去孩子的母亲,才能说得出来! 黎洛感同身受,握住她的手,“若是你今天不跟我走,那么你连找到真凶的机会都没有。你确定,你要这样耗着吗?正宸说你精神不大好。或者,你应该让你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看看到底是谁,害了你的孩子?让你的恨,真正的有所寄托?!” 是啊,人有时候要需要恨意才能活得下去。 只有她,最明白。 叶婉身为女人,同样也是一名‘母亲’,黎洛知道,这样的话,一定能打动她。 …… 同一时间,医院某办公室内。 乔正宸刚刚进门,门后一根狠绝的高尔夫球杆直接挥了过来,杆子砰然打在乔正宸的太阳穴上。 下手快狠绝,毫不留情。 血顿时涌了出来。 握着球杆的男人从背后缓步而出,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抽.搐的人,“两个月,你什么时候,才能花点时间解决你这个二婚的老婆?!” 乔正宸大口地喘息着,看着那个三十开外的俊美男人—— 顾云臣,新晋总统的独子。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盯上的乔家,在几年前就提出要和乔正宸合作。 当时,他的条件很简单—— 要乔家那富可敌国的财产,而给乔正宸的,则是让乔司南和黎洛彻底决裂。 可现如今,乔家的财产犹存,黎洛和乔司南,也没有分开。 隐隐之中,乔正宸开始察觉——这个男人要的,绝对不是钱那么简单。 若是要钱,国内想要和他合作的人多得是,只要挥一挥手,钱.权交易顺手即来。 何必,一定要死盯着乔家不放? 这个魔鬼….,他一定,要得更多! “别这样看着我,”顾云臣弯腰,俯靠在乔正宸耳边,缓缓开口—— “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包括你大哥的儿子,我前段时间救过那个小家伙一次,却没有露面。到时候你只要说是自己出手,那母子俩就会对你心生感激。等你大哥那个死刑犯一死….,乔家,我们就各取所需吧。” “你要的....不会这么简单.....”,乔正宸大口地喘息着,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我….,我取消合作.....我不会...害叶婉。” 他后悔! 非常后悔! 每天夜里看着那个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的单薄身影,就像是一把刀在割裂他的心! 他乔正宸,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犹豫不决! 他从来,要的都是黎洛不是吗?可为什么….心里那个叫黎洛的执念,已经渐渐模糊,最后,慢慢清晰的,居然是叶婉的楚楚容颜? “取消?”,顾云臣邪魅勾唇,起身,将自己的重心移动到了那根球杆上,闲散地像是在谈论天气,“这两个字,似乎只有我才有资格说!” 说罢,抬手,又是一球杆直接挥了出去—— 啪! 这一次,正中乔正宸的手臂! “这几天没有来我这里拿这玩意儿,是不是不好受?”,顾云臣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直接掏出一包白色粉末,丢在了乔正宸旁边,“好好享受一下。然后醒来,早点把你那个挂名老婆给我解决掉。” “另外…..”,他笑了笑,“游戏嘛,你没有喊暂停的资格。别忘了,你也做过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洛倾倾,童宁....,还有....很多很多,不需要我一一说明了吧?!想要回头,也得看你有没有本钱!” 丢下这句话,他弯腰,从乔正宸的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再丢回到他的脸上—— “搞定你这个老婆,带走你的大嫂和你的小侄子。把乔家留给我。这是你唯一明哲保身的办法。自己好自为之。” 旋身,欲离开。 办公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惊慌推开—— 顾云臣眼神一凉,如飞刀一般射向门口。 “顾少,叶婉…不见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p山洛家老宅。 叶婉站在门口,全身除了病号服,还笼了一件宽大的衬衫,整个人却还是瘦得像被风就能吹走。 谁看了,都心疼。 她冷冷地看着黎洛,“带我见谁?” “进去便知。” 黎洛抬手,推开面前的门,吱呀一声,院子里的画面像一把刀扎进叶婉的眼窝子—— 乔司南正带着花花在院子里捡落叶,小家伙努力地想要用秋叶做一副拼贴画,乔司南则是极有耐心地站在一旁,帮他递剪刀,贴胶水。 花花看到黎洛,立刻撒开小腿跑了上来,又笑着叫了叶婉一声小婶婶。 天伦之乐,概莫如是。 叶婉眼圈发痛,“晒幸福?你成功了。”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更加不关心此刻应该在死囚监狱里的乔司南是如何出来的。 她的时间,在流产那一夜开始,就已经停止。 谁也不会知道她叶婉自小身体孱弱,以前中医都说她怀孕困难,体质虚寒。 所以那一胎,她保得辛苦。 却也,失得惨烈。 “既然来了,那就是心有不甘,既然不甘,为什么不一路不甘到底?报仇要找到真凶,才有意思,不是么?”,乔司南的声音,如利刃,刺破空气,凌厉而来,“不要放过他!” 话刀带毒,直接扎入叶婉的心窝! 黎洛亦是一震,乔司南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ps:好啦,说到做到,生理卫生没有学好的年皇桑,她怀孕了....,哇哈哈,想不想云妃知道?想的话,赶紧送月票,让年舒买奶粉,买尿不湿,顺便请个老师补习一下生理卫生课哟!!! 169.杀掉自己孩子的刽子手+毁容的女人 “既然来了,那就是心有不甘,既然不甘,为什么不一路不甘到底?报仇要找到真凶,才有意思,不是么?”,乔司南语气幽幽,却如刺破空气的利刃,笃定而来,“不要放过他!” 黎洛一震,难道乔司南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乔司南侧脸,狭长的凤眸在叶婉身上停顿了一秒,很快收回窠。 他从来没怀疑过叶婉。 因为他相信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拿自己孩子的命去做搏,谁都做不到这一点燔。 叶婉如此,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如此。 黎洛还想再劝,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叶婉眼角的泪光。 她默了下来。 三个人站在门边,谁也没有前进一步。 下一刻,叶婉垂在身侧的,冰凉的手,被软乎乎的小手握住—— 花花仰头,对着叶婉纯真一笑,“小婶婶,不哭。我的贴画送给你。好吗?” 叶婉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大掌冰凉,小手微暖。 不受控地,已经跟着花花的步子,迈进了院子里。 黎洛松了一口气,“你找的人,什么时候来?” “乔飞已经去了,马上就到。” “到底是谁?” “洛倾倾。” 黎洛一怔。 乔司南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我今日不会为难她,”黎洛打断他的话,“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我可以忍。” “乖。”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她回以他交扣的十指。 乔飞的休旅车稳妥地停在门口,车上的洛倾倾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 接近一年的牢狱生活,她已经快要脱形,身上穿着粗劣的监狱服,脸上也是什么妆容都没有。 就连头发,也是枯黄的短发。 见到黎洛,她眉眼轻嗤,“不是帮你,是为我自己还有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她,也曾经流过产。 孩子,也是乔正宸的。 跨步走进院落,洛倾倾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的那个背影,“看来乔正宸的品味也不怎么样嘛,每次都是找一个和你像的。要么背影,要么侧脸。” 黎洛一怔。 她的意思是....乔正宸喜欢的人是自己?! 怎么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看向乔司南。 后者示意她稍安勿躁,一切,会解释给她听。 洛倾倾上前,在叶婉面前坐下,开门见山—— “我是乔正宸的前妻,他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曾经怀过他的孩子,我也曾经流产。还有....我也曾经以为,流产是黎洛做的手脚。” 叶婉愣住。 她知道乔正宸有前妻,可是,不都说他的前妻是个罪犯吗? 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用问那么多为什么。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洛倾倾咳了咳,看了一眼一旁的花花。 许是监狱生活让她明白了许多,此刻居然没有那么暴戾。 只是平静。 像死水一样的平静。 院门口的小素不放心,抱着孩子走了。 院子里,此刻只剩下黎洛,乔司南,洛倾倾,还有叶婉四个人。 初秋的风很冷。 可洛倾倾说出来的话,更冷—— “你怀孕开始,他有没有抓中药给你喝?” “你怎么知道?”,叶婉愕然。 “他给你的中药,是不是从来不假 手于人?” “…..是。” 叶婉点头。 那是她认为的乔正宸对自己的疼宠。 连药都要亲自煎熬,可见自己在他心里,弥足珍贵,不是吗? “呵....,”洛倾倾抬手,在她面前的石桌面上敲了敲,继续道,“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留下你这个孩子。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他要的,也不是乔家的钱。” 叶婉喃喃,“你什么意思?” 乔司南上前,将之前乔飞给自己一个紫檀木盒子倒了出来,打开,放在叶婉面前。 “这些药渣,是在你们南梧苑的后院里面找出来的,你自己也通晓一些医理,不用我多说。” 药渣裹了土,并不容易辨认。 可有一种,很好认——藏红花。 此物活血,孕妇大忌。 叶婉脸色惨白地看着那些药渣,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信——那个装药渣的檀木盒子,是南梧苑的东西。乔正宸曾经说过,那盒子是乔远山以前的宝贝,留给了他,让他装自己喜欢的珍贵中药。 可现如今….. “知道背后害你的人是谁了么?”,洛倾倾看着叶婉,“不要被人当了替身,又当冤死鬼。” 一切的证据,指向的是自己的枕边人。这,谁肯信? 叶婉颤颤巍巍地起身,撑着石桌的手臂晃得厉害,“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和正宸都有过节,你们只不过是想看到我们夫妻之间相互伤害。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脚下,一个踉跄。 转身,要走。 黎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叶婉,虽然我和你一样不相信,可是,证据在这里!你好好看看,好好想想,好吗?!” 她也不肯相信乔正宸会用心如此险恶! 那是乔正宸啊!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连自己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么?! 叶婉啪地打掉黎洛的手臂,“我不想,我不会听你们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已经在想了——” 乔司南迈步,挡在叶婉身前,“你刚才看到这味药的时候,就已经在想了!你想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对不对?!” 叶婉浑身一软,差点站不住! 这个男人,他怎么能如此犀利,却又如此无情?! 她刚才,确实在想—— 比如,李璇提出先摆酒再领证的时候,乔正宸没有任何异议; 再比如,每每当她提及孩子以后的性别或者名字,他都会莫名烦躁; 还比如,南梧苑里有一个神秘的房间,里面从来没有人敢随便进去,就连乔正芸有一次不小心误闯,也被乔正宸狠狠呵斥。等事后自己再问,乔正宸只说里面有一些很珍贵的医书。 可当她说自己想看,他又说,那里面是乔远山的一些遗物。 往日所有的疑点,那些被乔正宸的温柔掩盖住的地方,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叶婉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我不相信!” 她,拼命摇头! 想要缩回自己的象牙塔里,想要骗自己,说自己的丈夫是爱自己的! “叶小姐,”乔飞从外面进来,将一叠病历递到叶婉面前,“我刚从医院找回来的病历,上面有二少的签字。” 他之所以还称乔正宸是二少,是怕叶婉防备,拒绝看这份病历。 叶婉抬手,接过病历翻到最后一页—— 她被诊断成流产抑郁症?!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是二少的签名。” 乔飞引导她,看向那个落笔。 的确是乔正宸的签名,他喜欢将宸字简写成辰。还曾经说,他要做的只是一颗不起眼的星辰。 手指,触及那个签名。 <p 变得冰凉。 乔司南适时开口,“或许你累了,看不清楚也不以一定,不如先休息一下——” “不——” 叶婉突地大喊出声,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刺激,往后重重一退,顺手抓起院子里冯奶奶的晒着的拖把,当成武器一样防备地看着他们,“这就是他的签名!你们一定是在模仿他的签字!在冤枉他!” 往日恩爱,呵护有加。她曾经一度觉得,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更相爱了。 可现如今….. 谎言被血淋淋地剖开,婚姻像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横陈在她眼前。 甚至,这具尸体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腐烂,变质…… 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黎洛脸色大骇,想要上前,却被乔司南护在身后—— 他并未退让,而是步步朝前,紧逼地看着几近歇斯底里的叶婉,“你这个样子,配做一个孩子的母亲吗?!你想不想给你孩子报仇?!” 报仇?! 怎么报?! 孩子的父亲杀了ta,他不要自己的孩子! “你只是一个棋子,他用来麻痹所有人的棋子,”乔司南无情道出事实,“有你的掩护,他才能做更多!” 叶婉双手一软,跌坐在地,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们,还在挣扎—— “我不相信你们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抬手,指着那桌上散乱的药,“这些药,可以伪造!” 然后,又挥手,一把打乱那些病历,“病历,也可以!” 挣扎着起身,爬了好几次,才彻底从地上站起来,“我要回去了,你们让开!” “叶婉!” 黎洛惊呼! 叶婉眼前一黑,怦然倒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黑夜如柔顺的绸缎一样笼罩在南山老宅的周围。 玄月如钩,让这座宅子更加如世外桃源。 洛倾倾站在院子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得门开。 “有事?” 乔司南跨步而出,保持着适当地距离,“你直接找乔飞。他会满足你的要求。” 叶婉流产的事,让他将洛倾倾流产的事联系在了一起。 自然而然地,就怀疑到了乔正宸身上。 不得不说,自己的弟弟下了一部很糟糕的棋,糟糕到暴露了自己。 洛倾倾冷笑,“想不到兜兜转转,你和黎洛过得如此快乐。真是恶人没有恶报。” “你照一下镜子,才知道到底谁是恶人,”乔司南不欲多说,“如果你找我出来只是说这些,那么再会。监狱那边,我会让人关照你,不会再让你挨打。” 跟乔司南这种精明的人做交易,洛倾倾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乔司南,或许乔正宸当时急于和我离婚,并不是想急着要跟你明着抢黎洛呢?” 话音刚落,她满意地看到他的脚步一顿。 “他跟我离婚那么久,你和黎洛也分分和和,他似乎隐忍得很是恰当。你有没有想过,他和我离婚,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在他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他怎么会和我离婚?离婚之后,又怎么会不去找黎洛?” “你到底想说什么?” 绕来绕去,莫名其妙。 “呵.....”,洛倾倾被关的这段时日,倒是想通了许多前因后果—— “乔司南,在我这个挡箭牌还有用的时候,乔正宸却选择了抛弃我。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叶婉。他娶叶婉,不过也是想要一块挡箭牌而已。你说....他为什么会这么麻烦?还要折腾两次?” 乔司南侧脸,“你发现了什么?” “果然聪明,”洛倾倾勾 起笑,笑容却假得要命,“因为我发现了他乔正宸的秘密!所以,他不得不和我离婚,掩盖那个秘密!后来,洛家出事,也是他一手导演!他想要的,就是把我和我父亲送进监狱!因为囚犯的话,黎洛不会相信!” “开条件,”他抬眸,完美的下颌隔空点了点洛倾倾,“银货两讫。” “好说。我要从监狱出来,离开洛城去国外。你给我一笔钱,顺便,想办法撤销警方对我父亲的通缉令。我要带他一起走!永远不会再回来。” 这条件不难。 但也绝对不算简单。 “我凭什么要帮你?” “凭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 他的目光太有压迫性,洛倾倾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即便自己已经破罐子破摔,可在乔司南面前,她仍旧是紧张得不行。 乔司南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改变,意态也依旧慵懒,“你只有一次机会,看看你知道的事,够不够得上你开出的条件。” 说罢,他抬手,轻轻弹了弹自己的袖口,拂掉上面的灰尘。 “我曾经跟踪过乔正宸去到他的一栋海边别墅。见到过他养在外面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美,但,却是有半边脸毁容了,”洛倾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他,语气凿凿,“另外一边脸,却美若天仙。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我这个条件,可以换我和我父亲平安离开吗?!” 乔司南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洛倾倾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有戏,立刻抬头,“你答应了?” 乔司南薄唇斜勾,“条件不错。不过......” 他抬眸,看了看天空,像是心情极好,深邃的凤眸里都是一派清明,“答不答应,要看我老婆高不高兴,不如,你先去讨好她?看你表现咯!” 170.戏弄洛倾倾+狐假虎威 乔司南抬眸,像是心情极好,狭长的凤眸里一片清明,“答不答应你的条件,得问我老婆。不如你去哄哄她,看她高不高兴?看你表现咯!” 洛倾倾脸色一白,“乔司南,士可杀不可辱!燔” 这气节….. 乔司南垂眸,对上洛倾倾地视线,突地一笑,笑出了声来,“别侮士这个字眼,你,永远都只配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阴暗地活着。让你去讨好我老婆,那也是天大的抬举。” 洛倾倾气得浑身发抖,“滚!” “你先滚,看你滚出这座院子,外面到处搜捕你的警察,会把你怎么样?窠” 乔司南依旧悠然,懒散地倚在门边,像一只慵懒的猫,什么时候玩死那只困兽犹斗的老鼠,只凭他高兴。 洛倾倾忍了又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只能死死扣着木门的门框,将指甲都快要抠断—— “想让我做什么?” “我说了,看我老婆高兴。” 乔司南长腿轻迈,朝楼上走去,“你只有一分钟的时候考虑,过时不候。” 洛倾倾:“…..” 这只狐狸! 她在门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跨出那个门槛。 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说来豪情壮志,做起来....却只能如漏了气的气球一样,飞不高。 乔司南就是拿捏住了戳扁她的那根针,让她无可奈何,只能委曲求全。 洛倾倾上楼,敲响黎洛房间的门,“姐姐,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门被拉开,乔司南站在门口,“脸上表情太僵硬,身体太笨拙。态度不好,练过再来!” 洛倾倾想骂娘。 可乔司南没给她机会,直接砰地,将门合上,撞到洛倾倾的鼻子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黎洛还在哄花花小睡,头也不回,带着笑意开口,“何必为难她?” “山中岁月,无聊,”乔司南倚在床边,“调剂调剂也好,你现在让她给你舔脚,她也会做的。” “她不配!” 黎洛想也没想,就蹦出一句。 乔司南心情大悦,直接扳过她的身体,在她唇瓣偷了一记香,“不愧是我的老婆,女王!” “滚!让本女王想一想,怎么折腾她!” 她不是圣人,既然乔司南铺好了路,她也不介意跟他一起,玩洛倾倾一把。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也够她喝一壶的。 门被再次敲响,洛倾倾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标准的受气小女仆样子,见到黎洛,立刻弯腰,“姐姐,请问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黎洛忍住笑,心里呼了一个爽! 她看了一眼叶婉的房门,心里生出一个主意,“你去炖鸡汤吧。叶婉身体不好,黄芪土鸡汤比较适合她。” “…..”,洛倾倾像是被污泥糊了脸,立刻露出那种吃了屎还不能说的痛苦纠结表情。 她可是乔正宸的前妻,黎洛居然让她去伺候乔正宸现在的老婆? 这是在打她脸?还是打得血肉模糊的那种! “不乐意?那算了,”黎洛手扣住门板,扬起声音,“司南,洛小姐说她不愿.....” “我去!我去!我马上去!”,洛倾倾立刻打断她的话,扬起谄媚的笑脸,“不就是土鸡汤吗?!炖就是了!” “哦——”,黎洛拉长尾音,“司南,洛小姐愿意了。” 她转头,侧脸,“狐假虎威的滋味原来这么爽,以后我见你一次,威你一次。好不好啊?!” “…..”,洛倾倾猛点头,“好好好!我求之不得。” “好妹妹,”黎洛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作为曾经的姐姐,我得提醒你几点——第一,土鸡是冯奶奶散养的,你去宅子后面的竹林里抓来吧,第二,我们这里,谁都没有你暴力,所以杀鸡的事,交给你了。第三,我听说,黄芪土鸡汤要用土灶,土柴火来熬,这样才香浓。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到?如果做不到,就早点说啊,我通知 司南换人,你也可以走了。” “…..”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洛倾倾猛猛点头如捣蒜,“做得到,做得到!” 不就是抓鸡吗?大不了满身毛就是了。 不就是杀鸡吗?大不了一身鸡血就是了。 不就是土灶炖汤吗?大不了....一身黑烟灰就是了….. 这些跟命比起来,简直轻得不能提。 “三个小时,够了吗?”,黎洛还不忘补刀,“叶婉估计也就睡那么久吧。” 洛倾倾立刻转身,疯了一样朝后院奔去—— 竹林里立刻传来鸡群受惊的声音,以及乱跑的声音….. 黎洛一笑,将门关上。 同情这种情绪,一丝都不能浪费在洛倾倾身上。 “高兴了?我的小狐狸,”乔司南刚才听到了她那句狐假虎威的宣言,笑眼里都带着醉意。 她愿意依傍他,这个讯息,让他无比愉悦。 “谢谢你,我的大老虎——”,黎洛转身,献上自己的吻—— 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的大掌缓缓摩挲了一下她的衣衫,握住胸前的美景。 黎洛推了推他,“花花在.....” 这是孩子的卧室….. 乔司南凤眸一眯,给了熟睡中的乔花花一个你不要再坑爹的眼神,一把抱起黎洛,抬脚踢开浴室的门,将她安置在流理台上—— “你刚才说,炖汤要三个小时?”,他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发问。 “嗯....哦.....”,黎洛微微一哼,轻喘着。 “时间勉强够,来一次…..” 他的唇覆上她的唇片,“小声点,这是花花的房间.....” 黎洛张口,咬住他的肩膀,“臭流氓.....” “你爱就好…..” 修长的腿一踢,直接将门合上。 浴室内。 她的抗议,全部化为了细碎的吟.哦….. 浴室外。 乔花花小朋友正在酣然无梦,丝毫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爹地正在盘算,如何在下次规避掉他这个缠人的牛皮糖。 粗胖的小手掀开被子,在月光下白白的似胖莲藕。 花花头一偏,有口水从小嘴巴一旁流了出来。 他,正在做一个好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老宅二楼。 空气里浮动着浓厚的黄芪鸡汤味道,叶婉醒来,便觉得自己肚子饿极。 她起身,强撑着身体,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胃部反应,穿鞋,朝门外走去。 洛倾倾满身鸡毛,一身腥***.味地站在门口,碰了个土瓷罐子,笑眯眯地开口,“叶婉,喝完再走吧。” 一旁的黎洛拉住叶婉的手,“吃点东西再走,不然你没力气。” “不需要,谢谢。” 叶婉冷冷地绕过她们。 “以后想要孩子,就得把身体调理好。不然,永远别想再有机会,”黎洛出声。 叶婉脚步一顿,目光像刀,刮过黎洛的脸。 黎洛却不以为然,只是看着她,“刚才的话,我不认为有哪里不对。” 叶婉嗤笑,就在黎洛以为她会拒绝自己的时候,却突然上前,端起那碗鸡汤,咕噜地喝了一个底朝天—— “黄芪土鸡,有机会,你应该尝一尝我做的。绝对比你做的好吃。” 黎洛眸子一亮,这个叶婉,跟乔家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人完全不一样,或许,这才是真的她! 叶婉抹了抹嘴角的 残汤,“你刚才说的话,很对。不调理好,以后永远没有机会要孩子。” “嗯!还要吗?我去拿!” 黎洛抬脚欲走,却被叶婉扣住手臂,“可是,在这之前,我想,先要给我失去的孩子报仇。你说,对吗?” 她说得很轻,很轻。 却,犹有千斤重。 落在黎洛心头,像被铁秤砣狠狠砸了一下那般难受——她失去过孩子,知道那种痛苦。可现在,她和乔司南,却在逼迫叶婉面对这种痛苦。 “不必如此看着我,”叶婉一笑,落下泪来,“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和乔司南说的话。不过....我自己会弄清楚。明日,你再来医院找我吧。” 说罢,她越过黎洛,旋身,下楼。 “不怕她告诉乔正宸?”,乔司南上楼,扣住黎洛的肩膀,将她摁在自己怀里。 “谁都不会原谅害死自己孩子的人。” 叶婉再弱,也曾经是一名满怀期待的母亲。 她相信叶婉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或许,我们让叶婉帮一个忙?” “什么忙?” 乔司南垂眸,咬住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一些话。 黎洛瞪大眼睛,“当真?” “是洛倾倾说的。这是她出监狱和翻身的唯一机会。所以,不会有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的夜晚永远繁华。 可那份繁华,却永远不会属于来自江南水乡的叶婉。 她喜欢安静,喜欢静水深流,喜欢远离尘嚣。 所以,她在医院上班的第一天,她便喜欢上了乔正宸——那个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的男子。 不过,仅仅只是静静地,暗暗地喜欢。 因为她知道,他不仅是医院的医生,也是乔家的二少爷。 乔家,洛城第一豪门。 她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可命运之神总有那么一双翻云覆雨手,直接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有的人得非所愿,有的人愿非所得。 所以,叶婉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子。 尤其是那天,当乔正宸问出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时候,她简直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十辈子,不,二十辈子的好事! 所以,答应得毫不犹豫。 可那时候的叶婉却不知道,自己的毫不犹豫,却是在将刀递到了对方手中。 让他一寸一寸地,凌迟着自己。 而她却蠢笨得毫不知情…… 叶婉….. 你果然够笨! 她站在医院外面的拐角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 洛城的天,在她看来,已经不再纯粹。 有时候失去一份感情,就会觉得,整座城市,都不再属于自己。 她咬牙,暗暗摁了摁自己的小腹。 宝贝….,等给你报仇,妈妈就离开这里。 再也,不回来。 抬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最后一滴泪。她抬步,快速地走到医院门口。没有犹豫,更加不会让自己犹豫,因为害怕一旦犹豫,就会停顿,就会裹足不前,就会....心软。 门口的人见到她,几乎是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婉婉,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 是乔正宸! 叶婉愣愣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个男人,有着精致的五官,清隽的眸潭,还有,足以倾倒众生的风度翩翩。 可他,到底长了什么样的心?! “怎么了?”,乔正宸见她发愣,立 刻问道。 “你头上怎么了?!” 他抬手,触到额头厚厚的纱布,“哦,不小心撞了一下。” 他在撒谎。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在梦醒之前,觉得一切都很完美。 可一旦梦被人点醒,就会发现自己之前的梦,早已漏洞百出,不复甜蜜。 叶婉轻轻一笑,却没有戳穿他,“我看到一个孩子,长得像你又像我,于是我就跑出医院啊,一直追啊追.....,结果那个孩子,跟自己的妈妈回家了。他不是我们的孩子。正宸,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和那个孩子一样可爱?” 撒谎,谁不会? 善变从来都是女人的专利,不是吗? 乔正宸一愣。 从未有过的钝痛如铁锤一样砸到了他的心口。 叶婉已经拉住他的手背,“正宸,我不想住医院了。我想回乔家。好吗?我们把那些我准备的小衣服小鞋子都收起来,等下一个宝宝来的时候,再用。” 回来的路上,她想了一路。 自己要找的答案,一定都在乔家! 所以,她要回去!要杀了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乔正宸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已经不受控地点头。 就这么毫不怀疑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叶婉放开他的手,笑意盈盈地往电梯口走去,“正宸,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她撒娇的时候,总是喜欢说这句话。 以往,他都能淡淡应对,可如今,却觉得甜如蜜糖。 他这是…怎么了? “正宸,帮我开门,”叶婉站在车门边,打断乔正宸的思绪。 他微微一笑,拉开车门,“进来吧。” 车子很快离开医院,朝乔家驶去。而乔正宸所不知道的是,一切暗流涌动,早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摧古拉朽一样地席卷而来—— 很快,他温婉柔弱的妻子就会亲手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171.二十四孝老公+二十四孝老爹 乔正宸和叶婉很快收拾妥当,乔宅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将他们带了回去。 一路无话。 叶婉只是靠在乔正宸的膝盖之上,任凭他如往时一样,用手指作梳,穿过自己的长发燔。 她垂头,鼻头发酸,有些胀痛窠。 长发为君留。 这一满头长发,她势必不会再要了。 “怎么回来了?” 李璇被解了禁足,在南梧苑里一步都不敢出去。 出了那件丑事之后,她对叶婉的态度,也客气了很多。 “医院住着不舒服,”叶婉笑着,将行李往旁边一递,扔给佣人,“所以,就回来了。” 现在能笑得出来,她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李璇盯着她,隐隐觉得这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儿媳妇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一偏头,看向他身后的乔正宸,“你陪叶婉休息吧。我走了。” 李璇最近不敢多见人,见了谁,都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这一切,都拜乔司南所赐。 可她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那天乔司南拿出的只是录音,谁知道那鬼点子甚多的乔家大少有没有视频? 若是有,她这张老脸就更加没地方搁了。 叶婉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去送李璇出门,只是上楼,推说自己累了,倒头便睡。 乔正宸期间来床头看过她几次,她都只是闭着眼睛,假装已经睡着。 秋夜,很快凉了起来。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加班。 叶婉恨自己将他的行程记得如此准确,却又同时,庆幸自己将他的行程记得如此准确。 看着乔正宸出门,她从床上迅速坐起,溜进书房,打开保险箱。 里面有很多珠宝首饰,还有古玩文物,可叶婉却只拿了一串钥匙。 这一串钥匙,是她曾经见过李璇放进保险箱的。 保险箱的密码,是乔正宸的生日无疑。 支开所有的佣人,快步走到楼梯下面的小房间。这里,是乔正宸的禁地,所有人都不准进入,包括李璇,也包括自己。 可今天,她偏偏要闯一闯!看一看! 门被很轻松地打开,或许连乔正宸自己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闯进去。 叶婉啪地,打开墙壁上的灯,怕被人发现,她将灯光调至最暗,只要自己能看清就行—— 可脚背,像是被突然栽进来的铁钉钉住一样,长在原地,动弹不得。 房间里,很空。 空到只有夜晚的空气,伴着她的呼吸,起伏不定。 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墙壁上,却有很多很多,多到她已经数不清的照片。 每一张,都拍得至臻至美,还标注了日期,以及一些心情寄语—— 第一张,上面的黎洛披着纯白的婚纱,站在教堂的光影里。旁边的配字是:今天,黎洛嫁给了乔司南。我,不甘心!一定,要将她夺回来! 第二张,是黎洛跪在祠堂里,像是在抄写什么东西。镜头捕捉到了她脸上的红肿。旁边,依旧是乔正宸的字迹:黎洛进乔家第二天被打,我很心疼。送药膏给她,却被拒。我,还是不甘心! 后面,每一张的主角,依旧是黎洛! 这个是乔正宸要叫大嫂的女人! 照片里,她或笑或哭,或嗔或怒,有从乔家出去的样子,还有,生下花花的时候,躺在床上坐月子的样子! 虽然都是偷.拍,可每一副照片都被冲洗出来,照片的边缘都有些翘起——看得出来,那是被反复摩挲之后,才有的痕迹! 一切,再清楚不过了! 叶婉眼前发黑,却死死地抠住墙壁,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强撑着 一口气,将那些照片上所有的配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 最后,挑了几张觉得重要的,塞进自己的衣服内衬里。 “你在做什么?!” 乔正宸的声音带着威压,怒意传来! 叶婉一僵,吓得差点握不住照片。 “出来!” 他上前,扳过她的肩头。 叶婉旋身,对上他的眸子—— 那一对盈盈弱弱的翦水秋瞳里,依旧是一片柔情—— 她看着他,幽幽开口,“正宸....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就起来,到处找你,可是....我找不到.....” 叶婉往前一步,将自己的身体,投进乔正宸的怀里—— 向以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她熟练地,将耳蜗贴上他的胸膛,整个人,却在颤抖。 “冷?” 怀疑的念头,被莫名的怜惜所取代,乔正宸已经抬手,圈住了她。 “正宸,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叶婉喃喃,“我梦见,孩子没有的时候,我们的样子。” 抱住她的手臂,明显地一僵。 叶婉继续开口,“他就是那么没有的,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流出来….,我觉得痛,全身到处都痛.....还有好多血.....” “别说了,我送你上去休息,”乔正宸转身,关掉墙壁上的灯。 刚才灯光那么暗,她应该什么都没有看到,对吧? “不——” 一向温婉的她,却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襟,不肯听从他的安排,“你听我说完!” 脚步,顿住。乔正宸旋身,竟是就如此地妥协下来。 “有好多血,从我身体里流出来,”叶婉咬牙,忽略掉自己早已痛到快要死掉的心痛,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无比清晰—— “那血,是热的,正宸,是热的.....,可是,流到我心里,好冷.....” 她抓住他的大掌,覆到自己的心口上—— “我很疼,去医所的路上,很疼,可是我不敢叫,我怕吓到孩子,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也告诉他,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了。到了医生那里,我就能保住他.....” 乔正宸如被雷劈,僵硬无比。 她的伤心绝望,他落在眼里。 却从未,像今晚这般心疼过。 她不说,他以为她在忘却。 可这一切,却在她的话语里,再度鲜活清晰起来—— “我每走一步,血就流得更多…..,我好怕,正宸,那时候我好怕。我就蹲在地上,不肯走.....我以为这样,血就不会再流了。我就能保住他了.....” “可是,”她哽咽,痛哭,却,没有再哭,“正宸,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用。那些血块,顺着我的身体,越来越多....它们把我围住,开始,只是血,是液体,可最后,我感觉到了,那一块东西,它滑了出来.....” 乔正宸低吼一声,在黑暗里一把将她摁住,狠狠地,恨不能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一样—— “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保证!” 她瘦得可怜,脊背上的骨骼,已经有些磨手了。 她竟然....已经这么瘦了….. “不会再有了。” 叶婉轻轻一笑,声音空灵得像是空气,“不会,再有了。” 乔正宸心口一凉,直觉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叶婉却飞速开口,“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更像是在被鞭笞,全身都在痛得叫嚣。 如冰如火,煎熬非常—— 乔正宸俯身,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只是一个梦。我们还会有孩子,我跟你保证。我会好好调理你的身体 ,到时候,多生几个都没有问题。若是女儿,我就一起冲着你们俩,若是儿子,就我们一起宠着你,好不好?” 好不好? 好,当然好。 怎么会不好? 叶婉想笑,却最终,只能勉强扯了扯唇角,“我累了,先带我去睡觉。” “嗯。” 他不让她走。 只是弯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往门口走去。 门外,他的助理恭敬地还在等着,见到这个画面,有些睖睁。 什么时候,二少对自己的妻子变得这么宠溺了? “那份文件,你帮我送去医院,告诉他们,我今晚不去加班了。” 乔正宸轻声吩咐完毕,抱着叶婉上楼。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羽绒垫子上,放轻了脚步,可同时,却放重了自己的感情。 只是.....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一切,早已太迟…..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南山洛家老宅。 花花最近没有去学校,每天漫山遍野到处跑,跟个野孩子一样。 黎洛为了让他收心,特意让乔司南出马。 父子俩像是达成了某种神秘协议一样,一大早起来,就在院子里鼓捣开来。 等到中午,才将黎洛叫下去,看他们的工作成果—— 这两个家伙,居然在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下做了一个手工的秋千! 乔司南见黎洛出来,赶忙磨平秋千上的最后一粒木刺,花花则是蹦着小短腿,一脸谄媚地跑了上来,抓住黎洛的手晃了晃,“妈咪,快点上去试试。” “送我的礼物?” “算是吧,”花花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拉着黎洛迫不及待地就将自己的妈咪摁到了秋千上,“怎么样?舒服吗?” 乔司南抓住绳索,轻轻一晃。 秋千荡漾,山风轻拂。 身侧有丈夫有孩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妙的了。 黎洛点头,“很美。” 乔司南看着她,目光中是一辈子用不完的宠溺,“你喜欢就好.....” 好字还没说完,一旁紧张的花花立刻两眼放光—— “太好了!” 小家伙从地上一下子蹦跶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我去叫小心肝来坐!哈哈哈!” 黎洛:“…..给小心肝做的?!” 小心肝是山顶村子里的一个小女孩,年龄和花花相仿,却胖得有些出奇,一脸小横肉不说,大腿都快赶上自己成年人的大腿了。 可花花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玩,乔司南不禁开始怀疑起虎父无犬子这句话来——自己选老婆的品味这么高端,为什么儿子就喜欢一个乡下小胖妞?! “小心肝,来,进来坐坐我们的新秋千,我早上忙了一早上,特意帮你做的,”乔花花谄媚的声音,隔着墙根,也能听见。 黎洛赶紧让开,充分摆出一个开明婆婆应该有的姿态——儿子喜欢,胖就胖吧,说不定儿子和唐玄宗一样的品味呢?!找了个杨贵妃当媳妇儿呢? 叫小心肝的丫头颐指气使地出现在门口,头上的羊角辫儿早就因为疯玩而散落得乱七八糟,她还不忘抠了抠自己的鼻孔,发出一个浓厚的鼻音,“嗯——” 然后连叔叔阿姨也不叫,直接就蹦上了秋千,肥硕的小身板晃荡了两下,对着门口吼出声,“我太胖了,动不了,赶紧来推我!” 黎洛:“…..” 乔司南:“…..” 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晚上好好教育一下儿子,矫正一下儿子的品味。 同时也传递出了一个安慰的信号——他们的儿子,绝对是威武不能屈的,对吧?! 对吧! 可,乔花花同学显然再次刷新了自己父母对自己的认知—— 他愉快地应了一声,一溜烟跑到秋千后面,用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推了一把小心肝,“小心肝,舒服吗?” “舒服,再用力一点!” 小丫头荡得老高,哇哇大笑。 一旁的‘父母大人’看得再次目瞪口呆,黎洛更是听得面红耳赤。 这是….两个五岁小孩之间的对话吗?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邪恶?! 石化的父母站在原地,用着自己仅存的耐力和素养,听完了以下整个对话—— “乔花花,你是没吃饭吗?!再用力!” “哦哦!好——,哎呀!呼!哼!” “好,好棒!乔花花,好样的!” “喜欢吗?小心肝!” “喜欢,喜欢。我爱死你了,乔花花!” “那我再用力一点,你要一直喜欢我哦!” “好,你用力!很好!就这样——” 直到黎洛都觉得自己心脏快要停跳了,小心肝才心满意足地从秋千上下来,像是逗宠物一样,摸了摸乔花花的头,“今天表现不错。晚上我再来,我们继续。” 黎洛和乔司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乔花花却极其顺从,又一脸谄媚地,将小心肝送出了院子。 转身,看到自己的父母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妈咪,你们想说什么?” 这种时候,只能父亲大人出马了。 乔司南上前,扣住花花的小脑袋,忍住想一把将儿子捏扁的冲动,看了看身后的黎洛,‘慈爱’地开口,“儿子,我们来谈谈,你以后要选什么样的女盆友.....” 乔花花脚步一顿,一脸高深地看着他们,最后,还老神在在地将手臂圈在了自己的胸前,“你们以为,我喜欢小心肝?” 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乔司南尴尬地点头,“我们从长计议,这…..” 乔花花小嘴巴一抿,直接一记白眼抛出来,对自己的父母表达了充分的鄙视之情—— “你们以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整天爱来爱去不嫌烦吗?昨晚我又听见你对我妈咪说我爱你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没出息吗?” 乔司南:“......” 乔花花嘿嘿两声,看了一眼门口,才压低声音,“你们没发现吗?小心肝天生大脚丫子!” 这品味…. 乔司南额头开始冒冷汗。 “她脚丫子那么大,以后我组建一个足球队,她女扮男装来帮我踢球,我就发达了!哈哈!” 乔花花一脸兴奋,跑到黎洛身边,“妈咪,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昨晚我看球赛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我一定要把小心肝拿下!” 黎洛无语。 这孩子….. 她宠爱地看着花花,弯腰,亲了亲他的小脸,“原来花花想得这么周到。是你爸爸思想太不纯洁了。我替他给你道歉。” 花花满意地点了点头,“罚他晚上不准再肉麻好了,我在隔壁都已经快听不下去,要吐了。” 乔司南气得差点心肌梗。 这到底还是不是亲生的?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这小子,也太会坑爹了吧?! 乔花花心满意足地奔向厨房,“小素小素,亲爱的小素,我的胡萝卜煎饼好了吗?” 黎洛收回视线,落在一脸无奈的乔司南身上。 两个人,在温暖的秋日里,忽地相视一笑。 幸福,大抵就是这个模样了吧?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 这二十四孝老爹加二十四孝老公,他是要心甘情愿地,做到底了….. 老宅的门被人敲响。 两个人相携迎出。< 门口,站的是叶婉,不请自来的叶婉。 她看着黎洛,“我要给我的孩子报仇。你们,帮我。” 乔司南早就知道会等来这样的回答,对一旁的乔飞颔首。 乔飞立刻上前,站在叶婉面前,“叶小姐,我们需要你先帮我们找一个人。” 叶婉一愣,“谁?” ps:家里路由器昨晚坏了,早上飞车到单位,紧赶慢赶更了。大家久等。么么哒~ 172.杀乔正宸 海边别墅。 叶婉熟练地输入密码,“他曾经带我来过这里。二房的所有房产我都知道,只有这一栋海边别墅。” 她记得自己傻乎乎地还对他说,以后老了,就来这栋别墅养老窠。 到现在为止,也想不出当日的乔正宸脸上有任何的异色燔。 “我们以前来这里过周末的时候,这里就什么人都没有,佣人也没有。” 叶婉站在门口,“我不进去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乔司南淡淡扫了她一眼,“乔飞,你在外面保护好叶小姐。” 他独自一人,踏进别墅。 这栋别墅他当然认得,乔远山喜欢在子女十八岁的时候送生日礼物。 自己得到的是一艘顶级游艇,而乔正宸,则得到了这栋海边别墅。 洛倾倾说,在这里曾经见到过一个毁过半边脸的女人? 他想起那日去找童家老佣人的时候,乔飞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乔司南没有走远,只是在门口逡巡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门口的矮柜上,淡淡停顿了一秒。 很快,收回了眸光。 快步出门,“走吧。” “大少?”,乔飞有些愕然。 按照这个时间计算,乔司南只是在门口玄关转了一下,怎么就出来了? 乔司南却已经礼节性地拉开车门,对叶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上车,车里的空调十足,驱走了冬日的寒意。 有落叶被乍起的秋叶晚风卷来,打在玻璃上。 乔司南冷冷地看着叶片滑落,“起风了。冷了。” 叶婉面无表情,木讷地看着窗外。 自己现在,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不过是仇恨罢了。 “乔家在城郊山顶有一个牧场,里面养了好多狐,”乔司南转头,淡淡地看着叶婉,“天气冷了,不如邀请正宸一起,去猎狐吧?这可是乔家的传统。父亲去世以后,我们就再也没去过了。” 叶婉转头,看着他。 眼里没有一丝起伏,就连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秋日高远,天空一碧如洗,难得有这么好的晴日。 乔正宸驱车和叶婉来到山顶牧场,前者温和地将一袭浅灰色羊绒披肩拢在她的肩头,“别着凉。” “我等着你的银狐披肩,就不会冷了,”叶婉笑着,将披肩扣拢,然后亲昵地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乔正宸的下颌—— 那是夫妻俩之间最亲昵的小动作。 以前动情之时,她总是喜欢将自己的食指搁在他下颌的美人沟上—— 那是她这辈子的劫。 乔正宸温和一笑,带了几分宠溺,“好几年没来了,以前父亲让人养着的那几头金狐肯定大了,我打了来,给你做一个小暖腰。” 叶婉一笑,“我等你。” 她不会骑马,所以在入口处等他,也属平常。乔正宸不甚放心地看了周围一眼,乔家一脸风霜的老男仆笑着开口,“二少爷若是舍不得二少奶奶,便一起进去吧。只不过这林子下面阳光更少,怕会冷着二少奶奶。” 他是乔家的老佣人,在这里看了几十年的林子,帮乔远山养了不少的猎物。 乔正宸将佣人手中的马缰绳接过来,在手中绕了几圈,拍了拍马儿的头,“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不必去林子里吹风了。” 叶婉应了一声好。 乔正宸利落跨上枣栗色的高大马匹,马蹄声很快消失在林子的中央。 山谷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鸟儿扑棱着翅膀的声音。 老仆上前,“二少 奶奶,到我小木屋里等吧,那边备好了热茶。” 叶婉嘴角拉平,温婉的笑容瞬间消失,“回你的小屋去。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来。” 老仆一愣。 “去!” 他佝偻着身体,快步离开。 叶婉站在木栅栏外面,静静地,将自己全身的精神,都凝到了耳根子上—— 低低的引擎声,远远传来,最后,越来越近—— 黑色的敞篷越野车如一头迅捷的黑豹,不消片刻,便停在了叶婉面前。 乔司南从车上利落而下,穿着黑色衬衫,黑色紧身裤和黑色靴子的他,在那顶褐色牛仔帽的装扮下,更像一个熟练的狩猎者。 “拿着!” 黎洛从另一侧上车,用力将车门合上,将手中的长条形黑色裹布包直接扔给乔司南。 他吹了一记口哨,将它稳稳接住,然后放在手中,十分细心地,一层一层,打开那些布条—— 一把锃亮水光的黑色猎枪,暴露在了太阳之下。 长长的枪管蕴藏着无限的精准潜能,而那厚重的铜质枪托,则无声地暗示着它的危险程度——绝对足以一枪毙命。 乔司南看着叶婉,“父亲说,要学会打猎,在冬天到来之前,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猎一身皮草。这才算是真男人。” 这是乔远山对他们的教导。 他,没有忘记。 只是不知道,此刻在林子里的那个人,他的手足,是否已经忘记了。 乔远山当日的遗嘱,将所有的财产等分,目的是为了制衡。可他却不知道,制衡,从来都是一件不容易实现的事。 他在世的时候,大家都明争暗斗,他去世了,谁还会再手下留情? 叶婉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黎洛。 她也是一身黑衣打扮,神仙眷侣,是不是就是指的这样的他们? 叶婉心生羡慕,却并不嫉妒。 她十分平静地跨了一步,让出了白色木栅栏的入口,“我和黎洛在后面走。你可以骑马去。” 乔司南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猎枪稳稳握住,黑色的马靴潇洒地跨上马镫,在空中划出一个利落的弧线,不忘递给黎洛一个缠绵的眼神,然后才飒爽而去—— 黑色的骏马,黑色的男人,无声无息,如肃杀的猎手,悄悄地,潜入林中….. 叶婉突地抬头,在马蹄声再度消失之后,才看向黎洛,“我不会后悔。却也不会快乐了,对吗?” 黎洛心酸,心疼地上前,双手握了握她的肩膀,“相信我,只要再遇到真正好笑的事,你也会笑出声来。快乐,其实一直都在的。” 她将叶婉扳过身体,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子。 地面有厚厚苔藓,也有各种突起的石头,还有蜿蜒而过的细流。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在一步一步朝前的过程中,静静地等着。 没有任何交流,却彼此心知肚明,自己在等什么。 几分钟之后,左侧的林间空地处,终于,传来重重地一声坠落声,接着,是马儿惊恐的嘶鸣—— 两个人对视一眼,快步朝前小跑而去—— 到达空地边缘,远远就看到乔正宸的枣栗色马儿惊疯了一眼跑开,瞬间不见。 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坐在林间的空地上,捂着自己的腿部,像是受了伤。 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顺势而来的山风,钻入鼻尖。 叶婉却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动,也没有打算要动。 她和黎洛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将她留在原地。 自己,则是慢慢靠近,站在了乔司南边上。 看着他,托着那管猎枪,对准面前的乔正宸,他的弟弟—— “乔正宸,你该死!” 气势如虹,直破云霄! < 咔哒一声,枪,直接上膛!有力的手指,直接搭上扳机,下一秒,子弹就会穿膛而出,直接射入乔正宸的心脏! 乔正宸惊慌抬头,眼神对上一旁黎洛的冷冷目光。 她,一点都不打算阻止! ps:今天孩子早教班里搞了一个什么年终活动,要求家长要带自己的拿手菜参加晚上的聚餐。今天一天都在忙这个了,晚上回来现码的字。大家将就看下。明天加更。么么~ 173.杀乔正宸(二)+大少翻案(精,必看) 乔正宸惊慌失措地抬头,眼睛对上一旁的黎洛。 她却并不打算阻止! 乔正宸显然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司南。 他不是应该在死囚监狱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乔家猎场?窠! 黎洛与乔司南比肩而立,亦是冷冷。 目光里,带着乔正宸从未见过的冷淡疏离。 乔司南微微眯眼,腾出一只手,缓缓地,拿出一叠照片的拓印版,一张一张地,丢在乔正宸身上—— “这一张,你偷/拍我老婆孕检?” 黎洛凑过去一看,“怎么把我拍得这么难看?太臃肿了。” 乔正宸:“…..” 他从马上跌落摔断小腿,全拜乔司南所赐,他们居然,还有心讨论这些? 不过,当那张照片最终飘落在他的手边的时候,一向不易改色的脸,终于变了变色。 他们,都知道了? 这些照片….. 他猛地回头,下意识地寻找叶婉。 可她,却早已站到了一颗大树之后。 只是静静地,伴着风声,平静地听着乔正宸声音里的惊慌失措。 女人一旦狠心起来,绝对,比男人要狠心千百倍。 只是他们不懂,所以一直以为女人是柔弱的。 她可以是水,却也能淹死任何自己的仇人。 是的,仇人。亲密的仇人,这是叶婉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自己和乔正宸关系的词语。 “花花是不是你抢走的?”,乔司南用猎枪头拨开乔正宸胸前的衬衫扣子,直接将枪管点住乔正宸瓷白的胸膛,往前送了一寸,“说。” 语气不疾不徐,跟那凶狠的动作,形成强烈的反比。 乔正宸抬头,看着林子里漏下的一米阳光,再看看黎洛。 却没有回答。 眼里,是一贯的清隽无辜。 无辜….,他居然可以如此无辜?!黎洛全身颤抖地看着他的胸口,全身的怒气因子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致! 上前,呼地一巴掌,直接扇到乔正宸的脸上! 啪地一声,用足了全力,震得她自己的虎口都在发麻! 这个男人,他的无辜,温雅,柔和,都是他的保护色! 乔司南一脸讶然,完全没想到黎洛会如此动手,张扬而鲁莽,他还以为,她至少会给乔正宸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这样,直接动手。 乔正宸的脸被打偏到一边,黎洛狠狠啐了一口,直接抬手,将他胸口的一条链子拉扯了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这是我和花花的母子链,不用再问了,是他抢走了花花。” 黎洛摊开掌心,让乔司南看到那个金质的长颈鹿坠子,还有坠子后面的日期,那就是花花的生日。 果然….. 伪装被撕开,剩下的,便只有丑恶—— 乔正宸抬手,想要抹掉嘴角的血迹,却发现越擦越多,半边脸,都被染红—— 他阴狠一笑,“黎洛,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黎洛一怔,什么时候?小学还是中学?自己和乔正芸是闺蜜是同学,和乔正宸自然也认识。 细细算来,十数年了。 “认识你那么久,你身边的人,从洛锦书换到了乔司南,却从来,不是我。” “说什么呢?!我老婆身边的男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乔司南不满地一哼,“注意你的措辞。” “呵——”,乔正宸不以为然,“我曾经叫我母亲去求过你母亲,让她将你嫁给我,而不是嫁给乔司南。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洛家的女儿,自然是要嫁给长子嫡孙的,怎么会嫁给一个小老婆的儿子?” 对,小老婆。 这是别人在少不经事的乔正宸和乔正芸面前,对李璇喊了接近三十年的称呼。 < 是耻辱,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 在那些名流眼中,李璇排场再大,也不过是个野.鸡,飞上了枝头,那也只能是一只站得比较高的野鸡,永远,成不了凤凰。 所以上学的时候,这对双胞胎没有朋友。 只有黎洛一个。 乔正芸把她当闺蜜,乔正宸的那份感情,则藏得更深,也更隐蔽。 他本不在乎这些——不像自己的母亲那样,乔正宸把名利看得淡然,身体不好,那便做一个中医就好。本来就是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乔远山和司徒娟的婚姻,他再也不会去抢乔司南的财产。 可让他想不到的,却是自己居然会因此失去黎洛。 这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 如果是因为身份失去,那么,他就要想办法,让自己成为顺理成章能够娶她的人,能够匹配的人。 乔司南,便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后来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黎洛眸中露出震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乔正宸做过这些事。只是如果知道,她也必然不会嫁给他。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男人看待,你只是正芸的哥哥,如此而已。” 她道出心中所想。 乔正宸却毫不讶异,凄惶一笑,“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更恨。 “孩子是你抢走的,”黎洛握拳,“他做错了什么?!” “是我,”他也不挣扎,仿佛说出来,才是解脱,“我本来想杀死他。可惜了.....你们还是一家三口团聚了。” 黎洛心口一凉,想起来,又是一阵后怕。 树后的叶婉更是双膝发软,虚弱地靠在树干上。 “那为什么你又不那么做了?” 乔司南声音森冷。 乔正宸却抿了唇,继续开口,“洛锦书中枪,也是我安排的。为的是让黎洛误会你,拆开你们。” 事情败露至此,他只恨不能悉数交代,“一向草包的乔家二公子,也会有枪,想不到吧?还有四年前,你母亲中枪,左手到现在也不能动,也是我做的。也是为了让你以为是黎洛做的,拆开你们。” 黎洛一怔,那一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最后的结果,是当时乔司南的不信任,是自己的心灰意冷。 挑了乔司南最亲近的人作为靶子,来针对自己….,好险毒的用心! 乔正宸狠然一笑,“都是我做的,你们杀了我好了。” 不知为何,他刚才将乔司南的出现和叶婉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绝望到决定和盘托出,甚至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在面对那管父亲传下来的猎枪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恐惧。 原以为在四年前黎洛新婚夜的时候,自己失去了一切。 现在看来,原来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现在,他才是真的失去了一切。 孩子….,那个在自己面前成了一滩血水,血肉模糊的一团,还有叶婉,那个会做桂花酒酿圆子的女人,自己的妻子….. 原来,这才是一切。 是他失去不起的一切。 叶婉那日的失踪,还有这几日的温顺,一切,不过是在演戏。 她早就知道一切了,早就知道了...... 黎洛将手中的母子链坠子捏得紧紧地,扎进掌心,也没有喊疼,“司南身体里的毒,是你下的吗?” 乔正宸是医生,如此想来,再正确不过。 那是在自己,进了乔家之前,乔司南就被他下毒了吧?! 乔正宸微微一怔,眼中的迷茫水过无痕,然后,又点了点头。 认了,说不定顾家还会放过李璇和正芸。 他作为儿子,作为哥哥,这就是自己能给予她们的最后的保护了….. 既然都认了,不如认到底吧! </ 乔司南则是眼快手快,拉开保险栓—— “以前不玩手段,是不屑,也不想用那些来对付我自己的亲人,”他目光凌冽,已经抹去了最后的顾虑,“其实我一直错了。因为你们连人都称不上,又怎么可能是我的亲人?!” 说罢,他又往前进了一步,手中猎枪被阳光反照了一下,划出森寒的光。 “乔正宸,一直以来,我比你更擅长制造意外现场的假象。只是我不愿意玩这种低级的游戏罢了,不过你也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和低级的人玩,那就用低级的手段,不必不齿,也不必愧疚。” 乔司南偏了偏脸,俊美的侧脸在山林阴影之中,更加显得邪魅隐秘。 手指,开始扣上扳机。 黎洛转开脸,没有阻止。 于他,有杀母之仇,夺妻之恨。 于她,有栽赃之冤,夺子之仇。 自己亲人的存活,不能归功于乔正宸的‘仁慈’,只能说,他命大。 所以,谁都不想放过乔正宸。 扳机被缓缓扣动的细微声响无情地践踏着三个人的神经。 谁也没有快意,只有浓厚的压抑感,如头顶的乌云一样,狠狠压在他们心头。这不是报复,只是一个交代——给所有的人,一个公正的交代。 包括黎洛,包括乔司南,包括花花,包括叶婉,还有,那个无辜的胎死腹中的孩子.....,他们都需要这样的交代。 乔正宸只求解脱,“我死了....,不必让叶婉看见。” 乔司南和黎洛还没有回话,一记冷笑便从林间空地的边缘传来—— 叶婉苍白的脸,从树后慢慢显现—— 不过是巴掌大的脸,此刻,却带了从未有过的威怒! 她冷笑,轻飘飘地开口,“乔正宸,你死了我绝对是第一个看见的。” 她一步一步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我是你的棋子,可是棋子,也有自己的血肉。” 有时候爱一个人,可以不顾自尊。 她可以接受他的利用。 但—— “你不该,害了我的孩子,”叶婉轻轻地看着他,目光空洞而迷离,“你知不知道,我从小身体就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乔正宸浑身一震。 他知道她体弱,却不知还有这么一层利害关系。 心里的悔,似来自地狱的火,将五脏六腑都要焚毁—— 叶婉却眼疾手快,直接掼过乔司南手中的猎枪,狠狠抵在乔正宸的胸口—— “去死吧你!” 怒喝,伴着枪声! 砰! 惊飞了林间的鸟儿,惊跑了林间的小兽,惊落了那一树的黄叶—— 狂风渐劲,风尘迷离! 这个男人,这个她全心全意爱过的男人,在她面前张大眼睛,先是难以相信地看着自己胸口轰然炸开的血洞,还来不及抬手去捂一下,就朝后重重地倒去—— 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有歉然,有解脱,也有更多的,舍不得….. 黎洛震惊地待在原地,就连乔司南,也是讶然。 叶婉却重重一笑,笑得癫狂,笑得大声—— 这一笑之后,她知道,自己此生,必不会再笑了! 头发,早已被山风吹得乱舞! 她痴痴颠颠,狠然大吼,像是只有这一个机会,能让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也仿佛只有这么一刻,她可以酣畅淋漓地做回自己!从此以后,她便是一个再无情爱,再无血肉的行尸走肉! 枪,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叶婉跨步而过,站在乔司南面前,“我会告诉所有人,是他自己的猎枪炸膛。” 那话语,冰凉没有温度。 是世间最冷的绝情。 <p 乔司南点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的乔正宸,“我们走吧。” 稍后,会有他安排好的人来,布置好一切。 谁也没有惋惜地上那个人的死。 凡人论果,只有菩萨,喜欢论因。 其实因果轮回,早有定数。 一切,不过是报应。 司徒娟中枪,花花被抢,洛锦书受伤….. 一切的仇怨,都随着这个男人,消散而去了…… 三个人走出林间,对老佣人交代了几句不许进去打扰,便上车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就会有人上来,伪装出一个非常完美的意外现场。 黑色越野车很快离开。 叶婉累极,像冬眠蛰伏的小兽,伏在后座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的梦里,再也没有恶人….. 黎洛则是坐在副驾座,不悲不喜,一言不发。 乔司南开着车,看着前方崎岖山路,“是不是在想乔正宸的话?” “你怎么知道?” 心意相通,概莫如是。 “司南,你说他承认得那么爽快,我反而觉得不真实。” “七分真,三分假。” “什么意思?” “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做不了那么多。” 更何况,洛城里到处都是他乔司南的人,乔正宸能够悄无声息地完成那么多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素白的手悄然穿过车辆中间的操控台,握住他的手背。 坚决而不容撼动—— “司南,不管对方是谁,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开。” 他反手,扣住她的柔荑,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吻,“你放心,能分开我们一家三口的人,她还没出生。” “嗯?”,黎洛不解。 “你未来的儿媳妇,她还没出生。” 黎洛噗嗤一笑,从后视镜看了叶婉一眼,“打算怎么安排叶婉?” “她想继续学医,我们送她去美国。” “好。” 黑色越野车很快消失在山脚,隐没进滚滚车流之中。 可车里的三个人却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林间的空地上,便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矜贵非常,一看便是人中龙凤—— 顾云臣抬脚,用鳄鱼皮鞋的鞋跟踢了踢地上的乔正宸,“看来叶婉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残情的,不然也不会手抖打偏了。” 地上的男人,还在喘着一丝气,没有死绝。 保镖上前,“少爷,这….会不会不好交代?” 顾云臣凉薄一笑,“总统阁下想看到的不就是乔家兄弟自相残杀吗?老大或者老二,谁先死,又有什么区别?老二死了,再想办法对付老大就是了。他还是个死刑犯嘛.....” 彪形大汉的保镖点头称是,“那…要不要再补一枪?” 顾云臣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乔正宸,“把他带回我的私人别墅,关进地下密室。每天给一些饿不死的吃食就行,能撑过来的话,就当我多养了一条狗吧。” 保镖有些为难,“阁下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么?”,顾云臣低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铂金球袖口,“不好交代,那就不必交代了。” 保镖一愣,旋即点头,“是!” “做得干净点,就让乔家的人以为尸体是被野狐狸拖走了吧。” “是!” 顾云臣丢掉擦手的白绢,款步离开。 颀长的身体,很快隐没在林中。 风,卷过山林,将最后的血腥味也抹掉。 一切,了无痕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 洛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在一天之内被全部清空,所有的安保措施被前后仔细检查了数遍,酒店门口的落日大道拉起了数条警戒线。所有的街口,都有警察在巡逻。 气氛,严肃而压抑。 众人等了数个钟头,终于,才看到一辆加长防弹的黑色房车从远处不疾不徐驶来。 可光是这个速度,已经带来排山倒海般的足够压迫感。 房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 所有人抬手压住胸襟,齐齐弯腰,连呼吸都忍不住压制了一下,生怕自己会失礼。 保镖们有序地上前,拉开车门。 笔直的双腿有力地落在崭新的红地毯上。 “阁下晚上好!” 所有人齐齐出声,训练有素。 下车的人眸光扫过众人,“云臣呢?” “顾先生不便下来,在楼上总统套房等您。” “他怎么了?” “今日在浴室跌跤,扭伤了脚踝。” 一个眼神抛出,所有人立刻让开。 一路鎏金红毯,将来人直接送上vvip电梯,直奔顶楼。 “阁下,请。” 带着丝缎白手套的管家推开老檀木雕花大门,将人送进去之后,很识趣地离开。 坐在窗边的顾云臣闻声调转自己的轮椅,“母亲,一路风尘,辛苦了。” 是的。新晋的总统,是顾云臣的母亲。 也是国内的首位女总统,该人上任不足一年,却以自己的铁血政策,闻名国内。 她,叫云娅。 早年在国外丧夫,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却在国外,凭借着丈夫留下的巨额财产悄然涉入国内的政坛,回国不到两年,直接问鼎总统宝座。 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是一个谜一样的传奇。 “脚伤了?” 云娅在顾云臣面前站定,看着他裹着纱布的脚踝,“这么不小心?” 母子俩多日未见,却不显得生疏。 永远,都是客气周到,教养得到的样子。 顾云臣活动了一下脚踝,“不大要紧。母亲/日理万机,怎么会来洛城?” “给自己放个年假,”云娅抬步,优雅地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洛城的灯火万千,“快到深秋了,洛城的枫叶,也该红了。” 不等顾云臣回答,她已经转头,清雅一笑,“云臣,在国外那么多年,知道洛城哪里的枫叶,最红吗?” “母亲想看枫叶,那便去看。管它哪里的枫叶,都可以好好看一看,赏一赏,”顾云臣上前,与云娅并排看着窗外,“觉得好,那就留着。觉得不好,那便,连根拔除吧。” 云娅垂眸,眸中是迷倒了政坛无数大佬的那种惯有的迷离悠远。 枫叶…. 最美的枫叶,自然是美得似血的那一种….. 呵…..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乔宅。 几年风云变迁,连守门的门房都已经换了好几拨,却独留了门口那对青玉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独镇一方。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如一头豹,无声无息,却又迅如闪电一般停在乔宅门口。 车门被打开,车上的人下车,站在门口—— 那对石狮子的气势,顷刻便小了下去,像在无声蛰伏,称臣。 连反抗,都不能。 乔司南薄唇斜勾,抬手,解开自己 西装上的第三颗扣子,然后从另一侧,将花花抱了出来。 一大一小两个男神,面容如出一辙,完美得像是被上帝亲吻过。 轻易地夺走了一旁所有记者的呼吸。 “大少——” 有女记者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上前提问。 可乔司南却一个眼神飞了过去。 没有一个字,却被所有人都看懂了——那是在让他们统统闭嘴。 乔花花一直挤眉弄眼,对着那些记者say嗨,小正太范儿十足,镜头感超强。 在山上住久了,乔花花看谁都有亲切感。乔司南也由得他去。 惹来几个女记者又捂着胸口,直呼受不了了。 他单手抱好花花,毫不费力。另外,则不忘拉开另一侧的车门。 素白的柔荑搭入他的掌心,黎洛款款而起,将姿态角度拿捏得正正好,风姿绰约,瞬间将在场男记者的呼吸夺走。 乔司南大掌一扣,将她往自己身上轻轻一拉。 意味深长地扫过扛着摄像机的男人们,他们马上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昨晚他们接到乔司南今天会回乔家的消息,震惊得无以加复—— 乔正宸刚刚被爆失踪,他们一早守在乔家门外,就是想得到一手消息,可谁知,又被人告知乔司南即将回来。 虽然爆料人身份隐秘,可他们,却以自己的职业素养,闻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 从死囚监狱里面出来的人,怎么会如此高调? 看那一家三口的衣服,暗紫色的西装,暗紫色的斜肩礼服,就连小少爷身上的小燕尾服,都是高级定制。 这更像是在走红毯吧?! “大少,”女记者趁机发问,“请问您是无罪释放了吗?!” “是。” 他应得十分笃定。 “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官方的消息.....” “难道我的消息,比他们的还不值钱?”,乔司南四两拨千斤地避开话题,“我带老婆孩子回家,大家有兴趣,可以进来吃些点心。” 人人都道乔大少在有了孩子以后温和了许多,看来所言不假。 大家却也客套推辞,只拿过一旁乔飞送出的红包,便再度静静等在了乔家门口。 其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官方迟迟没有宣布,那就证明事情恐怕还会有变。 至于变好还是变坏….谁也说不准。 一家三口回到东来苑。 乔司南让乔飞带着花花去给老太太问好。司徒娟和李璇都足不出户,前者是不想出,后者,则是没脸出。 乔正芸和洛锦书度假未归。 叶婉,已经做了今晨的飞机出国。谁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黎洛也不会问。 乔家,真正地清净了下来。 小素和冯奶奶则站在门口,帮他们开门。 乔家,前两次,都进来了,却又出去了。 而这第三次,终于,他们十指紧扣,相携而入。 “要不要去看枫叶?”,乔司南顺势从身后抱住她,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亲,看着她的害羞,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抱紧,“我记得你喜欢在湖面上荡秋千。再做一个好的给你,好不好?” 那时他不懂得珍惜,却也偷偷在后面的枫树下看了她半日。到她摔伤,又去扶她。 可她也强硬,拒绝。 现在想起,历历在目。 就连那时候的心口微涩,也无比清晰。 应该就是那时,或者是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她放在心上了。只可惜,那时候他依旧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的乔家大少爷,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任他所取。 珍惜二字,那般遥远。 “在想什么?”,黎洛抬手圈住他的手臂,打断乔司 南的思绪。 “我在想,幸好那日的秋千,你跌了下来。不然你飞得太远,我一定找不到你了。” 黎洛一怔。 明白过来,转身一把掐在他的腰上—— “你还好意思说?!” 若不是他那般心机,夺取她的....第一次。 她又怎么会烦闷到一个人去湖面上荡秋千? 他却只是笑,“别闹。今天的正事,还没完。” “什么事?” 东来苑的门被人敲响,乔飞站在门口,“大少,警察厅的人带了武警,说要来抓逃犯。” 逃犯? 乔司南波澜不惊,将黎洛抱紧,“请他们进来看看,乔家今年的枫叶,够不够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世侄,还记得你陈伯伯喜欢赏枫叶?真是难得。” 乔司南话音未落,门外已经的来人已经声如洪钟地开了口,“司南,好久不见。” 男人年逾六旬,仍然精神奕奕,穿着黑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见他稳步地在乔司南面前站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城警察厅长,陈玉生。 南家如今蛰伏,他便成了洛城的无冕之王。 陈玉生见乔司南不语,立刻摆了摆手,十分和蔼地一笑,眼睛却如鹰隼一样扫过众人,“司南,不介意陈伯伯公事公办吧?” 此人在乔远山在世的时候,跟乔家诸多作对。真是应了来者不善那句话。 “现在谁都怕徇私枉法四个字,”乔司南噙着笑,“听您说公事公办,司南就放心多了。” 他平日不爱接触这些官场的人,可一旦接触起来,到底也气势斐然,丝毫不输给那些混官场的世家子弟。 用乔司南自己的以前话说,他是把他们当客户。 能应付就应付,应付不过去的时候,别人看着乔远山的面子也不会太为难他,可现在乔远山不在,他乔司南,也是不输人输阵的。 陈玉生没想到乔司南会这样说。 死囚监狱里逃出来的人,还如此气定神闲,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光鲜无比。 还有…到这个时候,还抱着自己的老婆,那不是宣战是什么?! 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乔家求饶,或者是拿大笔钞票砸出来的场景,现在看来,是看不到了。 那徇私枉法四个字,简直就像一嘴巴子抽到他脸上,难堪极了。 不过他也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对着后面的警察挥手。 后者立刻上前,亮出冰凉的手铐。 黎洛心口一紧,下意识地抓紧乔司南的衣摆。 他却依旧气定神闲,看着那小警察手中的手铐,“不知道陈伯伯,是因为什么罪名抓我?” 陈玉生一愣。 他自己杀了人,从监狱里跑出来,还要问警察是因为什么抓他?乔家这大少爷….,傻了吧? 乔司南眉梢一挑,带着张扬的挑衅,“陈伯伯,我不是很懂法律,麻烦您解释一下。” 陈玉生镇定下来,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要在自己属下面前如此被压,实在有些不妥。 可这个后生....,简直比当年的乔远山还要厉害几分。 “乔司南,”他抬手,从身后的属下手中拿过一张纸,“杀人在逃犯。以这个名义,拘捕你。” 上一次,警察闯进乔家,是杀人。 这一次,多了一个在逃。 罪名越发严重。 可乔司南,却愈发轻松,旁人看了,还以为他只不过是在看一场笑话,“陈伯伯,解释一下,杀人犯的定义吧。” “…..”,陈玉生几乎要翻脸,可一想到自己是在乔家里面,到底忌惮三分,“故意 杀人,是指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属于侵犯公民人身民/主权利罪的一种。是刑法中少数性质最恶劣的犯罪行为之一。” “受害者是?” “被杀死的人。” 乔司南眉峰一划,是骄傲的弧度,“那陈伯伯,今天打算怎么办呢?” 陈玉生止住了笑意,瞬间挂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笑容,只见他肥厚的下巴一抬,缓缓朝门口一点,“进来吧。” 东来苑的门,被再度拉开。 乌木大门被缓缓拉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昭显着这座百年豪门的显赫地位。 阳光淌过半尺高的门槛,让细小的粉尘在空气中也无所遁形。 门外,站了一排荷枪实弹的特警! 利刃,悬在所有人的头顶,随时都会掉下来,直插脑门! 故技重施。 黎洛却丝毫不紧张,她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依偎在乔司南身边。 “您这是什么意思?” 乔司南侧脸,不轻不重地问陈玉生。 “没有别的意思,”陈玉生招呼自己的秘书进门,将一个文件袋递到乔司南面前,“世侄,不必让我们都难堪,走吧。这里面,可是你杀人的证据。” “杀了谁?” “童宁。” “时间?地点?” “四年前,酒店顶楼。你将她推下来的。” “里面可有尸检报告?” “自然有,”陈玉生已经开始不耐烦,“这些问题,可是早就问过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定罪。” 罪? 乔司南依旧不疾不徐,“我的罪,是总统阁下定的?” “是证据决定的,”陈玉生回答得很有技术含量。 “那便好,”乔司南递了一个眼色给一旁的乔飞,“希望陈伯伯德高望重,不会乱说话。” “你什么意思?”,陈玉生红着脖颈,不愿在自己下属面前丢脸。 乔司南还没回答,一记粗粝沙哑的女音就从旁边传来—— “陈厅长,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还和从前一样,喜欢喝雨前龙井吗?” 陈玉生一愣,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乔家东来苑的门廊之下—— 久经沙场的厅长也忍不住整个人狠狠一震—— “怎么会是你?!” ps:加更送到,么么哒,明天大揭秘,要多多支持哦!猜猜猜,这个女人是谁?! 174.真相ing 乔司南还没回答,一记粗粝沙哑的女音就从旁边传来—— “陈厅长,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还和从前一样,喜欢喝雨前龙井吗?” 陈玉生一愣,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侧着身体,坐在乔家的门廊之下—— 他整个人狠狠一震—窠— “怎么是你?!” 然后一把从秘书手里抓过那份牛皮纸袋文件,抽出里面的一张照片—— “童宁?!” “如假包换。童家已经垮了,难得陈伯伯还记得我,”童宁单手勾起垂在脸颊一侧的发丝,挽在耳后,让他们将自己看得更清楚,“真的是好久不见,对吗?” 陈玉生如同见了鬼一样,手颤抖着将那张照片甩了出来。 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假的! 因为他以前经常去童家,和童伯军一起品雨前龙井。这一点小癖好,还是童伯军给培养出来的!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可陈玉生还是认出了她! 乔司南弯腰,将照片捡起,递了回去,“陈世伯,还要以杀人罪逮捕我么?” 他指了指那个文件袋,“我不管里面的东西有多少水分,明天,我要看到我杀人罪被撤销的新闻。若是怀疑童宁的身份.....” “可以给我做一个dna对比,”童宁十分配合,验证了自己和乔司南的默契。 如此变故,谁也没有料到。 陈玉生目光阴鸷地思忖了片刻,手一挥,所有警察安静地从乔宅撤出。 一切,从长计议,重新洗牌。乔司南成了这一场博弈的最后赢家,无声无息地,化解了自己的“罪名”。再一次让人见证到了乔家大少爷的不俗。 等所有人散尽,乔司南才和黎洛上前,在童宁面前站定。 后者侧脸,整个脸庞都对准黎洛。 虽然之前见过,也有了心理准备,可黎洛的心口,还是忍不住微微跳动了一下。 那次在乔正宸车上,见到的,也是她吧?! 这个女人,四年前被乔司南发病的时候推下楼,却并没有死亡。 只是,脸庞被毁。 而童伯军为了用这个威胁乔远山,干脆就说失踪的她已经死了,童欣移植过来的那颗心脏,根本就不属于童宁,而是从黑市高价买来。 父女之前凉薄至此....,让人唏嘘。 至于她和乔正宸在一起….. 是因为乔正宸四年前直接从医院将病危的童宁偷了出来,想拿来做威胁乔司南的棋子。 只可惜,童宁和童家人,有本质上的不同—— 他们贪婪,可她却并不。 她只是像一朵柔弱的菟丝花一样,从小到大,每天都跟在乔司南的身后,看着他疯玩,在他笑的时候笑,在他难过的时候难过。 她可以是倾听的好耳朵,也可是是他装心事的小陶罐。 她知道他的一切快乐与不快乐——在乔司南每次因为李璇和乔正宸而被乔远山责罚的时候,童宁永远安静地等在乔家外面,等着乔司南出来,带着她去疯一场。 宁,就是她的性格。 代表着永远的宁静。 “司南,”童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和黎洛十指交扣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泪。 她的幸福,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断送了。 “我在。” “帮我把老阿妈接过来吧。” 他,就是在那个童家的老佣人那里找到她的。他和乔飞见到她的那个夜晚,也是她第一次,成功地从乔正宸的手中逃出来,可惜那日光线太暗,她又低着头行色匆匆,他们根本没有认出对方来。 四年,四年的时间。 她活在地狱里,可外面的天,早就变了。 “好。” 乔司南温和地应着,“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童 宁垂眸,眼睛里带着万水千山已过境的沧然和迷茫。 她逃出来了,他却早已另有所爱。 童家,也已经不复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生存下去。 “司南,我以前听乔正宸的电话,他应该还有帮手,绝对,不会是他一个人在对付你,”童宁压低声音,“我想,你需要警惕。” 乔司南颔首。 即便她不提醒自己,他也已经猜到几分。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可一个刚上任的女总统,却可以在证据不那么充分的情况下,仅凭着“舆.论压力”四个字就签署了他的死刑复核令。 这里面,已经藏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童宁还想再说什么,目光却突地顿住。 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小身影,让她有些难以平复的激动—— “妈咪,爸爸。” 乔花花抱着从乔蓉那里拿来的宣纸,小胖腿一直跑到黎洛跟前,看到童宁,微微一愣,然后甜甜笑开,叫了一声阿姨好。 居然一点也不怕她。 童宁双手颤抖,激动地想要握住花花的手,小家伙竟然也没有闪避,而是任由她这样握着。 黎洛讶然。 要知道,现在乔花花连别人打招呼都是爱理不理的,怎么会去理会童宁? 而童宁…..,居然如此激动。 难道….. “好孩子….好孩子.....”,童宁一边的面目狰狞,流下泪来,更加有些恐怖。 可花花居然抬手,去擦了擦她的脸,还摸了摸她颧骨上的伤痕,“阿姨,你怎么了?” 然后抬头,看着黎洛,“妈咪,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认识阿姨?又好像不认识?!” 乔司南抱起花花,交给一旁的小素,“你先上去洗手,然后下来吃饭。一会儿好好问问阿姨吧。” 花花嘟嘴,“阿姨,你别哭了,一会儿花花给你糖糖吃。” 童宁连声应了好,放开花花的小手。 等孩子走远,她才看着乔司南开口,“乔正宸把他抱回来的时候,我一看就知道,那肯定是你的孩子。眉眼额头,跟你多像啊.....,就像小时候的你,一模一样。” “你......” 黎洛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有些发不出声音。 心里,有个念头,让她想要去感激童宁,却又害怕欠了她的任何人情。 童宁微微一笑,眼里有些失神,“不过才十个月,那么小点的人,却知道要吃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骨碌碌地转,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也一点都不怕我。反而还不哭了,伸手要我抱。” 黎洛和乔司南同时,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 不知是因为花花,还是因为童宁。 本来应该放松的心境,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有点喘不过气。 “乔正宸不肯留他,发了疯一样跟我抢,”童宁语气依旧不算轻松,却也没有刻意营造的沉重,仿佛是在回忆一件无关痛痒的往事一样—— “然后我告诉他,他可以拿走花花那条刻了名字的母子链,也可以把花花屁股上的小胎记用激光除掉,这样,就没有人认得出这个孩子是谁了。” “他….同意了?”,想到自己的孩子曾经差点被害死,黎洛只觉得心口更加窒息,快要喘不过气来。 “没有,”童宁抬手,将自己的白衬衫领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疤痕,“我当时,用水果刀戳了自己的心口。然后告诉他,如果不留下孩子,我也会自杀。他防不住,到时候,就什么威胁司南的棋子都没有了。” 黎洛呼吸狠狠一顿。 乔司南握住她肩头的手,也猛然收紧。 谁曾想,是童家害了乔远山,可,童宁却救了花花? 这笔账,越算越糊涂,让他们还如何能够快意恩仇?< 童宁放开自己的手,“你们也不必内疚,我心甘情愿。花花陪着我一年多,我觉得很开心。那次我偷偷出来,给他买了好多儿童用品,还遇到了黎洛。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那段时间,是自己和乔司南最困苦的时候。 黎洛点头,“谢谢你.....” 谢字,都还太过苍白。 “那一次,我极力忍着,很想告诉你真相,可乔正宸在,我根本没有机会,后来,他将我看得更牢,”童宁话语微涩,却丝毫不提自己受过的苦。 乔正宸那个变.态,派了足足有十个保镖监视着她。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打她来出气。 每一次,那个变.态都一边唤着黎洛的名字,一边用皮带狠狠地抽打她。 恐怖到了极点。 “那后来.....花花是怎么在了童欣手里的?”,黎洛颤抖着声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童宁被乔正宸囚禁的画面。 她永远记得,童欣疯疯癫癫地将花花抱在怀里,献宝一样地带到自己和乔司南面前的样子。 提及自己的这个妹妹,童宁倒也没有太大悲嗟。 她和童欣,从小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童欣太过刁钻,这是童宁不齿,也看不惯的地方。和童欣比起来,她这个童家正牌女儿,反倒有点不像是童家的人。 “欣欣经常回来找乔正宸,他们之间,好像在四年前就有过什么合作,目的很简单,你们也猜得到。” 一个为了乔司南,一个为了黎洛,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那次她来找乔正宸,刚好撞见了我,但是她只看到了我这边脸,”童宁抬手,指了指自己被毁掉的那半张脸,“所以她没有认出我来,但是,她开始怀疑花花的身份。她开始想方设法接近我。乔正宸只告诉她,我是海边别墅里的佣人。可欣欣自己有自己的主张——,他们甚至在很早以前,已经找人代.孕,想生一个她和乔司南的孩子,然后由童欣假装怀孕生子,来破坏你们。” 乔司南一愣。 黎洛也不解,“代.孕?!” “从夜总会还是什么地方找来的人。他们拿不到司南的.....精.子,就用乔正宸和童欣自己的…那个让人代孕。反正那个女人怀孕了,但是后来,司南失势,黎洛和司南离婚。乔正宸认为这个孩子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童欣也接受不了自己和乔正宸的孩子,所以干脆放弃了那个孕妇。” 黎洛脑子里一闪,突地就想起自己四年前去夜总会找乔司南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孕妇—— “那个孕妇,是不是长得很清秀,下巴这里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我偷偷进乔正宸书房看过,是。你见过?!” “她后来怎么样了?” “被乔正宸派人扔进江里了,连孩子一起,没有留。” 黎洛打了个寒颤。 乔正宸….. 太可怕了。 “那童欣到底是怎么从你手里带走孩子的?” 这个问题,再度被黎洛问了出来。 谁知童宁听到这个问题,全身再度颤抖,像是听到了极为恐怖的问题一样.....,眼里,闪过深深的惊慌..... ps:明天加更,么么哒~最近出卷子,真的是忙成屎,连标点符号都不敢错,因为是全市联考,还得署名,生怕自己出错题目,晚上睡觉都惊醒。实在无力写多。明天稍微轻松一些,就多写点,么么哒~,月票快到我碗里来哦! 175.在云娅面前公然调.情(大更) “那童欣是怎么从你手里拿到孩子的?” 黎洛问道。 童宁听到,全身又是轻轻一抖,像是听到了极为恐怖的问题一样.....,眼里,闪过深深的惊慌....窠. “那晚李璇病了,乔正宸没有来别墅,欣欣跑到门口来,说乔正宸有危险,让他们赶紧去找看,”童宁顿了顿,“她平时跟乔正宸来往多,保镖们自然相信她的话。后来她趁我不注意,直接将花花抢走了。她为了把我放倒——燔” 童宁抬手,掀开了自己的长发一侧。 脖颈上,有一个很恐怖狰狞的刀疤。 黎洛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努力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同样都是女子,这个童宁,到底受了多少苦?这一刀,还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刺的….. 乔司南双拳握紧,显然,也是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童宁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自己的头发,“没事了。这不是还活着的吗?总比死了好吧。” 如此豁达,却叫人更加内疚。 可童欣把花花送回了黎洛和乔司南身边。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这世界,兜兜转转,在最后的结局出现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三个人沉默了下来。 往事揭开,带来无限唏嘘,和某一些被刻意遗忘地伤痛。 静默良久,童宁忽的一笑,“你们别有压力啊。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要求,让我静一段时间,我自己会走。” “我没有这个意思,”黎洛急忙解释。 “要不要,帮你把你母亲接出来?” 乔司南说的是喻琇,童家倒台以后,她就一直住在疗养院,精神很是不佳。 “不用,”童宁摇头,“不需要。” 被囚禁四年,她再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自己的母亲以前逼迫自己找乔司南要这个那个,甚至还拿捏乔司南,要逼婚。 就算没有乔家,她也不想回到那个永远只有利益的家里去。 如此,甚好。 就让喻琇以为自己永远死了。 她起身,深吸一口气,像是获得新生一样,“帮我老阿妈接来就好。以前在童家,她最疼我,以为我死了,她老人家可是伤心了足足四年。看到司南就跟看到仇人一样,把她接来,我好好孝顺她一下,顺便,解释清楚这个误会也好。” 乔司南应了下来,没有犹豫。 童宁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司南,你被种病毒这件事,查清楚是谁做的了吗?” “乔正宸。” 童宁的手倏然收紧,握住自己的衣摆。 半晌,才松开。 心中的怨念,也在这个时候被放开来。 乔正宸…. 毁了她的幸福。 一切,不可再来。 四年,他们蹉跎了太多。 亦或者,乔司南对于她,本来就不是爱情。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柔的倾听者。 而她,刚好符合他的条件而已….. “妈咪,吃饭。” 乔花花从楼上下来,一蹦一跳,左手拉着黎洛,右手拉着童宁,罕见地有礼貌,“阿姨,可以吃饭了。今天有花花爱吃的糖醋排骨哦!” 童宁和蔼一笑,顺着孩子的步伐,跟黎洛一起往餐厅门口走去。 剩下乔司南,站在他们身后,目光淡淡复杂。 世界上有些情….,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偿还了…… ….. 餐桌上。 花花坐在自己的小餐椅上,拿着刀叉,脖子上系着白色的餐巾,俨然是个小小绅士的模样,叉准一块糖醋排骨,就要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可 这一次,却被乔司南摁住小手。 他当着大家的面,将花花从餐椅上抱了起来,面色难得严肃地,站在了童宁面前。 “花花,这一块排骨,给你的童宁姑姑吃。一辈子都要对姑姑好,知道了吗?” 花花眨了眨眼,不太适应从阿姨到姑姑的转变。 黎洛坐在一旁,手中的筷子,也是微微一顿。 而童宁,则已经红了眼圈。 乔司南的意思,她懂。 何必如此明显?她面容已毁,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童宁了。 就算是之前的童宁,她也未必争得过黎洛,不是么? 何必…. 黎洛起身,放开自己手中的餐具,“司南,要不改日.....” “谢谢花花,以后记得,要叫我姑姑,”童宁直接打断她的话,夹起那块排骨,放进嘴里。 明明酸甜的糖醋排骨,她吃了进去,却觉得苦。 从心里发出来的苦,才是真的很苦,很苦。 “童宁....” 黎洛说不出的愧疚,想要安抚童宁,可她却已经起身,朝楼上的客房奔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瘦弱得不成样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一家三口面前。 黎洛心口窒闷,“司南,你何必.....” 她对童宁的感觉,除了感激,却也有害怕。毕竟,那是乔司南喜欢的第一个女人。虽然已经毁了容,可….. 她真的害怕。 因为她童宁对自己有恩,对他们一家三口,都有天大的恩情在。 人间最是欠不起的,就是人情债。 拿钱都补不回来的,也是人情债。 “别无选择。” 乔司南轻叹,将她的肩头搂紧。 如果只能辜负,那就一路辜负到底。 他,再也失去不起了。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黎洛静默了良久,才问出这个一直盘桓在自己心口的问题。 “她以前有个小习惯,紧张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指甲抠东西,我和叶婉去海边别墅的时候,看到了矮柜墙壁上的抓痕。肯定是她逃跑之前穿鞋的时候留下的。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唯一能找的,就是童家那个老阿妈。她是趁乔正宸分身照顾叶婉的时候,逃出来的。” 他说得再自然不过。 黎洛的心口,却又闷闷地一窒….. 那种不知道如何面对童宁的感觉,又狠狠袭来….. 东来苑里,难得地暗寂沉默了下来。 就连一向多话的乔花花,也异常识趣地不多说,只快速地把自己的饭吃完,然后上楼,抱着自己的孙悟空娃娃午睡…..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酒店,总统套房内。 女总统坐在大班椅上,双足轻轻点住地面,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地放松。 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面,“你是说,乔司南找到了童宁?证明自己没有杀过人?” 中年保镖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阁下,是这样。童宁已经自己申请了专业的dna鉴定,证明她自己就是童宁本人。” 敲打着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又继续,有节奏的轻敲着。 云娅的手十分干净,除了那一枚泛着亚光的老金戒指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物。 可这个女总统,哪怕是干净清爽的一身职业套装,也足够给底下的人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素手天下——政坛的人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她。 云娅半抬苍眸,只一个眼神,已经令对方弯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两扇米长的紫檀木 门缓缓合上。 半百的女人从椅子上虚虚一撑,轻松站起,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 手边鎏金矮柜上的红酒,醒得正正好。 素雅的手执起高脚杯,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叮地一声,轻轻碰在了面前的落地窗的玻璃上—— 像是,在对窗外那一轮高悬的明月致敬。 “乔远山,”云娅勾唇,露出一抹浅笑,让人分不清那笑是真还是假,“你和司徒娟的儿子.....,居然不是泛泛之辈。这一辈,敬你。” 然后弯腰,又自己抓起酒瓶,倒了半杯红酒,再度仰头,吞下—— “这一杯.....,是我的再度宣战!” …… 隔壁套房内。 穿着大白褂的私人医生下蹲着,将顾云臣脚踝上的绷带拆了下来,仔细检查一遍之后,方下结论,“顾少,您脚踝没事了,可以走动了。” 顾云臣居高临下地看了对方一眼,“包回去。” 医生不解,“你已经完全可以走动了,我.....” “听顾少的。” 一旁顾云臣的男助理适时出声,提醒着医生不要多问。 老医生连忙点头,按照原有的样子,将顾云臣“受伤”的脚踝包了回去,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叮嘱了几句不要落地,不要沾水之类的话才离开。 男助理叫曹营,跟着顾云臣十数年,很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助理只是弯腰,将一张烫金的请柬恭敬地递到了顾云臣面前。 “何事?”,顾云臣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 “南家递来的帖子,说要给阁下和您,准备一场接风洗尘宴。” 曹营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顾云臣的脸色,发现他听到南家二字,并没有不悦,才微微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云臣这才接过请柬,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往旁边的地毯上任意一丢,“南州长一片心意.....,阁下有回复了吗?” “她意在参加。” “那我们也参加,”顾云臣侧脸,唇弧勾起一抹浅莞,“不过.....” 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脚踝处,“我一个伤员,就不用太劳神,跟在阁下身后就好。你说呢?” 曹营点头,“明白。” “下去吧。” 顾云臣挥了挥手,不等曹营帮自己旋过轮椅,已经自己转了过去。 这个房间的位置,刚好对着洛城的东山。 东山—— 东山再起,紫气东来。 真是....好寓意。 谁都知道,山顶上住着洛城的老牌家族,南家。 顾云臣抬手,在自己耳边飞快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张开拇指和食指的方向—— 对着东山顶,做出一个举枪的手势。 久久,没有收回。 曹营关上房门,慢慢从顾云臣房间里退了出来。 他是在欧洲留学的时候认识的顾云臣,两个人本是同学,后来成了如今的助理与boss的关系。 他无声地扫了一眼云娅的房门。 这对母子….. 真是奇怪。 说他们生疏,偏偏对对方都非常地有礼,无论是去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带一份礼物给对方。 说他们亲密,又偏偏….,看不到寻常人家的那种母子其乐融融的景象。 两母子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难道,这就是官宦家庭所谓的亲情么? 难怪顾云臣会这般落寞了。 曹营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做个普通人比较好。 夜 ,沉寂了下来。 整个洛城,只有南家和乔家,还有人在忙碌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宅。 乔司南从床上轻声坐起,看了一旁陷在光晕之中的黎洛,微微勾了勾唇,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睡梦中的黎洛嘤咛了一声,却下意识地抬手,扣住他的臂膀,“怎么了?” “我上洗手间,你睡吧。” “嗯….”,黎洛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臂膀,又睡了过去。 乔司南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塞回被子里,才拿过一旁的睡袍,扣在自己身上,脚步轻快地下楼,不发出一点声音。 乔飞等在楼梯口,“大少,南铮少爷说,想见你一面。” “什么事?” “说南家明日有个晚宴,请您和少奶奶一起去参加。” “请南少爷过来,我们亲自详谈比较好。” “是,”乔飞立刻照办,“大少,约南少在哪里碰面?” “湖心亭。” 乔司南丢下这三个字,大步朝乔家的主宅走去。 自从上次被乔司南软禁之后,司徒娟还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儿子,就连花花,她也是不得见的。只有司徒菁一起陪着她住在乔家的主宅里,外人都道她命好,儿子如此有本事能重新夺回乔家。 可只有司徒娟自己知道,自己的儿子孙子,都怕是要失去了。 见到乔司南的那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是眼花,立刻丢掉自己手里的电视遥控板,迎了上去,“司南.....司南.....” 不过是唤了自己儿子两声,眼里已经开始有泪花渗出。 乔司南扫过她身上的单薄衣衫,目光,停顿在她不能动弹的那只手臂之上,“四年前那一枪,已经报仇了。” 依旧,是不肯叫她一声妈。 尤其在夜晚,当自己的手掌触碰上黎洛背上残留的疤痕的时候,乔司南依旧是会后怕—— 怕这个宅子,他长大的地方,他永远无法摆脱的乔家和出身,会让他再度失去黎洛。 这些惶恐,惊怕,都是司徒娟带来的。 他,无法释怀。 司徒娟心口微松,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喜还是悲了。 “是谁下手的?” “重要吗?”,乔司南淡淡启口,并没有回答。 这一切,和正芸无关。他不能将乔正宸说出来,到最后害了乔正芸。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选择让叶婉杀掉乔正宸的原因。 因为他不能报警。 他永远记得,自己小时候被父亲责罚,正芸迈着小身子,从一旁猝不及防地奔了过来,生生帮他挨过的那一棍子。 那时候,她还小,那一棍子下去,差点打断她的脊椎。 乔正宸可恶,可正芸,却是无辜的。 论起心狠,乔司南可以比任何人都狠。 可自己在乎的人,亲情爱情,还有友情,总归,不能忘却。 司徒娟哀嚎,抓住乔司南的衣摆,“司南,你就这么讨厌妈妈?连这个都不想告诉我吗?!还是想找个理由搪塞我?” “知道了又能如何?”,乔司南往后微微一退,“仇恨这种东西,你无法驾驭。不如安度晚年。早些休息吧。” 仇恨,会让人发奋。 可却会让司徒娟扭曲。 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住仇恨二字。 所以,不如不知道的好。 司徒娟手落空,呆呆地看着乔司南,想要再度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司徒菁抓住手臂,“姑母,不要追了。表哥他….,不会再和我们说话了。” “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妈都恨上了... ..”,司徒娟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乔司南在身后低低的抽泣中,快步上楼。 啪地一声,打开了二楼书房的灯。 城北别墅里的一切,他已经叫人搬了回来。 乔远山身前的所有痕迹,全都在这里了。 乔司南快步上前,熟练地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了一本上锁的手札。 小时候他贪玩,曾经躲在窗后看自己的父亲记录一切。 这一本,应该是乔远山的工作,或者生活日记。而那上好的褐色鹿皮封面已经有些破损,说明这本日记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想了想,摁下了正芸的生日。 上面的精致紫铜锁头吧嗒一声弹开,乔司南迅速地翻开日记—— 褐色发黄的纸张,从乔远山年少参军开始,每一天,他都保持了记日记的习惯。 后来,是退伍。 然后…..是娶妻。 娶妻….. 乔司南迅速地翻开那一页—— 乔家这几十年的隐秘传闻,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证实。 乔远山的第一任妻子,她,不叫司徒娟。 乔司南快速地拿页日记里的黑白照片,因为老照片被氧化的关系,上面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年轻女人面容已经有些模糊。 可依稀能够看出,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乔司南迅速地翻开后面的几页,乔远山力透纸背的字迹旋即显现出来—— “今天,是芸儿被绑架后的第......” 这一页,只有这么一排字迹,后面的地方被泼了墨水,已经看不清楚。 乔司南将那个日期迅速记在心里。 芸儿….. 那时候,连他都还没有出生。这个芸儿,自然不可能是乔正芸。 他握住照片,飞快下楼。 楼下,已经没有了司徒娟和司徒菁的身影。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走出主宅,便远远看到那个清隽挺拔的身影,立在湖心亭中间。 平心而论,如果这个男人在一年多前和自己较真要带走黎洛,他现在可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他欣赏南铮的磊落,却也嫉妒自己离开的那三年里,是他陪在黎洛身边的这个事实。 “来了。” 南铮回头,对着乔司南温和一笑,“乔大少应该不会是拘小节,一定要我亲自送请柬上来,明日才肯赴宴吧?” “那你带了吗?” “没有。” “那你觉得我会介意?”,乔司南与他并肩而立,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立在乔家的湖心亭中央。 夜风吹过,微微发凉。 “南楠最近还好吗?” “那丫头在国外,不肯回来了。过几日老爷子大寿,她也没有打算回来。找我来,也不是为了寒暄这个吧?” 乔司南看着湖中央的残荷,还有那在残荷边缘吐着泡泡的无名小鱼,“南家如今蛰伏,跟这位新上任的女总统有关吧?” 南铮微微一愣。 没想到乔司南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因为乔家除了乔远山之外,没有任何人涉政,乔司南更加不会感兴趣。 “女总统很多政见和我大哥相左,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南铮说得很委婉,可乔司南却是听出了其中深意——洛城素来是一块肥肉,做总统的谁都知道,得到南家的支持,就等于拿到了连任的半张胜券。 因为南家在政坛上的地位,远不是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女总统可超越的。 那么南家,明日的洗尘宴,又是为 何? “为什么要做这个洗尘宴?” “走走过场,不能让外界知道不和,”南铮勾唇,“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有那个女总统的资料吗?” “网上不是到处都有吗?何必问我们南家要。” “网上的,有几分真假?”,乔司南伸手,像兄弟一样拍了拍南铮的肩膀,“你要是和南楠一样诚实就好了。” 南铮哭笑不得,“我若是不对黎洛诚实,哪里还有你乔司南什么事?!” 早带这黎洛远走高飞了好吗? 乔司南倒也点头,“欠你们南家一次。以后,肝脑涂地,只需要你和南楠开口便可。” “不需要说得这么江湖气,”南铮依旧温雅,伸手撑住自己面前的栏杆,“也不需要太感谢我。黎洛若是心里有我,哪怕你乔司南死了,我也会带她走。” 带走了人,带不走心,也是徒劳。 这个说法,显然深得乔司南喜欢,他笑得开怀,“资料什么时候给我?” 南铮转身,收起脸上的笑,是难得的严肃表情,“若我告诉你,南家得到的云娅的资料,和网上公开的那一份,咱们总统的资料是一模一样的,你信吗?” 乔司南脸上的笑意瞬间敛起,“以前她一直在国外?” “对。” “死去的丈夫是银行家?” “对。” “没有任何多的信息吗?” “完全没有。” 南家没有的信息….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如此没有问题,才恰恰证明,是有问题的。 “明日南家的菜色,准备好了吗?” 乔司南突地开口,思维跳跃得南铮依旧有些跟不上,“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怕饿着你老婆孩子?” “总统阁下远道而来,怎么能错过品尝我们洛城的名菜?”,乔司南勾唇,依旧望着湖面的残荷,眸中墨色微微流动。 南铮当即明白过来,“合适吗?” “愿者上钩。” 乔司南轻轻抬脚,将脚边的一个鹅卵石咚地一声,踢进了水里。 无名小鱼受了惊吓,飞快散开。 他反而莞尔一笑,“怕事的才会躲,自认为强大的鱼,反而更容易上钩,不是么?” 南铮看着他邪魅的侧脸,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黎洛而和这个男人为敌。 …… 翌日。 黎洛醒来,还没来得及坐起,旁边的人已经将一条手臂搭了过来,在她的腰间摩挲了一下,直接堵住她的樱唇,来了一记法式深吻,才肯放开她,“若不是那小子一直拍着门板,我真不想放你下.床….” 黎洛脸颊一热,外面花花还在不停地拍门叫妈咪,这个家伙....居然在说这样的话。 “晚上加倍补偿回来,”乔司南轻轻啃了一下她的锁骨,“去开门吧。” 黎洛像看小孩一样,在他的额头上印下安抚地一个早安吻,才起身,打算去门口给花花开门。 可却在中途,脚步微微一顿。 “怎么了?” 乔司南侧过身体,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性感又撩拨地看着她,“是不是不想走?我让乔飞把门外那小子打晕。” “…..”,黎洛白了他一眼,“你说的那小子是你的亲儿子。我只是…觉得这张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那张黑白照,“你哪儿来的这么老的照片?” “你认识?”,乔司南诧异。 “就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怎么可能见过….”,乔司南轻笑,“你那时候都没出生。刚起床,脑子还不清醒吧。” 黎洛想想也是,将自己的睡袍裹紧,出门伺候小少爷吃 蛋糊去了。 乔司南则是翻身坐起,将那张照片放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下,确定黎洛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没有这么个人之后,才又将照片放回了远处,下楼。 “怎么没看到童小姐?” 他扫视了一下餐桌,对旁边的佣人问到。 黎洛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僵,差点把蛋糊喂到花花的鼻子里去,小家伙连连抗议,她抽出餐巾纸帮他擦了嘴,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真是….. 童宁是客人,乔司南问一问,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童小姐一大早去看老太太了,说会去那边陪老太太用早餐。” 乔司南没有再问,只是走到餐桌边,眉梢斜挑地看了乔花花一眼。 小家伙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爸爸,你眼睛抽风啊?” “…..” 乔司南无语,握住黎洛肩头,“晚上要赴宴,今日别出门了。在家好好休息。不然会很累。” 她握住他的手,回以温婉一笑。 心中刚刚拢聚,还没有成形的阴霾,便在这一笑里,消失不见。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洛城东山。 山脚的铁艺大门徐徐拉开,百余丈长的红毯逶迤而下,一直铺到了山顶。 黑色的加长房车队伍从铁门驶入,五步一岗,皆是持枪的卫兵。 车队,最终在华丽的白色欧式大别墅门口停下。 洛城州长南镛亲自上前,拉开车门,“总统阁下驾临,南宅蓬荜生辉。” 云娅一袭黑色端庄的曳地长群,十分优雅地从车上下来,伸手,搭在了南镛的手臂之上,语气依旧轻柔婉转,“南州长费心了。” 她目光稍稍逡巡了一圈,在南镛身后的南家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收回。 女总统什么都没说,可南镛已经明了了她的深意,立刻上前解释,“老爷子身体不适,近来已经不见客了。” 言下之意,她云娅也只是个客人而已。 南家如此客气,那也只是洛城主人的地主之谊。 云娅温婉一笑,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尊贵非常地看着南家宴会厅内的灯火辉煌,“本就不打算叨扰老爷子,有南州长如此用心,是我….不好意思了。” 南家老爷子南明峰是老元勋了,谁敢轻易打扰? 哪怕心里有不快,云娅也只能压制住。 “阁下,请!” 南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面前的仪仗队立刻拉开,站成两排。 所有人弯腰,恭迎着这位女总统的到来。 顾云臣则坐着轮椅,跟在云娅的身后,难得的低调。 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所到之人皆是洛城名流富贾,安保工作一流。 黎洛和乔司南端着香槟杯,远远站在南家巨大的法式落地窗前,看着站在最高处,接受着众多政界人士问候的云娅,“司南,一会儿让我做什么?” 乔司南弯腰,并不着急说话,只是轻轻用自己的唇瓣触碰了一下她的耳垂,惹来黎洛轻轻一颤。 外人看去,只当他们是在调.情。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的反应,将她抱得更紧,然后才附在她耳边,低低开口。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南州长致辞,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他们。 黎洛暗自记下乔司南说的话。 南镛已经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云娅率先坐上长长的餐桌,白色的意大利手工蕾.丝桌布,天然水晶杯,那些纯金的餐具,还有头顶的水晶灯,每一处,都彰显着这个家族的辉煌。 她微微地笑着,看着南镛将南铮带上前来,“这位是.....” <p这位是胞弟,南铮,”南镛谦和地开口,“今晚的菜式都是他安排的,希望阁下满意,尽兴而归。” “甚好。” 南铮一身白色的燕尾服,清隽挺拔,像极了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 他微微一笑,抬手,击掌。 整个宴会厅立刻安静了下来,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服务生有序而入,将手中的托盘一个一个地放在了长长的餐桌上。 不同的是,每一个托盘上,都盖好了银制的盖子,空气中连香气都闻不到,充满了神秘的味道。 南镛不解地看着南铮——南家的宴会一向都实行分餐制,总统从国外回来,他吩咐的是西餐,怎么会这样? 南铮递给自己大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挥手,示意那些侍者离开。 在众人探寻的目光之下,他上前,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彬彬有度地打开离云娅最近的那个盖子—— “阁下,这是洛城的名菜,有凤来仪——” 名字好,菜更好——大家探寻地落在了那道菜上。 有凤来仪,果然是好名字,好菜色。洛城传统的红油醉鸡被南铮这样一说,居然上了不少档次。 云娅听了,微微一笑,显然很是满意。 南铮乘胜追击,再打开第二个盖子—— “阁下,这是彩凤压月——” 洛城传统的辣味香肠被切成薄片,拼成了一个彩凤的样子,旁边放了一个精致的咸蛋黄,那月亮的气势,也被那凤凰所压。 所有人啧啧称赞,都说南家好心意,好彩头。 云娅脸颊的笑意,也越发加深。 就连跟着她的那些幕僚,也是赞不绝口。 南镛心里的紧张终于放松下来,开始好奇为什么自己这个从来都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弟弟,会如此讨好总统? 难道,真的是开窍了? 接下来,南铮一一揭开盖子—— “凤凰于飞。” 是洛城著名的呛口辣乳鸽。 “百鸟朝凤。” 是辣子鱼。 “凤鸣朝阳。” “鸾翔凤翥。” ….. 林林总总,数十道菜,全部以凤凰命名,都是洛城名菜,赢来一片叫好的声音。 厅内的气氛越来越好。 云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就连素来没什么笑容的顾云臣,也在旁人的附和之下,露出一丝笑意。 南铮介绍完毕,恭敬地退到一边,“阁下,请您开宴。” 云娅施施然起身,举杯,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各位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借用南州长刚才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家宴。既然是家宴,那么请大家不要拘束,就座吧。” 家宴….. 乔司南扣住黎洛的首长,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抠了抠。 所有人都遵命落座。 云娅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在掠过乔司南和黎洛的时候,也没有半秒的停留。 她举杯,“祝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 众人齐齐应声,饮尽面前的杯中红酒。 “再祝,身体康健!” 云娅依旧温婉,却带着不容亵渎的干云气势,仰头,再度饮尽杯中酒。 “身体康健!” 众人立刻跟随。 “三祝,家庭和睦!” 云娅再度举杯,笑意盈盈地看着所有人,五十开外的脸保养得十分得宜,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沧桑。 有人微微一愣。 都知道女总统早年丧夫,这一下,反倒让人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p 到底是南镛镇得住场,立刻起身,和女总统对视一下,在空中双手举杯,“俗语说,前人强不如后人强,希望各位在座的年轻后生们,在顾少的带领下,越来越强!” 这一句,是在提点众人,女总统还是有家庭,有儿子的! 所有人立刻反应过来,再度应声。 云娅这才满意地喝下红酒,落座。 “阁下,洛城本土菜都比较辣,也不知道您能否吃得惯?不如我着人准备一些清淡的菜式再…..” 一旁的总统秘书已经开口,忧心地看着桌上那些个个辣得冒油的菜式。 “无妨,”云娅自然不会不顾大局,南家既然准备了这些菜,又说得如此讨巧,此刻是在洛城的地盘之上,她不会愚蠢到给洛城的所有政界名流都留下一个难以伺候的印象。 席间举杯相谈,甚是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依旧热络不减。 云娅吃了一些菜,才从坐席上起身。 保镖陪着她,去往洗手间,里外仔细检查过一次之后,才恭敬请女总统入内,然后又里里外外地守着。 餐桌上的乔司南长指一翻,优雅地帮黎洛剥着手中的香辣虾,一个剥得宠,一个吃得乐意。 像是丝毫没有关注到餐桌上谁还在,谁离开一样。 “最后一个,不许贪多,怕你吃了上火,”乔司南细心地剔除虾线,将虾递了过去。 黎洛以为他要递到自己的骨碟上,倾身一侧,乔司南的手却停顿在她的唇边,“喂你。” 众目睽睽,其中还不乏许多老古板,都认得乔家这对风头正劲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有人已经皱眉,表示不赞同。 总统虽然说了是家宴,可这番举动,也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吧。 黎洛却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反而轻轻张唇,将那个虾仁含在嘴里,飞快吞了下去,然后——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舔了一下乔司南的手指。 眼角媚眼如丝,唇若含丹潋滟,水泽盈盈。 有人暗自倒抽了一口气。 黎洛却已经娇嗔出声,“情不自禁,大家见谅。” 秀恩爱嘛,谁都会的。 乔司南大掌一抬,将她虚揽在怀中,耳语了几句之后,黎洛才笑着捶了捶他的胸膛,“越说越离谱了,这些叔叔伯伯听到,又要说你离经叛道。这些话,留着回家在床上说不就好了。” 他俊眉斜挑,抬手要握住她的拳头,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动作一大,竟然把台面上的红酒杯都打翻了。 黎洛低呼一声,连忙起身。 “去那边收拾一下吧。” 坐在一旁的南铮起身,充分表现出一个主人家应该有的风度,将黎洛往洗手间方向带。 乔司南则是坐在原地,看着那些老古板们责备的眼神,丝毫不影响心情地一笑,长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气定神闲。 他早就花名在外,不在乎这些老不死的怎么看。 黎洛跟在南铮身后,两个人一路无话。 她步伐沉稳,心里,却很紧张。 宴会不准带任何的佣人,就连南家的佣人,也都被遣散去了厅外。乔司南和她,只能亲自出马。乔司南刚才说的话,她又反复地记了一遍,直到南铮站定,她才停下脚步。 保镖立刻将两个人拦住,“阁下还在里面,不能进去。” 南铮凤眸一挑,凛了他们一眼,挡住了黎洛的低垂的脸,“刚才阁下说是家宴,你们没听见么?摆出这副姿态,又是为何?如此拘谨,难道要辜负阁下一番心意?” 保镖们面面相觑。 阁下是女人,他们自然不能进去询问。 可刚才阁下说的话,他们也是都听清楚了的。万一阁下出来怪罪….. 黎洛没有插话,只是一直将头垂得低低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酒渍,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只当她这个没什么历练的小姑娘是怕在宴会上失礼, 所以一定要进去收拾一下才肯罢休。 为首的保镖看了黎洛一眼,一个眼神递出去,立刻有人上前搜查,确定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之后,才将洗手间的门拉开。 南铮站在门口,双手垂在身前,没有任何异样表情。 黎洛则是提了提裙摆,优雅颔首致谢,然后才款款踏入洗手间内。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抬头。 鎏金大理石装饰的洗手间很是宽敞,因为是宴会厅的缘故,所以洗手间也被隔成了好几个隔间,最后一间门是紧闭着的。 云娅,就在里面。 黎洛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双眼飞快地露出醉意,然后流理台上那块南铮早已准备好的软香皂捏在手中。 听到最后一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之后,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飞快朝那边“踉跄”地挪步而去—— 她再度捏紧手中的那块软香皂,强迫自己不能有任何的紧张! 成与不成,全在此一举了! ps:我深深地,深深地,在呼唤你们,我亲爱的,深爱的,敬爱的,最爱的....月票君...欧巴,快到我碗里来!哈哈~ 文荒的朋友们,是的,我又无耻来推文了,多多照顾哈,么么哒,o(╯□╰)o—— 咖咖的老文《闪婚老公别霸道》,萝莉vs大叔的火爆组合,大家多多支持哦!简介如下: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176.擦破皮+大少吃个小飞醋 黎洛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双眼飞快地露出醉意,然后流理台上那块南铮早已准备好的软香皂捏在手中。 听到最后一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之后,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飞快朝那边“踉跄”地挪步而去—— 将手中的软香皂捏得更紧,她,没有时间紧张燔! 成与不成,全在此一举了! ….窠. 几秒之后,洗手间里传来砰地一声。 保镖们脸色一变,已经冲了进去—— 云娅被黎洛撞得跌坐在地,却也没有什么大碍。 黎洛则是怔怔地坐在原地,眼神有些发愣。 保镖上前,将云娅扶了起来,立刻将黎洛围住,“阁下,您没事吧?” 保镖队长关切出声。 云娅摆了摆手,看着地上那个垂着头,看不清脸,却一身酒味的人,“她喝醉了吧,不要紧。” 南铮见机,立刻上前将黎洛扶了起来,半抱在自己怀里,“她喝多了,冲撞了阁下,实在对不住了。” 姿态这般亲昵….,眼中的急切让云娅一笑,“不要紧。” “发夹,我发夹掉了,我要找发夹.....”,黎洛披头散发地靠在南铮怀里,手扣住他的大掌,“南铮,帮我找发夹.....” “阁下,要不您先出去,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南铮清雅一笑,似无可奈何,“我帮她找一找发卡吧。” “也好。” 云娅在保镖队长的跟随之下出了洗手间,却留下了几个保镖,看着南铮,“南先生,我们公事公办,见谅。” “也好,”南铮将怀里的黎洛送出,任由其中的一个女保镖再次搜了身。 “没事了,请走吧,”女保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铮立刻,将黎洛带了出来。 宴会厅里依旧觥筹交错,只是餐桌上,少了两个人。 一个,是黎洛,另一个,是南铮的远房表妹。 南铮带着黎洛飞快地上到二楼,隐蔽的雪茄室内。 “表哥,”年轻的女子靠在暗处,见到南铮,立刻唤了一声。 “马上和她换衣服,然后下楼,回到乔司南身边。” 两个女人今晚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黎洛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闪到一旁的小隔间里,将衣服对换过来。 出来的时候,黎洛身上的香槟色礼服依旧完美无瑕,可对方的,却沾满了酒渍。 她将头发迅速盘起,补了妆,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南铮,“东西拿到了吗?” “放心,没问题。” 南铮扬手,将自己表妹的头发弄乱,然后才叮嘱黎洛,“你从右边的楼梯下楼,直接就到后花园,然后从后花园再回宴会厅。” 黎洛点头,步履匆匆而去。之所以要自己亲自出马,是怕那小表妹镇不住。现在,终于完成了任务。她心口如擂鼓,却异常地有成就感。 一切,随风无痕,隐秘得没有任何知道。 当她回到乔司南身边的时候,看到那一群老头子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红。 她站在他身边,妖娆地俯身,给了乔司南一记法式深吻,两个人舌尖微微勾了勾,那是之前约定好的,事成的暗号。 “你对这些叔叔伯伯们说了什么?” “说他们如果想要老当益壮,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不必羡慕我们。” 黎洛噗嗤一笑,难怪那些老古板们是这样的脸色,很不得把乔司南这个“异类”扔出去才好。 她施施然坐下,不动声色地吃着眼前的牛排。 这些老古板们,一定不会将刚才自己和乔司南的调.情说出来。 他们赌的,就是这一点。 果然,所有人鸦雀无声,云娅也重新落座,话题,又回到了总统身上。 几分钟之后, 才看到南铮带着自己的表妹在女总统面前站定,“阁下,刚才在洗手间冲撞了您,真是.....” 表妹委委屈屈地开口,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道歉。 这份急切,落入云娅眼中。 云娅勾了勾唇,依旧和蔼,她拍了拍表妹的手,“没关系,女孩子仪表最重要,你先去收拾吧。” “谢谢阁下。” 表妹深深鞠躬,最后才转身而去。 一切,照常进行。 谁也没有再留意这个小插曲。 直至深夜,宴会才结束。 南铮立在南家的大门外,代表着南家,礼貌地送客。 每个人都在总统保镖的检查之下,才得以从宴会厅出来。南铮就站在保镖外面,送别客人。 所有女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南铮都十分绅士地弯腰,给她们来一个吻手礼,然后亲自拉开车门,“慢走,欢迎再来。” 黎洛经过的时候,自然也不例外。 南铮眼角的余光瞥到乔司南的不佳脸色,故意延长了几秒这个吻,唇瓣落在黎洛的手背上,还反复摩挲了一下。 结果——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刚刚驶出东山,乔司南就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猛地将车子停在路边。 黎洛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正努力想要稳住身体,乔司南已经有些急躁地拉起她的手背,长臂一捞,从后座抽出一整盒湿巾,猛地擦拭着她的手背—— “他有没有流口水到你手背上?!” 他狠狠地擦着,连目光都有些不善,恨不能将南铮抓出来打一顿才肯罢休。 黎洛哭笑不得,“要不要我用84消毒液洗一下?!” 不就是一个吻手礼吗?至于吗?! 乔司南偏头,“可以吗?” 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下来。 黎洛挥手,一把拍在他的肩头,“你脑子进水了,还可以吗?!那东西很伤手的!” 乔司南眼中的熠熠立刻暗淡了下去,擦她手背的动作也暗自更加用力。 “哎哟!” 黎洛惊呼了一声,将手抽了回去,“你干嘛?!都给我擦红了!” 白皙的手背上红肿一片,他真的是快要把她的皮都擦破了。 乔司南这才发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立刻将她的手捉了过来,捧在掌心,细细吹气,话语里却还是带着恼怒,“下次他要再敢亲你,你就扇回去。狠狠扇!” 这话…. 黎洛心里也堵了气,干脆抽回手,“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还想把我和南铮凑成一对,送到国外去。” “谁?!”,他浓眉一划,怒意冲天的开口,“我宰了他!” “…..”,黎洛憋了又憋,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罢了,不和你置气了。这种醋,不许再胡乱吃了。” “你是我的,”他却依旧较真,带着执拗的孩子气,“连头发丝都是。手不能给别人亲了。” “是是,”黎洛想起夏唯朵那句男人有时候得靠哄,也来了耐心,“我干脆去买个阿拉伯女人的那种衣服,把全身上下都裹起来,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 黎洛松了一口气,好歹这醋也算吃完了。可气还没松完,就听到乔司南幽幽开口,“那种衣服料子不好,等我找到好料子,给你做一身一样的。” “…..”,黎洛咬牙,“你干脆把我包成木乃伊,岂不是更好?!” 乔司南居然点头,“也好。” “....滚!” 他却抬手,一把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洛洛,你是我的。知道吗?” 声音低低的,像是这段时日以来,他在她耳边说过无数次的那样。 黎洛心口一软,哪里还有半分怒意?她抬手,回抱了他一下,“司南,我知道。” 只是,他是她的,那么他呢? 和童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可这些不安,却又无法言说。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又如何能够宣之于口?更何况,童宁还曾经那样帮过他们….. “又想什么去了?”乔司南垂眸,细细吻了吻她的唇瓣,将黎洛的思绪拉回。 “没什么,”她勉强扯唇,微微一笑。 翻手,将手摊开。 “南铮刚才在吻手背的时候,将这个东西给我了。” 手心里,正是她在南家洗手间里拿过的那一块软香皂。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宅。 泰和苑内。 老太太乔蓉接过桂婆子递到手中的暖手炉,瘦削的身躯窝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只剩下风烛残年四个字而已。 “这么晚了,找奶奶有事?” 乔正宸失踪,乔蓉大受打击,乔家的所有事宜便落在了乔司南身上。 乔司南看了一眼一旁的桂婆子,“奶奶,您知道芸儿是谁吗?” 乔蓉拨动佛珠的手狠然一顿,脸上仅存的那一点睡意也了然无存,“你这孩子,芸儿不是和锦书去旅行了吗?算算日子,这几天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你二妈也已经打电话去催促他们赶紧回来.....” 乔司南起身,将半开的雕花红木窗关上,“这夜里风凉,有点冷。桂婆婆,帮我和奶奶泡一壶热茶来,可以吗?” 桂婆子应了一声,旋身走开。 泰和苑的客厅内,只剩下祖孙两人。 凉风依旧钻入缝隙,冻得乔蓉觉得有些刺骨。 这天…..,是快要入冬了吧? 乔司南折回,在乔蓉面前蹲下,轻轻握住自己奶奶的手,将自己带来的两个物件,放在了乔蓉手中—— “奶奶,这枚戒指,是我在父亲保险柜里找到的。这软香皂上面的纹路….,是黎洛今天冒着很大的风险从女总统手指上摁下来的。这种花纹很老,应该是您以前的东西,对吗?” 乔蓉眸色速黯,盯着乔司南手中的那块软香皂和那枚老金戒指,苍老的脸庞狠狠颤动了几下,然后,才抬手慢慢将那枚戒指捏在掌心里。 烙手一样,滚烫。 乔司南握紧乔蓉的手,“奶奶,乔家现在内忧外患,我总得要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才能和敌人对抗,您说对不对?!” 乔蓉沉默良久,只是抬起枯瘦的手,反复摩挲着乔司南的脸庞,“司南.....都是孽债,孽啊......” 话音未落,已经是老泪纵横。 这座豪门里,从来不缺的,就是秘密….. 乔蓉觉得自己的这一生,都在保守秘密,都在赎罪—— 为了赎乔安然的罪,她让乔司南娶了黎洛。 可乔远山的罪,又有谁来赎?! 她噙着泪,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儿,看着那张和乔远山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长得太好看,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司南,你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和同学打架,被划破手臂那件事吗?” 乔司南点头,“记得。” 当时他和班级里的一个男生打架,因为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从何处道听途说了一件事,说乔远山以前是铁公鸡,连自己老婆被绑架了都不管,还说要五十亿没有,五十块倒是可以考虑的这句话。 最后,直接导致了自己的老婆被撕票。 那时候他还小,只觉得对方在污蔑自己的父亲——明明司徒娟好好地在乔家待着,怎么可能已经被撕票? 结果就是他和同学打了一架,对方直接拿教室里的教学圆规把他的手臂划破了。 可乔家 却难得没有追究这件事。 乔司南觉得奇怪,乔远山只淡淡告诉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现在细想….. 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乔远山只是在掩盖,在逃避。 “正芸的名字,是你父亲坚持要取的,他是为了纪念他的第一位妻子,夏芸。这也是你父亲为什么特别偏爱正芸的原因,他把他的愧疚,对放在了正芸身上。” 乔司南脊背略略一僵,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可听到乔蓉亲口验证,却还是觉得害怕—— 难怪,那些人会在绑架黎洛的时候说这件事,原来是真的….. 他当时只以为那些人在拿谣言试探自己,现在想来.....,绑架黎洛的人,很有可能就跟女总统有关。 因为黎洛说了,绑架她的人有两批,第一批和第二批,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第二批已经确定了是洛倾倾的人。 那么当时那气定神闲的第一批绑架者,就是云娅,或者说是夏芸的人。他们并不是为了要对黎洛怎么样,而是一次警告,要告诉乔家的人,她夏芸,已经要回来了。 只可惜,这个传言,在他们小辈心里,只是传言而已。 “奶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乔蓉定定地看着乔司南,她知道,这个瞒了几十年的秘密,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 ps:年前大家想再来一次活动吗?那就要好好复习哦,哈哈,么么哒~ 177.神秘X光片+致死+怀孕 乔蓉看着乔司南,幽幽一叹,自己瞒了几十年的秘密,终于,瞒不下去了—— “夏芸被你父亲商场上的对手绑架,你父亲却和你母亲在一起。因为那时候,你母亲已经怀上你了。她卧床保胎,你父亲全程相陪。绑架发生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后来,就听说夏芸死了。夏家也全家移民到了国外。只是没想到......燔” 乔蓉又狠狠捏住那枚戒指,“她还活着.....还活着.....,是我对不起夏家,她是你爷爷老战友的女儿,和你父亲也算青梅竹马。只是两个人性子都烈,不肯服输,婚后一直不和,三天两头吵架。刚好你父亲又认识了你母亲….” 乔司南眉头微微一锁——司徒娟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从她对李璇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可谁又曾想到….窠. 自己,居然…是这样来的…. 五十亿没有,只有五十块买麻袋裹尸。 乔远山这句话,真的是好狠,好狠。 乔蓉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在那个年代五十亿是天价,可跟人命比起来,乔家也是不会在乎那些钱的。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乔蓉反握住乔司南的手,“你去求见总统一面,解释清楚,或许她就不会如此针对乔家了。” 乔司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乔正宸做的那些事,背后定然有云娅或者是顾云臣的参与。奶奶年纪太大,他不能说这些话。 误会?和谈? 呵…. 前段时间那份将他直接要处以极刑的判决书,还是那位女总统亲自签署的。 不置乔家于死地,她又怎么会罢手?! “司南….”,乔蓉不放心,再次叮嘱,“是我们乔家对不起她,所以你要克制。不到万不得已.....” “嗯,我知道,”乔司南应承下来,看见门外的桂婆子已经端着热茶进来,“奶奶,是您喜欢的桂圆红枣茶,喝一点,您早点歇息。” “记住奶奶说的话。” 乔蓉在他身后,又叮嘱了一句。 乔司南从泰和苑出来,手机便震动起来。 他接起,“如何?” 南铮勾唇,“吃了那么多辣椒,女总统已经进了牙科医院了。” “记得拿到我们要的东西。” “完全没问题。” 那边的南铮挂断电话,步履匆匆进入洛城最大的牙科医院—— “阁下如何了?” 总统夜半入院,自然引来多方关注。 总统最得力的女秘书见到南铮,目光不善,“你们南家尽准备辣菜,阁下吃了牙龈发炎,脸颊都肿了!” 南铮赔着笑,“那些都是洛城名菜,我在微博上征求了很多人的意见,洛城人民都觉得应该让总统尝一尝这里的菜色。毕竟,她老人家喜欢走亲民路线嘛。” 女秘书趾高气昂地瞪了他一眼。 “您放心,这家医院都是洛城最好的牙科医生,一定可以帮阁下解决麻烦,”南铮态度依旧恭敬。 病房的门被拉开,云娅捂着冰袋从里面跨步而出。 身后跟着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 “阁下的牙痛如何了?” “需要拍片确认,发炎的是最后的智齿,”医生弯腰,毕恭毕敬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云娅被牙痛折磨了半个夜晚,此刻已经神色憔悴,只求快点摆脱疼痛,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跟在医生身后,进了影像室。 医院所有的专家院长都已经到齐,很快拍片出来,证明是智齿化脓,需要拔除。 南铮一脸歉意地看着云娅,鞍前马后,又是道歉,又是各种周到的服务。 女总统到底隐忍下来,没有发作。 外面有多少记者等着南家和总统不和的新闻?!她不会在此刻发难。 医生很快准备好专用的手术室,云娅在保镖的陪同下,入内。 南铮放在裤袋里的手掌微微一顿,明显感觉到了手机的悄然震动,寻了一个理由便从医院出来。 走入车内,他才掏出手机,将刚刚传来的图片打开—— 上面,是一张云娅刚才拍的x光片。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这张图片,便被准确无误地传到了乔司南的手机上。 然后他发动车子,隐秘在浓墨的夜色中。 一切,了无痕迹。 ….. 东来苑内。 放在床头的手机叮了一声,黎洛一边拿浴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坐回床上,“谁的短信?这么晚了,不会是哪个女人吧?” 乔司南半靠在床头,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浴巾,轻柔地擦拭着她的长卷发,惊讶地开口,“南铮是女人?!我说我怎么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想蹂.躏他的冲动!原来如此!” 黎洛噗嗤一笑,顺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滑开,上面的图片让她微微一怔,“怎么是个骷髅?” “是x光片,云娅的。我们的总统阁下牙疼,需要治疗,”乔司南腾出一只手,将电视里的新闻打开,画面中重复播放着女总统这几日的行程画面,“有没有觉得,她下巴很假?” “整容了?!”,黎洛讶然,“这么老的人,也有整容的?!那年代的整容技术,不怎么发达吧?”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她的发丝之间,“也不是不可能,我有80%的把握,她就是夏芸。” “你是说,哎哟——” 黎洛转身,用力过猛地扯到自己的头发,痛呼出声。 “轻一点,”他立刻反手,轻轻摁压着她的头皮,“专心点,云娅哪有我们吹头发重要?” 黎洛转过身,半靠在他的胸膛上,“司南,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花花一个人,太冷清了。” 梳理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垂眸,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一个好。不用和其他人抢父母的宠爱。” “我们不会是那种偏心的父母,”她转身,趴在他的胸膛上,“再生一个,嗯?” 他却顾忌她的身体,如何会肯? “再议。” “又敷衍我.....”,黎洛嘟了嘟嘴,恶作剧地在他胸膛的小突起上轻轻一舔,惹来乔司南闷闷一声低吼。 “要孩子,不生不做,”她乘胜追击。 “别闹——” 抱住她的手臂,突然僵硬了一下。 “怎么了?” “看新闻——” 电视里,女主播正在插播一条刚刚发生的午夜新闻—— “我市警察刚在海岸线上截获一条想要偷渡出境的黑船,在和警方对抗的过程中,该船被击沉,有三名偷渡者当场溺水死亡,另外有十多名偷渡者从海中逃走,具体人数警方还在调查当中,稍后会跟踪报道。三名死亡的人中,有一名的女性通缉犯已经被警方确认出身份。” 黎洛全身冰凉,就连乔司南,他也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两个人目光胶着在新闻的画面上—— 图片,被切换,放大,最后定格—— 洛倾倾,死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黎洛刚刚从东来苑出来,领着花花还没有上车,就被桂婆子叫住,“大少奶奶,老太太吩咐所有人都去一趟泰和苑。花花少爷今天也不用去上课了。” 乔花花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太奶奶对我才是真爱!” 黎洛:“.....不许逃学。” “每天跟那群人玩,真没意思,我们去看太奶奶,”花花拖着她的手,小赖皮一样地朝泰和苑跑去。 </p 一进院子,就直奔乔蓉怀里,脆生生喊了一声太奶奶。 乔蓉苍白的面色红润了些许,将花花抱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声哄着,“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太奶奶你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乔蓉笑意浅浅,看着门口的黎洛,“进来吧。” 黎洛跨步入内,这才看到泰和苑的厅内站了好些人—— 乔正芸和洛锦书旅游刚归来,就到了泰和苑。 许久未见,洛锦书起色好了很多,看样子枪伤已经完全恢复,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就连乔正芸,也带了一身赤道阳光,整个人熠熠生辉。 黎洛心里松了一口气,替他们两个人高兴。 洛锦书看了黎洛一眼,没有特殊的眼色,仿佛一切,在他心里已经成了过去。 李璇和司徒娟则是站在另外一边,看黎洛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隐藏的恼怒。不过她们到底忌惮着乔司南,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司南去公司了,有些事,就我们说吧,”乔蓉起身,将花花递给黎洛,目光里换上了威压严肃的神色,“正宸还没有消息么?” “那孩子贪玩,肯定又带着叶婉出去散心了,叶婉心情不好,正宸陪着她,也是正常的。我问过正宸的助理了,说是叶婉今早还打过电话给他,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李璇立刻回话,不敢有半分怠慢。 空悬了几日的心放了下来,乔蓉点头,“那也好。” 在场诸人,只有黎洛知道这只不过是乔司南和叶婉说好的缓兵之计,因为乔蓉年岁太大,经不起刺激,只能如此瞒着了。 而对于乔正宸....,她亦是没有一丝内疚的。 乔蓉看着他们所有人,“乔家现在是司南在辛苦撑着,外面已经有人放了话,要整垮我们。所以大家不得不团结起来,不要再让司南分心。” 司徒娟一惊,“妈,是谁跟我们家作对?!胆子不小!” 乔蓉冷冷扫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乔正芸身上,“如今正芸也怀孕了,李璇,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照顾好她。乔家的第二个孩子,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黎洛一愣,旋即看向乔正芸。 难怪她今天总是安静恬然地笑着,就连洛锦书,也一直半扶着正芸的腰,很是呵护。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由衷地看着他们,“恭喜!” “谢谢,”初为人母,乔正芸也不计较过去。 洛锦书心里,总归不是完全没有他们母子的,她会一点一点地努力,占据他整个心房。 让他对自己,从责任,变为爱情。 李璇也是欣喜无限,连连应承了下来,“这丫头,怎么不先告诉我?” “才两个月,等显怀了再说,”乔正芸一脸幸福,轻轻靠了靠洛锦书的肩头,“不要这么紧张了,妈。” “怎么能不紧张?!”,李璇盼了许久,都没有盼到孙辈,现在只恨不能将自己女儿像菩萨一样供起来才好。 洛锦书清隽勾唇,“我会好好照顾她。” 一句话,差点将乔正芸的泪都逼出来。 这一次,他的眼里,终于不再全是黎洛了。 曙光,真的在一点一点地逼近他们的世界….. “大家都安分守己,互相尊重,这个家才不会散,”乔蓉发话,“以前的事,都放在以前。今后,都给我好好过日子吧。谁要是不乐意,就现在提出来,我分了家财,早点散了,各自过。若现在不提,那就永远闭嘴!” 此话一出,大家都连忙点头,应了一声是。 有真心希望乔家好的,比如黎洛,比如乔正芸洛锦书。 也有时在蹦跶不动了的,比如司徒娟,比如李璇。 乔蓉挥手,“我乏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这么快?!一旁吃小饼干的乔花花差点噎着,生怕自己会被再送去上学,连忙 机灵地上前,拽住乔蓉的手,“太奶奶,我陪你喂鱼。” “今天不上学?!” 乔花花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还是太奶奶最重要。” 乔蓉一笑,她当然看得出来这个鬼精灵的小太孙是在拿自己当挡箭牌。 “今日花花就不去上学了吧。” 黎洛微微一笑,也没有反驳,径直便出了泰和苑,往东来苑走去。 花花能讨老人家开心,那也是功德一件。 已经快到深秋,乔家的枫叶红得越发灿烂,远胜过那天边明霞,朝露沾染,自叶端垂落,没入泥土中,瞬间不见。 黎洛走在路上,看着那叶面上的微微白霜,想起自己和乔司南曾经半夜爬山看枫叶的情形,微微勾了勾唇。 他最近快把自己宠到天上去,要不晚上也让他带自己去看一看枫叶? 顺便,再提一提生孩子的要求? 这主意似乎不错。 她自顾自地想着,丝毫没注意到面前已经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差点一头撞进去。 “想什么这么出神?” 是洛锦书的声音。 黎洛抬眸,看着他,“哥哥!” 洛锦书身体恢复如常,只是比往日清减瘦削了几分,眉宇之间更平添了几分清隽的气质。他一个人站在东来苑外,是在等她。 当年和如今的有些事情,他想,总归是要说给黎洛听的。这样,他这一生,才不会再有遗憾..... 比如,乔正芸为什么会怀孕..... 再比如,自己当年,又为什么要离开...... 178.乔花花的私房钱+云娅真实身份 黎洛抬眸,看着他,“哥哥!” 洛锦书身体恢复如常,只是比往日清减瘦削了几分,眉宇之间更平添了几分清隽的气质。他一个人站在东来苑外,是在等她。却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得黎洛有些不自在。 “嗯....,现在更像钢琴家了,”见他不语,黎洛自己找了一个话题,打破这微妙的尴尬姣。 洛锦书勾唇,“不去乔氏,不做商人了,铜臭味自然就没有了吧?籼” 黎洛脸颊微微涨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逗你玩的,还脸红,请我进去喝杯茶吧,”他指了指东来苑的门,眸中墨色微微流动,却并无太多杂色。 两个人进屋,冯奶奶和小素见到洛锦书,立马上前嘘寒问暖了许久,得知乔正芸怀孕之后,又是一阵恭贺,最后才将茶水端出,留出一方清净给他和黎洛两个人。 洛锦书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掩住眸中的别样情绪,“记得我上次来这里,还是四年前。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 “时间不等人。” “是,不等人,”他颔首。 等得在就,他也等不到她。 但爱情不在,他还有责任。自己以前利用乔正芸,让她苦等,如今,总也需得要对她和孩子负责。 和黎洛....终究只能是蹉跎了….. 他扼腕,可惜,却最终只能在夜深的时候轻叹一声,世事无常。 “哥哥,”黎洛出声,打断洛锦书的游离思绪,“你和正芸的婚礼.....” “年前会办好,正芸喜欢梦幻一点的,我还在选地方。” 他是真心和正芸要过下去了。黎洛心口松了松,“有需要我们工作室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一定。” 洛锦书点头,雅致的手指将杯子紧紧扣住。 刚才提及婚礼,她并无失落,所以他,也并不需要再留恋了吧。 茶水雾气氤氲,蒸腾,却化不开两个人某些隐秘心事,已经无关乎爱情,却…… 有些尴尬。 各自无声地啜饮着茶水,半晌之后,竟又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当年….” “我当年….” 各自皆是一愣,黎洛顿住,“你先说。” 洛锦书笑了笑,眼中带了几分寂寥,“当年我离开,是因为妈妈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在美国。” “妈妈?”,黎洛惊讶。 洛凡诗?她素来不喜欢洛锦书,认为那是外婆强加给洛家的继承人,很是防备。 又怎么会去提点洛锦书,他父母在美国?! “想不到,对吗?”,洛锦书放下茶杯,望向窗外的天空。 逝者已矣,可是她做过的事,却改变了自己和黎洛的一生。 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洛凡诗没有告诉他这个,或者说,自己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去寻找自己的父母,或许,就不会失去黎洛? 只可惜,人生没有或许二字可以让任何人释怀。 “她怎么知道.....” 连外婆都打听不到的事,洛凡诗怎么会知道? “我也不清楚,”洛锦书落在黎洛脸颊之上的视线,终于带了一丝伤痛。 或许洛凡诗只是不想让他再待在洛家,或许,也是察觉了他和黎洛之间的不对劲? 寻找父母,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哥哥,你....找到了吗?” “没有。” 洛凡诗给的那些资料,在最后被证实是假的。 所以,他才结束寻找,匆匆回国。 可回国得到的,却是黎洛嫁入乔家的消息。 那种痛,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无法抹去。当他看到乔司南就坐在自己现在这个位置上,双手搭在黎洛 肩膀上的时候,更是恨不能将乔家掀个天翻地覆才能罢休。 所以,他利用了乔正芸,并且让乔远山以为自己是真心想要娶乔正芸的。 若不然,精明如乔远山,怎么会给他10%的股份? 孤儿院的事,也是他一手策划而成,因为他知道,以乔正芸对自己的感情,不会袖手旁观。 一切,如他所料。 只可惜,他算来算去,却算漏了黎洛的心。 早已回不到当初了。 “如果二老还在人世,我想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黎洛见他满脸沧然,只能出声安慰。 “但愿。” 见与不见,又能如何? “往前看,你现在有正芸,还有孩子.....,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取一个可爱的,”黎洛温声劝慰,“到时候要叫我姑姑。” 提及孩子,他脸上的线条又柔和了些许。 虽然这个孩子,依旧是乔正芸把自己灌醉了才得到的,可稚子无辜,他也开始期盼孩子的降生了。 “我们回国之前做了一次身体检查,孩子才豆子那么大,看上去却也足够可爱了。” 这是初为人父的骄傲。 黎洛笑应着,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洛锦书才起身,“我去陪正芸吃饭,她最近孕吐厉害,食不下咽。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这么严重?”,黎洛连忙起身,“要不要让冯奶奶做点杂酱面给她?说不定可以吃下去。我以前怀花花的时候,也是吃杂酱面。” 洛锦书笑,“以前你也就爱吃这个。” 黎洛点头。 提及以前,却又只能点到为止。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将话题止住,朝厨房方向走去。 花花从泰和苑回来,一股脑钻进厨房,闻着香味不肯离开。 黎洛抱着他,让他叫了一声舅舅。 洛锦书给了花花一个小红包,算是见面礼。小家伙高兴得不行,扬言一定要将红包存起来,以后开自己的足球俱乐部的时候好用。当着大人的面,就将红包拆开来—— 里面,却不是钞票。 而是一张纸。 黎洛微微愣了愣,“哥哥,你…..” 那是股权让渡书。 洛锦书拍了拍花花的小脑袋,“这是我和正芸的意思。我得到的那份股权,本来就应该属于乔司南,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乔氏10%的股权,兜兜转转,又被洛锦书送了回来。 黎洛摇头,连忙将让渡书递回去,“这不行。父亲是留给你和正芸的。本来就应该.....” “拿着吧。我做钢琴家,养活自己的妻儿,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和正芸也商量过了,等她胎气稍稳,我们就搬出去,到城中公寓去住。那边也算舒适。” 从今以后,乔家于他来说,就只是正芸的娘家。 其余的,再也与他洛锦书没有太多关系了。 两个人一个要送,一个却不收。僵持许久不下,一旁的花花却撅着小屁股一股脑地跑了过来,将那份让渡书拿了回去,攥在手中,“妈咪,这是舅舅给我的见面礼。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然后低头,朝洛锦书轻轻鞠躬,像个十足的小绅士一样,“谢谢舅舅给花花的私房钱,以后花花一定请舅舅去哈根达斯吃一顿!” 黎洛哭笑不得,这个小财迷! 洛锦书莞尔,抬手摸了摸花花的头,“那舅舅就记下了,等花花请客哦。” 算上乔远山遗嘱里面的那20%,再加上这10%,总的有乔氏30%的股份,价值千亿的资产,就这么成了乔花花小朋友的私房钱。 他毫无悬念地,一跃成了洛城最有钱的小朋友。没有之一。 乔花花笑得贼精,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有问题,到时候随便点!” 冯奶奶拉开厨 房的门,“锦书少爷,杂酱面好了。还是要趁热吃比较好。” 洛锦书上前接过冯奶奶手中的面食,花花跟在他身后,“舅舅,我要去看姑姑。” “好。” 洛锦书牵着他的小手,在黎洛同意之后,才出了东来苑的门。 可一大一小两甥舅还没有走多远,便看到乔家的门房远远跑了过去,来不及说话,就将洛锦书撞了一个趔趄。 手中的杂酱面也洒了一地。 “你.....”,他微微有些不悦,正要轻斥,对方已经急促地开口—— “门外来了好多人!说要抓大少奶奶走!说她昨天在南家偷了总统的东西!” 洛锦书一凛,“胡说八道什么!” “没胡说!姑爷,赶紧去看看吧!我去通知大少奶奶!”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和洛锦书赶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云娅带着一帮高级警督站在乔家的门口。 云娅的位置很巧妙——她独自一个人站在那两只石狮子中间,而那些警督,则全部站在乔家门外的台阶之下。 给人一种,真正君临天下的错觉。 听到脚步声,云娅回头,目光冷然地对上黎洛。 她和洛锦书并肩而战,身后,是乔家的泼天红枫。 似火,更似….残血。 她,云娅,或者说,夏芸,终于回来了! 几十年间,午夜梦回,每每梦见的,都是乔远山的那句残酷冷情的话。 他不来赎她,却可以买个麻袋给她裹尸! 那是她的丈夫啊! 结发夫妻,恩爱不疑的丈夫,却躺在司徒娟的身边,冷冷地对绑匪说出这句话! 若不是她夏芸命大….,早就成了一抔白骨了吧?! 乔远山! 云娅睁眼,盯着头顶的苍穹——乔远山,我要让你死不瞑目!让你亲自看看,乔家是如何垮掉的! 黎洛目光逡巡了一圈,决定按捺住心口的微微紧张,先礼后兵,“阁下光临,蓬荜生辉。可是来乔家赏枫叶的?我着下人准备着,去湖心亭喝杯陋茶吧。” 刚才来之前已经通知过乔司南,他正在全力往回赶。 在他回来之前,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云娅微微一笑,目光淡淡扫了一眼一旁的洛锦书,最后收回,“乔家没人了么?来个女人立门户?” 黎洛并不被激怒,只是淡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言下之意,你女总统出来,已经是万众瞩目,都知道你在翘班了。 云娅淡淡勾唇,拢起自己耳垂边上的发丝,“喝茶,我没兴趣。只是有件事,我得跟乔家大少奶奶明确一下。昨夜在南家,撞我的人明明是你,何必要掩饰?” 被识破了?! 黎洛捏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依旧是淡定不惊,“阁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昨夜撞您的人….,应该是南家的小表妹才对啊,大家都看到了的。” 来个死不认账,你能奈我何? 云娅不怒反笑,“换了衣服,连声音都能换了?那小女孩昨夜都在楼上,有人看见过她!” “她是南家的亲戚,自然可以在南家的任何地方出现,又有什么稀奇?”,黎洛抬眸,和云娅对视,反倒不再紧张,“昨夜我们从南家出来,可是每个人都经过了搜身的。阁下又是丢了什么贵重物件,非要到乔家来找?!” 字字铮铮,听得云娅身后那一群幕僚冷汗直冒。 女总统这是在故意找茬,他们知道。 可却不知道,这是为何? 乔家富可敌国,又怎么会去偷女总统的随身物品?! “南家,我信得过,可你们乔家——” 云娅抬步,软底 的黑色皮鞋在乔家的玉石台阶上貌似漫不经心地跺了跺,再旋身,气势忽然凌厉—— “我昨天丢的是一个数据盘,里面装着刚刚出炉的能源规划措施!这是绝密文件!昨日你在洗手间撞了我,把那个数据盘偷走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说没偷,云娅只怕要找出更多的人来当她的证人! 国家绝密文件,一旦被认定偷窃,那就是死罪! 这个女人…..,心思太毒了! 而她身居高位,说你偷了,那便是偷了!连反驳,都显得那般无力! 洛锦书站在一旁,目光幽深地打量着这位铁娘子总统。 这一步棋,走得险,却又走得妙——她挑了黎洛下手,而不是乔家其他任何姓乔的人。这就说明,她是在走第一步棋。 黎洛在商场上无所建树,对政坛的事一无所知,就连洛氏现在也已经衰落,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女总统是因为利益冲突而在故意为难黎洛。试问,谁会去为难一个根本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人?! 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个人真的有罪! 而到时候,舆.论只怕会说得更加难听。 说不定又可以来一个故技重施,直接像上次定乔司南的罪一样,直接将黎洛定罪。而—— 如果乔司南不闻不问,那就可以杀了乔家的大少奶奶。 若乔司南反抗,只怕,连他也会拖累进去。 到时候,整个乔家都会被扣上一个窃取国家机.密,甚至是通.敌.卖.国的罪名! 那这个如此险恶的局....,要如何才能险破?! ps:明天看大少破局,哈哈~么么~ 179.乔司南:“虚....怎么能不虚?” 如果乔司南不闻不问,那就可以杀了乔家的大少奶奶。 若乔司南反抗,只怕,连他也会拖累进去。 到时候,整个乔家都会被扣上一个窃取国/家机/密,甚至是通/敌卖/国的罪名! 好大一顶帽子籼! 好歹毒的心思! 黎洛深吸一口气,“捉贼拿赃,请问阁下,可有证据?!” “证据就在你乔家!”,云娅一改平日里的温婉,眸底逼出一抹血色,手一挥,“进去搜!” 她身后的人像是卯足了劲,就等着这一句话一样,直接往前,撞开黎洛,就要往里面冲去—— “谁敢?!” 洛锦书挡在众人面前,目光如坚冰一样砸了出去,“搜?!为了莫须有的罪名,去搜民宅?总统阁下,真是好手段,好气魄,好….胡来!” 几个警督被洛锦书震得面面相觑,一时忘了动作。 他扫了云娅一眼,继续道,“这里,是洛城!不是京都!” 这是在提醒下面的人,总统可以挑衅完毕,拍屁股回京都,可他们,却还是要在洛城地界上混下去的。 若今天不能一举拿下乔家,那么他日乔家的报复,必定会翻倍! 云娅目光穿过众人,和洛锦书冷冷对视。 他却只旋身,抬手,扶起被撞倒在地的黎洛,“别怕。” 黎洛心尖一酸。 许多年前,他为自己挨刀的那个夜晚,也是这么说。 她站定身体,看着面前的云娅,稳住心神,“昨日见到阁下,只觉风姿非凡,我很是仰慕,所以,一直想请教阁下几个问题。不如让我先请教了,阁下再搜乔家,也不算迟,可以吗?” 云娅挥手,示意那些警督散开。 她倒是要听听,这个女人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黎洛抬步,“请问阁下,是什么学历?” 云娅抬了抬下巴,身后的女秘书立刻上前,“阁下毕业于耶鲁大学。” “二问阁下,是什么专业?” 女秘书不解,这女人,问这个做什么?! 云娅却再度颔首。 女秘书只得应答,“法律。” 黎洛沉吟几秒,再抬了两步,上前,“三问阁下,我国现在,是什么社会?” 女秘书已经恼了,“自然是法治社会,所以才要对你们依法搜查!” 黎洛冷笑,退回原处,“好一个法制社会!” 她咬牙,语气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恭敬,“一没有搜查令,二没有法院的强制执行单,三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乔家,是你们相进就进的吗?” 抬步,直接跨在乔家的门槛之上,“谁敢进来,那就是私闯民宅!刚才阁下也说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就不信我乔家无法可依!任凭你们这些鼠辈欺负了去!” 气势,穿雷破云而来!明着是在骂那些警督,却连云娅也一并骂了进去! 那些个警督再度瑟缩了一下,直接抬步,退了回去,站在门槛之外! 这乔家的大少奶奶.....,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女秘书急着怒喝,想要将那些人赶紧乔家! 只有云娅,依旧站在原地,波澜不惊地看着黎洛。 不急,也不徐。 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明显地嘲弄。 这乔家,她今日是非进不可! 等了三十多年,她已经一刻都不想多等了! “把大少奶奶请到我车上去,搜查完毕之后,若是找不到那个数据盘,我们自然会还她清白,”云娅勾唇,朝前顷了一步,直接站在黎洛身边,“到时候,我若是错了,再登报给乔家道歉!” 身段放得极低! 可越是如此,越像那伏地的毒蛇一样! 这要是进去了,那莫须有的数据盘就一定会出现在乔家 ! 到时候,乔家百口莫辩,只能认栽! 黎洛咬牙,一手抓紧一旁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怒瞪着他们,“谁敢进来?!我今天就撞死在门口,以表清白!到时候,看谁先吃不了兜着走!” 气氛,倏然僵冷了下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就连洛锦书,也微微震了震。 这份决心…..那是一个女人,在保护自己的家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的决然狠戾! 她已经,把乔宅当成了自己的归宿! 黎洛和云娅,就这么僵持在门口。 她抬眸,看了一眼天际滚滚而来的乌云,掩住自己的心急如焚….. 司南,你怎么还没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个文件袋匆匆而出,钻入医院门口的那辆酒红色玛莎拉蒂。 车子轰鸣一声,瞬间消失在医院门口。 “大少,dna鉴定吻合。” 乔司南唔了一声,将车子迅速开上高架,在滚滚车流之中各种穿梭加速,年轻医生只能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 他们要做的,是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可看这乔大少的样子….. 竟是一点也不紧张? 乔司南薄唇微抿,稳稳握紧方向盘。 黎洛….,洛洛.....,你,还好吗? 一旁的手机响起,他迅速抓了过来,那边是乔飞的声音,“大少,乔氏旗下的所有媒体,都到了乔宅门口,大少奶奶和云娅正在门口对峙。她不让云娅进去。” “知道了。你让记者,全部转直播,不需要任何剪辑。” “好。” 乔司南挂断电话,车速,却慢了下来—— 前方出了事故,堵车了。 砰地一声,手机被他狠狠砸出! 原来所有的平静,不是因为不紧张,而只是因为知道,紧张也没有用。 年轻医生被吓了一跳,乔司南已经推开车门,“出来!” 医生赶忙下车,乔司南就这么将价值千万的跑车直接丢在了大马路中间,朝乔家方向快速跑去—— 医生心里喊了一声苦,又赶忙跟上—— 这里,离乔家还远着呢….. …… 乔宅。 数十辆采访车齐刷刷地停在了乔宅门口,记者们架好长枪短炮,静静地等着事态的发展。 云娅微微愣了愣,用眼神询问一旁的女秘书,自己,好像没有安排媒体吧? 女秘史亦是不解,刚要出声想让记者离开,一旁的洛锦书却幽幽开口,“既然阁下言之凿凿,那不如让整件事透明化,到时候于洛城的所有人,都是一个交代。” 云娅脸色微微白了白。 本就是公报私仇,如何能见光? “再说,阁下的安全在媒体的监督之下,更有保障。乔家就算有人想要不轨,也没有机会,不是吗?” 洛锦书抬眸,眸中韬光乍现。 每一句,都是在为云娅考虑,可每一句,都实际上是在为黎洛打算。 云娅满意勾唇,一笑,“这位是….” “洛锦书。” “哦….”,云娅仰头,优雅地侧了侧脸,抬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在美国的时候,我也曾去过你的演奏会。” “是么?” 一般人听到这个,只当是荣宠,可洛锦书却不以为然。 就算去了,能听懂他琴声心事的,又有几个? 这个云娅….,也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俗人罢了。 < 见他不卑不亢,云娅有几分气闷,却还是挑眉,看向黎洛,“既然媒体都在,那还有什么不放心我进去的?” 黎洛捏住门框,抬头远远看着街角,“我.....” 她已经想不出理由,可以拒绝了。 云娅挑眉,一只脚踏进乔家的门槛,另一脚,正要跨入,却听得身后有凉津津的声音,淡淡传来—— “我乔家待客有待客之道,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们只当是狗一样便打发了,”乔司南站在台阶之下,胸口因为奔跑还有剧烈的起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颤都不打。 众人目光皆落在他身上,可他却只看着黎洛,给了她一个风雨无惧的安定眼神之后,才抬步,气势十足地拾阶而上,在云娅面前站定—— 他挑眉,目光一掠,“不知道总统阁下,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 云娅冷笑,“来乔家作客,我不屑。不过你们乔家....偷了国/家机.密!还如此嚣张!” 她转头,看着台阶下的警督们,“进去,给我搜!” “慢!” 乔司南慢条斯理抬步,不疾不徐地挡在那帮人面前。 “怎么,心虚吗?!” 面对记者的镜头,云娅立刻又恢复了强势的铁娘子姿态。 “虚.....怎么能不虚?”,乔司南邪魅一笑,“不过我倒是听说,越是心虚的人,就越是着急。这里谁最着急?大家都看出来了么?” 下面有记者闷笑。 最着急的人,除了那位女总统,还能有谁? 此话一出,云娅更加发作不得,只能顺着乔司南的坡度往下问,“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说,我只问。” 乔司南踱步,在那群警督面前缓缓而行,明明大家的身高都差不多,他却硬生生地,像是压得其他人矮了好大一截—— “敢问,各位拿的是谁给的工资?” 警督们面面相觑,“纳税人的。” “既然不是总统给的,又为何要不问青红皂白,听令于她?” 这一问,倒有点让警督们与人民为敌的意思了。 女秘书立刻反应过来,“总统是人民选出来的,自然可以命令这些警督。总统的怀疑,也是有凭有据的!” 全洛城都看着,可不能让总统输了气势。 乔司南依旧波澜不惊,“哦?倒是....有点道理。” 云娅站在离他半米的地方,看着乔司南和乔远山极其相似的侧脸,恨得连牙根都在发痒。 可偏偏,不能发作。 女秘书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快让开!” 乔司南却垂眸,“我记得国内的总统选举,有很多的规矩。其中的第一条,就是一定要是本国公民,年满十八周岁。” 云娅是笑出声,“难道你认为我没有十八周岁?我倒是很想回到17,可是时间不饶人。” 一番自认为幽默的话,却引不来任何人的笑意。 乔司南却话锋一转,“这一条,还有后半段——参选人的身份必须真实!请问阁下,您真的,叫云娅吗?!” 云娅微微一颤。 他,发现了? 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他是如何发现的?! 女秘书嗤笑,“不叫云娅,那叫什么?莫名其妙!各位警督,尽管进去搜!总统的命令,就是.....” “就是什么?!”,乔司南倏然抬手,带了千钧力道的手臂狠狠指向云娅,目光,却对准了那所有的记者镜头,“这一位,不叫云娅。对吗?夏芸小姐!” 云娅脸上的血色被迅速抽离出去。 果然….果然! “一个连身份都是假的的女人,居然能够当上总统?!”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胡说八道!”,女秘书立刻上前,开始挥 打那些记者的仪器,“不准拍!不要再拍了!” 云娅全身轻颤。 那些往事,被这样揭开,虽然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可还是…. 年轻医生终于喘着气赶了上来,将手中的文件袋直接递给乔司南—— 他迅速地拆开,将一张dna鉴定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总统昨晚抽出的血液,和夏芸留在我父亲/日记本里面头发做的dna鉴定,证明云娅,就是当年的夏芸!是我父亲乔远山的第一任妻子!” 记者哗然,拼命地拍着云娅惨白的脸。 乔司南旋身,将黎洛搂在怀里。 有他在,她什么也不怕了。 他总是有办法,比别人更快狠准地出手,将对方打得措手不及! 女秘书却还在强辩,“dna做假!乔家在污蔑总统,那个数据盘肯定是乔家的人偷的!” 乔司南微微勾唇,抽手,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纸张—— 直接,丢到云娅面前。 “不如请阁下看看这个,您是如何成为这个云娅的?或者说……”,乔司南微微眯眼,话锋却狠然一转—— “你是如何,欺骗了天下人的?!” 夏芸脸色惨白,乔司南却还在继续—— “你顶着这张脸生活,不怕这张脸的主人来找你报仇么?你夜里,如何能睡得心安?!” 黎洛看着乔司南,再看看地上的女人,脊背上生出一丝冷汗,“司南?” 他什么意思?!这个“云娅”的脸,难道不是整容整出来的么?! ps:这章走剧情,一些前尘往事必须要交代一下哈。么么哒~~~ 180.他,是夏芸的儿子 乔司南往前轻迈一步,语气幽幽,目光森然—— “你当年从绑匪手里逃出来,被真正的云娅救了。她是顾云臣的母亲,也是顾家老头子的嫡亲妻子。可她却犯了一个错——救了你不假,对你也极好。可她,却千不该万不该,帮你看孩子的时候把你刚出生的孩子在医院弄丢了!所以你为了报复,你直接开车将她撞死,然后把忍痛自己的脸撞毁。骗那个寻了自己妻儿好几年的顾老头,你就是云娅!若不信,可以做一份你和顾云臣的dna鉴定!你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你只是顶着一张整容脸的魔鬼!” 然后,她被顾老头接到国外,整容姣。 最后,过上了相夫教子的简单生活,可终究是心有不甘,籼。 弥天大谎,终于,被拆穿….. 云娅跌坐在地。 乔远山,你的儿子….,果然厉害….. “她弄丢我的儿子,我让她赔我一个.....,有什么不对?!”她歇斯底里,看着乔司南,眸中渐渐逼出血色,“有什么不对?!告诉我!” 自己对乔远山一片真心,却性格不合,惨遭绑架之后,连救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发现自己有孕。 可孩子….却又被真正的云娅弄丢了。 那么多的仇恨,她总要找个人发泄,才能继续活的下去….. 刚好顾老头在海外创业成功,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不久,顾老头便回国寻找失散的妻儿。 那时候顾云臣也才刚刚出生,像极了她那苦命的孩子,所以....奸恶的心,便继续沉沦了下去,堕落到地狱,再也没有机会获得任何的救赎….. 唯一支撑她的,只有刻骨的仇恨! 她要亲手毁了乔家!颠覆这座百年豪门! 所以她看着他乔司南和乔正宸兄弟自相残杀! 无比快慰!!! 可谁曾想,那个扬名洛城的花花公子,乔远山和司徒娟的大儿子,居然不是流言中的鼠辈?! 细细想来,这一路,只怕自己的所有打算都已经在乔司南的掌握中,早就已经被算计了进去—— 包括昨天南家的家宴,还有那些辣菜,以及….洗手间里那重重的一撞! 乔司南看似给出了自己的弱点,殊不知,那只是引她上钩的手段而已!他早已准备好了击垮自己的利器!还直接将画面播了出去,让她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乔远山…..司徒娟…..到底是我夏芸,小看了你们….. 黎洛努力地消化着夏芸话中的信息——被绑架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失去了孩子,所以变得癫狂? 她轻轻有些发颤,乔司南却将她抱得更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你不是她,不要多想。” 她低低应了一声,却不再言语。 夏芸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可她也已经开始迷恋,迷恋顾家给自己带来的一切—— 万人之上的权力,所有民众崇拜的目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杀伐决断….. 这一切,自这一刻起,她都要失去了….. 天际传来一声惊雷,轰隆一声,炸飞了所有人的思绪。 阳光很快散去,乌云压顶,黑沉沉的一片。 乔司南冷笑,“我已经通知了弹劾委员会的人,他们马上就会过来。总统?阁下?你也配这两个字?!” “我不配!”,夏芸撑住地面,50开外的老态再也掩饰不住,从皲裂的面孔下暴露了出来—— 她垂眸,头顶的假发倏掉而下,直接砸在了地上! 原来,那一头乌黑润泽的青丝,不过是假象! 她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 瞪眼,死死地盯着乔司南和黎洛,盯着门口那对石狮子—— “三十三年前,我也是被大红轿子,明媒正娶抬 进这座宅子的!是司徒娟毁了一切!是乔远山差点害死我!是云娅,打碎了我最后的希望!你们,统统都欠我,统统都该死!你们死了,才是给我的孩子陪葬!!!!” 一旁的乔飞已经拿起黑色雨伞撑在乔司南和黎洛头顶。 暴雨,欲来。 乔司南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夏芸。 他不否认,司徒娟和乔远山有错。 可所有的悲剧,都是由性格产生的。夏芸这种偏执狂....,呵….. 又一记惊雷破云而来,炸开! 轰隆一声! 雨,砸落! 如冰锥一样刺在人的身上! 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走,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他们都定定地望着乔司南,望着那个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神祇一样的男人。 仿佛他是这天地的主宰,他才是这世间的王! 倏然,一记低沉绝望,却又裹着某种隐隐快意的男声,从雨幕的尽头传来—— “夏芸,你的孩子,他没有死。” 黎洛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乔司南。 这声音….. 他们都认识!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循着声音的方向,他们齐齐侧脸,朝那边看去—— 朦胧的身影,最后,在雨幕中慢慢清晰,带着仇恨的脸,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紧接着,来人却突然在他们面前弯腰,竟像是要跪下去一样—— 黎洛下意识往后一退,乔司南扣住她的腰身,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来人却只是弯腰,将手中的一个木制小盒放在他们面前—— “倾倾,爸爸来给你报仇了!” 轰隆! 一记闪电划过,映出安建国那张苍老狰狞的脸! 雨,如瓢泼! 众人立在乔家门口,积年的新仇旧恨,今天,将要一并算清!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夏芸从地上猛地起身,一把揪住安建国的领口,“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夏芸?你怎么知道我的孩子没有死?!” 安建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拂开,宽胖的身体,和那长满了肥肉的脸上,再也没有黎洛曾经见惯的那种慈爱。 他狠然一笑,突地从自己身后掏出两把手枪,直接对准乔司南,“安排我们偷渡,却又报警?!好一招过河拆桥!” 黎洛抽了一口气,看着那乌洞洞的枪管。 “我没有报警。” 乔司南十分平静,只是将黎洛扣得更紧,慢慢往自己身后藏去。 他没有必要去害一对早已没有了任何价值的人。 “没有?那些警察长了天眼?!” “或许是老天爷看不惯,想要收你,”他还在调侃,“或许你应该饮弹自尽,找老天爷报仇去。” 对于安建国父女,没有人会同情——是他们图谋洛氏多年,让黎洛受了许多委屈,最后,还害死了洛凡诗。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安建国手机扣上扳机—— “你不是那种可以一枪解决自己敌人,然后就能得到痛快的人,”乔司南依旧淡然,“不然,你不会在洛家那么多年。” 为了财产,图谋隐忍十多年。 这样的人,又岂会一枪解决自己的仇人,从此快意无忧? 他要的,是折磨。 安建国一笑,“看来乔大少是打算配合我这个老头子的复仇了?” “若论仇恨 ,应当是黎洛恨你,不会是你恨我们。我说过,我们没有报警,洛倾倾的死,是意外。” 安建国握紧手中的枪支,目光森寒,像一头贪婪的野猪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盯着他们所有的人。 一旁的夏芸还在不停地询问安建国刚才的那句话—— 可罪魁祸首却始终抿唇不语。 直到目光扫到站在乔家大宅门后面的洛锦书的时候,才阴狠一笑—— “锦书,好久不见。” 洛锦书张了张唇,实在不想叫出那一声安叔叔。 这个男人,从进洛家开始,就没有安过好心,他和黎洛一样,并不喜欢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 “不必这么生疏.....,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去美国,还是安叔叔一手安排的,没有我,哪里来的你今日?!” 洛锦书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 去美国,不是洛凡诗告诉他的吗? “是我告诉洛凡诗,你的亲生父母在美国。可以借此打发掉你这个并不受欢迎的孤儿,”安建国笑得更加张狂,阴狠—— “可兜兜转转,你洛锦书还是回乔家了,嗯?只可惜,是用这种方式.....” 洛锦书疑惑地看着他,心思只放在他手中的枪支上,生怕那枪走火,伤到黎洛。 而一旁的夏芸则是开始听出端倪,整个人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眼光看着眼前的洛锦书,带了不可相信的贪婪….. 安建国冷笑,“还不明白么?你是乔远山的儿子!是乔远山和夏芸的儿子!” 轰地一声,这个消息伴着惊雷,炸进所有人的脑中,劈了个空白! 夏芸已经奔了出去,抓住洛锦书的手,全身因为激动而颤抖,“是你!” 洛锦书如遭雷击,石化一样地立在当场—— “什么?!” 黎洛和乔司南也是一脸震惊,完全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当年的确有美国的来信,到洛城孤儿院找人。孤儿院的人找到洛家,说你的亲生父母可能找到了,”安建国说得十分轻松,“我就想,可以借此机会把你打发走。洛凡诗也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每日跟一个孤儿厮混,所以她便告诉你,你父母在美国。” 洛锦书全身颤抖,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狠狠狠狠地握住.....青筋,暴突出来….. 他是夏芸和乔远山的儿子?! 那自己和正芸.....又算什么?! 夏芸一脸激动,抓住洛锦书的手臂,“没错,当年我不死心,是从美国有书信回国,想要找到自己的儿子......” “那不一定就是我!只是巧合!” 洛锦书像受伤的狼一样,一把甩开夏芸的手,“你们搞错了!还有你.....” 他狠狠地盯着安建国,“你怎么知道我是乔远山的儿子?与父母失散的人那么多…..” “你的这位母亲,前几年还写过信给孤儿院,不信,你可以查一查…..” 夏芸眼泪已经崩落出来,死死咬住牙关,抓着洛锦书的手不放,贪婪地打量着他的一切。 安建国阴笑,“早在几年前,乔远山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把10%的股份留给你。不然他那样精明的人,凭什么会把股份留给一个所谓的女婿?!他就是拿到自己和你的dna鉴定书,匆匆赶回乔家的路上才被童家设计出了车祸的!这些事,你都可以去问问孤儿院的人!我和洛凡诗早就知道了,却不肯说——因为她要报复你们乔家!她要让乔家的人,生不如死!” 洛锦书身形一晃—— 难怪....乔远山弥留之际也不忘让吴律师将自己从监狱里救出来。 难怪….那10%的股份来得蹊跷!他们却还一直以为那是乔远山留给自己这个准女婿的礼物.... 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些?! 夏芸却欣喜若狂,抬手就要抱住洛锦书,却被他再次推开,跌落在雨中——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 “你当然不相信,你以为我只是想让乔家所有的人都痛苦,对吗?”,安建国面无表情,“你也可以继续麻痹你自己,让你的亲妹妹生下你的孩子,对吗?!这些,都是你们乔家的孽!!!” “闭嘴!”黎洛突然发怒,上前一把扯掉安建国一只手中的枪—— “再胡说八道,当心我——” 安建国往后重重一退,抬手,直接扣动扳机—— 谁也没有料到他动作会如此之快,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已经发生—— 乔司南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黎洛,却被洛锦书猛然撞开—— 砰! 枪声响彻云霄! 乔司南旋身,一把将安建国踹翻在地—— 乔飞顺势上前,直接将他摁得无法动弹! “儿子——” 夏芸绝望地坐在泥浆里,撕心裂肺—— 可,中枪的,却不是洛锦书….. 他浑身一震,旋身,看着那个趴在自己身上,帮自己挡了子弹的人,“你?!” ps:昨天事情太多,回家累睡着了。早上5点起来现写的章节哈,所以更晚了。么么~我这段时间要期末考试监考+改卷+家访o(╯□╰)o,应该会忙到2月7号为止,尽量抽时间出来加更,但时间不固定。大家见谅,么么~哒~春运开始了,有的亲回家路上注意安全。爱你们~ 181.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更) 可,中枪的,却不是洛锦书….. 他浑身一震,旋身,看着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你?!正芸!” 她什么时候来的?姣! 又听到了多少?籼! 乔正芸抬手,捂住自己的后腰,嘴角噙起一抹绝望的笑,缓缓地,朝后倒去—— “正芸!正芸——” 洛锦书放开黎洛,手足无措地上前,扶住乔正芸,她却就那样倒在他怀里—— 子弹,已经穿过了小腹,大量的鲜血混着雨水,像灼心的烈火,彤彤刺骨。 乔正芸全身抽.搐,却还是抬手,慢慢抚上洛锦书的脸颊—— “锦书….” “我在,我在....”,洛锦书心头钝痛,手忙脚乱地抓住她染血的手,摁在自己脸上,“正芸,别说话,别说话!” 旁边的人已经叫了救护车,乔宅医所里的医生也正在赶来。 乔正芸唇瓣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放心他,偏偏要跟出来? 明明可以不听到那么肮脏的事的,明明可以的….. “刚才,他说的,是真的.....”,乔正芸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在雨幕里把洛锦书看清楚,就仿佛,这是最后一眼一样。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剧痛,“最后见的人是我。他说,让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当时,我只当他是说胡话,他也只说了一半,就去世了.....” 她顿了顿,又凝出了一点力气,“没想到,会是这样,会是这样.....” 亲妹妹和亲哥哥….. 她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还千方百计怀了他的孩子….. 还有人,比她更肮脏吗?! 洛锦书慌忙将她抱紧,“他是胡说的,是胡说的…..” 可他们都知道,这,是真的….. 乔家的儿女都做过dna鉴定才能进祠堂,这一点,乔司南,乔正宸和乔正芸都无比清楚。 乔正芸笑了笑,手指颤抖着,摩挲过洛锦书的脸,“这样也好....,我以后,不必再那么辛苦了。再也不会再苦苦地看着你的背影,看着你对黎洛的好而心里痛苦了。你刚才不要命,也想要保护她....你爱的,还是她.....是吗?” 此话一出,乔司南神色立刻复杂起来,黎洛脸色也苍白了数分。 “先别说话,先好起来,我们再来想清楚这些事.....”,洛锦书颤抖着抱紧乔正芸,不让她再说话。 “锦书.....”,她凝出最后的力气,叫了一遍在自己心口徘徊千万遍的名字—— “锦书.....” 以前,她想叫,而不敢叫。 现在,她敢叫,却不能了。 “我在,我在.....”,洛锦书语无伦次地握住她的手。 有些人,你以为你对她没有那么在意,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一切妥协,不过是因为心底里的在乎。 可他们,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如果我能好起来。我一定要忘记你….,忘记.....” “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洛锦书跌坐在地,想要将她抱起,试了好几次,才用出一点力气,紧紧扣住她,像是要摁进自己身体里去一样—— “安建国说的肯定都是假的,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会再有孩子,还会再有.....” 他抱住她,跌跌撞撞地朝乔家医所方向跑去,终于遇到了抬着担架,匆匆而来的医生护士。 他们连忙将乔正芸接了过去,赶往医所。 洛锦书也一头栽进面前的泥水里,昏迷过去—— 乔司南和黎洛匆匆入内,追了上去。 夏芸则是扑通一声,跪在了乔飞面前,“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儿子,看看他.....” 雨,越来越大,朦胧了整个世界。 也朦胧了不远处那一辆黑色的加长房车—— 后座的顾云臣冷冷收回视线,下颌薄如刀锋,冷如霜雪。 前排的助理曹营已经完全处于震惊状态,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如何是好?” 顾云臣垂眸,拨弄了一下自己腕上的手表,目光依旧淡淡。 这一切,他早就知道了。 不然乔家,如何能那么顺利地拿到云娅的一切资料? 他轻轻地呵了一声,看向天际的滚滚乌云。 报仇….,从来都不晚,不是么?! 曹营见到他的反应,心下立刻了然了几分,背后又是些许冷汗冒出——这个顾云臣,早就知道自己母亲是假的?却可以隐忍得如此深刻,真是....让人有几分害怕。 “通知警察厅的人,数据盘的丢失跟乔家没有任何关系,”顾云臣漫不经心地开口,扫了一眼自己脚上的绷带,“另外,内阁的那些老家伙,可以开始启动弹劾总统的机制了。一个连身份都是假的的女人,如何能够胜任这么重要的职位?” 曹营收敛心神,应了一声是。 总统被弹劾,毫无疑问会因此下台——身份作假,不可饶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按照国内应急机制,总统就会有内阁推举直接产生。 他抬头,再度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顾云臣——这个有着鹰的精准,狼的狠戾的男人,总统宝座,非他莫属了吧?! 车子徐徐离开乔家大宅的范围,曹营旋身,“顾少,是打算放过乔家了吗?” 顾云臣勾唇,眼光穿过雨幕,落在洛城的东山之上—— “告诉所有人,数据盘是南家的人偷的。那个数据盘现在就在南家的花园里,让警察去搜!另外,南家通.敌卖.国,自今日起,所有南家人全部给我扣押起来!” 曹营一凛,带着某种兴奋,“是!” 隐忍蛰伏了这么久,他家的boss,终于,要出手了! “需要通知医生,来为你拆绷带吗?”,曹营再度出声。 顾云臣微微一笑,“不必。” 要做这个总统,也是那帮老家伙来求着他去。 有些架子,该端的时候,自然还得要端着才好…..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乔家。 所以,她夏芸玩她的,他顾云臣,玩自己的。 她玩砸了,但是,他必定不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家。 医所内。 洛锦书全身湿透,却一把拂开旁人递过来的汗巾,只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隔着厚厚的门板,他努力地想要听到乔正芸的声音。 她总是这样,受小伤的时候在自己面前微微哼着,想要他的怜惜,可真正受伤的时候,却又一声不吭。 所以每次她哭出来,他反而会觉得放心。 所以,他狠狠地竖起耳朵,狠狠地听着—— 这一次,他无比地希望,正芸能哭出来。 那样,是不是就能代表她没事了? 乔蓉和李璇听到消息,已经昏厥了过去,乔司南已经赶去安抚。 手术室外,只有黎洛和洛锦书两个人,在静静地等着。 等着生机,或者....等着更坏的消息。 黎洛握住他的手臂,“哥哥——” “嘘——”,洛锦书没有转头,只是无比轻柔地打断黎洛的话,“不要说话,我听不到正芸的声音了。” 心口像是被猛然捶了一记重拳,难受得快要呼吸不了。黎洛忍住眼泪,重重点头。她曾经以为乔正芸对洛锦书,也不过是和乔正宸对自己一样,只是一种执 念。 可现在,她才终于明白,那是刻骨铭心的爱。 但这一切.....,又是为何?为何如此造化弄人?! 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幸福,却突然被隔了一道天堑,再也无法跨越,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幸福…..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拉下口罩,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洛锦书。 “她怎么样了?”,洛锦书大步上前。 “子弹从腰部直接射入子宫,已经做了取弹手术和清宫术。孩子....没了。大人会没事的。” 洛锦书重重一退,俊朗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绝望还是痛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罢抬步,就要往里冲—— 却被医生抬手,一把拦住,“洛先生,正芸小姐说,她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你。” 见了,能说什么? 叫一声哥哥,还是….叫一声丈夫? 孽也,障也….. 洛锦书全身的精神像是在这一刻被猛然抽走,整个人颓然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喃喃道,“我知道了.....” 是啊,不适合再见了。 再见,又能如何呢?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叹了一声,合上了手术室的门。 黎洛眼圈发痛,上前想要劝慰,却被洛锦书抬手,狠狠抱住—— 他垂头,将额头抵在黎洛的肩头,有眼泪,滚烫而落—— 声音,也是哑哑的,“是我害了她.....,四年前我到乔家,在乔远山面前做戏,让他误会我会娶正芸。我不过是想在乔家多待一段时日,想找到把你带出乔家的方法。可谁知道....竟会是这样.....” 这样不堪的真相,被血淋淋地扯了出来,摔在他们面前,将他们的未来摔得粉碎! “洛洛,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错,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黎洛悲恸地抬手,抱住洛锦书的肩膀,此刻,除了无声的安慰,她再也给不出其他任何的言语。 认识他快二十年,何曾见过他此刻的模样? 她缓缓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像小时候那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动作….. 两个人的身影,被窗外初晴的阳光拉得老长。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匆匆赶来的,乔司南的眼底。 他站在走廊尽头,只是看着这一幕。 却始终,没有上前…..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晨光洒洒,落在东来苑内,却是难得地寂静。 黎洛和乔司南坐在餐桌上,相顾无言。 昨日的事,带来的震惊还在。 她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佣人来说,洛锦书已经搬出了乔家,而乔正芸则是在李璇的照料下,继续休养。 一切变故来得太突然,所有人的情绪,都来不及整理。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碗筷,微微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乔司南投过来的那一抹复杂目光。 乔飞匆匆入内,在乔司南身边耳语了几句,就听得他语气忽然变冷,“开电视。” 一旁的小素连忙把电视打开,新闻频道里滚动播出着今早发生的最震惊的两条新闻—— 第一条,是女总统被内阁弹劾,直接下台,国内应急机制启动,由顾云臣直接接管总统职务。 画面中,顾云臣站在众多记者面前,微笑周到,侃侃而谈。 而另一条是—— 南家被证实窃取国家机.密,所有成年人,包括南家老太爷都被警察厅扣押! 乔司 南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南铮呢?” “也被抓了。” 黎洛起身,“我去看看。” “不必,南家肯定没人了!”,乔司南起身,吩咐乔飞,“你去通知乔氏名下的媒体,不得随意转载报道这条新闻。” “司南,怎么办?!” 这是被他们连累才会如此,黎洛心急如焚,“南家老爷子那么大的年岁,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侮辱?!” 乔司南镇定许多,“有人栽赃!那我们就等,等对方提条件!南家也不是吃素的!” ….. 洛城某局内。 昏暗的囚室突然被点亮,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坐在单人床头的南铮有些不适,他抬手,护住自己的眼睛,过了许久,才从指缝里将来人看清楚—— 那人立在门口,如山如海。 眼神,却冷如霜雪。 南铮心里明白几分,冷笑,“顾云臣?好手段.....洗尘宴的时候可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 顾云臣抬起下颌,俊美无俦的脸被灯光切割成许多晦暗的面,“你是聪明人,必定知道我有所求。” “求?”,南铮嗤了一声,“你现在是总统,求这个字,是不是把自己放得太低贱了?” 顾云臣不怒,“我不求财,也不求名利,更不需要你们南家的支持。” “那你要什么?” “我只问一句,也只问一次——”,顾云臣敛起下颌,眸中渐渐逼出血色,“南楠在哪里?!” 说到那个名字,竟是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南铮一愣,旋即失笑出声,步步逼近顾云臣,最后,在他面前站定,姿态依旧温雅从容—— “我只说一句,也只说一次——”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顾云臣的脸,“不知道!” 两个男人,如蛰伏的豹子,谁也不遑多让,永不认输! 顾云臣微微勾唇,像是早就料到了南铮的答案一样,旋身,再度活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腕表。 砰! 铁门在身后徐徐合上,即便如此,他也能感知到那快要将自己灼穿的目光。 呵….. 曹营迎了上来,“阁下。” 顾云臣侧脸,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时候问出南楠的下落,再什么时候放他们出来。” 说罢,也不看曹营的脸色,他便抬手,只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旋身,跨步走出监狱。 优雅,却也狠绝得如一个暗夜嗜血的王…..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宅。 很快要入冬,乔花花小朋友便借此机会表示自己要开始冬眠,开始拒绝每一天的上学。 黎洛实在无奈,只能给小家伙放了一个小长假。结果却是不放还好,这一放,乔花花的小心思又来了—— 每一天,都要出门。 美其名曰——秋游。 游的地点从哈根达斯冰淇淋店到游乐园的摩天轮上都有,这简直是要把洛城玩个底朝天的趋势。 黎洛无奈,这一日,干脆拉上乔司南作陪,打算让他教育一下乔花花。 一家三口穿上薄款的红色棉袄,站在一起,美得像画一样,跨步走出东来苑的门,立刻引来一干佣人园丁纷纷侧目。 神仙眷侣,娇妻爱子。这大少的生活,是越来越让人羡慕了….. 不远处,一个人却站在火红色的枫树下,看着这一切,眼睛,泛着润意。 “乔司南——” 远远地,童家老佣人唤了一声,将乔司南唤得回头。 这才看见,童宁和老佣人站在远处的枫树下,手 里拎着一个篮子。 乔蓉前几天做了主,让她独自一个人去了乔家的客苑里住,并不住在东来苑。 那客苑离乔家的几栋主楼不算太远,可童宁也很识趣地没有打扰任何人。 可今日,却有些不同。 她拎紧手中的黑色竹篮,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 乔花花坐在乔司南的肩膀上,一脸灿烂笑意,而黎洛也是温婉如水,依在乔司南身旁….这一次,都像是长了刺的小球,滚进童宁眼里,生疼,生疼。 曾几何时,她也曾幻想过这样的画面。 可惜,梦最终,是碎了。 在他们面前站定,童宁垂眸,长长的发丝挡住了那半边狰狞的脸,“司南,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 城西。 公墓四周松柏环绕,轻易遮住了那并不浓厚的阳光。 乔司南和童宁,在童家老佣人的跟随下拾级而上。 她的脚步,越发沉重。 最终,两个人来到一片连绵的墓地之前—— 童伯军被执行死刑,而喻琇,也在上个星期从休养院的顶楼一跃而下,死亡。 他们的墓碑紧紧相邻,旁边,便是童欣的墓。 一家四口,有三口长眠在了此地。 却还有一座碑,里面装的,是衣冠冢—— 乔司南微微皱眉,“我明天就让乔飞把这个坟取消掉。” 那是童宁的墓,四年前,童伯军为了迷惑乔家而立了这座空坟,可谁又能想到四年后,他的女儿居然能看到这座墓碑?! 童宁的头依旧垂得低低的,“不用了。” 这座坟对她来说,并非空坟——里面装着的,是她的回忆,还有她的幸福。 她上前,将手中的提篮放在墓碑前,然后拿出里面的香烛,一支一支地点燃,连自己的那块墓碑前,也点了一支—— “爸,妈,欣欣——” 童宁蹲在乔司南面前,身形瘦削得像是被风一刮就能吹走,抬起枯瘦的手,缓缓地抚摸着喻琇的那块墓碑。 就算再不喜欢喻琇,那也是将她带到世界上来的亲生母亲。 可她,却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童家,已经在洛城里彻底消失了,她也终于成了一抹孤魂野鬼,无处可依。 风冷冷地卷过,吹熄了面前的白蜡烛。 童宁慌忙抬手,去拢住那烛心,不停地用打火机点燃着那火苗。 可却几次失败,灼伤了自己的手。 乔司南不忍再见,只能跨步上前,将她的手拉开,“我来。” 他点燃蜡烛,要放开自己的手,却被童宁反手,一把握住—— 她抬眸,看着他—— 这半边脸,是完好无损的那边。 有泪垂到腮边,充满了绝望和楚楚可怜。 “司南.....” 童宁哽咽,眼里却闪过一抹希望的微光。 乔司南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我等你。” 说罢,又退回她身后,立在一米之外。 童宁却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乔司南的腿,哀哀地跪在地上,“司南,你在恨我,是不是?你恨我父亲,所以也恨我?!” 昂藏的背影微微一顿,乔司南弯腰,缓缓掰开她的手臂,“你想多了。我只是不适合站在正前方。” 他没有任何理由要来祭拜童家的人,尤其当童伯军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的时候。 童宁手被拉开,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家人的墓碑前,终于哭出声来。 她哭得那样悲恸,仿佛要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寸悲伤都化作眼泪才肯罢休—— 这四年来,每一分的委屈,每一次的隐忍,还有....四年后的现在,每一 天的不甘…. 童宁抓住墓碑,哭得那样撕心裂肺—— 可,她却始终没有等到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上前来的再多的安慰。 他和她….. 终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哭了许久,直到嗓子都哭哑了,她才转过身,从小竹篮里拿出一瓶早就准备好的白酒,“司南,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天际处有鸦雀低低飞过,整个墓园开始泛出一股子苍凉阴冷的气息。 乔司南轻轻颔首,“我去山下等你。你好了,就下来。不必着急。” “好。” 童宁静静点头,没有再说话。 乔司南递了一个颜色给童家的老妈子,让她好好看着童宁,这才折身,往石阶下面走去。 刚刚到了山脚,就遇到了黎洛和花花。 小家伙从车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大捧白色的菊花,“爸爸,我想上去看看童宁姑姑的家人。” 小脸上是难得的严肃神色。 乔司南却没有立刻点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才看向黎洛,“怎么来了?” 黎洛快步走向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开口,“我不想让孩子之前童家以前的事。”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心里带着仇恨,更何况,是童宁从乔正宸手里把花花救了下来。 乔司南点头,眸光浅浅,却含了几分释然。 谁都不想带着仇恨活下去,因为那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他弯腰,一把抱起花花,“一会儿去了,就把菊花给童宁姑姑,然后在旁边陪着她就好。” “嗯!”,花花重重点头。 一家三口并肩而行,乔司南将黎洛的手扣得紧紧的,“冷吗?” “不冷。” 她回握了他一下,微微用力。 有家的人,不会冷。 花花搂着乔司南的脖子,难得地没有再多问,很是严肃庄重。 刚刚走到一半,便看到童家老佣人迈着小脚步,急匆匆地来了。 “怎么了?” 老阿妈看了乔司南一眼,“小姐说她给夫人太太准备的小菜掉在你车上了,让我下来拿。” 小菜? 乔司南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把将花花抱紧,“不要去拿了!” 车里什么都没有! 他三步并做两步,快速地朝山顶奔去,黎洛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跟上,连话都没有时间多说,两个人奔到山顶,便看到一地血红—— 童宁伏在喻琇的墓碑前,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额头上有且深且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那是生生撞出来! 血,疯狂地从伤口里往外涌了出来…… 花花吓得大叫,一头扎进黎洛怀里不肯再看,哭出声来,黎洛连忙抱着孩子转身,连声安抚。 乔司南快步上前,一把将童宁从地上抱起来,掐住她的人中—— “宁宁,你保持清醒,我马上送你下山!” 他将童宁一把抱起,却被她胡乱而虚弱地扯住了衣袖,“司南,你又叫我宁宁了,真好.....” 乔司南将她抱紧,“你别说话!” 跨步而去,匆匆跨过台阶。 黎洛抱着花花,连忙跟在他们身后。 童宁嘴角绽出一抹飘渺的笑,“司南….” 她是一心求死,所以才支开他,也支开老阿妈。 可他,却还是来了….. 心里已经完全灭掉的希望,又如那死灰一样,开始一点一点地复燃….. “别说话!” 乔司南开口,几乎是用吼 的。 无论出于什么情绪,他都不能让她死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抱得很紧,她的血染红了他,顺着他的胸膛滴落在地,童宁却还在说话,“司南,你记不记得,今年是什么日子?” 乔司南脚步没有停留,“记得。” “那你说说看.....” “…..”,他却无言。 他早就忘记了。 黎洛抱着花花跟在身后,看着他们两个人,自成一个世界。 却,无法介入。 可此刻,她没有情绪再想其他。 这个女人,必须救! 童宁笑了笑,一点也没有因为乔司南的忘记而生气,反而抬手,触了触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司南,你老是记不住这些,以前你也总是忘记自己的东西在哪里,也忘记今天要出差,总是我提醒你,你才能想得起来。” 乔司南抿唇,一言不发,健步如飞,只是将童宁抱得更紧。 “司南.....”,她喘了一口气,在他怀里轻轻合眼,几秒之后,才有重新睁开,像是凝了许久,才凝出这么一点力气来—— “四年前的这一天,我从楼上掉了下来.....” 她笑得凄凉,绝望。 这四年,不过是苟延残喘,偷来的时光,所有的心力支撑,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 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一切,早已世易时移,他,也不再属于自己。 “或许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死了.....”,见他不语,她低低开口,“对不对.....” “闭嘴!”,乔司南脚步一顿,嘶吼出声,“我让你闭嘴!” “我不!” 童宁却难得地倔强,“我不!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她喘着气,再握住他的肩膀,“司南….,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记得我的样子.....,早一点找到我。早一点.....,跟我在一起.....,我不想再错过了,不想了.....” 血从额头汩汩地冒出,唇色已经暗淡苍白.....,她的手,缓缓垂落下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黎洛心口突地一堵。 她看着乔司南的背影—— 想要知道他的回答,却又害怕知道他的回答….. 他也只是一直抿唇,并不说话。 终于,到了山脚。 童宁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一点意识都没有。 老阿妈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打开车门让乔司南把人放进去。 黎洛抱紧花花,快步地坐上副驾驶。 乔司南脚步一重,直接将油门踩到最低。 谁也没有再开口。 气氛,无比凝重。 一路上,他不停地打电话吩咐着乔飞准备医院的事宜。 花花靠在黎洛怀里,小脸吓得惨白,看了看乔司南,终于选择了不开口——爸爸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凝可怕。 黎洛将花花抱紧,尽量不让他去看后座的童宁。 血腥味,却依旧在整个车厢里扩散开来,狠狠割裂着他们的每一寸神经。 一路无话,车子终于奔到医院门口,乔司南刹车,一气呵成地抱起童宁,放到一旁医生准备的推床上,“救不活她,你们等着一起死!” 医生被乔司南眼中的狠戾给震住,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安抚,“乔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治好乔太太!” 看乔司南如此激烈的反应,那医生直觉以为这脸上血色模糊的人就是黎洛。 乔司南却顾不上反驳,任凭他们将床推进手术室,一路跟随陪伴,眼睛始终胶着在童宁的伤口之上。 黎洛抱着花花坐在车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想着医生刚才说的话。 </p 她的心里,也陡然地,重重地,一凉...... ps:忙里偷闲加了个更,大家也忙里偷闲给我来几张月票吧,么么~ 182.男人的承诺 黎洛抱着花花,坐在车里,看着乔司南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陡然地一凉。 花花抱住黎洛的脖子,“妈咪,我们去陪爸爸吧,他刚才的样子,好像很害怕。姣” 黎洛愣了半晌,最后才点头,应了一声好。 …… 手术室外籼。 乔司南焦灼地来回踱步,视线却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没有一点移开的意思。 黎洛一直抱着花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她双目失神,强迫自己去忽略刚才童宁的那些话,还有医生的话。 里面的女人,是他们家的恩人。 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憎恶。 可心里,却淡淡地生出一股子不安来….. 坐在车里的老阿妈跟了上来,跌跌撞撞地扑在乔司南面前,苍老枯瘦的手扣住他的手掌,“一定要救小姐.....” 乔司南点头,“一定。” 男人的承诺,一诺千金。 黎洛抬眸,看向手术室方向,再看了一眼老阿妈,“前几天花花去和她玩的时候,都说童宁姑姑精神很好。为什么会......” 老阿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小姐前几天出门,被几个以前的朋友看到。她们已经认不出小姐了,却指指点点,说小姐难看….像鬼。小姐回来以后,心里难过了许久却不肯跟你们说。她自己偷偷联系整形医院,今天早上刚拿到结果——” 老阿妈顿了顿,“国内的权威整形医生回复了信函给她,说她这种程度的毁容,已经修复不好了。她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一辈子….那是很漫长的岁月。童宁却要顶着一张半人半鬼的脸活着,她一想到那些嘲笑讥讽,还有自己才二十几岁的年纪,便觉得快要疯掉….. 这样活着,或许,真的不如死去。 “你一定要救她!是你把她推下楼去的,”老阿妈见乔司南不语,以为他不肯承认,立刻翻了脸,又哭又闹,“她还救了你儿子!你们......” 她放开乔司南,指了指黎洛和花花,“你们一家三口,都欠着她!她心里苦,没人说。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解脱,你们不能见死不救,不能啊——” 她几乎是要跪下。 乔司南抬手,扶了老人一把—— “你放心。国内不行的话,那就去美国!那边有最先进的医疗,一定回把她治好的!我听说前几年都有人换脸,连这个都能做,还有什么不能?!” 老阿妈年纪一大把,根本不懂这些,可听到乔司南的话,里面那些美国,换脸的字眼,又让她觉得有了希望。 她点头,“你说到做到!” “一定!”,乔司南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黎洛。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可这一次,却没有焦点。 她只是看着他,微微出神。 相顾无言,一直到手术结束。 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医生从里面出来,“额骨头撞裂了,这是要一心寻死,幸好你们送来得及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乔司南淡淡道了一声谢,“什么时候能见到病人?” “现在就可以。全麻一会儿就失效,病人很快就会醒来。已经从特殊通道推进vip病房了。” 乔司南点头。 “乔司南,你进去,小姐一定最想看到你,”老阿妈在他身后推了推他,“快去!” 乔司南侧脸,看向黎洛。 她也看着他,几秒之后,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让乔飞来接你们回去休息,我在这里陪她。” 他匆匆转身,朝vip病房走去。 只给他们母子,留下了这句话。 ….. 乔飞很快就到。 乔花花已经困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在上车之前,拉住黎洛的手,“妈咪,姑 姑以前救过我,我愿意也抽血,救她一次,你给姑姑说,让她不要死,好不好?!” 他抽血救乔司南,也以为抽血可以救任何人。 黎洛眼圈一酸,“花花不怕疼吗?” 花花咬了咬嘴巴,轻轻摇头,“怕,可是姑姑不能死。” 黎洛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将孩子抱紧,坐进车内,缓缓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努力控制住不去想刚才的一切。 是啊,她在计较什么? 连花花都知道要知恩图报,她又在介意什么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童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睁开眼睛,便看到窗外的阳光洒在床头,乔司南静静地卧在自己的手边,应该是睡着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抬手,奋力地想要抚上他的侧脸。 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童宁咬牙,手稍稍伸长,刚刚碰到他的脸颊,乔司南却突然睁眼,抬起上半身。 指甲略微锋利的边缘划过他的脸,刮出一道血痕。 乔司南微微皱眉,“醒了?” 她的手,便就此垂在半空,尴尬得不知如何收放才好。 “司南,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乔司南随意抽出一张床头的湿巾,将脸颊的血痕擦掉,然后起身,用力揉搓了一下疲累了一夜的脸颊,“口渴吗?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 童宁眼珠微微一转,看了一眼床头的棉签和恒温水壶,点了点头,“想喝水。” “你等一下。” 乔司南走进一旁的洗手间,彻底将手洗了一遍,然后才旋身出来,那些棉签拿起,又倒了温水出来,沾了水,一点一点地擦到她有些干裂的唇瓣上,“一会儿医生来查房,检查完毕之后,说不定就允许你喝水了,你先忍一忍。” 忍? 童宁只觉得这是自己偷来的幸福时光,哪里用得上这个忍字? 她静静地躺在床头,看着他专注的神情,还有他手上的温和动作,心里的阴霾一点一点地被驱散。 “司南,以前你生病的时候,可是比我现在还要矫情,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就等着我喂饭给你。” 乔司南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从童宁的话语里听出一丝甜蜜的味道来。可她却不知道,自己以前喜欢那样做,其实只是为了引起乔远山的注意,那时候乔正宸体弱多病,自己的父亲永远在谈及这个小儿子的时候露出怜惜的舐犊之情,可他却永远得不到那样的情感。 所以,才会在生病的时候表现出比实际病情更加厉害的脆弱。 可童宁却以为….. 罢了。 等她伤好了,再说清楚。 他没有回答,只是换了一碗温水,继续擦拭着她的嘴唇。 童宁微微一笑,却不想这个小举动居然牵动可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乔司南立刻放下手中的小碗,摁下床头的呼唤铃。 这一举一动,落在她的眼里,成了紧张和不舍的表现。 医生很快就到,乔司南默然地退到了门外,等医生检查完毕,和老阿妈都从病房出来,才重新进入。 童宁半靠在床头,手上的针头已经拔除,正端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见到他来,愉悦地放下手中的水杯。 “伤口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童宁指了指一旁的镇痛泵开关,“医生给上了这个。” 乔司南嗯了一声,“我让乔飞找了两个看护.....” “司南,”童宁立刻开口,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要看护。” 他微微顿了顿,“乔氏最近很多工作需要我接手,会很忙。花花也还小,刚打算送他上幼儿园,我们...... ” 童宁眼神微微一暗,却还是打起精神,“我听老阿妈说,你说....要带我去美国整容?”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无情浇灭,如履薄冰得像个孩子。 乔司南考虑了片刻,点头,“等你伤口好了,就立刻出发。那边有许多我认识的医生,他们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他说的是那些医生会照顾她,可处于欣喜中的童宁根本没有听出那弦外之音,她欣喜抬头,看着病房镜子里自己的脸,也生出如花笑靥来。 童宁又摸了摸自己额头的纱布,“真好,这下我就不用被她们叫成女版的钟楼怪人了。” 乔司南心口微微有些发苦。 如果不是自己,又怎么会让她变成这样? 这个女子,无论提什么要求,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只要能做到,他都会尽力而为。 钟楼怪人?那个其丑无比的驼背? 他目光里渐渐生出寒意,“是谁这么说你的?我去找他们算账!” “不用不用,”童宁立刻抓住他的手,“说几句又有什么要紧,我又不是以前,人家说了我就会哭鼻子。现在,才不会呢!” 以前…. 以前她是攀附在自己身边的菟丝花,可现在…. “你不是什么怪人,我保证从美国回来之后,你一定会比以前更漂亮。” “我相信,”童宁抬起他的手,在自己完好的那边脸上轻轻摁了摁,“司南,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手掌触碰到她的肌肤,乔司南想要抽回,却被她握得更紧,“司南,你还没有回答我。” 俊眉微微锁起,若再用力,只怕又会牵扯到她的伤口。乔司南张唇,刚要说话想让童宁先放开手,可病房的门便被重重推开—— “童宁姑姑,刚才外面的护士说你醒来,真好——” 花花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欢喜雀跃,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小卡片,还没走到病床,便顿住了—— “姑姑,爸爸......” 爸爸为什么在摸姑姑的脸? 黎洛跟在花花身后,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空悬了一夜,本来已经勉强放下的心,又被倏然地吊起。 她愣住。 三个人就这么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忘了如何反应—— ps:好了,马上要上演史上最恐怖的年前恐怖片——期末考试了。依旧是不断更,但是接下来几天时间应该是没有什么时间在网上挂着,大家有事留言吧。 咖咖:想我的话,就使劲给我投月票吧! 读者:想你...不是不可以,就是有个条件.... 咖咖:啥? 读者:爆个小果照....... 咖咖:&&……%¥¥怕偶的游泳圈小肥肉吓到你们啊!!!! 读者:呸,谁要你的!要大少的! 咖咖:这个...木有问题!且看下章分析~么么哒~ 183.要一个痛快 空悬了一夜,本来已经勉强放下的心,又被倏然地吊起。 黎洛愣住。 三个人就这么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忘了如何反应姣。 乔司南迅速将手抽回,一把将花花抱起,“怎么这么早来了?籼” 话,是对黎洛说的。 黎洛的视线一直固定在童宁的脸上,她快步走了过去,十分‘自然’地将乔花花接了过来,“花花不放心姑姑,所以一早就嚷着让我陪他过来。” 说话的时候一直对着墙壁,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 乔花花看出气氛不对,十分乖觉地伸出手,将手中的小卡片小心翼翼地递给童宁,“姑姑,我做了一张卡片,祝您早日康复.....” 小卡片上贴了乔家的枫叶,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可以勉强看出那是一笔一划拼上去的早日康复四个字。 不精致,却足够用心。 童宁接过卡片,伸手捏了捏乔花花的手,可谁曾想乔花花居然突然抬手,一把摁在了童宁的脸上,直接摁到了她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乔花花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我刚才看到爸爸这样,以为是在给姑姑检查伤口.....花花也想看一看伤口.....” 说完差点哭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会把童宁弄痛。 可检查伤口四个字,却成功地让在场三个各怀心思的大人之间松快了下来。 黎洛立刻叫来医生给童宁检查。 片刻之后,病房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她主动上前,“童宁。” 照血缘算来,她和童宁是堂姐妹。 可这关系,却淡薄得很,思来想去,不如叫名字实在。 童宁抬眸,对上黎洛的眼睛。 “司南说要陪你去美国治疗。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童宁微微惊喜,完全没有想到黎洛会答应得这么快。 “我和花花,还有司南,我们一家三口,陪你去吧,”黎洛抬手,扣住乔司南的大掌,“可以吗?” ….. 一家三口从病房区出来,乔司南将黎洛和花花送到医院门口。 乔飞等在门口许久,殷勤地拉开车门。 黎洛先将花花放进去,然后旋身,回头。 两个人视线交缠,他只停顿了一秒,“老婆,谢谢你。” 绷了许久的心弦,突然地就松了松。 也是是因为他那句老婆,也许,是因为他眼眸里的心疼。 黎洛抬手,轻轻慢慢地抚平他驼色大衣上的褶皱,“一会儿我让乔飞给你送衣服过来。我在家待的时间太长了,我想回工作室去工作一段时间。好吗?” 乔司南眸色微微沉了沉,考虑了良久,才点头。 黎洛松了一口气,“谢谢。” 他说谢谢,她也还了一句回去。 两句谢谢里,似乎能让人品出一点什么来,却又似乎....什么别的情绪都没有。 那种怪异一闪而过,水过无痕。 花花在车里催促,“妈咪,快一点!我要去和summer玩!” 刚才妈咪跟他说可以去工作室的时候,花花就已经开始期待了,现在更是有些等不及了。 黎洛应了一声,抬手扶住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车窗将他们两个人隔绝开来。 车子,很快融入车流之中。 “乔司南,小姐的主治医生来了,说要跟你谈谈她的后续治疗,”老阿妈无声出没在他身后。 乔司南站在原地,看着那汽车尾灯消失,才转身,上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工作室里的所有人看到黎洛和花花,都惊 呼出声,引来一片沸腾的欢迎声。 秘书sunny一把抱过乔花花,在他脸上狂亲一顿,“看到这张脸,就恨自己早出生了二十几年!要是现在刚生下来,给黎洛做儿媳妇多好!” 黎洛噗嗤一笑,“不许yy我儿子!” 乔花花一脸苦大仇恨,想抬手擦自己脸上的口水又怕自己得罪人,只能苦哈哈地看着sunny,干笑一声,“说不定我喜欢姐弟恋呢?昨天看的电视里都很流行的哦!” 小嘴儿甜得又让大家一阵哄笑。 幸好夏唯朵带着summer及时赶到,两个被亲得苦不堪言的小家伙迅速结成同盟,立刻闪到一旁的儿童房间里面玩去了,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鬼主意。 “喝什么,咖啡还是柠檬水?”,夏唯朵挽起袖子,俨然就是一副女强人的架势,直接将手中的包递给sunny,“我请客。” “小气巴拉的,”黎洛翻了一记白眼。 “这里可是有你的股份,自己替自己省着,有什么不对?” 两个人并肩走进夏唯朵的办公室,黎洛将自己轻轻甩在那巨大的黑色丝绒沙发上,嘴角的笑也终于拉平。 “怎么?乔司南欺负你了?”,夏唯朵笑意盈盈地开口,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真实的可能性。 乔司南那种骨子里对黎洛的紧张,她和年舒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谁知黎洛却因为这句话,整个人失了神,秋水眸子里也隐隐染上一层薄雾。 夏唯朵吓了一跳,连忙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直接上前,抬手在黎洛面前挥了挥,“傻了?” “你才傻了,”黎洛一把打掉她的手,“朵朵,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有些人,有些事,明明会让自己感到不安,可偏偏又找不出任何不安的理由。 她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拼命告诉自己,要镇定,冷静,相信他。 可是昨天童宁进医院的那些画面,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在自己脑子里想着那些让自己心口发闷的画面,挥不去,赶不走。 夏唯朵见她如此,面色也严肃起来,“说不出口,是不是?” “是。” “我有办法让你说出口。” “什么?” “孩子交给sunny,我陪你,让你说出口,”夏唯朵挥手,直接将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拽起,“好歹给个笑脸,你是我们三个人里面最幸福的一个了,如果连你都不幸福,我和年舒又该怎么办?” 黎洛勉强扯出一个笑。 幸福两个字,对于她来说,从来都像是易碎的水晶球。从小时候开始,她得到的任何快乐,都十分珍惜。 这一次,也一样。 “别愁眉苦脸。” 夏唯朵拉着她走到工作室外面,刚走进电梯,就碰到了匆匆而来的顾小黎。 许久没有见到这个‘弟弟’,他已经成熟了很多,一头酒红色的头发也已经染回了原本的黑色,左边耳朵上的那个钻石耳钉,也已经摘掉,连耳洞,都长拢了。 见到黎洛,他也十分客气有礼,“你好。” 完全不像以前,缠着黎洛的样子了。 一个家庭带来的巨变和打击,让这个孩子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黎洛不知道是应该为他高兴还是心酸,惆怅之间,也只能淡淡回了一句你好。 直到和夏唯朵上车,她才回过神来,“他现在怎么样?” “顾小黎?”,夏唯朵把握着方向盘,“现在勤劳踏实,五好青年一个,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他说自己在这里工作再满一年,就出国去读书。到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修钢琴。” 无论如何,懂得规划自己的人生,也是好事。 黎洛抬眸,看向远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来酒吧一条街喝酒? “放心,”夏唯朵拍了拍她的头,“姐不会害你。酒后吐真言,你醉一场,说出心里 的结,然后我带你回去睡一觉,就毛事没有了。” 黎洛将信将疑,眼里有些抗拒,却被夏唯朵一把扯下车,直接拉进了酒吧。 她挑的是一家颇有格调的酒吧,里面装饰得像是一个古时候的酒肆,流水围着小木亭,有木质托盘浮在水上,上面有盛好米酒的青瓷酒杯。 空气里燃着淡淡的苏合香,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下来。 夏唯朵找了最角落的位置,抬手从流水上拿出一格酒盘,放在黎洛面前,然后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那意思,就是愿意做她的情绪垃圾处理器。 黎洛笑了笑,也不再推却,端起一小杯米酒,仰头一饮而尽。 甜腻混着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把干燥的地方也滋润了些许,心里的潘多拉魔盒也像是被这杯酒突然打开了一样,黎洛握紧酒杯,看着面前的流水,“朵朵,知恩图报,你说这个道理是不是对的?” “是。” “那有一个人,她救过我的孩子,我是不是应该对她心怀感激?” “这是自然。” 夏唯朵自己也是一个母亲,所以对于这一点,很是赞同。 “这个人,还因为我的男人受过很多委屈,如果不是她,或许乔司南就真的成了杀人犯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更加感激她?”,黎洛端过酒杯,仰头,又是一杯下肚。 “是。” “说她是恩人,也不为过,对不对?” “对。” “朵朵.....”,黎洛苦涩一笑,又喝了一杯,才开口,“可是我开始讨厌她了.....,怎么办?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坏蛋,居然讨厌,去防备一个对我有这样恩情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 “你到底说的是谁?”,夏唯朵这一次,直接摁住了黎洛的手腕。 “童宁,”黎洛拨开她的手,又从流水槽里拿出一格酒,继续喝。 夏唯朵沉吟片刻,看着她喝着,却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下去。 人的情感观里有许多的情感可以并存,可当爱情和感恩起到冲突的时候….,真的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他们青梅竹马,对彼此了解的程度.....,还有童宁为乔司南做过的那些事....,每次想起这些,我都觉得我自己是个外人.....”,黎洛苦涩一笑,“朵朵,你说我是不是傻?” “是!”,夏唯朵忍不住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怎么可能是外人?你和乔司南连孩子都有了,还外人个屁?你见过这么亲密的外人?” 不是外人么?黎洛努力地将手中的酒杯握紧,“童宁她….,不想放弃司南。我已经看出来了。” 女人的直觉何其敏锐,她却痛恨自己的这种敏锐。 若自己不察觉,可能还会一直用感恩的心态来面对童宁,可现在....,这是要让她一边踩着自己的良心,一边捍卫自己的爱情么? 她....似乎做不到啊….. “脑子不清楚,人也犯傻,你还有救吗?”,夏唯朵翻了翻白眼,“每个男人都有那么一两个新欢旧爱,白月光红玫瑰什么的故事看得多了,你以为自己也是吗?那个童宁,不过是过了秋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朵朵!” 黎洛脑中渐渐模糊,却在听到这个话以后,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一放! 夏唯朵被她吓了一跳,正要问为什么,可黎洛却突然俯身,直接趴在她的肩头,嘤嘤出声。 声音已然带了浓浓的哭腔—— “我明知道应该感激她,却不得不又要去讨厌她,朵朵,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我知道她想要留在司南身边,这是她最想要的报答,可是我真的给不起.....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司南。我怕我再这样下去,会连她的存在都容忍不了….我会变得可怕…..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死而复生的旧爱,那种失而复得,又有谁能跟她争?我好怕...真的好怕….” 这种怀疑,她从未有过。哪怕以前面对童欣 ,她都不会如此害怕….. 童宁爱乔司南,是真。 可童宁救过花花,也是真。 这样的情绪像硬币的正反面,任何一面都能摁得黎洛心脏生疼,让她已经不知要如何自处,茫然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夏唯朵也不再劝,只是抱住她,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拍着黎洛的背—— 报答的方法千千万万,可这个童宁…. 她微微皱了皱眉,童家的姐妹显然留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酒意袭上来,黎洛哭了片刻,便沉沉睡去。 夏唯朵抬眸,看向门口,微微蹙眉。 半个小时后,酒吧的门终于被拉开,乔司南一身风尘,焦急地出现在门口。 夏唯朵看这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的驼色大衣,心中立刻生出不满来。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黎洛身上,眼里便再无其他。 快步上前,想要将她抱回来,却被夏唯朵伸手挡开,“乔司南,你今天倒是说说清楚,趁黎洛也在,我也可以给你们做一个见证人。那童宁,你打算什么时候送走?!给一句痛快,别让黎洛痛苦!不说我就不让她跟你走!” ps:明天大少耍无赖领证。别想多了。么么哒~o(╯□╰)o~ 184.大少耍无赖领结婚证 乔司南快步上前,想要将黎洛抱回来,却被夏唯朵伸手挡开,“乔司南,你今天倒是说说清楚,趁着我在,给你和黎洛做个见证人。那个童宁,你到底什么时候送走?!给个痛快话!别让黎洛痛苦!你不说我就不让她跟你走!” 乔司南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夏唯朵,“这些事,我只和黎洛说。” 夏唯朵冷笑一声,讥讽地看着乔司南,“这里离医院很远吗?” 带黎洛进来之前,她就已经悄悄发了短信给他,没想到乔司南居然迟到了这么长时间。 乔司南蹙眉。 “还是医院里面有女鬼缠着你?”,夏唯朵依旧不客气,哪怕这个男人曾经帮助过自己和summer,她还是不打算和颜悦色。 他的眉头蹙得更深籼。 夏唯朵抬手,将黎洛抱紧,“你知道不知道,你老婆因为童宁连心里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我让她喝酒,她连个宣泄的出口都没有?她明知道童宁对你存了什么心思,却还是强迫自己不去讨厌她。你这个老公,怎么当的?!” 乔司南目光落在黎洛脸上,空气中的酒气让他微微锁眉,心里,却泛出一丝心疼。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童宁,而他,亦是有一样的心情….. 那个女子,曾经陪着他度过童年,度过青葱少年,也被自己亲手推下高楼,却没有因此害死自己的孩子。若是无理取闹倒也罢了,可她偏偏也不吵闹,连任何的要求,都不肯提。 这样的一个存在,让他如何狠心去拒绝?去再次伤害? 哪怕爱情已经不复存在,他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去伤害童宁,让她连生存下去的勇气都失去。世间难得两全法,不过他相信,自己总能找到另外一种办法,来报答童宁的。 “我是男人,男人应该要有男人的责任,”他看着夏唯朵,终于出声。 夏唯朵讥怒,“莫非你想要享齐人之福?!” 这话说得,有些刺耳。 乔司南弯腰,有力的双臂穿过黎洛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紧紧搂在怀里,“这才是我真正的,心甘情愿的责任。其余的....不过是能够偿还的恩情。” 恩情? 夏唯朵看着乔司南快步远去的背影,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 心里,亦是复杂得如同酒吧里那浮浮沉沉的酒格一样。 这世界上最难还的,还是人情债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某酒店内。 刚才那家酒吧离乔宅颇远,黎洛一路昏昏欲睡,乔司南只能先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里开了一间套房,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进电梯。 有保安例行上前询问,乔司南正要解释,可黎洛却不知怎么有些半醉半醒了,挣扎着抵住他的胸膛想要自己站起来,冲着保安开口,“我不认识这个人.....” 清醒的时候,不能耍的小性子,到现在全耍出来了。 保安一听,立刻将乔司南归为拐带妇女的那一类,鄙夷地看着他,“长这么帅,还这么偷鸡摸狗!” 自己在医院守了一夜,此刻肯定看起来比较邋遢,乔司南一脸黑线,“这是我老婆!” 保安冷笑一声,“这么漂亮的女人,当然谁都想拿来当老婆了!我还说她是我老婆呢!” 话音还没落地,下颌处便挨了一记猛拳—— 乔司南用了全力,将对方的下颌都快要砸碎! 狭长的凤眸里,也渐渐逼出血色,“滚!” “你还嚣张?!”,保安捂着下巴,屁滚尿流地跑出电梯想叫人来帮忙,半晌之后,大堂经理应声而来,看到站在电梯里抱着黎洛的乔司南,整个人抖了抖。 身后那群保安气势汹汹,只等经理发话,就立刻冲上去。 如果忽略掉电梯里那个男人阴狠的目光,他们也是什么都不会再害怕的了。 经理抽风一样抽了抽嘴巴,抬手,举在半空中—— 保安们屏住呼吸,就等 着经理的手挥下来,他们就一股脑的冲上去,可—— 啪地一声,三十几岁的大堂男经理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大少,我们的人有眼不识泰山,您见谅。” 乔司南冷冷抬眸,看向他们。 所有人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乔司南?乔家大少爷? 刚才出言不逊的保安已经开始发抖,隐隐有一股子热意从双腿间流出来....,光是乔司南那一眼,就已经吓得他尿了裤子…. “大少——” 见他不语,经理想要上前再劝说。 可乔司南却眸光一凛,吓得谁都不敢再动。 连呼吸,都不敢随意放重了。 他却轻柔抬手,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将睡在自己怀里的黎洛轻轻抱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捂住她的耳朵—— “明天,别让我再看到这个人。不然我会戳掉他的眼珠子。” 几分钟之后,就在所有人的神经被绷到极致之时,乔司南终于幽幽开口,声音轻柔,像是生怕吵到自己怀里的人。 可饶是如此,那话语之中的威慑力还是十足十地相当于一吨炸药! “是是——” 大堂经理满头大汗地擦了擦额头。 电梯门徐徐合上,掩住了乔司南那张带了戾气和阴鸷的脸,而怀里的那个人,却如小猫儿一样,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顶楼,总统套房内。 乔司南将门打开,将黎洛安置在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动作轻缓,可这么一动,她还是有些醒了。 黎洛顺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往前一拉—— 醉酒的女人力道让人猝不及防,乔司南被扯得直接跌在了她身上,精壮的胸膛压着她浑圆的胸脯,火热而撩.拨….. 黎洛朦胧睁眼,浓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扫过乔司南的脸颊,“混蛋!” 他一愣,她已经再度开口,毫不客气—— “妈.的,喝醉了还能看到你,真是作孽——” “好你个乔司南,招惹那么多烂桃花!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老娘要休了你!” “不对,老娘就没打算要嫁给你了!” “你给我等着,瞧好!我要带着你儿子拍屁股走人!” “让你跟你那个什么白月光红玫瑰去双宿双飞吧!” “讨厌!” “谁要跟你到老啊?我他妈的又不是***战士,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的烂情债都快要装满一个火车皮了,我要去找一个干净的,没有过去的男人,我.....唔唔唔——” 她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人狠狠堵住,四片唇贴在一起,像粘了502一样,分都分不开—— 强有力的舌尖如枪口一样扫荡着她唇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乔司南肆无忌惮地掠夺着她的所有气息—— 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发脾气耍小性子的模样有多迷人,比那个懂事隐忍的黎洛,还要让他疯狂—— 胸腔里的空气快要被吸尽,黎洛抬手,猛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之上,硬邦邦的,反而把自己的手给捶得疼了。 柳眉轻轻一蹙,那眼里的委屈辗转婉柔,像是绵绵的细网,将他的心脏都网罗其中,化为绵绵秋水….. “洛洛.....”,他轻唤着,落入一吻,在她的眉心,“再说话好不好?” 他喜欢听着她浓浓的醋意,这样是她绵绵的在乎。 黎洛却一撅嘴,鄙夷地看着他,“在梦里也想对我指手画脚?胆子很肥啊!乔司南!” 他哭笑不得。 这还是做梦?! 弯腰,又轻轻啃了啃她的鼻尖,“小坏蛋。” “你才是坏蛋!”,黎洛气得鼓了鼓腮帮子,一巴掌,啪地挥在他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打得他头一偏。 乔司南脸颊生疼,却像是被打傻了一样,咧嘴一笑,“洛洛.....,小妖精,只有你才有资格这么折腾我….,知道吗?” “是吗?”,黎洛听得半懂不懂,眨了眨无辜的眼眸,潋滟水泽的唇瓣更像是无声的邀请。 色从胆边生,乔司南侧脸,弯腰,又重重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她却下手更狠—— 直接张唇,狠狠咬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还对谁这么说过?!老实交代!” 血从唇瓣里涌出,乔司南吃痛,微微皱眉….. 这小野猫!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等会儿再收拾你。”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翻身,将她抱紧,让她躺在自己身上,抬手撩开她耳边的发丝,无比认真严肃地开口,“洛洛,嫁给我,好吗?” 回来这么久,她始终不提,害得他以为她有心理阴影,连结婚两个字都不敢随便在她面前说起。 现在不趁虚而入,他就不叫乔司南! 黎洛醉眼朦胧,看着他—— “在梦里可以答应你一下没关系。” 乔司南浑身的细胞都被熨烫得无比愉悦,自顾自己地忽略掉她话里的前面三个字,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的录音功能,然后翻身下床,将黎洛安置在柔软的羽绒被里,一只手抚着她的小脸,飞快地摁出电话—— 连手指,都带了一丝颤抖。 “远臻,你赶紧的,把流云给我叫来,让他把洛城民政局的人给我带到xx酒店来,我要结婚!” 那边的高远臻正在开会,听到乔司南这不淡定的声音,连手机都差点没握住。 “要结婚你们自己去民政局啊!黎洛答应你了?!恭喜啊!” “关你屁事,五分钟之内,我见不到民政局的人你就死定了!房间号是1888,速度!” 乔司南交代完毕就迅速挂断电话,心满意足地起身。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兴奋得像个孩子。 看到镜子里自己一夜没怎么睡,又邋里邋遢的脸,他快速地走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穿上纯白色的浴袍才精神十足地走了出来。 门铃恰在此刻响起。 乔司南跨步而去,将门拉开—— ps:想不想看两个人领证成功?!想看就用月票砸死我吧!想不想看黎洛吃醋整大少?!想看就来月票哦!么么哒~哈哈~ 185.老娘给你生娃持家兼暖床 酒店套房的门铃恰在此刻响起。 乔司南跨步而去,将门拉开—— 门外,站着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民政局女办事员,还有跟在她们身后的易流云—籼— “你说五分钟,我们用了六分钟,不算迟到吧?!”,易流云一脸苦哈哈的样子,“我还在睡觉你就把我给…..姣” 乔司南立刻甩了一个别废话的眼神出去,侧身让开门廊的位置,难得地有礼貌,“请进。” 这是....传说中的乔大少?!两个女办事员眼里立刻冒出桃心,花痴地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精劲胸膛,还有那还在滴水的微卷湿发—— 真是….比电视上还要帅无数倍啊!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觉得这一趟来得值了。 乔司南顺着她们的目光一看,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刚才黎洛还说烂桃花,他可不想她醒了又误会什么。 抬手将自己浴袍的衣襟拉紧,他的语气,也冷凝了许多,“事办完了就可以走了。” 女办事员面面相觑,再也不敢乱看,只跟在乔司南后面,“请问新娘在哪儿?” 乔司南抬手,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卧室的床—— 易流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这是....在床上征服了黎洛吗?所以才松口答应乔司南结婚的吗? 他觉得乔司南的段位,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女办事员们也是羞得一脸绯红,这做完就领证的,她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乔司南却十分坦然,领着他们走进卧室—— 易流云跟在后面,眼光扫到床上的黎洛。 乔司南立刻丢去一记警告的眼神,“别乱看。” “…..” 易流云干脆转身,走出卧室。 拿着芝麻当宝贝,搞得自己老婆有多少人喜欢似的….这乔司南,还真是一点没变。 女办事员再度绝倒,因为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子酒气,莫非,这个新娘....是醉酒的?!那这个结婚登记要怎么办啊?! 乔司南坦然地迎对上她们的目光,挑了挑眉,“有问题?!” “…..” 目光太具有压迫性,谁也不敢再摇头。 两个人拿出必要的手续,递给乔司南,“请问你是自愿领取结婚证的吗?” “是。” “请问你保证提供的资料都是真实有效的吗?” “是。” 这还是他让易流云带来的,怎么会假? 两个人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乔司南回答得十分从容。 办事员一号看着床上的黎洛,“现在我们要例行询问准新娘,能不能请你把她叫醒?” 乔司南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依旧只是爱怜地看着床上的黎洛,抬手帮她把露在外面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我帮她回答。” “…..” 这….不合规矩啊! 乔司南侧脸,目光淡淡,“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这种条件的男人,还需要强迫一个女人她才肯嫁给我?!” 不怒自威,已经让两个办事员冷汗直冒了。 其中一个很想不怕死地说全世界都知道你被黎洛甩过一次好吗?可到底在乔司南的目光下,忍了又忍,不敢再说话。 年长一点的办事员机敏开口,“这不符合规矩,我得问问领导…..” 乔司南直接伸手,将床头的手机打开录音—— “洛洛....嫁给我。” “可以答应你.....” 经过他‘精心’处理过的录音,钻入两个人的耳朵。 办事员在登记窗口多年,知道有些名人有特殊癖好,也有注重保护*的习惯,愣了许久,还是轻轻点了一下 头,“我这就帮你们办理手续。” 一切无声进行,睡梦中的黎洛,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觉醒来,就会从未婚再度变成已婚…. “需要双方签字,”办事员将一张纸递到乔司南面前—— 他大手一挥,遒劲有力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黎洛,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宝贝....签字。” 黎洛绵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签什么字?” “花花的作业本,”他答得毫不犹豫,脸不红,气不喘。 “….”,两个办事员再度默默地在心里流了一把辛酸泪。 这样的男神….,居然要坑蒙拐骗来娶老婆,真是....没天理啊! 黎洛闷闷地哼了一声,“花花作业?我检查一下再签字。” “…..”,乔司南手臂一僵,连忙安抚,“我已经检查好了,你直接签吧!” 她哦了一声,就被乔司南握住手,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歪歪扭扭的黎洛两个字,却像是缠绕的蔓藤,将他的心也缠上了一抹欢愉的绿意。 他心满意足地放开黎洛,对着另外两个人道了一声谢。 眼角挂着的那一抹笑,很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笑得贼精。 外面的易流云进来,各自给了两个办事员大红包,然后挤眉弄眼地看了一眼乔司南,“新婚夜,好好过‘日’子!” 一个枕头从床头飞了出来,直接砸到了门边。 易流云了然地露出一个“***苦短,我很理解”的表情,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 一行三人走到套房外,女办事员还在纠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违规啊?我感觉那黎洛不是.....” “放心,”易流云抬手,直接搭在她们的肩头,“她绝对愿意,只是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说而已。” “真的?”,那两人明显还有些不信。 “真的,孩子都生了,不结婚嫁给谁去啊?谁要她啊!”,易流云吹了一记口哨,“今天辛苦了,我请你们吃饭去?城里最好的法式餐厅,随便点!” 帅哥相陪,两个人又浑然忘了自己的责任。 这有钱人家,办起事来,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套房内。 黎洛翻身,面色微微泛红地喃喃开口,“水.....” “老婆.....” 乔司南上前,觉得自己这一声老婆叫的这才叫一个名正言顺! 他拿过床头的水杯,将她半卧在自己怀里,小口小口地喂着她喝水,黎洛却突地起身,一把抓住乔司南的衣领,酒气熏天地嗝了一声,趴在他肩头,欲呕不呕。 乔司南一脸黑线,想起刚才易流云那句洞房花烛夜,脑子里又蹦出几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 这洞房花烛….,他还真是有点无福消受。 将她抱进浴室,放满了一缸子的水,才将黎洛缓缓浸泡进去。 温润的水漫过全身,将醉意驱散不少,黎洛舒服地嘤咛了一声,满足地靠在浴缸边缘,脸色红润得让人心念跳动。 带了粗粝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身体,引来黎洛轻轻一颤—— 醉眸微张,黎洛扫了一眼面前神情温柔而专注的男人,白皙修长的胳膊一抬,直接勾住他的脖颈—— “生不生,给个准话?!不生以后就别他妈.的上老娘的床!” “…..”,乔司南嘴角抽了抽。 他从未发现,她酒后居然会如此多言,又如此....彪悍得让他心动。 “说!生不生!一句话!”,黎洛猛地张口,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嘴里还在不依不饶,“不生是不是?你肯定打算跟童宁生!” 乔司南:“ …..” 黎洛却已经用手支起自己的身体,一把扯过旁边架子上的浴巾,啪地打在水面上,开始不依不饶—— “老娘给你生娃!” “老娘给你持家!” “老娘给你暖床!” “你居然去陪别人睡觉.....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啊......” 乔司南一脸黑线,“洛洛,你清醒一点,我只是在医院看着童宁,连手都没牵过——” “我呸!”,黎洛一把将打湿的浴巾丢到乔司南脸上,弄了他一脸湿,“手都没牵过?” “是啊!”,他无辜极了。 “那脸呢?摸过了吗?!” “…..”,他背上渗出一层毛毛汗,看着在浴缸里张牙舞爪,秋后算账的小母老虎,哭笑不得。 “我看看,是哪只手摸的.....”,黎洛抬手,抓起他的右手,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嗝—— 又是一个不雅的酒嗝打了出来。 “手是好手.....”,仔细看了几分钟,黎洛终于下定结论。 乔司南全身冷汗更重,连忙将不安分的她摁回浴缸里,生怕她着凉。 可黎洛却直接起身,一身湿哒哒地站起来,看着乔司南,她的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 开始还是浅笑,到最后,越笑越深,竟是带了几分小痞子的味道来—— “手好,活也好吧?!” “…..”,乔司南脸一黑,“谁教你这些的?!” “呵——”,黎洛抬手,点了点他摸过童宁脸颊的那只手,“这么喜欢用手,你以后就自己用手解决吧!再也别指望老娘了!” 用手解决?! 好狠! 那种画面简直惨绝人寰,不敢想象! 乔司南咬牙,一把将黎洛扣在怀里,“老婆,不要用手,用手会起茧子,以后摸你就不舒服了。” “哦——” 黎洛嘟了嘟嘴,拉长尾音,认认真真地敷衍了一声,话锋一转—— “那你把手剁了吧!” “…..”,乔司南欲哭无泪,真想用力把她摇醒,可又怎么都舍不得多用一分力道在她身上,只能抱着老婆,坐在浴缸边缘,“老婆,我们来讲道理。” “哦——” 黎洛大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水润地看着乔司南,“讲道理。” 这一看,又把乔司南看得心猿意马,连自己要说的道理都差点忘了。 “你说呀——”,黎洛等不到他说话,开始撒起娇来,尾音还绕着弯弯钻进乔司南的心口里,像是拔丝的蜜糖。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乔司南叹了一口气,将她抱紧,忽略掉自己心口的“小鹿乱撞”,正色道,“没手就不能抱你了。” “我可以自己走。” “….没手也不能抱花花了。” “我可以抱花花。” “…..”,乔司南头痛。 你说她醉了,偏偏又这么牙尖嘴利一丝余地都不留,你说她没醉…..,那一身酒气着实骗不了人。 “剁了吧。” 黎洛抬起手指,媚眼如丝地划过他的胸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以后你白天就留着一只手签名,晚上留一只手自己撸管子就可以了。” 到底是谁教她的这些?! 乔司南抓狂,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像供着菩萨一样哄着她,“老婆,不剁手,剁手了多可惜.....,你以前看电视不是说最不喜欢看杨过吗?我要是成了杨过,你也会讨厌我的。” “没事!”,黎洛呵呵一笑,“我帮你剪指甲,帮你喂饭,帮你...擦屁屁——” 说罢,她还抬手,覆上乔司南的脸,无限眷 恋地开口,“以后,我就是你的手.....,所以....你要身残志坚.....” 身残志坚四个字让乔司南打了一个趔趄—— “……你真的舍得?身残志坚?!你舍得?!”,他瞪大眼睛,乌眼鸡一样地看着黎洛。 “嗯——舍得!”,她毫不犹豫。 “再说一遍?” “舍得。” 他咬牙切齿,“再说一遍!” “舍得——唔——” 最后一遍,她被扔进了浴缸里,水花四溅,黎洛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过来,乔司南已经覆身而上。 男人的昂藏和女人的娇柔在水中形成了一副绝美的剪影。 他压住她,吻住她的唇瓣,“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生孩子,我只和你生。这一辈子….,都是你的。” “老婆,新婚之夜,不要浪费。” “你,是我的。” “我,也只能是你的。” “一辈子.....” 热气,不断盘旋上升,他抱住她,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不断地,说着绵绵的情话—— 他说得舒心,黎洛也听得满意。 可乔司南却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后,当黎洛醒来看到那结婚证的时候,她居然会是那样的反应…… ps:明天加更,么么哒~寒假就要来了,各种嗨皮哦!大家今天给了我好多票子,每一票都是你们的喜欢和支持,咖咖非常感谢~铭记在心!明天请继续投票哈!客户端投票一变三哦! 186.喜欢看胸又毒舌+年舒回来了? 黑色的丝绒窗帘挡住外面的所有阳光,让床上的人得以安眠。 胸前的柔软碰到坚硬的手臂,让黎洛瞬间清醒过来—— 她猛然坐起,一把拧亮床头的灯。 那张妖媚无双的脸,在自己面前倏然放大—籼— 乔司南单手支着自己的上半身,丝滑的被单只裹住了的腰部,精壮的胸膛随时能夺走她的呼吸—— “睡得好吗?老婆——” 他眸子晶亮,特别是在叫那一声老婆的时候,更加缠绵了几分。 黎洛摇了摇有些微微发胀的头,明明自己是和夏唯朵在喝酒,怎么会躺在了床上?而且——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 怎么还是在酒店的床上?! “老婆——”,乔司南拉长尾音,声音里带着甜腻,快要将黎洛齁死了。 她扫了他一眼,“吃错药了?我还不是你老婆。” 说完翻身就要下床,忍着全身的酸痛,捞起地上的衣服,准备穿回来。 乔司南却比她动作更快,直接拦住她的腰,将她重重地摁回床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无赖又撒娇。 黎洛刚开始还绷着脸,可在他无数次的老婆之后,也不得不松口,“到底想说什么?” “老婆——” “….叫上瘾了.....” “合法过瘾,”乔司南坏坏一笑,长臂一扣,将她抱得更紧,“真好。” 简直舒服满足得想要大喊出声。 黎洛一头雾水,他却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叫声老公来听听。” “…..”,她抿唇,微微红了脸。 酒醒后的黎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性格。 “不喜欢叫老公?”,乔司南偏头,“叫相公也行,以后,我就叫你娘子——” “……”,她还是不叫。 “叫不叫?!”,他佯装凶她。 “不。”,她从容不迫。 乔司南使坏,在她脖颈上轻轻一舔,引来黎洛轻轻一颤,他才心满意足地开口—— “这些都否定了,也不要紧,”他十分‘大方’地开口,“以后,就叫我官人。官人——听起来也不错.....” 黎洛噗地笑出声,一把拧在他的肩头,“到底想说什么?不许卖关子!” 乔司南却翻身,一把扯开黎洛身上的丝被,将她端端正正地扶了起来,坐在床沿—— 然后,一件一件地帮她穿回衣服。 就连脚上的丝袜,也是他一点一点地帮她穿回去的。 温热的大掌磨过娇嫩的皮肤,说不出的熨帖与欣喜。 黎洛倒也坦然,只坐在原地,享受着他的殷勤服务,而乔司南也耐心地忙完这一切,才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两个小红本递到黎洛面前—— “老婆——,我是你的人了,从今天开始,我每个月的工资你管,上街的时候不乱看,内/裤只穿最素雅的颜色——” 结婚证三个鲜红的大字蹦入脑子里,黎洛愣愣地看着那红色的小本子。 安静的气氛,却没有等来预期中的欢喜,乔司南忍不住绷直了脊背,小心讨好地看着黎洛,“老婆,我终于持证上岗了!你也和我一样开心的,对不对?!” 黎洛勉强将那两个红本子带来的震撼消化掉,“你….我....是什么时候签字的?” “你心甘情愿的!”,乔司南生怕她反悔,立刻将一旁的文件拿出来,“白纸黑字,可不能抵赖!” 他可不想刚上岗又成了无证游民。 那样子,好像是她签的不是结婚证,而是卖身契一样。 还忙不迭地把手机录音打开,让她听了那段录音,“老婆,你是亲自答应我的!这是你的声音!” 想抵赖?门都没有! 黎洛沉默了几秒,勾唇, 伸出一只食指,勾了勾—— “我再看看。” 那弯七扭八的名字,是她黎洛的名字吗?怎么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签过字? “这是花花的作业本?!”,她冷笑一声,咬牙切齿。 乔司南心里咯噔了一下,被拆穿了! “这关系到花花的终身大事,比他的作业本还要重要.....” “又把我灌醉行不义之事!” “…..”,乔司南憋屈得很,明明是跟自己老婆睡了一觉,却变成了不义之事,他简直快要比窦娥还冤了。 黎洛手指一勾,“过来。” 乔司南俯首帖耳而去—— 耳朵,却被她一把拧住。 黎洛刚开始用了全力,可最后,手劲却越来越松—— “乔司南,你不相信你自己,也不相信我!” “你怕你自己把持不住,会跟童宁死灰复燃,不对,你们根本就没死灰,你们还有星星之火,等着燎原!” “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地领证——” 说到最后,她有些哭腔。 乔司南刚开始还觉得疼,可后来,慢慢地,就不觉得了….. 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她,帮她擦掉眼泪,“我没有,你想多了。怎么可能什么灰什么燃的....” “没有?上次我们拿结婚证,是你们乔家找人代签的,这一次,我又没记住....,我连这么神圣的时刻都没记住....我.....” 紧绷的心弦狠狠一松。 乔司南吻住她的眼泪,“别哭,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黎洛咬牙,手上倒是松了,又改成一记拳头,捶在他的手臂上,“明明,还有那么神圣的问词,我都没有听到.....” 她本来,要说我愿意的,也没有说成。 “没有关系,我们去其他国家,再结一次,再结许多次也可以!每个国家的结婚证我们都拿!好不好......” 那不是有好几百本结婚证? 黎洛噗地一笑。 乔司南乘胜追击,“到时候你可以说两百多遍我愿意——” “你也不怕听腻.....” “不会…..,我的上岗证,算是合法有效了吗?”,他抓住机会,立马想要再度落实。 “再观察观察!”,她大手一挥。 乔司南一笑,咬住她的唇,浅浅吻着,“这是帮花花谢谢妈妈的。” 花花? 黎洛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不结婚,他怎么上户口?难道要做一辈子的黑市人口?” 想起花花那张委屈的小脸,黎洛忍不住笑开,“昨天还说在幼儿园因为名字被其他小男子汉笑了,要改名呢.....不过你也别拿儿子威胁我,这结婚证可不是我自愿的,我随时可以反悔.....” 这对父母开始热烈地讨论着乔花花改名的问题,却忽略了一件事——乔花花已经被他们寄养在别人家一整天了,好像他的父母,已经完全忘记了他这个小可怜的存在….. ….. 夏唯朵家。 乔花花独自坐在餐椅上,看着面前的精美菜式,然后看了看对面正在大快朵颐的summer—— 伸手,突然把面前的那一盘凉拌番茄拖到了自己面前。 summer的筷子在空中一顿,口齿不清地开口,“乔花花,你干形(什)么?!” “不准吃这个,”乔花花鼓了鼓腮帮子,一脸不爽。 “哦——”,summer把嘴巴里的饭都嚼完,伸手,又要去夹那一盘糯米丸子—— 可筷子还没靠拢,盘子又被乔花花拖了过去。 “你干形么啊?!”,summer一把扔掉筷子,气鼓鼓地看着乔花花,浓黑的眉毛 像两条愤怒的毛毛虫一样拧在了一起,“还给我!我要吃!” “不能吃,吃了破坏队形——” “…..”,summer一股脑跑到厨房,将夏唯朵拖了出来,控诉着乔花花的“兽行”。 夏唯朵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将summer暂时打发到一边去玩玩具,然后才坐到乔花花面前,“花花,为什么不能吃?” 花花推出一盘凉拌番茄,指给夏唯朵看,“这边吃了,就看起来不对称了呢!” “…..”,夏唯朵忍,“那你可以把另外一边的也吃掉啊,这样就对称了啊!” 凉拌番茄还是她做的,摆成了花式拼盘,小孩子舍不得吃,也正常。 可谁知乔花花居然伸手,用两只手在盘子上空比划了一下,才幽幽开口,“尺寸不对啊——,至少差了0.1毫米哦!” “…..”,夏唯朵暴走,她很想知道这孩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明明比summer大不了多少,偏偏这么…..难以驾驭!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 然后指了指旁边那盘糯米丸子,“这个呢?为什么也不能吃?” “吃了就不完美了.....”,乔花花偏头,看着那盘糯米丸子,“虽然没有我家小素做得香,那就勉强让它们保持好阵型,看看还是可以的.....” “…..”,夏唯朵一脸黑线。 一旁的summer蹭蹭蹭地跑过来,抓住她的围裙,“妈咪,他还不让我冲马桶,说冲了就会破坏生态平衡——” “…..”,夏唯朵告诉自己要忍,都说连狗都会嫌弃到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那么她就当是自我修炼了。 黎洛,乔司南...为了你们的性福,老娘也真是拼了! 可summer还没说完—— “妈咪,他还不让我尿尿,我好想尿尿——” 夏唯朵一惊。 summer已经脱掉自己的裤子—— “他用透明胶带把我的小j.j贴起来了,说这样能变奥特曼!” “…..乔花花!”,夏唯朵忍无可忍,一把扯掉summer那粘在小j.j上的***的透明胶带,“去尿尿!” summer屁颠屁颠地跑去,丢个乔花花一个白眼。 乔花花坐在原处,哼了一声。 夏唯朵蹲下身去,“花花,你是不是想妈咪了?所以才这么调皮?” 乔花花看了她一眼,“你胸没有我妈咪的大。” “……!!!!” 夏唯朵起身,飞快抓过一旁的电话,直接拨出黎洛的号码—— “我不管你和乔司南现在是正在做,还是打算做,还是已经做完了还要接着做,现在,立刻,马上来我家,把你这个有强迫症,被害妄想症,迫/害症.....还有.....喜欢看胸的毒舌儿子给我带回去!!!!” 最后一句,她是用吼的! 吼完之后,才把电话丢到一旁,继续咆哮,“小子,你满意了吗?你爸妈马上就来!要给你生妹妹,可能这下,连半个妹妹都生不出来了!” 乔花花无所谓地耸了耸小肩膀,“我早就要求阿姨您打电话给我妈咪,让她来接我回去。你为什么不听话?” “…..” 夏唯朵被他话里的又是您又是听话的字眼弄得欲哭无泪。 这么恶魔,他到底像谁?!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半个小时之后,黎洛和乔司南出现在夏唯朵家门口。 乔花花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小脸上之前的急切已经完全被老神在在所取代—— “有异性没人性!” 乔司南:“……” 黎洛:“......” 两个人对 视了一眼,她的脸皮薄一些,微微红了脸。 乔司南刚想要反驳,却被夏唯朵一个摆手,堵住—— “别狡辩了你脖子上的吻痕都还在还有乔司南脖子上的抓痕就然来了就慢走不送拜拜!” 连停顿都没有,直接砰地一声就合上了门板,差点碰到黎洛的鼻子。 黎洛一愣,夏唯朵什么时候这么不客气了? 倒是乔司南,对乔花花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谁知道?”,乔花花耸了耸肩,给了一个‘我很无辜’的表情出来,“summer可真是不乖,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到底是summer还是你?” 一家三口手牵着手往门口走去,乔花花犹豫了一下,乔司南却已经出声—— “男子汉不许撒谎!” 乔花花一凛,连忙如实交代,“是我调皮.....” 乔司南这样的语气,他到底是惧怕的。 “下不为例。” “好,”花花乖巧地点头。 “你到底做了什么?”,黎洛打开车门,将孩子放进去,自己也坐进后座,握住花花的手,柔声问。 “也没什么,”乔花花垂头,委屈地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就是不让summer夹菜,把他的小j.j包起来,还不让他冲马桶….另外....还说夏阿姨的胸太小......” 黎洛一脸黑线,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些是哪儿看来的?” “爸爸书房里好多整人的老书…上面好多整人的话,都被翻破了,我让小素念给我听的呢.....” “…..乔司南?” “…..”,乔司南浑身一凛,“老婆,我错了。” 那些都是他以前做小孩子的时候买的,没事就放放毛毛虫在同学衣领里啊,在把乔远山的鱼钩全部掰直啊....之类的。 “…..” 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就是! “回家两个人一起罚抄三字经,五遍!”,黎洛很有‘威严’地开口。 乔花花还想抗议,却被乔司南的凌厉的眼神压制住。 至此,乔花花小朋友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家中的地位排行—— 第一,绝对是自己的老妈。 第二,还是自己的老妈。 第三,依旧是自己的老妈。 他自己这个小虾米....,估计得排到绕地球三圈的最后一名去了….. 乔司南发动车子,吹了一记口哨,“我们去哪儿吃饭?” 眉梢微挑,却一点也不显轻佻,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倜傥姿态。 黎洛看了花花一眼,“想吃什么?” 这个鬼灵精,肯定在夏唯朵家里没怎么吃。 花花鼓了鼓腮帮子,“吃.....” 一个吃字,还没说完,车门便被人猛地拍响。 夏唯朵焦急地打开车门,“黎洛,赶紧跟我去一趟c市,莫锦云打来电话说年舒的母亲重病住院已经进了icu!你有没有年舒的联系方式?赶紧通知她回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c市医院。 夏唯朵和黎洛一下车,就直接往医院里面跑。 icu病房外,两个人在走廊一侧看到了立在门口的莫锦云。 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莫锦云依旧俊朗,只是原本清隽眉宇之间添了许多杀伐决断的暗沉。 也对,他现在是莫氏的掌权人了,跟以前那个只负责莫宅安全,常年一身白色传统衣袍的男人,终是不同了。 听到高跟鞋声从另一侧传来,原本双手插袋的莫锦云猛然抬头,力道之大,让旁人会觉得他这样会扭断脖子。</p 可那烟灰色眸子里的辉光,却在下一秒瞬间熄灭。 不是她….. 夏唯朵去询问探视时间和做探视登记了,黎洛则在莫锦云面前站定——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看?”,她与莫锦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没有任何的寒暄。 这个男人对于年舒的意义,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莫锦云无奈,薄实的唇瓣上勾起一抹苦弧,“进去过,又被打出来了。” “打?!” 黎洛讶然。 莫家在c市的地位并不比乔家在洛城的差,两家可谓各自盘踞一方,不相伯仲,她实在想不出,有谁敢对莫锦云动手?! “伯母不希望看到我。” 莫锦云开口释疑,有夜风拂过,吹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道不浅的伤口,上面的血已经结痂凝固,却不见有任何的处理。 “伯母砸的?”,黎洛知道莫家和年家之间的那些纠葛,却没有想到舒敏华那种温婉的人也会下这样的手。 莫锦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浓黑暮色,“黎洛,她会回来吗?” 这几个月里,他找遍了自己能找的所有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年舒。 就连有一次莫家的人已经确定了她在哪里,等他赶过去,那栋她曾经住过的小楼也已经早已人去楼空。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和他作对一样,偏生不让他找到她。 而那个女人,竟也狠心地根本不和自己有任何的联系…. 她真的....好狠。 黎洛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不要说是莫锦云,就连她和夏唯朵也都联系不上年舒,唯一的消息,还得从舒敏华那里得来。 如果舒敏华讨厌莫锦云,那么他想要得到年舒的消息,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莫锦云目光悠远,如渊如潭地看着原来的天际处。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可是,却又那么难以相见….. 背后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黎洛还没回头,莫锦云动作更快—— 见到是夏唯朵,他眼里的光又再次暗淡下去。 这一天,从听闻舒敏华重病的这一天开始,他就一直立在窗边,不停地重复循环着回头——失望——再回头——再失望.....,无数次地循环着这个动作….. 从刚开始的满怀信心,到中间的频频失落,再到现在的….靠着那一点点微博的希望支撑着….. 却终究是不肯死心。 夏唯朵拿着探视单过来,“我塞了点钱,现在可以勉强进去看一看,也不知道阿姨醒了没有,如果没醒,我们就等着吧。” 时间不多,黎洛浪费不起,只得回头又看了莫锦云一眼,“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发炎了不好。” 交代一句,她和夏唯朵匆匆离开。 莫锦云则是站在原地,单手抬起,抚上自己额头上的伤。 那伤….. 若是炎了....,那便就这么炎了吧....,万一她回来,说不定还能看到呢? 说不定....,自己侥幸,还能看到她的心疼呢? 窗外枝头上的最后一片黄叶被卷落,最嫩的芽蕊从枝头抽出….. 春天,就要来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icu病房内。 黎洛和夏唯朵推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可病床上的人还是应声回头,“我说了请勿打扰。” 舒敏华一脸病容,头发已经斑白,跟几个月前那个即将要嫁女儿的骄傲母亲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黎洛快步上前,握住她枯瘦的手,“阿姨,是我。” 舒敏华睁大眼 睛,努力将那个模糊的身影看清楚,最后才淡淡出声,“是洛洛来了。” 床前需孝子,不是自己的女儿,那么是任何的其他人对于舒敏华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阿姨,”夏唯朵也在黎洛身后坐下,“医生说您心脏突然轻度梗塞,需要多休息,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老.毛病了,”舒敏华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出不出得了院,又有什么关系?回家,也是清清静静的一个人。在这里还能有护士陪着说说话。倒是惊动你们从洛城跑过来…..” “阿姨见外了,”黎洛将她的手握紧,“舒舒她....知道了吗?” 她问得极其小心,可舒敏华还是敏感地侧脸,倏然将黎洛的手甩开。 气氛,有些尴尬。 年舒以前曾经告诉过黎洛,舒敏华也是书香门第出声,甚至年博尧发家也是因为当年当卖了舒家留下来的一些字画古董。所以舒敏华十分书气雍容,连说话都没有大声过。 这….又是怎么了? 她和夏唯朵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再贸然开口。 等了许久,才等得舒敏华再度出声,“洛洛....阿姨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如果年舒联系过你们,或者说,你们知道她的联系方式,那么请你们一定不要告诉莫锦云!不要告诉莫家的任何人!” 黎洛一怔。 舒敏华已经再度开口—— “如果年舒的父亲知道了我住院的事,通知了年舒回来,那么也请你们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告诉她,让她走!远远地走!离开c市!再也不要让她见到莫锦云!” 走? 黎洛大惊,“阿姨,这里是舒舒的家啊,您让她去哪儿啊?!” 舒敏华面色苍青,已经是说不出的疲惫,捂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喘息,“我这是为她好.....” 新婚之夜,却和自己丈夫的侄子上了床,这件事在c市已经是满城风雨,更何况现在莫家又…..,舒敏华叹了一口气,绝望而无奈,“我这是为她好,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自然是希望她好的.....我真的...宁愿她在国外,永远的都不要再回来,永远……” 心脏检测仪猛然尖叫起来,夏唯朵直接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医生!” 传白大褂的身影奔了进来,护士将黎洛和夏唯朵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 里面,忙成一锅粥。 两个人在走廊处徘徊,焦灼地等待着。 远处的莫锦云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们这边,却始终,没有迈动半步。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病房的门被打开,医生拉下口罩,“病人的心脏已经非常脆弱,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了,请你们探视的时候保持克制,从今天开始,探视时间保持在半个小时之内。病人的家属呢?” 如此病重,可丈夫女儿都不在身边,不得不让人唏嘘。 黎洛赶忙上去,“我是。” “你是她女儿?你好好陪护,那边是家属陪护的休息室,你不能随便离开,如果有突发状况,我们随时需要你签字,”医生将手中的责任书递到她手里。 黎洛应了下来,只觉那张轻飘飘的责任书,捏在自己手中,却重如千斤。自己以前需要照顾的时候,是舒敏华照顾自己。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好好照顾舒敏华,尽自己的全力! 待医生走远,她才重新找到莫锦云,“你怎么发现阿姨生病的?” “…..”,他沉默了下去。 总不能说自己每天下班都会开车到舒敏华家门口傻呆着,今天碰巧遇到她心脏病发被抬出来吧?! 黎洛叹了一口气,“那我们换个话题。我们对c市都不熟,不如你帮我找一找年舒的父亲在哪里?可以吗?” 他点头。 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出去。 十五分钟后,医院的电梯门被打开,叮地一声,年舒的父亲年博尧一身酒气,骂骂咧咧地从里面 走出来,“格老子的,到底是谁找我?!他妈的不问也不说!什么玩意儿——啊——” 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将年博尧一推,直接将他推到了莫锦云和黎洛面前,“大少,在夜总会找到他的,正趴在女人身上不下来呢!” 黎洛目光不小心触及到年博尧还没来得及扣紧的皮带,尴尬地咳了一声,目光中露出鄙夷。 这是一个父亲吗?这简直就是一个流氓! 有这样的父亲....难怪年舒根本就不想回年家,提及年家两个字,还常常露出不屑。 年博尧醉意醺醺地看着面前的莫锦云,“好女婿....是你!” 听到这个称呼,黎洛微微一愣。 年舒嫁的是莫少弦,对外谁都不知道她和莫锦云的关系,年博尧在公共场合这样称呼,是个什么意思?! 莫锦云浓眉微蹙,转向黎洛,“人带到了。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你直接和他沟通吧。” 对年博尧的女婿二字,直接忽略了。 黎洛点头,“我知道。你先去处理伤口。” 莫锦云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抬步,电梯停靠的声音又叮地一声响起。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可身后,却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地从大理石地板上传来,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他心口最柔软的位置上一样—— 黎洛回头,“舒舒?” 莫锦云旋身,目光坚定而灼灼,像是穿越了千万年的雪峰,定定地,一瞬不转地,落在她身上—— ps:明天放寒假,争取后天能加个大大大更,谢谢大家的月票荷包支持,咖咖再次问各位小主万安了~么么哒~ 推一下咖咖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简介如下,多多支持哦——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187.风情与sao情 身后,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地从大理石地板上传来,一下一下,像是踩在莫锦云心口最柔软的位置上一样—— 黎洛回头,“舒舒?姣” 莫锦云旋身,目光坚定而灼灼,像是穿越了千万年的雪峰,定定地,一瞬不转地落在她的身上—— 女人在他们面前站定,猩红色的高跟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身上那一袭红色长裙被她走得迎风而舞。 莫锦云眸中的期盼迅速消失,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籼。 对方却已经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黎洛姐姐,好久不见。” 说完,还扫了一眼旁边的莫锦云,意味深长地一笑,露出自己完美的侧脸,几句挑衅。 黎洛一愣。 这女人….跟年舒有九分的相似,却又不是年舒。 因为年舒是清纯的妖娆,而这个女人,简直妖冶得有些sao情….. 那把声音….. “你是年瑜?!” 年瑜,年舒同父异母的私生女妹妹,跟年舒只差一岁,从小跟在她们身后,却被他们无比厌恶的跟屁虫。 “oops!”年瑜耸了耸肩,“我的微整形医生都说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你怎么看出来的?!” “…...” 黎洛简直恶心得想吐! 这个年瑜,从小不被年家承认,居然想办法来走这样的路子!还整得跟年舒几乎一模一样!好一个‘货真价实’的假货! “西贝货!”她冷冷地看着年瑜,啐了一口,“舒舒眼睛轻挑是风情,你就别挑了,你挑了,是抽风,还是抽的羊癫疯。” 年瑜嘴角一抽,想要骂回去,又被黎洛堵住—— 她伸手,往年瑜胸口比了比,“硅胶的吧?也不怕压破了弄死你!” 年瑜呵呵一笑,抬手,将自己的墨镜罩了回去,优雅旋身,“是不是硅胶的,我现在也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胸模.....哎呀,爸爸也在。好巧,我也是来看大妈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还看病人?! 黎洛一脚踹到年瑜小腿上,“我管你是什么鲶鱼草鱼章鱼魔鬼鱼,滚你妈.的蛋!阿姨经不起你的刺激,你赶紧给我滚!” 年瑜被踹倒在地上,正要出口反抗,却已经被莫锦云一把抓起,直接往电梯里面拽—— 看着他们进了电梯,黎洛才气呼呼地旋身,撞上了匆匆而来的夏唯朵。 “怎么了?气成这样?!” 黎洛把刚才的事一说,夏唯朵恨不得立刻冲到楼下去找那个年瑜算账,黎洛到底冷静了下来,一把抓住她,“我们这段时间要好好在这里守着阿姨,不能让年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再来!阿姨受不住刺激又不愿意叫年舒回来。一切就靠我们了。” 两个人说这些的时候,年博尧依旧醉得如一滩烂泥, 夏唯朵点头,又心事重重地看了黎洛一样,“最近许家又来找我了,说要争summer的抚养权….,我可能得两地来回跑了。” 黎洛一惊,“又来?!” 这几年许家忌惮着乔司南,到底不敢有大的动作,可却一直***扰不断,弄得夏唯朵苦不堪言,好几次想带着summer走,却又因为某种不愿意对外人说的原因而留了下来。 “洛洛.....,”夏唯朵露出疲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现在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连summer都守护不好,我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我.....” “不许这样说!”,黎洛打断她的话,“你这样说,你自己会难过,我也会难过。谁都知道你很努力在做一个好妈妈,所以,不要怀疑自己,才能更好地跟summer在一起。” 夏唯朵咬唇,点了点头,两个人立在门廊上,她看了一眼年博尧,“舒阿姨不会想要见到他吧?” 黎洛神色复杂地看了年舒的父亲一眼。 这个男人靠舒家发迹,却半生风流,不知道在外面给年舒添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弟弟妹妹,此刻断断不能让他 见到舒敏华。 “叔叔,你自己.....” 年博尧打了一个酒嗝,满面潮红地挥了挥手,“不用劝我,我自己会走....本来也不想来,是莫锦云的人非要让我来.....” 结发夫妻,却说出这样让人寒心的话。 黎洛冷笑,“那麻烦你留一张银行卡,把舒家以前的那份钱还回来,阿姨治病需要用钱。” 年博尧瞪大眼睛,“你乔家少奶奶还要找我要钱?” “哦——,对了,我忘了,你根本还不起!因为你年家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舒家给的!没有舒家,你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孤儿!你就是个白眼狼!” 年博尧被气得直喘粗气,却又不敢招惹黎洛,只能讪讪然地瞪了她几眼,“你!” “何必跟这种人费口舌?”,夏唯朵上前,一把扣住年博尧的衣领,“舒舒在哪儿?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年博尧一抖,生气地拂开夏唯朵的手,“我哪里知道?!全世界就舒敏华一个人知道!是她用以前的老关系把年舒送走的!要问找她问去!” 他私生子女无数,根本不会在意年舒这么个女儿。 尤其,还是败坏了门风的女儿。 这个女儿差点让他和莫家交恶,在c市混不下去。 提起来,又是一肚子火气。 年博尧吼完这句,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替年舒不值,也替舒阿姨不值,”黎洛叹息了一声,看到年博尧,想起年舒,她也就会不受控的想起自己的身世,无限唏嘘。 “不过舒阿姨这样,年舒不回来,真的可以吗?”,夏唯朵看着病房方向,目光焦虑。 “我们也联系不上她啊!只希望舒阿姨早点好起来!” 黎洛转身,两个人往病房方向走去。 半刻之后,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色西装男子出现在黎洛面前,“少奶奶,大少让我们来这边,听您的差遣。” 黎洛点头,“你们守在这里,谁要进,都先问过我的允许。” “是!” 几个人在舒敏华病房一字排开,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夏唯朵把黎洛拉到一边,“保镖?乔司南没来,不是说要来的吗?!” 黎洛抬头,看着病房窗外树梢上掠过的风,“他有事。” “什么事?!不会又是那个童宁吧?!”,夏唯朵拔高音量。 黎洛苦笑,“还真给你说对了。” 她拿出手机,在夏唯朵面前晃了晃,“童宁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他暂时来不了c市了。刚才给我发微信说的。” 夏唯朵:“…...”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医院。 顶楼vip病房外。 医生将童宁的病例递到乔司南面前,“大少….,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乔司南眼角微挑,“不要说废话。” 医生凛了凛,“童小姐现在撞碎的额骨尚未痊愈,正是做整形手术的良机。再等下去,若额骨长拢,又要重新打碎,太....遭罪。不如一次性解决。” 乔司南抿唇,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医生继续。 “我建议最好这几日就出发,那边的医生可以随时联系。” 医生给出结论,“希望您能慎重考虑。我作为童小姐的主治医生,希望能随行。” 乔司南接过病例,翻阅。 医生自顾自地离开。 刚翻了几页,笔直的裤腿便被人拉了一下,乔司南垂眸,看到了乔花花的小脸,还有....那个被小家伙护在怀里,鼓鼓囊囊地像是装着神秘物件的大书包。 “爸爸,”乔花花仰头,无比严肃认真,坦然而大无畏地开口,“童宁姑姑醒了吗?我是来找她的。”</p ps:猜猜看乔花花来干嘛的。今天胃炎犯了,勉强写了这么多。大家将就看,明天加更。么么~~ 188.神助攻乔花花+司南,我知你心意。(大更) 刚翻了几页,裤腿便被人拉了一下,乔司南垂眸,看到了乔花花的脸,还有那个被小家伙护在怀里,鼓鼓囊囊的大书包。 “爸爸”,乔花花小脸上是无比的严肃认真,“童宁姑姑醒了吗?我找她有点事!姣” 乔司南抬眸,斜睨了一旁的小素一眼。 淡淡的一个眼神,却让小姑娘惊得擦了擦汗,“大少,小少爷说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拦不住。” 乔司南微微一笑,将病例递了过去,正打算一把抱起乔花花,却被他推开。 小家伙抓紧自己的书包肩带,小短腿蹦跶着跑进病房,“童宁姑姑!籼” 童宁这在打着点滴,听到这把声音迅速转身,看着乔花花,“花花!” “姑姑——”,乔花花叫软糯,在童宁病床旁边坐了下来,有板有眼地吹着她手背上扎针的地方,“还疼吗?” 这贴心的小模样引来童宁莞尔一笑,“放学了?” “今天没有去上学。” “哦?” 花花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看了看门口,等到乔司南跨步入内,他才陡然提高声音,“我今天没有去上学,是因为有一件事很值得庆祝!” “是什么?姑姑可以和你分享吗?” “当然!” 乔花花一脸愉悦,将自己的小书包从身后扣到身前,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无比庄重严肃地拿出里面的物件—— “童宁姑姑,我爸爸和我妈咪昨天领了结婚证了呢!我以后再也不是黑市人口了!” 童宁一愣,看着那鲜红的证书,如遭雷击。 反手,不小心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血冒了出来。 乔花花的小胖手将结婚证翻开,递到童宁面前,“我妈咪和爸爸很好看,童宁姑姑,你说对不对?” 童宁心口抽痛,悄然将自己的手藏在被单之下,狠狠握住滑出的针头。 刺穿皮肉,却不觉得痛了。 乔司南站在门口,所有的目光似乎都凝注在乔花花身上,目光中温和而充满了慈爱。 也似乎,丝毫没有关注到此刻童宁的状态。 乔花花摇了摇大脑袋,“童宁姑姑,你会祝福我爸爸妈妈的,对不对?” 说完,他眨了眨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对吗?” 问得很小心很小心,脸上,也是一个孩子努力维护自己心爱之物的表情。 自从那一幕开始,他就将童宁自动归纳倒了幼儿园那些花痴老师的行列,开始隐隐对她有了防备。 童宁心中苦如黄连,脸上,却不得不绽出笑意来,“花花开心,姑姑就开心。” “那就好.....”,乔花花心满意足地把黎洛和乔司南的结婚证收起来,旋身冲到乔司南面前,“爸爸,等你和妈妈再办婚礼的时候,把捧花送给童宁姑姑,让她也早点幸福,好不好?” 乔司南一把抱起乔花花,“怎么没去上学?” 乔花花一把搂住乔司南的脖子,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开口,“老妈不在,我来监督你。” 他温雅一笑,对童宁颔首,“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送小家伙下楼。医院不能久待。” 童宁扯了扯唇苍白的唇瓣,“好。” ….. 病房外。 乔花花还趴在乔司南肩头,对着外面的小素挤眉弄眼,悄悄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小素也悄悄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乔花花用口型无声说了一个胡萝卜煎饼。 小素立刻点头。 电梯叮地到达,乔司南长腿跨步入内,将乔花花放下来,看着他和小素这一大一小,“说吧,这件事,你们策划了多久?” “…..” 乔花花下意识地往小素身后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爸爸….亲爱的爸爸.....” 典型的做贼心虚。 小素却一把扣住乔花花的肩膀,勇敢而大无畏地看着乔司南,“是我教的。小姐不在,我不放心你。” 显然,他以前的表现让小素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阴影。 乔司南扶额,看了一眼躲在小素身后的乔花花,“出来!” 乔花花一脸委屈,眼里快要泪水渗出,“不。” “我数到三——” 乔花花缩手缩脚地走了出来,在乔司南面前站定—— “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 乔司南伸出大掌,乔花花认命地将自己的小手搁了上去—— 啪—— 他打了一下。 旁边小素脸都绿了,可看到乔司南那严肃沉静的神色,到底不敢多话。 “这一下,是打你随意逃学。” 啪—— 第二下。 “这一下,是撒谎。明明这件事你和小素已经商量过了,为什么不说实话要撒谎?” 啪—— 第三下。 “这一下是打你刚才躲在小素身后不愿意出来。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担当!流血不流泪!明白了吗?!” 三下打完,并没有节省太多的力气。 乔花花掌心开始泛红,委屈得想哭,却在听到乔司南最后一句话之后,生生地将自己的小眼泪忍了回去,咬住唇瓣,重重点头,“听到了。” “大声一点!” “听到了!” “跟小素回家去,”乔司南起身,拍了拍他的头,“明天不许旷课,不许迟到,也不许随便早退。” “哦….” 他点了点头,却又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乔司南,“那爸爸,你不怪我把这件事告诉童宁姑姑吗?” 乔司南看着他,“你告诉童宁姑姑这个消息本来就是真的,爸爸为什么要怪你?” 乔花花破涕为笑,立马让小素抱起自己,“那爸爸,我在家里等你。等你回来我们就去c市接妈咪回来。” 他点了点头,爱怜地揉了揉自己儿子的西瓜头,“回家好好吃饭,爸爸晚上就回来陪你。” “好叻!”,乔花花大手一挥,“小素,我们开拔!” 小素抱着乔花花,一溜烟消失在医院门口。 乔司南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旋身回到楼上。 童宁还在病房里,手中的针头已经被医生处理好,手上缠着一圈绷带。 见到乔司南回来,她收敛心神,“司南。” 乔司南在她床头的椅子上坐下,“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 她想说,她已经不舒服得快要死掉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自己的心里,都已经快要疯了。可最后,却也什么都不能说。 乔司南颔首,“花花有些冒失,比较鲁莽,我代他向你说一声抱歉。” 童宁抬眸,目光穿过额前的碎发想要看着乔司南,却猛然发现自己对着乔司南的那半张脸是魔鬼脸,她连忙转头,将自己眼中的欣喜逼了回去,“没关系,小孩子而已。” “宁宁,”他温和地唤她。 “我在。” 心,跳得有些厉害。 “花花是把你当亲姑姑才这么说的,他想和你分享他的喜悦;我....也想和你分享我的喜悦。” 童宁的欣喜瞬间僵硬,整个人挺直脊背,变成了冰雕。 乔司南眸瞳幽幽,“宁宁,我觉得我能有黎洛,是很惊喜,很惊喜的一件事。” 惊喜…. 童宁心口似被泼了硫酸,灼灼地燃烧着,痛得没有知觉,却还是剧烈地痛着….. 记忆里的乔司南,对任何事情的热度都不会超过一个月。他喜欢某一款跑车 ,可以为了这辆车飞过大半个地球,跟英国王子争夺跑车的拍买权,却在拍到手之后没多久,直接将车子转手送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当别人问起那辆车,他甚至都不记得那车曾经存在过。 喜欢某个电子产品,也可以包下对方的科技公司,可等这个电子产品真的研发出来,放到他手上以后,他早已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喜欢上了别的东西了。 所以,她童宁也从来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做他的影子,做他无形之中的依附,生怕自己给他找来任何的麻烦,引来他的厌恶。 因为她知道,对于乔家的大少爷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从来只有他想要不想要,而没有他能要不能要。 惊喜两个字,不存在在他的字典里——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理所当然都是他的!怎么会有惊喜?! 可现在,他却说....黎洛是他的惊喜….. 乔司南抬手,缓缓覆在自己的胸口,“宁宁,我想起她的时候,我这里会有悸动,我会期盼,我期盼她明天早上醒来,是不是还和昨天一样?或者说变得更让我心动?我也会期待....等到她七老八十了,跟我一起洗假牙,甚至还会淘气地往我身上乱挤牙膏.....,我不会觉得烦腻,我想到那样的时刻,偶尔也会恨不得立刻就老去。” 他顿了顿,不去看童宁的表情,只是将眼神溜到窗外,“我失去过她,不想再失去。” 手心的绷带被狠狠握住,刚才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童宁忍住眼角的泪,努力维持着自己仅剩的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唯一的,自尊。 “司南....,我嫉妒她。” 乔司南目光微微凝了凝,“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嫉妒任何人。” 哪怕她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也同样会偶尔接受一些女人的示好——那时候的他,轻浮而又浪荡,只是当女人为玩具。 童宁苦笑,“不嫉妒,是因为以前的那些女人从来不在你心里。而我,却可以占那么一席之地,不是全部,却足够超越所有其他的人。可现在.....” 她的一席之地,早已山河尽失,不复存在了。 那个让她嫉妒到发狂的女人,叫黎洛。 乔司南起身,长腿轻迈地走到她身边,想要拍拍童宁的肩头,却最终,也没有伸手。 他蹲下身,和她平行而视,“花花叫你姑姑,我和黎洛也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们的那一天为止。好么?” 俊脸陡然放大在自己面前,那狭长幽深的眸,高挺笔直的鼻,薄实性感的唇,还有….曾经被自己抚摸过的脸颊.....这一切,早已如美工刀的雕刻,刻在了自己心里。 可他现在,却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残忍地,想让她忘却? 童宁垂眸,隐忍多时的泪,终于奔飚出眼眶。 乔司南起身,没有再说话。 青梅竹马的岁月,她的聪慧他早已知道。 点到即止,对谁都好。 她给予乔家的恩情,他只能用别的方式去偿还了。 跨步到门口,背后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下一秒,他的腰身已经被紧紧抱住—— 童宁长发缭乱,却紧紧地将自己的脸庞贴在他背后的心口位置—— “司南,别走。不要离开我——” 不想,再一个人夜夜噩梦。 也不想,再一个人茫然无措。 更不想,无所依傍,无处归安。 她要他,无比渴望。 无论自己容貌如何,可那颗心,却始终只跳动着一个节奏。 那个节奏,只有一个名字——乔司南。 昂藏的背影猛然一僵。 乔司南抬手,毫不犹豫地想要拉开她的手臂。 童宁却扣得更紧—— “司南,不要拉开我,也不要回头。我只想说话,说完话,我就放开。我求你,用我们以前所有的岁月加起来的总和,来求你,就给我 一次这样的机会。一次,就好。” 所有的岁月….那很漫长,很漫长。用那样的漫长来换取这样的短暂,谁都会以为是亏本生意。 可童宁知道,那是自己所有的筹码了。 除了这个,再无其他。 乔司南手臂绷直,没有说话。 童宁贪婪而绝望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徐徐开口—— “司南,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好不好?” “你说。” 他的嗓音依旧平和温缓,没有她的那般激动。 “若是没有黎洛,我们会不会.....” “没有若是,也没有如果,”他不等她问完,已经打断这个问题,“不要做无谓的假设,不然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而已。” 她没有强求,只是在心里,幽幽长叹。 “那好,我问第二个问题,”童宁不再强求。 “你问。” “对我们的曾经,你还记得多少?” 很愚蠢的问题,可她却不得不问。 很有可能有很多,也很有可能....什么都已经不剩下了。 乔司南抿唇,下颌紧绷成让人看不出喜怒的弧度,“过去的一切会伴随着我的一生。我不会将它们遗忘,但是,我也绝对不会生活在过去里。” 不在乎是什么时候在一起,可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只需要黎洛一个。 心口,更加灼痛。童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更加平静。 却也克制不住,全身猛烈的颤抖。 “司南.....” 她唤,绝望而深情。 “我在。” 他答,平静而疏离。 童宁颤抖着唇瓣,连灵魂都快要抑制不住地颤抖,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搜寻了许久,终于终于,搜寻到了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司南....你可曾....爱过我?” 话音一落,乔司南脊背已经猛然一僵。 …… 黎洛接到洛城医生的电话,被告知童宁需要即刻去美国做整容手术,马不停蹄地便从c市赶了回来,将舒敏华暂时交给了夏唯朵一个人独自照料。 她还没来得及回家,就直接到了医院,想了解更多童宁的情况。 可刚刚走到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就听到里面一记绝望的声音,颤抖如冬日濒死的蝴蝶—— 幽幽地,钻入她的耳膜—— “司南....你可曾....爱过我?” 推门的手,顷刻僵住。 黎洛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觉得它有千斤重,自己根本就无法推开。 却又觉得,它轻如薄羽,风中飘摇得不堪一击….. 心脏像是被束缚住,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手心,紧张得有些冒冷汗。 而门里,乔司南的回答,也终于幽幽响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可曾爱过? 最痛苦最无奈的,不就是爱‘过’么? 乔司南抿唇,半晌,幽幽开口—— “我感激你,在我最孤独的年少岁月,陪伴在我身边,做我的解语花;我敬重你,在童家那样的环境之下,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我怜惜你,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同样的孤独。” 童宁抬眸,微微欣喜。 他身上芝兰青桂的味道钻入鼻腔,带出她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奢望。 “司南.....” 她轻唤,然后将纤细的手臂一寸一寸的收紧。 < 这个动作,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 每一次,他觉得孤独的时候,她都会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他,给予他无声的力量—— 在乔家那么复杂的环境里,他只是一个没有温暖的孩子。 而她,总是能适时出现,永远相伴,做他的倾听者,伴随者,还有….同病相怜者。 那些成长时光里,童宁所给予的温暖比自己的父母给的,还要多得多。 她是那黑暗狭长隧道里,不可多得的光。 他,矢志不忘。 可手臂还没到极限,已经猛然地,一空。 乔司南旋身,退步,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两个人之间,不过两三步,却像是隔了天堑。 童宁的手臂还抬在半空,目光,不屈不挠地看着他。她鲜少露出执拗和倔强,只有在面对他,和关于他的所有事的时候,才会如此。 薄唇微微翕动,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的门,已经被门外的人推开。 白色的房门像一把刀,瞬间切断了屋内的一切绵缠。 黎洛站在门口,樱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人看不出喜怒。 乔司南微微皱眉,“怎么回来了?” 她只是看着童宁,“司南,你出去吧,我和她...想单独谈谈。” 乔司南对上她的凝眸,眸底无悲无喜。 可他知道,她肯定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话。 却没有生气,一点也没有。 他薄唇一爿勾出淡淡弧光,旋身,出门,还不忘将病房的门拉上。 黎洛跨步而入,在童宁面前站定。两个女人,一个穿着苍白的病号服,一个穿着浅杏色的香奈儿套装。一个颓败,一个昂扬。 童宁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即便是在别人平视她的时候,也会给人带来足够的压迫感。 黎洛却没有丝毫戾气,“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听一听,你们的故事。” 她说得温和平缓,不带挑衅,也不带任何的怨怒。 童宁微微吃惊。 最后,还是平和地点了一下头。 “我不想在医院说,可以吗?”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她不想让自己的回忆也染上病痛的颜色,虽然她已经知道——那些回忆已经无力回天,病入膏肓。 可心里,却依旧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像是濒临死亡的鱼,总是幻想着自己还能被好心人放回水里去一样。 黎洛点头,“可以,你想去哪儿?”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著名的私立学校坐落在洛城湖畔,风景独有自己的风格,里面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有,学费一年数十万,是所有权贵阶层追捧的香饽饽。 黎洛在推开门之前,将手中的一定黑色毛线帽子递给童宁,“先戴上,你今天不能吹冷风。” 童宁看了她一样。 黎洛耸了耸肩,“我想,你们的故事很长。所以要做足准备。” 童宁接过帽子戴上。 两个人走到了学校最高的教学楼楼顶。 夜风果真很猛,吹到骨缝里,丝丝凉沁。 童宁呵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被风吹散—— “我第一次遇见司南,是在这里。” 黎洛环顾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教学楼顶楼,看着黑漆漆的沥青地面。 乔司南会来这里? “你别不信,”童宁声音清浅,像是陷入回忆,“那一年,他才七岁,小学一年级,却一个人躲在天台上,很倔强地不肯下去上课。我是那个班的班长,老师说乔司南不见了。我就自告奋勇和几个同学分头找,结果,就看到了他。” “那一个人站在那边,”童宁抬 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阳台一角,“背靠着墙壁,却怎么都不肯动,也不说话。眼神....倔强得不像一个小孩子。那时候,我看着他,有点害怕。” “我叫他,他也不理我。我叫了很久,都打算去叫老师来了,可他却自己慢慢从墙根走了出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在我前面。我看到他背上有很多鞭痕.....,应该是被家里的大人打了,于是我问他痛不痛.....” “他当时说….,不把自己当成人,就不痛了。” 不把自己当人….. 黎洛心口一抽,看着童宁指向的那个角落。 时隔几十年,似乎还能想象出那个倔强的,留着小平头的,漂亮的男孩子抿着嘴巴,再痛也不肯出声的样子。 他的童年…也如此地不快乐么? 所有的世家子弟,自己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或许从来都没有过快乐的童年。 却是因为他而特别的心疼。 他为什么挨打?因为乔正宸,因为李璇么? 童宁收回目光,幽幽地,“后来他每次挨打了,都会来这里。不说话,也不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直蹲在他身边。我们谁都不说话,跟比赛一样。暗自较劲。结果....谁也没赢,打成了平手。” 他沉默了一学期,她也沉默了一学期。 两个人的倔,谁也不输给谁。 她身体太弱,到了冬天感冒得咳嗽,发高烧,也在顶楼陪着他。 直到晕倒,被老师发现送进医院,这个男孩子,都没有和她再说过一句话。 那次病倒,居然得了肺炎,在医院住了半个寒假,最后出院,就到了新年。 新年的时候,童家接到了邀请函,来自全洛城最大的豪门——乔家。 她被母亲喻琇打扮成小公主,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这座百年豪门,然后,就看到了乔司南。 那个许久不见的男生,已经将她忘记。 可她,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刻—— 他穿着精致的手工黑色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从水晶旋转梯款款而下,高傲,睥睨,如一个拥有一切的王子,眼中除了骄傲,就是傲娇。 丝毫没有他在天台上的那种落寞和寂寥。 一切,伪装得很好。 他是生来就戴了面具的人。 而童宁觉得,自己也是——生在童家,每天都看着自己的父母争吵,打架,看着父亲在外面跟自己的小秘亲亲我我,却又在母亲面前装纯良。 他们的一切,都是一个字,装。 她不打算拆穿他。 而乔司南也根本不怕。 他礼貌周到地周/旋在每个叔叔伯伯之间,表现着乔家继承人的所有风度,和教养。 已经完全当她透明。 可就在童宁以为他已经彻底忘记自己的那一刻,他却做了一件事—— 在她不小心掉进乔家的人工湖里的那一刻,他第一个跳进水里,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 他也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孩子。 两个都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一起沉到了湖底,然后被歇斯底里的大人捞出来。 一起再度感染肺炎,一起,住院。 从那时候开始,她每天都会去隔壁的病房偷偷看他。 他偶尔也会将家里佣人带来的汤水分给她一半,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她说上一两句话。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却也足够让她欣喜。 当家中大人打趣,说要等她大起来,要她嫁给乔司南的时候,连嫁人的意义都还没有完全弄懂的小女孩,居然点了点头,一脸绯红。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没有什么感情,比这两句诗描述得更加美好。 童宁略带激动地讲完这一切,然后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湖泊—— “学校的 湖边,我经常陪着他散步。他喜欢在那边一直走….不说话,却允许我跟在他身边。” 他们在湖边见过最美的春花,最灿烂的夏日,最萧瑟的秋叶,还有最晶莹的雪花。 “还有那边——” 她换了一个方向,指向学校那假山下的凉亭,“他安静看书的时候,就去那里。我们会把新买来的书撕开两半,然后分享。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买两本书。” 他们从莎士比亚读到朗费罗,再从曹雪芹到金庸。 所有的喜怒哀乐,一起分享,一起感动,一起....领悟。 “还有——” 童宁反手,指向塑胶跑场—— “他有时候会喜欢一言不发地跑步,跑很多很多圈,我就在后面跟着。他跑多久,我就跑多久.....” 她就像一个影子,如影随形,永不分离。 曾经也深深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如此,不会改变。 可变故....却还是来了。 他开始频繁地生病,一次比一次严重。 脾气从未有过的暴戾和失控,有时候甚至对对周围的人动手。 她开始害怕,却不曾退缩。 直到那一次,他将自己推下楼—— 一切的美好戛然而止,连碎片,都没有留给她。 再回首,已经是百年身….. 说完这一切,童宁抬手,已经沾染到了一手冰凉的泪。 一方柔软的白手帕,无声无息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没有拒绝,只是接过,擦泪。 远处西山明月正在冉冉而起,留下一地清辉,比她的泪还要寒凉。 黎洛沉默,良久。 最后,幽幽开口—— “童宁,我谢谢你,曾经在他孤独的时候那样陪伴;我也感激你,让我的花花得以安然存留;我更谢谢你,让司南又一次平安过度。” 这个女子,心中没有怨怼,没有愤怒,也没有想过任何的报复。 这一点,她敬佩。 童宁擦干泪,看着她,没有说话。 心里,绝望而痛苦。因为命运,也因为...不甘。 黎洛清浅地,却真诚地,看着她,“我心怀感激,并且知恩图报。” 童宁讶然。 黎洛却没有再说,只是抬手,理了理她的衣襟,“有点凉了,我们下去吧,司南还在门口等我们。”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三人行,必有纠缠。 车内气压极低,各怀心思。 送童宁回了医院,黎洛和乔司南回到乔宅。 他想推开车门,却被她抓住手臂—— “司南。” “上楼说。” 他想解释。 “不必,”黎洛垂眸,长长的睫毛覆在自己的眼睑上,掩住自己的情绪,“我怕我现在不说,我就不想再说了。” “洛洛....” 他合上车门,温柔地盖住她的手背,“我….” “嘘——”,黎洛抬手,温软的食指轻轻压在他的唇瓣之上。 抬眸,坦然地看着他。 “我没有任何的生气,也没有赌气。” 他心弦松了松。 “可是,司南。我有点害怕。” “我怕你们以前那么悠悠的岁月一起走过来,有很多很多的回忆,我也怕…自己根本无法报答童宁的那些恩重如山。” 面前的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将她绵密地裹在自己怀里,乔司南温和地垂眸,吻住她的眉眼。</p 黎洛仰头,轻轻回吻,唇瓣摩挲过他长了浅浅青茬的下颌,“可是司南....,我也想勇敢。” “所以....司南.....” 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样,缓缓地,坚定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你陪着她,去美国治病。” 抱住她的手臂猛然一僵,乔司南看着黎洛,“我.....” “嘘——” 她吻住他的唇角,轻轻开口,“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舒阿姨需要我,我不能走。” 她有他的责任,要去担当。 他也有。 “一起去,”他坚持。 “你知道不能两全,所以,必须如此,”她语气平缓,“司南.....我知你心意。” 她伸手,摁住他心脏的位置,感知到那里强有力的跳动,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那芝兰青桂的气息。 且眷恋,且缠绵,且悱恻,且悠长…… “你在病房里说的话,有敬重,有怜惜,有感激。我懂,我都懂。” 那些,都不是爱。 所以,她不怕。 乔司南将她抱紧,唇瓣在她颈间喃喃,“洛洛——” 他以为她会误会,甚至已经想好了哄着她的词,可她却如此灵犀,带给他别样的感动。 “所以司南——” 她轻轻地撑住他的胸膛,将两个人分开寸许的距离,目光坚定而温和,悠远而熨帖地看着他——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教会她——如何,说再见。” 他看着她,良久。 最后,一把将她再度抱紧,像是要将她印入自己的骨血。 然后,低低地,缠绵地,应了一声——“好。” ps:加更到,月票快到我碗里来来来~来月票,明天写一个叶于琛+沈淮墨+乔司南的联合小剧场答谢大家,可好?可好?!想看就拿月票来哦!么么~ 189.小娘子,想死我了+年女王强势回归(大更) “人呢?!” “走了,”黎洛淡定地端起面前的咖啡,说话声音跟面前的咆哮女神形成强烈对比。 “什么时候?!籼” “昨天。姣” “你不去?” “不去,”她抿了一口咖啡,“要坐下来说吗?” 砰! 女士手包被扔在了黎洛面前的小茶几上,咆哮女神气鼓鼓地坐下来,“你长脑子了没?!” “长了,”黎洛闲散悠然,看着窗外枝桠上的新芽。 咆哮女神夏唯朵气得双颊通红,“长脑子了还放乔司南一个人和童宁去美国潇洒?” 黎洛放下咖啡杯,“是整容不是潇洒。” 其中过程艰辛无比。 “你不怕日久生情?” “我更怕三人行,日久生厌,”黎洛回望她,“朵朵,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乔司南也同样知道。” 若无信任,才会害怕远离。 她怕的是童宁长期在国内,乔司南为难,自己也难过。 倒不如做一个大方,让乔司南去教会童宁,如何同自己的过去说再见。 夏唯朵叹了一口气,到底平静了些许,“这我也能理解,可是,你说一年不打电话,不通信,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黎洛微笑,“如果我老打电话给司南,那跟我们在国内有什么区别?他们有他们的过去,我了解司南,他更看重将来。” 若一直活在过去,他不会选择和她重新开始,他们之间的一切就终止于四年前。 夏唯朵愣了一会儿,“也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 她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刻骨,也无法体会那样深刻的信任。 就像信任自己一样的信任。 “我们说好了,每一个星期给对方发一次邮件,但是不回复。若是真有什么大事,他也会回来的。” 说不思念,是假的。 可若是童宁一直在国内,反倒让他们不知道如何相处。 不如放手一搏,让她去国外接受治疗,这样是童宁的新开端。 恢复了容貌,再恢复生活和自信。 可有一点,她却一直没有说,也不敢说。 那就是这场豪赌,她可能会输,哪怕只有1%的概率…..,那也是彻底的失去。 可若真的输了….. 那她也只能认命。 黎洛起身,拿过自己搭在椅背上的浅杏色披肩,驱散自己的负面情绪,“乔飞去c市接舒阿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summer和乔花花被送回了乔家,谁也不能把孩子抢走,这一点,夏唯朵十分放心。 两个人的重点是照顾好舒敏华,等年舒回来。 窗外春风吹过,无痕,却舒心。 一切,似乎又将在这个春天重新开始….. …… 十个月后。 洛城机场。 飞机抵埠,里面的人却自动排开,无声无形之中,让出一条道路来。 十寸高跟鞋有节奏地轻敲地面,女子穿着酒红色长裙,耸肩的黑色机车高腰皮衣,将初秋萧瑟的洛城天空点燃一抹亮色。 她走得柳腰款摆,步步生莲。 一个男人甚至为了看她,生生地撞上了行李车。 “sorry,”女子偏头,一口流利的英文,“撞到你了。” “不要紧,不要紧.....” 男人看着那饱满欲滴的红唇,还有那小麦色的性感肌肤,脸颊泛红,连连摆手。 “呵呵——” 女人重新架回墨镜,掩住眸中风华。 在她的世界里,‘呵呵’就是滚你.娘,的蛋的意思。 可偏偏男人还在身后,不停地泛着花痴,“又有礼貌又美貌.....才貌双全.....” 全你个大头鬼。 女人从侧面的玻璃上扫了男人一眼。 男人….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握紧行李车的车把,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至出口。 “舒舒!”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年舒侧脸,看着站在候机处黎洛,刚才塑造出来的高冷形象瞬间被她抛却。 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吧唧一口亲在了黎洛的脸上,“小娘子,想死我了!” “…..”,黎洛无奈又好笑地搓了搓自己脸颊上的口水,“一见面就给我洗脸!” “对你好才给你洗脸!” 年舒一把抓下自己的墨镜,长发如海藻一般散在完美的胸脯之上。 她还是她。 依旧完美的她。 莫家的那些事,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影响。 乔花花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把脚下的小皮鞋踢得踢踏作响,一脸不爽。 “花花——”,年舒拉长尾音,弯腰就要去抱他,却被乔花花一把挡开—— “跟你不熟哦。” “…..”,年舒嘴角抽了抽,“乔帅虎!” “……”,乔花花翻了一个白眼,“你一走那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回来就想抱我?门儿都没有!还有,不要叫我乔帅虎!我也不是乔花花!” 年舒朗声大笑,“那你叫什么?” “暂时请叫我乔小少,名字等我爸爸回来再改吧,”他一脸傲娇,用等着别人俯首称臣的表情,睥睨而高高在上地看着年舒。 那样子,就是在等着她的朝拜。 啪—— 一记暴栗打在他头上,“小勺子,你好呀!” “…..” 这下乔花花彻底转身,直接给了年舒一个你找死的背影。 她无语地看着黎洛,“管管你儿子吧!才六岁就这么傲娇,以后怎么找媳妇儿?”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黎洛失笑,“不光是花花要找你算账,我和朵朵也饶不了你!一走快两年,音讯全无!找死!” 年舒立刻蔫了,“我错了.....,我妈不让我跟任何人联系.....,我也没办法。” 说道舒敏华,黎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 若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舒敏华在和年舒联系,暗自记下联系方式,只怕年舒还不能回来。 可不回来…. 年家的天....就要变了….. “在想什么?发呆?” 年舒抬手,在黎洛面前扫了扫,“好久没回来了,想死这里的鱼羊鲜火锅了,赶紧带我去吃。” “舒舒.....” 黎洛顿了顿,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年舒脸上的笑那么明媚,谁也不忍打碎。 “怎么了?”,她还在逗乔花花。 “有一个事…..” “麻麻——” 黎洛的声音被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 她顺势往下一看—— 一个一岁出头的小奶娃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牵着年舒的裙摆,“麻麻.....,你忘记我了.....” 小家伙一路跟在年舒身后,很是辛苦。 黎洛目瞪口呆,看着那个穿着黑色机车小夹克,蓝色磨边牛仔裤,脚上蹬着小小马丁靴的小人儿….. “他叫你….什么?” “麻麻呀——”,年舒拉长尾音,甜腻地开口。 “你有儿子了?!” 劲爆的消息像炸弹,一个接一个,把黎洛炸得晕头转向。 年舒弯腰,一把将地上的小可人儿抱起,揉了揉孩子短短的小卷发,“宝贝,叫阿姨——” “阿姨——” 小家伙流着口水,口齿不清地看着黎洛,嘿嘿地笑着。 “这是云端,是女孩,不是儿子。” 年舒言简意赅。 黎洛吞了吞口水。 乔花花瞪大眼睛—— 这个小女孩子为什么比他还要酷? 他、不、干! “莫锦云知道吗?”,黎洛伸手抱过孩子。 小家伙刚才肯定是在后面一路跟着年舒,还差点被遗忘,小脸上挂着一抹委屈的神色,却也不拒绝黎洛的拥抱,上前就往她胸口上靠着。 嗯…. 没有麻麻的软,但是也是很舒服的…… 年舒浓眉一挑,“管他屁事?” 这话…. 黎洛跟在她身后,捏了捏云端的小脸蛋,呵呵地笑了两声。 云端….. 看名字就知道是谁的孩子了,偏偏前面那位还在死鸭子嘴硬。 不过她也不想再多问,因为依照年舒的性子,再多问只怕又要抱着孩子跑了,而且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莫锦云….. 黎洛想起那个这大半年来日日都来医院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只怕…好事要多磨。 “阿姨——” 乔花花突然抬起小腿,一个箭步冲到了年舒前面,把她拦住。 “怎么了?”,年舒和他对视。 “我妈咪抱了云端,你是不是应该抱我?” 年舒看了一眼窝在黎洛怀里,舒服闭着眼睛小睡的云端,再看了看地上一脸期待的乔花花。转身,“让云端自己下来走。” “…..” 黎洛和乔花花两个人都一脸黑线。 年舒却开始去抱云端,“没有人可以抱她一辈子,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黎洛挡开她的手,“云端才多大?刚才从下飞机就跟着你,也跟得辛苦,让她睡一会儿。” 年舒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她是早产儿,现在照样长得身强体健,完全可以靠自己。” “….”,乔花花终于听不下去了,直接往地上一坐—— “要么抱着我,要么让我抱云端,不排除我偷亲她,她的初吻就没了。” 这威胁….. 年舒思忖几秒,弯腰,单手将乔花花从地上捞起,“老实坐好。” 黎洛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乔花花居然十分配合,趴在年舒的肩头,小手臂环住她的脖子,“年舒阿姨,我很想你,想得心头痛了呢!” 年舒灿然一笑,“小没良心的,算你识相!” 却不知,乔花花趴在她的肩头,对黎洛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垂头,心安理得地靠了下去—— 哇! 好大! 好柔软! 好有弹性! 比自己妈妈的强了那么一点点哦….. 黎洛脸颊抽了抽,跟在他们身后,将怀里的小云端抱好,然后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小子....好/色的毛病又犯了….. 四个人走到停车场,黎洛拉开车门将云端放在了乔花花的安全座椅上,这又惹来小少爷一顿不满,却更加心安理得地霸占着年舒胸前的位置。 黎洛扯都扯不下来。 年舒摆了摆手,“随他去吧。好久没见,小子也是想我了。” “…..”,黎洛默默呕出一口老血,心想这个粗线条的被吃豆腐了,依然不知道。 年舒看了周遭一眼,恨不能打开窗户大喊一声老娘回来了,却在黎洛警告的眼神之下,讪讪然作罢,“乔司南什么时候回来?” 她在回国之前的电话里,已经听夏唯朵说过这件事。 “两个月后的圣诞节,”黎洛浅笑。 童宁的整容进行得还算顺利,他会如期归来。 这一点,很让她开心。 年舒哦了一声,倒也不评价什么,“我先住你家?” “住朵朵家里,我们四个最近都住在一起,现在算上你和云端,六个人,热闹。”黎洛熟练地转弯,红色的玛莎拉蒂融入车流之中。 年舒哦了一声,惬意地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我妈到底哪里想通了?居然肯答应放我回来?我在国外都快要发霉了!” 黎洛脚下一重,刹车踩得有些过头,乔花花的前额砰地撞入年舒胸前的深沟。 脸上的表情,更加舒服了….. “舒舒,有一件事,你要做一点心理准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夏唯朵家。 三个孩子被保姆看着,在大阳台上玩得不亦乐乎,个个都灿烂得很,乔花花和summer对于云端的加入表示欢迎。 那是属于他们的快乐童年。 可相对于他们的各种开心,室内的三个大人,就要显得惨淡许多。 年舒垂眸,快速看完手中的文件,然后将手中的文件夹握得死紧,刚回国的那份兴奋已经被愤怒所取代—— “病了快一年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除了舒阿姨,没有人知道你在哪儿。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不要回国。” “我得去问问她——” 年舒起身,直接往外冲。 “舒舒!” 夏唯朵眼疾手快地抓住她,“阿姨受不起刺激!心脏越来越弱,已经连手指的开始发绀了!” 年舒僵直在原地,没有回头,“我是她女儿,她为什么不想见我?!为什么?!” 黎洛连忙上前,安抚地抱住她,“舒舒....那件事你没有错,可是老人不一定能接受。” 她说的,是莫家的事。 是年舒在新婚之夜,却和莫锦云上/床的事。 年舒紧绷的肩头垮了下来,侬丽的大眼里是满满的迷茫,“洛洛....我要怎么办?!” 自己被送走的前一晚,母亲那恨铁不成钢的叹息,还有无奈的慈爱,以及下定决心不要再见的决绝….. 这两年的时光,于她来说,有快乐,却也有更多的折磨。 不见亲人,不见朋友,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又发现自己身怀有孕….. 现在想想,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却也还是撑过来了。 黎洛看着年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舒舒,阿姨若是知道我们把你叫回来,肯定会更生气,所以你现在,还不能回到她身边。” 母亲病重,却不能床前尽孝。 年舒凄惶一笑,“那我回来做什么?” “你还有很多事做,你是舒家的外孙女,是你母亲的女儿。” 夏唯朵放开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我们违背阿姨的意思叫你回来,是因为你的确不得不回来了——” 电视调到的是c市的地方台,新闻里滚动播出的是年氏集团ceo年博尧中风半瘫痪的消息,而在媒体面前一直楚楚可怜,发表着各种感谢词,又迅速霸占着年氏企业的人, 居然是年瑜母女! 年舒握拳,眼中的小火苗一点一点地窜起—— “舒舒,钱财身外物,但是,舒家的那一份,你不能放弃。并且,要给阿姨一个完美的交代,然后,你就可以带着小云端,正正当当地,出现在她面前了。” 黎洛说完,松开年舒,拍了拍她的肩头,“车钥匙在你面前,我的车你可以随时开走。洛城,随时都是你的后盾。云端,也可以先放在我们这边。属于你的一切,需要你自己亲手去夺回来!” 年舒站在原地,没有动。 “舒舒.....犹豫什么?”,夏唯朵上前,替她着急,“你这个.....” “看好你们的儿子,别让他们欺负云端。” 年舒毫不犹豫的交代完毕。 夏唯朵:“…..” 黎洛:“…..” 还没来得及应下,面前的红色长裙翻飞,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包括,门口那把车钥匙。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c市。 年氏的金球状建筑屹立在这个城市的最北端,山顶之上。 谁都知道年氏二字,代表了国内最高水平的电影,电视剧,以及广告制作。 而据说,里面马桶都是金的。 金马桶不稀罕,稀罕的是每天蹲在金马桶上的那些明星。 所以c市每个女人的梦想,就是成为年氏最力捧的明星,而c市男人的梦想,则毫无疑问地是成为年氏的那只金马桶….. 今天,年氏门口则更加金碧辉煌—— c市的最大贸易商莫氏名下的一组主打服装将在年氏最大的摄影棚里拍摄广告,而挑大梁的模特,则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名模,也是年家的女继承人之一——年瑜。 是以年氏最顶尖的摄影师和造型师都被拉拔出来,在布置精美的摄影棚里忙前忙后—— 戴着鸭舌帽的摄影师第n次放下手中价值不菲的单反相机,“年小姐,请您眼角再稍稍上抬一点,那样会更灵动。” 这已经是第五十次拍摄了,可这个所谓的名模,却永远达不到摄影师要求的那种表情。 偏偏这不是新人,这是最近炙手可热的,传说中的年氏下一任女掌门,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 却也不能得罪莫氏。 照片必须要美,但照片里的人…… 摄影师叹了一口气。 怎么才能把一颗狗尾巴草拍成天女木兰?这尼玛是个技术活啊…… 年瑜耸了耸僵硬无比的肩膀,已经开始发飙—— “怎么拍的?!这么风情万种,却还不够么?!” 说完,她又挤了挤眼睛。 在场的人各自默默垂头。 摄影师再度成为炮灰….. 他无奈上前,轻轻摁压住年瑜的肩膀,想要加以调整,却被她一把挥开—— 旁边的四眼小男助理立刻冲上前,一把将手中的大衣盖在年瑜的肩头,尖声尖气地像个太监,“干嘛干嘛?想对我们年姐潜规则啊?!给我滚开!” “……”,摄影师呕出一口血,想一把将自己的单反相机砸在地上。 坐在位置上的年瑜却已经起身,打算一把挥出去—— “姐!”,小助理连忙拦住,“一会儿莫总裁要过来看拍摄进度。” 那是在提醒她,注意涵养,别被莫锦云看到自己泼妇的一面。 年瑜笑了笑,收回手,“大师不必介意,我只是看到你衣服乱了,想帮你理一理。” 说罢,她倾身上前,一把扣住对方的衣领,轻轻掸了掸,“别作了,能拍赶紧拍,把我拍美一点,一会儿莫锦云来的时候,好好给我安排几个诱.惑的造型。给你涨薪水.....” 然后才放开对方,施施然地走回原处。 这一组拍的是内/衣,她穿着一身豹纹的三点式,***蜂腰,欲露不露,很是撩人。 她就不相信,莫锦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摄影师忍了一口气,站回原地。 谁都知道这个女人隔三差五想要爬上莫家少爷的床,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成功过了没有。 不过这份处心积虑…. 真是让人恶心。 “请您将下巴抬起一点,右边的眉毛稍微往下压,唇角微微勾起——” 他耐着性子,指导。 虽然年瑜完全不得要领,却还是按照他说的方法去做。 她只要魅惑….. 最好能魅惑倒莫锦云,就可以了。 出名不出名,广告效果如何,那都是后话。 嫁入莫家,才是毕生荣华的保障。年家在莫家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合作商而已。 她托腮,努力地压眉毛,挑唇角—— “你这样眉毛一直抖,嘴角弯起的时候,很像是抽风啊,亲。” 旁边一记凉凉的女声,不知道何时从角落里钻出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对啊对啊——”,摄影师像是找到知音,忙不迭点头。 “还有那哈喇子,不注意就要掉下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找了一个羊癫疯来当模特,”女声又道。 “是啊是啊——”,摄影师快要哭出来了! 这是哪一朵解语花?!如此通心性! 台上的年瑜已经惊讶地瞪大嘴巴,摄影师也转头,看向那个女人—— “年年年舒小姐?!” “如假包换,许久不见,没有我的陪伴,你是不是又拍了很多烂广告?” 年舒挑了挑眉,无比揶揄。 她穿着简单的a字形白衬衫和九分黑色铅笔裤,配黑色的圆头小皮鞋,清爽干净,却不容任何人忽视。 有些气场,真的是与生俱来。 女王,从来都是天生的。 饶是静静,饶是包裹得严实,她也比台上那个搔首弄姿的女人要强太多。 年舒勾唇,环视了一眼四周。 所有年氏的员工都还处于震惊当中,可震惊之后,就开始慢慢露出百样情绪—— 有鄙夷,也有不屑,还有期盼,还有…惊喜。 里面有的人是她以前认识的,跟过她的,还有一些,是年瑜的心腹。 无声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一刻,被拉响—— 太监小助理回神,立刻发难,“你谁啊?凭什么来指手画脚啊!来,保安,给我把她赶出去!” 现场保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得罪。 两个皇太女,到底该倒向哪一边才能自保? “年瑜——” 年舒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幽幽开口,“你选人的本事真不怎么样,找了个眼瞎耳聋的助理,还想让这个死太监帮你出气?!” 小助理被气得够呛,脸涨成猪肝色,声音更尖锐,“你——” “别叫了,像被强x了的乌鸦,”年舒一句话堵了回去,“或者你更加急切地想要证明你就是个太监?!” “…..”,小助理捂着心口,气得脸色发紫。 有人窃窃偷笑,心中直呼过瘾。 年瑜起身,一把扯过旁边的披肩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肩膀,挑衅地看着年舒——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姐姐回来了。我想,年氏的茶水太烫,不适合招待客人,你还是赶紧走吧。” 她那样居高临下,却还是觉得不够。 面对年舒的时候,似乎怎么都不够。 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赶 不上她一星半点! 年瑜痛恨这种感觉! 年舒勾唇,看似无害地呵呵一笑,“看来我的妹妹很怀念啊我,不然也不会照着我的样子....嗯....整容成这样了.....” 说罢她双手一撑,直接跃上高高的水晶台面,在年瑜面前站定—— “年a货,我是不是要告你侵犯我的——”,年舒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比划了一圈以后,又扣住年瑜的下颌,“肖像权?!” 肖像权三个字一出,下面直接一阵哄笑。 把年瑜笑得一阵青白—— 却又挥手,打掉年舒的手,“怎么,天下长着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巴的人,都是你年舒吗?” 年舒手臂被挥痛,眯了眯眼,星眸中暗芒划过—— 抬手——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扇了回去! 用出全力! 年瑜被打得脸颊迅速红肿,眼睛肿成一条线,可笑的是她在剧痛之中还不忘抬手去捂自己的鼻子,生怕里面的假体变形走位! “呵呵——”,年舒笑出声来,仔细地,认真地,嘚瑟地,端详了一下年瑜此刻的脸蛋,“这下倒是跟我不像了.....不如我帮你把另外一边脸也打肿吧?这样我就不必告你了。” “你——” 年a货气得全身抖如筛糠,用眼神示意台下的人发难。 有心腹立刻开口,“现在全公司都知道年瑜小姐受莫氏重托,这个女人来搅局?!报警!” 年舒眉锋一凛,眼刀直接飞到那个狗腿子的脸上,“你算哪根葱?你姓年?还是姓舒?老娘在这栋楼的地基上尿尿的时候,你他.妈.的还不知道出生没有!” 这话….. 对方被说得面容扫地。 全场鸦雀无声。 的确,这是年家。 年舒,也是嫡亲的大小姐。 到底,没有人敢再放肆下来。 刚才的摄影师摆好相机,打了一个响指,“年舒小姐,既然你回来了,以后我还是跟你!” “好!”,她豪爽应下。 “还有我.....”,旁边一个扎着小啾啾头的矮个子女生也举手,“我以前就是年舒姐姐的化妆师.....” “还有我还有我——” 说话的是造型师。 “我!” 那是公司的资深金牌经纪人。 “还有我——” 想得到的,还有想不到的人,都开始往年舒身边涌。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没有太大的喜,也没有任何的拒绝。 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她要做的,就是从容面对,善意接受。 场内的人,一下子划拉了一般,到她的那一边。 年舒抬手,轻轻吹了吹自己食指上的丹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对年瑜比了一个“1”—— “第一回合。我赢。” 年瑜脸色一白,却还在强撑—— “下面的人你才带过去一半,你赢什么?!我怎么看不出来!” “就是!” 那些喽啰们还在声援她。 年舒抬起下颌,轻蔑至极地看着他们,一一扫视过那些脸,最后,落在年瑜的脸上—— 就在对方以后她会再度出手打自己,并且捂脸尖叫的时候,年舒却开始抬手—— 修长纤细的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白衬衫的衣扣,然后,衬衫被剥离—— 盈盈珠光的肌肤,像是刚刚出水的极品黑色珍珠,还有那线条流产,黄金比例的腰身,以及那天生的大波—— 腿笔直修长,光是那双腿,就足够夺人心魄,而上面的风景—— < 哗地一声,手中的白衬衫被年舒抛了出来,丢在了一旁的地上。 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蕾.丝bra,下身依旧是黑色的铅笔裤,可那美,却远远胜过一旁的三点年a货了。 双手,熟练地叉腰,像是从未从这个舞台上远离过一样—— 年舒旋身,带了几分狂野,却又不失清纯地甩头—— 如海藻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她如一朵在黑暗中绽放光芒的大丽花——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从她指尖弹出—— 这一刻,她是万丈光芒的中心,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everybody,”年舒勾唇,傲娇地开口,“我们让这位a货小姐见识见识,什么叫专业!” 说罢她轻轻一蹦,无限活力尽数飚出,简直能将a货的眼睛刺瞎—— 灯光,造型,化妆,摄影—— 所有人通通到位,带着莫可名状的激动—— 一切,开始天翻地覆起来—— 而年舒却不知道,与此同时,一辆加长的黑色房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年氏的门口。 车门被戴着白手套的门童毕恭毕敬地拉开—— 年氏所有的高层都西装革履,齐齐弯腰—— “莫先生,欢迎您来年氏的摄影基地参观指导!” 修长笔直的腿轻松落地,男人在车门边站定,抬手,解开西装的一粒纽扣,白色银丝暗纹衬衫下,一线锁骨流光隐现—— (注意!!!下面有闪婚老公,早安男神,还有前妻有喜的联合爆笑小剧场!!!必看!!!!!) ps:年舒:亲们,月票拿来,就能和我一样——丰乳肥臀! 莫锦云:哪里丰?3d的36d也值得骄傲? 年舒:滚!!!!!!!!! 昨天答应你们的联合小剧场如下(连续两天大更,你们好好表扬我一下吧!哈哈~): 女人有妇联,男人们有什么?思来想去,只能弄了个微信群。 每天晚上临睡前,几位男神都神侃一番,然后再心满意足搂着老婆睡大觉—— 这一天的话题,是如何对老婆第一次表白的。 叶于琛对凌菲的初表白如下: “我允许你在升国.旗的时候饱含一种身为军嫂的自豪感。” 凌菲:“???没听懂。” 沈淮墨的初表白如下—— “我这辈子的每个早上,读法语报纸的任务都交给你了。不用痛哭流涕,这是你应得的荣幸。” 简汐:“.....” 乔司南初表白如下—— “这么早起来看到我这样的美男,你是不是很有一种流鼻血,并且从此把我扣留不放的冲动?” 黎洛:“.....老娘有一种想把你这种自恋狂阉.割下酒的冲动.....” over。等年舒的故事连载完毕,也写一个她和莫锦云的小剧场,么么~月票快到我碗里来哦! 190.莫锦云:“年舒,你无处可逃” 摄影棚内。 “好!” “好!!籼” “好!!!姣” 一连三声,一声一比一声更加激动的叫好声快要掀翻屋顶。 镁光灯闪了千百次,人人心中的激荡都被带动出来,目光如炬,全部都集中在台上,浑然忘却了整个世界—— 年舒红唇轻嘟,在台上做出各种变换的姿态—— 或撩.拨,或清纯,或魅惑,或无辜….. 每一种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拿捏到正正好,这个女人,是天生的妖精….魅到骨子里,却又带了一抹不经雕琢的纯真。 男人的呼吸,被轻易夺走。 女人的嫉妒,被轻易勾出。 年瑜站在台下,如斗败的小鹌鹑一样,暗自恨着,却又无可奈何….. 年舒从小到大,抢了她无数的风头! 她一定要千百倍地讨回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摄影棚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悄然打开。 “莫先生,这是年瑜小姐的拍摄现场——”,年氏的高官还在殷勤地介绍着。 莫锦云眸光淡淡,扫过台面。 忽尔—— 眸瞳微微一缩。 “莫先生——” 天地之间都安静了下来,身后的那把阿谀奉承的声音突然就显得有些聒噪—— 莫锦云抬手,雅致的手指在高管肩头轻轻点了一下,很快收回。 高管不明所以,一旁的莫氏助理却很快给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所有人,噤若寒蝉。 这里离拍摄的台面很远,那边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可还是有眼尖的,不怕死的偷偷抬眸,打量莫锦云的脸色,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这位莫氏掌门人。 他依旧立在原地,身上的黑色风衣剪裁出硬朗的身形,侧面不悲不喜,无嗔无怒。 只有那烟灰色的眸子里,似有暗色流动。 目光,浅浅,却又悠远卓然地落在了台面上。 他在看年瑜? 高管们退到一旁,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心意心知肚明—— 都知道年瑜在勾搭莫锦云,莫非这已经成功了? 年瑜那姿色…. 整容之后倒也还可以。 可配莫锦云....却俗气了很多。 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同画中嫡仙,就连如今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出手狠绝,也掩饰不住那股子儒雅的翩翩之气。 所以现在的c市商场有一句话很火——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莫锦云,勾搭上谁,也不如勾搭上莫锦云。 他可以翻手为云,将你捧上天。 也可以覆手为雨,将你摔下地。 那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台上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拍摄,那女人光芒裹身,熠熠生光。 “年舒姐姐,”梳着啾啾头的小化妆师上前递了一块湿毛巾给年舒,“先休息一会儿吧。” 年舒接过毛巾擦汗,满意地看着所有人脸上的满意和惊喜,最后,轻蔑地扫了一眼台下的年瑜。 “a货也想充正版——,呵、呵——” 她本就不是来拍摄,而是要给年瑜一个下马威。 年氏的业务,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所在。 如今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纠缠下去。 看着年瑜那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的脸色,年舒满意地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湿巾,擦掉额头的汗,“我去后面的化妆间里收拾一下,你们都先走吧。” “不用陪着你吗?” “这里我比你们熟——”,年舒挥了挥手 ,“一会儿办公区再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另一边。 摄影棚的灯光被一盏一盏地关闭下来,可站在原地的莫锦云,却丝毫没有迈开步伐的意思。 一旁的高管开始擦汗,这年瑜都到后面的化妆间里去了,这位正主儿还不走?是几个意思? 有人冒死,上前,“莫先生,是不是累了?不如去休息区.....” “这摄影棚,有几个门?” “???”,高管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事。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氏助理低喝,“好好回答莫先生的问题。” “是是,”高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共五道门。我们这里是正门。” 刚才的人已经全部从侧门离开,大厅里只剩下他们这一群人,还有....化妆师的微弱灯光。 “全部落锁,”莫锦云垂眸,理了理自己袖口上的铂金球,慢条斯理地开口。 “啊?”,高管不解。 这种小事,怎么能让莫锦云开口? 助理手一抬,“莫先生说的,照做就是了。” “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化妆室内。 年舒赶走执意要留下来陪着自己的小助理,独自一人坐在化妆镜前,将脸上的汗液用干软的纸巾吸干,然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c市,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不幸中的万幸,她手中还有一张王牌。 只要这张王牌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那么年氏应该不至于会落到年瑜母女手里。 可关键在于,要怎么才能将这张王牌发挥出最大效力呢? 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她一把抓掉头上的发圈,将自己的头发放下来,脱掉上衣,正准备去旁边的小浴室里冲个澡,可整个化妆室的灯却在此时啪地一声,熄灭了。 一片漆黑。 摄影棚里根本不会有阳光进来,她的手机也已经没电了。 奇怪的是,连室内应急光源居然也不亮了。 她两眼一抹黑,抓住旁边的一张桌子,强迫自己适应了很久,才适应了这里的黑暗。 要先走出去,然后再查一查为什么会断电。 摄影棚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断电才对。 肯定....又是年瑜那个贱人在搞鬼! 刚才脱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把衣服丢到哪里了,现在只能胡乱摸索,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件长款的露背吊带裙,摸着质地应该不错。应该是需要拍摄的产品。 她没有犹豫,迅速地换好衣服,开始摸索着往门外走去。 摄影棚里也是漆黑一片。 不过这难不倒她,因为这地方还是舒敏华以前设计的,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找出去。 抬步,小心翼翼地摸索地跨过摄影棚和化妆室之间的台阶,凭着记忆的方向,摸着墙朝外走去—— 可不知怎地,偌大的摄影棚里,明知道此刻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她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却十分熟悉。 像是以前,在单独面对某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那种感觉。 年舒哑然失笑,甩了甩自己的头。 努力地,去忽略空气中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气息。 怎么可能? 真是想太多。 她摸着墙壁,继续,往前走去 —— 刚跨出两步—— “还想跑到哪里去?!” 轰地一声,犹如惊雷! 年舒抬头,下意识地去寻找这惊悚的声源! 好像是从移动扩音器里传来的! 她根本找不到他人在哪里! 是莫锦云!是他关的灯! 冤家路窄!年舒愣了一秒,下一个反应,直接加快脚步,甚至开始小跑—— 饶是在黑暗里,她也能穿梭自如,没办法,她太熟悉这里的场子,熟悉地上每一根电线的走势,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越过每一个障碍物。 有脚步声,像是从四面八方,却又更像是只从一个方向传来—— 沉稳,慢条斯理,又不疾不徐。 声音里,带着不羁,也带着莫可名状的丝丝宠溺,“还要去哪儿?” “关你屁事!”,年舒一边跑一边大喊,脚上的鞋子丢了,也顾不上去捡起来。 “哦?”,黑暗中的男人兴致更好,丝毫不生气,“你确定不关我的事?” “是!” “呵——” 一记浅笑,余韵悠长,却像是长了毛的爪子,从四面八方伸来。 年舒心里生出一股毛毛的感觉。 却不敢停下脚步。 不远了,三米外就是一道门! 她狂奔过去,拉开锁—— 门纹丝不动! 从外面被锁上了! 这个王八蛋! 他一定是早有预谋的! 她转身,又拔足朝另外一个门狂奔而去—— 这个摄影棚门很多,她就不信这个变态能个个都上锁! 可事实上—— 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这个王八蛋,真的全锁了! 他却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如同看着自己戏耍的猴一样,将所有的门一一试遍! 年舒靠在正门上,咬牙切齿,气喘吁吁—— 在黑暗里,她也能看到他那欠扁的笑容! 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是累的,也是气的。 “要遁地吗?”,他声音幽幽,却更加清明。 没有扩音器,而是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地,钻入她的耳膜—— 脚步声,轻慢,而沉稳。 一下一下,踩在她的灵魂上。 能把人逼疯! 年舒紧绷住身体,靠在门板之上,眼神防备,悄悄地想要从旁边摸到什么东西来防身—— “别徒劳,你身边什么都没有。” 他竟然能感知到她的心思! 他居然能! 年舒气恼地一脚踢在门板之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王八蛋,你到底想干嘛?!” 下一秒,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钻入她的鼻腔。 压迫感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他,已经在黑暗里站到了她面前。 相较于她此刻气喘吁吁的狼狈,他,则气定神闲得多。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呼吸纠缠在一起。 年舒已经僵直在门板上,没有动弹。 “这个场景,有没有让你想起一个成语?” 他嗓音清醇,语气悠悠,像是在和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聊天。 “不好意思,老娘没什么文化,学习不好!连生理卫生都不及格!”,年舒直接抬腿,凭直接想要一脚命中要害! 大掌反手一扣,她的脚踝,在空中被他看看抓住—— <p 带了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脚踝骨,极轻柔,却带来一股子暧昧,撞入心间。 年舒懊恼咬唇,想要将腿收回。她居然忘了,以前自己老是这样对付他,他已经习惯了,并且....反应比谁都快!自己根本不可能成功! 可那只手,已经沿途而上—— 脚踝,脚脖,小腿,膝盖…..,修长雅致的手指像是钢琴家一样,在她丝滑的肌肤上,寸寸掠夺,点点进攻—— 手走一寸,人,也跟着进一寸。 他是黑暗中的豹子,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猎物,在你以为他还在沉睡的时候,已经扑起咬断你的喉咙! 酥麻,暧.昧。 全身的紧绷被他这样一点一点的摩挲弄得有些绵软,心里的浪潮夹杂着羞耻感,却又被黑暗堙没。她厌恶这样的感觉。无比厌恶。 长腿,却被他架在了腰上。她如同死鱼一样僵硬地贴在门板上,双手撑住,不让自己滑倒在地。他则是站在她的两.腿.之间。她甚至能感知到他下面坚硬的宣战..... 两个人,时隔两年,终于,又暧.昧得纠缠不清了。 “瓮中捉鳖,贴切吗?”,他的鼻尖抵住她的鼻尖,闲适开口。 只差半寸,唇瓣就要贴合在一起了,他却偏偏,还在说这些。 鳖? 年舒忍住心口的剧烈跳动,冷笑,“鳖?不就是王八么?那不是你的专有名词么?” 他轻轻一笑—— 却在这一笑之间猛然抬手,直接穿过她的脖颈,拂去她的冷汗,将她整个人猛然一拉,直接撞入自己怀中—— “捉你!告诉你无处可逃!然后——” 另一只抓住她长腿的手,猛然往上一探,钻入她的裙底—— “顺便,尝一尝你,是不是和我记忆里的一样美味!嗯?!” 话音猛然砸地,伴随着话音一起落地的,是她被撕碎的小内.裤!!!!! ps:有亲在问谁是叶于琛和沈淮墨,是咖咖另外两本书里面的高冷男主哦,么么哒~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闪婚老公别霸道》和《早安,男神老公》哈,么么哒~ 莫锦云说:给我月票,让我办了这个女人! 年舒说:给我月票,让我阉了这个男人! 咖咖说:给我月票,我让他俩啪啪啪~ 亲们,你们相信谁的话?!哈哈~ 191.“来点汇仁肾宝,你好我好大家好” “顺便,尝一尝你,是不是和我记忆里的一样美味!嗯?!” 莫锦云嗓音清幽,下手狠绝! 话快,手指更快姣! 所有的隐忍在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已经全部溃退籼! “唔——” 陌生的抚触让年舒闷哼一声。 下意识地抬手,握住他强韧的手腕,“住手!” “怕?”,他靠近。 古龙水的味道,每一个气味分子里都充满了挑衅。 怕? 她的字典里,似乎没有这个字。 年舒挑眉,手忽地放松—— “我身经百战,你不是第一个男人,也不是最后一个,怎么会怕?” 黑暗里,她如愿地感受到他全身僵硬了一下。 连放在....那个地方的手指,都在发硬。 “呵——”,年舒妩媚地抬手,一路触摸。 在他的手臂上,一点一点地逆流而上,就如同他刚才对自己做的那样。 “云妃.....,后宫佳丽三千的人是我。我会怕你?!” 若此刻有灯,莫锦云一定能看到她脸上因为撒谎而一闪而逝的羞赧。 只可惜,一片黑暗。 云妃….. 莫锦云更加肃然紧绷,眸子黑得能杀人。 年舒却还不怕死,抬手,缓缓地用自己纤细温软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掠过他上下耸动的喉结—— “品尝我——是吗?” 她拉长尾音,突然一个反手,直接反客为主地握住他的....那里,“应该是我来品尝你!啧啧——” “两年没见,也没长大多少嘛.....,我看看,这尺寸….,真是小得可怜,你应该来点汇仁肾宝,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 莫锦云的喉结在她的掌心里耸动了一下。 全身,如电流划过。 这个妖精! “呵——”,年舒手掌都快要握不住,却还在不断挑衅—— “你说是不是?小云云......” 哐当一声,她被掼倒在地—— 地毯很厚,不疼。 但….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个被她耻笑的小云云正威风凛凛地抵在她的….柔软之上。 “尺寸?试过才知道,”他道。 “两年的积蓄,应该不会让你失望,”他又道。 “…..” 年舒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脑中一片空白,却有一抹光闪过—— 两年的积蓄? 他什么意思?这两年难道都….. 皮带被揭开的细微声响拉得她回神,这里是摄影棚! 年舒抬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别乱来!” “哪里乱?每一个步骤我都会掌握好,不会乱。” “…..” “放心,乱来我不会,我会——好、好、来!好好疼爱你!” 修长的腿,劲瘦的腰身,紊乱的呼吸,交缠的暧昧….. 若他们自己能看到,这一切一定让人脸红。 年舒左躲右闪,闪避不过—— “妈的!能不能分一下场合!” 这一吼,穿破云霄,钻过摄影棚的大门。 原本在门外各自闲散看天望地的那些高管们,突然脊背一僵。 他们已经知道了里面的人是年舒而不是年瑜,可这…. 白日宣yin? 年 舒和莫锦云?! 难道传闻是真的?! 那这个年家的正牌皇太女,他们以后得小心伺候了?! 门内。 年舒一手撑在莫锦云的肩头,将他身上的暗纹白衬衫揉得皱皱巴巴,“你确定?你要跟你的小婶子乱来?” 成功地让男人一僵。 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已经脱险。 可下一秒,他已经挺身,没入一寸! 这个王八蛋!这是在年氏! 外面那些人的脚步声甚至还能被她听见! “女人,这样才够刺激,不是么?” 他声音幽幽,比刚才更冷了好几十度!能将她冻僵! 只需要一下,就那么一下! 他就能再度占有她! 这感觉无比熨帖,他勾唇,将她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手腕扣在头顶—— “或者你觉得舒服了,明天就可以解除你那有名无实的婚姻,分居两年,条件够了。” 话毕,他抬起腰,准备再度沉下—— 门,却被外面的人猛然推开—— “啊——” 年舒尖叫。 在灯被打开之前,她身上的男人已经迅速将她捞起。 两个人站在原地,她的长腿盘在他的腰身之上。 啪—— 灯被打开。 “锦云——” 年瑜出现在门口,声音尴尬。 后面所有的人都开始猛咳嗽。 年舒恨不得能挖地三尺逃走。 只有莫锦云,从容,淡定—— 哪怕他们用这样的姿态站立,哪怕他的脖子上有可疑的红痕,哪怕他的皮带正欲掉不掉地挂在腰间,哪怕….只有那件黑色风衣被他及时抓起,遮住两个人的要点部位。 莫锦云淡淡抬眸,扫了一眼年瑜,“你叫我什么?” “…..” 锦云….. 这个在自己梦里喊出来的名字,怎么就如此宣之于口了?! 年瑜垂头,不敢再动。 所有人都赶忙垂头。 众目睽睽之下,莫锦云就这么抱住年舒,走进一旁的电梯,“两个小时后,会议室开会。有重要的事宣布。” 他淡淡吩咐,摁下电梯的门。 众人立刻应了一声是。 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两个小时.....,战斗力真好….,年舒小姐真性福……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年舒立刻撑住莫锦云挺括的肩头,想要跳下来—— “再动我就真的进去了。” 他眉毛都没抬,淡淡吐出一句。 “…..” 这个威胁很直接,却很奏效。她再也不敢动,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然后….. 就这么又在所有员工的注目礼之下,进入一旁的休息室。 年舒立刻逃开,表情比躲瘟疫还要惊悚。 身上的内/衣裤早就被他扯破,她气鼓鼓地拿起休息室的座机,让自己的小化妆师立刻送一套内/衣和长裙过来。 莫锦云则是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铂金球袖扣。 她狼狈,他却一如既往的挺拔优雅。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年舒气鼓鼓地站在休息的沙发后,防备地抱胸,看着他。 “你这样一挤,只会让我更加欣赏——” 他甚至抬手,指了指她胸前的深沟,“不如不挤!” 年舒赶忙放下手。 “不挤的时候,那一粒小突起也不错,很养眼。” 他又道。 “…..” 年舒暴走! 干脆转身,面对墙壁! 这个人渣! “嗯,露背也不错。” 那吊带裙的露背开到了股沟之上,再下一寸,就能露出臀部春光。 而他的手,只要轻轻穿过,就能将她全盘握住—— 记忆中的美好,唾手可得。 可他还没伸手,年舒就已经直接蹲在地上,防备地看着他,“再动我一下,就告你强x!” 莫锦云勾唇,看着蹲在地上的她,就如同看一个小鹌鹑,眼神里充满了玩味,还有更复杂的情绪。 他靠在沙发上,手臂虚虚地搭在椅背上,“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我他.妈才回来两天,不好意思,首批联系名单里面没有莫锦云三个字。慢走不送!你给我圆润地走开!” 他依旧从容,连姿态都不变一下,“我问的是在国外,这两年,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年舒愣了一下。 旋即嗤笑出声,“跟你联系?你和我什么关系?炮友?好像也算不上吧。” 她对两个人关系的定义,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和莫少弦离婚,由你来单方面提出申请。我会给法院施压,让你的离婚申请在第一时间生效。你和他,再无瓜葛。” 这一下,连仅有的讥笑都消失。 年舒正色,看着莫锦云。 难得的严肃。 却也....难得地疏离。 她一字一字地开口—— “第一,我没有理由跟我的丈夫离婚。我们感情很好。” 这一下,换莫锦云嗤笑了,“感情好?” 两年没见过,这叫感情好?! 新婚之夜,她是在他莫锦云的床上度过的,这叫感情好?! 年舒挑眉,“不是么?结婚两年,连吵架都没吵过,难道不叫感情好。” 一股子气从心里窜出来,莫锦云直接冷笑一声,“你的第二是什么?” “第二,你以前可以利用我,在我新婚之夜给你做alibi,可我不会蠢到让你再利用我第二次,去伤害我的丈夫。” (注:alibi,不在场证明。舒舒英文有进步吧?哈哈。) “我利用你?”,他声音更冷。 她只是斜斜看了他一眼,“第三,我好端端的莫家少奶奶不当,干嘛要和我老公离婚?” “莫家少奶奶?”,他隐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这个身份,你很稀罕?!我也可以给你!” “不好意思,我更喜欢当你的婶子。或者说....我更喜欢和莫少弦在一起。” 她垂眸,没有停顿。 心,却有些难过,像是闷住气了,喘不过来。 轻轻敲打椅背的食指倏然一顿。 终于,面前的男人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擒住她的下颌,“喜欢?你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那你知道,你的丈夫现在在哪里吗?” 他力道极大,捏得她下颌红肿。 年舒强迫自己和他对视,目光不准躲闪,“有缘千里一线牵,我自然和他能感应得到。” “是么?” 下颌一空。 莫锦云已经松开她。 颀长的身影走向门口,“ 但愿如此。” 说罢,他拉开门,面无表情地离开。 年舒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一口气之间,眼泪像是不受控一样,快要跌落眼圈。 她努力地往后一靠,紧紧靠在自己身后的墙壁之上。 抬手,轻轻地抚上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这是以前舒敏华在庙里求来的,那时候她很小,却因为年博尧在外面乱来,自己‘勇敢地’独自一个人去找那个小三算账,被对方失手推下楼摔伤,高烧不退,医生都束手无策,直接宣布再不退烧,就有可能烧成傻瓜。 可自己的妈妈硬是在庙里跪了好几天,滴水未进,求来了这个红绳,一圈一圈地套在她的手腕上,又衣不解带地守着她,才最终退烧。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小小年纪的年舒,醒来后对舒敏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以后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 手腕上的红绳被年舒缓缓捏紧,让后再松开。 最后再捏紧,再松开。 反复习了好多次,她才最终,勉强找到一丝力气。 撑住自己的身体,从地板上勉强站起。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小化妆师在外面细声细气地开口,“年舒姐,衣服拿来了。你赶紧出来,会议室里已经被年瑜霸占了!你得马上露面!” 年舒回神,一把将门拉开,接过对方手中的衣服,砰地关上门。 几分钟以后,门被再度拉开—— 金色的长裙被她穿得风姿楚楚,万种风情—— 明眸流转,脸上是无可替代的倨傲—— “年瑜?她?也配?!” 她今天,便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带路。” 年舒打了一个响指。 脸上熠熠生辉,再也没有了刚才独自一人时候的那种落寞。 一路仿若踏云而来,气势万千。 两扇三尺宽的红木雕花大门,被徐徐拉开—— 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回头,再度露出惊艳的神情。只有两个人没有—— 一个,是坐在主席位旁边的年瑜,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另一个,则是坐在主席位上的莫锦云。 他垂眸,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而如刀刻的俊朗五官之上,是一片月色寒霜….. “今天将推选出年氏的新任董事长,请大家落座,”一位资深元老起身,对年舒做了一个请入座的手势。 这个决定她未来命运的会议.....终于正式开始! ps:今天改了接近300份作文,还是在电脑上两个不认识的老师联改一份,误差超过一定范围就马上重新来一遍,折腾到晚上才回家,喝了口水,闭了一会儿眼睛就来码字了。今天码字是盲打,所以有错别字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眼睛疼得不行,很累,我去睡了,大家晚安~。 192.抵死缠绵VS互相拆台? “年先生病重,我们启动应急机制,必须在今天有所决断,”董事局以为长者站起来,目光幽远地看着主席上的莫锦云,“莫先生,孩这还是年氏内部的事物,希望您.....” 话说得很明白。 这是要赶人。 莫锦云坐在主席位上,衬衫熨帖地卷到手肘,双手虚握,撑在自己的下颌之上。 听完这句话,他连眼睑都没有抬一下。 一旁的助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手中的文件很快派发下去—— “莫先生已经同意了年博尧先生在生病之前提出的注资协议,所以现在,莫先生是年氏最大的股东。籼” 众人哗然! 年舒比谁都快,一巴掌拍在酸梨木会议桌上,顾不得手心剧痛,“你撒谎!” 莫锦云依旧没有抬眸,那镌刻的俊朗无关,在光晕里如同雕像,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改变。 只有一旁的助理知道,这意味着莫锦云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 他手一抖,连忙将手中的文件塞了一张进年舒手里。 上面的墨迹都还没有完全干涸,她一抹,便是模糊一片。 年舒冷笑,“这也算?” “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莫锦云终于出声。 声音却冷得像千年玄冰,将会议室的人都冻成冰棍。 莫氏助理叫黄西,很会看眉眼额头,连忙出声,“五分钟前,已经有50亿首付款打入了年氏的账户,年小姐若是还不知道,可以马上去查一下。” 会议室的人都目瞪口呆。 一出手,就是五十亿,而且还是首付款。 这这这….. 莫锦云抬眸,君临天下地扫视过众人,“剩下的,会在明日之内付讫。” 然后,目光落在年舒身上,“现在,我有资格坐在这里了么?” 他坐的依旧是主位。 就连刚才发难的人,都只能讪讪然坐下。 财大气粗,谁也拦不住。 只是…. 所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连对面的年瑜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两个人刚才还在摄影棚里‘抵死缠绵’,现在又如此分庭抗礼,互相拆台? 这是在演双簧,还是真的闹掰了? 而闹掰的原因.....,已经有不怕死的,还有带着色心的女员工往莫锦云的裆部看去….. 欲求不满?还是霸王硬上弓,结果被伤了?还是….他根本鞭长莫及?! 各种绯色猜测之中,莫锦云清隽起身,“我记得年氏有一个规矩,当总裁候选人超过两名的时候,应当公平竞争。” 立刻有人应了一声是。 年舒的脸更加铁青,“你要参加这个竞争?不至于吧!” 年氏还不够莫家塞牙缝的! 也亏他看得上! 莫锦云清隽一笑,温和得不像话,眼里也像是染了一抹宠溺,“我自然不会。” 年舒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不参与,那自己搞定年瑜就是分分钟的事。 她起身,将自己长裙上的褶皱抚了抚,就打算上台。 “年舒姐姐,你做什么?”,一直跟着她的化妆师小唯拉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开口。 “演讲。” 演讲,从来不是难事,尤其是对于豪门子弟来说,更加不难。 这是成为总裁的第一步——她必须给自己拉票。 款款走上台,将话筒拨正,她气势恢宏地看着众人—— “宋伯伯——,我记得您以前最爱和我外公下棋,赞他老人家老当益壮。” 这是在提醒其中一个懂事,不要忘记舒家提携之恩。 那人倒也坦荡, 起身,将手中的一票直接递给司仪,“支持年舒小姐。” 年舒微微一笑,十分郑重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再看着另外一个人—— “杨阿姨,我妈说,等她身体略好了,就来c市看您,再跟您一起喝下午茶晒太阳。” 那个叫杨阿姨的股东,亦是舒敏华的老姐妹。 听到年舒这样一说,有泪意自眼中涌出,自然而然地把票留给了她。 如此一番下来,年舒拿到了在场股东的大多数支持,只余下一些小股东,犹豫地看着她和年瑜。 一切,已成定局。 年瑜面色有些灰败,司仪按照程序,还是邀请她上台,“年瑜小姐,该您了。”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这些人很懂得不得罪任何人。 年瑜张了张干裂的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抬步,往台面上走去。 年舒已经下来,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直接抬脚—— 啪! 年瑜摔了一个狗吃屎。 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那份伪装出来的雍容。 有人吃吃暗笑,将年瑜的脸色笑成了猪肝红。 她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黑色裙摆被年舒踩住,她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 一个居高临下,占尽优势。 一个,却狼狈地扑倒在地。 年舒笑着耸了耸肩,根本没有把她当成自己对手,弯腰,轻轻拿走年瑜手中的那张票,然后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好意思,我占齐了。所以你这种.....” 她顿了顿,语气倏然变冷,“你这种年博尧都不太记得的野.种,还是不要来丢人现眼的好!” 野.种! 所有人抽了一口气。 为这个粗俗的词,也为年舒口中那从未有过的冷绝! 可,又偏偏觉得她这个形容没有错! 年瑜还想挣扎,年舒也不说话,只是松开她,转身,看也不看一旁的莫锦云一眼,朝会议室门外走去。 助理黄西一把拦住年舒,“年小姐….,莫总手里还有一票。还没投.....” 年舒脚步一顿。 黄西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生怕得罪这位‘有可能’成为自己老板娘的人。 因为他跟了莫锦云许多年,自然知道莫锦云心里想什么。 “你什么意思?” 年舒转身,握紧拳头,看着一旁的莫锦云,幽幽开口。 她,是在质问他么?莫锦云唇瓣抿成一条让人辨不明喜怒的弧线,抬眸—— 两个人在空中对视。 火花,无声炸开—— “我现在拥有莫氏股票的百分之四十,所以年小姐.....,我这一票,也很关键。” 众目睽睽之下,他挑衅地,嘚瑟地,毫不给面子地开口!!! “所以?”,她挑眉。 他巍然不动,如山如海地看着她。 他在等。 至于等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她知道他要什么,可是,却不会给。永远,都不会给!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用视线进行着他们才懂的激烈角斗。 时间走得极快,她却气定神闲,倔强得像那草原上不肯回头的小狮子。 不肯服输,不肯闪躲,不肯有一丝一毫的屈服,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最后,他收回视线。 转身,扶起一旁还在地上挣扎的年瑜。 后者露出惊喜表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很快,就只见牙不见眼,血盆大口裂到了耳根子上,一改刚才的颓败—— </p 年瑜在众人面前站定,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任凭胸衣带子毫无形象地露在外面,也任凭自己一头乱发像鸡窝,声音却高昂亢奋—— “莫先生的一票,投给我!” 众人哗然! 小唯一脸慌乱地看着年舒。 所有人带着不解,嘲讽,还有更多的,是迷惑。 只有她,气定神闲,仿佛置身事外。 他支持年瑜是吗? 他如此一举,就是让她自己和年瑜都获得了40%的股份支持,分庭抗礼,谁也占不了上风! 年舒呵呵一笑,抬手,拂了拂自己肩头的发丝,潇洒转身。 再也不计较身后那些目光。 莫锦云….. 不就是想让我求你么?!门都没有! 小唯连忙跟上,“年舒姐,这下怎么办?!” 年舒跨进电梯,性感的唇瓣依旧浅笑嫣然—— “不怕,我有王牌。” 她盯着电梯里自己的倒影,笑容愈发志在必得! 有了那张王牌.....看他莫锦云在自己面前,还能如何嚣张?! 她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莫锦云知道那张‘王牌’之后的表情了!!! ps:今天例行家访,从早到晚跑了接近20个学生家里,已经累得说不出话,只能更这么多了,明天就好了。么么~ 193.女王变身十三点o〔╯□╰〕o 翌日,律师楼。 “什么?!”,年舒扶额。 面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律师差点被她的气浪掀翻,强撑着坐直,又把刚才自己的话重新解释了一遍。 “什么?!”,她还是这句话籼。 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从容变成了现在的惊讶。 直接从沙发上站起,一把撑在老律师面前,“你给我再说一遍?” “年小姐,其实你已经听得清楚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老律师连忙撇开眼睛,不敢去看年舒。 这女子,大冬天穿得单薄也就罢了,偏偏还穿了个低胸蕾.丝滚边的打底衫。 胸前那两团柔软呼之欲出….. 老律师红了红脸,生怕自己晚节不保。 年舒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如此,只当他心中有猫腻,狠狠拿过他手中的那份文件,恶形恶状地绕到对方面前,“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作数?!” 那是两年前,莫少弦在婚礼之前签的那份协议,上面有两个人的签名,协议的内容是,他赠送了自己买来的10%的年氏集团的股份,作为新婚礼物。 或许之前她并不看重这份文件,可现如今,这对她十分重要。 “莫先生和您签字,但是并未对这份文件进行任何公证,”律师垂头,“当时签字的时候,可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第三个人? 年舒皱眉,颓然。 没有。 律师叹了一口气,“莫先生名下的这股份,算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可是也要他亲自签字完毕以后,才能过度到你的名下。年小姐可以再和他协商。” 协商….. 年舒嚼着这两个字,走出律师楼。 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她跟空气协商啊?! 莫少弦送的那份新婚礼物,简直就是个隔了玻璃罩子的蛋糕,只能看不能吃! 还说什么王牌....,转眼就成了废纸。 想起自己昨天在小唯面前夸下的海口,她瞬间欲哭无泪。 40%vs40%的对决....,再除去莫少弦的这10%,年氏只剩下10%的股份,在散户手里,根本不流通。 莫锦云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故意让自己和年瑜两相抗衡,好让自己去求他,答应和莫少弦离婚。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换言之,她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在这10%里面了,她垂头丧气地朝停车场走去,心里开始再度盘算起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姐,”小唯见年舒拉开车门,一脸雀跃,“搞定了吗?可以把年瑜那个贱人踢走了吧?!” 她因为是年舒心腹的关系,这段时间以来没少被压榨,已经巴不得赶紧把妖孽就地正法了。 年舒砰地合上车门,眼睛仔细地在小唯脸上逡巡了一圈。 “怎、怎么了?”,小唯被她看得有些发憷。 “你今天的妆,很好看。” 小唯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就是裸妆,还是姐姐你更加天生丽质哦。” 年舒抬手,在小唯的小嫩脸上狠狠一捏,“小样,会说话!” 小唯被捏得龇牙咧嘴,小瓜子脸上红了一片,捧着脸直呼疼。 年舒一笑,“疼?疼就对了。呵呵——” “姐姐,你什么意思?” “莫家在哪个方向?”,年舒干脆闭上眼睛,在座椅上休息。 小唯一笑,“莫家谁不知道?就在.....” 莫家,c市的金融豪门,占地几百亩的莫家宅子就在这座城市最有名的未名湖边,是所有女人向往的‘大宅门’。 “送我去。” 年舒淡淡出声,“到了再叫我,姐睡个美容觉。” 小唯讶然。 公司盛传年舒和莫家两位继承人关系都不浅,看来竟是真的。 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只发动车子,将自己的红色小甲壳虫开得笔直又稳妥,朝莫家的方向前进。 ….. “到了?”,片刻之后,年舒被小唯唤醒。 “嗯,”小唯不解地看着前面那一排灌木,既然敢来,又搞得那么隐蔽做什么? 她不太懂。 小唯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年舒一把压住头,两个人趴在方向盘上,鬼鬼祟祟地看着年宅方向。 门口那两只青铜蟾蜍依旧在阳光下沉闷得很,却也威压逼人。 朱漆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胖胖的老管家迎了出来,“找到人了吗?” 有人从门口黑色轿车里面钻出来,站在老管家面前,摇了摇头,无奈一叹。 老管家一脸愁色,“再去找。” “好,”那小平头男人钻进车里,很快离开。 老管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大门再度被合上。 年舒放开小唯的头,两个人再度坐起来。 小唯正要开口说话,年舒却投给她一个噤声的凌厉眼神,小姑娘被吓得再也不敢开口。 只见年舒一个人盯着莫宅门口,像是陷入沉思,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那狭长深邃的电眸里,也是一片迷雾。 过了约莫十分钟,那美眸中的迷雾才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如春的阳光,年舒直接朝小唯伸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啊?” “快点。” 小唯赶忙递出手机,年舒满意地看着她的古董手机,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格式化。 小唯:“......” “手机归我,你自己再去买一个。” “.....哦。” “化妆的家伙都带了吗?” “当然!”,小唯猛点头。 这可是自己吃饭的家伙,那一套完整的工具都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随时可以赶赴拍摄现场。 “今天需要什么妆?女王还是小清新?!”,小唯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保证把莫家的人看傻!全场惊艳!” 年舒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腮边,“我惊艳我知道。” “嗯?!”,小唯已经从后面拿出自己的化妆箱,重新上车。 “把我化成老女人!” 年舒摘下墨镜,一锤定音! 小唯长大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你确定?!” “是!” “年龄四十五左右,农村妇女,第一要素是朴素,非常朴素,”年舒侧脸,看着小唯,“能做到吗?!” 她语气严肃,终于让小唯意识到,自家的主子是要做一件大事了。 她郑重点头,“年氏的化妆师,我绝对是技术最好的,姐你放心!” 年舒直接将自己的座椅靠背放平,“我再睡个美容觉,好了叫我。” 小唯:“……” 两个小时后,年舒被唤醒,小唯直接递了一面小镜子给她。 镜子里—— 四十五岁,小眼镜塌鼻子,皮肤黝黑粗糙,唇色干裂无光,就连手上都被‘磨出’厚厚的老茧子。 活脱脱就是一个为了生活而到处奔波的老女人形象! 年舒惊喜地放下镜子,“怎么这么厉害?!” 小唯贼兮兮一笑,“吃饭的手艺,自然厉害!” 她转身,拿出一把剪刀,有些可惜地看着年舒那一头长卷发,“要剪头发,不然不像。” 而且还不能剪得太好看。 年舒有些心疼,却还是咬牙,“剪吧。我要打入敌人内部,弄他个天翻地 覆!” 不多会儿,一个江姐头就在小唯手中成形。 她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找出一套土粗布对襟扣子衣服,和一双解放鞋给年舒换上,“姐,完工!” 年舒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头发茬子,咬牙推开车门,示意小唯赶紧离开,“去我家里等我!明天说不定还需要你!” 小唯连忙应下,一溜烟将车开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等那辆甲壳虫走远,年舒才上前抬手,敲响了莫宅的门,“你好,我听说这里缺厨娘,我是来应聘的。” 没错,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小平头,她刚好认识。 那是主管莫家所有食物采购的人。 而管家口中要找的人,肯定是厨娘。 开门的人正是莫宅的管家,胖老头顶着寸薄的雪发,上下打量了年舒一眼,看着她手背上的裂纹,“叫什么名字?” “我姓苏。” 她有条不紊,还故意让自己的普通话不那么标准,带了一点乡土气息,回答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乱看一下。 管家点头。 看着她老实本分的样子,他心生好感,“怎么知道我们招厨娘的?” “听劳务市场一个小姐妹说的,结果等我赶过去,人家走了。听人说是在莫家,就赶过来了,”年舒抬头,傻兮兮地一笑,露出一口不黄不白的牙齿,“要过年了,家里娃等着发钱买新衣胡。” 发钱?衣胡? 是花钱和衣服吧! 管家皱了皱眉,这女人一看就没什么文化,不过胜在朴实,倒也还好。关键是,不爱乱看乱打听。 关键她也说得对,快过年了,厨娘不好找,能有一个,也不错了。 胖管家侧开身体,“进来吧。” “好。” 他走在前面,边走边交代,“原来的厨娘要辞工,过三天就要走,这三天,你先跟她观摩学习,然后我再试试你的手艺,再决定要不要你。” “嗯。” 年舒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开始盘算——三天。 够了。 足够她在这座大宅子里,找到莫少弦,或者说,打听出来莫少弦现在在哪里了。 管家继续交代,“这三天里,机灵点。” “好。” 年舒胡乱应着,心里又开始算着莫家的住宅分布图—— 东北角是莫少弦原来的居所,叫东苑,她必须想办法想探一探。 正南边则是莫锦云住的南苑,她得绕着走。 还有莫老爷子住的,以及莫少弦母亲住的,她都得想办法去一次。 如是想着,居然没刹住脚,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她还在走。 砰地一下,撞到了老管家身上。 胖老头回头,皱眉,盯着她半晌,“你......” 年舒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发现了? 刚才撞那一下,不会把妆撞掉吧?! 心里直打鼓,被胖老头盯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对方悠悠开口,“有健康证吗?” “明天就带来,”年舒‘老实巴交’地搓了搓自己的粗蓝布衣服,“可以吗?” 胖老头看了她一会儿,点头,“你是第十三个来应聘的,以后,就叫你苏十三吧。” “……” 年舒想骂娘! 你才十三,你全家都十三!!!!! 可这话,她到底忍住了。 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反正就三天,小不忍则乱大谋,十三就十三吧。 老管家点了点头,将她领进厨房,嫁给原来的 老厨娘。 对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直接递了一个餐盘给她。 “这是?!” “南苑上餐!!!”,厨娘是个东北人,吼了一大嗓子。 年舒耳膜都要被震破,人也震傻了—— 南苑?! 刚才还在想要避开莫锦云,这尼玛运气真是‘好极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跟我走!” 厨娘手一挥,直接拉着她往外走。 身后有条不紊地跟了十几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托着餐盘,上面都盖着银质的盖子,让人看不出菜色。 可那些人脸上的恭敬,却足以让年舒又打了一个冷战。 自己还没有任何准备,就要见到莫锦云了么?! 别人她可以轻易蒙骗,可他….. 自己在他面前,总是有一种瞒不了任何事的感觉,万一他认出自己来,又该如何是好?! 还没想清楚,她就已经跟着队伍,被迫进入了南苑—— 这个地方,她从未踏足。 里面雕梁画栋,酸梨木做廊,红木铺地,古色古香,很是典雅。 就连空气里,都有淡淡的苏合香的清甜气味。 那是属于莫锦云独有的味道。 餐厅的红木门被拉开,厨娘站在门口,声音立马温柔起来,“少爷,午餐时间到了。” 莫锦云坐在餐桌边,手中还在翻阅一本财经杂志,面容清隽,没有任何表情。 所幸大家都习惯了他的样子——没有表情就已经是最大的表情。 也没人敢去揣摩今日他是好心情还是坏心情,只想上完菜就走。 厨娘递了一个眼色,前面的人端着托盘过去,将餐盘放下,打开盖子,“佛跳墙。” “宋嫂鱼羹。” “松子鳜鱼。” 菜名,一个一个地报过去,很快,轮到年舒。 她紧张得脊背都要湿透——倒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怕自己一旦被识破,就再也无法找到莫少弦。 脚步,有些沉重。 距离却没有饶过她——不过是几步的路,很快走完。 她放下手中的托盘,压低声线,“极品鱼刺捞——” 她故意把鱼翅说成鱼刺。 可那个一直纹丝未动的男人,却还是忽的抬头,盯着她的脸—— 年舒手一抖,手中的餐盘哐当坠地。 莫锦云眸瞳不变,依旧盯着她,似在思考。 厨娘上前,一把拍在年舒肩头,“作死啊!快点给少爷道歉!” 年舒很快垂眸,“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之后,莫锦云倏然将视线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怎么可能是她? 那个一身反骨的女人,绝不会轻易道歉的。 这个女人只是声音和她有点像罢了。 厨娘松了一口气,又指使年舒,“还不赶快把东西捡起来!别打扰少爷吃饭了!” 她暗自咬牙,蹲下身—— 心里早已把莫锦云骂了千百遍。 身后,却抓那个地上的餐盘,然后正打算起身,却听得莫锦云声音一凉—— “慢着!” 年舒心里咯噔一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 他凌厉的目光,正落在她的手腕之上。 那里,带着舒敏华以前求来的那根红绳!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自己竟然忘了摘下来! 厨娘赔着笑,“少爷,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莫锦云盯着年舒的脸。 “.....”,年舒咬 牙,“十三。” “.....”,莫锦云依旧不肯放松,“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乡下人没文化,叫什么就是什么。” 他目光微微一缩,让人看不出任何喜怒,“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一点,堪堪地,指向她手腕上那编法十分特殊的红绳! 年舒一慌,眼睛对上他烟灰色的眸,头皮开始发麻,脑中顿时空白一片..... 他,果然是看到了!!! ps:苏十三:“十三,这么难听的名字?!居然敢这么叫我!” 莫锦云:“也对,你不应该叫十三。” 苏十三:“那你说,我应该叫什么?!” 莫锦云头也不抬,“你就是个0594184!” 苏十三:“%$#我数学不好,这什么意思?” 莫锦云:“想知道?!” 苏十三:“嗯!” 莫锦云:“先拿月票来,拿来就告诉你.....” 苏十三:“......” 194.“对待情敌,要像寒冬般冷酷” 年舒心里咯噔一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 他凌厉的目光,正落在她的手腕之上。 那里,带着舒敏华以前求来的那根红绳!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自己竟然忘了摘下来! “这绳子.....羿” 莫锦云醇厚的嗓音落入年舒心里,却像是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她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粗蓝布袖子,将那红绳盖住,然后看着他,无辜一笑,“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厨娘吓了一跳,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莫锦云。 莫锦云微微眯了眯眼,狭长的凤眸深邃幽暗,“你哪儿来的?” 年舒摇头,“不是我偷的!” 她故意露出惊慌失措,让人误以为莫锦云此刻是在怀疑她偷东西! 厨娘连忙将她拉到身后,“少爷,这是新来的厨娘,手上有东西也是正常的,下午我就会让她摘掉!” 莫家的厨子,包括在厨房工作的所有人都不允许佩戴任何的首饰和装饰品,这是为了安全,也为了健康。 厨娘以为莫锦云介意的是这个。 他却盯着年舒藏在身后的手,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厨娘擦了一把冷汗,用手半推了年舒一把,“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来就给她捅大篓子!真是倒霉透了! 年舒垂眸,尽量不去看莫锦云的眼睛,磕巴着声音,“我家乡那边,有这个风俗….按照自己的名字编绳子,编出来戴在手上可以保平安。” 那是一条极老旧的红绳,莫锦云应该不会看出来才对。 时隔两年,她不相信他会记得如此清楚。 “唔——” 他淡淡应了一声,手指从空中收回,落在面前的精致考究的实木餐桌上。 可眼睛,依旧没有收回。 年舒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自己进来之前把胸.罩换成了裹胸,不然光凭这胸部,绝对会成可疑人员。 如是想着.....,心里松快了一些。 “少爷若是喜欢,”厨娘再度看不惯年舒的‘木讷’,出声圆场,“让十三给您也编一条吧.....,这个风俗我家乡那边也有呢!我也可以.....” 莫锦云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看着她们,目光越发深沉,如黝黑的潭水,连月光都折射不出一丝光辉。 越看,越让人紧张。 厨娘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过了许久,久到桌上的菜都不再冒热气,才看到面前的男人,那幽深如渊的视线里,终于亮出一丝微光,“有用吗?” “啊?”,厨娘不解。 莫锦云看着年舒,“你叫....苏十三?” “是。” “我问的是你,这东西,有用吗?” 他指的是那红绳。 年舒下意识地捏紧手掌,“有用,这一条是我小时候我母亲求来的,那时候我大病,戴上红绳没多久就好了。” “唔——”,他挺直脊背,眸光肃然,“要怎么求?” “啊?” 她更惊讶。 子不语怪力乱神,莫锦云毕业于哈佛大学,不会相信这些玩意儿吧? “还不快说!”,厨娘催促年舒。 “哦,”她连忙点头,“要先知道戴红绳的人的名字,然后按照对方名字的笔画编红绳,最后再拿到庙里去祈祷,上香。” 她故意说得复杂一点,想尽快打消莫锦云的兴趣,好让自己快点脱身。 谁知他听了,脸上的表情居然没有暗淡,反而增添了一丝兴味。 “要跪拜三天三夜,才能诚心显灵,”年舒又道。 “知道那座庙吗?” < “西山的观音庙。” “唔——” 莫锦云抬手,素白雅致的手掌朝上摊开。 旁边的佣人立刻心灵神会,将放在客厅窗台上的一方小砚和一杆狼毫笔放在他面前,恭敬地铺上宣纸。 莫锦云垂眸,脸上是一片虔诚和认真。 浓长的睫毛遮住那烟灰色的眼睛,精致的眉眼,足以入画成仙。 他抬腕,遒劲有力地用毛笔沾满墨汁,在纯白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五个字。 不同于平日的狂草,这一次,他用了小楷,写得很是精致。 然后亲自起身,将裁成小条的宣纸递到年舒面前,“麻烦你,这位女士的名字在这里。能尽快帮我编好吗?” 年舒抬眸,宣纸上的五个字撞入她的眼睛—— 舒敏华女士。 居然是妈妈的名字!!! 他在祈求妈妈的平安和健康?! 脑中如惊雷劈过,一片空白。 “愣着做什么?!”,旁边的厨娘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连忙帮她将那张纸接了过来,塞到年舒的口袋里,“少爷放心,我今天不让十三做别的,就让她去编绳子好了。” “嗯。” 莫锦云应了一声,重新落座。 其他人有序地退了出去,包括年舒。 偌大的餐厅,只剩他一个人。 不多时,穿着黑色西服,助理模样的人走了进来,附在他耳畔耳语了一番。 莫锦云眸光微微一亮,手中的筷子也微微一顿,“当真?” “当真,”助理恭敬地点头,“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跟踪保护年舒小姐,刚才那个苏十三,一定是她没错。” 莫锦云扯唇,似意料之外,又似意料之中地微微一笑。 难怪刚才有那样的熟悉感,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个调皮鬼….. 她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所有人终于从南苑撤了出来,厨娘将恍惚的年舒带回厨房,独自让她扔在了仓库,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条红绳过来,“赶紧编,少爷等着要呢!” “哦——” 她呆呆地应了一声,独自一个人立在莫家的仓库里,手上捏着那条红绳。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已经被揉碎的白宣纸。 上面是莫锦云的笔迹,一笔一画,写得极为认真。 他虔诚地祈祷着母亲的健康,可舒敏华....,却永远都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永远都不会….. 年舒默默蹲下身,掏出小唯那只古董手机将电话拨出去,“黎洛,是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 黎洛和夏唯朵正在餐桌上喂三个小魔怪吃饭,看到小云端一脸的米糊,黎洛连忙拉了一张湿巾出来,帮她把小嘴擦干净。 转头,就看到乔花花一脸怨念地坐在餐椅上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偏心,”乔花花双手抱胸,一脸不爽。 “…..”,黎洛一脸无奈,“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小云端争宠,她是妹妹,而且比你们都小,你看summer,他怎么不争?!” summer闻言猛然抬头,差点把面前的蛋羹掀翻,正要反驳,却在收到乔花花一个警告眼神之后,默默垂头,不敢再多言。 “妈咪,”乔花花严肃地开口,“我觉得有个问题我要跟你纠正一下。” “什么?”,黎洛将米糊端过 来,漫不经心地应付着乔花花。 小家伙一股脑从餐椅上爬了下来,站在黎洛面前,“我不是在跟云端争。” “哦?” 这几天小家伙看到她照顾云端就立刻不爽,各种耍赖吃醋,甚至在视频里还告诉乔司南说自己已经成了妈咪和云端之间的小三,让那边的乔司南哭笑不得。 “我是在跟你争!” 乔花花抬头,勇敢地对上黎洛的视线,“你懂吗?” 那样子,鼻孔都快要翘到天上去。 一旁的夏唯朵噗嗤一笑,“黎洛,你儿子这样子,好像一只在争抢自己领地的狒狒,就昨天动物世界里的那种。” “…..”,黎洛拨了拨乔花花的小耳朵,“你到底想说什么?” “妈咪,”乔花花躲开她的手,一字一字,严肃地开口,“云端以后是我的女人,只能由我来对她好,你知道吗?不要跟我争,不然我就不能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噗—— 这次夏唯朵直接一口汤喷了出来,抓过纸巾猛然咳嗽。 summer则憋红一张小脸,想再度抗议,又再度被乔花花警告的眼神压了回去。 黎洛愕然,“你说什么?你才几岁?!” “我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乔花花蹬着脚上的马丁靴,一脸不爽地接过黎洛手中的小瓷碗,小口小口地将米糊喂到云端嘴里。 每喂一口,还不忘探一探温度。 云端吃得兴高采烈,露出两颗小门牙,漏着风傻笑。 乔花花看得心满意足,喂得更加勤快。 夏唯朵扶额,“黎洛,你儿子这么情圣,像谁啊?乔司南?” 黎洛递给她一记白眼,“谁知道?!” 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节奏了。 那边乔花花喂得飞快,很快就把小云端给卡了一下,小家伙大哭起来,一巴掌拍到乔花花脸上,浮出五个红红的小指印。 乔花花一脸黑线,无辜地捧着自己的脸,欲哭不哭地看着黎洛,很是委屈。 夏唯朵笑得更加畅快,“黎洛,这算不算虐.恋情深?!” 桌上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黎洛接了起来,便听到年舒的声音。 “舒舒?”,黎洛连忙将孩子们都交给夏唯朵,自己来到阳台上,“这个号码是谁的?” “你记一下号码,以后就用这个联络我,”她声音极低。 那是从未有过的沮丧。 黎洛听出不对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和朵朵过去陪你吗?” “没有,”她摇头,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得到,拼命摇头。 没有不舒服,她也没有资格说不舒服。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完。 “我妈,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半醒半睡,不是特别清醒,”黎洛实话实说,“不过,我昨天去看她老人家的时候,有把小云端带过去,说是朋友的女儿,舒阿姨很喜欢,和三个小家伙说了好久的话。” 本来欲掉不掉泪,生生被这句话给逼了出来—— “我妈....喜欢小云端?” “那是当然,”黎洛给她打气,“你在c市努力,我们在这边也多带小云端去看你妈妈,说不定到时候.....,阿姨气就消了。血浓于水嘛.....” 年舒已经泣不成声。 她很少哭。 从小到大,每一次哭,都是因为自己的至亲;每一次的坚强,也是因为自己的至亲。 “舒舒,”黎洛还在柔声安慰,“别多想,好好地把属于你们的东西拿回来,总会雨过天晴的。” “我知道——”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厨房的人进仓库来拿东西了。 年舒不能再多讲,只能匆忙挂了电话。 阳光透过窗棂,将她的影子拉得孤独,又无助…… 手中的红绳,被她翻转在指尖,灵活地打出一个又一个环环相扣的结,按照舒敏华名字的笔画,编得很虔诚。 过了许久,仓库门却被人从外面拉开。 胖老头管家寻见年舒,一脸严肃地开口,“十三,少爷刚才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把腿给伤了,南苑那边缺一个照顾少爷起居的老妈子。你去吧。” 年舒:“.....我不会。” “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照做就好了,”胖老头挥了挥手,“不要忤逆他就是了。工资给你翻倍。” 看着胖管家一丝不苟的表情,年舒有点欲哭无泪,她怎么有一种自己上当受骗,又被阴了的感觉? 这莫家,难道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么?!一切完全不是按照她的剧本来的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从阳台折回,将孩子们拾掇干净,抱着云端就要出门去看舒敏华。 乔花花嚷着要跟,summer也不甘落后。 最后没有办法,又一次带着三个小家伙去了医院。 所幸今天夏唯朵没什么事,两个人一起带,也没那么累。 到了医院却被告知舒敏华还在安睡,他们只能在外面等着,不多会儿乔花花就嚷着要尿尿,黎洛只能带了他出来。谁知小家伙又开始各种嫌弃医院的厕所,龟毛又啰嗦,磨蹭了半天,小鸡.鸡都憋得很硬了,就是不肯尿。 黎洛将他带到医院外面的快餐店上厕所。 小家伙出来又磨蹭了半天,成功地给自己骗到一个甜筒,然后给云端骗到了一碗打包的土豆泥。 “summer呢?不给他买吗?”,黎洛揉了揉乔花花的西瓜头。 “对待情敌,要像寒冬般冷酷!”,乔花花义正言辞,“summer就别吃了!” “……” 黎洛真是觉得自己和乔花花之前有代沟,而且还不止一点点。 每当这个时候,就无比思念乔司南。 他总是有办法能用乔花花的语言,说通自家儿子。 “又在想爸爸了。” 乔花花一脸不屑,舔了一口甜筒,打断黎洛的沉思。 “…..” “每次脸上泛红,就是想爸爸了,”乔花花做出总结,走在黎洛前面,“还有60天倒计时,加油!” “……” 黎洛跟在儿子身后,越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要hold不住这个小魔怪了。 小家伙一脸得意,迈着小正步往医院门口走,可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 “妈咪——,我看到那个叔叔了。” “哪个?” “那个送我回过家的叔叔,”乔花花粗胖的手指往外一指,指向街角,“他在对我笑!” “喂——” 黎洛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小家伙已经狂奔出去,直奔街角的那个人怀里。 黎洛看着那个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的男人,只觉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曹叔叔——” 乔花花直接奔进对方怀里。 黎洛站稳,来不及平复自己的气息说一声谢谢,就感到脖子上一痛,整个人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ps:明天加更,最近有点卡文,加多少不保证,但是尽量会争取多加,么么哒~小盆友们都放假了,有空去看咖咖的旧文吧,完结了的哦—— 《闪婚老公别霸道》http://novel./a/757420/ </ 简介: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见的第一面,她问他:“你勃.起时有二十五厘米吧?” 见第二面,她直接将他的照片变成了增粗广告的主角...... 见第三面,两个人才知道即将结婚的对象居然是彼此..... 萝莉vs大叔,萌萌哒,酷酷哒,暖暖哒,大家多多支持哦! 195.胸都垂到肚脐眼儿了(大更) c市。 “少爷。” 年舒又被带到了莫锦云面前,以一种倒霉到家的心态看着面前的他羿。 莫锦云看她一脸菜色,忍住笑意,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膝盖,“以后就要麻烦你了。围” “你怎么那么不…..”,那白色的绷带刺眼,激得她语气立马不好起来。 旁边管家猛咳一声。 年舒立刻收住话头,“哦,我的意思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太好痊愈。很有可能还会留下残疾——” 她把残疾两个字说得很重。 莫锦云垂眸,眼中精光闪过。 这小妮子,是在咒他?胆子倒是跟两年前一样肥….. 管家却无比严肃,“少爷,十三说得对,不如我还是去找专业的医生来,我.....” “难道你觉得我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莫锦云浓眉一挑,淡淡打断胖老头的话。 “.....不是,我的意思是.....”,胖老头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莫锦云要钦点这么个笨妇女来照顾他自己,却也只能认了,“我的意思是,不如让十三在这里一直照顾到您好了为止吧。” 话音一落,年舒心都凉了。 来莫家都一天了,该去的地方一个都没去,反而该死地都围着这个南苑团团转! 却还只能忍着,不能反抗。 莫锦云却旁边助理意料地,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抬眸,像是在估价一样看了年舒一眼,“她行吗?” 口气里甚至带了一丝轻慢。 管家还没开口,年舒就火了,“我怎么不行?!我哪里都行!” “……”,管家冷汗已经下来了。 “哦?”,莫锦云的声音像是从鼻腔里蹦出来的,更让人讨厌了。 “哦个屁哦,”年舒直接撸袖子,“不就是照顾一个病人吗?我就当照顾家里得了疯牛病的牛了呗!” 管家:“…..” 助理:“…..” 莫锦云嘴角抽了抽,疯牛病的牛?她这辈子只怕连真的牛都没见过!还真是演上瘾了! 他看着她,“真的什么都能做?!” “别看不起人!” “那以后照顾我的事.....” “我包了!” 她就是经不得激将法。 莫锦云满意地唔了一声,垂头,点了点自己的膝盖处,“那接下来,我想洗澡。” 年舒:“......” 她开始后悔,可他显然没有给她机会,已经单手从椅子上撑起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靠在了她的肩上,‘弱柳扶风’地开口,“劳烦你了.....十、三…..” “…..” 年舒认命地扶着他,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走出书房。 她更像是个男人,而他,则更像是个女人。 走到浴室,她一把将他靠在浴缸边缘,想要出来,“有事叫我。” “十三.....” 莫锦云出声。 “又怎么了?” “我自己没办法放水。” 她给他放好水。 “我没办法脱衣服。” “你残的是腿不是手。” “裤子没法脱。” “…..”,年舒认命,转身,将他的腿放在浴缸边缘放平,刷拉一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莫锦云的裤子拉拔了下来。 在他疼得微微皱眉的同时,心满意足地看着他膝盖上的伤口。 然后,然后就看到了他的子弹内。裤。 时隔两年,那突出的一团依旧尺寸傲人,在黑色的丝绵内.裤包裹之下,反而更显诱.惑。 </ 好像下一秒,它就会跳出来,将她....将她….. 那一.夜的记忆如潮涌来,年舒脸上一红,已经呆在原地,身体里可耻而诚实的渴望,涌入心间。 莫锦云却从善如流,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此刻的窘迫,只是抬手,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胸肌,腹肌,还有各种肌,“扶我起来。” “哦——” 她上前,将他扶起。 鼻尖触碰上滚烫的胸膛。 omg,要了老命了….. 莫锦云却依旧气定神闲,单手撑住她的肩头,手肘‘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胸口—— 怎么这么平了?!!! 他暗自皱眉,然后将自己‘受伤’的膝盖搁置在浴缸之外,整个人跌入水花之中—— 砰! 毫无防备! 水花溅了一身! 年舒身上刚换上的佣人款白衬衫被淋了个透,里面的裹胸已经暴露出来! 她尖叫了一声,松开莫锦云的肩头,直接背对着他! 水流声掩住他的低笑,“怎么?怕我非礼你?!” 他说得轻佻又鄙视,根本就是看不起她的语气。 年舒转头,咬牙看着他,正要骂娘,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 短发像鸡窝,脸色蜡黄不看,鼻子扁平,眼睛小得只有一条缝。 还是那个农村老女人的形象。 心口突然一松。 他刚才的触碰,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陡然放下护住胸口的手,她也坦然起来,“非礼?除非你有恋.母情结。” “…..”,莫锦云握住浴缸边缘的手指一紧,“那还不过来帮我搓澡!” “…..” 她拿起一旁的浴花,正要落在他的肩头,就看到水里那个影影绰绰的玩意儿—— 妈蛋! 这男人什么时候把自己内.裤都脱了! 还如此坦然地看着她?! 简直就是个暴露狂! 而且不分年龄,不分对象! 简直,简直饥不择食! 她气,可心里,又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不舒服,仿佛自己的私人物品被人随意暴露了一样。 很、不、爽! “怎么?不高兴了?那让管家把你今天的工资结了,你可以走了。” 他靠在浴缸一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水滴从微卷的湿发滴落,滑过那精致眉眼,还有性感的喉结,该死的迷人! 年舒上前,一把死命摁在他的胸口,像搓锅底一样猛搓,不搓掉他一层皮她就不是年舒!!!!! “不自在?” 他又出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唇角暗自勾起一抹弧光。 那玩意儿…..更大了。 年舒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不自在?就当照顾自己那不争气不识相,想让我一巴掌拍死他的儿子一样不就好了?!” “…..”,嘴角的笑倏然消失。 “来吧,大儿子,抬手。” “…..” “大儿子,抬脚.....” “大儿子,仰头.....” 她一口一个大儿子,听得他脸色越来越黑。 最后,年舒被如愿赶了出来,浴室里悉悉索索,只剩莫锦云一个人在洗澡。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窗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只有自己知道,刚才的心跳简直快要超过她的负荷,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快忘记了。 抬手,将窗帘拉开一点点,居高临 下地看着表面平静的莫宅…..心里开始盘算着要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在看什么?!” 声音贴着耳畔传来,惊得年舒旋身。 堪堪地,撞入那精韧的胸膛—— 嗒咚,嗒咚—— 傲慢矜贵的心跳,透着无穷的力量,钻入她的耳膜。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莫锦云垂眸,清隽绵长地望进她眼中—— 他在等。 等着她给自己说实话。 无论她进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肯开口,他都愿意帮她实现。 年舒抬眸,愣愣地看着他。 脑中却已经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 连他身上的味道,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还是....轻易地就能让任何女人着迷。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他故意地,往前靠了靠,用自己的胸膛,将她一点一点地挤到窗边,双臂虚撑在她的耳侧。 姿态暧昧,却是十足十的保护。 暗示得如此明显,他相信她会知道。 年舒眨了眨眼,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 刚才还看到自己的妆,依旧完美。他不会看出来! 这个男人… 她抬手,抵了抵他的胸膛,“你脚不是受伤了吗?” “勉强走几步也还是可以的,不要转移话题,”他忍住狠狠惩罚她一顿的冲动,循循善诱,“不管你对我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 年舒脑中又迅速飘来四个大字——饥不择食。 妈的! 这男人! 幸好自己还没爱上他,不然真的就是白瞎! 衣冠禽兽! “嗯?”,他还在耐心哄着她。 年舒回神,心领神会抬头,看着他,“是有话给少爷说。” “说吧。” 他一副‘无论你说出来的是什么大秘密我都不会怪你’的纵容表情。 年舒清了清嗓子,一口洋夹土的普通话,严肃地,认真地开口—— “俺今年四十五,生了有七八个孩子了,胸都垂到肚脐眼儿了,少爷你就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 莫锦云:“......” 只睖睁了一下,年舒已经趁机一把推开他,“下班时间到了,明天见,少爷!” 噔噔下楼,将莫锦云甩在身后。 丝毫没有察觉,那男人的脸已经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四十五? 生七八个孩子? 胸垂到肚脐眼儿?! 她素来爱漂亮,宁愿这么诋毁自己,也不愿意要求他的帮助是吗? 好! 很好! 莫锦云抬手,狠然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这就是你年舒对我莫锦云的信任!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年舒从莫宅出来,飞快地奔回自己的公寓,看到小唯乖巧地等在那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快点,告诉我一个怎么将妆保持得更久的办法?!” 她有一种预感——自己的计划,绝对不会太顺利!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 黑暗里,一切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可最可怕的,却是在黑暗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黎洛睁眼,静静等了许久,直到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记软哝的小声音传来—— “妈咪。” 黑暗里,乔花花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害怕。 黎洛立马起身,摸索着身后的墙壁,到墙根处将乔花花抱住,“妈咪在。” “妈咪.....”,花花的小胖手抓住黎洛的肩膀,“这里是哪里?曹叔叔在跟我们捉迷藏吗?” 又是一声曹叔叔。 黎洛终于想起来——那是顾云臣身边的特别助理! 来者不善,不然不会把她打晕,也不会把他们母子关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面。 “妈咪——”,乔花花很罕见地,老实地趴在黎洛怀里,“我有点怕。” 小家伙从来不说怕,此刻却说了。 黎洛心口微微一酸,将他抬手抱紧,“别怕,妈咪在呢。曹叔叔就是在跟我们捉迷藏,等迷藏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出来见我们了。” “他能找到我们吗?” “一定能。” “哦——” 黎洛不打算叫喊,因为很显然,对方做了万全的准备。 目前乔蓉病重,乔司南在国外,乔家显然也是最虚弱的时候。 这位新上任的总统若是只求财,不会将自己和花花都抓进来,因为谁都知道顾家在海外有多家银行,根本不缺钱。 可如今的乔家,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顾云臣求的?! 一时之间,还真是让人费解….. 而她所不知道的,却是自己和花花的声音,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旁边的隐形麦克风里面—— 暗室外,地上一层。 顾云臣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交叠的长腿分开,有力触地,从地上站起。 “南少爷。” 他始终保持微笑,走到被两个保镖驾住的南铮身边,“刚才这段对话,有没有让你觉得熟悉?!” “王八蛋!” 一向绅士风度的南铮也忍不住爆了粗口,直接抬脚想踹过去,可两个彪形大汉直接将他的动作拦住。 “用你的家人威胁不了你,所以,今天我们换个花样,”顾云臣站在原地,风轻云淡地掸了掸自己胸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用你曾经,或者说是依旧喜欢着的女人,还有她的孩子一起。能让你告诉我南楠的下落吗?!” 南铮握紧双拳,眸中渐渐逼出血色,“卑鄙!” “卑鄙?!”,顾云臣突地上前,一把擒住南铮的下颌,狠戾地扣住他的呼吸,“这两个字,应该送给你们南家的大小姐才对!” 南铮双眼暴出,呼吸一点一点地被抽离….. 十个月前,南家所有人被顾云臣转到这个别墅里面来,无法跟外界联系,也无法得知外界的任何消息。 南家人,像是凭空从洛城消失了一样。 他并未对他们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从京都飞到别墅来,问的问题也永远只有一个—— 南楠在哪里。 只可惜,南家除了他南铮,没有任何人知道南楠身处何地。 脑中空气越来越稀薄,就连面前顾云臣那张邪魅的脸,也渐渐模糊—— 南铮闭上眼睛。 下一瞬,喉口一松! 他整个人被推倒在地,大口地喘息着难得的新鲜空气。 顾云臣缓缓在他面前蹲下—— “不说?” 南铮捂住快要炸开的胸口,“十个月了,你把我们困在此地,又拿不出我们实际通。敌卖。国的证据,不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么?!” “调查取证总得需要一些时间,不是么?”,顾云臣语气悠然,像是在谈论天气。 “那么你认为,南楠这么长时间没有跟我联系,她还会在我安排的那个地方吗?!” 此语一出,顾云臣眸子倏然一沉,“你什么意思?!” “呵,”南铮抬眸,讥讽地看着他,“阁下不是很有本事么?怎么过了十个月,还是不见我们南家的消息传出去?你以为乔家是吃素的?!” 乔司南封锁了所有的媒体报道,南家落没的事,甚至根本不为外人知道。 就连政界好多名流,也都以为南家只是隐退。 “乔家是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顾云臣起身,冷肃地看着地上的南铮,“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来耗着,看是你们南家的人耗不起,我顾云臣耗不起,还是....酒窖里面那身价几千亿的小少爷和乔家少奶奶耗不起!” 他侧脸,不再去看南铮的表情,只是吩咐一旁的曹营,“从现在开始,每天只跟那对母子喝水。允许孩子陪在母亲身边一天,明天一早,就把孩子也给我送走!” 南铮直接抓起一旁的古董电话,扔了过去! 顾云臣侧脸,看着南铮,躲过那电话的重击,“这小少爷还挺有趣,他们母子的对话,我会一字不落地发给你听的。南、少、爷!” 南铮心口钝痛,想要再度出声,却已经被人重新堵住了嘴巴,拉回了楼上卧室。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刚刚进屋,就听得一震破碎的咳嗽声传来—— 那是属于南家大家长南明峰的声音。 南铮挣脱保镖的手,走进最里面的卧室。 老人已经年近八十,十个月的软禁让他枯瘦如骨,旧疾复发。 旁边的南家后人,已经个个噤声,坐在床头,有人怨念,有人感激地看着南铮。 感激的,自然是南楠的亲生父母,而怨念的,则自然是南家的其他所有人—— 在他们看来,只要南铮说出南楠的下落,就能保住南家原本的荣华富贵。 只可惜这个人根本不配合,无论顾云臣怎么威逼,都不奏效。 “还知道回来?若不是你,怎么会让老爷子病得这么重?!” 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口发难。她是南楠的二伯母,也是南铮的二嫂子,叫王雅。 声音尖刻得让南铮皱了皱眉。 “少说两句!”,南家老二扯了扯自己妻子的袖子。 “我有说错?!”,王雅挽了挽袖子,走路的姿态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圆规,尖刻又迂腐,进来这里之前,是个典型只会花钱的豪门阔太太。 “二嫂。” 南铮唤了一声。 “别叫我二嫂!祸害!”,王雅啐了一口,“到底谁重要?南楠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交给顾云臣又能怎么样?!” 他们老二家生的才是儿子!才是将来南家的正统继承人! “不如二嫂自己去跟顾云臣说?”,南铮眼神犀利地扫了王雅一眼。 后者一口气梗在喉咙,怎么都吐不出来,气得发抖了半晌,才狠狠地看着南铮,“不就一个私生子吗?嚣张什么?!” “好了!” 坐在床上的南明峰突然发火,猛然拍打着被面,“像话吗?!” 这话,是在吼王雅。 谁都知道,南明峰最忌讳别人提及南铮的身世。 众人生怕气到老爷子,连忙上前安抚,半晌之后,老爷子才躺回床头,气游若丝地招呼南铮过去,然后握住他的手,“你是对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南家人出卖南家人。至于他顾云臣.....,最大的手段也只是软禁而已。不敢把我们真的怎么样。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时候......” 老头子发了话,谁也不敢再多说。 南铮在床头照顾了许久,等南明峰睡着,才从老爷子卧室里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站在窗口,脸上渐渐露出困兽一般的挫败表情。 <p楠是南家的人,家里人都为她受苦,那是应当的事。 可黎洛和花花.....何其无辜?! 他到底....应该如何抉择?!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保镖将类似于扩音器的小白盒子放在他身边,打开声音,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时至夜半,扩音器里,终于再度传来乔花花的声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暗室内。 花花不安地在黎洛身上拱了拱,将她的脖子抱得更紧,“妈咪,我有一点饿。” “宝贝乖,等捉迷藏结束,妈咪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以吃肯德基吗?”,乔花花眼睛一亮。 “可以。” 黎洛将孩子抱得更紧。 母子两个人蜷缩在墙角,紧紧依偎。 “那我要吃很多薯条,再吃一份上校鸡块!”,乔花花声音里带了一点小亢奋。 “好,吃到你不想吃为止。” 他想要的,黎洛都答应下来。 这个小家伙,平日里吃饭都得要小素哄着,再好吃的东西,心情不好的时候也都不会多吃一口。 这一刻,要求却是如此简单。 黎洛心口发疼,却不得不在孩子面前坚强乐观,不想在孩子心里留下任何的心理阴影。 可乔花花的声音却突然暗淡了下去,“妈咪,我越说越饿,还是不要说了吧.....” 黎洛摸了摸他的头,“要不要喝点水?” 刚才暗室门板下面的暗格被人推开了,有水送进来。 花花乖巧地点了点头。 黎洛摸索着水杯,递到乔花花唇边,小家伙却只是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就将水杯推回到黎洛唇边,“妈咪,你也喝。” 他已经感知到了危险,却不知道如何说。 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将黎洛的眼泪都差点逼出来。 就这一杯水,她也不知道下一杯还会不会再送来。 母子两个人都只喝了一小口,就将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边。 花花窝在她怀里,“妈咪,你和我说话。” “好。” “妈咪,我有点想爸爸了。” 他知道,若是爸爸在,肯定会像个大英雄一样来救自己和妈咪了,这样那些把他们关在黑屋里面的坏人,就肯定会被打败。 “嗯,爸爸….他一定会知道,今天妈咪和宝贝都没有回家,所以会很快回来。”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外面的赶紧发现自己失踪。 这样乔司南应该也会很快知道,会的吧?!一定会! “妈咪.....”,乔花花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小云端吗?” “因为她很可爱么?你喜欢小卷发?”,被关在这里,根本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可气温却在渐渐降低。 黎洛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裹在乔花花身上,自己浑身已经开始冻得发僵。 “不是….,妈咪,你再猜,”花花靠在她的颈窝上,“妈咪,我长大了,要和小云端结婚,好不好?” “…..”,黎洛暗暗失笑,“你还没告诉妈咪,你为什么喜欢小云端?” “年舒阿姨胸大,小云端是她的女儿,以后胸也会很大,是不是?” “…..” 说来说去,就是喜欢胸大的,没别的理由。 黎洛都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是哭还是笑,万一云端以后没有遗传到年舒的那傲人本钱,又该怎么办?! “妈咪,”乔花花亲了她的脸颊一口,“你和爸爸都不会反对的,对不对?” “对。” “可是妈咪,”他睡意渐浓,犯困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我有点怕,我怕再也见不到小云端了。” “胡说!” “我现在就开始想她了,我想我只能靠回忆来想她了......” 花花咕哝着这一句,在她怀里渐渐睡着。 黎洛抱着花花,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花花的呼吸声。 司南…..,你在哪里? 你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这一刻,她的思念终于如泄洪的水,再也无法控制地将她湮没…..,无声地祈求,只求他能快一点,来到他们身边...... 维持着同样的姿态,一直过了许久,黎洛终于听到细微的开锁声音。 门被拉开,强烈的灯光刺目,让她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手臂里就突然一空—— 还在睡梦中的花花被人生生夺走! 黎洛挣扎着扑了上去,脚上却一麻,整个人扑倒在地—— 铁门被哐当合上!甚至没有给她看清来人脸孔的机会! “花花——” 她的嘶喊充满绝望—— ps:好了,加更送到,求亲们的月票哦!!!!客户端投票一变三哈,多多益善,么么哒~ 196.“我一定会用尽全力疼爱她” “花花——” 黎洛绝望的嘶喊像裹着血的刀片,刮过南铮的耳膜。 一向自制的他直接抬手,将那扩音器横扫在地,一脚碾碎—羿— “告诉顾云臣,我现在要见他!围” 他开门,对门口的几个保镖狠然吼出这句话。 顾云臣这一次倒是不疾不徐,让南铮等了许久,才看到他出现在门口—— “人在美国,”他转身,看着顾云臣。 南铮眸中渐渐逼出血色。 “美国那么大,我如何知道她是在东部,还是在中部或者西部?”,顾云臣噙着一抹笑,阴狠决绝。 南铮转身,在案台上写下具体地址—— “这个地点,不过我不保证她现在是否还在那里,”南铮递出纸条,“十个月没有联系,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她可以安心地待在那里,对家中不闻不问。” 他在赌,赌南楠已经离开。 而顾云臣找到那个地方,最起码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至少这一天之内,黎洛母子能安全。 顾云臣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地址,眸光依旧寒凉。 毫无欣喜。 他当着南铮的面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拨出电话—— 流利的英伦腔,连让电话彼端的人查人都可以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让人生出错觉,仿佛他这一通电话,只是普通的问候。 那边的人很快领命,切断电话开始寻人。 “我要见黎洛,请你把乔花花也带来给我。乔家的小少爷.....,你知道乔司南并不好惹,”南铮全身紧绷,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豹。 “啧啧——”,顾云臣卷着袖口,一步一步逼近南铮,“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实话,还是你的缓兵之计?” 南铮双拳握紧,一拳砸了出去—— 两个男人的拳头,在空中猛然撞击,巨大的力道震入肺腑,却没有人退缩! 南铮咬牙,“你给我听好——”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南楠,但是她若是被你找到,少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南家绝非你想的那般弱!!” “还有黎洛母子,她们若有任何的闪失——” 南铮突地反手,一把扣住顾云臣的拳头,骨节相擦,发出咔咔的声响—— “你等着陪葬!”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不分伯仲,同样优秀,可却如此剑拔弩张。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都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顾云臣勾唇,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手掌从南铮手里拿出来,步伐优雅有力地朝后落了两步—— “黎洛若是有事,也是因为你不肯说出南楠的下落,这笔账,兜兜转转,也只能算到你身上去,”他侧脸,抬眸看向露出一丝鱼肚白的天际,“还有南楠......” “你放心,”顾云臣没有回头,声音森寒,“我一定会.....,好好地,用尽全力地,疼、爱、她!!!” 最后那三个字,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南铮一凛,“你到底想怎么样?!南楠她很单纯,她不.....” “嘘——” 顾云臣突地旋身,垂眸,与南铮平视—— “她是怎么样的人,我会慢慢去发掘,一点一点地.....好好发掘。所以,不需要你来说。我会连她的灵魂,都给她挖出来!!!” 砰—— 南铮还没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已经被再度关上,从外面落了锁。 顾云臣,消失得像一阵风。 可空气里,却淡淡地,留下一丝血腥气。 那是,战争的前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 乔花花咕哝着小嘴,在床上大大地翻了一个身,叫了一声妈咪—— 然后,猛然惊醒过来。 他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是和妈咪在一起的,然后,妈咪抱着他,在一个很黑暗很黑暗的房间里面捉迷藏。 然后….. 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继续大叫—— “妈咪——” 这里的床很软,房间布置得很可爱,还有很香的鲜花放在他的床头。 可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妈咪说过,陌生的地方都很危险,他必须要小心! 没有得到黎洛的回答,小家伙心里更加忐忑,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将床头的一个小圆珠笔捏在手心里,必要时候可以当成武器。 悄悄走到门边,正想要拉开门看个究竟,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是曹营! 乔花花拍了拍小胸脯,松了一大口气,“曹叔叔!” “花花,”曹营微微一笑,“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好,我妈咪呢?曹叔叔,你玩捉迷藏真的不怎么样哦,那么久才找到我和妈咪!!”,小家伙灿烂地一笑,露出左脸上又长又深的酒窝。 曹营睖睁了一下。 “难道不是?”,乔花花不满意地嘟了嘟嘴,“曹叔叔,下次捉迷藏不要让我们等那么久,我会害怕,妈咪也有一点害怕......” 他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表示抗议,“还有,下次再捉迷藏,也得等我爸爸回来了,让他一起参加!” 曹营莞尔。 他跟着顾云臣多年,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可在这个小家伙面前,那纯真的眼眸里,竟是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歉然。 他揉了揉乔花花的头,蹲下身,“叔叔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好不好?” “嗯!”,花花用力点头,“那我妈咪呢,她现在在哪儿呀?!” “你妈咪有事去了,让我先照顾你,她最迟傍晚就会来接你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曹营打开卧室的门,将乔花花一把抱起,往楼下走,“这里是曹叔叔的房子,后面有很多儿童游乐设施,滑滑梯,秋千什么的,都有。你安心在这里玩耍,等你妈咪来接你就是了。” “哦——” 小家伙兴致不高,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的妈咪,可到底记得要在别人加保持几分礼貌,于是点了点头,“我会乖乖等妈咪来接我的。” “那就好。” 曹营将他放在小餐桌旁边,吩咐一旁的佣人都小心伺候着这位小少爷并且不能限制他在别墅里的行动之后,才离开山间的这栋隐秘别墅。 乔花花则是悄悄躲在门边,看着曹营走远了以后,才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没有。 “小少爷,”佣人不知道乔花花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总统的贵客,伺候得万分小心,“饭菜快凉了,您要用餐吗?” 乔花花收回视线,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又看了看一旁的电视机,“我可以边吃边看吗?” “当然。” 佣人很快将饭菜都端到了电视机前面。 乔花花熟练地调到少儿频道,呵呵地吃饭,眼睛却不断地瞥向电视机下面的那部电话机..... ...... 曹营刚和乔花花告别,从这栋别墅里出来,手中的电话便又响起,是在国外的人打来的—— “曹特助,南铮给的地址是真的,只是南小姐在一个月前,其实就已经回国了。” 曹营一愣,“阁下知道了吗?” “我们刚才已经禀报给了阁下。” “阁下还有下一步的指令吗?” “没有,”那边的人顿了顿,“因为....,南小姐已经去找阁下了,只是现在还在路上,没有到。” 曹营:“......” 翻遍整个地球都找不到的女人,此刻却在自投罗网? 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啊。 “南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很清楚,我们正在跟着南小姐的车。她是从京都回洛城的。” “继续跟,”曹营挂断电话,飞快地走上一旁的小路,走向山腰处的另一处别墅。 也正是在那里,南家的所有人住了足足十个月。 “阁下人呢?”,曹营进入了那栋别墅。 “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保镖中的一个小心翼翼地开口,指了指地上那些支离破碎的零件,“阁下气得将手机砸了。” 顾云臣在所有国民的印象里都只有四个字——温文尔雅。 刚上任不足一年,他已经是万千少女加师奶的偶像兼梦中情人,甚至有人为他写歌,歌名就叫嫁人就要嫁顾云臣。 这样的暴戾…… 真的只有在面对南楠的时候才有。 曹营看着地上已经完全拼凑不起来的那些零件,深深叹了一口气—— 阁下要找的人终于来了,可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暗室内。 黎洛拼命拍打着门板,掌心早已被拍得红肿,可她还是不肯放弃,哪怕外边传来一点点声音,她都不会放过,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花花的名字。 可始终都没有人回应她。 过了许久,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她依旧靠在门边,一下一下地,捶打着门。 她已经失去过花花一次,万万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 铁门发出咚咚的声音,入耳如魔咒。 在她晕倒之前的那一刻,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很慢,却很轻的脚步声。 最后,脚步声终于停在了她面前的门口。 铁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拉开,来人呼吸微急,在她看清楚对方之前,一只手已经探了过来,直接覆在她的额头之上—— 那语气,似无奈,又似焦急,更似无穷无尽的担忧叹息—— “洛洛.....,我来晚了.....” 黎洛心口的紧绷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眼前已经陡然一黑,整个人瘫软在了那温热的指尖之下—— ps:不要怪顾云臣啦,他和南楠之间发生了什么,大家真的还不知道呀!说不定....他也很无辜,对不对?!刚才看到一个亲说,小素以前跟黎洛是敌对的?!我记得我没有这么写过哦!下面的疑惑都会解开的,明天南楠就回来了。大少....嗯....,应该也要回来了吧!么么~,最近忙着买年货,感觉很忙,也很嗨,哈哈~不知道大家当地的风俗会买什么年货哦~ 197.刻骨的疯狂—— 山间别墅内。 乔花花磨蹭了很久,才从马桶上下来,然后提了提自己的裤子,将那只无绳电话放在口袋里。 小耳朵紧紧趴在门板上,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传来,他才心满意足地将电话往垃圾桶里一扔,直接奔到门口羿。 佣人们生怕他摔着,连忙跟在身后,“小少爷,慢一点。围” 乔花花一股脑拉开别墅的门,“舅舅!” 洛锦书从车上下来,接过小家伙的身体,揽在怀里,“怎么会在这里?!” 小家伙给他打电话求救,他还不信,连忙找了电话定位才找到这个地方。 可这里....山清水秀,连乔花花的行动都如此自由,还能给自己通风报信,怎么看都只像是这孩子的恶作剧。 “曹叔叔说,妈咪晚一点会来接我,可我还是担心。舅舅,我们去找妈咪好吗?我记不住爸爸在美国的电话号码,只能打给舅舅了.....”,乔花花趴在洛锦书肩头,将他抱得很紧。 暌违已久的安全感,终于让小家伙不那么害怕了。 洛锦书看了他身后的那些佣人一眼,“黎小姐呢?” 刚才曹营已经打来电话吩咐他们不必再跟着小少爷,也没有人限制乔花花的自由。佣人们互看了一眼,“这里没有黎小姐来过。” 乔花花扯了扯洛锦书的袖子,“舅舅,那边还有一栋房子,我们去那边找一找,好不好?!” 洛锦书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些佣人,抱紧孩子,往另外一撞别墅走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落在那宽大的外廊之上,让这座欧式庭院更加气派非凡。 铜质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轰然撞开,发出咣当的声音,强力回弹到墙壁之上。 所有的气势,戛然而止。 火红的jeep越野如一头怒吼的小狮子,油门轰鸣,冲进花坛之中。 一地的月季,碾碎成了泥。 车门被推开。 黑色的马丁军靴将那粉色花瓣碾碎,一身橄榄绿刹那间吸引过所有人的目光—— 南楠利落地甩了甩自己的马尾,将手中的车钥匙直接扔进门口的曹营怀里,“翻遍整个地球也想找到我,我却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安然生存。想要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顾云臣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曹营一脸肃然,将门推开,“南小姐,阁下在里面恭候多时。” 恭候? 南楠嗤笑一声,跨入别墅内。 偌大的大厅,水晶灯从天花板垂落到地上,周遭布满了各种从花园里才来的月季花,各种颜色,各种香气。 南楠走到玄关,看到手边的水晶花瓶,手一抬—— 花瓶落地,应声而碎。 瓶中月季,再度被她的靴子碾压成泥。 顾云臣坐在沙发上,头也没回,“不要再三挑战我的耐性。” “呵——” 南楠拉长声音,并未露出他想看到的那种歇斯底里,只是平静地走到他面前,“我动一动你的月季,你就如此生气;那我来想一想,你动了我的家人,我应该如何回报你,顾、先、生?!” 顾云臣抬眸,淡扫过她的脸颊,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之上,片刻之后,他倏然抬手,一把扼住南楠的喉咙—— “孩子呢?” 南楠耸肩,避开他的眼眸,“什么孩子?我听不懂你的话。” 他步步紧逼,将她抵在墙壁之上,“是谁言之凿凿地告诉我的未婚妻,说她怀了我的孩子的?!” 抬手,从一旁的矮凳上抓过一张b超单,直接扔到南楠脸上,“你不是那么笃定地告诉蔷薇,说你自己曾经爬上过我的床么?!还怀了我的孩子,孩子呢?!” b超单上的日期,是两年前。 没错,她趁人之危,在他喝醉应酬之际, 和他做了。 南楠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手掌搭扣在顾云臣的手臂之上—— “开个玩笑而已,你未婚妻居然信了?!那孩子....从未有过。” 咔—— 他的手倏然收紧,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玩笑?!” 声音森寒,如来自地狱。 “是——”,她用自己胸腔里的最后一丝气息,吐出这个字! 好大一个玩笑! 大到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空气越来越稀薄,南楠用全力保持住最后一丝清醒—— “放过我家里人......” 放过? 顾云臣挑眉,“蔷薇可曾如此求你,求你放过她?!” 宋蔷薇,他顾云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被她南楠逼至绝境!那个温雅柔婉,永远只会站在林荫道的彼端等待着自己,对着自己浅浅笑着的女人,却被南楠害死了!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狠毒?! 南楠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做那些事之前,她以为他是单身。在给他做临时副手的那段时日,她已经芳心暗许,深陷其中。 却不曾想….. 他早已有自己心爱的未婚妻。 她想放手一搏,于是告诉了他,也告诉了宋蔷薇自己怀孕的事。 可顾云臣只做了一件事——当众将那张b超单丢到她的脸上。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 他说——我没有兴趣做便宜爹。 他不认! 她笑了笑,潇洒转身的瞬间,擦去自己眼角的泪。不再纠缠。 可如今….他又是为何…… 南楠靠在墙壁之上,渐渐地要失去意识,到达一个临界点—— 下一刻,喉口的钳制陡然松开,空气涌入肺腑! 她拼命咳嗽,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顾云臣一把抓住手臂,拖到屋外。 他像个发了狂的怒兽,直接将她扔进红色jeep车内,将车开得又快又狂—— “阁下,别墅里的人......”,曹营的电话很快跟随而至—— “将南家人转走,”顾云臣捏紧方向盘,平静地吩咐着。 “我说过跟我家人无关!” 南楠怒目而视,一拳砸在顾云臣面前的中控台上! 他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阁下,黎小姐怎么办?!” “已经有人来救她了,你们全部撤走,留下黎洛。洛锦书会带她回去。”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本就不打算伤害乔家的人,只是用他们来威胁南铮而已。 曹营领命,切断电话。 南楠拼命挣扎,想要开门跳车,“你若是跳下去,我让南家所有人都从山顶的索道上掉下去!” “你带我去哪儿?!” “去你赎罪的地方!” 他一脚油门到底,朝山顶疾驰而去! 怒意,悉数迸发而出,如一头随时都会将她撕裂的野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山顶空地处,顾云臣将车子停稳,如同拉一个麻袋一样直接将南楠拉出车子,扔到空地之上—— “神经病——” 南楠咒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正要骂人,目光却触及空地中间,如遭雷劈一样呆在当场—— 那中间,居然立着一块墓碑! < 汉白玉的质地,周遭连一丝杂草都没有,全部种满了各色月季花—— 墓碑上的照片,居然是宋蔷薇的!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墓碑上的死亡日期,正是自己给宋蔷薇看化验单的那一日! 顾云臣将南楠一把推上前,毫无怜惜,然后幽幽开口,“蔷薇——我找到她了。” 带着救赎,带着惩戒,也带着彻骨的阴寒! 南楠依旧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女子笑靥如花,温婉可人,却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酒后驾车,车祸,”顾云臣上前,抬手轻抚上面的照片上女子的精致眉眼,“很难想象吧?蔷薇从小连汽水都不喝,居然会喝那么多酒.....,车子直接坠进江里。连尸骨,都找不到。” 他说得很轻,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南楠心间上,将她的心碾碎成泥! 顾云臣回头,眼底血丝猛现,“该躺在墓碑里面的人,是你!” 南楠双膝一软,长跪在坟前—— 若是自己没有贪念,却贪图顾云臣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彬彬有度,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若是.....自己没有怀孕,没有告诉宋蔷薇,也不会发生这件事….. 可是,世事没有如果。 一念情起,她爱得张扬,不知掩饰,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会毫不犹豫地去争取。 以前对乔司南,她尚算可以忍受克制——那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 可后来面对顾云臣的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刻骨的疯狂—— 她甚至曾经庆幸,他没有结婚,只是订婚而已。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未婚,那就不是妻。所以她用尽全力,想要撞入他的眼眸,想要沉淀进他的心里,还想要....霸占,渴求着他的一切一切,就连他的一个眼神,她都会小心珍藏。 所以,当那样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根本无力抗拒,任凭自己沉沦,放纵—— 但这一次,她却因为自己这一念的情深,而害死了另一个女人….. 若说回洛城之前,自己对顾云臣是满腔愤怒,甚至已经在京都找到了应对他的办法,那么此刻,南楠心中就只剩下愧疚,还有无尽的茫然..... 轰地一声,大雨倾盆而至,砸到两个人的肩头,却洗刷不掉那浓烈的悔,还有恨—— 雨水流进嘴里,南楠却不断开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了无数次,却还嫌不够。 她宋蔷薇有什么错?! 她只是和顾云臣青梅竹马,相恋相爱,却在到国内的第一天,就听到了南楠带给自己的‘噩耗’…… 在这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南楠是谁…… 第一次,南楠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从前,她都以为爱要靠自己争取,哪怕顾云臣已经有了未婚妻,她也觉得,只要不是妻子,自己都不会背负那道德的谴责。 可现在看来,她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样的十字架之下,永远永远,无法翻身了…… 天地灰暗变色,她就这样跪在墓碑之前,许久许久,未曾起身。 顾云臣的声音,透过雨幕,如暗夜游魂,“对不起?你连这三个字,都没有资格说!赎罪?!这一辈子,你都要赎罪!!!” 第一次,她没有反驳他的话。 她,已经辩无可辩! 罪人,她是罪人!!!!! “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南楠紧绷着脊背,立在雨中,“求求你,求求你......” 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已经崩溃。 她在京都已经想到了应对顾云臣的办法,可现在,那些办法统统不能用! 是她有错在先,唯一的办法,只能请求他的原谅。 < 顾云臣森然冷凝地看着她—— “可以。” “真的?!”,南楠隔着雨幕看着他。 “当然——” 他上前,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车内。 “等你给蔷薇陪葬的时候,我就放过他们!”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砰然合上车门,倾身压了上去。 湿衣裹身,她全身冻得青紫,不断地哆嗦,他却狠戾森然,一把扯掉她的衣物,抬起她的双.腿—— “知道什么叫地狱么?!” 进入之前,他狠狠咬住她的喉咙,用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的声音森然开口—— “你一直想要的,我成全你!从今天开始,我会狠狠地玩你,玩到你死去的那一天为止,让你的人生如同老鼠一样阴暗,再也没有一点阳光!让你们南家的人,活得毫无颜面!!!” yong道干涩,整个人似被狠然撕碎!南楠睁大眼睛,盯着车顶,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发出不任何声音—— 没有任何的阻碍!居然没有! 顾云臣心里的最后一丝异样情绪,也被这个认知猛然冲散! 这个女人!就如同她做过的那些事一样无耻!人尽可夫!! 他抬手,捂住她长大的嘴巴,不肯让她发出任何的声音,口齿穿破她颈间的皮肉—— 强有力的鞑伐,将车内的空气都充满情.欲.....却,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快意。 唯一的,就只有无尽的恨,纠缠一生的恨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停了又起,起了又停,他才最终放开她,放肆在了她的身体里—— 然后起身,毫不怜惜地看着像死了一样躺在车后座的她—— “我很庆幸,你身体里没有那个编造出来的所谓的野.种!从今天起,若是有了,也打掉——,我不会做任何的措施,有一个,那就打一个吧——” 他弯腰,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那黯淡无光的空眸迎视上自己的冷怒森然—— “就当是在给蔷薇赔命,嗯?!” 下身的疼痛如尖锐的毒药,将五脏六腑都拉扯,撕裂…… 南楠看着他,良久。 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她当初认为的那个模样,再也不是那个气度翩然,温雅有度的顾云臣了…… “听清楚了么?”,他问。 她点头,没有再反抗。 心,死去。 顾云臣倏然放开她,任凭她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跌坐在车后座上,自顾自地上前,发动汽车—— 她没有问他要带着自己去哪儿,只是扯过身上已经残破的衣衫,挽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有最后一个念头——幸好,幸好…..,自己在回国之前,做了那样的安排….. ……. 洛锦书带着花花进入旁边一栋别墅。 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外面地面有很重的刹车痕迹,像是新的。 “舅舅,你确定妈咪在这里?” “找一找。” 洛锦书将小家伙抱紧,“还记得之前跟妈咪待的是什么房间吗?” “很黑,”花花偏头,趴在洛锦书的肩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不放过任何一个房间的角落。 “还有呢?” 小家伙想了一会儿,“有酒心巧克力的味道哦!” 酒心巧克力?! 酒窖?! 洛锦书匆匆下楼,摸索着进了酒窖,啪地一声打开走廊的灯—— 酒窖里,黑暗不再,可却早已空无一人! “妈咪——” 花花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洛锦书愣愣地看着空荡无一人的酒窖,刚才进门的时候,门并没有锁住。从刚才花花的情况来看,也并非有人想要故意为难黎洛和小家伙。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是谁,把黎洛带走了么?! ps:最近卡得厉害,这么多字写了一天。大家的鼓励对我来说很重要,请多多支持哦,不要打击我~~~,作者都是很脆弱的,没有哪个作者不会在乎读者的评论。至于没有看文就来发评论的亲,你让我说你啥好呢?!!!! 198.她愿意疯,他愿意宠..... c市,莫宅。 东北角的北苑大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打开。 年舒直接推了门进去,不忘旋身将门小心翼翼地掩上。 给厨房的人塞了点钱,便打听到了北苑的情况—羿— 莫家的所有佣人在莫少弦出事的时候就已经换过一批,可厨房的佣人却告诉她,他们从来没有往北苑送过餐。 换言之,莫锦云并不住在北苑,有可能在景秀的院子里,也有可能已经不在莫宅。 她需要进来看一看才能确定。 屋内还是老样子——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未曾变。好像一切都停留在那个颠倒的新婚之夜,仿佛只要她上楼,就会看到莫少弦长身玉立地站在窗前,转身对她微笑,然后告诉她,今天天气不错。 就连那床上的喜被,也依旧艳红,没有一丝褶皱。 可房间里,却湿冷得厉害,没有一丝人气。 窗门,紧闭。 就连洗手台,都是干的,上面没有任何的私人物品。 莫少弦....,你到底在哪儿? 自从他昏迷之后,她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再这样拖下去.....,年氏都要落入年瑜的手里了。 年舒泄气的垂下肩头,一脚踢到卧室的门板上,却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 她吓得一个瑟缩,想起自己现在的脸——还是早上出门,小唯手笔下的那张45岁的中年妇女! 莫家治家严苛,万一被人发现她偷溜进来….. 年舒旋身,一股脑躲进了旁边的衣帽间,又不甘心地透过门缝想看一看——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双黑色的描金绣鞋落入年舒眼里。 是莫少弦的母亲景秀! 年舒心口猛然一跳,她当然记得这个女人的狠绝!也记得她当日是如何想要把莫锦云逼上绝路! 如果自己被发现….. 年舒瑟缩了一下,将自己藏得更加隐蔽。 再度往外看去—— 景秀丝毫没有察觉这里已经有人来过,反而从他们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然后旋身,快步朝衣帽间走来。 她哗地拉开/房门,年舒砰地跌了出去—— 景秀一惊,苍老了数分的脸上迅速燃起怒意,“你是谁?!” 年舒跌了个狗吃屎,压得胸口痛死了,不敢乱说话,只从地上匆匆爬起,在景秀看到自己脸庞之前往外冲—— “我路过,尿急!你自便!再见!” 丢下这句话,她直接冲出了北苑,一路像是被狗追一样跑回莫锦云住的地方,刚推开门,就撞进他怀里。 莫锦云手臂一紧,“十三,你去哪儿了?” 一旁的助理嘴角抽了抽,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十三….. 真是能配得上年小姐此刻的气质和狼狈状态啊。 还有....boss明明知道年小姐刚才是去北苑,还吩咐他将路上的那些佣人全部赶走,不阻碍年小姐,现在又偏偏来问她。 真是....不知道要玩什么把戏。 年舒一脸鬼打墙的表情,“没,没去哪儿!我去忙了!” 说完一股脑钻进厨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留下外面的莫锦云一脸黑线。 她还是不肯说?! 对他的信任,就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么?! “十三,你出来,”助理走到厨房门口,强忍着自己的笑意开口。 年舒拍了拍胸脯,“去哪儿?!” “莫先生要去西山,请你陪同他一起去。” 年舒一愣,却也不得不出厨房,看到莫锦云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前几天编好的那条红绳。 她说过,这红绳要拿到西山去拜过才能作数。< 原来他记得。 他对妈妈的事.....,很上心。 “发什么呆?” 莫锦云抬步,自然而然地走在她的前面,“跟上。” “哦。” 年舒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在他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不忘将门口的护膝拿了过来。 “你膝盖还没痊愈,不能漏风。” 她将护膝递给莫锦云,也算是投桃报李,各不相欠。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护膝,坐进车内。 唇角,淡淡勾起一抹弧光。 总算有点开窍了。 没关系,她不信任,他可以慢慢教。 再笨的学生,他也可以教会——谁叫他没得挑,这辈子死心眼儿地只认定了这么个‘学生’呢? 坐在前排的年舒却没有这万般玲珑心思,只看着前方的路,将手中的红绳默默捏紧。 ….. 西山很快就到。 莫锦云拒绝了司机将车子开到寺庙门口的提议,反而和年舒两个人一起,走上那上山的长长石阶。 “你行不行啊?”,她指着他的腿。 “晚上你试试看?”,他挑眉。 “……” 年舒转头,默默呕出一口老血。这个流氓,果然是老少皆宜,连她这种‘中年妇女’也看得上。 莫锦云看着她的一脸菜色,心知她又误会了。 木鱼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拉住。 “你干嘛?!”,年舒像是被狗咬到,想把自己的手缩回。 “既然怀疑我不行,那就扶着我走吧。” 他神色坦然,她反倒不好再挣扎。 两个人十指相扣,也不知道是谁扶着谁,最后终于爬到山顶寺庙之前。 门口已经有沙弥在等,见到莫锦云,立刻迎了上来,“莫施主,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寺庙内,香堂烛火,已经全部准备好。 所有沙弥在殿堂内打坐,为首的人将年舒手中的红绳接了过去,放在香案之上。 庄严的诵经声中,莫锦云放开年舒的手,虔诚而认真地上前,从沙弥手中接过香,跪在佛前的蒲团之上。 口中所念之词,言之真真,切切念念,都是在祷告舒敏华的平安。 年舒跪在他身侧,听见那些话语,几乎要忍不住没出息地哭出来。 母亲的平安,于她来说,是最大的心愿。 可旁边的这个男人,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今日的排场,肯定也是他事先有所安排,就连寺庙里的人都对他不陌生,看来是亲自来了好几次。 心里滑过一抹暖,一抹怨,还有一抹.....无可奈何。 最后,莫锦云垂身,在蒲团上用力低伏,三跪九叩,一下都没有偷懒。 年舒闭上眼睛,默默念出心口祈词,然后也伏身下去。 这一刻,两个人心中都没有任何杂念。 所求的,都是舒敏华的平安。 从寺院里出来,他将那红绳递到她手中,“你先保管着,有机会帮我送给舒女士。” 年舒一愣。 他什么意思?! 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冒出,却快得让她抓不住。 “陪我去一个地方,”他额际有些许冷汗渗出,许是久跪,终是有些伤了膝盖。 此刻,正疼痛着。 “去哪儿?”,年舒看着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下意识地抬头,就要去擦拭。 莫锦云微微一笑,任凭她的动作继续。 <p 可那双素手,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来。 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有多唐突,年舒收回自己的手,“少爷,我叫司机上来接您吧。” 莫锦云唇边的笑意点点消失,看着她又忽而疏离的神情,微微凝眸。 目光中,已经带了不悦。 年舒往后退了一步,掏出自己的老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再也不去看他的脸色。 车子很快便到。 莫锦云淡淡出声,吐出一个地名。 年舒回头看他,“为什么去这里?” 那是c市有名的疗养院,他的腿伤....还不至于去那里吧? “到了就知道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温泉疗养院,坐落在c市南山山麓,是著名的五星级疗养院,里面住着的人,自然非富即贵。 莫锦云吩咐司机把车子停在门口,依旧执了年舒的手,朝里面走。 每走一步,年舒心里都开始打鼓。 疗养院?! 不会莫少弦也住在这里吧?! 如果说自己刚才的猜测还有些模糊,那么她现在开始慢慢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莫锦云识破了。 可他为什么不说?! “在想什么?十三?!” 他冷冷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十三? 哦,对! 她现在还是十三! 刚刚有点蹦跶的小心肝,又被年舒安然地放了回去。 他肯定没识破。 肯定! 两个人一路走到最后一栋别墅门口,莫锦云熟练地输入密码,将她领进去之前,倏然放开了她的手。 掌心倏然变凉,带来一股失落。 不过这失落,很快就被惊讶所取代——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莫锦云越过她,直接走入别墅的大厅。 厅内,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背影清瘦,发丝染霜。 年纪,在五十左右。 “母亲。” 莫锦云轻唤出声。 女人应声而转,看着莫锦云,本应慈爱的目光里,却带着一丝冷然—— 这一下,年舒彻底惊讶了。 莫锦云的父母….,不是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出事故去世了么?! 她看着厅内正墙上那张黑白照片——男人眉宇之间和莫锦云极其相似,应该是莫锦云的父亲。 可他的母亲,居然还在?! 他又为什么避开司机,避开助理,却带了自己来这里?! 她想不明白,脑子里乱成了一小团麻….. 莫锦云在轮椅前面蹲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或许你应该告诉我的是,你终于把景秀母子赶出了莫家,而不是来问我这样无谓的问题。” 秦丽莎看着自己的儿子,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年舒看到莫锦云的脊背微微僵了僵。 她的心里,莫名闪过一抹压抑。 “母亲,我只是想来看看您。想您了。” 他反手,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绳。 年舒认出那是在寺庙里,他临时加上去的另外一条绳子。 “听人说,这红绳很灵,可以保平安,去病痛,”莫锦云抬手,想将那红绳扣在秦丽莎枯瘦 的手腕上,“儿子去庙里求来的,给您戴上。” 他扣住红绳的结扣,“颜色很亮,母亲,您喜欢吗?” 他问得很小心翼翼,扣得也如履薄冰。 那是年舒从未见过的莫锦云。 他从来高高在上,矜持贵重,不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心里的压抑,慢慢清晰,变得有些疼。 秦丽莎却连垂眸看一眼的打算都不曾有,直接将那红绳一把扯断丢在地上—— “不要用这些东西来迷惑我。我不需要。” 冷冷丢下这句话,她转动自己的轮椅,朝房间的另一侧走去。 只剩下莫锦云一人,僵直着脊背,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态。 年舒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突然,生出一股不敢看他此刻表情的感觉。 为什么? 许是怕自己心软,还是怕他难过?! 她不知道….. 两个人便是如此,谁也没有再走一步。 她没有向前,他,没有回头。 空气里,安静得让他们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 过了许久,莫锦云才从地上起身,旋身面对她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俊雅。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年舒的错觉。 他上前,自然地扣住她的手,“有没有想要对我说的?” 年舒怔怔摇头。 “那走吧。” 他语气淡淡,垂眸看了旁边那个女人一眼——她已经又开始神游太虚了…. 那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里,轻然一叹。 年舒….. 我已经让你看到了我最脆弱的一面。 而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告诉我,信任我,然后….无条件地依赖我?相信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面对?! 两个人走出别墅区,各怀心思,影子,被斜阳拉得老长。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别墅的门再度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阿姨,您在吗?我又来看您了!” 年瑜走进别墅,放下手中的礼品,那甜得发腻的语气里尽是伪装出来的温柔贤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少爷,”疗养院外,司机拉开车门,迎着莫锦云上车。 “愿意陪我再走一走吗?” 他却并未瞧别人,也未瞧她,只是抬眸,看着天边晚霞灿烂,云卷云舒。 那语气,是在邀约自己心头的女子。 罢了,罢了!一切都由得她去! 她想不明白,她再迟钝,也终有开窍的那一日。 她愿意疯,那么他愿意宠。 如是一想,心口,又舒展了不少,唇瓣的那一抹淡然弧光,又隐隐回来,挂在了那好看薄实的唇瓣之上。 年舒见那一抹微笑,如见到春日暖阳,不灼灼,却暖心。心口也猛然地一颤,还未来得及想明白,他却已经抬步,拉着她朝前走去。 晚风拂柳,三月暮春的好天气,斜阳洒洒,印染过他如刀刻的俊美五官,似镀上了一层金。 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向山下。 这样的时光,这样的.....男人,让她忽然不想去想任何的问题。 就这样走着…… 可时光,总是不让他们休憩—— 年舒的手机乍然响起,上面是小唯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莫锦云,背对着他,接起电话,“怎么了?” 那边的小唯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话,年舒却吓得连手机都摔在了地 上。 “怎么了?” 莫锦云旋身,看着她。 “黎洛.....黎洛出事了,我要去洛城!送我去洛城,求你!” 她方寸大乱,抓住他的手臂哀哀地求着,早已忘了自己此刻还是那个‘苏十三’….. ps:年舒:想看我开窍吗?月票拿来,我就开窍给你看.... 咖咖:你确定是开窍不是开脑洞又出幺蛾子吗? 年舒:**%%你知道得太多了!!! 今天发现言情大赛居然开始了,o(╯□╰)o,我是有多么沉迷于码字不问世事啊.....,大家有空就去投票吧,每人每天可以投十票,咖咖一共有两本书入围,分别是《前妻有喜,总裁请淡定!》(在q开头的区域),乔司南和黎洛的故事,还有一本是《闪婚老公别霸道》(在s开头的区域),也就是叶大叔和凌菲的故事哈,大家有空都去帮忙投票哦!链接在乐文首页的弹窗上面,么么哒~,希望看到大家的猛力支持,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哈!么么哒~ 199.“是我已经死了,还是你没有死?” 黑。 无尽的黑。 让人心慌的黑羿。 可空气里,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酒香围。 黎洛从冰凉的地板上悠悠转醒,抬手,只觉自己身上一阵冰,一阵寒,无力地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 温度有些烫手。 她往后微微摸了摸,墙壁有些发润。 难道对方已经换了地方?! 她挣扎着,想要从地板上站起,黑暗之中,却有一记声音传来—— “你发烧了,不要乱动。” 声音幽然,森寒如冰。 她一愣。 记起自己在昏厥之前,听闻过这把声音! 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幻觉,可现在….. “乔正宸?!”,黎洛惊呼,脊背紧紧贴住身后的墙壁! 一个死人?! “是我死了,还是你没有死?!” 她声线颤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推测。无论是哪一种,都难以接受! 一声轻笑不远不近地传来,伴着乔正宸的声音,“托大哥大嫂的福,没死。” 因为没死,所以被顾云臣像养狗一样养着,因为没死,所以才在酒窖的另一边听到了她的声音。 所以,才顺利地把她带了出来….. 一切,兜兜转转,又是一个轮回。 黎洛牙关发颤,努力地想要辨出声音的来源,“这是哪里?” “这里啊.....” 乔正宸慢条斯理地开口,“地狱。” 心口猛然一颤。 他的恶意,她已经感知到了。 黎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想要什么?或者…应该让我先跟外面的人联系。”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散发出一股子霉味,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忐忑—— 就算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出乔正宸此刻的狰狞。 “大嫂。” 乔正宸语气依旧平滑,就像过去一样,只不过再也没有了任何伪装出来的和善,“我只想知道叶婉在哪里,告诉我,然后我就可以考虑,放你出去。” 叶婉?! 黎洛心口陡然一凉。 叶婉的行踪,就算她知道,也是不能说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叶婉去了哪里,她和乔司南都没有问过。 身后有水滴落下来,落入脖颈,冷得她瑟缩了一下脖子,整个人清醒了些许。 “若是想不起来,我也可以帮你想起来。” 等不到回答的人自然心急,乔正宸语气里已经带了威胁。 “叶婉她….,最近很好,”黎洛避重就轻。 乔正宸的呼吸在黑暗里,明显地僵滞了一下。 过了半晌,才听到他开口,“她…身体还好吗?” 黎洛心口一喜,乘胜追击,“身体好些了。前几日还跟我说…最近胃口也好了很多。” 乔正宸声音拔高了些许,“那精神呢?” “精神也不错,听声音,很愉悦。” 那边的人静默了一会儿,似在一字一字地回味着她的话。 片刻之后,才再度开口,“她…有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洛城?” “她最近在周游世界,到了许多地方。估计玩累了,就回来了吧。” 话音落地,那边的乔正宸也彻底地安静了下去。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方向,也弄不清他的表情,更不敢随意去揣度这个疯子的心思。 连呼吸,她都尽量放轻,生怕打扰到他。 这一次,过了许久许久,黎洛才听到 乔正宸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有没有…问起我?” 声音里,带着延绵的悔,无尽的痛,像是一把裹着血的刀,带着杀戮与悔意,将往事剖开,血淋淋地摆在黎洛面前。 她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说提及,这个谎就撒得太明显了,因为他们之前都以为乔正宸死了,叶婉也是这么以为的。 谁会无缘无故地提及一个死人? 可若说没有提及…..,那绝对会激怒乔正宸,让自己更加危险…. 她沉默着,心里如此煎熬,开始不知所措….. 几秒之后,才听到他的声音幽幽传来,裹了叹息,带了懊恼,还有一生一世的纠缠不尽—— “罢了,她肯定不会问我。她早就…忘记了我,对不对?” 黎洛依旧沉默。 “女人都是骗子.....,呵,她说过爱我一生一世,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爱我!” 他突然拔高声音有些激动。 是了,在婚礼上的誓言,一生一世,贫穷富贵,不离不弃。 可黎洛知道,叶婉那一句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是指的年华老去,而绝非乔正宸疯子一样的行为。 一切,有因必有果,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同情。 她现在要做的….是逃出去。 她要出去,要告诉花花,自己有多爱他。 也要去找乔司南,告诉他,再多一天的分离,她都受不了….. 还有那么长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幸福,她一定要好好地去感受,去恣意挥霍那份快乐….. 这个魔鬼,就让他一个人在地狱里好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原本应该放手机的地方却没有。 她记得自己和花花被关在酒窖里的时候,手机还在,只不过那里没有任何的信号。 那么现在....或许可以放手一搏。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出去?”,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似在闲聊一样问着乔正宸。 他没有回答。 依旧有滴水的声音,从头顶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空气里的霉味经久不散,没有阳光。 “我是怕…再晚一点出不去的话,叶婉要是想打电话找我聊天,就找不到我了,”她尽量说得轻松,黑暗里,没有人发现她连指尖都在颤抖。 果然,这句话起了作用—— “她会打电话给你?!”,他的声音里带了快乐,“每天吗?” “也不是每天,”黎洛不敢接得太快,故作思考了很久,才开口,“有时候隔两三天,有时候隔一个星期。不过最近,她打得很勤。” “你有她电话?” “她最近在到处玩,哪里会有固定的电话?都是到了一个地方以后,又用当地的酒店座机打给我的。” 乔正宸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淡淡应了一声。 黎洛故作苦恼,“我手机好像丢了。可惜了,前几天叶婉还说,要去圣托里尼岛,到了给我拍照看的。她说要和海鸥一起合影.....” “拍照?!”,这把声音里带着惊喜。 “是啊,”黎洛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她说有蓝天白云,沙滩….,一定很美。” “你手机。” 黑暗里,一个物件被丢到了她身边。 黎洛如获至宝,将手机拿起来攥在手里,却不敢随意地打开,只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等叶婉来电话,到时候....我叫你,听听她的声音?” 乔正宸唔了一声。 下一刻,有食物和水被丢到了黎洛面前。 很干的面包,她却吃得很快。 因为过了这一餐, 不知道下一餐会在哪里,她没时间挑剔,也没有机会。 黑暗里,乔正宸的声音幽幽传来,“她一定会打给你的?!” “对。” 黎洛的手悄悄伸进口袋,将手机解锁….. 下一刻,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一嘟—— 心口猛然一惊,她将手缩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乔正宸从前方冲了过来,在黑暗里准确无误地找到黎洛的方向,一把掐住她的喉咙—— “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我不相信叶婉会打电话给你!!!” 换言之,在她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试探她!!! 黎洛刚才拨的是乔司南的电话,可却因为没有信号被阻断,手机发出的声音,让乔正宸已经全然明白过来! 人,被他狠狠抵在墙壁之上。 喉咙被掐得生疼,像是要断掉了一样! 手机被他拿出来,狠狠摔在了地上,屏幕上的幽光,终于让黎洛看清楚了那张脸—— 眼睛深陷,颧骨高突,像一个只覆了一张人皮的骷髅! “你.....” 她抬手,痛苦地敲打着他的手臂,却发现他手上的力道已经渐渐放松。 一只枯瘦的手,带着冰凉,像是尸体一样抚上她的脸颊—— “你还是没有变,洛洛.....” 他唤她,眼神却迷离悠远,“就像我当初喜欢的模样。” 那冰凉滑腻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在自己的脸上游窜,她浑身吓得有些软,连指尖都不敢动。 “大嫂——” 他又改口唤她,“我失去婉婉,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但是我却可笑地从未得到过你。这样的买卖,是不是有点亏?” 黎洛心口一凉,危险如头顶的剑,已经让她感到了绝望! 下一秒,乔正宸张口,直接狠然地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黎洛嘶声尖叫—— 可叫声,却湮没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 同一时间,乔宅内。 一行人焦虑地等在东来苑中。 洛锦书,南铮,莫锦云,还有夏唯朵和年舒。 每个人脸上都是散不开的焦虑。 “南家能用的人,我已经都用了,”南铮率先开口。 洛城的蛇鼠虫蚁都已经被他们三个人关照过,只要有黎洛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莫锦云薄唇紧抿,看了一眼旁边在沙发上已经急得上火的年舒,“京都那边我已经问过。有人和顾云臣的助理曹营有一些私交,曹营确定黎洛被他们留在了别墅,没有带出去过。他们本就不打算拿黎洛来做文章。” 现在连除了南楠之外的所有南家的人都已经被放了出来,看来顾云臣始终是留了一手,没有做得那么绝。 连花花都可以放过,没有理由不放过黎洛。 莫锦云思忖片刻,继续道,“这件事,可能真的跟顾云臣没关系。” 南铮没有再说话。 年舒已经快要忍耐不住,“我去找!洛城每一条街我都找过去!我就不信找不到!” “乔司南人呢?!为什么还不回来?!”,洛锦书忍住最后的耐性,问出一句。 ps:终于把接下来的情节串联理顺了,这几天过得很煎熬,除了码字就是在思考。谢谢大家的耐心。么么~爱你们。明天见! 200.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咪 “乔司南人呢?!为什么还没回来?!” 洛锦书忍住最后的耐性,问出一句。 夏唯朵抬眸,“我也第一时间通知他了,算算时间,应该到了。羿” 话音落地,东来苑的门就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围。 乔司南站在门口,一身风尘仆仆,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下颌上的青茬在那张俊颜上很扎眼。 l.a到洛城,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几近崩溃。 见到所有人,乔司南抬眸,目光中的焦灼再也掩饰不住。 而他身后,却跟了一个人。 乌发雪肤,樱唇瑶鼻,身形袅袅嫣然,那一袭红裙,几乎要夺走整个东来苑的春光。 “司南,”童宁放下手中路易威登的行李箱,“我.....” “乔飞,送童小姐去客苑休息吧。” 乔司南头也不回,脊背紧绷,语气里,带着一丝连掩饰都没有的不耐烦。 童宁猛地一僵,那双翦水秋瞳里,慢慢晕染出一丝湿润。 这一路,从他接到电话开始,到他回到乔家,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那深沉如海的眸子,还有那紧绷的身体,都在告诉她——他后悔了。 后悔答应黎洛那个什么劳什子一年之约,他也没有耐心再陪着她在美国继续治疗下去。 哪怕只需要最后一个小手术,她就可以恢复如初,恢复到最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美好模样。 乔氏的飞机在短时间之内申请不到航线,他甚至动用了云城叶家的关系,直接让军用飞机送他们回来,穿越过北极圈的时候,很颠簸,她很怕。 可他的眼里,早已没有了自己的半点影子。 这大半年来,她无数次地幻想着,想要看到他重新惊艳的神情。 却….终是落了空。 就连在美国,他也只是告诉那些医生,他是她的哥哥。 哥哥….. 呵呵,最残忍,最遥远的字眼啊….. “童小姐,我送您去客苑。” 乔飞拎起她的行李箱,不由分说已经将童宁和乔司南之间隔开了。 童宁胡乱应了一声,努力不让自己太过失态,转身跟在乔飞身后,身形有些微晃。 她刚才只是想说,如果他们很忙,她可以先帮忙照顾一下花花。 可是,他根本没给她任何机会。 只将她像聒噪的苍蝇一样赶走。 路过乔宅的人工湖边,童宁苦涩一笑。 这张脸…. 即便复原,又有什么用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没等童宁走远,乔司南直接跨入屋内,在众人面前站定。 所有的一切,都还在。 只是没了她。 世界便瞬间灰暗了下去。 他接到夏唯朵的电话的时候,只觉神形俱灭,天塌地陷也不足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前几天她还在电话里撒娇,算着他回来的日子,还说春日都要过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在东来苑外面种上满满的荷花。 可现在…. 什么叫失踪? 他接受不了。 夏唯朵和年舒看着乔司南,一言不发。 洛锦书亦是如此。 只有南铮,轻轻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们也正在找人,你想一想,会是谁带走了黎洛?!” 乔司南薄唇紧抿,久久不言。 黎洛性格清孤,却也不会轻易得罪人。 谁能在顾云臣的别墅里将她带走?!</ 心里摸不透,却隐隐有个想法,大胆而疯狂,他蹙眉,正要开口,南铮手中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乔司南一眼,“京都的座机号。” “快接!”,年舒催促,“说不定是曹营?!” 南铮看了她一眼,将电话摁出免提状态—— “是我。” 是南楠! 众人一震,南铮更是激动,“南楠?!” “别说话!”,那边的南楠声音极低,还带着一些虚弱,“我刚才在总统府里听到有人说话,好像是曹营....,他在让人找乔正宸,说乔正宸走丢了。我想….他可能没有死!如果......” 话还没说完,电话彼端便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南楠的惊呼声便戛然而止—— 电话似乎被猛力砸碎,只传来一阵盲音。 南铮蹙眉,惊忧地看着电话。 其余人则同时抬头—— “乔正宸?!” 南楠是刑侦专家,无论平日里性格如何,在工作里绝对是非常缜密的。 她既然做出这样的推断,就一定是有很充分的依据。 乔司南沉吟片刻,“锦云,你去一趟李璇那边,就说我乔司南请她来东来苑喝茶。” 莫锦云点了点头。 年舒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乔司南长指点了点年舒,“你和叶婉从前有几分交情,你给她打电话,希望她能尽快回来。” “我没有她的号码。” “乔正宸以前的助理那里,会有叶婉的联系方式。” “好,”年舒不敢耽误,立刻出门找人。 乔司南沉吟了一会儿,看向南铮,“你先回南家。” 南楠那边也不太对劲,南铮留在此地还不如回去。 南铮也没有逗留,快速离开,交代了有需要就打电话之后,就立刻离开了乔家。 “洛锦书,你去一趟医院,问问那些人,最近有没有见到乔正宸,还有....最好问一问那些卖毒品的人。” “好,”洛锦书抬眸,“乔正宸有毒瘾?” “是猜测,不过可能性很大,”乔司南颔首,“再去一趟乔氏,找到他的经理人问一问,他最近有没有动用过什么账户里的钱。” 洛锦书匆匆离开。 夏唯朵从沙发上站起来,“需要我做什么?” “照顾好孩子们,”乔司南有条不紊。 天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恐惧。 是的,恐惧。 乔正宸对黎洛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可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害怕。 那样的疯子….,比谁都更加丧心病狂。 夏唯朵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个男人,临危之中,虽然不乱,可那份实打实的担忧,还有疼怕,让她连半句责备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如今,所有人都只希望黎洛平安,再无其他杂念。 “云端和summer都在我的公寓里,有保姆看着,我把花花带过去就好,”她抬步往楼上走。 楼梯口却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乔花花从楼上下来,连鞋子都没有穿,直接掠过夏唯朵的身边,奔进乔司南怀里,“爸爸——” 刚刚搂紧乔司南的脖子,向来倔强的小小男子汉居然就哭了出来,委委屈屈,让人心疼极了。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进乔司南脖颈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养眼,却又让人心酸。 乔司南抬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西瓜头,声音轻柔,“爸爸在,花花不哭。” “爸爸,”乔花花抽噎得更凶,“妈咪会不会很害怕?那个地方真的很黑啊.....会不会有大老虎把她吃掉啊?!” 乔司南心口一抽,将儿子抱得更紧,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你先跟夏阿姨回去,跟summer和云端玩。我保证,很快会找到妈咪。” “很快是多久?” 小家伙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就是.....” 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连自己都安抚不了,他如何能安抚好孩子?! 夏唯朵上前,想要从乔司南身上接过乔花花,“阿姨带你先去玩,爸爸说很快,就是没有多久的意思。” “不要!” 乔花花十分倔强,将乔司南的脖子抱得更紧,“我要和爸爸在一起,保护妈咪!” “花花,听话.....”,夏唯朵还要再说。 可乔司南却抬手,阻止了她。 他看着乔花花,看着小家伙还挂着泪珠的那晶亮眼神,“真的不去吗?” 乔花花挥了挥拳头,“不去!我要找妈咪!” 刚才他们在楼下说的话,他已经全部听了进去。 乔正宸? 那不是自己的小叔叔么? 他不懂为什么他要把妈咪带走,可对于他来说,任何人,欺负了自己的妈咪,那就是敌人! 乔司南抿唇,久久,应了一声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夏唯朵离开以后,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在偌大的厅内,相拥。那画面,颇带了几分相依为命的味道,看得一旁的小素捂着嘴巴,想哭。 若是小姐在.....,这画面就完美了吧..... 乔司南抱紧花花,脸上终是闪过一丝疲惫。 这十几个小时里,他甚至不敢合眼,也不敢停下思考。 只要一停下,就是无穷无尽地,会想到黎洛的种种….. 她的娇嗔,她的柔婉,她的清雅,还有....她的所有所有….. 每想起一处,心,就会更痛一分。 他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失去了…… 莫锦云很快回来,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被‘请来’的李璇。 接近一年未见,李璇倒是收敛了许多,至少认清了这个家中,谁才是说话能做主的人。 见到乔司南,她也不敢恼怒,反而伪装得十分客气,“司南,前几日还在和奶奶聊起你,最近还好吗?” 乔司南淡淡地看着她,“知道乔正宸在哪里吗?” 李璇一愣,“他不是和叶婉在旅游吗?这死孩子,去了一年多了,怎么还不回来。我.....” 见她样子,根本不像是在撒谎。 对于乔正宸的变故,乔家的长辈都是不知道的。 乔司南轻扣花花的脑袋,将小家伙交给一旁的小素,“先带小少爷去吃点东西。” “好。” “司南,你找我来,是做什么?”,李璇看着他,“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二妈,急什么?”,乔司南抬步,拦在她面前,“记得小时候,你把我和母亲关在乔家的仓库里,当时让我母亲选一个,是我先出来,还是她先出来的事么?” 李璇脸色一白,“那事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至于要秋后算账吧?” “当然不至于,”乔司南眸瞳深深,看着她,“只不过这样的选择题我觉得也挺有意思的,不如我们也来玩一玩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请你老人家暂时在我这东来苑做做客,其余地方,就不要去了。” 乔司南挥了挥手,一旁的乔飞立刻将李璇请到了后边的客房内,利落地挂上了锁。 始终站在一旁的莫锦云终是出声,“还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自然要做,”乔司 南迎视上他的目光,“不过,这一次,只需要我一个人做就好。” “你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窗外斜阳西沉,很快,黑夜便笼罩在了乔宅的上空,黑压压地,让人看不清这个世界。 就在所有人夜未眠的时候,客苑内的客人,也同样睡不着。 童宁倚在二楼窗边,看着乔家那方人工湖发呆。 许多年前….. 或许她不应该跌入那湖中,如此,便不会跟乔司南有那么多的纠缠。或许应该更早一点,在他去天台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倔强地跟着。 如此,也不会有今日的种种痛苦…… 轻叹了一口气,身后似有脚步声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一把声音—— “童小姐,需要用宵夜吗?” 身后有人低低出声,像是乔飞安排来伺候她的管家。 童宁旋身,“不用,我不想吃......你?!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要借你来用一用——” 来人直接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口鼻,等童宁不再挣扎之后,才将她拖出了客苑,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切,无声无息,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ps:看盗版的朋友们,我可以理解你们嫌充值麻烦或者说想省点小钱的心态,我也可以理解在你们省钱的同时也就是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的这一行为,但是,请你们偷偷看盗版,千万不要再加我q找我要小剧场看,也不要在看盗版的同时混进我的群里,或者是来我的评论区大放厥词好么?!一分钱不花,还想指手画脚,小剧场也要看,免费番外也要看,还喜欢说七说八,动不动就这样那样!大过年的,惹得作者心塞,骂起人来多不合适?!!!请互相尊重!谢谢! 201.小蝌蚪找妈妈 黑暗中。 水滴声依旧从头顶垂落,地板上的青苔让伸手触摸到的人更加心惊。 黎洛努力瑟缩在墙角,连抬手去摸一摸自己脖颈上伤口的力气都没有羿。 乔正宸撕咬的时候用了全力,是以那伤口极深,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早已炎着了,她此刻已经开始发烧,眼前模糊,脑中开始出现空白—围— 不远处,黑暗里,那个人的呻.吟声还在幽幽传来—— 被他咬住的时候,她在情急之中用膝盖顶伤了他的要害,他瞬间放开了自己,然后躺在地上细碎呻吟,最后成了猛然的嘶吼….. 听那声音,更像是电视里的那种毒瘾发作的人才有的症状….. 她庆幸,他身染毒瘾,却又害怕他一会儿会更加癫狂….. 若是那样….. 黎洛虚弱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若是那样,她便也愿意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一头撞死。 但愿,乔司南一辈子都不会找到自己吧….. 她用力,用自己的指尖抠在身后的墙壁之上,保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清醒….. 迷迷糊糊之中,那边的人呻.吟声似乎停了,然后有脚步声,朝她的方向重重传来….. 乔正宸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洛洛....,我有礼物,想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 …… 翌日,晨起。 整个乔宅一片静谧,东来苑内,乌云几近压顶。 没有人注意到客苑内的那位娇客已经于昨夜失踪,就像没有人能够把自己的精力再转移到其他地方一样。 所有人熬了一夜,待到天明,终是看到有人从外面回来—— 莫锦云到东来苑中,对着乔司南,轻轻摇了摇头。 心,微微沉了下去。 接着,是洛锦书—— 他的回答,和莫锦云一样,“没有人见过乔正宸。” 他像是从洛城凭空消失了一般。 最后进来的,是年舒—— “叶婉已经答应赶回来,但是她在非洲,需要一点时间。她昨天说了几个地方,我都已经让人找过了。没有。” “那些餐厅,还有酒店,以及游乐场,都是他和叶婉曾经去过的地方,”年舒补充道,“怎么办?!” 一夜的光景,她已经记得嘴角都起泡,这里的每一个人,也都不比她轻松。 乔司南蹙眉,眸光深深地看着窗外的早春艳色,却是触目灰堆,一切,再无半点明媚。 乔正宸最想要的是叶婉无疑,若是要祭奠他的爱情,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他应该会选择去那些地方。 若是要威胁叶婉回来,他也不会不跟外界联系。 可现在….. 心中有一个最坏的猜测一闪而逝,只是一刹那,已经让他脊背生出冷汗。 猛地甩了甩头,摆脱了那个最坏的认知。 他转头,“继续找吧。” 所有人分头行动,再度只剩下他一个人。 乔司南垂眸,将手中的手机握得更紧。 洛洛…..,你怎么样了?!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素一脸焦急地奔到乔司南面前,“大少?有没有见到小少爷?” 花花? 乔司南蹙眉,“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刚才他在湖边玩,说要喝水,我就回来给他拿水,”小素急得眼泪直掉,“结果我倒好水出去,小少爷就不见了,我问了好几个在湖边的园丁,都说没看见!”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眉目一凛,朝门外匆忙奔去。 乔宅人工湖边垂柳依 依,阳光洒洒,却没有半点花花的影子。 只余下乔花花坐的小红板凳,在湖边孤零零地立着。 湖边还有春日的小蝌蚪,围着水草吐着泡泡,小素带着哭腔,“小少爷还说,自己也要做小蝌蚪,早点把妈妈找回来!” 乔司南心下一紧,盯着岸边,却见周遭没有水溅的痕迹,花花应该是没有掉进湖里,他又环顾了一眼四周,“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小素抽噎,“小少爷一直在玩。” “我是问你他在玩什么?!”,乔司南声音森寒,吓得小素瑟缩了一下脖子。 “在玩....在玩弹弓,”小素忙道,“还不停地嘟囔,朝一个方向猛射——” 乔司南直接抬手,用指尖点了点小素的肩头,示意她闭嘴。 然后坐在乔花花的小凳子上,“朝这边?!” 小素点头。 乔司南眯了眯眼,放眸望去—— 花花刚才坐的位置,正对乔正宸以前住过的南梧苑。 他起身,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小素,一路大步流星地走过人工湖,一把推开那尘封已久的大门—— 李璇跟老太太住在佛堂,乔正芸外出旅游许久,这里,不曾有人来过。 可积满灰尘的地上,却有一串小脚印。 乔司南心口略略松了松,出声轻唤,“花花。” 没有回应。 他直接撇下小素,径直走入屋内—— 很快,便觉得不太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又一时说不上来。 屋内的家居摆设,都是几十年不变的款式,除了架子上多了一些照片—— 是乔正宸和叶婉的婚纱照。 他懒得看那些照片,只快步上楼,在每一个房间里面都仔细寻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乔花花。 难道自己刚才在门外看到的那串小脚印不是花花的?! 他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乔司南下楼,想要出了院子,却陡然发现—— 一向摆在南梧苑客厅内的一尊水晶观音,似乎位置不对。 李璇信佛,这观音像还是当年老太太给她的,很是看中。 除了孩子鲁莽,大人不会轻易去动。 他连忙旋身,朝那观音像的后堂走去—— 果然,又在那里看到了小脚印。 这一次,脚印一路通往南梧苑的地下酒窖。 乔司南快步沿着台阶往下走,一把推开酒窖的门,打开灯,就看到了在靠在墙壁上,已经睡着了的乔花花。 小家伙手里还握着弹弓。 他松了一口气,上前,轻巧用力将花花从地上抱起,可谁知这一动,小家伙便有点醒了,立刻惊觉地拿着弹弓,在看到乔司南的脸之后,才将弹弓收了回去,“爸爸。” 他迷迷瞪瞪地搓了搓眼睛。 “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们说是小叔叔带走了妈咪,我就来这里找他,我要找他算账!去他妈的!” 乔花花爆了一句粗口,乔司南想笑,却笑不出来。 孩子的心性最直接,知道乔正宸曾经住过这里,所以就来这里找。 可事情,哪里会有那么简单?! 他将花花抱紧,“下次不可以自己跑掉,爸爸会担心。” 乔花花抱紧他的脖子,轻轻地在乔司南面颊上亲了一口,“花花记住了。” “嗯,”乔司南抬步,往酒窖楼上走去。 可刚刚走了两步,他目光便定然地落在了台阶之上—— 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 刚才进南梧苑的时候,所有的东西上都蒙了灰尘,却只有一些东西上没有—— 那些婚纱照! </p 叶婉和乔正宸的婚纱照,总过有几十张照片,却一点灰尘都没有! 心中灵光一动,他快步出门,将花花交给小素,“带小少爷回东来苑,不准再出来半步!” 小素被他眼中的冷肃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乔花花就跑。 乔司南则旋身,吧嗒一声,反手,毫不犹豫地将南梧苑的门从里面锁住—— ps:今天家里请吃团圆饭,来了好多客人,从早忙到晚,脚没怎么沾地,累成狗了,o(╯□╰)o,只写这么多了,明天尽量恢复原字数更新。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依旧和去年一样,咖咖不断更,不请假。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 202.爱山更爱美人 乔老太爷一生戎马,战功赫赫,是以和平之后,将乔家大肆改造了一番——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和平年代需得想着战争时期,所以乔家里里外外被他改造得固若金汤,就连地下,也全副武装了起来。交错纵横的地道一直是乔家的一个秘密,可那地道,也是乔司南童年时期的玩耍场所。 此刻,他站在南梧苑的酒窖中,轻车熟路的地道的某一个出口打开围。 地下依旧黑暗,带着扑面而来的潮气,长臂撑地,他轻松跃下。 地道幽深,只够两个人并肩而行,地面的青砖长满了青苔,墙壁上原本用来照明的应急灯已经有许多坏掉了,只余下两三盏好的,被他打开—羿— 百余米长的尽头处,有一扇半开的铁门! 乔司南心口微微缩进,尽量将自己的脚步放轻,然后朝那铁门方向走去。 吱呀一声,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回弹到墙壁之上。 他面对的,依旧是黑暗的,长长的地道。 乔司南蹙眉,站在原地。 这个位置,对应到地上的话,应该正对着南梧苑的温泉,前面有左右两条路,他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打开灯光,看了一会儿路口,最后,选择了左边的一条路。 左边这条路尽头正对南梧苑的主楼,尽头有一个约莫十多平米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是一个通向其他院落的中转间,乔家的地底下,也是连通着的。在监狱的那段时间,他晚上就是从外面进入入口,回到东来苑找黎洛的。 乔司南再度放轻脚步,朝前走去。 水滴声穿过潮润的墙壁,滑落在他脚底,将来时的痕迹一并掩盖。 门,就在尽头处。 他靠着墙壁,尽量贴住木制的门板,想要听清里面的声音—— 很安静,安静得依旧只能听到水滴声。 乔司南蹙眉,手落在门把上,吧嗒—— 门被猛然推开,门内的应急灯却在此刻同时被点亮—— “大哥,好久不见!” 乔正宸的声音幽然传来,如地狱的魔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司南立在原地,强忍着刺眼的灯光,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乔正宸站在另外一个出口,背对着墙壁,他的手臂死死扣着黎洛! 紧绷了几十个小时的心脏在这一刻得到了一点放松,却又被拧得更疼更紧—— 她虚弱极了,只是看着他,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也像是认不出他来了。可那瘦得只有他半个巴掌大的脸上,却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在发烧。 “你对她做了什么?!” 垂在双侧的手倏然收紧,乔司南一拳砸在身边的墙壁! 年久失修的墙壁上有泥土脱落,砸在地面上。 乔正宸阴森地看着他,“你猜呢?我的好大哥......” 他抬手,将另一只手中的枪管拿起来,抵在黎洛的太阳穴上,“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的时候,除了哪种事之外,还能做什么?!” 乔司南浑身一僵,看着黎洛被撕破的领口,还有那无神的双眸,心口猛然地,像是被灌进了一阵冷风….. 他的洛洛….. 乔正宸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侧脸,在黎洛脸颊上舔了一下,“大哥,大嫂的身体….真柔软....,很美.....,很销.魂,大哥,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乔司南握紧双拳,额际青筋暴突而出,似随时都会冲上去,将乔司南碎尸万段! 黎洛被乔正宸的手臂压得喘不过气来,半晌才恢复一点意识,看到乔司南,她先是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然后又有隐隐微光从眼底渗出。 那光如细密的针,扎得乔司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隔着十余米的距离,却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那个动作,像是最后的辞别。 身旁的乔正宸讥讽 一笑,“大哥,大嫂是在叫你不要过来,说这里危险。” 乔司南眸瞳凉如寒冰,盯着乔正宸的四周。 “大嫂.....”,乔正宸将黎洛摁得更紧,“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明明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偏偏还这么向着大哥....,多不好?!” 那一句我的人,将黎洛的神经几乎要搅碎! 她下意识地抬眸,对上乔司南的眼睛—— “司南——” 隔了许久,她终于喊出这一句。 她看到了; 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 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怜惜….. 黎洛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咬牙,“乔司南.....,别过来!我已经不干净了!” 乔司南心口一抽,灌进的冷风因为她这句话突地凝结成冰,他靠近墙壁之上,仿佛想要寻找到一点力气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过了许久,才找出一点点力气,看着她—— “你是我的乔太太,”他笑得慵懒随意,说出的话却霸道得紧,“到死都是我的乔太太!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 乔太太.....,这三个字突然变得好遥远,好锥心。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眼角,有温热的泪滑落,落进嘴里,是最苦最苦的涩然。 乔正宸嗤笑一声,抬手,似极为怜香惜玉地擦掉黎洛腮边的泪,“乔司南,若你不相信,我可以跟你好好讲一讲,我在这个房间里,是怎样一遍又一遍地疼爱她的.....” 他抬手,将黎洛的衣领往下又拉了一寸,露出脖颈上的深深齿音,还有嫣红的暧.昧痕迹,“我疼她疼得很用力,对不对,大哥?!” 乔司南眼眸刺痛,不去看那痕迹,侧脸,看向一旁,“洛洛.....别怕。” 黎洛咬牙,凝出最后的气力,“乔司南,你滚!我不想见到你!你跟别的女人去外面一去就是一年,不管我的死活!现在却又来假惺惺地想救我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恨你!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她的声音森寒,像是裹了霜雪。 可落在他的耳中,却是别番滋味….. 没有人注意到,她此刻垂在身侧的手掌心中,指甲已经刺破皮肉….,带来延绵的痛….. 乔司南抬眸,侧脸,终于迎视上乔正宸的目光,“既然你说她是你的人了,那你舍得对她动手么?!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那么你可以带她离开。这地道的出口那么多,不止我这边一个。你带着她,走!” 乔正宸握住枪托的手微微一顿,旋即,笑出声来。 “大哥.....,我只是玩一玩你的女人而已,我不想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不如你把我的女人找来?我和你换?!” “叶婉?你别想了!”,乔司南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光,“她已经在国外结婚生子!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现在只有一个黎洛,要不要,全在你!” 乔正宸瞪大眼睛,枯瘦的脸颊上是一片灰暗,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眼里最后一抹亮光被一点一点地抽离开去..... 他看着乔司南,努力地消化着他话里的消息,“她嫁人了?!” 还有孩子了?! 怎么可以?! 怎么可能?! 乔司南悄然往前一步,很快稳住身体,不让人察觉,“不相信么?!” 怎么去相信?!乔正宸情绪开始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你撒谎!” “其实我也不相信,”乔司南语气突然平缓下来,眼睛却始终盯着乔正宸手中的那把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有求证过。至于真假程度,我想需要你自己去求证。你从这里出去,去求证!” 那枪很大,乌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的太阳穴。 她,一定很怕….. “求证?!” 乔正宸喃喃重复着乔司南的话。 “对!你要自己亲眼去看,若是她没有结 婚,你可以把她重新追回来!” 乔司南说完,目光陡然一缩。 黎洛在乔正宸的臂弯里,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朝地面下滑而去—— 乔正宸手臂被挂住,偌大的重力让他陡然清醒过来,猛然一把将黎洛提了上来,重新扣在自己怀里—— “多谢大哥提醒!”,他的声音里,恢复了刚才的冷然,“这件事,我会去求证,可是,我要先做完一些我喜欢的事,然后再去找她。” 乔司南脚步微微顿住,“你喜欢的事?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乔家的股份,还是那些医院?或者你还有别的要求?!” 他没有要求对方直接放开黎洛,连这样的话,也不能说。 因为那样,无异于只会更加刺激乔正宸。 “呵——”,乔正宸拉长尾音,十分讥诮地看着乔司南,“大哥,你是在求我?原来不可一世,从来都以自己为中心的大哥,居然会求我?!” 乔司南坦然,“你喜欢怎么理解,都可以。你若有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 “要求么?”,乔正宸将手枪紧了紧,“不是没有。” “那便说出来!” “我要乔家的所有财产。” “好!”,他答得毫不犹豫。 “空口无凭,”乔正宸看着他。 乔司南拿出手机,“这是卫星电话,在这里也有信号,我马上安排。” 在乔正宸的目光下,他从容地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理人,“把乔家所有的股份,我手中的,还有黎洛和乔花花手中的,全部过户到乔正宸名下。” 那边的人吃了一惊,似乎提出了疑问。 “立刻办。” 乔司南吐出三个字,威压逼人。 然后,他摁下免提—— 半刻之后,那边的人开口回复,“乔先生,已经全部办好了。” 乔司南利落地切断电话,“如你所愿。” 乔正宸站在原地,唇角微微上扬,像极了一只阴谋得逞的,阴沟里的老鼠—— “看来大哥还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还有什么要求?”,乔司南盯着黎洛,一瞬不转。 “大哥——” 乔正宸幽然开口,“我喜欢的,从来不是钱。我要的,只是一个确认——确认你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不过.....,我觉得这个确认还不太够。不够好玩。” “你想做什么?!” “我准备了一出好戏,大哥,你和我一起欣赏欣赏吧。” 乔正宸对着另外一边的出口,“出来!” 中转间的侧道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身影被人从侧道推了出来,直接推到乔正宸旁边—— 是童宁! 她怎么会在这里?! 推她进来的人快步离开,脚步声又慢慢变远,整个地道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乔司南震惊地看着她,“宁宁?!” “司南——”,童宁被绑住双手,又被乔正宸很快扣住脖颈。 “司南,有人把我从客苑绑过来的!司南,我不想死,司南——” 她哭花了脸,整个人抖如筛糠。 “乔司南,”乔正宸将她和黎洛摁在地上,枪,同时抵在了两个女人的脑后! “二选一,这个游戏好玩吗?” “你不觉得有些老套吗?”,乔司南声音依旧平静。 “对付你,够了,”乔正宸慢条斯理地用枪指了指黎洛的脑袋,“这个女人,给你生了儿子,还是你合法的妻子。但是她已经不干净了,被我睡过了。” 然后,又侧向童宁的一边—— “这个女人,是你的青梅竹马,曾经被你推下楼,差点死掉。这也算是捡回来的命了,捡了这条命,救了你儿子,也免去了你的牢狱之 灾。” 他平静地述说着,因为是别人的故事,所以,他更加平静。 说完,才抬头,对上乔司南的目光,“给你五秒的时间,告诉我,你选择让谁继续活下去?!童宁,还是黎洛?!说!” 他直接将枪上膛,拉开保险栓,没有给人任何犹豫的时间,空气都凝固下来—— “五——” “四——” “三——” “二——” “一!” ps:昨天我的作者后台抽风啊,我从12点搞到接近1点,都没有搞出来,打开就是乱码,乱码,今早起来,还是乱码,乱码,看得我眼睛都糊了,我一直登陆,退出,登陆,退出,换ie浏览器,换电脑,重启,都不行!!!!最后只能请了高手出马,搞定了问题。今天更迟了,大家见谅。2月18(明天)的更新,恢复到原来的老时间,也就是今晚的12点过就更,多谢大家支持,么么哒!!!!!另外,微信群的vip读者们,你们说的新年活动,大概什么时候搞?还有其他读者,要加微信群也可以。qq群是1544588,先加qq群,然后再进微信群。加qq群的时候,记得填写自己的乐文名字。只收支持正版的读者哈,大家见谅! 203.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 五秒的时间,不长。 可对同时被枪指着的两个女人来说,却是生命里经历过的最长的时间。 她们同时抬眸,在这五秒里面,同时看向乔司南—— 带着同样的不舍,同样的惆怅,还有,同样延绵无尽的痛….羿. 他站在原地,指尖用力蜷缩成一团。 乔正宸满意地勾唇—— “乔司南,你输了。” 乔司南抬眸望向他。 “你第一时间没有回答出来我的问题,你,已经输了,”乔正宸笑得张狂,“你心里爱的人是谁,你就应该回答我,你想要谁活下去,你的直觉会告诉你答案。很可惜,你却没有回答。” 他抬手,指了指乔司南心脏的位置,“同时住两个女人,是不是有点拥挤?!若是我,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叶婉!” “可惜我不是你,”乔司南淡淡开口,“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人命不是儿戏,他能选择谁?放弃谁?! 他有资格么?! 天平的两端,不一样的性质,却是同样的贵重! 乔正宸微微一愣,旋即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地道中,森寒刺骨,“乔司南.....,或许你还是没有改过.....,我就知道,你不是为了那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的人。” 说罢,他用枪托砸了砸黎洛的肩头,“有没有觉得自己爱错人?或许你一开始嫁给我.....现在也会很幸福,对吗?” 黎洛双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双臂强撑住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谁知道?或许我会更加后悔,”她咬牙,却几乎连倾听自己声音的勇气都没有—— “乔家这样的地方,哪个女人愿意进来?嫁给乔司南本就不是我所愿,嫁给你乔正宸,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抬头,眼睛大大地看了乔司南一眼,眸子有里无尽沧痛,“还不是一样后悔?!没有区别!” 话,说得决绝又坚定,让人的心口似被摁上了一块滚烫的铁板,动一动,都觉得煎熬无比。 乔司南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她和童宁之间,没有任何的偏移,没有任何情绪..... 他看着乔正宸,神色依旧清明,只有那垂在身侧的手,依旧紧握成拳,上面的关节处如小钢珠一样粒粒突出,似随时都要爆裂出来! “乔正宸,”黎洛挣扎了一下,想要摆脱他的钳制,“你人面兽心,根本就是个魔鬼!我死都不会看上你!叶婉曾经说过,她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你在一起!她.....” 提及叶婉,身后的人果然又激动起来,抵住黎洛的那管枪支又狠狠往前推送了一分,直接扣在她的心脏处—— “黎洛,你想死么?!” “不想!”,她应得大声,“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为了乔司南这样的人去送死!所以.....,你别杀我!” 她转身,“求你——” 乔正宸一怔。 记忆中的黎洛,孤高,清冷,不轻易屈服,却也全心全意呵护自己在意的东西。 这样的求饶,那眼里的哀求,他从未见过—— 可就是这一愣之间,黎洛反身,直接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猛然的疼痛让乔正宸瞬间清醒过来,抬手一枪就要打在黎洛的后背之上—— 她也同时松开,转头,看向乔司南,这一眼,不舍,还有….解脱! 砰—— 电光火石之间,乔司南来不及上前,这一枪,却震得他心神俱裂! 似在看一场哑剧—— 不过几秒的时间,一切,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黎洛被童欣狠狠一推,整个人踉跄着朝前跌出好几步的距离,而乔正宸的那一枪,直接打在了他自己头顶的天花板之上! 童欣用头撞在了乔正宸的胸膛上,整个人压住了他拿枪的手臂—— 乔司南一把抱起黎洛,将她护在了身 后的墙角处,乔正宸手中的筹码,瞬间从两个,变成了一个。 他的游戏,玩不成了! 黎洛力气耗尽,滚落在墙角,只抓住乔司南的衣角,“司南,救她,救她......” 乔正宸暴怒,直接一枪穿过童宁的肩头,血像是开了花一样,染红她的胸襟—— “司南——” 童宁呼吸局促,大口地喘息着,想要摆脱乔正宸的控制,却发现自己再无半分力气。 身体里的血液,在一分一秒地流走—— 她看着远处的乔司南和黎洛,唇边缓缓挂起一抹决然的笑—— 知道自己输了,所以,她要放手一搏。 知道自己输了,所以,她即便输得彻底,也要他,记住自己….. 永远,永远地将自己放在心中的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永远属于她童宁!谁也夺不走! 乔司南眸中辰光倏然僵冷,全身紧绷肃杀—— “乔正宸,要是童宁死了,你也走不出去!” 乔正宸毫无所谓一笑,“大哥,你可真多情,你以为,你们就能安全逃出去了吗?!”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乔司南凛眉,“你别忘了我们上面是乔宅!你母亲还在乔宅里面!” 这个疯子! 空气中那火药味乔司南再熟悉不过,那是小时候自己偷偷跑到地道尽头,看到的爷爷储存的那些弹药的味道! 他,想要炸掉乔家么?!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少!” 是乔飞!!!!乔司南心口略略一松! 他快速地走到乔司南身边,一把将手中拽住的人扣紧,“人带来了!” 乔飞带来的人正是李璇! 乔司南在进入地道之前就做出了布置,乔飞是听到了刚才的枪声才最终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还好,不算太迟!! 只是童宁…..,那枪伤颇深,已经有血流不断流出,再不止血,只怕…… “正宸?!”,李璇难以置信的声音已经划破他们的耳膜,整个人抖得像一片枯索的落叶,“正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见到自己的儿子如同鬼魅一样站在自己面前,浑身是血,李璇几乎要昏厥过去!那是属于一个母亲最深的绝望! 乔司南在自己身后对乔飞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寻找时机带黎洛先走,他自己则取代乔飞的位置,扣住李璇的肩膀,“我跟你换人。你母亲,跟童宁,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楚!” 乔正宸看着乔司南手中的李璇,目光中露出歉意和沧然,“妈....” “儿子,”李璇已经哭了出来,“儿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还有,童宁为什么会这样?!你放开她,妈妈带你出去,我们离开这里,离开乔家——”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乔司南黎洛脱不开关系,细想一下乔正宸以前对黎洛的感情,也能猜出大概来。 “妈,叶婉走了.....,叶婉真的走了......” 乔正宸空洞地看着前方,只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没有叶婉,我们还可以找别人——”,李璇声泪俱下,已经快要崩溃,“妈妈保证,一定给你找一个最好的老婆,我.....” “我不要,我就要叶婉!!!” 乔正宸对于女人,总是有着异样的执着....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疯狂的执念! 母子对话之间,乔司南却趁着机会,将李璇一步一步地带着,朝乔正宸一点一点地逼近—— 十米—— 九米—— 八米—— 最后,停在了离他只有五米的地方— — “乔正宸,换不换?都随你。” 乔司南抬手,将李璇的肩膀捏得更紧,故意让她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你,也只有五秒的时间!” 乔正宸看向李璇,挣扎,犹豫—— 乔司南的手却在身后倏然下滑,猛然打了一个手势—— 乔飞一把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黎洛,直接朝地道外面飞快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消失。 乔正宸却突地如梦初醒—— “你爱的人,果然只是黎洛!” “错,”乔司南立即否认,“我为谁留下来?答案你应该比我清楚!” 童宁虚弱的眼眸里,立刻迸发出浓烈的曦光,那是最深最诚的希望,她蠕动了一下唇瓣,含泪唤了一声司南。 乔司南看着乔正宸,“放开她。不然我跟你拼命。” “是么?!” 乔正宸笑了笑,耸了耸肩,“乔司南,拿我母亲来换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嗯?!” “换不换?!”,乔司南声音陡然变冷,一把扣住李璇的喉咙,让她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咿咿呀呀地看着乔正宸,苍老的脸上不断有泪水渗出。 乔正宸咬牙,“换!” “先把童宁给我!” “你先放人!”,他抓紧手中的抢,指向乔司南。 “不如来玩一个小时候的游戏?一二三,看谁比较友爱?!” 小时候,乔远山总是喜欢将他们两兄弟凑在一起做游戏,想要培养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其中有一个游戏,就是数到一二三的时候,让蒙上眼睛的两兄弟同时牵起对方的手,然后一起往前走。 那时候他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兄友弟恭,可谁又知道,这兄友弟恭四个字对于本来就势不两立的乔司南和乔正宸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乔远山的游戏,从来没有成功过。 此刻,乔正宸看着乔司南,最后,点了点头。 那是他的母亲,孝顺二字,始终在此刻占了上风。 乔司南勾唇—— “一!” “二!” “三!” 这一次,他们兜兜转转,终于完成了乔远山以前费尽心机想要完成的游戏—— 同时放手—— 李璇直接朝乔正宸狂奔而去! 而乔司南则抬手,一把接住了童宁—— 她倒在他怀中的那一瞬间,安心地闭上眼睛—— “乔正宸,带着你母亲走!永远别回洛城!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杀了你!”,乔司南吼出一句话! 四个人同时放松了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可下一瞬,却又同时疯狂地紧张起来—— 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 乔司南看向乔正宸,“你要做什么?!” 可谁知乔正宸亦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我——” 话还没说完,巨大的爆炸声已经从他们身后声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紧,最后,直逼他们所在的密室—— 砰地一声,有火球已经蔓延了过来—— 没有时间再进行任何的思考,乔司南一把抱住童宁,直接往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而身后,惨叫声剧烈的传来! 那是属于李璇的声音! 灼热,滚烫,擦过他背后的衣衫,掠过身后的皮肤,带来一片灼痛! 空气里,除了火药味,还有皮肤被烧焦的味道! 乔司南咬牙,将童宁抱紧—— 可身后的火龙却已经逼迫而来—— 砰地一声巨响之后,手中的童宁被气浪震脱出他的臂膀,甩出好几米的距离—— 火龙直接窜出地面,冲入云霄!< 乔家的地面被震动,而南梧苑,则在这巨大的爆炸声中轰然坍塌,压住了下面的一切—— 在黑夜里,如一个被暴力拔出的毒瘤一样,留下巨大的疮痍,震碎了所有人的心!!! 同一时间,黎洛被乔飞推进乔家医所的大门,“医生,救人!!!!” 同一时间,睡在东来苑里的乔花花突然惊醒大哭,“爸爸,妈咪——” 同一时间,老太太乔蓉手中的佛珠突然一顿,有泪从老人的眼圈滑出,“该来的....,还是来了.....” 同一时间,洛城的人都看着那火光冲天的乔宅,“乔家....百年豪门,气数是否要尽了?!” 同一时间,有人在废墟之下,停止了呼吸,还有人苦苦挣扎..... 同一时间,也有人从地道的另一端出口一跃而出,将自己的身影湮没在乔宅浓浓的黑暗之中..... ps: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欢乐!去年除夕,我有你们!今年除夕,依旧有你们陪伴!以后让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路相伴到老!爱你们!!! 另外,今天有好几十个亲来加咖咖的vip读者群,这让我很嗨森,但是....,这几十个里面,只有四五个亲写了你们的vip账号!!!这是为什么呢?!!!是我没有说清楚的缘故吗?!!所以请大家加群一定要正确填写自己的乐文vip账户名。比如:我叫图咖咖,我在加群的时候,验证消息就填图咖咖三个字就可以了!(有的亲居然填写了一排字,内容是:您的乐文vip账户名),如此原汁原味地给我复制过来,我也是醉了!一定要正确填写自己的账户啊,不然真过不了啊啊啊啊啊!下次抽奖神马的,真的没你的份啊啊啊啊啊!!!群号是1544588!!!早加早嗨森啊!!!!! 204.洛城女人都羡慕她 空气中浮动着干燥暖风,拂过肌肤,带来洒洒的暖意。 黎洛微微动了动手指,陷在黑暗里,艰难地开口—— “司南?!围” 猛然睁眼,却发现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羿! 她抬手抚摸自己的眼睛,却只触碰到坚硬的物体—— “别动——” 是年舒的声音! 她摁住黎洛的手,“医生说你在黑暗里时间太长,眼睛受不了光线的刺激,需要慢慢适应.....” 黎洛松了松手指,“舒舒——” 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安全了….. 可此刻,她最想听到的,却是乔司南的声音,“他呢?” “谁?” “司南!我看到他回来了!你们叫他回来的?!” “是。” “他人呢?!”,黎洛摸索着年舒的手臂,打算从病床上下来。 年舒连忙摁住她,看着她脖颈上的那一片青紫,还有那森然的,已经红肿发炎的牙印,忍住自己的眼泪,尽量说得平缓淡定,“他还好。” “他是不是受伤了?!” 受伤? 应该是吧。 年舒摁住黎洛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眼睛好了,再去看他吧。他现在也还没醒来,不过伤口不重,你放心。” 黎洛松了一口气,“花花呢?他有没有哭?!” 年舒想起乔花花哭得红红的大眼睛和那满脸委屈惊怕的神色,心口又是一堵,“那小子跟云端和summer玩去了,不在乔家。” “哦——” 黎洛往下轻躺,触碰在枕头之上,牵动脖颈上的伤口,疼得皱眉,却没有出声。 她任凭年舒将身上的被子拢紧,“舒舒….,要是司南过来,你一定要叫醒我。” 接近一年未见,她疯狂地想他,念着他。 在地道里,隔着那么长长的距离,她又那么虚弱,甚至都没有将他看清楚。 可他身上的温度,还有指尖的纹理,还有....那坚实的心跳….. 她心里的每一寸,都在疯狂地想念着….. 年舒拍了拍黎洛,将她手臂上的安神针剂剂量稍稍调大,看着她安睡过去,才悄然转身,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门外,乔花花依旧守在门口,手里还捏着自己的小维尼熊玩具,毛绒绒地。 小胖脸一夜之间像是瘦了一大圈,委委屈屈地捏着小熊的尾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年舒,“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去看我妈咪?” 小家伙哭闹了一夜,连嗓子都哑了。 “等你好好把小素熬的粥吃完,”年舒蹲下身,像面对一个男子汉一样拍了拍乔花花的小肩膀,“医生说你妈咪明天就能摘掉眼罩了,到时候我让你去见她。”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乔花花脸都哭花了,却不肯洗脸,一张笑脸脏兮兮的,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乖乖吃饭,明天嗓子也恢复了,到时候你妈咪才不会担心。” 乔花花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爸爸呢?” “明天见到你妈咪的时候,不要问这个问题,”年舒将乔花花贴在额头的小碎发理了理,“你爸爸还在公司加班。” “哦。” 乔花花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病房,才心甘情愿地跟着小素走出医所,回到东来苑。 年舒蹲得脚有些麻软,撑住膝盖正准备起身,身体却一软。 下一瞬,她被人扶住—— 是莫锦云。 他神色之间有淡淡疲惫,身上的白衬衫也沾染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可那五官,却依旧是该死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好看。 年舒挣开他扶住自己的手,淡淡往后退了一步,连一句谢谢都不 打算说,直接走人。 “不谈一谈么?!”,他抬手,拦住她的去路。 “没时间。” 她甩了甩自己的马尾,朝前走去。 “不如我去告诉乔家的小少爷,刚才你说的话都是骗他的?!” 年舒差点撞上门口的玻璃门,“你想怎么样?!” “你装成佣人进莫宅,还没给我交代,你到底想去莫宅做什么?!”,他跨步在她面前站定,目光灼然,像是要将她烫穿一样。 年舒松下肩膀,抬手指向乔家的另外一边—— “莫锦云,我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和你谈,我的朋友住在医院里,她的老公生死未卜,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心情跟你谈?!” 他看着她,将她眼底的逃避收进眼中,“确定吗?” “确定,”年舒深吸一口气,“你也看到了,乔家如今这个场面,黎洛能不能撑得下去?!我根本无暇分身,至于年氏,你要是想给年瑜,你就给!给了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拿乔花花来威胁我,那么小的孩子,你忍心说,你就去说!” 说罢,她头也不回,直接抬步朝门外跨去,直奔那废墟之所在。 留下莫锦云一个人,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快然离开的背影。 这个女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性! 而他,却也该死地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她! 真是没出息透了! “莫先生,”助理匆匆出现,“挖掘队找到一具尸体,请你过去看看!” 莫锦云浑身一震,再也无暇思考,上前追上年舒,抓住她的手就往前跑—— “你干什么?!”,她还在挣扎。 “有发现!”,他吐出三个字,直接让她放弃了反抗。 两个人一路狂奔到南梧苑的旧址,站在一片废墟的一旁—— 原来的建筑已经轰然坍塌成了一片瓦砾,埋住了所有的地道入口,残垣之中,有几台各种型号的挖掘机正在努力工作,还有他们从国外请来的专业搜救队。 就连警察都被莫锦云和南家禁止了插手这件事,他们所有的人,都在和时间赛跑,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 带着安全帽的搜救队长从废墟之中跨步而来,“莫先生,发现了一具尸体,需要你们确认身份。” 莫锦云点头,手中握住的那只柔荑却狠然地僵了一下,年舒看向搜救队长指向的方向—— 那残垣之下,露出一只手臂。 那只手,穿着紫罗兰色的衬衫….. 心口,猛然地被提了起来…… 一旁的莫锦云将她抓得更紧,似在无声给予她力量,“过去看看才能确认。” 虽然她不喜欢,可却不得不承认,此刻有他在身边,已经给了她更多的力量和安全感。 年舒点了点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 …… 医所内。 黎洛不知道自己又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听到了身旁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换药瓶。 她艰难地张口,想要叫年舒的名字,却听到陌生的声音—— “真可怜。” 不熟悉的女声,应该是护士。 “怎么可怜?乔家的大少奶奶,几千亿的身家,人又漂亮又会生养,洛城哪个女人不羡慕她?!”,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音,听声音,也应该是医所里的护士,“还有乔大少对她的宠爱,谁听了不嫉妒到发狂?!” “你新来的哪里知道?!”,之前的女声突然压低声音,又看了床上戴着眼罩的黎洛一眼,像是在确定她没有醒来之后,才又开口,“羡慕个屁,她十有八.九就要成寡妇了!昨晚的爆炸,把乔大少二少都埋在地下面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来!刚才听说又找到了一具尸体......” “砰!”,她们面前的药盘被猛然掀翻,药品散落了一地,黎洛从床上下地, 连鞋子都没穿直接踩过那些碎片就奔了出去—— 眼罩,被她猛然拉开,外面阳光刺眼,灼得她只能看见一片茫然白光—— “司南——” 她的声音像是最华美的裂帛,带着最深的痛苦,被瞬间撕裂..... ps:年三十,陪父母,只能写这么多。明天加更,大家久等!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哦!么么~╭(╯3╰)╮ 205.好白菜让猪拱了....(大更) 又找到了一具尸体….. 又….. 护士的话像魔咒炸在耳畔,眼睛被刺眼的光扎出血色,身后是医生护士的叫喊….羿. 黎洛赤足,跌跌撞撞地跑到南梧苑的废墟旁边—围— 不过一夜,怎么会这样?! 年舒和莫锦云还没走到目的地,便听到后面的声响,回头,看到黎洛披头散发而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你疯了?!眼睛不要了?!”,年舒上前,一把扣住黎洛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往回拖,“你赶紧给我回去,躺床上去!医生,眼罩!”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黎洛挣扎,从年舒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又被年舒狠抓住,“我去帮你看!你赶紧给我回去,把眼罩戴回来!” 她眼睛已经被太阳扎得流泪,可里面却见不到丝毫阳光,是浓浓的阴霾。 黎洛刚刚恢复一点体力,根本不是年舒的对手,被她推搡着往回走,自知挣脱不过,直接旋身,一把抱住年舒的臂膀—— “舒舒,这种事,谁也替代不了,你帮不了我.....帮不了.....”,说话之间,她泪已垂落,“司南在这里,我知道。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我哪里都不去,求求你.....” 年舒被她抱住,心口发酸得厉害,咬牙又想将黎洛送回去。 “如果这下面埋着你最爱的人,你会不会回去?!哪怕眼睛瞎了,用手刨,也要刨出来!对不对?!”,黎洛咬牙,扣住年舒的手臂,“放我去!我去看!如果那个人是乔司南,我就守一辈子的寡!如果不是….,我今天把手刨断,我也要把他找出来!他一定会没事的!” 年舒被她那句守寡一辈子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洛洛....你?!” 黎洛却已经放开她—— “我除了他,谁也不要!” 烟波浩瀚,宇宙渺渺,她心里,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黎洛绕过年舒,坚定地朝那废墟外的手走去—— 那只手青紫肿胀,早已大过了活人应有的尺寸,在阳光下露着透亮的光,指甲都是血污。 远远看去,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手,随时会将人拽进去,永世不得超生。 黎洛说出那番话,心里,却似被放进了无底的深渊,每走一步,心就更下坠一分。 冷汗,从脊背处冒起,看到那紫罗兰色的衬衫袖口,心里更是不停地,不停地在打鼓,腿,颤抖得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在地道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乔司南穿的是什么衣服。 可如今,两个人以前的对话像是被迫重复播放的电影,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反复—— “司南,你穿紫罗兰色的衬衫最好看。” “是么?”,他笑意洒洒,慵懒却得意,“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他如紫罗兰那般魅惑无双,她愿永远溺在那如云如风的紫色之中,不醒来。 可那只手….. 黎洛握紧手掌,颤抖着,往前走—— 瓦砾划破脚心,身后的血迹蜿蜒一地,她却浑然不觉,世界顿时清明下来,任何声音,都不及那心跳来得剧烈—— 或生,或死….. 她的身后,莫锦云站在年舒身侧,“她刚才问你那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想到的人,是谁?” “啊?” 年舒不解。 “她问,如果下面埋着你最爱的人,你会不会回去?!你会不会,也想把他刨出来?!” 他声音轻轻,如一片羽毛落入心尖,将她挠得有些不自在。 年舒有瞬间的失神,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那边,黎洛已经走到瓦砾旁边。 肿胀青紫的手被瓦砾支撑着立在废墟之上,高高撑起,像是最后的挣扎。 双眼模糊刺痛,黎洛蹲下身去,颤抖着手,轻轻拨开上面的一片碎布—— <p 心被逼出喉咙,她瞪大眼睛—— 几秒之中,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是司南,不是.....” 那手指上带着一枚变形的钻戒,足有好几克拉,是李璇最喜欢的蓝钻石! 不是司南! 紧绷的身体陡然一松,黑色眩晕无声袭来,她扑通一声竟是跪在了原地,双膝被磨破! 却像个疯子,又哭又笑,“不是他,不是他.....” 年舒上前,一把抓住黎洛的手,“跟我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救援队。” “不走。”,黎洛抬眸,早已泪眼婆娑—— “我说过,我用手挖,也要将他挖出来!” 轰隆一声,雷声滚滚,穿破天际而来,豆大的雨滴砸落身上,黎洛却不再去看年舒,转身,自顾自地用自己的血肉双手,开始搬掼那些钢筋水泥—— 一块,又一块。 动作轻,却不慢! 这一次,年舒没有再阻止,只是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挖! 雨幕之中,远远的莫锦云低咒了一声,挥开旁边助理撑在自己头顶的伞,大步上前,蹲在年舒身边开挖!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视线,谁也没有再说话,用尽全力—— 大雨倾盆,雨水浓浓,所有的机械都不能再运作。 可加入他们的人,却越来越多—— 乔家的佣人,还有洛锦书,南铮,小素,乔正芸也闻讯而来…..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了自己的全力,在期待一个奇迹。 天色,黑了又明,最后,又变得漆黑—— 从正午到黄昏,最后,再到黎明—— 当太阳再次撕破天际,金光穿云破月而来的时候,终于,像是等了一辈子的一声呼唤,在黎洛耳边炸开—— “少奶奶,我们发现少爷了!” 黎洛骤然起身,顶着已经被磨破的双手直接狂奔而去—— 在看到那张布满尘埃和血污的脸的时候,终于支持不住,昏倒在了他的身上—— 耳朵,贴上那方坚实的胸膛—— 十个月,三百天,日月轮回三百次,她终于,终于,在这一次合上眼睛之前,听到了那熟悉的心跳—— 微弱,却依旧傲慢睥睨—— 黎洛合上眼睑,唇瓣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身边的声音,她再也听不到了….. 所有人欢呼一声,七手八脚地将两个人往医所旁边送。 留下的人,很快发现另一个人,接着,还有第三个……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司南——” 记不清是第几日了,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唤他了。 自他从废墟被挖出来的那一刻,自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开始,黎洛便守在病床前。 手,与他十指交握。 眼,一瞬不转地看着床上的人。 心,伴着他的心跳而跳动着…… 她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的祈祷能够奏效,也无数次,将自己的眼泪氤氲在他的掌心之中。 司南,快醒来,看看我,看看花花….. 我们等了你一年,没理由你一回来就昏睡….. 有护士进来换药,想要提醒她休息,可话到了嘴边,终是咽了下去。 谁都知道,这三天来,她寸步不离守在病床边,连喝水的时间都要省下来,生怕错过乔大少醒来的那一刻。 这份深情,真该在洛城那些成天只知道羡慕嫉妒恨的女人们来瞧一瞧,以后绝对不会乱嚼舌根了。 这样的女人,担得起天下任何男人的宠爱。 护士快速地将点滴给乔司南挂上去,然后悄然退了出去,将一方空间再度留给黎洛。 早春依旧寒凉,黎洛生怕他冻着,虽然已经让护士准备了加热器,却还是自己伸手,轻轻地握住输液管的一截,想将那药液稍稍捂热一点点。 然后,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身边。 手,依旧不肯放开地握住他的大掌。 他身上伤了不少,不过医生说,都是擦伤,最深的伤口也是肋骨上的那一块擦伤。 应该是石头擦过,刚好擦掉上面的一块皮肉。 却不偏不倚,把上面那以前的纹身给擦掉了。 黎洛两个字,没有再嵌在他的身上了。 不过不要紧,她知道,他已经将自己镌刻进了心里去。 挖出来的时候,乔家的老佣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躲在地道的一间密室,所以才躲过了这一劫….. 黎洛深吸一口气,再度感到无比庆幸。 手中的手指,就在这一刻,微微的动了动—— 她一脸惊喜,抬眸看向他,“司南?!” 他依旧似在昏迷,浓密的睫毛努力地颤抖着,像是要努力让自己醒来。 黎洛胡乱起身,赶忙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摩挲了一下他下颌上的浅浅青茬,“司南,司南——” 一声一声,柔绵入耳,却是最真切的呼唤—— 几分钟之后,床上的人终于,终于睁开眼睛—— 那凤眸狭长幽深,有极长极浓的睫毛,还有完美的双眼皮,里面浮光掠动,于她来说,是世界最宁最美的湖泊,如果可以,她愿意长眠于此,一生不要醒来—— 黎洛睫毛翕动,微微张唇,努力了很久很久,终于,终于找回自己已经失去了许久的声音,心中的激荡已经快要将她撕碎—— “司南,司南.....” 如泣如诉,如朝露,如晨雾,迷茫之中,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那是他,是她的男人! 他,平安无事! 就如她所祈求的那样,只要他平安,她愿意少活数十年! 床上的人指尖微微一紧,反扣住她的掌心。 黎洛胡乱擦了一把腮边的清泪,“我去叫医生。” 起身,却被他拉住手。 黎洛顿在原地,旋身看向他,“司南?” 他目光悠远,似在看她,又不似。 那薄实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却没有。 黎洛连忙坐下,安抚地摩挲了一下他的唇瓣,“司南,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在你需要的是医生给你检查身体,还有....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叫花花来,我们一起说很久很久很久的话,好不好?” 她声音似水,柔情万千,然后将手从他掌心之中缓缓抽了出来,起身,想要去叫医生。 可身后的人却似乎来了牛脾气,执拗地又扣住她的手。 再回首,他眸中已经是一派清明,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乔司南凝回了一丝力气,看着黎洛的眼眸,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开口—— “宁宁还好吗?” 黎洛身体一僵,刚才心中因为他醒来而流淌着的那一股暖暖涓涓的溪流,似乎被他这句话,冻成了寂寂杳杳的冰原—— 他,问的是童宁么? 在黑暗里待了那么久,她担心了那么久,眼睛已经哭得有些模糊,心,也有些支撑不住,而他醒来,在这样虚弱又诚实无比的时刻,问的,是童宁么?! 刹那之间,在地道中,乔正宸问过的问题,又回到黎洛耳畔—— 他问,乔司南,你到底爱的是谁?! 时光回到那时,黎洛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乔正宸,乔司南爱的是自己。 可现在,在这个问题之后….. 心里, 突然有些怀疑,有些害怕。 “她还好吗?” 幽幽沉默之后,他再度出声,带着焦灼的担忧。 黎洛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点头,“她就在你不远的地方,已经找到了。腿骨....摔断了。没有生命危险。” 这一次,她说得有些慢。 心里,第一次觉得童宁的存在,是一个让自己为难的所在。 乔司南似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各怀心思,许久,没有再说话。 “我去找医生进来给你检查身体,”黎洛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快步走出病房。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她错过了乔司南此刻眼眸中流动的微微辉光….. …… 医生很快就到,给乔司南做完全面检查之后对黎洛道了一声恭喜。 她一直等在门口,未曾离开半步。 医生走后,又立即回到病房,却看到乔司南已经自顾自拔了手上的针头,穿鞋打算站起来。 “司南,你伤口不深,但是不能随意走动。” 她上前阻止。 乔司南垂眸,看着怀中的她。 她守了几个日夜,已经邋遢得有些不成样子,眼中满满当当的,都是关切。 他却转眼,忽略掉那些关切,淡淡开口,“没有什么大碍。” 黎洛一愣。 他已经抬步朝外走去。 “去看花花?他也在医所外面等,一直想见到爸爸,”黎洛想了想,最终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谁知他顿住步伐,她便直接撞了上去。 本就带了几分委屈的鼻头被这样重重一撞,顿时有些发酸。 黎洛立在原地,委屈地看着他。 那双眸子里,有水光浮动。 他转身,“花花?” “嗯。” “你让花花先回去吧。” “你不想见他?”,黎洛大感诧异。 “我先去看看宁宁。她是不是在隔壁的病房?!” 黎洛愣在原地,乔司南却已经走远。 走廊之间,他和医生的对话还声声入耳—— “宁宁不在我隔壁?” “童小姐在楼上的病房。” “马上把她搬到我隔壁来,我要亲自照顾她。” “这…..” “快去!” 他语气急切,像个刚刚懂得情为何物的少年郎。 有风从窗棂钻出来,微微洒洒,春日的风,却带着最后的春寒。 黎洛忽然觉得,好冷,好冷….. 春天已来了,可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冬日犹存的感觉?!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什么叫就近照顾?他以为他是谓语动词啊?还他妈的讲究就近原则?!” 年舒在东来苑怒吼出声。 远处正在喝水的莫锦云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呛到。 这小妮子,英文突飞猛进啊,连这个都知道了? 只有黎洛,坐在餐椅上,慢慢地给乔花花喂饭,将手里的蛋糊一点一点地喂着花花吃完,慢慢开口,“他说要照顾,那便让他去照顾,我们本就欠着童宁,如此照顾一番,也算两不相欠了。” 以后童宁再有肖想,她也不会再客气了! 年舒气得快要炸了,一把拖过餐椅,想要坐下,又似乎嫌坐下没什么气势,干脆一脚踢开餐椅,站在黎洛面前,“你确定只是单纯的照顾?!” 她刚才领着乔花花在医所门口,自然听 到了乔司南的那番话,肺都气炸了,直接想骂娘。 黎洛却似乎比她平静一些—— “舒舒,这不是选择题,我面前,没有路。” 除了相信他,她没有别的选择。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是乔司南曾经告诉过她的话,就在她被人冤枉和乔飞有染之后,他在莫家抱住她,告诉她这句话,然后还说—— “洛洛,我此生只信你。” 那样的信任,她势必不能辜负,也要以同样的信任回报之。 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平静之下,心中早已翻涌成沙,流动着不确定的不安。 安全感....,似乎越来越淡。 “这是什么话?要照顾你去照顾,两个人都是伤员,照顾个屁!我可不像你这么大方,要是我男人这么去照顾别的女人,”年舒顿了顿,阴恻恻地开口,“没关系,男人喜欢照顾人是吗?哪种男人最喜欢照顾人啊?太监呗!我先阉了他再让他去照顾!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皆大欢喜!” 远处的莫锦云又一口茶喷了出来,下意识夹紧自己的下身。 旁边的助理看得无力扶额。 云少真是….怎么看上那么个女人? 这么好的一棵白菜,简直被猪拱了….. 黎洛将花花从餐椅上抱下来,“去楼上,一会儿妈咪陪你睡觉。” “我为什么不能去看爸爸?”,乔花花睁大眼睛看着黎洛,“我想看爸爸去。他讲故事比你好听。” 黎洛心口又是一紧,拍了拍花花的小脸,“爸爸现在身体还不允许.....” “撒谎!”,小家伙气得鼓了鼓双颊,“他还在照顾童宁!他不是好人,我不喜欢他!他应该要把我和妈咪放在第一位才对!他以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妈咪第一,我第二,他第三,在我们家里,永远都这样!我要和他一起保护妈咪,疼爱妈咪!” 黎洛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 孩子大起来,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很难在他们面前立足。 年舒一把拍在乔花花手上,“好样的!跟我去问问清楚,问问你那个老爹,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要照顾童宁有很多种办法,不必等到现在!” 乔花花双眼放光,趁黎洛分神之际,一溜烟地迈开小胖腿跑出了东来苑,直接往医所方向跑去,身后还跟着年舒。 等黎洛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跑得老远。 她暗叫了一声,连忙追了出去—— 不是不想问,只是突然有点…不敢。 不敢在了解了他和童宁的那些过去以后,还明明白白地去考验自己和他的感情。 生怕乔正宸那道二选一的难题,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魔障….. 而乔花花和年舒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要将这魔障捅破….. 再也,粉饰不了太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赶到医所,却被年舒拦住。 她一把捂住黎洛的嘴巴,怎么都不让她阻挠乔花花的行动——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里面的声音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花花。” 童宁的声音里仍然虚弱。 “姑姑,”乔花花坐在病床边,乖巧地眨了眨眼,“还疼吗?” “还好,”童宁笑了笑,想伸手摸一摸花花的头,可小家伙这一次算是彻底不给面子了—— 直接头一偏,让童宁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姑姑,”乔花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红本本,想要故技重施,“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你上次没看清楚,我再给你看一次吧.....” 童宁脸上的笑容一僵。 乔花花正要把结婚证送出去,身后却突然被人提住了衣领—— 乔司南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乔花花拿着结婚证的这一幕。 他微微蹙眉,上前一把将小家伙拎起来,抱在怀里,“不许再来这里。” 声音,有点冷。 门外的黎洛听到这声音,更觉得冷。 乔花花快速从乔司南身上下来,不依不饶,“为什么?!我来看姑姑!” “带着这个东西来?!”,乔司南盯着他手里的结婚证。 “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我的宝贝!”,乔花花将那结婚证护紧。 “你的宝贝你自己一个人欣赏就好了,不用拿出来!” 他声音拔高。 乔花花瞪大眼睛,上次,上次自己给童宁看结婚证的时候,爸爸不是这样的。 自己还问过爸爸,问他会不会生气,爸爸还说他说的只是事实,自己不会生气。 可现在….. 他看着乔司南脸上的薄薄怒意,只觉心中无限委屈,小脸蛋皱成了一团,“你偏心!我不喜欢你了!” “那就不要喜欢,”乔司南往病房门口走,“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打扰童宁姑姑!” 乔花花一股脑跟在他身后,“爸爸.....” 小家伙声音突然放软,像一团软乎柔腻的糯米团子,任谁听了,都会心软下来,不忍责备。 乔司南放在门把上的大掌,也微微地顿了顿。 乔花花心满意足一笑,正准备再扒拉上乔司南的胸膛,“妈咪做了好吃的,我们一起回去吃,吃完再给童宁姑姑送来,好吗?!” “你去吃吧。爸爸不想吃。” 乔司南打开病房的门,四人八目,僵在当场。 乔花花看到年舒,立刻无限委屈地趴在她胸口,年舒狠狠瞪了乔司南一眼,抱着孩子走远。 黎洛站在门口,全身僵冷,刚才乔司南对乔花花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尽了她的耳朵里—— 她想开口,想质问,可唇瓣却犹如千斤重,抬不起,放不下! 她突然恼恨这样的自己! 突然想学一学年舒的快意恩仇! 也好过被这一天之内如过了四季那暖冷交替,不知所措的心情继续煎熬着! 乔司南握紧门把,“还有事吗?!” 黎洛抬头,“有!” “什么事?” “我来问问,我的丈夫,什么时候回家?!”她绕过他,直接走到童宁的病床前,“如果这里护士不够,我们再找,要几个有几个,我也可以来这里帮你照顾童小姐。” “黎——” “谁准你说话了?”,黎洛看向他,“我还没说完。” 等他安静下来,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继续道—— “花花想你,我也想你,司南,先回家,好吗?” 他站在门口,眸深如渊,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黎洛在心里默默数到三,没有等到回答,也没有再犹豫,直接抬步,跨过他,朝医所门口走去。 乔司南立在门口的身形,随着她的脚步声,也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紧绷起来。 童宁一直坐在病床之上,看着这一切,眼里缓缓有曦光渗出,似希冀,似….胜利的欣喜。 过了许久,背对着他的乔司南突然出声,“乔飞。” “大少。” 一直等在走廊尽头的乔飞快步走向乔司南。 “准备一下,我们回东来苑。” 乔飞精神一震,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他已经开始怀念和小少爷相处的时光了。 只有乔司南,一个人立在病房门口,任由自己的浓长睫毛在眼睑之下投下一片阴翳,让人看不清任何表情,还有那骨节分明的大掌,依旧扣搭在门把之上。 青筋,一根根突出。 ...... 片刻之后,东来苑外,乔花花兴奋地大喊,“妈咪,爸爸回来了,妈咪——” 他一路小跑,远远地就朝乔司南狂奔而去,却在看清楚乔司南的那一刻,狠狠愣了一下,“妈咪——哇——哇——” ps:大更送到,月票拿来,收月票的我,也和收红包一样嗨森哦!么么哒! 过年书荒不要愁,书荒就请上乐文!哈哈~么~书荒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咖咖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 强悍大叔vs叛逆萝莉,一个三十六岁,一个十八岁,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呢?! 好奇吗?好奇大叔的尺寸吗? 去看看呗!哈哈!么~ 206.乔司南,我还是那个干净清白的黎洛 黎洛听到花花的哭声,直接奔出东来苑,站在湖边,看着乔司南,也看着他怀里的童宁—— 心里,有些木然围。 她看着他,手忽然捏紧。 乔花花的小手被黎洛捏得生疼,却强忍着,难得没有再哭出声,也跟着她一道,紧盯着乔司南怀里的那个人—— 爸爸怎么能这样羿! 老师不是说公主抱要留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才可以吗?! 他愤怒地看着童宁。 母子二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静静地看着乔司南把童宁抱紧,静静地看着他将童宁抱进东来苑,静静地看着他将童宁温柔地安放在离楼上主卧只有一墙之隔的次卧床上,静静地….感到压抑。 “妈咪,为什么爸爸又把姑姑接回来了?”,乔花花忍着泪,抽抽噎噎地问黎洛,“我不喜欢她,突然很不喜欢。” 黎洛垂眸,没有说话。 这一次,她连安抚孩子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最后,黎洛将花花放回儿童房,依旧,静静地等在楼上走廊的尽头——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从童宁的房间里出来—— 这一次,她的话很短,短到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他能听懂,她知道。 乔司南闻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十分轻慢地将童宁卧室的门掩住。 那动作,带了一分呵护。 是怕她,吵到童宁?! 黎洛一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疼,疼得有些承受不住。 可眼泪,却始终未坠。 乔司南斜倚在门框之上,并不抬步走向她,“什么为什么?” 声音里没有一丝涟漪。 他在装傻?! 黎洛僵直着脊背,觉得有怒意从脚底窜出,她握紧双手,耐着性子,“司南,客苑里的设施不够好么?不如我们让童宁.....”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么?”,他忽地抬眸,原本晦暗不明的眸色中,居然带了一丝不快的睥睨,“她是在客苑被人掳走的,你想让她再经历一次?她现在行动不便,在东来苑里,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不是么?” 黎洛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好陌生。 乔宅东来苑,紫气东来。 素来都是给长子嫡孙住的地方,当家嫡孙,当家的长孙媳。 童宁以前住过,却是住的后面的副楼客房。 可现在….. 除了登堂入室,黎洛想不出别的词语。 脑子里,乱得不像话。 很好的照顾….. 黎洛声音很冷,“她想要得到什么,你是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年之约,她本来自信满满,可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会输了。 或者说,已经输了。 这一年….. 他和童宁,在美国,发生了什么?! 她低头,垂眸,却忽略了他此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幽然辰光。 乔司南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子,直接掠过黎洛身边,走进主卧室,“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讨论了。” 黎洛跟了进去,他却已经进了浴室。 水声很快从浴室传来,他应该是在洗浴。 黎洛坐在床沿,足尖轻轻点地,想起他胸前的伤口,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敌不过心中担忧,拿起一旁床头的医药箱子,推门走进浴室—— 里面热气氤氲,乔司南半露着精壮胸膛,靠在浴缸边缘,像是睡着了。 还好,他上半身都在水面之外。 黎洛半蹲在浴缸边缘,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浓眉凤眸,琼鼻 玉唇。 她突然想起,以前还没有嫁人的时候,听到城中名媛盛传的一句评价乔司南的诗—— 骑马倚斜桥,满楼乐文招。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魅惑无边的妖,比女人还招蜂引蝶。 她不以为然,因为那不关自己的事。 第一次嫁给他,他招不招蜂,引不引蝶,依旧不关她的事。 第二次嫁给他,她相信他能在自己知道这些事之前,将所有的事处理得妥帖,而她,只需要相信他。 可现在…. 这句话被莫名翻出来,带来深憾的惆怅,与浓浓的不安。 她宁愿他不要这么好看。 浴缸里的水微微滑了滑,靠在边缘的乔司南动了动,原本覆在肩骨上的白毛巾滑落水中。 上身的伤口,更加明显。 还有那眼底的乌青,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黎洛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将医药箱里的白药拿出来,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擦到他的伤口之上,尽量不去吵醒他。 做完了这些,又帮他调试了一下水温,才快速地从浴室出来。 临走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 还好,没有吵醒他。 她关上门,退了出去。 而就在门板翕合上的那一刹那,一直睡在浴缸中的人却突然睁开眼睛。 氤氲的水汽之中,那双凤眸幽幽,却也悠悠。 让人看不出情绪。 温水之中,修长白皙的指缓缓覆盖上肋骨最下面的伤口,那上面有舒缓的药粉,他就这样覆着,许久未曾再动。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等了许久,才等到乔司南从浴室出来。 白色的浴巾裹住他精瘦的腰身,露出那壁垒分明的胸膛,配着那微卷的贴额湿发,已经能够轻易让人难以呼吸。 黎洛从床沿上站起,“司南,你先穿衣服吧。” 她需要好好和他谈谈。 乔司南侧脸,看了一眼床上的衣物—— 紫罗兰色的衬衫,银色商丝领带,还有暗灰色的手工长裤。 上面隐隐有未干的水汽,像是刚刚被熨烫过。 他看了一眼她有点被蒸汽灼伤的手背。 黎洛下意识地抬手,将手收回自己背后,“司南.....” “嗯。” 他应了一声,没有什么温度,转身,走进衣帽间。 片刻之后,又重新出来—— 墨绿色的衬衫配黑色长裤,没有打领带,衣服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线锁骨肌光,让人目光流连停驻。 黎洛心口微微一紧,握住床上那紫罗兰衬衫的手又微微地扣了扣,将那衬衫揉得有些皱。 “司南,要吹头发吗?”,看着他依旧湿漉漉的发,她压住声音开口。 “不用,”乔司南旋身,黎洛终于也看清了他身后的东西—— 黑色的老tumi行李箱。 这是他出差的时候常用的东西。 “你要出去?!”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 以前他有需要公干出差,恨不能把自己拴在他裤腰带上,即便是走,也是带着怨念的小眼神,怎么都不舍得走的。 可现在….. 他一句话没有交代,直接将行李箱摆在了自己眼前。 这,算什么?! “这段时间,我睡书房,”他拉起行李箱,往门口走去。 书房?! 离次卧最近的书房么?! 黎洛忽然想笑,可眼泪,却终于不 受控地奔飚而出,模糊了那个昂藏挺拔的背影—— “乔司南!” 她忍无可忍,大喊出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照顾她吗?!” 他立在门口,没有说话。 她却直接抬步,一步一步地,朝那个背影逼近—— 每走一步,问出一个问题—— “乔大少,你知道怎么照顾病人么?” “你会基本的护理知识吗?” “既然你都不会,你亲自照顾什么?!” “你知道你这一走,踏出这扇门,意味着什么吗?!” 最后一个问题,她问了出来。 问得眸中带泪,问得心力交瘁,问得….肝肠寸断。 乔司南却始终,立在门口,连背影都没有晃动一下。 只有那握紧行李箱的手,越收越紧,骨节如缠绕的蔓藤,用了全力。 身后有清郁的气息传来,那是属于她的味道。 他背对着她,她,却依旧站在他背后,站在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 她甚至,依旧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三百个日夜,日思夜想这四个字,也表达不了她的心情。 他没有回答。 可她的心,在接近这个背影的这一刻,在闻到他那芝兰青桂的香气的那一刻,突地,就有些软了—— 抬手,柔软的臂膀扣住他的腰身,如同柔软的水草一样,低俯在他的背上,“司南,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了你不高兴?你告诉我,好吗?乔先生....,不要不理乔太太,好吗?” 在她扣住他的那一瞬,男人的身形有些微微震颤。 不过这也只是一秒的事情。 下一瞬,他依旧是那个站在门口,挺拔漠然的乔司南。 抬手,用力,将她拉开。 黎洛的脸倏然就白了。 这段时日她本就瘦了不少,脸小得只有半个巴掌大,眼泪被逼出眼眶,滑落在腮边,更惹人怜惜。 这一扯,她心里的某根弦,似乎就断了….. 钝钝地,重重地断了。 很疼…..很疼。 他依旧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很冷—— “要原因么?” “嗯,”她鼻音浓重,却依旧坚持,声音像是挤出来的,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么一个发音。 “问问你自己,你和乔正宸在地道里,发生过什么?!”,他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嗡地一声,像一记原子弹在脑中猝不及防地爆炸开来,黎洛惊恐地看着他脸上的古井无波,脑中的理智天崩地裂—— 她嗫嚅着,颤抖着唇瓣,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乔太太,到死都是么?!” “那是因为我想保全花花的名声,他不能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这样的母亲? 他想说的是,这样肮脏的母亲么?! 他还能,更刻毒一点吗?! 这两日来,她不是不想,不是不做噩梦,浑浑噩噩之间,也能忆起乔正宸不断靠近的身体,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样的梦魇,她以为可以忘却,她以为他会陪伴在侧,细声安慰! 可,都只不过是她自己以为的一场镜花水月! 男人….. 果然还是在乎这些的! 她脸上的血色一丝一丝地被抽离,被剥开,到最后,白得近乎透明—— “黎洛,”乔司南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连她的呼吸,他都觉得脏,“或许我以前不明白宁宁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是这一次,我明白了。在她推开你的那一瞬间,在她被炸弹震飞的那一瞬间,空的,是我的心— —” 他长指一点,落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种感觉,我此生不想再来一次。所以,我必须珍惜。请你理解。” 理解?! 理解个屁! 黎洛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愤怒地,失望地,决然地看着他—— 在他说出下一句更加侮辱的话之前,抬手,狠然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用了全力的一巴掌,震得她虎口发麻。 也在他那张俊脸上留下深刻的五指痕迹—— “都说乔家大少爷不干净,原来不止是指身体,还有你的灵魂!” 她盯着他,眸中逼出迅然的血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脏?!你问问你的心里,住了几个女人?!你才是真的脏!我嫌挤!” 他不说话,也没有侧脸,甚至在被打的时候,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 “我告诉你——”,黎洛歇斯底里,“是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你别嫌我脏!你才是最脏最脏的人!” 她疯了一样,全身颤抖不停,觉得冷,无尽的冷。 乔司南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得如同一座雕塑。 没有心的雕塑,她的泪,还有她的愤怒,就不能溅起任何的涟漪。 他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将她所有的控诉都听完,然后才开口,“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滚!!!” 黎洛将门板重重摔上,砸上乔司南的鼻子。 然后,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似乎被猛然抽走,她握住自己的双臂,猛然滑倒在地上,颤抖着,颤抖着….. 像被扔进了一个无底的冰窟,怎么,都看不见阳光….. 而门外的人,则是站在门外许久。 然后,才拉着行李箱,走进书房。 东来苑的气压极低,所有的佣人都听到了这一场争吵,开始惶惶然起来—— 难道女主人,要换了么? 或者说….要添了么?! 大家都还记得乔远山做过的事,觉得乔司南要是有这个打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不记得自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多久。 周围安静得不像话。 就连花花都被小素带着,不敢随便来叫她。 厚厚的窗帘被她拉上了,就这么不吃不喝,隔着阳光,将自己埋在黑暗里,许久。 外面送来的吃食,都被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心里,已经没有了希冀。 她不想用绝食来威胁任何人,只是想用自己固执的方式,来祭奠一些什么….. 直到年舒接到小素的电话,气得直闯东来苑,将黎洛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吗?!” “还有,为了一个这样的傻.逼,你至于吗?!” “别给我不吃不喝玩自虐,你是我年舒的人,你问过我同意你虐.待自己了吗?!” 她霹雳啪啦,像炮仗一样,却将这死水一样的空气给搅得活动起来。 黎洛呆坐在床头,任凭年舒将自己拉起来—— 穿衣,打扮,化妆。 “好了,”年舒在她的腮边落上最后一笔腮红,“洛城第一名媛,这个宝座你起码要坐到80岁!让那些女人嫉妒死你!” 黎洛虚弱一笑,不置可否。 年舒一把将她扣起来,塞了一双十寸的高跟鞋在她脚上,“春天来了,去踏春!” 然后强迫她看着自己里的自己—— 香奈儿最新一季的春款抹胸长裙,翠玉一样的纱纱配上手工绣成的珍珠色山茶花,衬得她娇妍可人,肤色吹弹可破。 黎洛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年舒点住嘴巴,“别说话。别说你不想听,我也不想听的话。一切等恢复了再说。你想捅破天,我就陪你捅破天!你想弄死谁,我就陪你弄死谁!” 她拉着黎洛一路下楼。 许是年舒之前打过招呼,中间居然一个佣人都没有遇到。 却在出了东来苑的瞬间,看到了在湖边的两个人—— 童宁坐在轮椅之上,她的身后,站着乔司南。 两个人中间隔着轮椅,却距离很近,她那条受伤的腿上,甚至还盖着乔司南亲手掖好的小毛毯。 头上垂柳依依,头顶春日和煦,湖面波光粼粼,美如画。 那画中人,却不是她。 年舒气得撸袖子就要上前,却被黎洛拉住—— “不要去。不值得。” 太扎眼,太让人疼。 所以,不如不看,如此,便可以不疼。 年舒不肯,直接撇开黎洛的手,大步上前,“哈——,好久不见。” 乔司南闻声侧眸,看了一眼年舒。 目光似掠过她的肩头在看她身后的人,又似乎…并没有。 童宁闻声抬头,正要和年舒打招呼,却被她抬手阻止—— “不必假装认识我,你不说我也认识你。” “哦?”,童宁迷惑。 “你是双残人二组的嘛,”年舒语气讥讽,抬手指了指乔司南,“他脑残,看上了你身残,双残二人组。” “…..” 童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还有你这鼻子垫得….,不正宗,”年舒啧啧两声,继续道,“下巴的假体....,不要乱动,担心会出来!” “年小姐。” 乔司南淡淡出声,已有些不悦。 年舒却一副天王老子能耐我何的表情,直接开口,“还没轮到你,不过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说两句也行——” “童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看你也就是个过河桥,蹦跶不了多久的。这样的男人,你指望他长情?他发情还差不多!” 乔司南:“…..” 远处的黎洛听到年舒的声音,目光淡淡地掠过乔司南,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年舒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乔司南,别看我们家黎洛。我要带她出去嗨皮,open/marriage你听过吗?开放式婚姻,国外最近很流行。老公老婆各玩各的。我想黎洛....比你会玩。而且,她名声比你好,那些个什么绅士啊,世家子啊,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洛城第一名媛嘛,呵呵,名不虚传!” 说完她也不去看乔司南的脸色,转身,拉了黎洛就走。 轮椅上的童宁已经气得直喘气,扶着胸口喊疼。 乔司南却站在她身后,握住轮椅的手,越收越紧…. 堤岸上,有柳絮漫天,很快,迷离了这让人看不真切的一切….. …… “要带我去哪儿?!” 黎洛直到上车,才回过神来,也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找男人。” 年舒说得理所当然,将车子开得飞快。 黎洛扶额,“舒舒,不如你陪我醉一场?!” “那是逃避,我不允许,”年舒说得霸道,车子稳稳地停在她的公寓楼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到了就知道。” 电梯很快上到顶楼,年舒在门口纠结了半天—— “我又忘了密码了。” 黎洛无语。 这种连自己家密码一年都可以忘记几百次的女人,真的是自己朋友吗? 她上前,摁响门铃,“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人吗?那人就在里面吧。” <p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门从里面应声而来,有人探出脑袋—— “黎洛!” 黎洛讶然,看着那人许久,脑子里始终有些不敢相信! 若不是这把声音,她怎么敢去相信面前这个有这小麦色肌肤,扎着马尾的,一身紧身背心加弹力小短裤的人居然是叶婉! 那个温婉可人的江南女人,经历这一年的洗礼,已经成了小小女汉子了! 她咧嘴一笑,抬手,直接将黎洛扣了进去,“想死你了!” 说完便给她一个大大拥抱! 黎洛回过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刚到,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在赤道看热带企鹅,那边没有交通,我转了好多次飞机.....” 叶婉拉着她窝上沙发,“没有帮到你们,对不起。” 乔家的事,她听说了。 却觉得遥远而不可企及,若不是为了黎洛,她不会回来。 却,还是晚了一步。 “没事,”黎洛垂眸,心口有些窒闷,“我.....” 她还没说完,叶婉已经蹙眉,看着她的脖颈,“你脖子怎么了?!谁伤了你?!” 黎洛下意识摸住自己的脖颈。 那里还覆着厚厚的纱布。 下面,是乔正宸留下的深深牙印。 恶魔留下的记忆瞬间纷至沓来,饶是在开了暖气的屋内,黎洛还是忍不住狠狠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露出空荡的茫然—— “黎洛?你别吓我!” 叶婉和年舒上前,忽地抱住她,“黎洛?!黎洛?!” 唤了许久,黎洛才像是找回一些神志,然后,恍恍惚惚地看着叶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们!”,年舒是个急性子,拼命地摇晃着她,急得满头大汗。 叶婉却抬手,轻轻碰了碰年舒的手臂,示意她先放开之后,然后抱住黎洛,抬手,轻轻地,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拍着—— “洛洛,别怕,我们都在这里。告诉我....好吗?” 她声音低低的,像是江南小镇里的月光,又像是温暖的流水。 安抚了许久,黎洛觉得有点点安心,最后终于,终于在她怀里,扣住她的衣襟,低低哭出声来—— “我很脏,我很脏.....” 她将那些事,说了出来….. 空气,越来越冷。 年舒,越来越怒。 只有叶婉,越来越惊讶—— 最后,她一把扣住黎洛的手,将她扶正—— “洛洛,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黎洛睖睁,年舒一把捶在旁边的茶几上,“乔正宸那个王八蛋,就应该把他弄出来鞭尸!” 叶婉紧紧扣住黎洛的手臂,“洛洛,你还是清清白白你的!乔正宸他....不能人.道!” 黎洛难以相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啊?!”,年舒的下巴也快垂到地上了,她分明记得自己以前还陪叶婉去做过产检,那孩子,难道不是乔正宸的?! “你给乔正宸戴过绿帽子?!”,年舒惊呼,“好样的啊,叶婉!” 叶婉:“…..” 黎洛:“......” 这神逻辑! 叶婉有些无奈,不愿提及的往事,却在此刻不得不提—— “我以前在南梧苑发现过一些资料,是你的分娩资料,上面很详细地记录了你当时分娩的所有过程,里面的医生里,就有乔正宸。” “怎么可能?!我当时是在c市生产的!” 而且接生的人 是年舒的小姨,跟乔正宸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他怎么进去的,但是我确定,他进过你的产房!” 这个变态! 年舒咬牙,问黎洛,“当时有男医生在?!” “都带了口罩,我哪里看的清楚?但是男医生肯定是有的,不止一个。” 现在妇产科发达,医生已经不分男女,她不是老古板,当时只求孩子平安,也不拘泥这些。 叶婉接过话头,“我和他认识的最初,他就已经....不行了。e/d。” 年舒眼睛都要掉地上去—— “现在都要试过说好才能买票啊,亲!” 叶婉:“…..” 黎洛:“…..” 叶婉苦笑了一下。 初出社会,为了爱情,有什么不能牺牲的?更何况她在那方面本就是一张白纸,有或没有,有什么区别? 她继续道,“我感觉他是因为看过你生孩子,所以e/d了。” “那你们又为什么…..” 黎洛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那个孩子,是叶婉心口一道碗大的疤,不能轻易触碰,不然就是在要她的命。 可谁知叶婉在睖睁了几秒之后,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试管婴儿,因为李璇说,乔正宸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乔家的家产,我当时还一心想着为他好,背着他和李璇一起做了这个孩子出来。结果....强求的东西,果然留不住。” 她有些唏嘘,却还是坦然。 时间,绝对是最好的良药。 黎洛无声地握了握她的手,给予支持。 年舒在一旁,也沉默了下去。 叶婉,真是一个叫人怜惜的女子,只希望她也能够终遇到自己的那个良人。 黎洛消化好了这个消息,年舒已经将她的包拿了过来,塞进她手里。 “去哪儿?!” “回家,告诉乔司南,你还是你,你还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让他后悔去吧!” 黎洛一愣。 怎么说?说乔司南,我还是那个干净清白的黎洛!这话,有意义么? 摇了摇头,她突然….不想告诉他了。 可年舒从来说做就做,拉着她出门,半刻功夫,黎洛又站在了乔家门口。 有佣人从里面出来,见到她立刻上前,“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黎洛皱眉。 “今日是大少生日,您忘记了?!” 生日?! 乔家刚刚发生这样的变故,谁还有心过生日?就连老太太都已经足不出户,每日诵经拜佛,司徒娟都已经开始不管这些事了,还有人有心思过生日?! “大少已经让人准备生日宴,说有要事要宣布.....” 这个乔司南,他是疯了吧?! 黎洛抬步,一路朝东来苑走去。 一路之上,佣人们不断忙进忙出,准备着各色事宜,看得出来,这一次的生日宴他准备得很大,很尽心。甚至让人怀疑,那个纨绔的乔司南,是不是又回来了?! 最终,黎洛在东来苑门口站定。 重要的事要宣布?! 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ps:连续第二天加更,累成狗。看到你们的评论,可以接受,但是唯有一点不能接受,那就是人身攻击。可以不喜欢这个故事,但是请互相尊重,不要动不动就作者bt,作者nc,作者这样那样。我不bt,也不nc,很正常地活着。谢谢。明天依旧大更走起!是答应给你们的新年礼物,么么!喜欢的话就月票拿来!剧情自然有自己的起伏,在我没写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还是那句话,爱之信之,都是你们情感上的选择。若不爱不信,我也没办法。对吧?! 207.虐童小三+霸道总裁乔花花 东来苑内被布置得美轮美奂,灯光丝带,大蛋糕香槟塔,一个都不少。 可那些来客,却有点蹊跷—— 乔家的人,乔蓉,司徒娟,乔正芸,一个都没有被请来围。 反倒是洛城的那些个世家子弟,还有名媛们,被一个不落地请了来,三三两两地端着香槟杯在东来苑的院落里聊天,见到黎洛,男人们眸中生出惊艳,女人们则是生出妒忌。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豪门,那样的男人,又是传言中那样的宠爱….羿. 生生逼得那些女人们红了眼。 黎洛耸了耸肩,不去看他们,转身朝东来苑里面走去。 她身后跟着的年舒扫了一眼那些女人,“庸脂俗粉,难看死了。” “…..” 女人们想要骂回去,年舒却直接挺胸—— 傲人的36d直接让她们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讪讪然地,有些说不出话。 年舒轻蔑一笑,跟着黎洛,走进东来苑的门。 大厅里的家具摆设已经被腾空,布置成了宴会的场地,外面的客人们看到女主人回来,也自动地站了进来。 刚刚跨进门槛,便看到乔司南和童宁—— 他穿着挺拔的白色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皆是严肃的表情。 因为他正抱着童宁。 是抱! 那个腿上还打着石膏的女子将手圈在他的脖颈之上,身上白色长纱拖曳在旋转楼梯之上,纯白静美,脸上甚至还挂着那不胜凉风的娇羞。 黎洛全身像是被凝固住一样,紧紧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画面。 年舒卷起袖子,要上去打人,却被黎洛一把扣住手腕—— “不要动。” “洛洛!”,年舒气得咬牙,身边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 这一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人开始对黎洛报以同情了。 黎洛冷笑,“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乔司南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么?刚好,我也有。” “你有什么事?来的路上怎么没听你说?!” 年舒还没问完,乔司南已经抱着童宁跨步上台,将她安置在旁边佣人推来的轮椅之上以后,才站定。 目光,逡巡了众人一圈,掠过黎洛,却也只是蜻蜓点水,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他抬手,在空气中击掌,不轻不重,正好两下。 却足够让所有人的安静下来,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他们接到生日请帖的时候就知道乔大少会有事情宣布,可这件事,又会是什么事?! 谁也不知道。 甚至他身边那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又是谁? 他们,也不知道。 乔司南凤眸微,“谢谢大家给我乔某面子来参加宴会,这是我的生日宴,不过,我并不想做主角。只不过是想借个机会,让大家一聚。” 立刻有人出声,说大少谦逊云云,不过是溜须拍马的话。 入不了深耳。 黎洛选择忽略。 谦逊….这个词放在乔司南身上,绝对是违和感爆棚的。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让大家帮乔某一个小忙。” 乔司南的声音透过话筒,更平添了几分慵懒,已经有女人开始低呼。 黎洛依旧站在人群中,不躲不避地看着他。 乔司南继续道,“大家也知道,我们乔家前几天刚发生了一点意外。有一处地方,塌陷了。” 这不是什么新闻,只是内里的原因无人知道,有人提出疑问。 乔司南嘴角轻勾,一笔带过,“家中有老爷子以前挖的地道,年久失修,不小心压到了煤气管道,爆炸了也属正常。” 没人怀疑。 “大少,需要我们做什么?!” </p 有女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暖床——” 一记声音在那女人耳畔响起。 所有人沉默了一下,旋即憋住爆笑,看往那个方向—— 是年舒! 她护住黎洛,阴笑地看着旁边的女人,“你参加个生日宴穿得都快赶上比基尼了,不就想做这给乔司南暖床的事吗?!” 女人涨红了脸,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暴怒地想要骂人,年舒话锋一转—— “不过你还不错,心思写在脸上,总比某些藏在心里的绿茶婊要好,穿得再白,再素净,也是个绿茶!” “……” 先贬再捧,谁也受不了这个节奏,女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要说什么。 其他人则是反应过来—— 全场谁最白啊?! 台上那两只呗! 那个做轮椅的,穿得跟嫦娥似的,可不就是说的她么?! 童宁在台上,脸上由白转青,再涨红转白,变了数变。 乔司南却只当没有听见年舒的话,转头,继续看着下面的人,“那一块地塌了,不太好看。我想,我需要一位有名的设计师,我想要造一栋全洛城最精美的房子出来!”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转移—— 乔家造房子?! 那还不得造得跟宫殿似的?! 谁能接这个任务啊?! “大家可以奔走相告,告诉我最好的设计师,乔某必定重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把他们请来,是为了这个。 这不难。 有人已经开始应承下来,应承完毕之后,有开始询问细节—— “不知道乔大少是打算要什么风格?我们也好对症下药,看看推荐什么样的设计师比较好啊?!” 乔司南薄实的唇瓣再度上扬,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蹲下身体,与童宁平视—— “宁宁,你喜欢什么风格?!”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那下蹲的姿态,语气的宠溺,还有...眉目之间的迁就之色,根本就是十足十的温柔! 一字一字,如钢钉一样钉进黎洛心口。 她站在原地,突然有些不能呼吸—— 思想,却是异常地清明….. 真可笑,真…可悲。 在这样的时刻,她居然还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童宁亦是一片惊讶的神色,显然她也没想到乔司南会如此问自己。 她以为....这只是他的生日宴而已。 原来....是为了自己。 心里泛出甜蜜,脸上的笑意便有些掩藏不住,她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开口—— “司南,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我喜欢那种欧式风格的别墅,周围种满玫瑰,庭院里还有小天使的喷泉,还有秋千,葡萄架。好么?” 这是她以前的梦想,她努力想要将它实现,从未忘却一分一秒。 乔司南点头,毫不犹豫,“你喜欢便好。” 众人暗自又抽了一口气。 乔家百年豪门,这宅子里的建筑大多都以中式为主,青砖白瓦,别具一格。 要是在南梧苑的旧址上建一座欧式别墅,那不就….什么都毁了么?! 还有,这是要给这个女人住的? 南梧苑以前都是给李璇住的,李璇是乔远山的小老婆…. 乔司南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要学他老子,来个齐人之福吧?!” 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 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落入黎洛耳中。 周遭的人在等,在好事地等着。 等着她发飙,闹事,或者....看她的笑话。 所有人静默了下来。 唯有黎洛,微微地,在笑着。 那樱唇微微上弯,像极了今晚的月色,下弦月,凄美,清凉。 她看向刚才说齐人之福那句话的女人,“估计,这个场面,你们会看不到。” 穿过所有的人,她上台,站在乔司南身侧。 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不去看他脸上的淡漠和童宁的欣喜,也不去看所有人脸上的幸灾乐祸。 从云端跌入泥泞又怎样?! 她照样可以靠自己,走上云霄,看那最美的华光! 只是,从此,孤身一人,不需要他人相伴! “刚才乔先生宣布了他的消息,我想,我也有消息要宣布——” 她冷静,冷静得有些不像话。 乔司南还蹲在地上,微微蹙眉。 仰望着她。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樱唇,吐出最决绝的字句—— “我黎洛,从今日起,和乔司南解除夫妻关系。乔花花的抚养权,归我。” 她站在台上,如一个挥洒自如的女王。 抛弃的,不过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目光平淡和清和,没有任何的心痛。 可无人知道,此刻她的心,已经空了。 也无人知道,那空掉的心口,已经枯萎。 更无人知道,说出这番话,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心力…… 童宁抬头,“黎洛.....” 黎洛垂眸,睥睨万千,“欠你的,还清了。” 然后,她看着乔司南,“你不是嫌弃我脏么?我告诉你,最脏的人是你们!老娘比你们清白多了!” 她抬手,轻轻指了指他和童宁身上的白色礼服,“白色,才是天底下最肮脏的颜色!只要心智不坚定,就可以随时被污染!我要好好看看!看看你们这样的纯净能维持多久!乔司南,你记住,是老娘不要你!” 乔司南起身,眸中积起微微寒光,脸上却依旧从容,“离婚?!” “对,离婚!” 黎洛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朝东来苑门口走去。 所有人似被震到,睖睁之中,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像是生怕被黎洛身上的寒气给冻伤一样。 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 就连年舒都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人。 有些心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多说一次,不过只是多伤一次罢了….. 身后,始终是静静的。 他没有追来,甚至,没有出声挽留。 男人的爱…. 从来都是有阴晴圆缺的。 黎洛撑住所有的气力,全身像是被打了钢筋水泥一样,脊背挺得笔直,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一阵黑眩突然袭来—— 心口处犹如万只蚂蚁啃噬,陌生的酥麻,还有突如其来的疯狂的,某种隐秘的渴望就像是闪电一样劈过她的全身! 眼睛紧紧闭上,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之前,她落入了一个挺括温暖的胸膛。 然后,在那个伟岸的胸膛之中,开始缓缓地,不受控地,抽搐起来….. ….. 冷,身体像是被投进了乔家冬日的人工湖里,冻得全身的神经都在震颤。 热,身体像是被放在了三伏天的太阳之下,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叫叫嚣,在抗议….. 冷热交替之中,黎洛不断地发抖,将全身的裹紧,再裹紧— — 牙关被咬到最紧,可还是控制不住那莫名的渴求—— 她想呐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全身,像是被虫蚁咬过千万次,血液里都是疼....连指甲,都在痛! 想要睁眼,却没有一点力气—— 想要撕扯,却不知如何下手—— 耳朵里,迷惘中,有熟悉的男声入耳—— “她怎么会这样?!” 声音里满满都是心疼。 “应该是被注射过一定量的毒品。” 砰! 有巨大的响声在耳畔响起。 像是有人用了血肉之躯砸在了什么硬物之上! “您.....”,第二个人有些讶然的声音传入黎洛耳朵,她想睁眼去看,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有办法吗?” “刚才血液化验,毒品量不大,所以发作的时间间隔比较长。这应该是第一次发作,熬过去了,应该后面好操作一点。我们会用药。” “能不能缓解她的痛苦?” “不能。” 第一个人似乎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才又开口,“你走吧。我在这里照顾她。” “好。” 门开了,又关上。 空气里,浮动着她未曾闻到过的味道。 黎洛全身蜷缩得更加厉害,痛苦地扭曲成了一团—— 冷汗,不住地往外冒着,一点一点,渗透出额头,将她的力气和意识,也一点一点地带走….. 迎接她的,依旧是茫然的黑暗,和无尽的冰凉….. 慢慢地,却有温热的掌心贴住她的额头。 过一会儿,掌心又换成了熨帖的热毛巾,慢慢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 还有温热的指节,摁压在她太阳穴的位置,像是在帮她缓解头痛。 额头上的毛巾,稍微冷了一点,便被撤掉,重新换上滚烫的毛巾。 如此循环往复,一夜,不曾停歇。 她迷蒙之中,只有力气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那手腕—— 一抹紫罗兰色的弧光掠过她的眼前。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睡意,也终于袭来,将她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东来苑内。 年舒在厅内等候许久,终于看到小素将睡眼惺忪的乔花花抱了下来。 她一把上前,抱住孩子,拼命摇晃了他的肩头,将他的最后一丝睡意也驱赶走。 乔花花瞪大眼睛,“你干嘛?!” “一句话,”年舒也不怕乔司南听见,拔高声音道,“跟你爹还是跟你妈?” 她才不信奉那些什么要将小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的言论,乔花花在这里呆着也是憋屈,不如问个痛快明白。 乔花花大白眼一翻,正准备说年舒无聊,突然抓住了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你是说?!” “对!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 乔花花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相信的表情,像是被人半夜从被窝里拖出来灌了一壶酒,眼仁里都是迷茫之色。 过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楼上,转头,再看向年舒—— “我都要,可以吗?” “可以,”年舒答得也爽快,“那就跟我一起,干死楼上那个蠢婆娘。” 蠢婆娘自然指的是童宁。 在年舒眼里,没有什么恩情不恩情,恩情的偿还有很多种,让老公那是万万不能的事。 <p 虽然黎洛有这个心思和却没这个力气,但是她得给黎洛出气。 这才是中国好闺蜜。 乔花花愣了一下,旋即猛点头,“你说,我做。” 他才不要爹妈分开,不然他会疯掉。 年舒揪住他的小耳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家伙立刻心领神会,对周围的佣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不准在这里。” 东来苑里客人都已经散尽,洛城内,很快就会有乔家大少又家变的传闻出来。 佣人们也不敢在这个风雨飘渺的时候待在主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做炮灰,连忙走开。 偌大的厅内,只剩下乔花花和年舒。 乔花花挽起袖子,蹭蹭上楼。 小心翼翼地,推开童宁卧室的门,口中很有礼貌,“童宁姑姑,你在吗?” 床上的人动了动,似乎醒了。 半撑起身体,童宁看向门口露着个大脑袋的乔花花,招了招手,“花花,你找我有事?!” 乔花花小胖腿一蹬,直接上/床,连鞋子都没脱,就将童宁那纯白的床单踩了个稀脏,却还在她蹙眉的表情中,露出仰头,一个天使般的微笑,“姑姑,我有点睡不着,想来找你玩。” 童宁扫了一眼床头的钟—— 半夜两点。 真是好时候。 她素来浅眠,这一闹,别想睡了。 不过也不得不硬撑起精神来,“花花是不是要我给你讲故事?” “嗯!”,乔花花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要多萌有多萌。 “想听什么故事?”,童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孩子…..,和司南真像啊….. 像到都让她有点心痛了。 乔花花抿了抿嘴,“爸爸妈妈喜欢给我讲奥特曼大战孙悟空的故事,还会比划,可是他们今晚好像是出门了,姑姑,你给我讲吧。” 出门? 童宁微微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也好。” “那姑姑讲吧。” 童宁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孙悟空他大闹东海,结果在东海上——” “不对!” 一脸陶醉的乔花花突然打断她,“我妈妈讲的时候,还会翻一下跟斗云,孙悟空是一个跟斗云翻到东海去的!” 童宁一愣。 “原来你还不如我妈妈——” 乔花花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童宁咬牙,看了一眼自己上了石膏的腿,“我勉强....做一个吧。” “不用勉强,我不喜欢勉强任何人,”乔花花傲娇地别开小脑袋。 “…..”,童宁连忙摆手,“不勉强,不勉强,我心甘情愿!” “好吧,”乔花花这才一脸‘勉强’地从床上退下来,又一脸‘期待’地看着童宁。 童宁微微思忖了一下,抬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将那条受伤的腿悬在半空,将上身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平角。 落下身体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 伤口,更痛了。 乔花花一脸嫌弃,“这不是翻跟斗,这是狗吃屎。” “……” 童宁欲哭无泪。 “不过姑姑已经尽力了,我也很喜欢,”乔花花话锋一转。 显然,他对‘给一巴掌又给一个甜枣’这种事,驾驭得很是纯熟。 童宁连发作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继续讲下去,“孙悟空翻了一个跟斗之后,在海上遇到了奥特曼——” “不对!”,乔花花再度出声,“奥特曼出场的时候,都要扎马步的!我妈妈也都会!” “…..” 童宁被他最后那一句刺激地直接单腿落地,下床。 打着石膏的腿还搁在床上,单腿下蹲,面前做了一个马步。 “你要这样!” 乔花花热情得不得了,将双手在自己胸前摆出一个十字的造型—— “我妈妈还会学奥特曼的经典招式!” “…..” 童宁看了一眼自己撑在床沿的两只手,这要是松开…..她肯定得跌下去。 “姑姑不会就算了,”乔花花撇了撇嘴,“我就知道,没有人会比我妈妈更厉害!” 童宁心里的斗志再度被燃起,她放开双手,深吸一口气,想要在胸前做一个双手交叉的动作,可如此冒险,重心不稳,砰! 跌了下去! 搁在床上的那条腿也被拖到地上,勾住旁边的衣架,重重砸了过去—— “啊——” 童宁惊叫出声,额头上冷汗一片。 她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再度碎裂的声音! “救命——” 那疼得撕心裂肺,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要抓出来! 可却没有人进来。 半晌之后,乔花花踏过那被拉倒的衣桩,慢慢走到童宁面前,看着地上的她—— “姑姑。” “花花,快,快点帮我叫人来——” 童宁喘着粗气,脸色白得像纸。 乔花花站在她的头顶,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姑姑,我其实不喜欢换妈妈。” 童宁一愣。 乔花花继续道,“虽然我很感激你以前救过我,但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不能让给你。” “后妈两个字,念起来不顺耳。” “所以,您如果想好好把腿养好,不落下残疾的话,最好你自己告诉我爸爸,说你想去医院养伤。” “你以为你变成了瘸子,我爸爸还会再多看你一眼吗?!” “东来苑,是我和妈咪,还有爸爸的家,我也是小主人。我不想留你。” “姑姑,奥特曼和孙悟空打架,你猜谁会赢?!” 最后一个问题差点把童宁给气死! 她真是低估了这个孩子! 不过也是,豪门世家的孩子,哪里会有外面小家子里的孩子那么单纯善良?! 他们,从来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乔花花见她没有回答,咧嘴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谁会赢,但是你和我妈咪打架,你一定会输!” 他趾高气昂地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童宁气得半晌没有声音,转而又继续尖叫—— 有佣人听到动静上楼,却直接被乔花花堵住—— 他扬起又一个无害的天使笑,“我拉着姑姑看鬼片呢,她吓到了,结果去洗手间照镜子,以为她自己是鬼,又吓了一次,没事,你们都走吧。” 佣人们看了他一眼。 乔花花立刻板起脸,“难道我像是会撒谎的人吗?” 那气势,十足十的小主人!未来的霸道总裁非他乔花花莫属!!!! 佣人们冒了冷汗,赶忙走掉,再也没有人管童宁的鬼哭狼嚎。 乔花花满意地下楼,窝在年舒的怀里,“年舒阿姨,我以后一定能保护好小云端,你把她嫁给我,好吗?” 年舒揪了揪他的脸上的苹果肌,“我说了不算,你得问另外一个人,要我们都同意,你才可以取云端。” “问谁?”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妈咪和我爸爸,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你想睡就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年舒收拢手臂,将他抱紧,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豪门里长大的孩子,永远都比别人家的要早熟一些。 希望,这不是坏事。 乔花花乖巧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年舒此刻呆愣的模样,心满意足地往她胸口一靠—— 这36d....,真舒服也….. ….. 翌日,天明。 微微曦光从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照亮屋内的一切。 黎洛虚弱地睁开眼睑,额头上的温热毛巾随着她的轻轻动作滑落而下,落在了一旁。 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线,迷蒙之中,半清醒地她选择闭眼。 可在闭眼之前,却有一抹紫罗兰色的衬衫袖口闯入她的眼帘—— 下意识地,就抬手去抓—— “司南——” 心底已经决定要掩埋的那个名字,却还是在自己如此虚弱地此刻,听从内心的召唤,被她唤出声来。 手指,缓缓地摸索了过去,扣住那温热的大掌,十指交握—— 她又低低唤道,柔软而旖旎—— “司南.....” ps:此文是我开,剧情你来猜,要是猜不中,留下月票来!!!连续大更三天,作者已经肾亏,各位,来几张月票,让我买点汇仁肾宝可好,可好啊?!!!! 208.“女人再骄纵,也都是男人惯出来的。” 东来苑内。 楼上的呻吟声久久未停,从最初的大声呼救,到最后的细细喘息,一声不落地落入了楼下两个人的耳朵里。 年舒将乔花花安然地安置在自己的心口之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抬手,捂住乔家小少爷的耳朵,“花花,睡吧。年舒阿姨在。羿” “阿姨,你说,我爸妈会分开吗?围” 他年纪小,可是幼儿园里也有很多同学的父母是离了婚的,乔花花大抵也知道离婚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想和他们一样,每个周末要在爸妈之间进行选择。 那简直比孙悟空大战奥特曼还要残酷很多很多。 年舒摸了摸他的小耳朵,“先睡,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看你妈咪。” 黎洛在乔家医所,也不知道醒来没有。 年舒决定等乔花花睡了再问问看。 “那楼上的人,怎么办?” 乔花花指了指楼上,低声问道。他到底还是小孩子,有些受不住童宁这一声一声,比鬼还惨的叫声。 “出了事阿姨在,你别怕。” 年舒拍了拍他的大脑袋,“快睡。” “嗯。” 乔花花在她胸口又寻了原来那个舒服的位置,靠了过去,不是很安稳地睡着。 ….. 市中心某栋公寓的楼下,叶婉独自走在行人道上,洛城春日里,有柳絮漫天,她时而驻足,将那些柳絮慢慢握在手中,走得闲散而慵懒,像是在享受这春日的夜晚,微风拂面。 红尘霓虹之中,影子被拉得坚定而悠长。 她已经打定主意,明日就离开。 这座城,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转身,走进一旁公寓的大门,走进电梯,瘦削的身影消失不见。 可没有人知道,就在她进入电梯的那一瞬间,远处街角一脸黑色轿车的车窗也徐徐合上。 里面的人抬眸看了一眼前方,“走吧。” 前排的司机很快发动车子,驶离这片街区。 夜,过得依旧很快,并没有未任何人的悲伤而停驻。 梦好,亦或是梦坏,都终将迎来黎明….. ….. 可却有人,始终只愿沉醉梦中,不愿醒来—— “司南.....” 乔家医所内。 黎洛抓住那掌纹清晰,缠枝缭绕的大掌,只愿这是梦,却又愿这不是梦。 朦胧之中略有挣扎,却还是唤出了这个名字。 那手掌,略略地,僵硬了一下,想要从她的手心里挣脱出去,却又似舍不得。 一进一退之间,黎洛的脸颊已经靠了过来。 她没有睁眼,却感知到窗外阳光带了温度,熨帖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然后,靠近了那掌心—— “司南.....” 黎洛顿了顿,没有说话,却又不争气地鼻头发酸。 他没有推开她,那这就一定是梦吧。 既然是梦,那么她可不可以在梦里,放肆一次?! 侧脸,将自己的唇瓣轻轻烙在他的掌心里,“司南…,我很想你。” 他回来,她被绑走,两个人没有单独相处的温馨时光,他的疏离冷漠,是她心口抹不去的疼痛。 那只手依旧没有动,却在不经意中,触碰到她一脸的濡湿。 又哭了么?! 他苦笑了一下,心疼她此刻的脆弱无助,却又…不去唤醒她。 黎洛握住那只手,“司南,花花也很想你。” “可是,不管谁想你,或者不想你,我一定是全世界最想你的那一个。” 黎洛嘟了嘟唇,像个小猫咪一样往他手中拱了拱,泪痕犹存的脸颊上缓缓绽出一抹满足的笑意,“因为 我做了一件事。就在你去美国之后不久,我把这件事给做了。想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他没有说话,只是幽幽一叹。 指尖,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 黎洛受到鼓励,唇角笑意更深,像一朵带了雨的格桑花,娇艳绝伦,却又开得高远宁静—— 她抬手,另一只手也小心翼翼地从他手掌之下撤了出来—— “司南,我给你看,你一定会喜欢——” 说罢抬手,直接撩开自己的病号服,往上撩了一点点——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那素手拉高,露出弧度清雅的腰肢,还有圆润的肚脐,以及那白珍珠一样诱人的肌肤—— “咳——” 他猛咳了一声,赶忙抬手,将她的手往下压,阻止她继续的动作。 黎洛却不肯,“司南,我要给你看看,好吗?!” “……” 他的脸已经开始泛红,见过大世面,也见过这人间百态,却在她这娇憨的,不经意的动作之下,脸慢慢红了一块大红布。 倔强起来的黎洛,劲道自然也足,将他的手背抓住一道血痕,在他微缩的时候,直接抬手,更加要撩开自己的衣服—— 再也不能等了。 必须唤醒她。 他别开眼,唤了一声,“醒醒——” 嚯! 床上的人似被惊了那游园的好梦,猛然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犹自震颤着,那睫毛上没来得及干透的泪珠顺着滑落下来,又氤氲了那粉白的香腮—— 黑眸圆睁,如林中被猎人举着枪,惊着了的小鹿一样,盯着他,还有那一抹紫罗兰色的袖口—— 那上好的商丝料子,还有那精致的铂金球袖扣,扣得地道,又矜贵。 再往上看—— 对上那双湖水幽然的眸子—— 她全然清醒过来。 然后,是深深的悔意—— 为何要贪恋那一丝温暖,将自己心中最深的伤就如此地宣之于口了? 还有….. 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拉下自己的衣摆—— 为什么,又要给他看自己那最深的秘密?! 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么?! 气氛渐渐僵滞,浓得像浆糊,堵住两个人的呼吸,堵住他们的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进退维谷之际,病房外却有一道像女恶霸的声音狠狠传来—— “乔司南,你他妈的别不知好歹!老娘今天收拾你!”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终是再也没有时间尴尬,连忙起身,匆忙之间拉好自己的衣服穿好鞋子,“是年舒!” 她终于再度出声,声音里带了清明,带了焦急,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娇憨迷茫。 立在一旁的南铮也终于清醒过来。 黎洛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袖口上移开—— 那么多紫罗兰色,谁规定的,她那一抹,就是独一无二的呢?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取代的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心口失落如潮,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黎洛喃喃开口,有些失魂,“你昨天.....” “昨天接到乔司南的生日宴邀请函,结果一进乔宅就看到你晕倒了,送了你过来,”南铮眼底有着疲惫的苍青。 原来是他,照顾了自己一夜么?! 黎洛苦涩一笑,“谢谢。” “无须客气,”南铮也知道了乔司南最近的举动,心里很是愤懑,却在看到她的苍白颜色,到底没有任何抱怨。 “就是老娘伤着你的小情人.了,怎么呢?你特么的心疼啊?!” </ 年舒的声音再度爆破而来,像是穿云破月的河东狮吼,将黎洛和南铮之间的尴尬再度打散! 她没有时间再耽误,直接推门走出病房,便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乔司南和年舒,以及他们身后那猩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 黎洛快步上前,在他们面前站定,却是和年舒比肩而立,“舒舒,怎么回事?!” “呵——”,年舒冷笑一声,却没有立即说明情况,只是用目光将黎洛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什么大事之后,才放开又冷笑了一声,“问问乔大少吧,如何?” 黎洛抬眸,看向乔司南。 他穿着墨绿色的衬衫,这颜色沉静而内敛,却突然让她觉得万分刺眼。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微微对碰,他迅速移开,抿唇。 却不给出任何解释。 在看到她身后的南铮时,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四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年舒想破口大骂,却终究觉得这是黎洛的家事,在黎洛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她还不能太过僭越。 南铮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黎洛的肩膀,示意自己出去等她,然后拖着年舒,一路走了出去。 安静的走廊中,除了他们,就只有走来走去的护士。 乔家的护士都认识他们,也都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谁也不敢上前来做炮灰。 黎洛深吸一口气,在脑中搜刮了许久,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已经,无话可说。 昨日的生日宴,两相决绝,那是最快,最痛,却也是最终的结果了。 转身,要走。 一侧的人指尖微微颤动,却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从他身旁掠过。 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不去问他,为什么年舒会对他大吼大叫。 一切,已经不关她的事。 “什么时候,去办好手续吧。” 留下的,唯有她这一句话而已。 走廊尽头,病房的门被黎洛开了,又合上。 同时合上的,还有她的心门….. 乔司南倚在墙壁之上,目光始终只落在手术室门口那猩红的字眼之上。 似听见了她这句话,又似,没有听见。 始终,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过了许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大少,骨头又被拉裂了许多,这是第二次手术了,”医生一脸疲态地拉下口罩,“要是再不好好保养,这腿可就废了。我建议住在医所里,好好观察几天吧。” 乔司南抿唇,看了一眼他身后被徐徐推出的病床。 上面躺着的是经过了一夜绝望的童宁。 他收回视线,看向医生,“好。” 医生得了示下,连忙将童宁推到电梯口,却被乔司南一把拦住—— “何必去其他楼层?这一楼,就很好。” 此话一出,又惊得对方一身冷汗。 这….合适吗? 这层楼一共就只有两个病房,一个住着正牌夫人,这难道是要毗邻而居?! 可他不敢多问,只招呼着护士们一起,将童宁推进了黎洛隔壁的病房。 乔司南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待童宁的病床推入病房,他才转身,走向乔家的餐苑。 餐苑在东北角,自乔远山去世之后,就鲜少有主人家踏足,已经形同虚设,里面的厨子佣人们都在白拿着工资,每天烧烧佣人们的饭,根本不用伺候主人家,因此轻松得很。 见到乔司南,都愣了一下,然后才看到大厨子从里间匆匆跑了出来,搓着手在乔司南面前站定,“大少,您有什么吩咐吗?可是要准备宴会?” “童小姐伤了腿,一日三餐,你们准备一些大骨汤,还有利于她恢复的清淡食物吧。另外 ,不要太咸,她不喜欢吃咸的。” 厨子连声应了下来,连接着又问了很多问题。 生怕自己伺候不周全。 要知道,这种小事,其实只需要打发一个佣人来交代一声就可以了。 可乔司南却亲自来说。 这说明什么? 说明乔家要变天了! 当家女主人怕是要换人了! 却这换天之前,却还是有一段时日怕是要阴天的,所以厨子也很小心地拿捏了一下乔司南的心思,开口,“那少奶奶的餐食,要不要也准备成一样的?” 乔司南淡淡看了他一眼,“多事。” 这是踩到尾巴了! 厨子连连哈腰,表示自己操心太多,只准备童小姐一个人的便好。 乔司南微微颔首,表示了自己对这个回答的满意,留下冷汗涔涔的一干人,站在餐苑内,开始了新一轮讨论—— “这童小姐以前也是来过乔家的,不知道她口味变了没有?!” “我那里还有一支密盏血燕,给她炖了拿去吧。” “是的是的.....” 所有人,拜高踩低,这是常态。 乔司南听入耳中,没有什么表情地跨出了餐苑,并不埋怨谁,责罚谁。 一天之内,乔家上上下下,从餐苑,到洗衣房,再到司机们和园丁们,都被乔司南亲自交代了一遍。 话不多,却足够威慑地体现出了一个核心的思想—— 童小姐是天,童小姐的话是圣旨,童小姐是他们接下来工作的重中之重。 空气,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 所有佣人,有眼力见的,都开始一股脑地去医所探病,见到黎洛也不尴尬,顺势拐弯就去了童宁的病房,殷殷切切,让她风光一时无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虽然受着腿断了的折磨,可童宁还是十分欣喜,且开始觉得自己的前途已经开始一片光明起来。 唯有黎洛,不声不响地住在自己的病房中,就连年舒要去寻童宁麻烦,她也没有让—— “女人再骄纵,也都是男人惯出来的。” 她淡淡开口。 换言之,没有男人惯着,谁也不能这么嚣张。 年舒气鼓鼓地看着她,黎洛却抬手挥了挥,“你帮我做一件事,可以吗?” “你说。” 黎洛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听得年舒渐渐瞪大眼睛,“你确定?!” “要走,自然要风风光光地走,我没理由净身出户,也没理由让他们风光,”黎洛依旧眉色淡淡,仿佛刚才说出来的话和要做的那些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年舒猛点头,“你说得对!要走也要大张旗鼓地走!我这就去办这件事,你等我好消息!” 黎洛没有再说话,年舒很快离开了医所,乔家的夜幕,也最终降临。 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个夜晚。 明日,不管乔司南签字不签字离婚,她都有办法,让他签字! 齐人之福?! 他想要,也要问她黎洛肯不肯给! ….. 入夜。 东来苑的门被猛然拍响,门房赶忙穿好衣服,“什么事?!” 医所的护士急红了眼,“赶紧叫大少起来,少奶奶毒瘾又发作了,还有童小姐,她突然高烧不退,像是术后感染!” 门房心里咯噔了一声,片可不敢耽误地跑进苑子里回报了一下。 东来苑的门被即刻拉开,在护士看清楚乔司南的脸之前,他已经掠过她,如风一样朝医所大步而去。 留下护士一个人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这情况….. 她都替乔司南揪心。 两个女人,都这么凶险,都意识不清了,他到底....会先去看谁?! 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护士很快跟了上去,心里,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ps:别催。别闹。乖乖的,么么!大过年的,我已经开足马力,尽力了!还有,某个亲,你悄悄留言,亲切地告诉我,说你要把月票留在31号给我一个大惊喜!!!!亲哪!!!看着你的天然呆萌和对咖咖的一片赤诚,我只想仰天长啸——这月只有二、十、八天哪!别藏着了,给吧!赶紧给!!!!么么!!!!! 209.他最终的选择 夜,迷蒙。 乔家医所内,所有人严阵以待,从医生到护士,皆是不敢松懈半分。 这里住着的两个女人,都在同一时间发病。 症状不同,却也同样危急羿。 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推开,乔司南的脚步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那沉稳之中,竟是让人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乱….. “怎么样了?!” 他站在医生面前,左手边是黎洛的病房,右手边...是童宁的。 “童小姐.....高热不退,我们已挂了退烧针。” 旁边的护士撞了那医生一下,“黎小姐也很凶险,比上一次发作还要厉害。” 不偏不倚,如实禀报。 至于乔司南选谁,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也责怪不到他们这些人身上来。 砰! 左边的病房里发出一声巨响,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司南….,是司南来了吗?.....”,这把声音,气游若丝地从右边的病房里传来。 两端,像在拔河。 无心或者有心,那都是女人的较量。 乔司南凝眸,往前走了一步,推开面前的门走了进去。 “呀!” 身后刚才去报信那个护士惊呼了一声,气喘吁吁之余,脸上是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的表情,“他果然选了她!” “哎。” 所有人唏嘘了一阵,回到办公室,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能不能撑过这一关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黑夜,悠长又邪恶。 身体里像是有万千的小锯子,不停地割裂着每一寸神经,每一分骨髓,还有....每一寸心智—— 黎洛蹲在病房的墙角,手被医生绑在旁边的椅子上,那是怕她伤到自己。 脑子里像是被人装了一颗炸弹,随时都要炸开,将她炸得血肉模糊,魂飞魄散! 晕迷之中,不断地听到乔花花喊妈妈的声音。 她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不断地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被绑的地方挣脱出来,挣破了皮,有血从手背上倏然冒出,沾染了一手,可那,却不停歇—— 一片迷雾之中,花花还站在远处,不停地喊妈妈,不停地喊….. 他带着哭腔,像是被人抓住,又像是摔伤了,自己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眼前一片迷蒙…. 耳畔,很近很近的地方,隐隐有笑意传来,像是童宁的,又像是童欣的声音—— “黎洛,你也有今天....你也有.....” “哈哈——” “乔司南是我的,是我的.....” “乔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砰! 黎洛起身,撞翻了身旁的架子,重重砸在地上—— “你要你就拿走!把花花还给我,还给我!” 架子擦过额头,引来血流如注—— 可那声音,却还在不停的喊—— “乔花花也是我的....我要弄死她——” “你敢!” 她嘶吼出声,带着浓浓的威胁,“谁伤害我的孩子,我就跟她拼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眼前突然出现无数个影子,又像是洛倾倾的—— “姐姐,你也有今天.....” 声音幽幽,夹在在一起,贯穿她的脑中,像一把利刃,割裂所有的血管! “啊——” 黎洛大叫一声,朝身后的墙壁重重一撞,想要保持住自己的清醒—— 可却,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p 那壁垒分明的胸膛,带着难得的热度和温暖—— 她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人突然找到浮木,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可以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绝望而迷茫,黑暗中,只求找到一丝救赎—— “乔家,我给你。乔司南,我也给你….我不要了,我不要他了!” 抓住的那个臂膀,似乎微微地僵了一下,然后,抬手,圈住了她—— “那你要什么?” 那声音很轻,像是羽毛拂过心尖,又像是上帝在和她交换什么条件。 黎洛咬牙,“我要我的孩子!啊——” 下一秒,更痛的撕裂感袭击她的脑海,击溃她所有的理智—— 指尖狠狠嵌入那手臂的肌理之中,张口,直接咬在了对方的肩头之上! 这一下,用尽了全力! 没多久,空气里就开始漂浮起浓浓的血腥味,牙尖刺破皮肉,她咬得毫不留情,只希望能缓解一点点自己的痛苦,哪怕一点点…也好…. 有汗珠自两个人的额头滴落而下,交汇在一起,涓涓而下….. 肩头的皮肉,似被撕开了一块,可她却不肯松口! 他也只是咬牙忍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一处咬破了,她又换一处,继续咬—— 每一处撕裂,都是一处心伤—— 直到最后,她咬得累了,那贯穿四肢百骸的剧痛才如潮水一样在身体里退去,而她也终于累极,倒在了他的怀里,浅浅睡去—— 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白光。 他叹息了一声,将她安置在床上,看着她惨白的容颜。 又一次,又熬过了一仗。 她,是让人骄傲的女战士。 旋身,从浴室里拿出消过毒的热水盆,却不着急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迹,反而拧了一个毛巾,摁压在她的额头。 熨烫的热度一点点地蔓延过自己的身体,让她睡得更加沉稳。 一直紧握着的拳头,也终于,被黎洛渐渐地放松下来。 浓黑之中,似乎有遥远的地方,有那首外婆的摇篮曲,轻轻传来——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 她微微蹙着的眉心,终于得到了全然的放松,沉而又沉地,放心入梦。 只有他,一直守在床边,始终未曾离开半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夜又终于过去。 年舒走进黎洛的病房,看着地板上散落的丝丝血迹,立刻惊呼,“怎么回事?你伤到自己了?!” 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黎洛摇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大事。” “流这么多血,还说没有大事?!”,年舒心疼地看着她,“你.....” “不至于。” 黎洛活动了一下手腕,只是擦伤而已,年舒显然是太过小心了。 她昨夜闹了一夜,心里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毛病。 熬过了,反倒也轻松了一些。 只希望下一次的时间,能够久一点。 难怪自己在地道里,会看到乔正宸扑过来的样子,也难怪自己会觉得真的是被他给….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让你准备的事,准备好了吗?”,黎洛看向年舒。 “放心,已经全部妥当了。” < 年舒拿过她的包,“洛洛....” “怎么?”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在这里,等痊愈了再….” “没有必要。” 黎洛坚决拒绝。 该走就得走,留下来,也只是更加让人看不起罢了。 事已至此,昨日中中如烟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而且还要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离开! 年舒看了她眼底的倔强和坚强,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阻拦。 黎洛看似好说话,其实比谁都更加不好说话。 前面两次和乔司南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心底有情,现在无情了….只会快刀斩乱麻。 她点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黎洛一笑,如涅槃之花。 可没人知道,在这一笑之下,她藏了多少心伤。她多想...奔到世界的尽头,找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就好….. 多想。 可是她不能。 她是黎洛,可她在做自己之前,首先,她是一名母亲。 她的人生里,注定要担负着乔花花的人生。 这是责任,也是爱。 “走吧。” 两个人并肩而立,年舒打开病房的门。 黎洛跨步而出,可隔壁的病房,却也在此刻打开了门—— 精致的轮椅被推了出来,上面的人脸上仍有倦色,却还是一脸娇羞,无限欢喜。 那是童宁。 见到黎洛,她微微一怔,旋即又看向年舒—— “年小姐,拜你所赐,我现在又.....” “错,如果真的拜我所赐,你现在应该埋在坟墓里,或者躺在殡仪馆的焚化炉里面。谢谢。” 年舒冷冷一句,噎得童宁喘不过气来。 黎洛却抬眸,看向她身后的人—— 乔司南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是在这里守了一夜么? 他,守了童宁一夜。 虽然决定要遗忘,要坚强,可这个认知,还是将她的心狠狠一拧,像带着血水的毛巾一样,堵着她的喉咙,有些喘不过气来。 移开视线,半晌。 再度看过去的时候,眼里已经带了决绝的眸光。 “民政局。” 丢下三个字,她面无表情地从童宁面前走过。 年舒却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对乔司南大大竖起一个中指,表示自己的各种鄙视! 童宁回眸,体贴地摁压住乔司南放在轮椅上的手背,“司南,你照顾了我一夜,去休息休息吧。” “先去民政局。” 他垂眸看向她,低低应了一声。 童宁一愣,旋即绽开一抹暖笑,“要我陪着你吗?” “不必。” 他交代医生照顾好她,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医所,朝乔宅的大门走去。 ….. 黎洛出了医所,不曾回头,“花花呢?” “带出去了。交给朵朵看着,放心。办完事你们马上就走。” “好。” 她没有再问,只是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坚定。 乔家…. 终究是不合适她的。 年舒跟在黎洛身后,两个人来到大门口。 年舒将手放在大门的门栓上,深吸一口气,“洛洛,准备好了吗?!” “好了。” 她依旧平静,无波无澜,就算面对 是地狱深渊,她此刻也不会再回头! “好。” 年舒拉开大门—— 面前年舒精心准备好的一切,在两个人面前徐徐展开—— ps:晚上抱孩子伤了腰,疼死了。这是白天写的,今天就更这么多。么么~ 210.钱,要人,要不要? 鎏金铆钉的朱漆大门在众人面前徐徐拉开,轰然一声,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终结。 黎洛抬眸,与门外的众人对视—— 夏唯朵,顾小黎,sunny,洛锦书,还有,南铮围。 这是她的朋友们,也是她的亲人们。 他们都站在乔宅之外,目光里涌动着永远不会变的温和羿。 温和待之,恒久如初。 这是她的期盼,期盼这样的友情亲情,也期盼这样的爱情。 可是,爱情已经没有了。 黎洛一笑,跨出门槛,“都来了。” 所有人温暖地看着她,带着鼓励的笑,也带着所有的包容。 “那开始吧。” 乔宅大门的正对面,搭建着一个巨大的平台,上面只有一把椅子,是给黎洛准备的。 她快步上台,在台中间,站定—— 台下,站着很多记者。 洛城的传媒早已被乔司南紧紧把控,这些人,是年舒从年氏调过来的。 c市,总不在他乔司南的掌控之内。 这一片蓝天之下,总有一块地方,他乔司南,鞭长莫及。 黎洛微微一笑,抬眸,深吸一口气,拿过年舒递来的话筒,示意她将声音开到最大。 “乔司南曾经将他名下的全部财产转到我黎洛名下,”她点了点手指,示意年舒将手中的文件展示给那些记者看。 有些人已经开始隐隐倒抽了一口凉气。 几千亿的财产,说给就给。 真是大手笔。 只不过这份恩爱…..,怕是要成昨夜长风,风过无痕了吧。 黎洛笑了笑,“就在刚才,我已经签字,全盘接收他的财产。” 呼—— 下面的人更加惊愕,“黎小姐.....” “或许,”黎洛看着那个叫自己名字的记者,眨了眨眼睛,“你们明天的新闻报道,标题应该改为——洛城首富变成了黎洛?!” 难得的幽默,让所有人都笑了笑。 只有那站在一旁的几个人,眼底隐隐漫出一丝心疼….. 心疼她的强颜欢笑,更心疼,她的孑然一身。 记者们见气氛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严肃,到底点头,笑应着说好,还有人说要来投奔黎洛,给她打工。 黎洛轻松应对,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这个标题弱爆了,我给你们换一个新闻标题,怎样?” “好啊!” “好,那就叫.....”,她顿了顿,看向乔宅的门。 这座门,她今生必然不会再进了。 终于,解脱了….. 黎洛收回眸光,握紧自己的手,含笑开口,“乔司南始乱终弃,黎洛愤然离婚!” “……” 记者们面面相觑,刚才还轻松了一点的气氛,突然凝重得不得了。 他们实在闹不明白,乔家少奶奶这是在闹哪一出。 可在年舒镇/压的目光之下,到底也不敢多问,只点头道好,拼命拍照。 黎洛视线掠过他们,将手中的话筒握得更紧—— 她看着对面乔家的青砖白瓦,看着那亭台水榭,看着那庭院深深,一字一字,用力地开口—— “我黎洛,今日当着你们发誓,并且做出如下终身声明——” “此生,势必不会再回乔家!跟乔司南再无任何瓜葛!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哗—— 下面的人震得已经忘了要说话。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黎洛的这份决然,简直冷得像裹了冰的刀,斩断了一切的可能! 所有人,都成了他们这段结束的见证者! 旁边一辆 车已经停泊下来,车上下来的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正是民政局的人。 黎洛在记者们的闪光灯中,走向他们,“劳烦你们。” “黎小姐客气了。” 乔家的门,终于,在此刻幽幽打开。 再度,开启在黎洛面前。 乔司南站在门口,目光清幽而平静。 民政局的人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叹了一声。 离婚的夫妻,他们见得许多。但凡还能吵起来的,那都是有挽回余地的。 这对…不吵不闹,连看都不多看对方一眼,看样子是练劝都不必了。 黎洛抬步,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站在乔家外面的台阶之下。 乔司南抬眸,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精确无误地找到了她的眸光,慵懒而闲散地看着她,“这么迫不及待?!” 刚才那句去民政局,是为了引他出宅子么?! “你可以请人结婚,我也可以请人离婚,”她目光灼灼,坦然。 没有人知道那平静的眼眸之下,藏了一颗怎样震动的心。 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 民政局的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到黎洛手中,“黎小姐,请签字。” 黎洛握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乔先生.....” 民政局的人又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那份离婚书上,写着她会带走他所有的财产。 乔司南轻声一笑,“全部么?” “难道你舍不得呢?” “人没了,钱总要留点,很正常,”他却回得飞快,理解她的程度,让人惊讶。 抬笔,在她的名字旁边,写下乔司南三个字。 这是最后一次,他们的名字联在一起了。 一切,快到不可思议。 对啊,钱要了,人...要不要,又如何?!黎洛捏住那张纸,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脉,却依旧要欢笑。 欢笑。 欢笑着转身。 欢笑着遗忘。 欢笑着,忘记自己心里的那一道道的伤口; 欢笑着,将那一道道的伤口转成属于她黎洛的,独一无二的墓志铭。 诀别了,乔司南。 诀别了,那刻着你我名字的,坟墓。 所有人跟在黎洛的身后,都没有再回头去看乔宅一眼。 只余下乔司南一人,站在门框边,如同一个符号。 他永远挣脱不了的,是乔家长子的命运。 也是,属于乔家长子的孤寂….. 黎洛平静地走着,很安静地走到街角,街角处,有一辆车。 她上车,后座上,乔花花正在安眠入睡。 黎洛伸手,抱住乔花花。 这一抱,孩子就有些醒了。 “妈咪,去哪儿?” 花花揉了揉眼睛,声音里的睡意还未完全消散。 “机场。” 黎洛声音低低的。 前面的司机立刻发动车子,离开这里。 “妈咪,”乔花花往她怀里钻了钻,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将她抱住,“妈咪,我爱你。” 黎洛笑,笑得沉静而安宁,她抬臂,抱住花花,“妈咪也爱你。” “妈咪,你给我讲故事,好吗?” 他记得,记得年舒阿姨说过,一定要让妈咪不停地说话,不停地说。 只有这样,她的眼泪,才不会流出来。 他 不想看到妈咪掉眼泪。 黎洛微微勾唇,亲了他一记,“好,妈咪给你讲故事。” 她声音温柔,充满了暴风雨之后的宁和。 前排的年舒扫了一眼后视镜,狠狠地捏了捏拳头,想抬手擦一擦自己的眼睛,可最终,也只是静静地坐着。 什么,都没有再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转角车辆绝尘而去。 所有的记者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身后,有轮椅划过地面上鹅卵石的声音传来。 童宁的声音很低,却又不那么低,足够让外面的人都听到—— “司南——” 只一声,就足够让记者们回头。 他们看着乔司南,八卦的心到底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大少,这是.....” “童宁。” 童宁?! 有资深的记者已经知道了这人。 童家的大小姐,乔司南原来的青梅竹马。 原来离婚是因为这个….. 有敏感的人已经拿出相机,准备拍照。 童宁下意识地往乔司南身后去躲,却被他轻巧避开。 他弯腰,附在她耳畔,“宁宁,你现在很美,不要怕。” 童宁浑身一震,似被柔软的手抚过一遍一样。 她本以为,乔司南此刻心情应该糟糕透顶,不会搭理自己,却未曾想,他说出两个人久别之后的第一句情话。 眼睛瞪大,她愣愣地看着他,唇瓣激动地有些颤抖,“司南.....” “各位,这是童宁小姐,从今日起,她就是我乔司南的人。” 又是一句,如深水炸弹! 记者们欢欣鼓舞,正要提出更多的问题,却听到乔司南身后一记声音怒喝而来—— “司南,你在做什么?!” 是乔蓉! 这个在乔家深居简出的老人,许久未曾露面的功勋老太太,让记者们更加兴奋。 乔蓉在桂婆子的扶持之下,一脸怒意而来,那眼眸中难得的火,快要将童宁灼伤! 童宁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去看乔蓉。 老太太深居简出,连自己去请安都不理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是谁通知的她老人家?! 乔司南却目光坦然而坚定,将童宁护在自己身后,“奶奶。” “还有脸叫我奶奶?!”,乔蓉怒不可遏,直接将手中的佛珠砸到乔司南脸上。 她极为疼爱这个长孙,从未动过手,可今日,却怒极了。 重重的琉璃佛珠将乔司南脸上砸出红痕,有些青紫,他却毫无畏惧,只将童宁护得更紧—— “木已成舟,奶奶不要动怒。” “我能不怒吗?!”乔蓉目露痛苦,“你逼走黎洛,逼走我的重孙儿,就是为了这么个女人?!” “奶奶,她叫童宁。” “我管她叫什么?!马上给我弄走!” “不可能,”乔司南将童宁的手握紧,“奶奶,她今生今世,都要住在乔家!” 童宁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司南,难以相信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 在美国的时候,她因为麻药失效而痛得满床打滚的时候,他却从来不肯给她一个拥抱! 可此刻,却如此承诺! 她不禁开始感谢乔正宸,也感谢将自己带到地道里去的那个人! 是那个人才让乔司南认清了自己的心么?生死之前,才有大爱!这句话,果然不假! 乔蓉气得浑身颤抖,上前一把就要打到乔司南 身上,却被他轻轻扣住手腕—— “奶奶,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娶宁宁。” 乔蓉心口窒闷,连手都忘了收回,愣愣地看着乔司南,“你疯了?!” “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乔司南笑得温和,然后看向那些记者,“也请你们明日来观礼。” “我不同意!” 乔蓉捂着胸口,将童宁狠狠瞪了一眼。 “我说过,别人同意不同意,对我来说都没区别,”乔司南微微一笑,“宁宁她,怀孕了。” 乔蓉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身边的乔家佣人乱作一团,七手八脚将老人家往医所里面送去。 童宁讶然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在乔司南的眼眸之中,渐渐安静下来。 他一定是为自己好。 因为他此刻眼中的温柔,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她只需要,静静地,跟着他的安排,走他为自己安排的路,做回以前的那个幸福小女人。 如此,便好。 明日…. 幸福来的太快,真快。 快到她有点不敢相信,却又拼命地强迫自己去相信….. 只有乔司南,笑靥如风,始终,不曾变过。 …. 机场。 大屏幕不断地滚动播出着乔家的一切。 黎洛静静地坐在屏幕下方,将怀里的乔花花抱得更紧。 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只是,当新闻里爆出童宁已经怀孕的时候,她的手臂,还是微微僵了一下。 难怪....如此。 早该看出来的,早该知道的….. 广播里传来声音,提示着她应该登机了。 起身,毫不留恋地走向登机口。 而她却不知道,同一时间,在通向机场的告诉路上,有一辆酒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正在如闪电一般狂飙着—— 乔飞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将油门踩到最低,目光焦灼地看着机场上空起起降降的那些飞机。 期盼着时间慢一点。 也期盼着,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 ps:这几天看到你们的鼓励,很暖心。永远爱你们。这本书虐你们很惨,也虐我很惨。从我决定写一个成长型男主开始,就注定会虐到你们。对不住啦~答应你们下本书会写一本爽文宠文,一定做到。么么哒~~ 211.(补齐,26号一更。请重看) 翌日。 乔宅。 东来苑内酢。 童宁坐在巨大的梳妆台前,略略紧张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乔司南,“司南,我害怕….牙” 时间仓促,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她就要成为他的新娘。 乔司南微微一笑,抬手,扣上她的肩头,在那锁骨处摩挲了一下,“不要紧。我知道你害羞,我准备好了,来一个特别婚礼。” 特别婚礼?! 童宁惊讶至于,又感动于他的用心良苦,“有什么特别的?!” 他抬手,将另一只手从自己背后拿了出来,扣在童宁面前。 “这是什么?!” “面具。” 金粉镂空的面具,上面镶嵌着红色宝石和金色的羽毛。 “面具?”,童宁好奇地拿起那个面具,放在自己手里摩挲了一下,“做什么用?” “给我们的客人。让他们带着面具入场。” 他俯下身体,似极度亲昵地依靠在她的脸颊边上,“他们无论是什么模样,无论是什么表情,你都不需要关注。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感动袭来,童宁眼角微润。 她目前还坐在轮椅之上,只能这样完成婚礼,而别人的眼光,则是她最受不了的事。 他如此贴心…. 童宁侧脸,想要亲吻乔司南的脸颊,他却在同时起身,根本没有感知到她此刻的打算。 又安抚地握了握她的肩头,“好好准备。你会是最美的新娘子。” 童宁依旧不安,“奶奶那边.....” “一切有我。”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我先下去迎客,你晚一点来。” “好。” ….. 东来苑楼下,前几日的生日场地,被隆重改造之后,成了现在的模样—— 轻纱幔帐,美轮美奂,每一束灯光都充满了浪漫气息,每一朵鲜花都鲜艳欲滴。 乔司南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目不斜视地穿过那些花束,走到东来苑门口。 各色豪车已经稳稳停妥,里面的客人鱼贯而出。 一旁的老管家按照乔司南的吩咐,将手中的面具一一分派出去。 所有的客人从善如流,说了几句恭喜,就开始戴好面具,三三两两地进入宴会厅。 今日的主题已经提前通知给了他们——化装舞会婚礼。 男客人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燕尾服,而女客人们,都穿着紫色的吊带长裙礼服。 统一得有些不可思议,却也看起来更加恢弘壮观。 不消片刻,便有人下来通知,说吉时,已经到了。 乔司南微微勾唇,又上楼,亲自将穿着白纱的童宁抱了下来,在台上坐定。 这一次,她比以往,更加美艳。 白色长纱掩住那无限娇羞的眉眼,嘴角挂着的,都是幸福的弧度。 “少爷,婚礼可以开始了。” 老管家站在一旁,提醒道。 乔司南起身,站在众人面前,看着那或洒金,或鎏银的面具,轻轻颔首,“感谢大家今日应邀,乔某人当铭记在心,永志不忘。” 旁边的童宁微微一愣。 他只说应邀…. 可为什么,不说应邀来参加婚礼? 她抬眸,扯了扯乔司南的衣角,正要开口提醒,东来苑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拉开。 来人逆光而战,手中捧着一个特殊的礼盒。 待童宁看清那面容之时,整个人僵硬在轮椅之上,眼眸中闪过掩藏不住的慌与乱…… ….. 同一时间。 地球彼端。 飞机落地的时候,乔花花还在安睡。 南铮轻巧地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递给旁边金发碧眼的管家,“照顾好小少爷。” 管家应了一声,立刻走进车内,生怕让乔花花吹到一点冷风。 黎洛立在南铮身后,此时反倒成了一个闲人。 “你这样小心,把他宠坏了怎么办?” 南铮侧脸,清隽绵长地一笑,“不光要宠坏他,以后我把你宠坏,好不好?” 黎洛一怔。 加州阳光之下,他的侧脸完美得无处挑剔,说出的话,又比阳光还温暖。 可她…. 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愣在原地。她可以感谢南铮的相伴,却无法回应他此刻再也掩藏不住的感情。 南铮并不催促,只是抬手,揉了揉她如海藻一般垂在身前的长卷发,“想去哪儿?我陪你逛逛,倒时差,好吗?” 她能和自己如此相处,他已经觉得欣慰。 “好啊,”黎洛从善如流,“还真有一个地方想去。” “去哪儿?” “纹身馆。有吗?” 南铮微微一愣,旋即微笑,“好。听你的。” 车窗外透进懒懒的阳光,将车内的两个人都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一男一女并肩而坐,完美得像是要去好莱坞走红毯。 她美,他,俊。 “要纹什么花纹?”,南铮看着车辆慢慢驶入纽约的老城区,在一家很有名的纹身馆门口停留下来。 “是洗。” 黎洛丢下两个字,已经推开车门站了出来。 生怕自己会后悔,会不愿意下车,所以她不给自己任何的时间犹豫。 南铮凝眸,看了她一会儿。 那一日清晨,她把自己当成了乔司南,想撩开衣服给自己看的,想必就是那个纹身? 要撩开衣服才能看,想必在很私密的位置? 思及此,他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俊脸微热,是别样的风情。 黎洛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南铮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纹身不喜欢就洗掉吧,反正,也就是个装饰。” 黎洛一怔。 对啊,装饰。 不过是个装饰。 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要剔骨剜肉的感觉? 甚至,是在剜自己心尖子上的肉?! 可即便…是心尖子上的肉….,那也得剔掉啊! 纹身馆的门被人拉开,南铮带着黎洛踏步而入,将她交给了里面的师傅。 他静静地立在窗口。 静静地将捏紧的双手,***自己的口袋中。 静静地,看着窗外初生的日光。 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全新的黎洛。 ….. 黎洛躺在雪白的手术床上,将自己的衣摆拉高,“洗掉。” 她看着老纹身师,坚定地开口。 左边的最后一根肋骨上,纹的,是三个中文字符。 是的,她在乔司南去美国的第二天,就纹了这个纹身。 她在和他同样的位置上,纹了他的名字。 她曾经把它当成礼物,一个隐秘又激情的礼物,想要送给他。 可他,却始终没有看到过,哪怕一眼。 如今他身上的纹身已经在爆炸中失去,连带他这个人….. 她也只当是在那场爆炸中,死了吧! 老纹身师叹了一口气,用英文赞道,“这么精致的纹身,可惜了。这个位置很疼,需要大剂量的麻药,你忍着点。”</p “不需要。” 痛到了麻木,已经不会痛了。 她,还需要麻药做什么?! 她咬牙,瞪大眼睛,看着纹身馆穹顶之上,那冷冷的天使画像。 有什么,能痛过她的心?! 可剧痛袭来的时候,她还是用力地,用力地,闭上眼睛….. 肋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最柔软的地方,还是有刀子在剔!在剜! 全身疼得紧紧地绷了起来,她却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滴落一分—— 原来…. 是这么痛! 乔司南,你给的痛,这是你给的….最后的痛….. 可是疼的,何止是她的心?! 还有那延绵的,已经成了墓志铭的回忆—— 初见,他从教堂门口款款而来,邪魅潇洒,是那最最不羁的风。 重逢,他站得高高在上,睥睨一切,意态慵懒,明明知道他步步为营,她却还是义无返顾。 一路走来,布满荆棘。 她已经,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足底那些被荆棘刺穿的血洞,痛到极致,也已经滴光了她所有的血….. 从今以后,她只是黎洛。 只是…一具驱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东来苑的门被人重重打开。 童宁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 来人却像是没有见到过她一样,直接走到乔司南面前,将那礼盒奉上,“表哥,姑妈说,今天您没有邀请她,可是她做婆婆的,还是要给未来的儿媳妇准备礼物才好。” 是司徒菁! 童宁眸光复杂地落在她手中那礼盒之上,生怕一打开,里面就会窜出一条毒蛇!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那夜将自己从客苑直接掳到了地道里! 是她将自己推出去,交给了乔正宸! 她和乔正宸….. 童宁哆嗦了一下。 旁边的乔司南立刻关切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事.....” 她想说,却不敢说。 怕破坏这样美好的气氛,也怕….被乔司南知道的真相。 她是认识司徒菁的,从小就认识这个经常跟在乔司南身后,唯唯诺诺的司徒家小养女。 她也知道她对乔司南的情意。 可今天....她又来做什么?! 司徒菁微微一笑,盯着童宁半晌,却始终没有唤出那一声嫂子,只是静静地往后退了一步。 全洛城都知道乔家曾经为了乔司南的病将她推到乔司南的床上! 全洛城都知道乔司南拒绝了她,甚至,用羞辱的口气拒绝了她! 全洛城都知道她司徒菁,是一个替身,还是一个不成功的替身! 那些纨绔子弟,还有那些所谓名媛的嘲笑,将她弄得痛不欲生,快要撕裂!就连司徒家,也不再看得起她,甚至已经切断她这枚棋子的生活费。 所以,她不得不跟在司徒娟身边。 是照顾,却也是报复! 当乔正宸找来的时候,她答应得几乎是毫不犹豫! 反正已经嫁不出去,不如将害得自己嫁不出去的那两个人,一并拆散! 可她童宁.....,司徒菁盯着童宁,冷笑一声。 她童宁….也配?! 一个瘸子,也配?! 两个女人目光在空中交换了一秒,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却各怀心思,暗流涌动。 <p徒菁朝着乔司南的方向开口,“表哥,礼物送到了,我要回去照顾姑姑了,我.....” “急什么?”,乔司南笑得和煦,“既然来了,总要参加完我的仪式再走。对吗?菁菁?!” “....也好。” 司徒菁不想看,却也不得不看。 她不明白乔正宸最近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动手?! 他应该早就出现,来对付童宁才对! 这是她给他买毒品的时候,两个人换下的交易——无论乔司南爱的女人是谁,他都必须要帮着自己除掉! 乔司南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站在门口的乔飞立刻将门关上。 乔司南幽幽开口,“先来一段开场舞吧!” 落锁的东来苑之内,灯光突地暗了下去。 所有戴面具的女子都慢慢聚拢,在舞池边慢慢站定,形成整齐划一的两排,她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甚至,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 气氛,倏然之间有些诡异。 童宁看向乔司南,“司南,我害怕.....” 这一次,乔司南却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将自己的手掌,从她的掌心之中撤出。 童宁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愣住。 “正宸,你还好吗?!” 突地,一记女音,从那排女子中爆发出来! 二十几个女子,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却统一地,在第一时间闭嘴。 让人再也分辨不清声音的来源。 童宁一愣,和司徒菁一起,齐齐打了一个寒战。 然后,又听到声音悠悠而出—— “正宸,你回答我啊——” 这把声音,分明就是叶婉的声音! 可她唤的人,乔正宸?! 难道,他也在这里?! 宴厅内的灯光更暗,衬得内场内更像是一个葬礼而不是婚礼。 叶婉的声音,还在一声一声,凄凄婉婉,柔柔弱弱地传来—— “正宸,你出来看看我,好吗.....” 其余的人,或惊愕,或呆滞....,目光凝注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忘记了要怎么反应。 只有那些戴面具的男子,和女子,屹立如松,似早就有备而来。 还有乔司南,眸光淡淡地,站在台上,睥睨地看着台下的一切。 他的手,慢慢地,收紧,再收紧。 掌心之中,是另一枚黄铜的圆形珠子,那大小,也和弹珠差不多….. ps:相信我,写的人会比看的人更难过。边写边流泪。所以,不要让我更难过了。很快就好了。么么~明天我有空,可以大更! 212.26号第二更,昨天订阅的人重复订阅 ….. 同一时间。 地球彼端酢。 飞机落地的时候,乔花花还在安睡牙。 南铮轻巧地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递给旁边金发碧眼的管家,“照顾好小少爷。” 管家应了一声,立刻走进车内,生怕让乔花花吹到一点冷风。 黎洛立在南铮身后,此时反倒成了一个闲人。 “你这样小心,把他宠坏了怎么办?” 南铮侧脸,清隽绵长地一笑,“不光要宠坏他,以后我把你宠坏,好不好?” 黎洛一怔。 加州阳光之下,他的侧脸完美得无处挑剔,说出的话,又比阳光还温暖。 可她…. 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愣在原地。她可以感谢南铮的相伴,却无法回应他此刻再也掩藏不住的感情。 南铮并不催促,只是抬手,揉了揉她如海藻一般垂在身前的长卷发,“想去哪儿?我陪你逛逛,倒时差,好吗?” 她能和自己如此相处,他已经觉得欣慰。 “好啊,”黎洛从善如流,“还真有一个地方想去。” “去哪儿?” “纹身馆。有吗?” 南铮微微一愣,旋即微笑,“好。听你的。” 车窗外透进懒懒的阳光,将车内的两个人都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一男一女并肩而坐,完美得像是要去好莱坞走红毯。 她美,他,俊。 “要纹什么花纹?”,南铮看着车辆慢慢驶入纽约的老城区,在一家很有名的纹身馆门口停留下来。 “是洗。” 黎洛丢下两个字,已经推开车门站了出来。 生怕自己会后悔,会不愿意下车,所以她不给自己任何的时间犹豫。 南铮凝眸,看了她一会儿。 那一日清晨,她把自己当成了乔司南,想撩开衣服给自己看的,想必就是那个纹身? 要撩开衣服才能看,想必在很私密的位置? 思及此,他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俊脸微热,是别样的风情。 黎洛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南铮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纹身不喜欢就洗掉吧,反正,也就是个装饰。” 黎洛一怔。 对啊,装饰。 不过是个装饰。 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要剔骨剜肉的感觉? 甚至,是在剜自己心尖子上的肉?! 可即便…是心尖子上的肉….,那也得剔掉啊! 纹身馆的门被人拉开,南铮带着黎洛踏步而入,将她交给了里面的师傅。 他静静地立在窗口。 静静地将捏紧的双手,***自己的口袋中。 静静地,看着窗外初生的日光。 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全新的黎洛。 ….. 黎洛躺在雪白的手术床上,将自己的衣摆拉高,“洗掉。” 她看着老纹身师,坚定地开口。 左边的最后一根肋骨上,纹的,是三个中文字符。 是的,她在乔司南去美国的第二天,就纹了这个纹身。 她在和他同样的位置上,纹了他的名字。 她曾经把它当成礼物,一个隐秘又激情的礼物,想要送给他。 可他,却始终没有看到过,哪怕一眼。 如今他身上的纹身已经在爆炸中失去,连带他这个人….. 她也只当是在那场爆炸中,死了吧! </p 老纹身师叹了一口气,用英文赞道,“这么精致的纹身,可惜了。这个位置很疼,需要大剂量的麻药,你忍着点。” “不需要。” 痛到了麻木,已经不会痛了。 她,还需要麻药做什么?! 她咬牙,瞪大眼睛,看着纹身馆穹顶之上,那冷冷的天使画像。 有什么,能痛过她的心?! 可剧痛袭来的时候,她还是用力地,用力地,闭上眼睛….. 肋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最柔软的地方,还是有刀子在剔!在剜! 全身疼得紧紧地绷了起来,她却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滴落一分—— 原来…. 是这么痛! 乔司南,你给的痛,这是你给的….最后的痛….. 可是疼的,何止是她的心?! 还有那延绵的,已经成了墓志铭的回忆—— 初见,他从教堂门口款款而来,邪魅潇洒,是那最最不羁的风。 重逢,他站得高高在上,睥睨一切,意态慵懒,明明知道他步步为营,她却还是义无返顾。 一路走来,布满荆棘。 她已经,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足底那些被荆棘刺穿的血洞,痛到极致,也已经滴光了她所有的血….. 从今以后,她只是黎洛。 只是…一具驱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东来苑的门被人重重打开。 童宁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 来人却像是没有见到过她一样,直接走到乔司南面前,将那礼盒奉上,“表哥,姑妈说,今天您没有邀请她,可是她做婆婆的,还是要给未来的儿媳妇准备礼物才好。” 是司徒菁! 童宁眸光复杂地落在她手中那礼盒之上,生怕一打开,里面就会窜出一条毒蛇!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那夜将自己从客苑直接掳到了地道里! 是她将自己推出去,交给了乔正宸! 她和乔正宸….. 童宁哆嗦了一下。 旁边的乔司南立刻关切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事.....” 她想说,却不敢说。 怕破坏这样美好的气氛,也怕….被乔司南知道的真相。 她是认识司徒菁的,从小就认识这个经常跟在乔司南身后,唯唯诺诺的司徒家小养女。 她也知道她对乔司南的情意。 可今天....她又来做什么?! 司徒菁微微一笑,盯着童宁半晌,却始终没有唤出那一声嫂子,只是静静地往后退了一步。 全洛城都知道乔家曾经为了乔司南的病将她推到乔司南的床上! 全洛城都知道乔司南拒绝了她,甚至,用羞辱的口气拒绝了她! 全洛城都知道她司徒菁,是一个替身,还是一个不成功的替身! 那些纨绔子弟,还有那些所谓名媛的嘲笑,将她弄得痛不欲生,快要撕裂!就连司徒家,也不再看得起她,甚至已经切断她这枚棋子的生活费。 所以,她不得不跟在司徒娟身边。 是照顾,却也是报复! 当乔正宸找来的时候,她答应得几乎是毫不犹豫! 反正已经嫁不出去,不如将害得自己嫁不出去的那两个人,一并拆散! 可她童宁.....,司徒菁盯着童宁,冷笑一声。 她童宁….也配?! 一个瘸子,连家都没有的孤女,也配?!可 她司徒菁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没有家的孤女..... 两个女人目光在空中交换了一秒,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却各怀心思,暗流涌动。 司徒菁朝着乔司南的方向开口,“表哥,礼物送到了,我要回去照顾姑姑了,我.....” “急什么?”,乔司南笑得和煦,“既然来了,总要参加完我的仪式再走。对吗?菁菁?!” “.....也好。” 司徒菁不想看,却也不得不看。 她不明白乔正宸最近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动手?! 他应该早就出现,来对付童宁才对! 这是她给他买毒品的时候,两个人换下的交易——无论乔司南爱的女人是谁,他都必须要帮着自己除掉! 乔司南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站在门口的乔飞立刻将门关上。 乔司南幽幽开口,“先来一段开场舞吧!” 落锁的东来苑之内,灯光突地暗了下去。 所有戴面具的女子都慢慢聚拢,在舞池边慢慢站定,形成整齐划一的两排,她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甚至,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 气氛,倏然之间有些诡异。 童宁看向乔司南,“司南,我害怕.....” 这一次,乔司南却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将自己的手掌,从她的掌心之中撤出。 童宁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愣住。 “正宸,你还好吗?!” 突地,一记女音,从那排女子中爆发出来! 二十几个女子,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却统一地,在第一时间闭嘴,连口型和身形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让人再也分辨不清声音的来源! 童宁一愣,和司徒菁一起,齐齐打了一个寒战。 然后,又听到声音悠悠而出—— “正宸,你回答我啊——” 这把声音,分明就是叶婉的声音! 可她唤的人,乔正宸?! 难道,他也在这里?! 宴厅内的灯光更暗,衬得内场内更像是一个葬礼而不是婚礼。 叶婉的声音,还在一声一声,凄凄婉婉,柔柔弱弱地传来—— “正宸,你出来看看我,好吗.....” 其余的人,或惊愕,或呆滞....,目光凝注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忘记了要怎么反应。 只有那些戴面具的男子,和女子,屹立如松,似早就有备而来。 还有乔司南,眸光淡淡地,站在台上,睥睨地看着台下的一切。 他的手,慢慢地,收紧,再收紧。 掌心之中,是另一枚黄铜的圆形珠子,那大小,也和弹珠差不多….. ps:昨天写得太久,结果最后居然贴掉了一点情节,补在了前面那一章!!!这是第二段后面的内容,被系统要求需要分拆成两章来补昨天那一节的情节,大家不要重复订阅!!!!如果重复定了,我会在后面的章节多写一些字来补偿大家!!谢谢!!!!系统生成有点跟不上,请大家见谅哈!!!!! 相信我,写的人会比看的人更难过。边写边流泪。所以,不要让我更难过了。很快就好了。么么~明天我有空,可以大更! 213.乔土豪VS叶首长(大更,转折and真相) “正宸….,正宸.....” 叶婉的声音,还声声荡在宴会厅内,一声比一声柔婉,一声比一声温和。 灯光,却越来越暗。 司徒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表哥,二表哥不是已经....已经.....酢” 乔司南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的一切,“已经如何?” 司徒菁吞了吞口水,实在不敢将死了两个字在拿出来蒙蔽乔司南。 她甚至已经开始觉得,乔司南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面前的男人眸幽如渊,巍然自立,面无殊色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男宾女宾,各二十五人,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数字。 可现在,那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宾之中,明显多了一名! 他身边的童宁已经浑身冰凉,眼睛里透出满满的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切! 显然,她也发现了人数的不对! 而那些人脸上的面具….. 面具….. 她想起自己刚才在化妆的时候,乔司南递来的面具,他笑如春风地告诉自己,说要准备化妆舞会,不让她尴尬。 是不让她尴尬?! 还是....为了其他?! 心口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童宁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种最不可能,却也是最为可能的猜测….. 乔司南抬眸,目光逡巡过那些男宾客,笑得温和儒雅,“弟妹,可是想正宸了?!” “嗯.....” 那群女宾之中,又有人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低柔绵长,声声入骨,像沾满了墨汁的毛笔,随意落下一笔,都是满满浓浓的思念….. 依旧,是叶婉的声音。 可那群男宾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面具掩住了他们所有的表情。 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屋内凝重得只有大家的呼吸声。 乔司南却在此刻笑出声来,笑得有些不可遏制,却看似发自内心。 “弟妹,看来正宸今天真的不肯来。可惜了我给他发的邀请函。” 旁边的司徒菁再度瑟缩了一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却又不可挽回的错误….. 人人都知道乔家这次婚礼的帖子递得隐秘,甚至好多洛城的富商巨贾,政界名流都没有收到邀请。 他又怎么会给乔正宸发邀请?? 明显就是在撒谎,也是在试探! 乔司南勾唇,“刚才是一个插曲,现在,婚礼正式开始。” 说罢弯腰,将轮椅上的童宁抱起,“宁宁不良于行,我带她跟大家打个招呼。” 不过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深情模样。 可童宁却觉得,那依旧坚实温暖的怀抱,有点冷。 不是温度冷,而是...骨子里的冷。 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只是依靠在他怀里,微笑着看着那些宾客—— 尽管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也能看出他们眼中的嘲讽。 嘲讽她这个所谓的小三,也嘲讽这个想要飞上枝头的假凤凰。 童宁微微地闭了闭眼,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抬手,扣紧乔司南的衬衫前襟。 没有祝福,不要紧。她可以想象他们的善意。 所以,她只要有他,就够了。 她可以一辈子在自己的乌托邦里,不醒来….. 乔司南将她抱稳,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群宾客。 身后的灯光,却越来越暗—— 啪! 一声! 黑暗袭来! 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推开乔司南,将他手中的人夺了过去! 童宁的尖叫声划破众人的耳膜,与此同时,灯光再度被点亮! 她被人拖到了墙边,对方紧紧扼住她的喉咙,挣扎之中,童宁已经将那人的面具扯掉—— 正是乔正宸! 所有的宾客退到乔司南的那一边,像是训练有素的模样。 他站在众人之前,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乔正宸,“正宸,让大哥好等!” 此话一出,童宁心口冷得像是被人扎进了一把冰刀! 果然…. 果然! “废话少说!这里谁是叶婉?!拿叶婉来换你心爱的女人!”,乔正宸目光狰狞,用亡命之徒四个字来形容,已经远远不够。 “想要叶婉?” 乔司南巍然不动,抬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那些女宾客,“自己来看!看看,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我耐心有限,别跟我玩这一招!” 乔正宸将自己的背部狠狠抵在墙壁之上,垂手—— 狠然的一刀,毫不犹豫地扎在了童宁的腿骨之上! 她的尖叫声更响,更惨! “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乔正宸笑得像个魔鬼,手,却一点一点地转动着—— 那把约有尺长的刀,慢慢地,一寸寸扎进童宁已经骨折的那条腿里….. 血疯狂地喷涌出来,染红了那白纱,蜿蜒了一地…. 她眼底的微光,也一点一点地,淡薄了下去…. 身后的司徒菁脸色煞白,全身颤抖地看着这一切,忍了又忍,终于出声,“乔正宸,你会让她残废的!” “谁是叶婉!出来!来我身边!” 空气中浮动着浓厚的血腥味,乔正宸却似乎丝毫没有闻到,只是将刀子扎得更深—— 咔哒一声,刀片卡入骨缝! 童宁猛然昏厥了过去—— “叶婉,婉婉,来我身边....来我身边......,乖乖的.....”,陷入癫狂状态的乔正宸,声音出奇地温柔,是在诱哄,也是在宠爱。 那二十五位女宾客里,有人微微朝前迈了一步! 只一步! 乔正宸却立刻激动起来,“婉婉,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怪我的!你不会的!婉婉....你来,我已经拿到了乔司南的全部财产,我.....带你走。我们去国外,去你喜欢的地方,永远不回来!好么?!” 他问得很小心,很小心。 像是生怕自己被拒绝一样。 乔司南嗤笑一声,“对不起,我那日在地道里打的电话不算数。因为我财产的掌权人,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了黎洛。” 乔正宸怔住,还没来得及消化掉这个消息,那迈出步伐的那女宾客,却突然摘掉自己的面具! 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根本就不是叶婉! 乔正宸微微一愣,像是不敢相信一样愣在原地,忍了许久,又看向别人,“婉婉,我知道你在他们里面,你不要和我捉迷藏了,好吗?” 捉迷藏的人,却还是隐藏在人群中。 再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乔正宸目光涣散地盯着她们,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然后,又从最后一个看到第一个,看这个,也像他的叶婉,看另一个,依旧很像。 他们已经分开太久太久,久到,他都已经快忘记她的模样了! 可是,这怎么可以?! 他扣住童宁,阴狠地看着乔司南,“再不说,你孩子就没了!” 乔司南没有去看那婚纱上的斑驳血迹,只是看着他,“你觉得,做了整容手术后,长期服用镇痛药的人会有孩子吗?” 一句话,如惊雷直劈而下! 乔正 宸讶然地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你….什么意思?!” “她没有怀孕。我只不过是想骗过奶奶….顺便,骗一骗你,”乔司南立在原地,每一个字,都将乔正宸推入了无尽的绝望指望….. 后者开始渐渐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个筹码,已经开始失去作用。 可是,他依旧不甘! 乔正宸将手中的刀一把拔出,又狠狠一下,重新扎回去—— “乔司南,再不说,你最爱的女人就要截肢了!” 乔司南依旧眉眼疏淡,“你错了,我最爱的女人,她现在完好无损。你,再也伤不到她分毫!” 话语落地,惊起一室尘埃! 乔正宸讶然地看着他,“你.....” 乔司南却抬手,将一直背负在自己身后的大掌缓缓抬起,掌心,摊开。 那一枚金铜色的小弹珠,落入乔正宸眼中。 他松手。 砰! 弹珠砸在地面之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声响之中,乔正宸脸上的颜色也急速地溃退下去—— 慢慢地,变成了透明如冰的颜色! 他以为自己握住了一张好牌,此刻却发现,那只是一张废纸! 最后的筹码,也被乔司南这一击,灰飞烟灭! 他再也无法找回自己的叶婉了么?! 手,猛然松开童宁,任凭她像一片落叶一样,飘落在地—— 人,猛然地冲进那一群女宾之中,想要将她们的面具一张一张地揭开—— 枪声,却在此刻同时响起! 子弹穿过乔正宸的心脏位置,将他那里猛然打穿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乔家二少爷终于,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倒在了东来苑的地板之上,连抽搐,都已经来不及…. 那汩汩流出的血液,却洗不清他的罪与恶….. 拿枪的人稳稳将枪收回,“啰嗦。” 又抬脚踢了一下乔正宸的手臂,“通知你们这边的警察厅,这是自卫。” “是,首长!” 他身后的男女宾女宾们都摘下面具,训练有素齐齐应声! 乔司南上前,“大恩不言谢。” “谢什么?”,被称作首长的男人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记住,今日帮你的人,不是叶于琛。叶于琛从来不带他的部队接私活。” 乔司南了然一笑,将叶于琛送到门口,“记住了!” “这乔家.....”,叶于琛厚重的军靴落在东来苑门口,话却只说到一半,便转了向,“我留下一个人,给你一用。” “好,”乔司南从善如流。 叶于琛弯腰,将落在自己军靴旁边的那一粒金铜弹珠捡起来,递到旁边一位副官手里,“任江,一天时间,把这个东西全部找出来,带走!部队里正缺一批,有土豪赞助,不拿白不拿。” “…..” ‘乔土豪’抽了抽嘴角。 据他所知,叶家的家产可不比乔家少。 “记住,这玩意儿,我全要了,”叶于琛拍了拍乔司南的肩膀,“你可不要舍不得。如果可以,再赞助一点,也是可以的。” “…..”,乔司南再度抽了抽嘴角,忍不住还是问出声,“是否叶家最近在商业方面遇到困难?如果有,我可以全力相助一番。” 正好两家可以互补。 叶于琛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自己的部下潇洒离去。 只有旁边的副官任江,忍不住扶额叹息—— 叶家哪里是商业方面遇到困难?只不过是叶于琛的太太一生生了三个儿子! 三个啊!儿子啊! 叶首长和叶太太最近逢人便开始操心 儿子以后的老婆本,不放过任何油水…..,用叶太太的话说——老鼠从她家偷颗米,赔罪的时候都得还桶油! 真狠哪!!! 乔司南看向任江,“你们首长.....” 任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一笑,将原委简单一说。 乔司南却是沉默,看着叶于琛远去的昂藏背影,由衷地一笑,“他很幸福,我很羡慕。” “啊?” 任江还想再问,可已经有人将晕厥的童宁和司徒菁从屋内抬了出来。 “你将童宁送到医所去治疗,”乔司南吩咐乔飞。 然后看向司徒菁,“你走吧。我会让司徒家将你除名.....,以后,不要再在洛城出现,否则童宁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司徒菁脸色惨白,哆嗦着点头,再也不敢反抗。 她忍住眼泪,狂奔出乔家,再也不敢往后回头看一眼。 童宁….都是那样的下场,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身后有人慢慢从东来苑里走出来,在乔司南面前站定,“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给黎洛解释。” 是叶婉。 她摘掉脸上的面具,递给乔司南,“需要吗?” “追老婆,要自己来。” 乔司南看向她,“谢谢你。” 她本来要走,是为了他和黎洛,才留了下来,还亲眼看到了乔正宸那样的死亡,不可谓不震撼,也绝对不会没有一丁点影响。 “我和黎洛,还有花花,永远都感激你。” 叶婉清浅一笑,抬眸看了一眼乔家烟灰色的天空,“不用谢,我只是在想,在这宅子里,总不能每一个人,都不幸福。你说,对不对?” 他笑开来,“打算去哪儿?需要我安排乔家的航线给你吗?” “不必,”叶婉挥手,大步离开。 背影之中,是乔司南未见过的潇洒恣意。 天大地大,总有她叶婉的一方幸福,在静静地等着她。 她相信,自己能等到…. ….. 一夜沉寂。 神秘的大宅门又掩住了一切的变故,悄无声息得如同每一个夜晚一样。 只有那佛堂之中,那位老人,一直跪在蒲团之上。 口中,不断地诵读着往生的经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乔家医所内。 刺鼻的味道从自己鼻端传来,童宁悠悠转醒,看着一旁的乔司南。 他很清醒地站在床头,垂眸看着他。 眼里,再也没有了前几天的那种温柔宠溺。 童宁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曾经相隔的千山万水,在他们之前,从未消弭过。 昨天婚礼之上她那些隐隐的猜测,都是对的! 什么化装舞会,什么掩住她的尴尬! 他乔司南,分明就是要利用自己引出乔正宸!那些面具,只是为了给他机会混进宴会厅,甚至连那些客人,都是他乔司南事先安排好的人! 她看着乔司南,眼里泪水狂奔,再也止不住…. 想要开口,想要质问,却发现,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知道,甚至连最后抱自己下台,也是为了给乔正宸机会,接近他,逼着他出手,好找出他来! 乔司南…. “司南....,你好狠.....” 她喃喃地看着他,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 乔司南双手插在口袋里,“对不起。” 他能回应的,也只有这一句。 沉默,席卷了他们,将童宁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紧紧地,扣住自己身下的床单,想要将那些疑问咽回去—— 如此,他便会愧疚一辈子! 可最终,她还是开口,带着所有的不甘,开口—— “那天黎洛走了之后,奶奶是你叫来的吧?故意找人将她老人家叫到乔家门口,是为了告诉那些记者我怀孕了?” “是。” 他不再掩饰,很坦然。 坦然到让她心寒。 童宁惨笑一声,压住自己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是为了加大乔正宸出现的筹码?” “我知道他没有死。”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是这样! 童宁狠狠咬唇,将自己的唇瓣咬得破皮,咬出血痕! “乔司南,是不是全世界除了黎洛,其他的人在你眼里,只是草芥而已?!” “我尊重你。” 时至今日,他依旧如是说。 尊重,却不是爱怜。 尊重她,却可以牺牲她么?童宁苦笑,“那你为什么要答应黎洛,陪我去美国一年?” “我只是不想让她背负着对你的愧疚过下去。” 只是如此。 而已。 她愧疚着,他看了,会更心疼。 他看着童宁,“如果我们一家子,注定要欠着你,那不如由我一个人来欠到底。我不想我的妻儿在想起他们自己幸福的时候,会想着,这份幸福是你给的。”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残忍。 可他,却不肯停下来—— 乔司南抬手,修长的手指摁了摁自己的心口,“他们的幸福,是我来给的,是他们应得的,而不是亏欠了任何人得来的,也不是任何人赐予的。你,明白吗?” 童宁死死地盯着他,狠狠地,狠狠地,想要用眼神将他的灵魂剜出来一样—— “可医生却告诉我,我可能要做一辈子的瘸子了!” 乔正宸的那两刀,将她的腿毁了! “对不起。” 他依旧,只有这句话。 “滚——!” 童宁抓过床头的一切,狠狠砸在乔司南身上! 水杯砸破,玻璃片飞溅过他的脸颊,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却始终,没有见他有任何的闪躲….. “我会安排你出国疗养,洛城,你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了,我也不会再和你联系。还有....你以前问我,我有没有爱过你.....” 他擦掉脸上的血迹,看着她,“对不起,没有。” 说罢,也不再看童宁的脸色,转身走出病房。 门板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声音—— “乔司南,我恨你,恨你——” 乔司南的步伐未曾停留,一直走到医所外面。 没有,他从未爱过,从未爱过除了他的乔太太之外的任何人。 爱是什么? 以前,他不懂。 因为那时候,他以为花钱可以买到爱。 可现在,他懂了。 爱就是….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心里会柔软,会疼,哪怕心里住了很多的人和事,却始终有一个最纯净的角落,是为她一个人而留….. “乔少,”任江带着一箩筐的东西,站在乔司南面前,“找了一夜,暂时找出来这么多。” 那一筐里,都是金铜色的小弹珠。 哦,不对,它们的学名,应该叫做弹珠摄像头。 “在哪里找到的?”,乔司南看着那些东西。 “东来苑每个房间里都 至少有二三十个,”任江累得浑身是汗,“还有乔家的其他地方,每个房间都有,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昨晚在地道里发现了乔正宸的监控室,里面连乔花花的房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无死角!那人.....”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真是个变态,看样子已经埋了有些年头了,约莫四五年吧。藏得还够隐蔽的,要不是你无意中发现.....” 四五年....乔司南沉吟。 在自己和黎洛第一次结婚以后?乔正宸就已经埋好了?! “能完全拔除吗?” “难,”任江叹了一口气,“你都想不到那些弹珠的位置,真是....连你们浴室的水龙头后面都有!我这种特种兵看了都自叹不如,太厉害了!你想要全部拿掉,除非把房子拆了。” 乔司南沉默下来,看着乔宅的院落,每一个院子,都被他的目光一一扫过。 最后,他看向一旁的乔飞,“昨晚你也去地道了?” “是。” “爷爷留下的炸药,还有吗?” 乔飞大惊,“大少,你想干什么?!” 乔家百年基业,难道他….. 乔司南抬眸,看向天际处的高远,抿唇,“去做吧。” “你.....”,这下连任江也不淡定起来,“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引爆牵涉甚广,而且你们乔家这么多人,老太太也不会同意的吧!” “照做吧。把老太太他们都请到城北别墅去暂住吧。” 他淡淡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手机里有短信提示音,提示他昨天申请的航线,已经申请完毕,现在就可以启程。 他已经,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 走到乔宅大门口的时候,脑中突然想起他的乔太太走的时候那一句话—— 此生,她必然不会再踏进乔家大门! 她不喜欢这里,他知道。 既然她不喜欢….. 那么,就夷为平地吧! 他要和她一起,再创造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加州。 南铮将乔花花顶在自己肩头,丝毫不介意他吃了一嘴巴的冰淇淋,又用手把自己的衬衫弄得乱七八糟。 “花花,下来。” 黎洛跟在他们身后,尽量保持着距离,还是忍不住出声,轻轻呵斥了一下乔花花。 前面的南铮慢下脚步,等自己和黎洛并肩而立的时候,满意地看着地面上那斑驳交叠的影子。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和她最亲近。 “花花,不可以老坐在南铮叔叔身上,”黎洛难得地疾言厉色,看得乔花花也有些讪讪然,连忙从南铮身上下来。 小家伙搓了搓手,“不是我主动的,是南铮叔叔一定要强迫我坐在他的肩膀上的!他说上面的空气新鲜一点!问我要不要试试,对吧?!” “…..” 这强词夺理的小家伙! 黎洛忍不住又要说他几句,却被南铮轻轻拍了拍肩膀,示意她不要如此严厉。 他蹲下身,在乔花花面前和他平视,“对,南铮叔叔要你坐的,以后等南铮叔叔老了,你也背我,好吗?” 乔花花抿了抿嘴,勉强点头,“也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变成大胖子,我会很吃力的。” “那我努力保持身材,好吗?” “暂时答应你吧,”乔花花用力点头,眼睛却一转—— “哇!好美的婚纱!” 街边橱窗里挂着一袭精美绝伦的婚纱,维拉王的经典设计,美轮美奂,足以让任何人想做新娘。 黎洛哑然失笑,她太了解乔花花了。 与其说自己的儿子是在看婚纱,倒不如说他是在看那模特的大胸部…. 这个小色/鬼! 她抬手,想敲敲乔花花的头,还没触到,手便被握住—— 南铮起身,一手抱住花花,一手扣住她的手,不让她退缩半分,“花花说好看,隔着橱窗也是雾里看花,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好吗?” 黎洛微微怔住。 她想要拒绝,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可最终,她还是在他晶亮的眸子里,在那微微鼓励和期盼的眼神中,轻轻淡淡地,微微点头….. ....下面有补充内容——!!! ps:你们看到的211章真的是修改过的内容,只不过乐文最近又抽风了,更改的章节根本不显示新内容,还是老的内容显示出来!我都要疯了!群里的读者可以给我作证哇!我都把新内容贴到群里给他们看过了!真的有改动!而且211这个章节已经从原来的5000字改到了3000字,几乎都是贴漏掉的那一段情节。这个系统问题,最近估计也没法解决,所以我把211章节贴掉了的内容贴出来给大家看。不足1000字的部分是不会重复收费的哈,多余出来的1000字,我今后的章节里每天多写几百字补给大家。下面就是乔飞去机场追黎洛的那一段—— 机场。 黎洛抱着花花,平静地走在安检的队伍里。 一座城池,在她背后被慢慢颠覆,然后,投影进她的心湖里,最终,沉没,荡然无存。 洛城…. 别了。 “少奶奶——” 乔飞的声音从她身后飞快传来,黎洛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头。 直到对方气喘吁吁地在她面前站定,“少奶奶。” 和乔飞脸上的急切相比,黎洛则显得要冷淡许多,“你叫谁?!” 乔飞尴尬了一下,挠了挠头。 这个跟了乔司南十几年的人,总是在黎洛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被这么一抢白,更加有些难堪。 他吞了吞口水,顾不上擦拭那已经滴落眼睑的汗珠,“您...慢走。” “…..”,黎洛讶然地启了启唇,眼角余光瞥到他身后。 那里,空无一人。 他没有来。 她恨自己的没出息,却也喜欢自己此刻的决然——没来更好,如此,忘得更快。 乔飞挠了挠头,“我乔飞说过,我这条命,一辈子都是您的,我.....” “我要你命做什么?”,黎洛好气又好笑。 后排的人已经在催促她了,不得再等。 “你走吧。” 黎洛抱着花花转身。 花花趴在她的肩头,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乔飞,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乔飞看着那跟乔司南似到了极致的小脸,心口亦是闷闷然。 他抬手,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黎洛,“老太太让我来,给您这个东西。” “什么?” “乔家的家谱。” “…..” 黎洛看着那塑封的文件袋,眼里有些疼。 乔蓉对她极好,极疼花花,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告诉黎洛,她老人家承认的还是她。 可是....又能改变什么? 黎洛苦笑了一下,将文件推了回去,“乔家,我这辈子不会沾染分毫。麻烦你告诉老太太,我黎洛祝她身体康健,福泽绵长。请她老人家好好保重。” 乔飞蹙眉,面露难色,“这…..” “要登机了。” 黎洛将文件重重推了回去,乔飞再也不勉强,只是在交汇的那一刻,手掌掠过她的掌心。 黎洛微微一愣,来不及反应过来,乔飞已经走远。 她垂眸,想看向自己掌中。 “妈咪 ,快一点,人家等得不耐烦了。” 乔花花拍了拍黎洛的肩头,催促着。 她一把将手里的东西握紧,抱着花花,过安检。 走进安检以后,才摊开来,看了一眼刚才乔飞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 金铜色的物件,只有一枚弹珠大小,圆圆的泛着幽光,边缘有些磨损。 这是什么? 乔飞给自己这个做什么? 乔花花跟着她一起看,“妈咪,乔飞叔叔给我的弹珠?!” 原来如此。 孩子的玩具。 乔飞一定是舍不得花花才给的吧。 黎洛垂眸,将那枚打磨得很光滑的弹珠递给花花,“给你。” “好。” 乔花花接过玩具,趴在一旁的地板上认真玩耍,不一会儿便到了登机时间,黎洛抱住他,上了飞机。 头等舱里早已有人在等。 南铮看着她们上来,微微勾唇,接过花花放在一旁的座椅上,帮小家伙扣好安全带。 “南铮叔叔,我们去哪儿?” “去一个很美的地方。” 南铮看了一眼身边的黎洛,却只落入了她优雅的后脑弧线。 她盯着窗外,看着层层白云从自己身下滑过。 这个城市,终于,被她踩在了脚下,埋入了梦里。 此生,不会再来。 214.坑爹的乔花花VS小怪兽乔司南 加州。 这片土地上,永远不缺乏的就是阳光,乔花花小朋友在阳光的沐浴下,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起,在老师的带领下去海边的沙滩上堆砌沙堡。 黎洛将他安排进了这里的一家华裔幼儿园,里面的同学都是华人小孩,是以第一天上学,乔花花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在沙滩上玩得不亦乐乎酢。 “乔花花.....”,一旁的老师也只有二十出头,是个亚裔小姑娘,穿着粉色比基尼连体泳衣,正是韶华最盛的年纪牙。 花花从沙子里慢吞吞地起身,小眼神乱瞟,就是不看自己的老师,“我叫黎花花,顾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嘴上说得有礼貌极了,可那小表情却把顾七七气得够呛。 她往前挪了一步,挡住花花的视线,“好吧,黎花花同学,请你好好和同学们一起玩沙子好吗?带你们来这里是来玩沙子的,不是让你来躺在沙子里看美女的.....” 花花抬头,看着她,“顾老师,你也很美。” “…..” 顾七七刚刚大学毕业,家里条件极好,她却只喜欢做幼教这份工作,小孩们都喜欢她,可今天却是第一次被小朋友夸赞,不免有些受宠若惊,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出红光,“谢......” “不用谢了,可是你胸不够大,我还是看她们好了,”乔花花抬手,指向沙滩另一边的那些金发碧眼的大波妹们。 “…..”,顾七七气得跺脚,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好好和他说,“不如你跟老师一起,去玩冲浪也可以?” “我可以靠在你身上一起玩吗?” “…..”,顾七七噎了一下,她实在搞不懂这么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孩子居然会这么恶魔。 不过冲浪就冲浪吧,也好过他一个人在这里小眼神乱瞟。 她拉起乔花花,从旁边人手里拿了一个冲浪板过来,抱着小家伙就冲进了海里。 海浪在金色的阳光下像一只温柔的手,将他们高高托起,又重重放下,一托一放之间,年轻的身体带着足以夺走人呼吸的活力和光泽,带着小孩的笑声,吸引过大家的目光。 玩得累了,乔花花才从顾七七怀里下来,站在海滩边上扭着小肥臀,“顾老师,很好玩,谢谢你!” “今天谁来接你?”,顾七七眼神晶亮地看着他。 “南铮叔叔不知道来不来。” 乔花花嘿嘿一笑,今天早上入学的时候就看到了顾七七在和南铮叔叔说话,还看着自己的顾老师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可爱的小红心。 很显然,顾七七认识南铮叔叔,并且…似乎,好像,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南铮叔叔。 这可真是个重大发现,回家以后一定要跟妈咪分享,妈咪最近老生病,告诉她,或许她的病会好得快一点。 “他会来的,对吧?”,顾七七细心地帮花花擦干头发,看着他一身的沙子,“我带你去那边的淋浴间洗一下。” “不要你带!”,乔花花立刻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裆部,“不准脱我的裤子!我的小*只有小云端才能看!我不想娶你!” “…..” 顾七七差点被他的神逻辑给绕晕,只能拍了拍他的手,叮嘱他要自己小心,便远远地盯着乔花花一个人跑进一旁的淋浴间。 这个孩子…是真的很可爱。 她对他好,也不是因为南铮的缘故。 只不过有一个多余的理由可以接近南铮….,也让她很开心了。 早上看到南铮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眼花,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加州。可看到这孩子,她又以为是他的孩子,直到孩子说自己名字,她才放下心来。 暗恋了十几年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如何能不心动? 顾七七顶着明晃晃的太阳,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坐在海边开始了自己的旖思…..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花花一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蓝色小泳裤,拔足狂奔,生怕顾七 七太过热情一不留神真把自己给扒了,那样就太对不起小云端了。 他看了一眼,发现淋浴间里没有人,才走了进去,正准备脱裤子,门就被人打开了。 乔花花吓得差点跌在地上,连忙把褪到了膝盖窝的裤子又重新穿回屁股上,“知不知道要敲门啊…..” “花花。” 门口的人出声唤他。 乔花花愣了一下。 “花花.....” 那人又唤。 乔花花渐渐地长大嘴巴,难以相信地闭了闭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张开眼睛,揉了揉—— 来人往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稳,轻轻摸了摸乔花花的西瓜头,极为爱怜,“别揉了,真的是爸爸。” 乔司南看着在自己面前拼命揉眼睛的儿子,想笑,却又心酸。 他轻轻地蹲下身,跟乔花花平视,“爸爸来接你和妈咪回家,你高兴吗?” 乔花花瞪大眼睛,看着他,腮帮子鼓了鼓,想要说话。 “怎么不高兴?”,乔司南看着儿子眼里的复杂神色,抬手想摸一摸他的脸,却被乔花花一把挥开! 小家伙不说话,只是绕过乔司南,气鼓鼓地往外跑。 连裤子只撩到了一半,还有四分之一的小屁股白花花地露在外面都忘记了。 乔司南蹲在原地,手抬在半空,落到一半,僵住。 连自己儿子都不买账…..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映在白色瓷砖上的倒影—— 儿子都如此,那老婆....肯定更难了。 还是先易后难吧。 他起身,追了出去。 毕竟人小腿短,乔花花没走多远,就被乔司南追上了。 小背影看起来很是倔强,乔司南也不敢随便上前,只是隔着三五步的距离,跟在乔花花身后,“花花,爸爸和你说说话,好不好?” 虽然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可面对儿子如此的态度,乔司南还是有点心塞。 乔花花连后脑勺都绷成倔强的弧度,还用自己的小胖手捂着自己的小耳朵坚决不肯听。 乔司南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要说—— “花花,爸爸最爱的人,就是你和妈咪。” “爸爸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们家里突然来了坏人,”乔司南只能用花花能听得懂的词语来解释,“坏人很坏很坏,就跟奥特曼里面的小怪兽一样,他让爸爸不能和妈妈好好说话,连爸爸车里都装了他的摄像头,他要害妈妈.....” 乔花花依旧往前走,小脚在沙滩上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坑。 可那捂着耳朵的小胖手,却悄悄地露出了一丝缝隙,像是开始在听了。 乔司南乘胜追击,“小怪兽已经被爸爸打死了,你愿不愿意,跟爸爸一起把妈咪接回家?” 乔花花突然不动了。 只是站在海滩边上,任凭浪花冲进自己的脚丫子,还用小胖脚去踢开一个在自己脚边的白海螺,显得有些烦闷。 乔司南亦是站在原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乔氏那些元老,他可以淡定, 面对乔正宸这样的人,他也可以淡定; 可面对此刻的花花….. 他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办。 想上前,却害怕孩子依旧不肯接受自己。 想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却又怕真的吓着孩子。 那做父母的拳拳心意,真是….让他此刻觉得无比的煎熬….. 父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在沙滩边上,过了许久,乔司南似乎看到乔花花的小肩膀在一耸一耸….. 心里惊了一下,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前一把将儿子扣紧自己怀里。 小家伙早已泪流满面。 他在 东来苑的时候,连摔破皮都不曾哭过,可此刻,却已经哭花了一张小脸。 乔司南心痛得无以加复,将花花狠狠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小肩膀,“花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爸爸!” 乔花花不肯说话,只是一味地扣着乔司南的白衬衫,哭得更加厉害。 哭声震天,很快惊动了另一边的顾七七。 她用一种看人贩子的防备眼光盯着乔司南,快步地朝他们这边跑来—— 乔司南爱怜地抱紧儿子,父与子形成一种相互拥抱的姿态,他不停地,安抚地吻着乔花花的小脸,任由他的鼻涕糊了自己一脸,却也不觉得脏,“花花,告诉爸爸,哪里不舒服,好吗?” 乔花花颤抖个不停,抽噎了许久,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你不是小怪兽,爸爸不是小怪兽!” 乔司南一怔,旋即欣慰一笑。 果然是父子连心,乔花花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结果,下一句话,乔花花直接将他打入地狱—— “呜呜呜——,你比小怪兽还坏!妈咪和我一起看小怪兽的时候都是笑的,但是她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偷偷哭!那肯定是因为你伤了她的心!你这个坏蛋!大怪兽!” “……” 乔司南无语凝噎,可花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扎进他的心里,密密麻麻地疼着,无论怎么,都无法得到缓解。 偷偷哭? 那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洛洛啊….. 只要想起那个画面,他的眼眶就开始酸得厉害….. “死人贩子,把孩子还给我!”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暴喝,乔司南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已经挨了一记脚踢! 乔花花也被人瞬间抱走! 他忍着疼,起身,回头看着踢自己的那个人,“你.....” “妈的,拐带孩子拐到美国来了,找死!”,顾七七杏眸瞪得老大,气呼呼地看着乔司南,“我已经报警了,马上911就来找你!等死吧你!” “…..” 乔司南无奈扶额,这个老师二十出头,真是血气方刚得很。 “我是花花的父亲,”他解释道,“不是什么人贩子。” “我还是他妈呢!”,顾七七气得口不择言,用一种看犯罪分子的眼光死命地盯着乔司南,生怕他跑了。 如果那阳光有毒,乔司南早就毒发身亡了。 他无奈,“你问问花花就知道了。” “花花,他是你爹?”,顾七七一脸狐疑地盯着乔司南,开口不痛不痒地问乔花花。 小家伙一脸鼻涕一脸泪,靠在顾七七胸部上猛摇头,整个人往里钻。 “…..” 这坑爹的货! 乔司南耐着性子,“我真的是他爸爸,我这里还有我和他的合影。” 他掏出手机,要递给顾七七,却被顾七七一把挡了回来,“该不会是ps的吧!” “…..” 真是秀才遇到兵! 乔司南叹了一口气,“我姓乔,乔司南。你可以打电话给他母亲问一问。” “他刚才还说他姓黎,叫黎花花!” “……” 乔司南暴走,真想一把敲昏眼前这个认死理的女人。 他收回手机,将自己和花花的照片调出来,正要递出去,那边顾七七的手机却先响了。 是南铮的号码! 顾七七睁大眼睛,一脸惊喜,将乔花花抱得更紧,“是你南铮叔叔,他来接你了!” 说罢便将电话接起,声音陡然变得轻柔—— “南铮哥哥,找花花吗?——啊?!!!啊?!好的,好的!!!” 顾七七一把掐断电话,“花花,南铮说你妈咪 突然昏倒进医院了,他现在正在往医院赶,让我送你去医院!” 乔花花惊骇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乔司南一把抱了过去。 他脸色丕变,抱着花花跑得飞快,却也不忘拖着一旁的顾七七,“我不认识路,赶紧给我带路。” “喂,你这个人贩子.....” 顾七七还想反抗。 “闭嘴!我女人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陪葬!”,乔司南怒吼一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脖颈上青筋突出得想要是要爆炸了一样。 顾七七被吼得一愣,看着他眼里那满满的关切和难以掩饰的爱恋,到底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医院有点远,你开车了吗?” “废话!” 乔司南拖着她没命地跑,到了之后一把将顾七七塞进自己车里,将乔花花丢到她身上,砰地甩上车门,“给我坐好!” 轰—— 车子朝医院的方向奔驰而去—— ps:搓手~~~猥琐咖有点想把乔花花卖了换月票····有人要吗?或者把乔花花的屁股卖了换月票....有人要吗?!!!!! 花花:本总裁的屁股就值点月票钱吗?那可是小号的电动小马达啊! 猥琐咖:嘿嘿,花总,月票是拿来给您擦屁屁的。 花花:这还差不多.....,准! 猥琐咖:谢主隆恩!!!!! 215.放纵的吻 医院里人声鼎沸,找到黎洛所在的病房很费了一番功夫,三个人还没走进,便听得里面传来砰的巨响—— 乔司南抱住花花的手臂一僵,转身将花花交给顾七七,“照顾好他。” “我也要进去看妈妈,”乔花花顺手抓住他的手臂,倔强地不肯放开牙。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妈妈是不是醒来了。免得吵到她。好吗?” 他想哄孩子,却发现自己此刻已经经不起任何多一秒的等待酢。 难免,有点不耐。 乔花花还想说什么,可顾七七却把他抱住,“花花,听话。我们去问问护士你妈咪的情况怎么样,好吗?” 乔花花被顾七七哄住,乔司南快速地推开病房的门。 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黎洛蹲在角落里,双手死命揪住自己的头发,瑟瑟地抖着。 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画面像一个锥子一样狠狠扎进乔司南的心口,他想抬步,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满天的疼痛感,裹着心口的痛,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催促着,让他将她揽进怀里。 可他….. 不敢。 “洛洛.....” 乔司南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墙角的黎洛抬头,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雾霭沉沉的眸子里,竟然是一片全然的陌生! 乔司南被刺得心口更痛,只能小心翼翼地上前,抬手,握住她的肩头,“洛洛.....想咬…就咬我,不要咬伤自己的舌头——” 他递出自己的手臂。 黎洛一直愣愣地,冷冷地,看着他。 在他手臂伸过来的那一刹那,却突然抬手,将自己背后藏着的玻璃片狠狠一下,扎进他的手臂之中—— “你滚!” 她陡然起身,不知道是因为头疼还是别的缘故,整个人差点支撑不住倒地。 “洛洛——” 乔司南猛喝一声,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玻璃渣,直接将她狠狠抱住,还不忘将她全身都检查一遍,生怕她刚才用玻璃伤了自己。 “滚!怎么到处都有你!怎么梦里都有你!我讨厌!我不要做这样的梦!啊——” 她神志不清地尖叫着,手指嵌入他手臂上的伤口之中,将那里搅得血肉模糊—— 乔司南闷哼一声,心里,苦笑得发凉。 原来,她以为是梦。 原来…. 他连入她梦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 “滚!” 黎洛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胫骨上,用尽了全力! “我不想再看到你,滚滚滚!!!!” 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吼完又弯腰猛然地咳嗽着,似乎要将自己的肺部都咳出来一样。 乔司南惊骇地拍着她的背部,“洛洛.....” “不要你!” 黎洛倔强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南铮,南铮....你在哪里?南铮.....” 她那般孤独无助,却拒绝他的怀抱。 嘴里…. 只念着南铮的名字。 眸中划过丝丝缕缕的幽幽沉痛,为她,为自己。 也是,为他们…..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南铮一脸焦急关切地出现在门口,还没站稳,黎洛就已经扑入他怀中—— “南铮….我害怕,我害怕....你让他滚!不要出现在我梦里!南铮.....” 难得地投怀送抱,南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抬眸看向屋中央—— 讶然。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里有些不 善,未曾料到乔司南会来这里。 乔司南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黎洛紧紧靠在南铮的怀里,眼里渐渐露出一抹冰凉。 他上前,抬手想要将黎洛扶回来,却被南铮一把挥开,“她念的是我的名字,对不起,请你出去。” 乔司南手臂猛然僵住。 南铮却已经扣紧瑟瑟发抖的黎洛,将她打横抱起,目不斜视地越过乔司南,将黎洛放在她身后的病床之上。 可她,却还是不肯放手,依旧扣着他的脖颈。 乔司南整个人如被冻住一样,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不去看这样的画面。 她只是….迷糊了。 所以才会如此…. 所以,才会抱住另外一个男人。 南铮抬头往乔司南的方向扫了一眼,“不想她更严重的话,劳烦你出去。” 说是劳烦,其实是警告。 乔司南双拳紧握,想要再说话,可看了一眼床上的黎洛,她惨白的脸色,让他的心口又是猛然一抽。 他到底忍了忍,退出了病房。只是将门虚掩着,不肯闭合。 人也不肯走,就这么站在门外隔着门缝,看着里面的他们。 黎洛浑身冷汗,迷糊之间不忘扣住南铮的手,“南铮.....” “我在,”他温和地看着她,“刚才你只是做梦,没有看到任何闲杂人等。” “…..” 南铮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到门板之外,乔司南听到自己直接被规划成了闲杂人等,气得抽了抽嘴角。 “嗯….”,黎洛声音极低,像极了要靠在主人怀里取暖的小猫儿,蹭在南铮怀里,缩成一团,不肯动。 这个男人,她很信任。 在洛城的时候他是她的心理医生,现在,他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南铮拿过床头的纸,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睡一会儿吧,你也累了。” “你会走吗?” 她突然抬眸,仰望着他。 那双漾着水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乞求,如一块温软的热毛巾,轻轻摁在南铮的胸口,不经意之间,就已经化了他的心…. 南铮唇角微微一勾,“不会走。” 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不想挪开脚步。 黎洛这才心满意足地扯了扯苍白的唇瓣,“那就好.....” 她不往下躺,反而朝前,往南铮怀里更用力地拱了拱,耳朵,贴着他的心脏位置,“这样,我就可以听到你没走了。” 不知是梦是醒,她笑得无比娇憨。 这一笑,便如那百合在风中摇曳,生香。 南铮微微失神,脑子里都是她刚才那毫无防备的嫣然一笑。 微微俯身,垂眸,凝视着她…..,不受控地想要靠近那梦中的芬香….. 温软薄实的唇瓣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碰了一下,很快,又移开。 不深入,不停留。 那是对她最基本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偶尔的小放纵。 心,已经得到极大的满足。 南铮将她抱紧,用被子裹住黎洛,静静地抱着她。 再一次,陪着她熬过毒瘾发作….. ….. 门外。 乔花花和顾七七从护士台回来,他不好意思直接跟乔司南对话,便从老远的地方就开始开口,“刚才护士阿姨说,妈咪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是这样说的吗,顾老师。” “嗯!” 顾七七猛点头,“还说要静养!不被打扰,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两个人都把音量开到最大,生怕远处的乔司南听不到一样。 可奇怪的却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绷得像一把随时都会怒发出去的弓箭一样,整个人周身都充 满了生人勿进的杀气! 是杀气!还是可以让人瞬间尸骨无存的那种! 顾七七莫名其妙地看了乔司南一眼,带着乔花花走进,“喂,你.....” 她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话便卡在了喉咙。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南铮正在和黎洛接吻。 而且,是深吻。 顾七七脸上的笑瞬间淡去,像是被抠了心一样,心口一抽一抽地疼着。 人,也慢慢和乔司南一样,站成了雕塑。 乔花花奇怪地看着他们,想要推门进去,却被两个人同时扣住了肩膀。 小家伙被定在原地,“你们干嘛?我要进去看我妈咪。” 乔司南苦笑。 却没有松手。 这样的时候,还不如不进去。 如此…. 便可以假装不知道….. ….. 乔司南一直守在病房门口。 顾七七带着花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像个闷葫芦。 乔花花也安静地等着,他不能随便打扰妈咪睡觉。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乔花花进去看过了黎洛,就连顾七七都可以进去了。 可乔司南,却始终不被允许入内。 来往的医生护士看着乔司南手臂上的那道血口子,都吓得要他赶紧去包扎。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挪动半步。 不是不疼。 只是不敢。 生怕自己一转身,她又走了。 到时候天大地大,他去哪儿找那个存心要躲着他的乔太太? 说他守株待兔认死理,都没有关系。 他只要他的乔太太。 听里面乔花花兴奋的声音,黎洛应该是没事了。 刚才她的主治医生过来,乔司南也已经问过她的病情。毒瘾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她应该是在康复中。 这个消息,是他这几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可是....却不能和她一起来听。 他有些颓然地靠在门框上,恨不能将耳朵卸下来,让耳朵留在她的病床边听她此刻对花花的吴侬软语。 那份温柔…. 若是属于自己,该多好? 等了许久,终于又等到顾七七和乔花花从里面出来。 乔花花仰头盯着乔司南,像一个小卫士一样,“妈咪说了,她不想见你,你走吧。” “你妈咪还说什么了?”,他刚才没有听真切,所以现在异常贪婪地再知道多一点她的哪怕是只言片语。 花花抿唇,鼓了鼓腮帮子,“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我不想让妈咪再哭了。你走吧。” “那你忍心,让你爸爸流血吗?” 乔司南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要在儿子面前使出苦肉计的一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小子在这里肯定什么都不会说,跟自己走远一点,说不定会说。 果然,乔花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脸上气呼呼的坚硬表情立马就有了一丝软化。 他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对顾七七开口,“顾老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嗯。” 顾七七依旧失魂落魄,脑子里想着的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乔花花叹了一口气,“来吧。” 他走在前面,乔司南走在后面,父子两个人走到外创室,他看着医生给乔司南包扎,自己则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晃悠了一下小腿。 医生给乔司南摁下消毒水,乔司南微微蹙了蹙眉。 小家 伙看到这样的画面,立刻就有点软化下来了,“刚才南铮叔叔问了妈咪想吃什么。” 乔司南眼眸一亮,“你妈咪说什么了?” “鼎泰丰的小笼包。要热的哦,”乔花花垂头,对了对自己的手指,“我是在说给我自己听的。外面好像下雨了,让我淋着雨去买吧…..” “你妈咪喜欢吃蟹黄味的,”乔司南立刻打断他,“你呢?喜欢吃什么味道的?我一起买来,好吗?” 乔花花扁了扁嘴,一脸傲娇地看向门口,“勉强吃一点蘑菇馅儿的吧。” “乖乖在医院等爸爸回来。” 乔司南将自己的袖子慢慢放回来,“不要乱跑。” “哼。” 乔花花扭头不去看他,嘴角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等乔司南走了,他才从凳子上起来,慢吞吞地回到病房门口。 顾七七还在。 乔花花看着她,“顾老师,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 顾七七强颜欢笑,“我哪有难过?我只是.....” “我也喜欢南铮叔叔,但是我刚才发现,我好像更喜欢我爸爸多一点,”乔花花坐在顾七七旁边,压低声音悄声道,“不如你努力一下,让南铮叔叔喜欢上你吧?这样就算是我爸爸要把我妈妈接回去,南铮叔叔也不会伤心了,对不对?” 血缘天性,乔花花最终还是想站在乔司南这一边。 顾七七看着小家伙晶亮的眼神,最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样的事,勉强不来。” 乔花花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可是,我还是会努力试一下。” 乔花花又被顾七七这句话给点亮小脸,“你一定要好好努力试一下!” “一言为定。” “嗯嗯!”,乔花花点头如啄米,正准备给顾七七继续支招,病房的门却已经被人打开了。 南铮推着轮椅,将黎洛推到门口。 “花花,我们回家去吧。” 黎洛朝乔花花招手,“医院呆久了不好。” 乔花花一愣。 回家? 那怎么行啊?! 他爹还在外面买包子呢! 他左顾右盼了一下,哼哼唧唧不愿意往黎洛身边走。 “怎么了?是不是困了?”,南铮关切地问。 “没有.....” 乔花花声音比蚊子还小。 “那是怎么了?!” “没…..” 小家伙转了转眼珠子,想着怎么才能把黎洛留在这里,可到底是小孩子,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名堂,只能干着急。 一旁的顾七七见他如此,趁机开口,“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吗?” “啊——。对对!我病了!” 乔花花抓住理由,立刻中气十足地开口,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小病人。 关心则乱,黎洛根本没有察觉,“哪里不舒服?妈咪带你去看医生!” “啊——”,乔花花又挤眉弄眼地看着顾七七,“顾老师....我哪里不舒服啊?!” “…..” 顾七七被南铮那洞察一切的灼灼目光快要盯得抬不起头来,只是红着脸,支吾半天,“或许你今天在海边吹了冷风….” “哦对,我吹了冷风,头痛——” “肚子痛.....” 顾七七和乔花花的声音同时响起。 乔花花立刻捂着肚子,“对对,我肚子痛....,妈咪,快带我去看医生。” “南铮.....”,黎洛回头,“带花花去看医生,看完我们再回家,好吗?” “好。” 他无法拒绝。 乔花花立刻爬上黎洛的轮椅,‘病恹恹’地靠在她怀里。 一行人又在医院里折腾了许久,将乔花花哪儿哪儿都检查了一遍,最终确定他没事以后,才放他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小家伙还在东张西望。 “在看什么?”,黎洛出声。 “没,”乔花花心虚地瑟缩了一下脖子,“好奇,随便看看。” 爸爸为什么还不来? 这也太不给力了! 眼看妈咪就要回家了! 爸爸知道家里的地址吗?! “走吧,”南铮将乔花花从地上一把抱起,“叔叔抱你走。” “哦——” 乔花花彻底没有了主意,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南铮怀里,希望乔司南尽快到达才好。 可最终,等他们都上了车,他还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爸爸。 南铮发动车子,引擎声将乔花花那一声叹息给掩埋住。 大雨之中,黑色的轿车很快离开医院门口,溅出的一地的泥水,准确无误地溅在了路边某人的身上—— 乔司南垂眸,看着自己白衬衫上的泥点,又看了一眼那离开的轿车的车牌。 刚才…. 他分明在副驾座上,看到了黎洛的侧影….. 手中的伞被狂风吹去,怀里的包子,也终于,被淋了个透….. 黑夜再度聚拢,将他的身影拉得孤寂而悠长...... ps:咖咖:花总表示昨天收到很多擦屁屁的月票,用得很满意,亲们也要继续给哦!保证花总不用手指擦屁屁哦! 读者:说人话! 咖咖:呜呜呜,求月票!!!!!!三月第一天,让我来个好开头!么么哒! 216.“我愿意被你压成肉泥。” 绿草如茵的小区里,有两栋白色的房子比邻,黎洛和南铮各住一栋。 早晨醒来,透过自己卧室的纱窗,便能看到他在自家的庭院里穿着睡袍拿报纸。 黎洛倚在窗口,“吃饭了没?牙” 晨曦洒在美人面上,如此养眼。南铮温和地抬头,难掩眸中爱怜地看着她,“醒了?睡得好吗?酢” “还行。” 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马克杯,“刚煮的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好。” 她从善如流,顺手抓过一旁的皮筋将自己的头发绑起来。 刚睡醒的慵懒娇憨,裹着清晨的阳光,让她像一个纯白的波斯小猫儿,惹人怜爱。 “你要快点,咖啡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南铮笑意融融,背后是一大片刚开的玫瑰,咖啡香气浮动,很是诱人。 黎洛顿时就有些纠结起来,“那怎么办?我不想咖啡冷了。” 虽然隔得很近,可两家到底也需要下楼然后再从前院绕过去的。 南铮清隽一笑,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一旁的灌木丛顶上,“相不相信我?” “嗯?” 这和信任有什么关系? 他往前迈了一步,站在她的窗下,“洛洛,相不相信我?” 关于信任的话题,他总是特别的执着。 从医院回来的这几日,他问得也比较多。 黎洛点头,她的答案,自然跟以前一样,“最信任你,把咖啡给我留着!” “那跳下来。” 他仰头,眸光熠熠生辉,就这么看着她。 表情正经,没有任何的玩笑成分。 黎洛讶然,“从这里?!” 她的卧房可是在二楼! 这样的海景小区虽然都不高,却还是不能让她鼓足勇气跳下去的。 南铮挽起袖口,露出结实白皙的手腕,他掌心向上,稳妥地摊开自己的手,“我接住你,好不好?” “…..真的?” “相信我,就跳下来。” 窗户是落地的,可以全开,她只需要轻轻推门就可以出去了。 “咖啡会冷哦,”他带着笑意,哄着。 天知道,她今晨穿着红色睡衣的模样有多美,比他身后那一大片玫瑰花还要美许多。 若那一片红霞落入怀里,他定能稳稳接住。 黎洛用眼睛丈量了一下从自己窗台到楼下的距离,“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我愿意被你压成肉泥。” 她终于被他脸上那甘之如饴的表情逗笑,却忽略了他刻意说出来的那一点暧昧,黎洛开窗,“那我下来了。” “我准备好了。” 深吸一口气,黎洛对准那个怀抱,将自己的身体交了出去—— 晨光洒洒,她一身红衣似火,在空中衣袂飘飘,如一团红霞,最后,落入他的怀抱—— 砰! 两个人相撞了一下,齐齐倒在草坪之上。 “南铮,我刚才真的在飞!” 黎洛眼神晶亮,心中连日的压抑也一点点散去….. “是,在飞。” 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永远这么开心,一直飞....飞到你想要的地方去。 后面这一句话,被南铮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出来。 他抬手,将黎洛染在鬓边的一根草屑拿掉,看着她微乱的发丝,还有因为兴奋而起起伏伏的胸膛,有些失神…. 两个人倒在地上,她的头还枕在他的臂弯之上,黎洛笑得像个孩子。 直到身边没了声音,她才转头—— 一转,便碰到了他的唇。</p 柔软,而温暖。 上面还有咖啡馥郁的香气….. 黎洛一怔,直觉想要后退,南铮的手却不偏不倚地扣住她的后脑勺。 不准她退缩半分。 两个人呼吸相缠,唇瓣只有半公分的距离。 他执着而认真地望进她的杏眸深处,“洛洛....我每个清晨都给你煮咖啡,好不好?” 耳畔有清悦的鸟鸣声,他的话,绵软而温柔….. 黎洛怔住。 心跳,突然有些快。 不知是因为他的靠近,还是因为其他….. 不是不知道南铮的心意,而是第一次被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她顿觉无措。 回应他? 似乎做不到。 拒绝他? 似乎太残忍。 她眨了眨眸子,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脸颊,像一把小刷子,酥酥麻麻….. 南铮勾唇,“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依旧睖睁。 此时此刻,脑子里有些空白,似在一片重重的迷雾之中,可那迷雾也在渐渐清晰,然后,露出一张脸。 那张脸邪魅狂狷,凤眸幽深而狭长,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南铮将她抱紧,指尖轻轻扣着黎洛的肩头。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唇瓣,也渐渐靠拢….. 慢慢地,温柔地,试探地…. 贴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轻轻的一个吻。 这一次,他却想要更多….. 舌尖温柔地探出,想要在她的唇瓣上摩挲一下,还没来得及完全平常那醉人的香,就有一记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嘛?今天的早餐是吃嘴巴吗?” 乔花花抱着自己的奥特曼玩偶,站在两个人头顶之上。 小身子投下一片阴影,将南铮和黎洛完全覆盖住。 黎洛如梦初醒,赶忙从草地上爬起,理了理自己的睡裙。 南铮亦是哭笑不得。 只有乔花花,转了转自己的大眼睛,晃了晃脑袋,“妈咪,饿了,早餐吃什么?!” 他咕哝着,还不忘抬手擦了擦自己依旧‘睡意朦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靠在黎洛身上,“刚才睡醒了,去妈咪卧室没有看到人,我好害怕的呢!” 那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黎洛连忙将孩子抱起,放在怀里哄着,“妈咪就去给你做早餐,你最喜欢吃的胡萝卜煎饼,好吗?” “好!” 乔花花点头,将黎洛脖子圈住,小短腿扣在黎洛的腰上,生怕她飞走了一样。 黎洛拍拍他的小脑袋,对南铮道,“咖啡不喝了。谢谢。” 说罢就抱着花花匆匆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只余下南铮,无奈地看着她的窈窕背影。 咖啡不喝了…. 这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话吗? 可是洛洛…. 我还是希望,每一天都给你煮咖啡。 他转身,将地上的报纸和马克杯拿起,折身进屋。 可没有发现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落入了某个人的眼里—— 对面米色的别墅内,厚重的黑丝绒窗帘之后,有人将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悉数地收入了自己眼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和花花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就打算带小家伙去一趟超市买食物。 母子俩穿着奶牛款的母子装,从房子里出来,便碰到了住在对面的汤 姆太太。 乔花花眼睛一亮,叫了一声汤姆太太。 老太太七十左右,独居,却对乔花花极好,有时候还帮着黎洛看孩子。 可今天,她却在....搬家? 黎洛牵着孩子上前,“您要去哪儿?” “老了,去佛罗里达养老,”汤姆太太早年去过中国,算是个中国通,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 “搬家?您不是说不会走的吗?” 她记得有人看上了汤姆太太的房子,想要买,都被拒绝了。 “有人出十倍价格买我的房子,人傻钱多,我干嘛不要?”,汤姆太太高兴地挥了挥自己手里的支票,“让我立马就搬走。我去佛州海边买个更大的房子,到时候你和花花来我那边玩!” “…..” 十倍? 黎洛想着汤姆太太那句人傻钱多,噗嗤一笑,顺眼往对面的窗户那边看去—— 隔着黑丝绒的厚窗帘,她也看不到是什么人买了这个房子。 不过这个街区一向很友爱,来了新邻居大家都会拜访,可新房主却将大门紧闭,看样子是有怪癖的。 汤姆太太心满意足地走了,乔花花摇了摇黎洛的手,“妈咪,要去拜访一下新邻居吗?” “不许去,”黎洛十分严肃地开口,“对方我们都没见过,说不定是个变态,妈咪没允许你去之前,你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嗯!” 乔花花重重点头。 来美国之前,妈咪就给他上过安全课,什么电锯杀人狂啊,还有什么分尸者啊,老美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呢! 他才不要自寻死路。 黎洛拍了拍他的头,“走吧,去超市。” “我想在家玩滑板车,我在家等你回来。” 乔花花指了指一旁的滑板,那是他最近新迷上的项目,刚好周末不用上学,时间难得,天气又好,他自然不愿意错过。 黎洛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这个街区治安不错,不时还有警车巡逻,再说南铮也在隔壁没有出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交代了几句不要乱跑,不许出街区,便独自一人开车去了超市。 乔花花小身板很是灵活,在自家院子门口也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他将滑板车放到一旁,进房子里喝了几口水再出来打算继续玩,却发现滑板车已经不在自家门口了,而是放在街道对面的院子里。 难道是风吹的? 乔花花皱了皱眉,想起妈咪说的不能去那一家,挣扎地在原地踏步。 忍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忍住,便撒开小腿跑了过去,想把滑板车拖回来。 可身后却有人比他动作更快,直接抱住他的小身子,拖进了对面的米色房子里—— “啊——” 乔花花尖叫,可对方已经关门了。 他在对方怀里扭来扭去,刚要张口咬对方的手臂,就已经被人放了下来。 双脚触地,撒丫子就跑。 身后的人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花花,是爸爸。” “…..” 乔花花脸上的惊恐被无奈取代,他转身,义正言辞地看向乔司南,“爸爸,你每次出场的方式似乎都很特别。下次不要吓我,不然我以后胆小追不到老婆怎么办?!!!” “…..” 乔司南抽了抽嘴角,安抚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爸爸也没办法,现在非常时期,要打地下游击战。只能先让你来帮我了。” “…..” 游击战? 还地下? 乔花花觉得越来越刺激了,连滑板车都没有这个听起来刺激,他摩拳擦掌,“爸爸,什么意思?” “第一,”乔司南早有准备,“爸爸住在这里的事,不能告诉妈妈。”<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近?” “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南铮叔叔更近啊!” “…..”,乔司南顿了一下,“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哦。” “不要告诉妈妈,知道了吗?” 乔花花点头,“知道了。” “第二,我们要暗暗对妈咪好,要是妈咪问起来,你会怎么说?你说对面住的是.....” “蜂腰丰臀,胸部很大的阿姨!” 乔花花接得很快。 乔司南扶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队友,不过似乎也没得选择。 他忍了下来,“说阿姨吧。” 说成女的,黎洛也不怀疑。 “好,”乔花花点头,“那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妈咪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她今天去超市了,大概11点半会回来给我做午餐。” 时间正好。 乔司南摩拳擦掌,前几日学的东西到底没有白费。 “我们中午给妈咪准备蟹黄汤包。” “你会做?” “爸爸这几天专门找唐人街的师傅学过了,肯定好吃。” “毒不死人就可以了,”花花挥了挥手,表示没有期盼。 “…..” 乔司南拎起他,父子两个人朝厨房方向走去。 厨房里传来这样的对话—— “爸爸,你为什么突然想给妈咪做包子?” “吃了我的蟹黄汤包,她才能眼界更高,不会被一杯咖啡就骗得要跳楼以身相许。” 乔花花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爸爸,你早上是不是看到了?南铮叔叔想亲妈咪,被我阻止了。” “你做得很好。” “不客气,做一件事一亿。” “.....你要钱做什么?” 乔花花停住手中抓面粉的动作,在自己脸上狠狠一擦,瞬间把自己擦成一个大花脸,“我要开始攒老婆本了。以后要娶云端的。” “…..吃里扒外。” “不给就算了,以后我鼓励南铮叔叔亲妈咪。” “….给!”,乔司南咬牙切齿。 “那还差不多,开始和面吧,”乔花花指了指那堆面粉,“到时候我给妈咪送去。你还要继续努力哦!” “…..” 乔司南无语。 听自家儿子那教训的语气,倒像是他才是儿子,他是老爹…. 真是...虎落平阳被子欺!憋屈得很!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看到黎洛的车子慢慢停靠进自己的院落。 乔司南一把将蒸好的汤包塞进乔花花手里,将门打开直接将孩子丢了出去,“一切靠你了!” 乔花花:“…..” 他一脸怨念地端着那笼包子往黎洛方向走去,走到自己妈咪跟前的时候,又换上了笑容,仰起四十五度的天使角,纯真地看向黎洛,“妈咪,那个房子里住的不是变态。” 黎洛正站在尾箱旁边拿东西,听到花花的话,立刻回头,“你去了?” 她很紧张。 “easy啦,妈咪,”乔花花捧起那盘小笼包,“对方还给我东西吃了哦。” “住的是什么人?” “一个有一口黄牙,一脸横肉,有狐/臭的大婶哦!” 哼,叫你扔我出来!乔花花笑得天真,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黎洛讶然地抬眸看向对面。 丝绒窗帘后,‘狐/臭’大婶 抽了抽嘴角,咬牙,嚯嚯地想要去磨刀宰了自己的儿子…. 黎洛收回视线,“不可以这样说人家。” 话音飘进‘狐/臭’大婶的耳朵里,大婶激动地握住了双拳。 果然是真爱。 还没见面就已经开始维护他了! “就算知道大婶是头猪,你也不能用嘴巴说出来,容易得罪人的,知道吗?” “…..”,‘狐/臭’大婶郁闷地想撞墙。 乔花花笑得心满意足,将盘子举得高高的,“妈咪,尝一尝小笼包,我刚才吃过了,很好吃的。” 黎洛看向那盘蟹黄味的小笼包,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一直盯着花花,盯得小家伙心里有些发毛,小眼神开始乱飘。 半晌之后,她拉起花花,直接朝乔司南的那栋房子走去,猛然砸门—— “你给我出来!!!” ps:咖咖:一个乔总亲手做的蟹黄小笼包,换一张月票!有要吃的吗?!赶紧来换哦! 乔司南:你这是要把我压迫成武大郎的节奏吗?!泪奔.... 217.“早安,我的乔太太。” “你给我出来!!!” 黎洛猛然砸门,吓了花花一跳,“妈咪,你做什么?我们回家吧!” “谁给你的包子?”,黎洛看着他,目光严肃酢。 “你不认识的阿姨….,”乔花花充分发挥自己祖爷爷那一辈的革命精神,牢牢护着自己的战友,“哎呀,你这样敲门很不礼貌啊!牙” “是不是你爸爸在里面?” 黎洛看着乔花花闪躲的小眼神,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世界上知道自己喜欢吃蟹黄汤包的人就只剩下四个。 洛锦书在洛城,年舒和夏唯朵也在。 能来这里,还能搬动乔花花的,只有他乔司南一个! “…..” 花花颓然地扁了扁嘴巴,“那妈咪一定要看,就看吧。” 说完又腆着脸一把抱住黎洛的大腿,“我也是被人威胁的,妈咪,我最爱的还是你.....” 黎洛:“…..你叛变也太快了吧?” 乔花花狗腿地笑了笑,“快敲门吧。” 黎洛又抬手敲门,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回应。 “乔司南!” 她有些气急败坏,声音特别地大,不知是在给自己壮胆,亦或是其他。 “乔司南,把你的怜悯给我收回去,我不稀罕!”,她端起那盘小笼包,直接扔在了门前的地上,滚烫的包子散落一地。 “以后不要再来***扰我!不然我会让你一辈子连花花都看不到!” 说罢还不解气,抬脚,又是一脚想踹到门上—— “不是说互不相欠吗?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 说好了不痛了,说好了要忘记,可说到陌生人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里还是带了一丝哽咽。 眼角的泪意被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忍住。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黎洛扑空,砰地跌落在地。 对方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花花妈咪,你怎么了?” “…..” 黎洛抬眸,看着对方,“顾老师?怎么是你?!” “不然还会有谁?”,顾七七长大眼睛,笑得无辜而甜美,“南铮住在这里,所以我买了这栋房子。” “…..我以为,我以为.....” 黎洛慌乱地环顾四周,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其他,可周遭的空气里,都没有那个人。 没有。 她突然松了一口气。 “我的小笼包不好吃吗?你要这样浪费?” 顾七七似乎有些不满,眼里还有受伤的情绪。 “没有,”黎洛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不太,不太相信陌生人会这样好。” “我们不算陌生人,”顾七七笑着,“我是花花的老师哦。” 乔花花跟在黎洛身后,一脸讶然地看着顾七七。 刚才他跟乔司南在做包子的时候都没有见到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栋房子里?! 怎么会?! “包子还要吗?我还有做,”顾七七笑得好不介意,“我去拿给你?” “不,不用了。” 黎洛将乔花花的手牵住,转身走出那栋房子。 门在她身后徐徐合上。 眼角的泪终于蒙蒙而落。 抬手,擦掉。 却发现涌出更多….. …. 门后。 顾七七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见乔司南立在窗口,目光悠远地盯着门口的人。 “你早上把我找来,就是因为这个?”,她轻呵了一声,“看来黎洛对你恨之入骨,不会再听你 多说任何一句话。” 乔司南依旧盯着在窗外的那个背影,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顾七七的话一样。 “真是莫名其妙。” 顾七七瞪了他一眼,抓起一旁沙发上的包,打算走人。 “你喜欢南铮。” 身后突然传来乔司南的声音,像钉子一样将她固定住。 “是。”,顾七七转身,倒也不遮掩,目光坦然而坚定,“我是喜欢南铮。” “我帮你。” 顾七七噗嗤笑出声,“你帮我?你自身难保啊亲。” “所以要互帮互助,不是吗?” 乔司南偏头,将手中的窗帘放下,“要不要随你。” 他转身,抬步往楼上走去。 留下顾七七一个人在门口。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在他离开最后一个台阶之前,顾七七终于出声,“怎么帮?” 心里的潘多拉盒子被乔司南一句话打开,再也关闭不住。 南铮…. 南铮! 这个名字足以让她疯狂,让她飞蛾扑火,让她做任何的事。 乔司南顿住脚步,旋身。 目光中有着赞赏,也有得逞,“你是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先说好,对南铮有害处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做,”顾七七吞了吞口水,目光不躲不闪地看着乔司南。 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种足以让人发抖的气场,哪怕是他多看自己一眼,顾七七都恨不得此刻就去死一死。 可说到南铮,她没有一丝逃避和退让。 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想多了,”乔司南薄唇斜勾,“不会让你杀人放火,也不会让你丧尽天良。” “那就直奔主题,别废话。” “很好。”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轻飘飘地从扶手处丢到顾七七面前的地毯上,“打给这个人,她会教你怎么做。” 顾七七扫了一眼那个名片,双拳倏然一握。 旋即,又放松下来,“那你要什么回报?” 乔司南看着她,鼻腔里蹦出一声轻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露营?” 翌日,乔花花从幼儿园回来,就将一张纸条递给黎洛。 “对啊,”小家伙兴奋地点头,“老师说,明天放假,要和家长一起去露营!” 现在是夏天,老师要求露营也属于正常要求。 黎洛点了点头,“妈咪带你去。” “去哪儿?” “你上次说过的那个露营的地方,好多小朋友不是都去过吗?” “可是那里有山有湖,爬山爬累了妈咪抱得动我吗?” “…..当然可以。” “去湖里抓鱼,妈咪也会抓吗?” “那你想邀请谁去?”,黎洛看穿他那点小心思。 “我只是怕妈咪身体吃不消,”乔花花垂头,委屈地对手指。 “妈咪可以搞定,你去收拾自己的小行李箱。” “好。” 乔花花屁颠屁颠地跑去自己的卧室,留下黎洛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那张学校的通知单,出神。 单子上写的是要一家三口去。 可是他们家....注定只有她和花花了。 门把传来旋转开锁的声音,“洛洛?你在?” 是南铮。 黎洛下意识地将那张通知到拿起来,藏到什 么。 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不想让南铮看到。 “怎么不说话?”,他已经在她面前站稳,手里还拿着黑色的公文包。 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被南铮驾驭得十足文艺范,他现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学老师模样。 为了在这里落地生根陪她,他已经申请到了加州大学的offer,在学校里面做老师。 今天是第一天正式上班。 “没,”黎洛将身后那张纸捏皱成一团,“你今天还顺利吗?” “你猜?”,他笑意缱绻,像是刚下班归家的丈夫一样,看着自己的妻子。 “…..怎么猜?”,黎洛随意地将那团纸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去烧饭,你要吃什么?” “不庆祝一下吗?” 他笑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身上的粉色小碎花围裙。 嗯…. 穿成这样家庭主妇的模样,竟是比平日里还要好看。 他想,他是累了,累得想有一个家了。 “沙拉?还是牛排?” 黎洛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南铮微笑,“都好。” 她做的砒霜,他都会甘之如饴地吃下去。 “那就牛排和沙拉都要,”黎洛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要不要准备四份?” 南铮心口一紧,她脸上的笑暖暖的,可他却觉得有点凉。 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流理台上,南铮一边挽袖子一边随意地问,“有客人?” 四份…. 多出来的那一份,是给谁的? 乔司南么? “花花的顾老师搬到对面住了,你还不知道吧?”,黎洛将手中的甘蓝递给他,“帮我洗一下,一会儿我们让花花送过去。礼尚往来。” 顾七七? 南铮疑惑地透过厨房的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对面那栋楼里黑灯瞎火,此刻什么都看不见。 “愣着做什么?”,黎洛催促着,帮他打开了水龙头的水。 南铮微微一笑,低头,专心洗着手中的蔬菜。 水流从指间滑过,厨房只余下那一点声音。 他和她,安静地各司其职,又各怀心思。 晚餐很快做好,乔花花一蹦一跳地下楼,食指大动地吃完自己那一份,看到黎洛端着餐盘出门,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妈咪,你要做什么?” “给你的顾老师送去。” 黎洛拉开门,正要抬脚。 乔花花被吓得魂飞魄散,上前挡住黎洛,“妈咪,我送!尊敬师长的事,还是我自己来,不用妈咪代劳。” 真是难得地听话讲道理,黎洛将餐盘递给他,“记得要谢谢顾老师昨天送来的小笼包,说妈咪昨天失礼了。” “好。” 乔花花接过餐盘,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得和爸爸交流一下最新的战报才行。 黎洛看着他过完马路就关好门,南铮已经吃完,正在水槽边刷盘子。 微微灯光之下,那伟岸昂藏的背影被镀上一层金边。 记得网上有一句话说,男人刷碗的时候最性感。 果真是如此。 “黎小姐,再偷看小心我把盘子摔破了,洗洁精太滑。”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将她戳穿。 黎洛噗嗤一笑,上前接过他手上的手套,套在自己手上,“大男人做这样的事真是违和得很,我来。” 显然他被她刚才那一瞬间的走神所取悦,连声音里都带着慵懒的笑意,抬手,将洗洁精生出的泡沫轻轻一抹,抹到她的脸颊上,“小花猫.....” 温热的指腹擦过脸颊,带来一样触感。 黎洛微微走神,忘了要往后避开 。 “小花猫.....”,他依旧笑意盎然,指尖未曾离开她的脸,“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明天? 黎洛想起那张通知单,“明天….有点忙。” “哦?” 他眸中划过一抹失望,“忙什么?” “嗯....,有个朋友来这里,我要去看看她。” 她不想撒谎,却也更加不想让南铮看到那张通知单。 不想,就是不想。 “那好,那晚上呢,晚上的时间,留给我。” “有什么事吗?” “到了时间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又是抬手,将手中的泡沫抹到了她的鼻尖,“嗯,这样更像小花猫了。” “喂!” 洗洁精的味道有些刺鼻,黎洛立刻抗议,“这样会伤皮肤的!” “那你给我也伤一下!”,他笑。 “好呀!” 黎洛抬手,直接将池子里的洗洁精抹了他一脸….. 两个人打闹的剪影映在厨房的玻璃之上,被昏黄的路灯照得格外的温馨….. 对面房间里,乔花花收回视线,拍了拍乔司南的肩膀,“爸爸,别看了,看了你晚上又要睡不着。” 说罢,小家伙又轻叹一声,“继续努力啊,同志!” “…..” 乔司南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回去吧。不然你妈咪要担心了。” “想赶我回去盯着他们就明说呗,”乔花花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拜拜!” 他一溜烟跑出房子,还忍不住打了一个瑟缩,拍了拍自己扑通乱跳的小心脏。 爸爸刚才的眼神....好像比小怪兽要吃人的时候还要恐怖呢….. 真可怕! …… 南铮碗没有洗完就被乔花花扭着要陪他打电动游戏,一直打到黎洛都已经熬不住睡着了,乔花花才肯放他回家。 “南铮叔叔晚安!” 乔花花的声音在夜色之下格外响亮。 南铮拍了拍他的肩膀,“花花,什么时候才不赶南铮叔叔走?” 花花仰起一个四十五度天使角,无辜地看着他,“南铮叔叔你家就在旁边啊,我没有赶你走啊!你快回家吧,拜拜!” 砰地一声,房门已经在自己眼前合上了。 南铮无奈一笑。 这孩子….. 自从见到乔司南之后,乔花花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了那么一点不一样。 南铮立在房屋门口的草坪上,扫了一眼对面的房子。 突然顿住。 脑中不断回闪着刚才花花端餐盘过去的画面….. 片刻之后,他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发出一条短信—— “我告诉过你,如果你不对黎洛好,我会把她留在我身边,长长久久。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发完之后,他才收回手机,朝自己的房子里走去。 对面那栋楼中,黑暗里,乔司南垂眸,看了一眼闪亮开的屏幕。 上面的短信….. 乔司南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发件人的名字,直接点了删除。 黑夜中,手机屏幕又无声地暗灭了下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加州周围很多著名的露营圣地,在综合乔花花的意见之下,黎洛将地点定在了有山有湖的地方。 母子两个人各自背着自己的背包,一路坚韧地登上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琢的山顶。 <p光山色,一派空濛苍青,天地渺渺,心情也跟着一下子放空了。 “呼——” 黎洛呼出一口气,“心情真好。” 乔花花听到这句话立刻眉开眼笑,狗腿地上前帮黎洛拿下背包,“妈咪,扎帐篷的事交给我。” “你?!” 他们站的是一块平地,周围都是草坪和树木,虽然没有什么石块,可扎帐篷的事,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胜任? 乔花花拍了拍胸脯,“我保证能顺利完成。” “那我等,”黎洛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加油!” “嗯嗯!” 乔花花猛点头,哗啦一声拉开黎洛的背包,将里面的那个帐篷拿出来,“开工啦!” 小孩子欢乐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山顶,天大地大,似乎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而已。 黎洛也开怀地等在一旁,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乔花花假装很纯熟地扎着帐篷。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小家伙忙活了一个下午,就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工作量。 黎洛等得快要睡着了,才等来他可怜兮兮的一句,“妈咪,求帮助.....” 黎洛这才假装很勉强地帮他一起完成工作,母子二人草草吃完晚餐,躺在帐篷里连星星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已经累得昏睡过去。 至夜半,帐篷的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拉开,乔花花被掏了出来,小家伙被人放在了旁边刚刚扎起的另外一个帐篷里。 乔司南帮他盖好被子,才旋身钻入黎洛的帐篷里。 许是因为许久没有这样放松,也许是因为今天太累的缘故,她睡得很熟。 就连有人进来也没有察觉。 他勾起一抹宠溺的笑,缓缓靠在她身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只听着她清浅绵长的呼吸,再看着穹顶的繁星点点—— 天大地大,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这样的感觉,真好。 这,就是他能想象的,关于幸福的全部了….. ….. 另一个帐篷里,乔花花在乔司南离开的那一瞬间,就醒了。 他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心道追女人这么麻烦,自己的老爸真的是太low了,要是今晚还搞不定的话,那就真的是....浪费他的牺牲啊! 话又说回来,要是自己以后追云端,会不会也带她来看星星呢? 今天的星星....可真美啊….. 就像是….天空就像是.....,他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终于明白了今晚天空像什么—— 像一个巨大的碗,扣在自己头顶一样,那星星就像是碗里还有几粒残留的饭粒….. 真美….,真香…. 咕噜一声,乔花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是夜。 南铮从钱夹里抽出支票递了出去,“谢谢。” 策划公司的人看了一眼上面的数额,眉开眼笑地接了过去,“先生,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南铮合上门,往自己房间里面扫了一眼。 蛋糕,鲜花,香槟,戒指,哦,还有烛光。 这个夜晚,注定是愉快的。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乔花花应该已经睡了。 对着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合体的西装,他这才出门,往黎洛那边走去。 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南铮狐疑地上楼,敲了敲黎洛的卧室门,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而入。 没人。 旁边花花的卧室也是门口大开,没有人。<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无法接通。 南铮匆匆上楼,正打算打911报警,眼角余光便瞥到了留在门后的那一张便笺纸—— “我带花花去露营了,明天回来,勿念。” 是她的字迹。 放下心来的同时,南铮的手,却倏然地,将那一张便笺攥在手里,狠狠握紧。 幼儿园的露营一般都是亲子活动,学校不可能不要求一家三口参加。 她却宁愿带着花花独自去…..,也没有叫他。 心里…还是不肯接受他啊….. 南铮苦笑一声。 今夜很美,星星也很好。 可他准备的一切都将是白费,注定要独酌一夜了。 回到自己家中,他将准备好的克鲁格香槟打开,坐在长餐桌的一边,举杯,对着另外一边空空如也的椅子道,“洛洛,很多话,我不敢说。” “本来想借着酒劲告诉你。” “现在倒好,也不需要酒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仰头,将手中的酒饮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天是我们认识五年的纪念日。” “五年前的那一天,你走进我的心理诊所,告诉我说,医生,救救我,我快死了.....” “我永远忘不掉那一眼。” 男人陷入回忆的时候,总是格外温柔。 他笑,又是一杯酒进了肚子,“从那一刻开始,我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今后好好的,一点差错都不要出。” “我看着你挣扎,看着你哭.....我总是很理智给你我的建议,告诉你要怎么做。” “可是洛洛,你是我最最难以面对的一个病人。” “因为我想给你的,是怀抱,而不是治疗。” “我每次都努力克制住.....” “我看着你和乔司南哭哭笑笑,一路到了最后….,我想,或许就这样吧,这一辈子能如此看着你,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我又有机会了....对吗?” 烛光跳跃,将那个对着空气独酌的男人衬得更外寂寥….. …… 门外。 加长房车稳稳停在南铮别墅的门口。 车门被司机恭敬的拉开,一双莹白如玉的长腿跨出车门。 十寸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之上,顾七七笑意盈盈地递出自己的小费,“多谢。” “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司机将小费收好,快意地离开。 顾七七深吸一口气,从别墅的窗户之上,最后检视着自己此刻的模样—— 火红斜肩小礼服,下摆刚好遮住一半的小腿,露出里面的纤秾有度,肩头如玉一样白皙。 一向喜欢被扎成马尾的头发也被她放了下来,垂在饱满的胸脯之前,像海藻一样随着夜风飘荡。 就连一向有些散乱的眉毛也被雕琢成了黎洛一贯喜欢用的秀水眉。 精致,典雅。 这一块璞玉,终于被打磨了出来。 而打磨她的人,是乔司南找来的,她按照他给的名片找到了全加州最顶级的造型师,对方什么都不问,直接将她打造成了如今的模样。 像黎洛。 像足了九分。 还有一分,是顾七七眉宇之间未脱的稚气。 院子里的玫瑰绽放,幽香怡人,良辰美景,花前月下。 不可以退缩....不可以。 窗帘后,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起身,又飞快地扑倒在地。 这一扑,将顾七七最后的理智也撞散! 她飞快地推开门,看到倒在地 上的南铮,闻到一屋子的酒气,“南铮?你怎么样?!” 开门的那一刹那,门外已经逸进一室的月光。 她如仙子,踏浪而来。 南铮迷蒙地睁眼,扣住她的脸—— “你来了.....” 一声,余韵回长。 “是啊,我来了。” 顾七七的心,立刻就化了。 她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南铮拽住手腕,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四眸相对,是各自的柔情。 她,再度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南铮清隽一笑,极为眷恋地啄了啄她的唇,起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一旁的卧室….. ….. 翌日。 山间鸟叫婉转而缠绵,穹顶上有阳光倾洒而下,将一夜好眠的人唤醒。 黎洛拱了拱身体,抬手朝前一探,“花花。” “…..” 旁边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她摸上他的手臂,勉强睁眼看了他一眼,“怎么越长越像你爸爸….,简直跟他一模一样,啊——” 最后一声,是尖叫! 黎洛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她盯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司南笑意慵懒,完美的五官在这样的清晨之中更加养眼。 他一只手臂支住自己的侧脸,抬手,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早安,我的乔太太。” ps:求月票,求包/养,各种掏兜兜,穿过你的兜兜的我的爪——不给月票就给钞票,么么哒~~ 218.这该死的爱 “早安,我的乔太太。” 这声音,这声音! 黎洛惊得从地上弹起,头撞上帐篷顶部的钢条,她疼得大叫一声,蹲下身体,捂住自己的头。 “这么不小心!酢” 乔司南更加紧张,上前要将她抱住查看究竟,却被黎洛一把挥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惊又怒。 “我老婆孩子都在这里,我自然也在这里,”他说得如山间岚风一样自然,“快给我看看,不要乱揉!” 头上已经鼓起一个大包,疼得眼冒金星。 可眼角隐隐有泪光渗出,却不是因为疼痛。 她拼命往后退缩,哪怕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也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滚!” 原本含笑的眸子微微一缩,划过一抹冷,“你叫我做什么?” “滚!” 她大吼,“立刻给我滚!” “你想让花花听到他父母吵架吗?!” “…..” 痛恨他,也痛恨他无时无刻都能找出自己的弱点所在! 黎洛撤下自己的双臂,防备地环绕在自己胸前,“滚。” 这一次,声音平静了很多,只有表情,仍然激动到不行。 “洛洛.....” 他试图接近她,可她就像是蜜蜂,随时准备扎得他一身的包,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 那双他贪恋的杏眸之中,是满满的悔恨。 “顾七七是你找来的,是不是?” 她何其聪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蟹黄汤包是出自他的手,连带顾七七也是找来的‘帮凶’。 “我只是想让你平静下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可以吗?” 他避重就轻。 黎洛冷笑,“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和童宁为什么那么亲密?还是解释你....为什么把她放在第一位吗?” 时至今日,她想起洛城的种种,想起自己已经心伤到需要背井离乡,就不得不恨,不得不怨! 再如何要让自己平静,再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了她此刻脸上的受伤。 乔司南心中悲恸难当。 可又能怪谁? 她,还是他自己? 亦或是....作为乔家长子那原本挣脱不了的,尔虞我诈的命运和人生?! “洛洛....,你听我说,我之所以那样是因为——” “不听!” 她尖叫,捂住自己的耳朵,眸底渐渐逼出血色,“我一个字都不要听!洛城的一切我都不要听!” 捂住她肩头的指尖微微一僵。 两个人静默下来。 她恨着。 他….痛着。 下一瞬,乔司南残忍地拉下她的双手,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不许她躲,不许她逃避—— “你必须听!那是因为乔正宸他——” “乔司南!”,黎洛挣扎,手腕被他死死箍住,勒得生疼,“洛城这两个字,乔家的一切,都会让我再痛苦一次!你多说一个字,只会让我更加痛苦!让我再伤心一次!” 他愣住。 接下来的话,凝固在唇瓣之上,再也吐不出来。 不是因为她的话。 而是因为她眼底的决绝—— 黎洛闭上眼睛,努力,努力不让自己眼泪掉出来。 深吸一口气,想要驱散那心口的梗痛,一个字一个字地,颤抖地,却坚硬如石子地从她嘴里蹦出来—— “你再多说一次,只会让我多回忆一次,我只会更痛苦一次,再伤害我一次.....” 她停止挣扎,声音里 都是绝望—— “那就伤吧。伤透了,也就无所谓了,也就不会再伤了,到手,我就可以亲手....把你这个无关痛痒的人从我心口剜掉!” 她声声泣血。 他…..辩无可辩。 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最后,凝结成冰。 无关痛痒….还有比这四个字更伤人的么?! 如果她现在还有恨…. 那么不爱不恨,是不是更会让他绝望….. 他从上方俯视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洛洛.....” 她痛,他只会更痛,更痛啊….. 可是,如何才能让她知道? 他想说,却又不敢说。 半晌撑在她身侧的手指微微抬起,想要擦掉她眼角的泪—— 黎洛头一偏,堪堪擦过他的手掌心,咬牙—— “你走吧。乔司南。” “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平静。” “乔家,我背负不起。” “豪门游戏….我从来都只会输,不能赢。” “我累了,我的人生,只想踏实走完。玩不起任何的游戏。” 他的手顿在半空,心口像被陡然拉空,血脉尽断! “走!” 他俯身,凝视着她。 最终,从她身上撤开来。 心里,却空得有些可怕——他有一种感觉,他的乔太太,再也,再也不会回头了。 胃突然传出一阵痉/挛,像是五脏六腑都突然搅在了一起,又被人生生地抠出来一样地痛….. 乔司南颓然地靠在帐篷的一边,低低道,“洛洛,你带花花来露营,却瞒着南铮。是因为在你心里,我才是一家人,我才是花花的爸爸,无可替代,不是么?” 黎洛转头,睁眼。 盯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 有些刺眼,她却不肯眨眼,就这样盯着,逼迫自己把眼泪吞回去。 然后,起身。 平静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是,你是花花的爸爸,无可替代,永远都是。” 他倏然抬头,眸中浸润出一点点极力压抑,不敢表现出来的惊喜。 “可从我离开洛城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只是花花的爸爸,而已。” 从那一刻起,他成了一道符号。 永远平板,没有生气,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了。 眼中的辉光似被冰水当头淋下,乔司南嗫嚅着唇瓣,想要再说话,却被黎洛打断—— “来露营,是不是你安排的?你让顾七七安排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黎洛的手机已经响起。 是南铮的手机。 她当着他的面,将手机接起—— “喂——” “花花妈咪吗?”,那边的顾七七已经快要哭到崩溃,“你能不能尽快回来一趟?!” 黎洛心里咯噔一声,“什么事?!” “南铮….南铮在手术室里,你尽快回来,好吗?!” 轰地一声,如五雷轰顶。 外面的阳光也瞬间晦暗了下去。 黎洛来不及细问,赶忙钻出帐篷将乔花花一把拽出来,“快快,我们下山!南铮叔叔出事了!” “什么?!” 乔花花也方寸大乱,立刻帮妈咪收拾东西,可越乱,越不知道怎么办。 母子两个人手忙脚乱大半天,东西还没有收拾好,连包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乔司南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她慌乱无措的背影,心也一点一点地被撕开…..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画面更残忍? 你爱的人在你面前落泪,在你面前慌乱,在你面前六神无主。 可这一切,竟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上前,一把摁住黎洛的手,“洛洛....” “走开!我没空理你!” 她大声吼着,恨不能将他像苍蝇一样拍飞! 乔司南手掌微微一僵,摁住她的肩膀,“交给我来收拾!我带你们下山!” 他不容她拒绝,也像是生怕自己会后悔一样,快速地收拾好行李,直接塞进她怀里,一把抱起乔花花,拉着踉踉跄跄的她朝山下走去。 黎洛像是呆愣了一样,盯着前面的路面,也不催促。 满脑子里,只有一个思想—— 南铮,千万不要有事! 千万千万! 她欠了他那么多,怎么可以还没有报答就让他走了?! 一路,无话。 乔司南将他们母子塞进车里,自己坐上驾驶座,连安慰的话,也已经说不出了….. 乔花花也终于感知到了气氛的不寻常,瑟缩着小身子,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连眼神都不敢随便乱瞟。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手术室外。 顾七七全身麻痛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眼中空洞地盯着那手术中的大字。 她知道,自己昨天是被打扮成黎洛的模样。 可是她只是想讨南铮欢喜。 二十年的人生里,她从小便被当成一个芭比娃娃一样培养着——只要父母高兴,她可以穿自己不喜欢的纱纱裙,可以穿自己不喜欢的高跟鞋,也可以喝自己根本不喜欢喝的高等红酒。 而每次,只要她这样做了,父亲母亲就会高兴得夸赞自己的女儿是一个淑女,他们再争吵,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和好如初。 所以....cosy几乎是顾七七人生中的一*宝。 无往不利。 却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踢到铁板。 忘不了,早晨的阳光之中,南铮那温柔缱绻的目光。 忘不了,那一份温柔缱绻,逐渐地,被难以相信却取代。 忘不了,当他看到床单上那一抹血色的时候,眼中的难以相信,慢慢变成了泼天的愤怒! 他愤怒地掐住她的脖颈,愤怒地质问为什么会是她,愤怒地问她有什么阴谋的时候—— 她,心碎。 那一刻,甚至在想,不如就此死去。 能被他掐死,也是一种福气。 可就在空气被剥离,临界点到来的最后一刻,他却突然放开她。 又哭又笑地抓起一旁的车钥匙,眼里的没落像一个失去了希望的孩子。 那样不知所措,又那样的疯狂—— 一脚油门下去,他已经离开她的视线。 顾七七全身的力气也被瞬间抽走,跌坐在地—— 阴谋? 顾七七笑开,笑到最后,哭了。 世界从泪眼之中变得一片朦胧,唯有那雪白床单中间的血迹变得刺眼而猩红—— 哪个女人会舍得拿自己的第一次,来玩阴谋?! 她的爱,原来在他眼里,只是一场不堪。 连阳光都不配的,不堪….. 这不堪的爱!这该死的爱!!!!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南铮的房子,却看到街区口,他的车已经撞上了一旁的拱桥—— 那一刻,她的世界,被颠覆。 还有....他的。 什么叫颅内出血,她不懂,她 只希望此刻上天能听到自己的祈祷。 哪怕是拿她的命去换,也没有关系。 只要他安好。 只要,他,安好。 身后的脚步声踉跄传来,黎洛在顾七七面前站定,抓住她的肩膀,“怎么会这样?!南铮不是不小心的人!他怎么会出车祸?!他怎么了......” 顾七七脸色惨白,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了一眼黎洛,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乔司南。 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说话啊!”,黎洛急得猛晃她的肩膀,“医生怎么说啊?!有交代什么吗?!!” 顾七七被她摇得风雨飘摇,身体像一片落叶,眼里一丝生气,都没有。 黎洛盯着她,手指一寸一寸地缩进,目光触及顾七七此刻的打扮,错愕—— “你,你们.....” 顾七七穿着南铮的衬衫,下摆长到她的大腿中部,衬衫是深色的,可看得出来,那衬衫下面,只有内/衣。 他们…..她和南铮…… 还没来得及开口再问,顾七七双眼一黑,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已经在黎洛面前晕了过去—— 一切手忙脚乱,让人无暇顾及其他。 这个时候,有一个帮手已经是一种幸运。 乔司南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等他回来,黎洛已经陪着洛锦书进了高级病房。 颅内出血,所幸没有大碍,他已经醒来。 却不愿意说话。 只是盯着黎洛,出神。 乔司南在门外等了许久,才等到黎洛疲乏的身影从病房里出来,“我要住在这里,陪护。照顾他。” 就如他以前无数次照顾过自己一样。 乔司南愣在原地。 却难得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那么这段时间,我来照顾花花。” 一旁的乔花花瑟缩了一下脖子,想起刚才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说过的内容—— 他把小素和冯奶奶,还有乔飞都要叫到美国来。 是要搬家了吗? 黎洛扫了他一眼,再看着一旁的乔花花,“花花,你愿意吗?” 始终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愿意——” 乔花花立刻抱住乔司南的脖子,笑得一脸幸福。 那是真诚的幸福。 血浓于水,无论如何割舍不掉。 乔司南通情达理地看着黎洛,“那你在这里吧,我会让助理把你的洗漱用品送过来。” 甚至没有任何的纠缠,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她。 黎洛看着他和乔花花相偕离去的平静背影,似错愕,似….又有更加深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愣了几秒,才转身,走回病房。 ….. 翌日。 医生检查过南铮的身体,告诉黎洛他完全可以康复的时候,她握住南铮的手,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他虽然依旧一言不发,可她还是坐在一旁,安静地给他倒水,想等水凉一点了,再喂他喝下去。 可水还没凉,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 乔飞一脸凝重地看着黎洛,“少奶奶,大少在去机场的路上遇到山洪,砸伤了腿!” 蹭地站起,黎洛慌乱地看着乔飞,“什么?怎么可能.....” “已经送去手术了。医生说可能情况不太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呢喃着,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声音干涩地像是几天没有喝水一样。 连一旁滚烫的水杯烫到她的手背,都没有察觉….. </ ….. 不过一夜的光景,乔司南又进了医院。 这一次,是以病人的身份。 不过奇怪的是,他伤了腿,居然可以住在神经外科,医院床位不够,刚好给他安排进了南铮的同一间病房。 黎洛一直愣愣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被高高吊起的石膏腿,看着他一脸的疲惫,看着他闷不吭声地打点滴。 连一旁南铮摁下呼唤铃,她都没有察觉直到护士进来给乔司南换药瓶,她才有了一丝清醒。 南铮沙哑着声音提醒她,“他药水快用完了,你都没发觉吗?!” 黎洛回神,看着南铮,愣愣地,说不出话。 她一直在等,等他开口跟自己说话。 可真的等到南铮说话了,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ps:今天刚到地方,约的明天的专家看病。我的身体的确不是太好。谢谢大家的关心,愿所有人都平安健康。这才是天大的福气。祈祷...... 另外,正文是快要完结了。接下来是年舒的番外。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想过要写,估计会在年舒番外里穿着完成其他人的故事。不会写太多。因为要为新书做准备,最近刚开学,我也很忙。大家多多支持哦!么么~ 219.卖萌的乔司南+爱妻号 “大手笔。” 黎洛出门之后,沉寂的病房内突然轻飘飘地荡起这么一句话。 原本在床上假寐的乔司南倏然睁开眼睛,目光渐渐清幽,“不懂你在说什么。酢” 他只是盯着天花板,连看都不看旁边的南铮一眼,言语之间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牙。 南铮轻轻一笑,扯到伤口,也不觉得疼,“顾七七是你找来的吧?好莱坞的顶尖化妆师,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请得动?” 乔司南依旧淡然,“怎么,你打算告诉黎洛吗?” 还在输液的手倏然地握紧,南铮似乎要将自己身下的床单撕裂—— “你以为我不敢?” “那你可以尽管去说,让她更加厌恶我,永远也忘不了我。” 乔大少似乎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永远住着乔司南。你,一辈子都进不去。” 南铮裹着纱布的头颅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两个男人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 他突然嗤笑出声,“去机场的路怎么会有山洪?你也不怕被识破?或者说,自己砸断了一条腿只是为了进医院监视我?乔大少当真看得起我。” 原以为乔司南会恼羞成怒,没想到他居然还点了一下头,厚颜无耻地大方承认,“医院不是你家开的,我是来看我女人的。至于....你以为黎洛不知道去机场的路一马平川不会有山洪吗?她只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 乱到失去理智,只担心他的安危。 南铮眸中的火药味倏然便淡了下去,他盯着乔司南,良久,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乔司南的话,居然让他生出了一股子无力回天的感觉。 不过一夜的光景,二十四个小时都还不到。 他的心境,已经从天堂跌入地狱。 再也,无法与窗外那明媚的加州阳光相媲美了。 病房的门在许久之后才被黎洛重新推开,这一次唤醒床上两个男人的,不是她的声音,而是空气里的味道。 那是不浓不淡,冷热也刚刚好的猪骨头汤的味道,只有在家里才熬得出这样的味道来。 乔司南眸光一亮,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正要说话。 黎洛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坐在了南铮的病床边。 手里,只有一把勺子,一只碗。 那个小碎花的保温桶,在乔司南眼里就突然从可爱变成了可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颜色?!是哪个厂家生产这么难看的保温桶?!如果是a的话,他明天就让乔飞去把这个厂子收购了然后关了! 还有卖猪骨头汤的那些人,凭什么要把猪骨头汤卖给他的乔太太?!真是可恶极了! 计较来,计较去,连卖煤气的公司都被乔司南腹诽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怪到黎洛头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黎洛拧开保温桶。 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汤倒进碗里; 眼睁睁地看着她温柔地将汤吹凉,然后….把勺子举到南铮唇边,“可以喝了。” “他又不是骨折!” 乔司南忍无可忍,低吼出声。 南铮将汤一口吞了下去,嘴边还挂着一抹油光,却故意不擦,像是宣战的旗帜一样看着乔司南。 黎洛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又重新舀起第二勺,递到南铮唇边,“多喝一点,好得快。” “……” 勾三搭四,大逆不道,气死亲夫! 可….还是那么美….. 乔司南胸膛起起伏伏地,一把摁下呼唤铃,对着那边的护士台吼出自己要吃饭的要求。 片刻之后,精美地晚餐呈现在他面前。 可那鱼翅鲍鱼的,还不如南铮在喝的那桶汤! 真是气死人了! 南铮享受着黎洛的温柔,转 头看向乔司南,“你晚餐有鸡腿?不错,以形补形。早好早走!早日康复!” 你才早日康复!你全家都早日康复! 乔司南气得不行,胡乱吃了两口便把勺子一扔,假寐。 黎洛将汤喂完,才起身出门去收拾碗筷。 “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南铮还在感叹。 “有吗?!”,床上假寐的人陡然睁开眼,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我闻不出什么味道。不香也不吸引人。难闻死了。” 南铮失笑,“是吗?” “这样的女人熬出来的汤,一点也不好喝。不贤惠!不贤惠的女人,不要也罢。” 南铮依旧在笑,“是吗?难道你伤到鼻子了?为什么我觉得空气里除了那汤的香气之外,好像还有醋?好酸啊?!” “无聊!” 他转头,狠狠瞪了南铮一眼,却发现门口的黎洛—— 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她,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另外一个保温桶,也是小碎花的,但是颜色不同! 乔司南激动地支起自己的身体,“洛洛.....” 那个保温桶怎么那么可爱?怎么那么顺眼?! 一看就是a! 他一定要让乔飞把这厂子收回来,发扬光大,把这种保温桶畅销全球!起码家家户户都得有一只! 叫什么牌子好呢?! 就叫洛洛牌…..不不,太暴露黎洛的身份了,他的女人,一定要好好藏着! 叫爱妻号,对,就叫爱妻号! 乔司南喜滋滋地看着黎洛,脸上还不忘装出一点小怨念的表情出来—— “我好饿——” 黎洛面无表情地靠近他,“饿了?” “嗯!” 他用力点头,直接把旁边的南铮当成了空气。 “这种女人,不贤惠,不贤惠的女人不要也罢。她熬的汤,不喝也罢。” 黎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他刚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给他听。 “……” 乔司南目瞪口呆。 她果然,是听到了….. “洛洛,你听我说.....” “我拿回家倒了,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黎洛轻巧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病房。 乔司南一脸怨念地看着南铮,心里却在呜呼哀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好疼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入夜。 黎洛将花花哄睡之后交给乔飞,再来到医院的时候,南铮和乔司南都已经睡着了。 她看了一眼南铮的心跳检测仪之后,又看了一眼病床上乔司南。 目光,停顿下来。 不是想停,而是不受控。 只要是有这个男人在的地方,连空气都会不一样。 她来之前,去过他买下的那栋街对面的房子了,,将他的日常用品都拿了过来。 轻手轻脚地放在他的床头,还有他的衬衫,也拿来了。 在拉开衣橱门的那一瞬间,黎洛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衣服,满满的,都是紫罗兰色。 连....内。裤都是紫罗兰的颜色。 她记得以前情到浓时,她总是喜欢点住他的鼻尖,凶巴巴地告诉他以后只准穿紫罗兰色的衬衫。 他含笑点头,总是也会将她的手指猛然含进嘴里,一根一根地吮.吸,逗得她宛若春水一样倒在他怀里,然后又在 她的身上四处点火—— “我穿紫罗兰色,你….什么都不许穿.....” 然后化身为狼,将她吃干抹净….. 真是….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打断黎洛的思绪。 她惊觉自己在想什么,脸上开始火烧火燎地烫成一片—— 怎么想到那种事上面去了? 真是…..!!! 她赶紧拍了拍脸颊,看向床上的人—— 乔司南嘤咛了一声,手背从被窝里弹了出来,许是梦里不知所以用力太大的缘故,手背上的针头突然滑了出来。 黎洛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摁住手背上的棉球,等血止住了,才出门去唤护士来换药瓶和针头。 晚上值班的护士很忙,所以不在护士台,黎洛找护士需要了一点时间。 可就是在她离开病房以后,床上的乔司南却突然睁开眼睛。 月光之下,旁边的南铮,也醒了。 在黎洛进入病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醒了。 只不过,他们都在等——那是一场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较量,默默的,却最残酷的战争。 他们在等,等她看照顾谁。 结果黎洛果然是个好姑娘——不偏不倚,两个都照顾到了。 却也,同时让两个男人都失望了。 乔司南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将病床的上半部分摇起来,在南铮讶然的目光下—— 轻松自若地将自己打了石膏的腿从吊带上拿了下来。 然后—— 双脚落地。 南铮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腿没事?” “你脑子有事。” “…..你.....”,南铮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来消化这个消息了。 “呵呵,”乔司南裹着石膏,在南铮的病床前站定—— “我有这样的胆子,但是你没有。我可以生病,但是我不是为了让她心疼,所以不如来个假的。还有....你不会这样做,因为你太在意要在她面前树立你的好形象了。我不同。” 他抬手,长指在空中虚地一点,“我知道,无论我是什么模样,她都爱我。而她是什么模样,我也都爱她。” 南铮看着他,眉心越来越紧,“你这是欺骗。” “这叫情不厌诈!” “是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记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 黎洛端着托盘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事实上,她发现护士给自己的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不是什么消炎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丢进冰窖之后,又被丢上火焰山—— 寒的是他再一次地欺骗,喜的是,他没有受伤! 南铮紧蹙的眉心微微松开,连紧握成拳的手掌也慢慢舒张开来,眼角开始挂着一抹戏谑的笑。 乔司南却一如既往地淡定,只是转头,看着黎洛。 心里,打定主意—— 哪怕她用手里的托盘直接砸到他头上,他也没有打算躲一下。 可事实是,黎洛出乎他意料地平静。 只是将手中的托盘往旁边放了放—— “你出来一下。” 声音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在南铮的目光里,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病房,走到走廊的尽头。 黎洛将自己的掌心放在窗棂之上,紧紧地握着上面的木条,连上面的小木刺扎进掌心嫩肉,她也没有察觉到疼。 咬牙,不去看身后的那个背影,“你走吧。别再来了。” “不。” 他也不解释,就是这么一个字。< 坚决而不容撼动。 “乔司南!” 黎洛转身,突然大吼出声,像是心里纠结的情绪终于被他这样的举动激发到了极点—— “乔司南,你到底明不明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头了!!!我说过好几次了,如果你还不明白,那么——” 她突然顿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再回头!”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脸上愤怒的表情,还有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口像是被泼了硫酸—— 腐蚀一样地疼着。 脸上,却还挂着笑—— “洛洛,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再试一次么?,最后,一次,好么?” 他说得很轻,话语像蝴蝶的翅膀,扑棱着,落到她的心尖子上。 以至于黎洛都呆愣了。 呆愣到不知道要继续拒绝了。 最后,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不容她退缩地,将她的耳朵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上—— 哒咚,哒咚—— 那心跳依旧傲慢,却非常有力。 他在她耳边,蛊惑着开口—— “我们经历过生离,也差点经历死别.....,我们经历过对彼此最浓烈的恨,也经历过对彼此最浓烈的爱.....,连最难的事,我们都做过。接下来的岁月静好,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经历了么?!” 她靠在他怀里,像是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往昔一幕幕,如电影一样不受控地从在她眼前划过—— 初见。 离婚。 再遇….. 纠纠缠缠,每一次的风平浪静,都会被他们小心翼翼地以为是幸福的开端。 可每一次....都不是。 她,好累。 爱一场,已经恍若隔世。 回忆起来,就如同在回忆自己的前生一样,虽然回忆很近,可中间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触摸不到,遥不可及。 见她不动,他将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 垂眸,吻住她的唇瓣—— 满足的叹息在胸腔中回荡,却不敢发出一点点多余的声音,生怕会惊扰了她,惊扰了那好不容易,才愿意停下来,驻足的小鹿—— 可下一瞬—— 黎洛猛然抬手—— 啪! 一巴掌闪到了他的脸上,“无耻!乘人之危!” 她用了全力,他的脸被打偏到一边! 乔司南转头,不但不放,反而将她扣得更紧—— 狠狠地,再度吻了下去! 上一次是和风细雨的试探,这一次,是闪电雷鸣的掠夺! 掠夺他的思念,掠夺她的理智! 舌强有力地卷进她的唇腔,带走她最后一丝氧气—— 那样绝望的吻,他却不肯放弃,像是要在那跌入尘埃的绝望里,再吻出希望来….. 最后,她几乎要昏死过去,他才放开她—— “洛洛——” “乔司南——” 黎洛扣住他的袖口,抬眸,哆哆嗦嗦地看着他—— “我已经不干净了!乔正宸已经把我弄脏了!你还要我吗?!你滚吧!”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完全没有!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打懵了! 他盯着她—— 几秒之后,才终于感知到了那从四肢百骸同时涌入心脏的痛—— 她不干净?! 那是因为他没有护她周全! 所以罪魁祸首不是乔正宸,不是乔家,而是他乔司南! 黎洛看着他眼里那焚烧着的沉痛,抬手,一把擦掉自己唇瓣上的痕迹—— 心里,涌出一丝怪异的,报复的快意。 她抬步,朝南铮的病房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却再度被他扣住手臂—— “是因为这个,你才不肯回到我身边?!才会连给我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解释都不肯?!”,他如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猛兽,眼里都是暴戾和血色,“是不是?!” 最后一吼,他用了全力! 黎洛被他吓了一跳—— “如果是,那我把我自己弄脏!我把自己变得无比地脏!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黎洛心口猛然一沉,心被惊骇拖着不断下坠——“乔司南,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ps:乔大少捧着印有红色小碎花的保温杯爱妻号来到你们面前,一边擦眼泪一边道,“给一张吧,月票啊,看戏要买票啊.....我好辛苦啊....肾亏了.....” 说了正文要完结了,肯定就是要完结了,稍安勿躁哈~么么~~~,今天做了检查,结果后天出来,谢谢大家关心,知道你们最疼我啦~么么~ 220.病床前的示爱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我把我自己弄脏!我变得很脏很脏!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他的声音,轰然如惊雷,炸得她眼前眩晕—— “你什么意思?!”,她嗫嚅着唇瓣,开始害怕,“乔司南,你要做什么?!” 她害怕这样决绝的他,害怕他这样随时准备飞蛾扑火的样子—酢— 砰! 乔司南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玻璃窗上—— 然后握住其中一块尖锐的碎片—— 最锋利的端口,直接插.入他的掌心—— “黎洛,我废了我的右手!我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废人!如果你还觉得不够,那么我的左手,也给你——”,他狰狞而决绝,不让她退缩! “黎洛,”他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将玻璃摁得更深—— “你逃不掉的!”,明明那么痛,他却还在笑....在笑..... 黎洛全身颤抖,张大嘴巴,盯着他血流如注的手,几秒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医生——” 痛苦的嘶喊响彻整座医院,眼前的血光如一张看不见的幕布,将她的眼睛层层叠叠地裹了起来,神经被猛地割裂….. 身边有穿着白大褂的人猛然奔来,涌向她身边的乔司南….. 黎洛眼前一黑,朝后绵软地倒了下去—— …... 病房内。 黑夜是极好的颜色,可以掩住一切。 南铮坐在病床前,抬手,缓缓地,用自己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碾压着黎洛的眉心。 她还是担心他…. 还是担心他的。 所以才睡在睡梦中也眉头深锁,不安心,放不下。 旁边的电话震动了一下,屏幕倏然亮起。 是南家老爷子南明峰的电话。 南铮怕吵醒黎洛,立刻拿起电话转身走出病房,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将电话接起。 “马上娶了顾七七。” 隔着电话,隔着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南铮还能感受到自家老子也喷薄而出的怒气,快要点燃。 只是…. 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顾七七? “南铮!” 没有等到回答的老爷子显然更加愤怒,“听到没有?!” “……” 南铮捻了捻眉心,看到前面玻璃上自己此刻的模样—— 头上还裹着纱布,身上穿着病号服,脸上都是一脸病态。 这样的人,怎么去娶另外一个人? 怎么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我会马上飞美国,给你们办婚礼!”,南明峰怒意冲天,撂下一句话就准备挂断。 他了解这个小儿子,只要是自己要求的事,哪怕再为难,南铮能承受的也会承受下来。 可就在挂断电话的前一刻,他却听到一个字—— “不。” 隔着听筒,南铮的声音有些变音,可那语气里的狠戾决然,却是不会改变的。 “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我不会娶顾七七。” 这一次,南铮很平静。 南明峰气得想摔电话,却被一旁的大儿子南镛用眼神制止住—— “父亲,我来和南铮说。” 南明峰瞪了他一眼,将电话递了过去。 南镛恭敬地结果电话,“南铮,是我。” 那边的南镛开始说话,说两句,又顿住,然后又开始说。 可他没多说一句,南铮握住机身的手,就会猛然收紧一分。 那手背上的青筋根根 突出,像是随时都会爆裂了一样! “南铮,你没得选择。” 这是南镛最后的结论。 砰! 在南镛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南铮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手机猛然砸到了地板之上! 机身瞬间分崩离析,碎片飞溅,擦过他的手笔,划出长长的血痕! 他抬手狠命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然后将自己的头往墙上狠狠一撞! 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狠击了一下,脑中一片眩晕的黑暗。 他却觉得….. 不如就此,死去吧….. 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为什么他的人生就已经完全被颠覆?! “南铮叔叔.....” 旁边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南铮低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乔花花。 从来之间南铮温文尔雅,没有见过他发怒的花花显然是被吓坏了,完全不知所措地捏着自己手里的玩偶泰迪熊,一张小脸上都是委屈的神色,眼睛还很红很红,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南铮收回自己的手,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一些。 可抬手探出去的时候,手掌还是不受控地颤抖着,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气,他才将手放在了花花的小肩膀上,“花花,你怎么来了?” 乔花花并不知道乔司南住院的事,这一点,黎洛跟南铮说过。 乔花花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小熊抓得紧紧的,“我们老师说,顾老师病了。我们是来看她的。” 顾七七病了? 在这座医院?! 南铮的手指倏然缩紧,一贯温和的眸子里也迸出强光,“她在哪儿?!” “就在楼下的病房.....,南铮叔叔,你捏得我好疼!” 南铮一愣,立刻收回手。 身后电梯叮了一声,小素匆忙出来,“小少爷,你别乱跑,吓死我了!!!” 南铮回神,“照顾好他。” 交代完小素,他连电梯都没有摁下,直接从进了楼梯口,徒步下楼。 “顾七七在哪个病房?!” 护士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缠着纱布却也俊逸非凡的东方男人,“你.....” “在哪个病房?!” 砰! 护士台上的电话机已经被南铮扫落—— “说!” 护士吓得不轻,连忙报出房号,眼前的男人已经一溜烟地走远。 病房的白色木门被人重重撞开,坐在床头的顾七七侧脸,看向门口。 看清来人的那一瞬,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下意识地将盖在自己身上的床单捏紧。 自己此刻如何? 头发一定很乱,糟糕透了! 身上的病号服一定看起来没什么美感,糟糕透了! 还有还有….. 这个病房药味很浓,他....会不会不喜欢?! 所有一切的小心思都被一根丝线连着,丝线的彼端,是那个叫南铮的,温润如玉的男子。 可顾七七却不知道,那脆弱的丝线,其实一碰,就断。 她沉浸在又喜又紧张的思绪里,全然没有发现,步步逼近的他,眼里的绝望和愤怒—— “为什么?” 他开口。 她抬眸,迷惑。 什么为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 他的怒快要控制不住,随时会喷薄而出,将她吞噬殆尽! “你在说什么?” 顾七七一脸茫然,没有看到他背负在身后,握紧的双手——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凭什么要和我结婚?!你以为你是谁?!” 他怒吼出声,如被激怒的山中之王,身边的一切都被这一声怒吼震碎! 顾七七瞪大眼睛,“你说什......” 装! 她最会装! 怒意终于冲破理智的囚牢,将他击溃! 南铮抬手,猛地掐住顾七七的脖子—— “早知你如此歹毒,不如我那天早上,就应该杀了你!” 杀!!! 多么让人惊怕的字眼! 顾七七骇然地看着他,忘了要反抗—— 心里,被这个字伤着,如被粉碎机碾过—— 杀?! 他就这么恨她?!恨不得杀了她么?! 南铮的手越收越紧,那双充了血的眼眸,也越来越模糊…… 顾七七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的样子…… 像是在接受他对自己的惩罚一样,没有一丝反抗—— 最后那一刻,她却突然抬手,拼命打在他的手臂之上,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肉中! 却换不来他一丝清醒! 她越是挣扎,他的力道,却越大….. 反正要入地狱,不如来得痛快一点吧! 温热的液体,却一点一点地,顺着他的手臂,滴落….. 最后,汇成一股细流,滑过他的手臂之上—— 慢慢地,染红他的衣袖。 世界灰白无光,那一抹红,却触目惊心,像极了她曾经失落在自己床单上的那一抹—— 南铮一惊,手一松! 顾七七直接挥开他的手臂,伏在床单上猛然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劫后余生….. 也大抵如此吧! 她狠狠地抓着床单,再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有了防备。 南铮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 那一朵一朵晕染开来的血花,在他的衣袖上绽放—— 触目惊心。 再垂眸,便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纱布—— 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血滴滴地染开了她手下的床单—— 顾老师病了——乔花花的话猝不及防地闪进南铮的脑子里。 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 顾七七也傻傻地坐在那里,连叫医生这件事,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脑子里,全是刚才南铮说的话——结婚?什么结婚?! 她怎么不知道?! “你.....”,许久之后,南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自杀?!” 顾七七一颤,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腕放回被子里,想要否认。 可南铮却开始大笑—— 朗声的,悲戚的,绝望的笑。 那笑里像裹了刚从雪地里拔出来的针头,每一针,都直戳顾七七的心窝子。 让她疼得喘不过气。 笑声回荡在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张网,带了毒液的网线一寸一寸地缠绕着他们再也剪不断理还乱,注定要绑在一起的命运….. 最后,他像是笑够了,才抬起踉跄的步伐,离开….. 顾七七坐在床头。 许久,她呆呆地,也只是任凭手腕的血不断地浸润出…..,脸色,慢慢白得像一张苍白的纸,再也书写不了任何的精彩….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铮一路脚步虚浮地上楼,推 开自己病房的门,在黎洛身边重重地坐下来。 垂头,一头扎进旁边的床沿之上—— 无边无尽的疲累像一块不透气的海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包裹住。 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泪。 在面对南家内部的斗争的时候,他可以风轻云淡。 在面对自己行业内的倾轧的时候,他也可以一笑置之。 可现在…. 他觉得无边无尽的累,没有尽头。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趴在树上的苍蝇,明明看到了头顶上的树脂会滴落下来,将自己永远凝固,却就是无法动弹….. 是的,他想要她死。 想要顾七七死! 他恨她! 可是…. 在看到她伤口的那一瞬间,发现她真的....可能会死过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 他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去死?! 双手,死死地抓紧旁边的床单。 从不落泪的南铮,在黎洛身边静静地落下泪来….. 明明她隔自己这么近,却又已经很远,很远。 远到他再也看不到了…… “啊——” 尖声惊噩的叫声惊得南铮抬头,黎洛瞬间从床上坐起—— “乔司南,不要,不要——” 梦里一片血色,梦里乔司南的血喷溅了她一脸,梦里他将自己的手臂卸下来,递到她面前,一脸血污地对她笑—— “黎洛,我这样,够脏了吗?!” “啊——” “洛洛?!”,南铮连忙起身,将她牢牢扣在怀里,“洛洛,你做梦了,噩梦!” “不要,乔司南....不要.....” 黎洛重重地喘气,一把扣住南铮的手臂。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别怕,是噩梦....别怕.....” 冷汗流个不停,她还在颤抖,隔了许久,才认出是他,“南铮.....” “他还在手术室缝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不要担心。” “……” 黎洛却安静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南铮,我好累。我累得快要死了....怎么办?!” 她坐拥几千亿的财产,却发现自己此刻,真的什么都没有…. 眼前重重迷雾,让她根本看不出前面的路…… 前方是万丈悬崖,后面是无底深渊,进与退,都是会让她粉身碎骨…..,累到心脏都已经快要停跳了..... 南铮心疼地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想要劝慰,却发现自己连劝慰的能力,都已经失去了。 他们是冬天荒原上的两只小狐狸,只能抱在一起取暖….. 过了许久,许久,南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洛洛....想不想和我一起.....,找个解脱?!” 黎洛迷蒙地抬头,“什么样的解脱?!” 不知道是什么解脱…. 可是,她却很向往….. 想必解脱之后,就再也不必惊怕?不必悲伤?! 也不用慌张地发现....自己还在拼命在乎早就应该要遗忘的人?! 南铮唇瓣扯了扯,勾起一抹淡笑,然后放开她。 他跪在了病床前。 伸手,从自己的病号服口袋里,颤抖着摸出一枚戒指—— 心形的钻石,克拉数并不大,是他用自己的工资买来的,没有花南家一分钱。 如果没有出差错,她应该在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就看到了它。 <p洛洛,嫁给我.....” 他抬手,将那枚戒指举到她面前,“洛洛....我们可以给彼此温暖,再也不去想那些人和事....,我们逃离,远远地逃开。就你和我,还有花花。好不好?!” 逃离….. 这样的字眼,在这样的时刻,居然听起来有些美好,美好到让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去追求,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尸骨不寒,她也想要....解脱.... 黎洛眸中迷离,却受到蛊惑….. “我们找一个乡下,买一栋房子。我来种南瓜,种玉米.....或者养小猪….,然后我们去参加小镇上的比赛,看看谁是农场能手?我一定给你赢一条最漂亮的花裙子回来。” 黎洛愣愣地,“你种的南瓜,一定是最大的.....,赢来的裙子,也一定是最漂亮的.....” 干裂的唇瓣笑开来,他眸子里泛出一点点温暖,“洛洛...好不好?!” 戒指,已经送到了她的无名指尖,只等她点头,便会送到与她心脏相连的位置上。 黎洛认真地看着他,没有退缩。 “我可以不管这些人和事,对吗?” “对,”他肯定。 “解脱….真的可以解脱吗?” “嗯!” 他无比笃定。 她咬住唇瓣,隔了许久,久到连月光都隐去的时候,黎洛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好。南铮....带我解脱....” ps:正文要么明天,要么后天over,因为某个妞说她7号要上学了,我得让孩子安心上学啊....我为了祖国的花朵,我多不容易啊....o(╯□╰)o~,谢谢大家今天的月票和打赏,么么哒~爱死你们了!为了维持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请继续用月票砸死我哈,么么~ 第三次婚礼 黎洛咬住唇瓣,隔了许久,久到连月光都隐去的时候,她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好,带我去解脱.....” “洛洛!” 他欣喜,如狂! 颤抖着手,想要将戒指推送到她的手指中间,“洛洛,我一定爱你,敬你,护你。一生——” 她微笑地看着他——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微笑。 准新娘都应该要微笑,所以,黎洛,笑起来!笑得好看一点,甜蜜一点! 手指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酢。 顺势往下一看—— 戒指,卡在了左手无名指的中间关节处,再也进不了一分。 指环有些小了。 南铮愣住。 买戒指的时候,他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只是一个人在橱窗里看到这枚戒指,觉得心动。 然后….买了自己认为的合适的尺寸。 居然…..小了?! 黎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一枚心形的戒指正卡在那里,卡得让手指有些尴尬地发疼。 南铮握住她的手指,生怕她疼一样,轻轻捧在自己手里,“对不起。我应该买那种可以调适大小的指环.....” 细腻的指尖在他掌心中微微地蜷缩了一下。 钻石....划得掌心有点疼。 黎洛微微一笑,“没关系。” 她将手抽出来,将戒指取下来,换到自己左手的小尾指上—— 大小,居然刚好。 “这样够漂亮了,谢谢。” 她举手,那钻石闪亮的光却突然有些刺眼。 尾戒……. 代表什么? 南铮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再去想,他可以等几天再给她换一个戒指。 这一个不合适的,不要也罢。 南铮抚住她的肩头,“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注册,马上就走!” “现在?!” “对,就现在!” 他一刻也等不了!就像是被困住的鸟儿,终于找到网眼的缺口,迫不及待地要带着她一起挣脱这该死的命运一样! 黎洛愣了一下—— “南铮,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再走?” “我们马上去接花花,”他已经开始收拾病床头的那些物件。 “南铮,我想等一等,我.....” “还有什么事吗?” “再等一等,好吗?”,她想说,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抓住他的衣摆。 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乞求。 南铮看着她,“好。可是洛洛,你想等什么?” 她却陡然顿住。 在他洞察一切的目光下,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尴尬地进退维谷之间,空气似乎凝结成浆糊….这实在不是在求婚成功的时候应该有的气氛。 南铮心里叹了一声,正要说话,恰好有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谁是乔司南家属?” “他怎么样了?!”,黎洛几乎立刻出声,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南铮因为她此刻的话语和神情而微微一愣。 “没什么事了,麻药过后就会醒来。手不会报废,”护士看了她一眼,“再扎深一点就不好说了。” “谢谢!” 黎洛如获大赦,“谢谢!” “不用!”,护士挥了挥手,“好好养着吧。” “嗯。” 那样的伤没有触及到筋骨,也算是大幸了,黎洛捂住自己的心口,出了一口大气。 “洛洛?” 一旁的南铮打断她的思绪,“你刚才说要再等一等,等什么?你还没 回答我?”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一些,“还需要等吗?” “不,不用了。” 黎洛摇头,从床上起来,“我们走吧。” 刚才护士说乔司南麻药之后就会醒来,她再也不能逗留。多留一分钟,便多很多折磨。 对她,也是对他,都是折磨。 既然如此…. 那便,不如不见吧….. 南铮收拾好东西,上前拉住黎洛的手,“走吧。” 在他与自己十指交扣的那一瞬间,掌心忽然渗出一些汗液,她有紧张,有无措,有....莫名的慌张。 却没有magic。 没有和乔司南十指相握的时候,那种酥麻的电流。 或许,这就是她选择的路,是她选择的人生。 各自天涯,各自安好…..也好过绑在一起,一起粉身碎骨。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美国的10号公路在夜境中有些孤长,可头顶却繁星点点,有夏夜的风,如轻柔的丝绢一样拂过脸颊。 南铮将车窗降下一点点,“洛洛,你先睡一会儿?晚上没有什么人,我不按喇叭,不会吵到你。” 他开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跑车,发动机声音极低,给了车里的人足够安静的环境。 可黎洛却觉得,太安静了。 安静到....她有些受不了。 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因为静谧之中,她会不断地听到自己心里的抗议—— 这样,不可以。 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每跳动一下,都似乎在传递这样的信号,带着奔腾的血液,将这样的信号传至她的全身….. 让她不得安宁。 抗议如鬼魅,不受控地又想要将她的生活全盘颠覆….. “你给我安静一点!” 抬手,忍不住摁上自己的心口,她终于忍不住,低低出声。 “怎么了?”,南铮显然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吵到你了吗?” “.....没有。” 黎洛别开眼,看了一眼在后座上睡得香甜的花花,“你专心开车。” 南铮不甚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之后,才又盯着前方的路。 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左手,“安心睡吧。到了我叫你。” “.....好。” 最终,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脸,面对着窗外。 任凭那沙漠里来的仲夏夜晚风,将自己心里的不安卷起,吹走….. …… 433公里的距离,南铮没有任何的停歇,直接将车停在了白色的教堂门口。 黎洛似乎还在睡。 南铮满足一笑,将车窗降下来,下车将后尾箱的薄毯拿出来,给黎洛和后排的花花一人盖上一条。 小家伙满足地嘤咛了一身,将毯子裹紧。 黎洛却在毛毯覆在身上的那一刻,醒了。 微卷的长睫毛沾染了窗外的晨露,似泪珠一样坠在眼角,似坠非坠。 却不愿睁眼。 不想起来。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周遭安静得连发动机的声音都已经没有。 天边云卷云舒,太阳的金光随时会将那黑暗的天际,撕开一道口子,喷薄大地,带来崭新的一天。 可她... .却不愿意醒来。 南铮的手在黎洛的颊边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弯腰,慢慢贴进她—— 黎洛心中发颤,却又笑自己无耻——明明答应了他求婚的人是自己,偏偏这时候害怕? 怕什么呢?! 他芝兰青桂的气息,混着所有的期盼,想要将唇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越来越近的时候,黎洛的手,猛然抓紧了自己膝盖上的裙摆—— 那样美丽的裙子,出自维拉王最新一季的简洁婚纱,上好的丝柔面料,却被她抓出褶皱来。 他的唇,最终…. 落在了她的额头之上,带着珍而重之的爱怜和尊重。 鼻端的气息随着南铮的远离也倏然变淡,黎洛握住裙子的手,也慢慢松开。 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外面的南铮看了一眼已经被她捏皱的裙摆,别开眼眸,从怀里掏出一盒万宝路。 他很少抽烟。 却在现在,在步入教堂之前,想抽一些。 那袅袅的,浓浓的,却又若有似无的烟雾,仿佛能给他勇气,让他一根下去,便无法罢手,于是便靠在车门之上,一边等她‘醒来’,一边吞云吐雾。 猩红的烟头在他指尖明明灭灭,很快脚下便堆了一地烟蒂。 修长的手指探入烟盒,想要再拿一根,却发现已经被自己抽空。 远处的金光终于倾洒而下,清晨,到来。 他旋身看了一眼窗户内,抖了抖自己衬衫前襟的烟灰,又对着后视镜正了一下刚才被自己拉松的黑色领结,想要伸手唤醒黎洛,却….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面对她眼里的逃避,害怕面对她眼里的,哪怕一丁点的不纯粹。 犹疑之间,指尖始终停留在她肩头上半空半寸的位置,不敢落下,却又不舍离开。 一辆红色的大货车经过,陡然摁响了喇叭—— 一声惊破长空,一声,惊醒了黎洛。 再也,假装不下去,逃避不下去。 只有后座的花花,睡得跟小猪一样,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震荡。 南铮的手,也终于摁压下去,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醒了?我联系好了这间教堂的牧师,马上就可以完礼了。” 白色的小教堂,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屋顶上有黑色的十字架,仿佛那里可以锁住人间的一切罪恶,让你不在上帝面前不能有任何的谎言。 黎洛盯着那十字,觉得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来,砸到自己身上—— “洛洛?”,他唤她,“是不是冷?!” 风还是有些凉。 黎洛摇了摇头,“还好。” “等我一下。” 他转身,将花花从后座抱出来,小家伙趴在南铮的胸口上,睡得很熟,“我知道有点仓促,等以后,我再补一个更正式的婚礼给你好不好?” 更正式的婚礼…. 黎洛心口似被风灌了一样,有些冷,有些迷雾。 刚才南铮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对他所谓的正式的婚礼,没有一丝的期盼…. “进去吧,别让牧师等久了,”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教堂。 因为是路边的教堂,所以很冷清,里面的椅子黑压压的一排排扑面而来,压抑而沉闷。 因为准备得太过仓促,所以里面仍旧是老的布置,没有唱诗班,也没有花童。 若不去看那个站在台上,一身新装的老牧师,不去看自己一身纯白的衣裙,不去看南铮脸上虔诚而又认真的表情,那么….. 她会以为自己是来忏悔的。 忏悔…. 忏悔什么? 她也不知道….. “洛洛....只有我和你….别怕。” 南铮在她耳畔,吐气如 兰,偷偷给她打气,不让她再有迟疑。 黎洛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眼底笃定而又鼓励的笑,凝滞的脚步再也没有了停顿下去的理由。 南铮将花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长椅上,小家伙依旧睡得很香。 他带着她,走向神坛。 路有些短,却又很长。 走了许久,终于在神父面前站定—— 当对方缓缓说出那些庄严而神圣的询问语的时候,黎洛心里居然冒出一个念头—— 熟能生巧啊….. 第三次了,连婚礼流程都摸得好清楚….. 听起来居然没有一点新鲜感....唯一有的,只是南铮曾经说过的....解脱….. 这是不幸的结束,还是不幸的开端? 她也不知道….. 只是浑浑噩噩地看着神父一张一合的嘴巴,看着那从教堂五彩玻璃里倾泻而下的,那五彩的阳光….. 色彩斑斓,是不是也预示着她今后的生活,也可以这样?可以摆脱那些无边无际的灰暗?! 可是为什么,神父身后的天使画像,那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嘲讽? 为什么….. “洛洛?!” 南铮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提醒黎洛回神了,不过他依旧耐心,没有一点点的不耐烦。 神父微笑地看着他们,带着所有神父固定装机模式的那种慈爱和温宁,“请问,黎洛小姐愿意嫁给南铮先生吗?” “她不愿意。” 醇凉的声音和教堂的门一起打开,钻入他们耳朵里。 黎洛讶然回头,看到了门口的人—— 乔司南。 他逆光而站,看不清楚表情,可身上却邋里邋遢,衣服皱皱巴巴,手上的纱布里又染了血。 但是,那双手却紧紧地握住自己的紫罗兰衬衫下摆。 他像一个亡命天涯的赌徒,在进行自己此生最大的一场赌博—— 输或赢,生或死,天堂,或地狱。 南铮微微蹙眉,他无法在此刻开口赶人——因为他没有带任何人来,新郎也不能离开神坛。 黎洛更无法挪动脚步,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手里的纱布上—— 那上面的血迹,为什么像是新的? 甚至好像还没有干涸? 乔司南抬步,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们,最后,在神坛下面站定—— 仰望她—— “如果非要在这样的时候,你才肯听我的解释,那么我愿意….解释给你听。” 他往前站了一步,离她更近—— 凝睇着她—— “洛洛,乔飞在机场给过你一枚铜弹珠,那不是弹珠,是监视器。” “乔正宸在乔家装了很多这样的东西,每个房间里有二三十个。” “他想要的,是我的崩溃,和绝望。” “我只是....想保护你。” “童宁没有怀孕,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以前没有,后来更不可能有!” “她现在已经出国了,永远不会再回洛城。” “至始至终.....”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他突然顿了顿,抬手,轻轻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里住的人,只有你。永远都只有你.....” 他字字清晰,话语回荡在教堂上空,那些鸽子们听到声音,也扑棱着翅膀,像是在为他加油。 他在为他的乔太太,展示着自己最深最大的诚意。 黎洛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苍青和疲倦,看着他一身落拓却难掩的风华,看着他身上那一抹耀眼的紫罗兰色,捏住捧花的手,微微颤抖着—— 二三十个 摄像头?! 那是多严厉的监控?! 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经历过什么?! 冷汗慢慢从自己的额上浮,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南铮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乔司南适时抬手—— “乔太太,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他给的是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掌心温暖而干燥,掌纹清晰而明快—— 一切,都还是她从前最爱的模样。 “黎小姐?” 神父忍不住,出声提醒再一次走神的黎洛,“您愿意嫁给南铮先生吗?” 乔司南微微勾唇,带着一贯的自信—— 他刚才已经回答过了这个问题,他不用再回答一次。 因为他相信她对自己的爱恋,相信她会在一起选择跟自己走。 因为这一次,他终于,终于如那海燕一样,顽强地穿破了所有的风雨,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将带给她一生一世的安宁和幸福—— 黎洛没有说话。 她看着乔司南,目不斜视。 许久许久….,才缓缓扯了扯嘴角,眼里染上一层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嘲讽的笑—— 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洛洛.....”,乔司南出声,缱绻而温柔。 “洛洛.....”,南铮也出声,悲恸而绝望。 黎洛看着他们….. 最后的最后,她平静的声音在教堂之中,在耶稣的神像之下,缓缓响起—— “乔司南,我不想一错再错了。这是我的第三次婚礼,我不想再出什么状况,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我只想好好完成这一场婚礼,请你出去吧。” ps:明天乔洛结局,有加更,还有乔花花的大名,明天也正式出炉!今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拿到结果的那一瞬间,想的是——真好,我可以继续陪着我的读者们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爱护,不离不弃....,么么~ 222.用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大更) 她穿着婚纱,站在南铮面前,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有什么画面,比这样的一幕还残忍?! 似乎没有牙。 她坚定地对神父说,我愿意。 有什么声音,比这样的声音还冷酷?酢! 似乎没有。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教堂,却没有挽留。 有什么沉默,比这样的安静还要焚心? 似乎没有….. 乔司南呆呆地坐在教堂外面的马路边上,看着眼前的几个工人将南铮那辆黑色跑车慢慢装饰出来—— 车头,贴上了最美的最嫩最娇艳的,还带着露水的玫瑰….. 车身,喷上了newly/married的花样字体…. 车尾,上面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心形氢气球,下面挂满了各种颜色的易拉罐。 只要这辆车一开起来,就会有欢快的声音响起。 天大地大,无人再会去理会那发自他乔司南心里,最痛最深刻,却最细小最卑微的声音。 那种声音有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 他仰头,望天。 狠狠地盯着那太阳,盯得自己眼睛都已经昏花,才想起来—— 哦,那声音,叫心碎。 心碎,碎得再也拼凑不起来。 乔司南蜷缩起自己的双腿,想要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牢牢地,蜷缩成一团。 因为冷。 在这样的夏日,这样的艳阳下,他觉得,好冷…..好冷。 手掌抬起,拼命地抓住自己心口的位置,想要堵住那四方乱灌而入的冷风,却始终….挡不住….. 那是痛到极致,永远不会得到缓解的痛….. 教堂后面有扑棱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鸽子。 无数只纯白的鸽子,带着它们独有的红色鸟喙,像绽开的百合一样迎风而起,飞过教堂上空,掠过乔司南的头顶—— 那是....礼成的信号。 从今天以后开始….. 她再也不是他的乔太太了…… 他终于...避无可避地失去了。 一切。 ……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想回头,却发现自己连回头的勇气,都已经失去….. 南铮抱着花花,将还在熟睡中的花花放在车子的后座上,然后拉开车门,无声地,却微笑着,对黎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黎洛没有再去看乔司南。 哪怕一眼。 都没有。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爱任何人——这是她在教堂里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心里最大的解脱。 不爱,便可以不伤。 不爱,便可以不痛。 不爱,便可以不惊。 不爱,便可以不怕。 别了,乔司南。 别了,爱情。 远处的南铮在对她微笑,那是他的信任。 黎洛迈步,加快的自己的速度,朝南铮走去。 裙角飘飘,纯白的丝缎掠过乔司南身边,明明是那样的白,落入他眼里,却像是一片惊艳的虹彩—— “洛洛——” 他突然出手,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想要去抓那裙摆。 可…. 面料太滑....,掌心一空。 连温度,都没有感知到一丝一毫。 她只给他留下了那个决然的背影。 不 知何处来的最后一丝勇气,他蹭地站起,将她拦在了路中央—— “洛洛,跟我回去!” 两个人站在马路中央,他穿着她最爱的紫罗兰色衬衫,她穿着柔美婉约的简洁婚纱,可他们,却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 手中的玫瑰捧花被吓得坠地,花瓣散落一地。 山间岚风刮过,将花瓣卷起。 满天满地。 很美。 却是血的颜色,还有,血的味道….. 黎洛轻轻抬手,拂掉落在自己裙摆上的玫瑰花瓣,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乔司南,我终于安宁了。” 乔司南一震,身体往后暴退了一步。 她对他说过无数的话。 她说恨他,没有击垮他。 她说滚开,也没有击垮他。 可…. 她说,她安宁了。 却将他最后的坚持,全盘击溃! 是啊! 女子嫁人,求的不就是一方安宁,岁月静好么?! 可是他.....似乎从未给过真正的安宁给她啊! 乔家,也无法容忍她的安宁! 安宁...安稳宁静….如此简单的愿望,却如此地....难以实现….. 黎洛掠过他,走向南铮。 花瓣自她身侧滑落,裹着风沙,飘散了一地….. 坐进车里,她很平静地看着前方,“开车吧。” 南铮发动车子,车后的易拉罐砰砰地响起,掩盖住一切,她不想再听到的声音。 那些氢气球,张扬地在风中舞动着,不知道是在哀悼,还是在欢呼….. 后视镜里,那个呼风唤雨,睥睨一起的乔大少,佝偻而颓然…..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等小到看不见的时候,自然就会退出她的世界。 黎洛闭上眼睛,不再看。 南铮将音乐声开大,将车尽量开得平稳。 心里,满足而慰然。 后座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大哭—— 黎洛惊醒,“花花,你醒了?要妈妈抱你吗?” 乔花花趴在后座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后面站在公路上的乔司南,“停车,我要看爸爸,他的手在流血!” 在他的世界里,流血就是快要死了。 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爸爸去死?! 黎洛赶忙侧身,拉住花花的手,“花花,爸爸...会痊愈的。来,妈妈抱你。” “我不要!” 一向乖觉的小家伙居然突然狠狠甩开她的手,“我要爸爸,要爸爸——”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车厢,任凭黎洛怎么哄劝都没有用。 南铮心软,“要不停下来,让他去看看——” “不停!” 黎洛突然发了狠,也不知道是在真的发狠,还是在害怕其他的东西,不肯让南铮停下。 “妈妈坏蛋!停下来——” 乔花花突然从后座扑了上来,去抢南铮的方向盘——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南铮只能用力掰正方向盘,去躲避前方呼啸而来的大货车—— 大货车从他们车门边侧身而过,卷走后视镜—— 隔着玻璃,那货车司机的愤怒也能轻易地被看出来。 跑车在公路上打了好几道弯,最后撞上一旁的电话亭,最终停了下来。 “花花!” 黎洛尖叫一声,飞快下车从后座抱起花花,“你怎么样?!” “没事—— ” 小家伙也被吓到,抱着黎洛大哭。 南铮也飞快地绕到他们这边,见他们都无事,松了一口大气。 车尾的氢气球被撞得飞起来,五彩斑斓,遮蔽了他们的眼睛—— 远处,却有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紧接着—— 砰! 似乎有东西被撞飞。 乔花花回头,看着那些气球,等所有的气球的散去,孩子突然尖叫—— “爸爸——” 黎洛浑身一震,顺着孩子的视线望去—— 马路中间,一个人被大货车撞飞几丈远—— “司南——” 她肝胆俱裂,几乎要支撑不住,拖着乔花花就往马路中间跑,连身边的南铮都来不及抓住她—— ….. 跌跌撞撞,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她再一次地,跑向他—— 周围已经有人报警,警察来得很快,将现场立马拉了起来。 黎洛跪在乔司南身边,想要去捧起他的脸,却又不敢—— “司南.....司南.....” 她唤着….. 每一声,都似带着血。 他一向喜欢自己的容貌,洛城也没几个公子哥有他这般的风姿,可那张脸,此刻却肿胀得很,额头上有伤口,脸颊也青紫一片…. 几乎要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 乔司南费力抬眸,挣开眼睑上的血污—— “别哭,洛洛....别哭。” 他扯开嘴角,像是在笑,“你以前不总说.....我这张脸太招桃花,你不喜欢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肿得连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了,他却在这样说….. 黎洛泣不成声地握住他的手,“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我现在,再也招蜂引蝶不了了,呵.....”,他不听,偏要说。 因为他怕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 “没关系....你继续招.....” 黎洛哽咽,看着那血水从他背后慢慢地渗出,沾染了自己的一身….. “呵呵.....” 他抬手,似乎是想要从自己的裤带里拿东西出来。 乔花花立刻帮他掏了出来,“爸爸,你是不是想要拿这个?” 小家伙哭得声音已经哑了,却在这个时候,特别地坚强,比黎洛还要坚强。 “打开.....” 小家伙打开那些纸张。 在乔司南身上摊开—— “洛洛....”,他费力地将自己的手指摁倒图纸之上,拉出一丝蜿蜒血迹—— “乔家,被我炸掉了。连瓦片....瓦片....都没有剩下一块。” 黎洛震惊地看着他,连不让他说话的话,都忘记了。 乔家,被他炸掉?! 那可是百年基业! 那些建筑都可以做文物了! 他炸掉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宅子,我让人重新设计了......这些图.....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想给你一个你喜欢的家.....” 他还在笑,可声音,却越来越低….. 黎洛握住他的手,“别说话,求求你,别说话……” “妈咪,爸爸.....”,乔花花颤抖着,指着乔司南的胸口,“这里在流血!” 黎洛眼前一黑,强撑着一口气拉开乔司南的衬衫下摆—— 胸口已经肿起,肋骨肯定被撞断了! 撞断的那根肋骨上,居然有纹 身! 纹的还是她黎洛的名字! 她明明记得....明明记得他这个地方受过伤,那个名字已经没有了! 可现在,那疤痕上,赫然就是她! “洛洛...别看....” 乔司南抬手,想要蒙住她的眼睛,却被黎洛稳稳抓住,“司南.....” 她拼命地用自己的脸去贴近他的掌心,想要给他哪怕一点点自己能给的力量…… “洛洛....你选一个设计图....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对不起....以前….我没能护你周全.....对不起.....” “不…不要.....” 她连胡乱擦泪的时间都没有,声音黯哑而绝望—— “我不要这个礼物。这个婚礼对我没有意义....我没有签字,没有!我不想.....我不想嫁给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我不想要没有你的宁静了,我不想要了.....” 天大地大,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哪怕跟他一起要一路折腾到白头,那就折腾好了! 那么多次都忍过来了,再忍一次,又何妨?! 可他,却久久没有回应。 黎洛垂眸,泪眼朦胧地一看—— 乔司南早已昏迷过去,根本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 “司南——” 远处的救护车呼啸而至,掩住了她最绝望的一声呼喊…… 而不远处站在路边的南铮,始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原来....要输的人,注定要输。永远都不可能会赢….. 原来….迟到的人,永远迟到。永远都输给时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icu病房外。 又是二十四小时不到的时间,南铮再度从天堂,被抛入地狱。 他静静地看着黎洛伸过来的手掌。 那白皙柔嫩的掌心里,躺着那枚尺寸偏小的心形戒指。 戴在她手上的时间,还不超过一天。 他没有接,“他醒了吗?” “还没有,”黎洛笑了笑,将戒指往前推送了一分,“我原本以为,大小不合适可以调,可现在....才知道,爱情这玩意儿,真的调适不了。” 南铮苦涩一笑,将戒指拿过来,在掌心中捏紧,“洛洛....要幸福。” “一定!” 黎洛重重点头,眸中星芒闪闪,那是希望,是跟他南铮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的神色。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 清隽颀长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黎洛松了一口气。 “病人醒了!” 医生从黎洛身边经过,“好好静养就能康复。恭喜你们!” “谢谢!” 黎洛飞奔进病房,却在踏进房门的那一瞬间,放轻脚步。 床上的人应声转头,看向她—— 包着厚厚的纱布,脸上肿得像猪头,那原本应该狭长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暗淡下去。 他看着她,示意她靠近一点,听自己说话。 黎洛走上前,在病床边坐下。 “对不起。” 他说。 “别说对.....” “你听我说完。” 他打断她。 “对不起,我耽误了你的蜜月旅行。” 黎洛:“......没….” “别说话.....”,他顽强而执着地打断她,“对不起, 洛洛。乔飞可以照顾我。你走吧。” 他忍痛,脸上的表情比割爱还要割爱。 是隐忍的祝福。 黎洛:“…..” 敢情他昏迷过去之前,真的没听到自己说过的话。 “蜜月地点....选好了吗?” 见她不语,他慌忙找了个话题,想要记住她的声音。 “…..”,她怕再被打断,干脆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 “我以前....在大溪地附近买了一座岛,想送给你做惊喜的。如果你不嫌弃.....” 黎洛起身,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旁边的东西。 “可以拿去用….,反正我以后,也用不到了。” “…..”,她已经默默,将开水杯里的水倒在一旁凉着。 “如果不喜欢….,我在英国的庄园也是很好的,里面有你喜欢的意大利手工古钢琴….,我刚刚拍下来的.....” “……,”她将水杯端起。 “或者....去法国,那边的鸢尾花,你不是最喜欢看吗?也是可以的.....” “这水有点变质。” 她突然打断他。 “啊?” 乔司南跟不上她的节奏。 “有点酸,”她将水杯递到他面前,“渴了吗?要喝点水吗?喝完水再继续安排?觉得我去哪儿合适?欧洲来一圈?还是直接送上月球火星?!都可以!” “……”,乔司南傻傻地看着她盈白的手腕,连玻璃杯压在自己唇边都没有察觉。 她的语气…. 为什么不太对?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黎洛干脆放下杯子,起身往门口走,“先是去大溪地?然后英国法国?是这个顺序吗?我立马一个人走一遍!不用送,别客气!拜拜!” 门被拉开。 然后,眼看就要关上。 等等! 她刚才说,一个人? 一个人! “洛洛——” 乔司南兴奋地大吼出声,拉开床单翻身就跑,一阵眩晕却几乎要将他击倒—— “慢一点......” 温柔的手扶住他的手臂,她的声音,也同样温柔。 “洛洛....你是我的!” 抬臂,一把将她摁进自己怀里。 原来,失而复得是如此令人欣喜的一件事。 原来,未来的岁月,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一起走完。 还是那样霸道….. 黎洛抬头,吻住他的唇,“这么霸道!” 他垂眸,温柔地回吻她—— “我,也是你的。” 永远,永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三个月后。 洛城。 一个欧式风格的建筑群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以三个月的时间建起,速度快得有些惊人。 可建成之后,人们惊叹的就是不再是它的速度—— 而是它的美。 那种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据说连那里面湖中间尿尿的小天使,都是镀金的。 据说,这是乔大少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 据说…这位新婚妻子十分美丽动人,以至于乔家今天这场婚礼,快要被洛城的各位政要踏破门槛。 简直一票难求! “美?!” 一句质疑的抗议从新娘化妆室里面重重传来, “他们居然说你美?这哪里是美?!” 乔司南斜倚在化妆镜前,盯着面前正在淡扫蛾眉的黎洛,“这分明是倾国倾城!” 噗—— 一旁的化妆师忍不住笑了出来,差点把眉毛画歪了。 黎洛已经习惯了他这几个月来一直的油嘴滑舌,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你赶紧出去,不然我妆化不好,就不嫁了。” “马上!” 乔大少一溜烟跑了个没影,马上被一旁的几个死党抓住,“赶紧的,去换衣服!” 看老婆看了一早上,也不嫌闷么?! 一旁的乔花花已经穿好小小燕尾服,一板一眼地看着面前穿着小白纱裙的小云端,“一会儿,我牵着你撒花,不许再去看summer了,知道了吗?” 小云端已经快两岁了,在乔花花回来之前很粘summer,这一点让乔花花很是不爽。 小丫头哼了一声,鼓了鼓苹果一样的小腮帮子,侬丽的大眼睛里都是抗议,“我要summer哥哥陪我一起撒花。” “好!” 远处的summer穿着黑色小西装,屁颠地就跑过来了,“云端,我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 “…..” 乔花花一脸郁卒地看着眼前的这对‘苦命鸳鸯’,一把抓住summer的手,“我和你谈谈。” “谈什么?”,云端跟在他们身后,想一起走进乔花花的卧房。 “男人的话题。” 砰! 门被乔花花甩上。 下一秒,summer的肩膀被乔花花握住,“summer.....,云端有点拗口,不太好叫,我给你取一个昵称,以后你就那么叫她,好不好?” “好啊!” summer眼睛一亮。 既然自己和云端这么亲密了,那么再叫云端有点没特色,不如有个昵称,以后好方便叫她。 又显得与众不同,多好。 “叫嫂嫂。叠音,你叫起来方便,不拗口。” “好啊好啊!”,summer小脑袋点得像在舂米,“嫂嫂好,嫂嫂,嫂——,不对啊,嫂嫂…不是哥哥的老婆吗?!” “叫得好!一会儿哥哥给你糖吃。” 乔花花顺手摸了summer圆滚滚的小脑袋一把,“以后都这么叫。” “…..才不要!”,summer转身,打开门想出去。 乔花花一把抓住他的小西装,将他抵在门板上,“必须这么叫!” “就不!” “不叫我就揍你!” “who怕who?!” “来试试!”,乔花花抡圆了胳膊,summer也开始挽袖子。 不甘示弱。 两个小家伙眼看就要掐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穿着淡紫色伴娘礼服的年舒突地从乔花花的私人洗手间跑了出来,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直接拉开门跑了出去。 那红肿的嘴唇,还有带了一点眼泪的脸....,把summer和乔花花都看呆了。 紧接着,莫锦云优雅地从洗手间里踱步而出,一身黑色的西装矜贵典雅,浑然天成的贵气让他永远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此刻的summer和乔花花。 “莫叔叔好!”,summer立刻弯腰,给莫锦云打招呼。 莫锦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一脸镇定,“你们在干吗?” 乔花花立刻松开手,还‘好心’地拂了拂summer的肩膀,“我在教他,怎么撒花。我和summer是真爱。” 开玩笑,今天是他爹和他妈第三次结婚,要是出了幺蛾子,他肯定会成千古罪人的。 summer一听撒花,立刻高兴起来,两个小脸 蛋贴在一起,笑得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友爱有多友爱。 莫锦云也不拆穿他们,抬手想要开门出去,却被乔花花抬手拦住—— “莫叔叔,你刚才借用了我的洗手间,好歹也要给个红包吧?” 莫锦云:“......” …… 几分钟后,两个小鬼趴在一起数红包里的钱,一边心满意足地晃了晃两颗大脑袋。 summer道,“莫叔叔给了我们这么多钱,我以后是不是要对他好点啊?!” “你傻呀?!”乔花花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痛得summer嗷了一声,“他欺负的是我的丈母娘,我以后一定整死他!” “…..”,summer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乔花花说的是年舒,立马扑了上去,“她是我丈母娘!” “我的!” “我的!去你的!” 刚刚言和的两个小家伙,又打成了一团….. 直到婚礼开始之前,大人找到他们的时候,看了那两个脏兮兮的小鬼,叹了一口气,“那就让云端一个人当花童好了。” 乔花花:“......” summer:“……” 几秒之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哭。 远处的小云端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拉了拉夏唯朵的衣服,“他们为什么哭?” “哦,大概他们才是真爱,”夏唯朵一心关注婚礼进行的情况,完全不想管自己儿子和乔花花,“云端,该你上了,加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家这次的婚礼,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别人婚礼上有的,这里都有;别人婚礼上没有的,这里….也有。 奢华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宾客们都纷纷递了一个眼色给对方—— 这婚礼,来得值!对得起那个红包! 尤其是看到台上的新郎新娘在礼成之后抱头抹泪的时候,宾客们更爽了—— 谁见过乔司南哭啊?! 他们呀! 以后走出这乔家的门,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你见过乔大少哭吗?没有!我见过,来来,我告诉你....他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的眼泪,从来只为她一个人而流。 此生如此。 今后的生生世世,都如此。 不离不弃。 黎洛噙着眼泪,附在他耳畔,低低道,“司南,我有礼物送给你.....” “我也有.....” 一个深吻过后,他们又各自保持着缄默—— 为了那份礼物的神秘感,不能说。 旁边的司仪礼貌地提醒黎洛,可以抛花球了—— 她却摇了摇头—— 抬手,直接将手中的花球塞给一旁的年舒,然后,拉过目瞪口呆的她—— “舒舒,要和我一样幸福!” “…..”,年舒傻眼。 台下的易流云和高远臻已经哇地叫出声,sao包地上台围住年舒一阵夸张地求爱,将婚礼的气氛推到最高/潮….. 宾主尽欢。 所有人眉开眼笑,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眉目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敲打着自己面前的桌面。 莫锦云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上的一切,心里开始认认真真地打草稿—— 怎么才能赶走她身边的那些永远赶不完的死苍蝇呢? 或者应该把她一个人关起来独享?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还有,刚才跟在新娘子后面那个撒花的小女花童 ,为什么五官长得让他觉得异常熟悉? 那个小女孩,真是可爱得紧,光是那双大眼睛,就能把大人的心都看化了….. 大眼睛?! 眼睛….. 莫锦云敲桌面的手指突地一顿。 抬眸,看向台上,微微地一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婚礼结束,送走所有的宾客,礼物堆满了整个屋子。 乔宅现在所有的住宅都没有名字。 过去的东来苑,也已经不复存在。 用黎洛的话说,这里是家。 家是心里最温暖的地方,不用取名字,他们也会在这里生根,发芽。 乔司南抱紧乔花花,任凭小家伙兴奋地将自己身上的紫罗兰色衬衫揉得皱皱巴巴,毫无怨言地和黎洛一起,将小家伙安置在床上。 父子两个人眉来眼去—— 乔司南——今儿是你老子的新婚夜,你给我安分点,晚上不准起来找你妈咪。 乔花花——我有什么好处? 乔司南——给你改名字! 乔花花惊喜地点头,“成交!” 黎洛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人之间的暗语,“在说什么成交?” “爸爸要给我改名字咯!”,乔花花拍手,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爸爸,我的名字一定是帅得惊动全宇宙,对吧?” “叫乔一帆,”他一锤定音。 乔花花刚才的兴奋马上不见,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看着乔司南,“乔一烦?!我不要!!!这什么破名字.....” “刚才婚礼上,云端不是在叫你么?咦....烦!” 乔花花还记得当时云端一脸嫌弃的表情,心里还在懊恼,被乔司南这么一说,立马从床上爬起,连自己光屁股也忘了掩饰—— “哈哈哈哈!!!好名字啊好名字!震惊全世界!全宇宙!!!哈哈啊!!!!” 黎洛:“…..” 乔司南:“......” 做父母的,在孩子犯二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悄悄给孩子留下私人空间,然后让他二个够。 刚出了乔花花的门,乔司南一把将黎洛打横抱起。 踢开两个人的卧室—— 里面灯光旖旎,美不胜收。 良辰美景,便是如此了。 “一帆…..,想让他一帆风顺?”,黎洛凝住乔司南,“是不是?” “嗯.....” 做父母的,不求子女功成名就,不求他们登高揽月,唯一所求,便是健康平安,快乐无忧。 一帆风顺,但愿乔家的子子孙孙,都再无波折…… 乔司南垂眸,吻住她的唇瓣,旖旎而缱绻,“刚才婚礼上说,想给我礼物。什么礼物?” “你的礼物呢?你先….”,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一定要让他先说。 ***苦短,当然不能浪费,乔大少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将黎洛安置在床上之后,立马就闪进了一旁的小隔间—— “别偷看!” 他丢下一句,便关上了门。 黎洛温柔地坐在床头,等待着他的礼物。 等许久,都不觉得累。 十几分钟后,槅门被乔司南拉开—— 哗! 一条皮鞭打在地上—— 接着,是猛男! 真的猛男! 乔司南全身只穿了一件不算内.裤的内.裤—— 之所以说那不算内.裤,是因为那条所谓的内.裤只有两个绳子系在腰间,而重点部位——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omg! 这是什么情况?! 重点部位居然用一根布料做成的黄瓜包住!直挺挺地翘着,跟乔司南的身体形成了完美的90度角! 还是带了狼牙刺的黄瓜!!! “***苦短......”,他怨念地看着黎洛,那眼神里分明就是一个女王受的标准眼神—— “女王,不要浪费时间,狠狠蹂/躏我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我也不会因为你是娇花而怜惜你!!!” “……”,黎洛哭笑不得,还没反应过来,乔司南已经扑了上来,将她摁在自己身下,“这个礼物,喜不喜欢?我是你的小奴隶....今晚是,以后是,生生世世,都是.....” 每多说一个字,他就多动情一分,说到最后,话语已经变成了呢喃。 就连那黄瓜,也灼热而壮烈地抵住黎洛的大腿根部….. 全身的细胞都被点燃,在叫嚣! 所有的血液都在黄瓜之上,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垂眸,重重就吻了上去—— 却—— 啪! 吻在了黎洛的手心里。 “怎么了?!” 乔大少似乎有些不悦。 “…..我的礼物,还没给你,”黎洛挣扎着,想要挪开。 说出来之前,还是离这个发热的欲.望源越远越好….. “做完再给,不给也可以.....” 她就算是裹成修女,在此刻的乔司南眼里,那也是一丝不挂的! 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分辨她穿什么了,“不要换衣服了,来吧!女王!” “……” 黎洛吞了吞口水,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你还是先听我说礼物。我一定要现在给,马上给!” 乔司南抓住最后一丝清醒,抓起一旁的被角塞进自己嘴里,眼里无限委屈,示意她快说。 黎洛深吸一口气,生怕被他打断一样,脱口而出—— “昨天我去医院不是因为我不舒服而是因为我怀孕了八周医生抽血化验之后告诉我说是女儿!” 她一气呵成。 乔司南愣住。 黎洛以为他失望,上前,将被角从他嘴里用力扯了出来,“司南,来日方长,新婚夜,以后我补给你,好不好?” 乔司南没有说话。 “你不高兴吗?难道.....” 乔司南还是没有说话。 黎洛有些急,想伸手去推他,却被乔司南一把握住手。 下一秒,她被他摁在怀里—— “洛洛,我不愿意让你有危险。” 危险? 黎洛一怔,旋即,笑开—— 那是最最幸福的笑。 这个男人…..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啊….. “以前剖腹产手术时间短,不可以,现在花花都已经6岁了,没问题的。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的女儿。” 他略略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 只是将她抱紧,再抱紧—— “都怪我不小心…不应该那样放肆…在你身体里.....” 是满满的愧疚。 黎洛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她用了浑身解数,让他失控。 怎么能怪她? 一切,都是她的筹谋啊。 “司南,我想让你和我一样,能看见所有的色彩.....” 良久,她低低吐出一句。 </ 乔司南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布朗医生告诉我的,他说,你还是看不清颜色,”黎洛宁和一笑,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我们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她带给了我们所有的色彩,你说,对不对?” 脖颈之间有一点点湿润。 她知道,他肯定又落泪了。 黎洛撑起身体,又被他抱住,两个人相拥躺在床上—— “司南,我很幸福.....” 他将她抱紧,用自己的动作告诉她,他也是。 “司南,你说,年舒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这么幸福?” “嘘——” 他的手在她的小腹上游走摩挲,带着贪念,不许她开小差。 年舒? 会吧。 不过,那又是另外的精彩了….. 黎洛吐了吐舌头,“不说别人。我们说孩子.....” “好。” 他温和地应着。 “司南,刚才你给花花取了名字,我们给女儿也取好名字,好不好?” 他想了想,“好。” “花花是我取的,这一次,交给你,”她抬手,挠了挠他的胸膛,“爸爸,加油。” 乔司南抓住她调皮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着,“乔红豆。” 红豆? “为什么?” “我愿意用我的整个宇宙,来换取这一颗红豆.....” 他声音低低的,哑哑的—— 然后垂眸,将自己的吻,烙在她的掌心—— 这一夜,属于父母之间的,属于情人之间的话题,在温馨的光影里久久不散。 他们,在诉说着一个童话,一个有苦难,有欢笑,有泪水,有幸福的童话。 而童话的主题和结局都是—— 永远,不再分离….. ps:喂喂,看了婚礼的人,都拿票来啊!什么票?月票哦!么么哒!结局喜欢吗?哈哈~接下来是年舒和云妃的番外主打,中间会有乔司南各种孕爸生涯的奇葩表现,故事同样精彩!敬请期待,不要走开!!! 223.年舒VS莫锦云:精尽人亡 砰! 巨大的紫色烟花在头顶上空炸开,飘渺却美丽地在空中组成一个一箭穿两心的图案。 年舒仰头,无声地在烟花底下微笑着酢。 乔家的婚礼,在这最后的烟花之下,落下帷幕牙。 幸福,将一直陪伴着黎洛。 年舒很欢喜,很欣慰....又....有点落寞。 一箭穿心....,爱情这玩意儿,果然不是她能玩得起的。 很容易就尸骨无存啊。 宾客们各自散去,独留下她这个伴娘,要苦逼地监督婚庆公司收拾好宴会厅。 待烟花落尽,身后的人才唤她,“年小姐,收拾好了都。” “谢谢,”年舒将自己手包中的一张支票递了过去,“多的是乔大少上赏你们的。” 黎洛并没有用自己的工作室——因为工作室的那些人今天都是婚礼的客人。 婚庆公司的人眉开眼笑又千恩万谢地走开。 身边的矮柜上还留了一瓶没有开封的香槟。 年舒看也不看,直接把香槟抓到自己手里,踉踉跄跄地走出乔家大门。 黎洛的新婚夜,乔司南却不让人灌酒,她这个伴娘就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不说别人,光是乔司南那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都给她灌了不少的酒。 保持清醒,已经不容易。 酒后驾车,那万万不可——她还有老娘躺在医院,等着她去照顾;还有小云端,等着她庇护。 这种婚都还没结,就开始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真是酸爽极了..... 乔家的司机都送宾客去了,就连小云端都因为睡着所以被夏唯朵提前带走了,年舒此刻可谓是真的孤家寡人一个。 她打了一个酒嗝,抬手想拦出租车—— 却拦住了一辆金色的兰博基尼。 年舒心里靠了一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打算再抬手,车上的人却已经下来了—— 易流云一脸风情地倚在车门边上,对着年舒吹了一记口哨,“送你?!” “.....”,胃里被冷风吹得正难过,想要作呕,此刻看到易流云那张灌了自己一个晚上酒的脸,更加难受。 也好,要吐就吐这个龟儿子车里。 谁让他灌酒那么起劲?! 年舒点了点头,“我家远,没关系吗?” “长路漫漫,流云相伴。” “.....” 呕....这下更想吐了。 易流云却还没发现她此刻的心思,心里全然都在盘算着,怎么把这个伴娘哄到手?乔司南是结婚了,从此风流界里少了一位大咖,但他易流云还在啊。 必须得继续风流下去。 他连忙走到年舒这一侧,体贴地拉开车门,护住车门框,“小心撞到头。” “......”,年舒露出一个纯良的天使笑容,款款抬手,施施然地走过他的身侧—— 妈的,古龙水! 她最讨厌喷古龙水的男人! 一会儿一定毫不愧疚吐他一身! 抬脚,收起高跟鞋,优雅地坐进车里,对着易流云迷蒙一笑—— “麻烦你一会儿开稳一点,我晕车。” 易流云十分自然地点头,“一定。” 开玩笑,要是开车图稳妥,谁还开兰博基尼出来泡妞? 这玩意儿就是要在速度和力度中展现美感,让女人血脉喷张的! 他才不要放过这大好机会! 年舒看样子也是个爱玩的,到时候玩得一定火辣爽快,说不定还能..... 易流云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脚油门踩到底,将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离开了乔宅的范围。 一个放线盘甩了出去,车子流线 型的车身在夜里划出惊人的魅惑弧度,很快上了高架—— 快了! 快了!!! 年舒看着前面的急转弯,心里开始酝酿—— 吐他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吐得你连车子都不想要了! 看你丫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泡妞! 一百米—— 九十米—— 八十米—— 五十米—— 车子逼近,她酝酿好所有的情绪—— 砰! 不是哇! 前额突然撞到了玻璃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呕吐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他娘的——” 年舒一把揪住易流云的衣领,正打算破口大骂,却发现他在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丫的! 谁在高架桥上逆行?! 谁他娘的胆大包天敢拦易家少爷的车?! 谁他妈的还敢拦兰博基尼?! 真相—— 只有一个! 黑色的劳斯莱斯魅影如鬼魅一般横在金色的兰博基尼面前,堵住他们的去路。 那份嚣张在张扬地告诉他们——你孙猴子翻不出我如来佛的五指山! 易流云将年舒的手轻轻从自己衣领上拨开,解开安全带下车,“乖乖在车上等我,我去收拾一下恶魔,我的公主。” 公主..... 呕..... 年舒这辈子最恨的两个字就是公主! 很好,很好! 她盯着易流云气势汹汹的背影,勾了勾唇——老娘刚压下去的呕吐感,又被你成功调动起来了...... 那边的易流云骑士已经走到了劳斯莱斯旁边,抬手砰地砸上车门,“滚出来!” 车门纹丝不动。 连车窗都没有打开。 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易流云回头看了一眼年舒,发现那丫头正在隔着车窗眼神崇拜地看着他,心里立马觉得不爽—— 他易大爷要做的事,居然还有人不给面子! 怎么能在佳人面前如此丢脸?! 怒从胆边生,易少爷将车窗拍得快要震碎,“滚出来!!!不然我易流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年舒在车里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易流云,要是车里那位跟他有宿仇就好了..... 最好揍他个五谷不分四季不醒! 她年舒一定拍手叫好! 那边的人还没有动静,易流云也来了脾气,抬手就去开车门—— 哗啦,谁知对方动作比他更快,车门一推,直接将避无可避的易家小公子撞了个满脸包—— 莫锦云长腿轻迈,轻松地从车后座跨出,抽出车座上的伞,撑开—— 黑色的伞柄在黑夜中如一把锐利却又隐忍的宝剑,敛去所有光芒,却足可以震慑人心! 易流云一脸鼻血,抬头看了一眼,一愣—— “云少?!自己人,自己人!干嘛拦我车?!” 莫锦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抬手—— 易流云立刻伸手,想要抓住莫锦云的手掌起身,却陡然落空—— 对方只是抬手,掸了掸自己黑色衬衫上,那根本就没有的灰尘。 然后,迈步,踩着一路的水滴,面无表情地经过他。 饶是易流云再蠢,此刻也发觉了不对劲—— 这个莫锦云,自己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如果他此刻出声问这个问题,莫锦云一 定会告诉他——你得罪了,而且得罪得很深。要不是看在乔司南的份上,我会打到你精尽人亡! 越过易流云,莫锦云在兰博基尼车门边上站定,霍然一把拉开车门—— 年舒在他下车的那一刻已经发现他,心里正在暗叫不好,想躲,却又不敢出去,只能在车里蜷缩成一团,还把自己的头发打乱,抱着掩耳盗铃的心态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 “拖?扛?还是抱?三选一。” 莫锦云语气淡淡,却直接将年舒惊出一声冷汗。 尼玛! 流年不利啊! 跟着易流云就他妈的没好事! 还遇到了这个瘟神! 她抬头,直接对上莫锦云的眸光,“嗨——,我正要回家,你也顺路,真巧。” “不巧,我就是来堵你的。” 年舒:“.....” 霸道总裁总是如此任性,她此刻也只能对命运投降了。 她‘乖乖地’从车里出来,乖乖地和莫锦云共撑一把小雨伞,乖乖地走向那辆劳斯莱斯—— 车门开启之前! 就是这一刻! 啪! 年舒抬腿,一腿想踢到莫锦云脸上然后趁机逃跑—— 然后—— 她悲剧了..... 高跟鞋被自己用力过猛踢飞,然后.....婚礼上穿着的伴娘礼服,裙摆被撕开—— 然后.....十分准确地,毫无悬念地,露出了雪白的大腿,以及.... 黑色的蕾.丝小内内。 雨夜里,莫锦云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地一手撑伞,一手抓住年舒的脚踝—— 而年舒一只腿高高抬起,一只脚还踩着十寸的高跟鞋。 尼玛! 苦不堪言! 她呵呵笑了笑,“鞋子有点不合脚,想甩了鞋子,结果用力过猛,sorry!” 他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手指,轻轻在她那如玉的脚趾上摩挲了一下,“黑色的,蕾.丝的,丁字的。还不错。” “....尼玛!”,年舒趁势想收回自己的腿,拼命挣扎了一下—— 却被他一把抱住了腰—— “配套的,很汹涌,也不错。3d的36d,我很怀念——” 他咬住她的耳朵,一本正经地说着下流的话。 年舒差点吐血而亡,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一旁的司机拉开车门,“莫少,这里不能停太久。” “也是.....” 莫锦云顺手一推,直接将年舒推进了劳斯莱斯的后座之上—— 然后坐了进去。 “喂——” 被撞得头昏眼花的易流云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叫他们把自己送回家,却只能留在车尾吸尾气..... 妈的! 年舒这娘们就不能碰! 碰了就是流年不利! 他恶狠狠地咬牙,一拳垂在地面上。 口袋里电话响起,扫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易流云赶忙掐断—— 开玩笑,被这么一撞,什么兴致都没有了,谁还有空去嗨皮看妹妹的小翘臀?! 回家睡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劳斯莱斯内。 莫锦云摁下按钮,将车里的隔板隔起来,后座只剩下他和年舒两个人。 “送我回夏唯朵家,谢谢。” “不客气,去月亮湾,”莫锦云沉稳地开口。 司机立刻一个转弯,方向和夏唯朵家背道而驰。 “......” 年舒气得想拉车门—— “现在跳下去的话,36d也会变被压成天坑,不信你试试。” “......” 威胁果然奏效。 年舒气呼呼地将自己的手从车门上扯回来,“带我去月亮湾干嘛?” 她记得那是莫锦云在洛城的别业。 “谈谈。” 他目不斜视,一本正经。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她一脸怒气,剑拔弩张。 “就谈刚才在乔宅,我们没有谈完的那个问题。”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躲在洛城不回c市,说是在照顾自己的母亲,莫锦云太忙,分身乏术,也没时间来找她。 今天趁乔司南的婚礼,正好把她带回去。 不过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打算,某人肯定是不会配合的—— “谈你妹!我跟你无话可说!” 她庆幸自己和莫锦云在乔家的那所谓‘谈话’被乔花花和summer那两只二货打断,不然被吃干抹净的肯定是她自己。 莫锦云也不生气,只是长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身侧的椅垫,“我们之间,要谈的很多。比如.....两年前你的新婚夜是怎么度过的,你似乎忘记了。” 年舒一愣,随即被气得笑出声来,“那一夜吗?我没忘记啊,不过似乎...忘不掉的是莫总裁你吧。” 莫锦云手指一顿,侧脸看向她—— “你忘不掉,不会是因为你是处男吧?!你不会要我对你负责吧?!”,年舒挥了挥手,豪放地,不甚在意地看着窗外,“忘掉吧,成长都是需要痛的。姐就当做好事,成全了你这个处男。反正那一晚我也爽到了.....” “.....”,莫锦云气得脸色发青,耳根上却传来一抹隐隐的红。 他还没出声,前排已经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咳嗽很假,可咳嗽里面的尴尬,却是真的—— 司机在提醒莫总裁,他忘记关掉后排和前排的通信电话了。 莫锦云面无表情地将电话挂断—— “你也爽到了?那可以再爽一爽。” 对待年舒的这种厚脸皮,只有比她更上一层境界——没脸皮。 所谓无招胜有招,就是这个意思。 果然—— 年舒像是吃了苍蝇,而是还是吃了隔夜的死苍蝇一样,惊悚地看着莫锦云,“你疯了?” “你化妆成佣人进莫家,是为了找莫少弦?”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出一句,直接点住年舒的死穴—— “你怎么知道?!”,她惊呼出声,“你知道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她还等着莫少弦签字,自己才能拿到那10%的年氏股份呢!!! 不过显然,她眼里的急切让他觉得分外碍眼,立马就开始不悦地抿唇,任凭年舒再怎么发问,他都不肯再开口多说一个字。 车子一路稳妥地停在了月亮湾门口,年舒推开车门下车,被冷风一吹,酒意不减反增,差点吐出来。 莫锦云直接一把将她摁住,拖进了别墅的大门口,砰,合上大门。 “喂——”,年舒立刻挣扎扑上去想要扯开门,“月黑风高,奸淫掳掠,你想对我干嘛?!” “莫少弦。” 他淡淡三个字,又让她停止了动作。 年舒这次学乖了,哪怕自己脚步已经醉到有些虚浮踉跄,却还是没有冲撞他一点点,只是尽力地稳住身形,在他面前站定。 “开出你的条件。年氏的股份?我可以在赶走年瑜之后给你,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玩意儿 ,我只想要回我妈家原来的那部分东西。” 她沉静起来,也有几分娴静的姿态。 在月光之下,修长柔韧的身体如一尊女神。 莫锦云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站在原地,是一个最老成的谈判者,只会赢,不会输。 年舒警觉地朝后退了一步,抬手护住自己的胸口,“老娘卖艺不卖身!” 呼—— 黑暗里,似乎有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再看莫锦云——他又似乎没有笑。 只是抬步,款款地,不轻不重地,走进她—— 然后,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 “如果说,我一定要让你....卖身又卖艺呢?!” “你什么意思?”,年舒大惑不解,心中警铃大作。 “嗯...,卖艺不卖身....好刚烈.....”,他微笑着在她的下颌上摩挲了一下,一边享受着那如牛奶一般光洁乳滑的肌肤带来的绝美触感,一边抬手,从一旁的矮柜上拿起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白纸,递到她面前—— 莫锦云用所有的势在必得,根本不怕她会拒绝的狂傲开口—— “来!!!自己乖乖地写个卖身卖艺的契约给我!!!” ps:没错,年女王和云妃的故事的开始更啦!看在她要写卖身契的份儿上,赶紧来月票来赎她哦!不然真的会被吃干抹净的哦!!哈哈~谢谢大家的继续支持哈!女生节快乐!我在微信群里发了给大家的节日红包,快快来领取!没有加微信的朋友看看群里面的加入方法哈。群号是1544588,加入的时候请填写你的乐文vip账户名哦! 224.皇上你这个贱人就是矫情 卖艺又卖身?还契约?!我呸!!! 年舒冷笑一声,一把将莫锦云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张白纸撕碎—— “你这个万恶的土财主,卖身契?你怎么穿回你的旧社会去!醣” 啪呙! 她还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白色碎屑砸到了莫锦云脸上,“要写你自己写,写你的三围,尺寸,还有不那么令人满意的某个器官的长度!这种事,姐不奉陪!” 她甩开莫锦云的手,就要往门口奔。 他倚在身后的矮柜之上,狭长的眸子里露出寸寸寒冰—— 如果目光可以点穴,年舒已经被点住,而且....片缕不留。 “可惜....,我本来还打算对你坦诚以对,告诉你莫少弦在哪儿的。” “......” 又是莫少弦! 年舒转身,抓狂地看着他,“你就不能换一个新鲜的诱饵吗?” “我改主意了,”他自顾自地道,“你答应我做一件事,我就让你知道一个线索——这个线索可以提示你找到莫少弦。你凑齐所有的线索,就能找到他了。” “......” 霸道总裁也喜欢玩集齐七龙珠然后召唤神龙的游戏?! 年舒气笑了,“幼稚!” “应不应,在你。” 他露出那种‘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表情,冷冷地,从她身边走过—— 咔! 擦身而过的最后一秒,年舒准去无误地抓住了莫锦云的手臂—— “成交!” 一瞬间,似乎有一抹笑意从莫锦云的唇瓣之间滑过,又似乎,没有。 他转身,指了指她身后的那个矮柜,“里面还有纸,拿出来,写一张卖身契吧。” “......” 尼玛! 年舒眼泪汪汪,心里瞬间想起杨白劳被迫将喜儿卖给黄世仁的那段凄惨音乐....那小二胡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垂头,将自己的十个脚趾数了一遍,心里默默压下怨念,然后抬头,一脸哀怨地看着莫锦云,“可以不写吗?” “可以,大门密码是123456,慢走不送。” “......” “我写!” 她转身,一把从矮柜里掏出一张白纸,从莫锦云的西装上口袋里拿出那只别在前襟的纯金派克笔,直接坐在地上,将白纸摁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卖身契是吗?写就是了......” “好。” 他也没有阻止她,只是站在原地,垂眸看着—— 年舒一把将笔盖拧开,啪地丢得很远,一笔一划,努力地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卖身契?契约怎么写?!” 她一脸无辜,哝哝地用一双秋水眸子盯着莫锦云,连要吐的感觉都忘记了。 月光之下,这女人纯净得像是不然尘埃的仙子。 莫锦云抿了抿唇,“那要不——” 年舒大喜! 不枉老娘坐在地上故意露出这沟深缝紧一线天,美人计,奏效! 她屏住呼吸,等着莫锦云说的那句要不就不用写了。 结果就听着莫锦云继续道—— “你写拼音吧。” 砰! 年舒笔尖直接戳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她忍!!! 故意用左手拿笔,在纸上方写着—— 卖身...器。 莫锦云嘴角抽了抽,没再去看那张纸,只微微眯了眯眼,“我说,你写。” “....哦。” 莫锦云深吸了一口气, 悠悠开口,似早就打好了腹稿一样—— “我年舒,从今日起,一,对莫锦云的要求有求必应。二,除了莫锦云之外,不跟任何男人出去吃饭,不上任何其他男人的车。特——” “停——” 年舒打断他。 “你不满意?”,他青筋微跳,“难道还想跟那个易流云出去?!” 他今晚是真的气到了,特别是看到她在乔家门口上了易流云的车子以后,更是暴怒。 所以才让她写这个契约书,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约束她,提醒她一下。 好酸!年舒扁了扁嘴,心道我和谁出去是我的自由,你压根管不着,不过好歹这是莫锦云的地盘,她也不敢彻底把他惹毛了,“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哪个jin字?金?还是紧?” “......”,莫锦云差一点七窍生烟。 敢情这么长时间了,这丫头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名字么?! 年舒得不到答案,也不面前,大手一抬,在纸上写下莫金云三个字,然后继续按照他的要求写着,“特什么?” 他忍着怒意,“特立此为据,不得有违。不然年氏的所有股份,都直接转入莫锦云名下。” “......你太狠了吧!” “不写你可以走。” “......” 年舒咬牙,抓头发,挠地板,最后还是把契约书写好,递到了莫锦云面前。 他看着上面那几个鬼画符的字,抽了抽嘴角,抬手,想要去拿。 年舒一个用力,却没有放手。 她抬眸,哀哀怨怨地看着莫锦云,眼里像是要滴出泪来,受了极大的委屈。 那小模样,只差没说一句,公子折煞奴家了..... 莫锦云皱眉,用眼神示意她放手,然后也用力地去扯那张纸—— 年舒指尖微微用力,扣住不放—— 有种你就拉碎! 莫锦云斜睨了她一眼,“放手.....” “我腿软,起不来.....” 话这样说,声音也是娇滴滴的,可硬是拽着那张纸,不肯松手。 “云端!” 莫锦云突然出声,下得年舒一身冷汗,手一松,纸已经被他轻松抽走。 年舒呆在地板上,“你刚才说什么?!” 莫锦云心满意足地看着那鬼画符一样的字体,将纸张收进自己口袋,“刚才看到月亮躲在云端后面去了,真美.....” “.....”,年舒差点软在地上。 尼玛! 吓人啊! 殊不知她此刻的表情都已经被莫锦云尽收眼底,换来他清隽一笑。 有的事,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八.九分,剩下的那一分,反而不急于去求证了。 对于年舒这样性格的女人,只有放长线,给她足够的,却又不那么够的自由,才能真的让她属于自己。 要压人,很好压。 可他要的,除了人,还有心..... 年舒悲催地看着自己的卖身契被莫锦云放进自己的兜兜里,“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失魂落魄地连自己的好处都忘了拿了。 当然,莫锦云也不会蠢到要去提醒她,只抬手指了指她从婚宴上带回来的那瓶香槟,“今晚我们达成如此重要的协议,你不喝一杯庆祝一下吗?!” “.....” 不提还好,一提又是火冒三丈! 年舒气得冲上去,抓起矮柜上的那瓶香槟直接打开,咕咚咕咚,也不知道是渴了还是气的,直接一瓶见底。 然后豪气干云地将酒瓶子往莫锦云怀里一扔—— “不就是想灌醉我,想把老娘拐上/床吗?!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 一套!” “.....”,莫锦云挑眉,“我的确没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很期待?!” “......”,年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直接蹭蹭上楼,将自己甩进浴缸里,泡出一肚子的酒气,终于开始觉得晕眩..... 那张契约书.....反正也起不了什么法律作用,莫锦云拿去也是白搭,而且她还故意写了那么多错别字在上面..... 那玩意儿根本约束不了她什么吧? 一边有些阿q精神地这样想着,一边将自己埋在浴缸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晌之后,莫锦云打开浴室的门,看着浴缸里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已经昏昏欲睡的人,请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说她有心....,偏又那么无情。 说她无心.....,偏偏....一举手投足之间又都是让他忘不掉的风情..... 抬手,扯过一旁的浴巾,将她整个人的裹了起来,抱在怀里,往卧室的大床上走去。 那张契约书早已从口袋里滑落,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 两个人浑然不知,这玩笑一般的契约书,居然在不久的将来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影响......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年舒醒来,身边已经是空无一人。 一夜沉睡,她知道自己和莫锦云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可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床头的电话就像是夺命call一样叫了起来。 是医院的电话! 心倏然提起,年舒连忙摁下免提键—— “年小姐,舒女士心口有点不舒服,想请您过来看一下。” 翻然从床上爬起,年舒急得在房间里乱转,最后才找到放在自己床头的衣服。 连内.衣尺寸刚好的这种事她都已经来不及思考,直接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年小姐,莫先生交代我等您醒来。请问您要去哪儿?!” 是昨晚的司机! 谢天谢地!这一块富人区,可没有什么出租车! 年舒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医院,快!” 司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将车开走。可车子开到离医院一条街的距离的时候,年舒却喊了停—— 舒敏华不让她和莫锦云来往,自然不能让自己母亲看到或者知道这辆车。 不然....只会更刺激她老人家。 年舒在司机不解的目光中下车,飞奔进医院,“我妈怎么样了?” “.....”,护士被她抓得手疼,一时回答不出来,年舒一把甩开她,直接冲进病房—— 呃—— 舒敏华正坐在床头上,安静地吃着苹果,一个老人家正坐在她的面前,手里还握着湿巾,脸上的模样是随时准备将湿巾递出去,或者帮舒敏华擦嘴的样子—— 这是心口不舒服的样子?! 年舒狐疑,却不敢发问。 舒敏华已经发现了她,立马朝她招手,“年舒,你盛伯伯回来了,赶紧来.....” 盛伯伯?! 年舒看着那年近六旬还穿着一丝不苟白色西装,打着灰色领带的老人家,心里猛地跳出一张老照片—— 妈妈的老相好回来了?! 她知道妈妈以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去南洋了没有联系,现在又回来找妈妈了?! 年舒不古板,也并不赞成自己母亲要死撑住维系和父亲之间那段痛苦的婚姻,所以立刻露出热情的笑,“盛伯伯!” “小舒.....”,盛远楼转身,和蔼地 看着她,“像....真像....真像你母亲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 一旁的舒敏华难得地再次展露笑颜,“别夸她,夸她她就容易飞了.....” 最近舒敏华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年舒抓住机会,连忙上前扶住舒敏华的手臂,在自己妈妈怀里撒娇卖痴—— “我像妈妈,所以是个大美人咯!” “呵——” 这下,连一向文气的舒敏华都笑出声来—— “淘气!” 母女没有隔夜仇,她也不打算再计较以前的事——莫家家大业大,终究不适合自己女儿这样的性子。而且这段时间她也观察过,年舒的确没有再和那个莫锦云有什么交集。 舒敏华放下心来。 一旁的盛远楼笑眯眯地打量着这对母女,心里感叹—— 岁月不饶人。 自己举家被迫出国迁往南洋的时候,舒敏华才十几岁,现在....连女儿都这么大了。 蹉跎啊,蹉跎..... 年舒睁大眼睛,“盛伯伯,你有什么烦心事吗?怎么叹气?说出来,我帮你搞定,好不好?!” 她挤了挤眼睛,示意盛远楼看一旁的舒敏华,用眼神告诉他,自己支持这段再续前缘的黄昏恋。 舒敏华一笑,“鬼精灵!” “说烦心事,倒也有一桩,”盛远楼十分上道,立马开口。 “我一定全力支持!” 年舒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只要盛远楼和舒敏华在一起,那么年氏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钱都是身外物,只要自己母亲开心,她是可以放弃那些身外物的。 到时候母亲开心了,再找机会把小云端往母亲面前一带—— 万事大吉! 所以现在盛远楼说自己有烦心事的时候,年舒全力地支持,只差摇旗呐喊,帮他助威了。 “你真的愿意帮盛伯伯?”,舒敏华怕自己女儿三分钟热度,辜负了对方一片好心。 “全力配合!”,年舒点头如捣蒜,笑得无比灿烂。 “那太好了!” 盛远楼激动地起身,和舒敏华交换了一个眼色—— “你盛伯伯我现在,家业也是挣下来了,可就是有一件事,像心病一样梗在胸口,不痛快。” 年舒继续猛点头—— 明白,忘不了以前的青梅竹马嘛,老年人很多都有这样的情结,她理解! “这件事,折腾了我好几年了,如今有你帮忙,一尝夙愿,也算是让我老头子安了心。” 年舒继续点头—— 娶我娘,我愿意! “我家儿子比你大两岁,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不如你们今天就见见吧?” 咔! 一直不停摇晃的脖子突地停了下来,差点扭到—— “您说什么?!”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相亲,汉族婚俗之一。流行地区甚广。旧时包办婚姻的青年男女,亲友的带领下,依约前往某地见面,互视相貌,并议婚约。 这是年舒在某家离医院不远的茶餐厅内,趁对方还没来之前,用手机搜索到的百度词条。 omg! 她就知道! 自己那从一而终思想根深蒂固的母亲,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答应跟盛远楼过?! 这明明就是一场陷阱! 最可恨的是她还自掘坟墓,把那坑越挖越深,最后跳下去连声音都传不到地面上—— 可恨!可悲!可怜......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面前的小桌板上,想着走之前老妈叮嘱的话—— “莫少弦失踪这么久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你们之前签的婚书用不了多久也可以作废了。好好找一个男人,不然妈妈死都不会原谅你!” 死都不原谅啊! 她真是欲哭无泪。 早知今日,当初死活不同意进莫家,就没这么多蛋疼的鸟事了...... 年舒哀叹一声,又哀叹一声—— “我很丑?” 头顶突然飘来一阵幽幽的声音,带着一点怨念。 年舒立马抬头—— 哇—— 帅哥! 大帅哥! 有钱的大帅哥! 阿玛尼衬衫,杰尼亚西装,芬迪平底皮鞋—— 一米八几的身材,臀部翘挺而紧实..... 帅! 帅哥在她面前坐下,“盛世。” 这是在自报家门。 他就是盛伯伯的儿子。 年舒咳了一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年舒。” “我很丑?” 面前的男人头也不抬,只盯着自己手里的掌中游戏机—— 明明刚才还说比自己大两岁,怎么这么幼稚?! 年舒心里暗骂,却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公子哥—— 开玩笑,要是这位去舒敏华面前说两句自己不配合的话,到时候母亲大人又心脏吃不消,她怎么交代?! “不丑。” 才怪! 年舒忽略掉那倾国倾城的桃花脸,将脸扭到一边,昧着良心在心里开骂。 对面的人却脸掀开眼皮看她一眼的时间似乎都没有。 掌中游戏机里不断有打打杀杀的声音传来,看来帅哥打的是联网游戏。 年舒也不催促,只是乐得清闲,打量了一下茶餐厅的四周—— 反正自己人已经来,这位公子哥不愿意看她,她有什么办法? 谁知这种想法只进行到一半,对面的人就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骨节雅致的大掌上,摊放着那台掌中宝游戏机—— “把这一关打过去,我就娶你。” “.....” 年舒看了一眼那市面上都还没有开售的顶级游戏机,看着对面盛世脸上那种‘朕既然已经忍痛翻你牌子了你就好好伺候着’的睥睨骄傲神情,心里立马窜出一股子火—— 正要发作,一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舒敏华亲自打电话来—— “舒舒,见到盛世了吗?好好跟他沟通,孩子不错。和你也能玩到一块儿.....” 玩到一块..... 到一块..... 一块.... 块..... 年舒如被魔音穿耳,被音律形成的巨大漩涡不断地往下拖..... 她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掀桌,然后把掌中宝砸到盛世脸上,然后再来一句—— “皇上你这个贱人就是矫情!” 脑子里构思已经形成,还没有动手之前,有人动作比她更快—— 来人直接从盛世掌心里那走了那个游戏机,然后,淡淡开口—— “打通关是吗?”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年舒用自己快要溜走的最后一丝力气,抬头一看—— 莫锦云!!! 她眼前一黑,真尼玛....冤家路窄啊!!! 妈妈咪呀,救命啊!!!! ps:因为章节名写不下那么多,所以以后年舒和莫锦云的前缀我就不写了。一不小心写 多了,更7000吧,么么,不要太爱我。哈哈,舒舒的番外是不是比较欢脱?喜欢的话,就把月票投给咖咖哦!么么哒~ 225.坑死人的苏菲夜用加长版 “打通关就可以了?” 莫锦云手指修长,已经轻巧地从盛世手里拿走了那只掌中宝游戏机—— 盛世懒懒地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看着那游戏机,也不反抗醣。 年舒在旁边看得差点吐血—呙— 当相亲对象遇上老情人,现在应该要肿么破啊?! 谁来教教她啊?! 活了二十五年的脑子里,似乎在情商这一块区域很迟钝,她完全傻在那里,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可两个男人这一接一送之间,年舒已经感受到了赤果果的三个字—— 有杀气! 莫锦云眸光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抬手轻轻拉开年舒和盛世中间的那把椅子,坐了下去。 “契约书。” 砰! 果然! 年舒被他一招毙命! 昨天那契约书上说什么来着?自己不能随便跟男人接触,今天就被莫锦云抓到现行在相亲?!天要亡她! 盛世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等不起。” 敢情还嫌莫锦云和年舒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 莫锦云将那掌中宝放在手里,随意点了一个键下去—— 咔! 原本光亮的屏幕,瞬间暗了下去,然后直接往前一推,甩到盛世面前,“莫氏电子新出的产品,我是第一研发人。通关太简单了,我要的是——杀、无、赦!” 最好三个字一出,直接带了一股气流冲向盛世,那气势出来虽轻,却落如雷霆! 谁听谁死! “......”,年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刚被莫锦云弄得当机的游戏机,无语。 等下要怎么给盛伯伯交代?! 重要的是,现在莫锦云一出手就把盛世给得罪了,等下自己要怎么堵住对面那游戏小天王的嘴,不让他告诉大人们这件事?! 盛世终于凉凉地抬头,隔空用下颌的方向对准莫锦云。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一眼,然后又各自别开头。 几秒之后,盛世抬手,修长的指节抽出一张餐桌上的湿巾纸,然后—— 用湿巾纸包住那个游戏机,咕咚一声,丢进了面前的咖啡杯里。 连泡都没有冒一个。 年舒:“.....” 尼玛,这是你自找的啊! 她起身,抓过自己的包决定不再管这个烂摊子,“你们俩眉来眼去这么长时间看来你们才是真爱我有事我先走了不做电灯泡了不用谢我拜拜!” “坐下!” “坐下!” “.....”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居然出奇地一致。 年舒像被点了穴一样,再也不敢乱走—— 两尊大神,谁都得罪不起啊! 救命啊..... 她讪讪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这哪里是相亲?明明是相杀啊! 莫锦云抬起右手,轻轻放在面前的桌面上,另一只手则是虚虚地扶着椅子的扶手,大有谈判的姿态—— “这位先生玉树临风得如此惨绝人寰,气质一流得如此震惊全世界,坐在你对面相亲的女人,应该有倾国倾城之姿才对。” 砰! 年舒刚刚才从桌上抬起的头又栽了回去—— *汤!还顺带把她也给骂了! 难道她姿色平平吗?好歹也是美人一个好吗?! 盛世一笑,“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一个山野的歪瓜裂枣也不错!” 二十二个字! 他说了最长的一句话!却还是来打击她的! 年舒暴走! 不能再这样下去—— 莫锦云身份太敏感,咖啡馆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认出他来了,要是被拍照放到网上,那就是个悲剧。 盛世长得太招桃花,要是一会儿两个人揍起来..... 那结局简直惨不忍睹。 年舒一锤捶到了桌子上,当即做出一个大义凛然地决定—— “闭嘴!” 怒吼一声,两个男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双眼睛,幽深而冷,像是裹了冰。 一双眼睛,促狭而讽,像是带了风。 四目落在年舒身上,她立刻被惊得打摆子一样晃了一下,“我是莫锦云的人其他人就不要再打我的歪主意了!到此为止吧!” 她起身,大义凌然,一副英勇就义的女英雄模样,然后还朝莫锦云点了一个了然的头—— 意思就是我能搞的定,你就等着我和你双宿双飞吧! 然后,哗地绕过他—— 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扫了一眼莫锦云和盛世几乎是放在一起的手,准确无误地抓住盛世的那一只爪子—— “锦云,我们走!私奔!” 也不知道是她被激发出来的力气太大,还是身后的人愿意配合,一下子就把人给拽了起来。 两个人拉拉扯扯,一气呵成地奔出咖啡馆,年舒迅速找到一辆出租车,直接将盛世塞了一紧,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师傅,快走!” 那模样,跟后面有鬼在追她一样。 车子狂飙出街区之后,她才转身,‘万分惊讶’地看着一旁的盛世—— “怎么是你?我拉错人了吗?!” “别装了。” 盛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便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你故意表白于他,又拉我出来,不就是想把我们分开,既对你母亲好交代,又可以在那个什么莫锦云那边留一条后路么?” “.....”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 计划被拆穿,年舒也不恼,反倒坦然起来,“你去哪儿?” “医院。” “.....”,年舒也是要去医院,听盛世这么一说,刚刚熄灭的焦心又立马被点燃起来—— 医院?! 要是舒敏华和盛远楼问起来,她应该怎么回答?! 说没成功?舒敏华立马得当场厥过去。她努力了小半年的结果,立马就要作废。 说成功了?! 那按照自己母亲的那个性子,一定要让她和盛世立马领证,三年抱俩啊! 可怜的小云端....立马就成了小拖油瓶,小绿帽子..... 年舒打了一个激灵—— 不行! 绝对不行! 一定要想一个折中的办法,一定!!! 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还没想出更好的主意,司机已经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医院门口,“二十五块,谢谢。” 年舒浑浑噩噩地给了钱,浑浑噩噩地下车,浑浑噩噩地跟在盛世身后走进医院大门,浑浑噩噩地抬头看了一眼vip住院部的楼上—— 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妈呀! 两个老人太关心这一场相信的结局了,此刻正在窗户上,看着她和盛世呢! 年舒差点哭出来,眼睛扫了一眼周围,又哎呀了一声—— “你怎么了?”,盛世回头。 “太阳好大,我中暑了......” 中暑? 盛世盯着她,“现在是秋天。” “......”,年舒咬牙估算了一下自己和盛世的距离,直接将头砰一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哎呀——,好晕,我可能低血糖了.....” “......”,盛世全身迸发出一种靠近者死的气息—— 他恨不能立刻甩个大招直接把这娘们甩出去! 她唇红齿白,一脸微微红霞比这秋天的红枫看起来还要美艳几分,低血糖?! 骗鬼去吧! 年舒却趁机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臂膀,悄悄抬头,扫了一眼楼上的窗户—— 两位老人还在! 她哎呀了一声,“盛世,你扶我去电梯口吧。” 盛世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将她刚才看楼上的动作尽收眼底。 在看到窗口那两个熟悉身影的时候,心下瞬间了然—— 这女人,是要把自己当成挡箭牌吗? 不过很可惜——他盛世连打游戏都不愿意做盾牌,更何况是现实中? 他得让她付出一点代价。 “快啊!”,年舒哼哼唧唧地催促着,还赖在盛世身上不肯分开。 盛世收回目光,爽快地配合,将她扶到了医院电梯口。 年舒趁着他摁电梯的时候往前一靠,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直接闪了进去—— “我先上去,你等下一部电梯吧!” 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关了。 一阵冷风刮过,瑟瑟地吹过盛世的肩头。 他的手顿在半空,隔了几秒....才慢慢地收回—— 然后,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手插回裤兜里,慢慢走向医院门口的小卖部,慢慢地决定—— 让她付出一点点代价,似乎不够.... 他得给她来个狠的。 走到小卖部门口,他用目光逡巡了一圈架子上的货物,“这一种,你有多少存货,全给我了!” 老板嘴角一抽,怪异地看了盛世一眼,然后开始默默干活,默默在心里骂盛世变/态,默默赚钱..... ...... 叮,电梯很快到达顶楼,年舒片刻不敢耽误地奔进舒敏华的病房—— 她不知道下一部电梯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 砰,门被年舒撞开,两位老人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舒舒,盛世怎么没来?” “哦——”,年舒胡乱编着理由,“电梯刚才超载,他.....他舍不得让我爬楼梯,自己爬楼梯去了。” “是吗?”,舒敏华和盛远楼相视一笑,“这孩子就是懂事。” 也不知道是夸年舒还是夸盛世,或者说将他们两个人一起夸了—— 才见一次面,就已经舍不得了,这可是好兆头。 看来这个儿女亲家,还是做定了。 盛远楼笑眯眯地将舒敏华扶回病床上坐好,然后才转头看着年舒,“我这孩子....喜欢玩电游,不喜欢跟人交流,比较害羞,年舒你得多担待。” 等得就是你这一句! 年舒双眼放光得像到肉的狼,撒起谎来草稿都不打—— “那个,我和盛世一说话,他就脸红。所以一会儿请你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我想和他.....慢慢来。” “好好好,”两位老人喜不自胜,已经开始投入心思去想名字了,谁也没理会到年舒此刻的不对劲。 年舒松了一口大气,慢慢地拿过床头的水杯,趁两位老人不注意猛地灌了一口。 总算勉强过关。 等这一关过了,再找个机会敲打敲打盛世——跟他来一场交易,应该可以搞定。 心里的小算盘被年舒心满意足地拨得噼里啪啦,直到病房门被人敲开—— 盛世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右手拎着一个半人高的超级透明的大塑料袋—— </p > 袋子里都是....都是..... 苏菲! 夜用加长版的苏菲!右侧翼防侧漏的那种!优惠装,买五赠一!!! 年舒一口水喷了出来。 看病人带卫生巾?!这是南洋的规矩吗?! 盛远楼脸上一阵青白,气得哆嗦,“盛世,你放肆!” 舒敏华和年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盛世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年舒,微微一笑,无辜而纯良,“年舒妹妹,刚才在咖啡厅的那个男人,我又在医院门口遇到了。他交代我说,你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来大姨妈了。所以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哗啦—— 袋子散开,姨妈巾掉了一地.....,上面两个天使的翅膀怎么看都像是恶魔的角..... 苏菲菲菲菲菲..... 年舒如遭雷击—— 咖啡厅的男人送她姨妈巾..... 是什么男人会在她相亲的时候,送姨妈巾...... 是什么男人对她的生理期了如指掌...... 她眼前一黑,想晕过去,可一旁的舒敏华比她更快,砰地一声栽到了病床上! “妈——” 年舒惊呼! 盛远楼立刻转身扶住舒敏华,“混账小子,还不快叫一声?!” 一记怒喝,将盛世也惊得回了神,立刻奔到护士台。 众人手忙脚乱地叫来一声,等在病房外面。 盛远楼气得一巴掌扇到盛世脸上,啪地一声把年舒都吓了一大跳,她盯着盛世,以为他这个公子哥又要耍脾气走人的时候,却看到盛世忽然转身—— “对不起,我不知道阿姨身体是这样的。” 他的确不知道舒敏华有这样严重的心脏病,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疗养。 他的语气无比真诚,脸上虽然有挨打的巴掌印,却也依旧诚挚得让年舒微微一愣。 她沉默了下去,刚刚憋出的火气,也没有了。 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是她自己利用人在先。 三个人各自沉默地等在病房门口,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医生的急救。 半晌之后,盛远楼走到一旁接电话,盛世却突然朝年舒这边靠了一步—— “肩膀借给你靠一下。” 他垂眸,对着她,暖暖地笑了笑。 这是年舒看到的,他的第一个笑。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轻轻偏了偏头,将头轻轻靠在了盛世的肩膀上。 半年....,从来都是她一个人。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病房外; 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母亲被戴上各种呼吸设备; 一个人害怕,一个人彷徨,一个人飘荡如浮萍。 熬过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急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会不会继续醒着....,她每一次都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怕,要做自己母亲喜欢的任何事。 包括....离开莫锦云。 她都可以做到。 可是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个肩膀给她靠着,无关乎任何的***,哪怕是一个陌生人的关切,都足以让她此刻想要掉眼泪...... “别怕,不会有事。” 盛世垂眸,低低地安慰了她一句。 年舒只是靠着他,没有说话。 ....... 同一时间。 咖啡馆里。 在年舒拉着盛世飞奔出门的那一刻,莫锦云紧抿的唇线突然地勾起。 他本就生得好看,那唇线如此一勾,便如同那微微上翘的鱼钩一样,勾得周遭的女人们一阵抽气。 < /p> 养眼的男人....从来不缺乏追随者的目光。 他刚才并没有去追,也没有追的打算,而是任凭年舒走。 刚才自己和盛世的手隔得虽然近,可他穿的是银灰色的西装,盛世是纯白色,怎么可能会看错?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女人是故意的。 “云少,车子开出来了,”司机毕恭毕敬地走到他身边,提醒了一句。 莫锦云起身,潇洒恣意地离开咖啡馆,上车,“去月亮湾。” “好。” 月亮湾很快就到,他只进去了半刻,便又出来,重新上车。 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前排的助理,“让这个东西明天见报,洛城所有媒体的第一版,放大!!新闻台里24小时滚动播出!!” 看着莫锦云珍而重之的模样,助理立刻就以为那是很重要的合同,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打开一看—— 噗—— 那鬼画符一样的字是谁写出来的? 还有那卖身契的契都写成了器..... 这水平..... “需要改掉错别字吗?” “不必,”莫锦云淡淡抬眸,扫向窗外,“有瑕疵才真实,不是么?” 太完美,反而不像她年舒了。 只是年舒.....这世间....哪里会真的有两全法?! 你,我莫锦云势在必得!!既然你举棋不定,那不妨让我来——釜底抽薪! ps:卖身契换月票啊,卖身契换月票啊......哈哈哈~,微信群的名称是:图咖咖vip活动群。大家可以加。逢年过节有小红包领,么么哒~~ 226.父女相见 “釜底抽薪,抽薪,抽抽抽抽抽,抽你丫的......” 一张倏然被放大的脸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锦云嘴角叼着一根野草,一脸的地痞流氓样—— “年舒,你可知错——呙” 他身后,是白着脸的舒敏华,一步一步逼近年舒,“你为什么骗我.....,舒舒,为什么要骗妈妈——” “啊——醣” 年舒挣扎着从床上倏然坐起,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去摸床头的灯。 梦里莫锦云和舒敏华的脸不断地交替出现,快要把她逼疯了..... 一身冷汗涔侧,连手指都在哆嗦,摸索了很久,还没有摸索到台灯的开关,却摸到一只手—— 软乎乎的,暖暖的。 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年舒一把握住那只手,“我错了,我错了......” “......” 手的主人似乎有点不乐意被这样攥着,想把手收回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是这段时间太辛苦,许是今天舒敏华又进了一次抢救室,让年舒紧绷的神经被拉得更紧,随时都会崩断,她就一直这么攥着,不愿意放手。 手的主人悠悠叹息了一声—— “麻麻,知道错了下次就别逼我刷牙牙了哦!” “.....” 年舒陡然清醒,一把扭亮床头的台灯,“云端.....” 她松了一口大气,一把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对不起,麻麻吓到你了?!” 小云端穿着纯白的棉质小吊带睡衣,头上的卷发乱糟糟的,一双大眼睛像安琪儿一样盯着年舒,“没有.....” 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悄悄从年舒手里抽出来,想要藏在身后。 “等等——” 年舒发现不对,一把将小家伙的手抓了回来。 “麻麻——” 小云端扭了扭身体,“我要尿尿......” 尿遁.....,年舒嘿嘿一笑,你不知道你老妈我才是尿遁的鼻祖吗?! 她弯腰,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小云端的掌心—— “云端,你又半夜不睡,起来偷吃巧克力了?!” “......”,小云端垂下头,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麻麻,我错了......” 年舒正准备带她去再次刷牙,脑子里却想起什么,瞬间惊得连步子都有些不稳,一把抱起云端就往楼下匆匆走去—— 她现在和云端都住在夏唯朵家里,她明明记得....前几天夏唯朵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巧克力都丢了,还命令禁止以后都不要再买巧克力的! 这小丫头,不会是吃得从哪里捡来的或者什么的吧?! 一把打开橱柜上下检查了一遍,成功地在最顶层找出一罐费列罗的巧克力,年舒脸黑得不像话,“哪里来的?麻麻不是说过,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吗?!” 吃食被发现,本来就够让人郁闷的了。 现在还没麻麻吼..... 云端可怜兮兮地垂着大脑袋,“不是陌生人啦,那个人.....” 说到一半,又突然捂住嘴巴,贼兮兮地看着年舒,半个字不肯再说。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落入年舒眼里,又成了——做贼心虚。 “快说,是哪个怪叔叔买给你的?麻麻明天就报警抓他!” “嗯!!!!!”,小云端拼命摇头,就是不说。 “变形金刚没收一个星期——” 年舒开始施压。 “三天!” 小云端立马大声讨价还价,那刻在骨子里的小商人性子,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说出对方是谁,只罚一天!” 这可是很大的诱惑! 小家伙不爱红装爱武装,偏偏喜欢玩男孩子的东西,一天到晚要玩变形金刚星际战车之类的....抱在手里就不撒手。 小云端眼睛骨碌碌一转,“成交,谢谢麻麻!” 说完撒开小短腿就想往厨房外面跑,却被年舒一把抓住小胳膊—— “又想浑水摸鱼?告诉我是谁买巧克力给你的!” “.....” 小云端垂下头,做出垂死挣扎的样子,“麻麻,我答应了不能告诉你的。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对同志还是很有革命情谊的。 年舒摸了摸云端的头,“对朋友要忠诚,但是如果朋友做错事,就可以不用忠诚了。” 小云端眨了眨眼,“麻麻,听不太懂.....” “意思就是在你老娘面前你可以出卖任何人不要客气不要犹豫!” “哦——” 懂了! 小云端一把抱住年舒的脖子,在她耳边悄悄道,“麻麻,是乔花花送给我的。” “......” 乔花花! 年舒就知道! 为了女儿那一口雪白的小米牙,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以后离那小子远点!他要接近你,你就踹他!” “啊?踹哪儿啊?!” “想踹哪儿踹哪儿。” “哦哦!” 小云端点头如啄米,贼兮兮地趴在年舒身上揉了揉眼睛,“麻麻我困了。” “马上带你去睡觉。” 年舒带着孩子上楼,捏着云端的小手轻声哄着孩子睡觉。 灯光澹澹,柔和而温暖,衬得她的侧脸满是光辉——那种光辉,叫母亲。 小云端满足地嘤咛了一声,靠在年舒怀里慢慢睡去—— 睡之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白天送自己巧克力那个叔叔真好,他说他自己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呢。而且他好帅,好man,好有型..... 明天要是还能在小区里碰见那个叔叔,她一定告诉他,自己没有出卖他! ....... 母女二人相拥而眠,享受着一夜无梦的宁和。 窗外天还在蒙蒙亮的时候,年舒却被电话吵醒了。 她咕哝一声,看了一眼时间—— “乔太太,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早来找我?!不会是提醒我起床尿尿吧?!” 打电话来的正是黎洛,她此刻正被乔司南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他捧在手里的温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 “年舒,快点来乔家一趟!” 年舒心里咯噔一声,没来得及细问,直接将夏唯朵唤醒让她照顾好孩子,飞奔乔宅。 此刻天还蒙蒙亮,街上也没什么人,车子畅行无阻。 “出什么事?!” “声音小点,别吓到我女儿——”,乔司南立马抗议猛然冲进自己和黎洛卧室的年舒。 说完也不去看年舒的脸色,轻轻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在黎洛依旧平坦的腹部上,像是正在捂住小家伙的耳朵一样,“红豆乖,别吓到了,么么哒——” 邪魅总裁瞬间化身软绵绵的孕爸,年舒简直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冲击,对着黎洛比了一个手势——乔司南他脑子进水了?! 黎洛笑着摇头,推开乔司南,“我有点反胃,你去厨房看一下红豆汤好了吗?想喝。” “好。” 二十四孝老公屁颠屁颠地跑出卧室。 厨房里熬了一夜的红豆汤,他期间亲自起来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应该快好了。 “生花花的时候他不在,总是想要弥补。最近连班都不去上了,要在家吃软饭。” 黎洛的话看似埋怨,可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幸福。< /p> 年舒听得有些呆—— 这样的幸福..... 真的跟金钱无关。 平凡,普通,却足够温暖。 她......恐怕是无缘拥有了。 “找我来什么事?” 她在黎洛面前坐下,“什么大事?!” 黎洛侧身,将旁边床头柜上的文件夹递给年舒,“洛城的传媒,已经被司南控制很久了,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嗯。” 洛城的几大传媒公司虽然看似几足鼎立,其实背地里都姓乔。 这是乔司南为了让黎洛舒心,不让那些报纸乱写才出这样的大手笔买下来的。 “你看看。” 黎洛点了点那份文件夹。 年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垂眸翻开文件夹—— 翻开的瞬间—— 她炸了! “怎么会这样?!” 里面有好多资料,都是各大报纸电视台刚刚送到乔家来了—— 他们都在傍晚十分收到了莫锦云助理打来的电话—— 要求就是要刊登年舒写的那份‘卖身契!’ 这要求荒唐是荒唐了点,可人家莫家出得起钱啊,又不违法的事儿,按理说这钱应该点头就到手了。 可他们知道黎洛和年舒的关系,自然不敢随便乱刊登,所以连夜将资料送到了乔家,将决定权交给黎洛。 “你又把莫锦云给惹了?” 黎洛倒是了然,“干嘛要写这个东西?他为什么要刊登?!” “先别说这个,你没让报社和电视台发吧?!” “当然没有,阿姨现在还在住院,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年舒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这就是个玩笑.....莫锦云脑子进水了!” 黎洛斜睨了她一眼,“确定是脑子进水?不是心里有人?!” 年舒一愣。 她在这方面素来迟钝,不太明白地看着黎洛。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几秒之后,黎洛彻底败北,“舒舒,为什么莫锦云会抓着你不放?你想过吗?” “他闲得蛋疼?” “......” “他脑子进水?” “......” “那你告诉我啊!”,年舒急得挠头,“你告诉我啊!” “.....”,黎洛真是觉得,那些情窦初开之类的词,年舒可能都没经历过,很有可能她的青春期真的还没到。 “我说了没用,你得自己想,等你想明白了,说不定就一切雨过天晴了。” “晴不了!”,年舒蹭地起身,恶狠狠地抓住那张纸,“老娘今天就让他知道为什么大雨这么滂沱!” “......” 黎洛还来不及开口再劝,年舒已经抓起那份文件夹冲出她的卧室。 楼下遇到乔司南端着红豆汤,年舒狠狠瞪了他一眼,“乔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 乔司南莫名其妙地看了她行如风的背影一眼。 乔家男人?! 现在不就剩他和乔花花了吗? 那小子又对云端动手了?!!!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一边得意地想着,一边看红豆汤还有些烫口,他干脆掏出电话直接拨给莫锦云—— “你要发的那个东西,被我老婆拦下来了。” 那边的莫锦云似乎早有准备,连电话都是响过三声才接,不浓不淡地挑了挑眉,“哦?” “就这样。” 乔司南利落地挂断电话。别人打得头破血流惊天动地那都是关他屁事,只要他和黎洛恩恩爱爱就好。 想想莫锦云即将面临的满头包,他不厚道的一笑,一边唱着十.八摸一边端起红豆汤小心翼翼地上楼—— “小宝贝,汤来了.....” ...... 那边的莫锦云却盯着电话几秒之后,微微勾了勾唇,脸上丝毫没有讶异的神情。 反而起身,将一旁的黑色丝质睡袍慢条斯理地套在自己身上,星眸潋滟,伫立在窗边。 天际乌云滚滚,山雨欲来。 半晌之后,他转身,在墙壁某个突起的按钮上轻轻摁压了一下。 釉色原木的墙壁立刻缓缓拉开,露出里面从地齐天的酒柜。 他从上面挑了一瓶最烈的酒,又拿出两个酒杯,放在靠近门口的吧台之上,然后把灯光调暗。 门铃,恰在此刻响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从乔家出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年舒全身淋了个透,她无语地瞪了苍天一眼,“莫锦云脑子进水,你也进水!” 猛然一把摁在莫锦云别墅的门铃之上,“姓莫的,你给我开门!” 等不到回应,又改为拍门板,“开门!” 门霍然拉开,莫锦云立在门口,身上的黑色睡袍怎么看怎么禁/欲,却又露出锁骨的一线流畅肌光,差点闪瞎年舒的眼—— 为什么每次,她都是那么狼狈? 他却可以优雅如旧?! 太不公平了! 进门,将那一叠文件砰地扔到莫锦云面前的地上—— “你脑子进的水有长江那么多吧?!” 莫锦云冷冷抱胸,目不斜视,“今天和那个男的玩得开心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年舒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盛世,立马莫名其妙地心虚了下去,嘟哝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得的委屈,难得的哀怨。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委屈,为什么要这么哀怨,又为什么——要对他莫锦云解释?! 可那语气,却成功地取悦了他。 转身,将刚才搭在一旁矮柜的浴巾拿下来,丢给她,“先擦干。” 年舒哦了一声,倒也老老实实地抓起浴巾擦干自己头发的上的水滴,擦完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手刃仇人不是来谈心的。 她将浴巾一丢,“莫锦云,下次别再干这样的事了!我妈要是知道了,我跟你没完!” 气势跟进门的时候,明显差了一大截。 莫锦云将红酒倒进杯中,淡淡地挑眉,“哦?!” “我说的你听懂没有?” 他递出一杯红酒到她面前,“要不要喝杯酒壮个胆,然后再跟我说话?” “......” 一招毙命! 他总是能成功抓住她那包天胆子里的死角。 年舒一把挥开他的手,“莫锦云,算我求你,你回你的c市,我在我的洛城。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我不好。” 年舒:“.....你哪里不好?莫家,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 莫锦云看着她眼底的迷茫,心里长长一叹。 再抬眸看向她,目光里已经带了几分凉,几分讽,几分落寞,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这契约书,”他抬手,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那文件,“我知道乔司南会拦截下来,所以选在洛城发。但如果再和其他男人相亲什么的,我会选择让c市的媒体来发!到时候....谁能帮你拦下来?!” 年舒抽了一口凉气, 所以....他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警告?! 眸中渐渐聚起怒意,年舒捏紧拳头,又放开,再捏紧,又放开。 反复几次之后,才忍住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莫锦云,我错了。” 他微微一怔,却又似乎有欣慰之色,“知道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惹我不高兴。” 年舒咬牙—— “我错了,是因为我刚才骂你脑子进水,是我不对!因为你根本就没脑子!” 他眸色一沉,“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一样!”,年舒也来了气,“你明知道我和你不可能,却又......” “不可能?!不可能就那就让它变成可能!” 他直接抬手,将她往楼上拖,“或许我以前是太过纵容你!” 所以,你才毫无顾忌。 所以,才会以为我无心。 年舒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深意,已经被他重重扔在床上,颀长的身躯压了上来,与她密密匝匝地,热/辣地贴合在一起—— “我应在你身上烙下我的烙印!让你知道,你——属于莫锦云!” 他的话如窗外雷光,轰地一声劈进她脑子里,劈开那原本混沌的一片—— “你......” 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完,他已经抬手,哗啦一声,撕开她早已被雨水浸湿的衣衫—— 惊雷划过,白光乍闪—— 他看到了那眼里惊惶的闪躲,看到了她纯白如玉的肌肤,看到了她胸前的嫣然..... 又一场浩劫,再度,开始!!! “你......” 年舒再度开口,却被他顷身,堵住唇齿—— 辗转,而缠绵。 狂戾,而怜惜。 他没有言语,所有的话都用自己时而轻柔时而鞑伐的动作取代着..... 她想说话,却无话可说,脑中混沌一片,全是他的挑/逗和喘息—— 不知道,他是何时剥光了自己的衣物; 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吻上她的心口..... 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入了自己。 她所有的意识,都化在了清浅的吟.哦里,一声一声,纠缠得如窗外那铺天盖地的雨幕..... 最后的最后,她累极,睡去。 莫锦云抬手,让她的头在自己臂弯里枕出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吻了吻她的眉心,将她抱得那样紧,那样紧..... 许久之后,窗外雨骤然停下来,似乎开始给了他们一个大晴天。 阳光洒洒如温暖的水一样覆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暖而懒。 可谁也不知道,被他们遗忘的那一纸契约书,却被一家不知名的小报社刊登了出来。 报纸,很快被送完c市。 最后,落在了秦丽莎床边的案头上。 “锦云?他怎么会和年舒在一起?!”,老人一把掀开年瑜递过来的汤勺,气得浑身颤抖,“我不准!不允许!” 热汤滚落了年瑜一手,她痛得闷哼,却始终不敢出声,忍了下来,“阿姨,您别生气,云少只是鬼迷心窍,很快就能认清形势的。” 话如此说着,可那带了怨毒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那张报纸之上—— 莫锦云....你是在提醒我,我年瑜沉默得太久了,不应该在沉默下去了么? 呵.....,那便.....如你所愿吧! ps:乔司南一边端着红豆汤一边唱着十.八摸,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你们——“演员这么辛苦,好歹月票来几张呗!来月票明天有加更哟!” 227.温馨团聚的一家三口+云端的出生证明(大更) 傍晚。 年舒嘤咛一声,从床上醒来—— 天花板,很陌生醣。 床,也很陌生呙。 唯一不陌生的,是自己此刻的感觉—— 抬手,将自己上下摸了一遍,比泥鳅还光滑。 她猛然翻身坐起—— 身旁无人,被窝已经冰凉。 明明今天凌晨是自己来找莫锦云算账的,为什么偏偏.....算到床上来了?! 她懊恼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想要去撞墙,在床上呆愣了好久,才翻身下来。 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显然不能穿了。 幸好.....她足够高—— 一米七的身材,穿莫锦云一米八几的衬衫,也长不到哪里去。 年舒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快速地走进浴室——睡都睡了,再尖叫就显得有点矫情有点假。 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这件事的最后方向改为—— 睡了就睡了,睡了也白睡。 就当时昨晚嫖了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歹二十几了,需要男人滋润,同时自己也发发慈悲滋润滋润男人。 走进淋浴间,打开莲蓬头,将自己埋在水帘之下,尽量不去看自己那一身的暧昧红痕。 厮混了大半个上午,不是没有半点记忆的——莫锦云身上也被自己抓得够呛,算是扯平了。 从浴室里出来,抓了一张浴巾裹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擦干,就看到莫锦云半倚在门框上,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玩味。 年舒脚下一滑,整个人像溜冰一样差点滑出去,最后被他长臂一捞,抱了个满怀——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看来刚才那几次还不够。” “小心你精尽人亡!”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莫锦云微微勾唇,“两年多没做,储备量惊人,不信你一会儿可以再试试。” 年舒一愣。 没做过? c市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都快排到洛城来了,他是柳下惠么? 呵..... 男人上完床以后的话,果然是靠不住的。 “别站着,先吃饭,”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抽过另外一张浴巾,搭在她的肩头,帮她轻轻擦拭着头发。 年舒赶忙抬手,“自己来,不敢劳驾莫总,万一把你得罪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锦云轻笑一声,“还在生气,那些报纸和电台不敢刊登,我故意....哄哄你的。” 他说哄的时候,话语很低柔。 眼神,很认真。 那烟灰色的眸子像一汪初秋的湖水,随时都会让把持不住的人溺毙其中。 年舒愣了一下。 感觉自己的心口....似乎跳得有些不正常..... 她深吸了一口气,难道是白天睡多了的缘故? 莫锦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一笑,拉着睖睁的她走向窗边,“晚餐,你将就一下。” 揭开银质的盖子,里面是一盘蛋炒饭。 “家里没有别的食物了,吃完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吃完再说。” 年舒很想说吃完我就打算遁走了,可是在是饿得连逃跑她都怀疑自己此刻的体力只能跑十米就歇菜。 干脆坐下来,拿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你做的?” “......” 他微微别开眼眸,看着窗外的细密雨丝,半晌之后,才嗯了一声。 年舒挑了挑眉,想起莫宅厨房里的那一大帮人,对莫锦云的厨艺表示怀疑。 她挑了一口,放进嘴里—— 忍了又忍,才没有吐出来,憋了很久,连眼泪都差点憋出来,才把饭吞了下去—— “莫锦云,下次别做了。” 他耳根后迅速浮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挑开眼角,直接抬手,将那盆饭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年舒连忙摆手,“不用,我要走了。” “地方还没去。” 她难得不那么剑拔弩张,所以他必须得把这事儿快点给办完。 “我得去看我妈。再见。” 她起身,快速抓起刚才那件衬衫,就要往自己身上套。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觉得危险—— 是的,非常危险。 待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危险。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在沦陷,会让她无所适从。 “阿姨的病,你不想治好了?” 年舒一愣,“你.....怎么知道......” “想治好,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个小时后,年舒坐在莫锦云的私人飞机上,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儿?” “吃最新鲜的生鱼片。” 日本? 年舒疑惑地抬头,他已经将一叠资料递过来—— 是舒敏华的病例,内容详尽到连年舒都觉得汗颜—— 她回国之前的,舒敏华的病发次数,还有抢救措施,已经用过哪些药物,都写在了上面。 “听说过田中教授吗?” “当然。” 年舒这半年来也没少做功课,知道那是东京大学医学院的第一把刀,世界级的心脏外科泰斗人物。 她请了很久都没有请到。 对方不可能来中国做手术,而舒敏华的身体,也经不起飞行的折腾。 “我们去拜会他老人家一下。” 年舒有点不敢相信,“你能找到他?” “自然能。” 语气里的自信让年舒再也不怀疑,“你怎么认识他的?” 莫锦云勾唇一笑,扯过一旁的薄毯盖在她身上,“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年舒还在看那份资料。 资料上除了打印的病例,还有莫锦云的手写备注—— 力透纸背的字体,只是能是他的。 几乎每一种药物后面,都写了药物的禁忌——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还有服药的时间提醒。 最后一页上,还有一个联系电话。 年舒认得,那是长期照顾妈妈的护工的手机号。 刹那间,那些字像是长了小刺的蔓藤,酥酥麻麻地缠紧自己心里,将心裹得有些紧,有些....不知所措。 她将身上的毯子拉了拉,呜呜噜噜地开口,“莫锦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旁边的人正在斟茶的手微微一顿,半晌之后,风光霁月地微微勾唇,唇瓣似染了天外星光一样,让人轻易失神。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明白他的回答。 年舒尴尬地咳了一声,蒙头,不说就不说,她还懒得听了。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他的声音,明明低低的,却似破云穿月而来。 一下子炸在她心里的那片迷雾里。 心,一下子就兵荒马乱了。 不知所措。 像是小时候看到自己喜欢吃的糖葫芦,却又害怕吃了以后蛀牙一样的心情,蔓延在整个胸腔。 他丢下这句话,就没有再开口。 又过了许久之后,机舱里突然传来一声—— “靠!” 年舒气闷,这下,真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 这趟日本之行十分顺利,生鱼片吃到了,田中教授也见到了,对方见到莫锦云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莫先生,我被你的诚意感动。” 然后答应了一周后来c市给舒敏华看诊。 年舒不明白诚意是什么意思,在回程途中看了莫锦云好几眼,“你给他老人家什么好处了?” “没有好处。” 年舒不信,“天下哪有免费午餐?” “我只是无数次地登门拜访,无数次地告诉老先生,孝字当道,在中国人心中也和他们日本人一样重要。” 年舒愣住。 孝? 他,对舒敏华? 莫锦云微微一笑,将手中打包好的生鱼片递给她,拉拢她身上的大衣,“风大,你上去看你妈妈。明天是我生日.....,带云端出来,一起吃个饭?” 年舒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的生鱼片都快握不住,“云端?” “上次在乔家婚宴上,看到小姑娘,觉得蛮喜欢。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 “年舒,明天,告诉我云端是谁,好吗?” “......” 她说不出话,他却一直带着笑意,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然后,才转身朝门外大步走去。 晚风拂尘,却吹不开年舒此刻的心乱如麻..... 云端..... 她应该怎么开口?! ....... 年舒到病房的时候,盛世和盛远楼都在。 年舒将手中的生鱼片递给盛世,然后默默转头,看着床头的舒敏华,“妈,田中教授过几天就来洛城给你看病了。” “真的?” 舒敏华一脸欣喜,“你怎么说动他的?” “.....朋友帮忙。” 舒敏华和盛远楼还沉浸在欣喜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年舒脸上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尴尬。 旁边的盛世晦暗不明一笑,长指勾起那个打包的塑料袋,“东京注明的鱼生店,怎么把分店开到洛城来了?” 年舒心里咯噔了一声,尴尬一笑,“也是朋友请吃的。” “这么新鲜,这个朋友能几个小时来回日本,本事不小。” 年舒恨恨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舒敏华和盛远楼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立马止住话题,“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谁有那么大本事这么短时间就带回这么新鲜的生鱼片?连冰块都没有用哦!” 盛世指了指那盘鱼生,“太新鲜了!” 年舒只恨自己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没有把那盘生鱼片给丢掉! 也好过现在喂了狼! 舒敏华也察觉不对,“年舒你去日本了?跟谁去的?!” 年舒脸色一白—— 她可以毫无顾忌在别人面前撒谎,却没有办法在自己妈妈面前撒谎。 知女莫若母,舒敏华总是能看得出来她的任何不对劲。 “跟朋友去的。” “哪个朋友?” “.....” 舒敏华带了一点怒意,“年舒!” 年舒一抖,差点绷不住,脸上颜色也越来越难看,“我跟 ......跟.....” “阿姨,这生鱼片没芥末我吃不下,让年舒陪我去买!” 盛世突地起身,打断她的话,“我不认识路!” 说完也不管盛远楼和舒敏华此刻的脸色,一把将年舒拉了出去—— 一米九的个子,大长腿迈起步子来快要把年舒跟疯,她抗议了n久,盛世才停下来—— “刚才,怕吗?” “你到底想干嘛?!”,年舒气得不轻,“我妈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一刀捅死你!” “莫锦云陪你去的日本吧?” 盛世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玩味似的看着年舒。 “......,是又怎样?你现在去告诉我妈,我妈气出病来,你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她也知道利弊,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拿捏住。 “呵——”,盛世轻笑出声,像是更有兴趣地盯着她—— “不如来个交易?” 交易? 年舒不解。 “我告诉你妈妈,我们正在谈恋爱,”他薄唇斜勾,像是酝酿了很久一样,“然后.....你告诉我爸,你希望我留在洛城。” “.....你脑子进屎了吧?!” 假恋爱?亏他想得出来! 年舒冷笑一声,“对不起,老娘不卖这个艺。” 说罢转身就走,连后脑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鄙视。 “你确定以后莫锦云来找你,都不会被发现吗?” 盛世倚在窗边,淡淡开口。 哗—— 年舒转身,“你到底想干嘛?” “你要自由,我也要自由。不如我们成全一下彼此,互相给点便利?不是很好么?” 年舒心存怀疑,“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洛城?你以前来过这里?!” “那是我的事,”他眸光倏然一淡,似乎不太满意她这样的询问。 年舒也不关心他来没来过,心里倒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然后仔仔细细地过滤了一遍。 “万一他们让我们结婚怎么办?” “你不是还没离婚么?!” 年舒这才想起还有一个莫少弦——自己的生活还能再乱一点吗? 有时候真是不堪重负,却又不得不咬牙往前走。 要是答应了盛世的要求.....也能喘口气。 “那成交,但是这件事,不能随便对外人说。” “放心,谁都不说。” 盛世满意地看着她的配合,直到年舒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唇瓣上的笑容才愈发勾得深邃,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熠熠生辉—— 他喜欢打游戏。 而目前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年舒把小云端从夏唯朵家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小家伙听说要出去玩,高兴地在家里挑了好久的衣服,最近黎洛和夏唯朵送小云端的衣服不少,却被她统统排除在外—— 那些白纱裙,还有粉色的公主裙,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却被小家伙直接抛在了地上。 最后,小家伙站在衣柜前,指着牛仔的机车小夹克和黑色哈伦裤,“我要穿这个!” 这么帅气,根本不像是女孩子。 真是..... 年舒最后妥协,给小家伙又配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最后也打扮得和云端几乎一个模子,才从家里出来。 进了小区开始就引来无数的目光,惹得小云端咯咯笑着,头纱的小卷发像一根根小钢丝一样,轻轻 颤抖着。 “麻麻,我们去哪儿?” “有一个叔叔过生日,麻麻带云端去手工坊做一个蛋糕,然后我们去跟叔叔说一声生日快乐,好不好?” 小云端眼睛一亮,“是那个送巧克力的叔叔吗?” “巧克力?!” “啊——” 云端立马捂住小嘴巴,害羞地冲年舒笑了笑,“说错了.....” “云端.....” 小家伙一眨眼睛年舒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正要教育两句,母女二人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黑色西装的墨镜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舒顾忌着小云端,只抱着孩子便要绕路,对方却不肯罢休,“年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真是万年不变的狗血剧台词。 年舒翻了翻白眼,“你家夫人是哪根葱?凭什么挡我路?莫非她是做狗的?” 对方石化了几秒,最终还是抬手,直接拦住了年舒,“我们夫人姓秦,请年小姐不要耽误时间,不要逼我们使用暴力。” “.....你还有脸打女人?!” 年舒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 “.....” 墨镜男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到底有几分挂不住,直接抓了年舒的手臂就往外拽,年舒怕小云端被吓到,立刻喝了一声,“我自己走!” 墨镜男放开她。 年舒冷笑,“你那个什么秦夫人一定是个残废,她找我,为何她自己不来?!” 结果等墨镜男将年舒带到小区旁边的一家茶室的时候,她倒是愣住了—— 对方的确是残废。 而且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周围围了几个黑衣的保镖,看似在给她壮势,却趁得那女人更加枯瘦如柴,像是随时都会油尽灯枯,驾鹤西去。 见到那张高智能的轮椅,年舒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莫锦云的母亲。 她远远见过,却对他们母子相处的模式印象深刻。 秦丽莎? 或许她更应该叫恶毒的亲妈。 防备地看了她一眼,年舒将小云端抱紧。 秦丽莎倒是不以为然,抬起那双和莫锦云极为相似,却又苍老数倍的眼睛,在年舒身上扫了几秒。 “锦云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 老人嗤笑着执起面前的茶盏,浅浅啜饮一口,语气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来着不善,那么自己也不必客气!年舒恶狠狠地瞪回去,“据说品味这个东西,会遗传,他品味不好,难道怪我?” 秦丽莎手中的茶盏一顿,这一次,再度抬眸,将年舒扫视了几秒。 半晌,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年氏.....的女儿,似乎对莫家情有独钟。” “你说反了,我看情有独钟的,是莫锦云才对,”她冷冷地扫了秦丽莎一眼,“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抱着云端,转身欲走。 身后一个茶盏却突然飞了过来,直接砸在她的脚边—— “莫少弦不用的女人,就拿来搪塞给我儿子?!莫家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瓷片飞溅,吓得小云端缩在年舒怀里不敢出声,小手紧紧地抓住麻麻的衣服,“麻麻,我怕.....” “不怕.....”,年舒转身,脸上已经冷了很多,却不忘摸了摸孩子的头,“今天妈妈和云端都遇上恶毒的巫婆了,我们把她打跑!” “你说谁?!” 秦丽莎声音立刻尖锐起来,瘦削得只有皮包骨的脸上更是一片怒意。 年舒嗤笑,“你照镜子啊,谁像巫婆我说谁。巫婆巫婆.....” 秦丽莎气得浑身发抖,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打算给年舒一点教训。 < p>“怎么?自己动不了,就让别人来动?真可怜。” 她盯着秦丽莎,狠狠地盯着。 年舒从来尊老爱幼,却不喜欢这个女人——看到她,就会想起她对莫锦云的冷漠,这让年舒很不舒服。 不能动! 秦丽莎骄傲一辈子,最终却落得个坐轮椅的下场,自然听不得年舒这句话,立刻执起面前的茶盏—— 砰! 又是一个,碎了! “尽管扔,我看你能扔多少?不够的话,叫人再送进来。看你能伤得了我多少?” 秦丽莎狠狠咬牙! 这个女人,远远比她想的要厉害得多! 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缓缓开口,“你跟着莫锦云,还能进莫家吗?莫家不会同意的。无非就是图个钱,要多少你说。” “哈——” 这一次,年舒直接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台词还能再老一点吗?!我告诉你——” 她往前走了几步,哪怕是抱着孩子,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子强大的气势,连几个男人都震了一下,防备地看着她。 年舒垂眸,一瞬不转地盯着秦丽莎的眼睛—— “我年舒,从小到大,不知道缺钱两个字怎么写!要不要我陪你数钞票玩?或者.....,我发发慈悲,推你去大街上,散钱玩儿?你散多少,我奉陪到底!” “你!” 秦丽莎气得直喘气,年舒却再也不去看她,转身打算离开。 和莫锦云约定的时间要到了,他的生日,她突然不想迟到。 或许连他母亲都不记得他的生日.....,所以,她年舒一定不能迟到。 “给我抓住她!” 秦丽莎尖叫一声,“不准她走出这个门!” 保镖应了一声,上来就要将年舒围拢。 心里的最后一丝火气被砰地点燃,年舒深吸一口气—— 这可是你老人家自找的! 她抱住云端,转身,砰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刚才秦丽莎的声音已经吸引了茶室里的很多人看向这边,她年舒,自然要成全她老人家的心愿—— 这突如起来的一跪,把保镖和秦丽莎都震住,谁也不知道她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年舒抱住云端,已经呜呜咽咽的开口—— “求求你,我知道你有钱,你的钱多到花不完,但是也不要来抢我老公......” 秦丽莎:“.....” 周围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个轮椅上的女人少说也有六十岁,真是不要脸!居然去抢一个少妇的男人! “我女儿还这么小,你不要拆散我的家庭......” 年舒抬手,抹了一把泪在自己脸上——那是刚才茶盏飞过来的时候,溅到手背上的茶水。 “你不要抢我老公,我当牛做马来报答您.....,您看,您有这么多保镖,他们都比我老公强.....,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循循善诱,哭得声泪俱下,那模样要多苦情有多苦情,要多催人泪下有多催人泪下。就连她怀里的小云端,也蹭地从年舒怀里跳下来,跪在年舒旁边,哇哇啦啦的哭出来—— “你不要抢我麻麻的老公......呜呜呜呜......” 秦丽莎和保镖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 她愣了半晌,直到周围的人有些看不过去了,打算上来讨伐她,才回过神来,“看什么看,不怕丢人?!把我们带出去!” 保镖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年舒和小云端,拉拉扯扯地走到了茶室外。 到门边上,年舒还腾出一只手,抓住门把,“你们要做什么....绑架啊....我是不会屈服的!!!我誓死捍卫我的家庭!” </p > “誓死捍卫家庭!”,小云端也抓住门把,吼了一嗓子。 秦丽莎只觉丢脸丢到太平洋,招呼着几个保镖赶紧把年舒拖走,拖进自己的车内。 年舒倒也不怕,一把擦干自己脸上的泪,“刚才那么多人看见我被你带走的,我和我女儿要是出事,你是第一嫌疑人。” 坐在前排的保镖抽了抽嘴角—— 他跟着秦丽莎这么多年,看着自己家的秦夫人发脾气,玩阴谋,却是第一次吃瘪—— 可秦丽莎也毕竟久经沙场,很快平静下来,然后,将苍老浑浊的目光,从年舒身上,移到了旁边的小云端身上—— “小云端,你很可爱。” “你要做什么?!”,年舒将女儿往自己身后一护。 “是人都有软肋,年舒,不要表现得那么强,”秦丽莎微微一笑,“你说....要是莫家老爷子知道莫少弦有个女儿流落在外,会不会把孩子要回去?你和锦云的事,c市已经是满城风云。你怕不怕.....莫家只要孩子,不要孩子的娘?!” 那一句一句,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年舒恨不能一巴掌拗断那恶毒的蛇头。 原来....她以为孩子是莫少弦的..... 年舒冷笑一声,“对不起,孩子跟你们莫家没有关系。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损失.....,你让我丢了孩子,我就让你丢了儿子!” “是吗——” 秦丽莎似乎不信,抬手,想要摸一把云端的小脸蛋,却被小家伙抬手,一巴掌拍开—— “你洗手了吗?” 小家伙一脸嫌弃地看着秦丽莎,“老女人!” 年舒哈地一笑,抱起云端,“不陪您了,下次需要演戏,需要丢人,随时叫我。我包你出名。” 说罢还点了点前面那个保镖头子的肩膀—— “人家说一身黑,像嫖/客....我看你像被嫖的.....,有本事就下来抓我,看莫锦云会不会放过你。” 说完就下车,完了还砰地一声合上车门。 大步地朝自己原本住着的小区走去,一边走,一边做着深呼吸。 刚才..... 被几个彪形大汉围住,不怕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不能怕。 怕了,谁来保护她的女儿? 秦丽莎说的话,虽然很混账,但是有一点,却很正确—— 若是莫家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会采取措施。 谁都知道莫少弦现在是植物人,谁都知道莫家老爷子宠爱那个幺儿。 哪怕是假消息,老爷子也不会放过,一定会来找自己和云端。 到时候..... 只怕自己再怎么防备,也只能防不胜防,到时候.....会吓到云端。 思及此,年舒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得更紧—— “麻麻,我要和你一样勇敢。” 小云端眼神晶亮,里面都是不谙世事的纯净,连一丝害怕,都没有留下。 年舒欣慰一笑,轻轻地在女儿的小苹果脸蛋上吻了一下。 “麻麻.....,你说,那个叔叔的生日,我们还要去庆祝吗?” 年舒掏出车钥匙,将车门打开,把小家伙安放在安全座椅上—— “宝贝,任何时候,都不让要任何打断你想要做的,快乐的事。除非这个人,是你的亲人和你爱的人。” 云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麻麻,那我们做蛋糕,还去吗?” 年舒看了一眼时间,“来不及了,直接去餐厅吧。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说人哦,这是麻麻和你的秘密.....” “好——” 云端乖巧地点了点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莫锦云定的是一家儿童主题餐厅,年舒进去的时候倒是一愣—— 怎么有点像是给云端过生日。 餐厅被包场,员工们都穿着卡哇伊的超级玛丽装扮,惹得小云端开心大笑。 莫锦云款款起身,优雅地将小云端从年舒手中接了过去。 “路上堵车,”年舒解释了一句。 他颔首,依旧温雅从容,“不要紧。” 椅子都是蘑菇的椅子,三个人坐下来,像是在森林里面的感觉一样,旁边还有白雪公主的小木屋,小鹿斑比....,很是温馨。 “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黎洛的产业。” 他淡淡地笑着,“你朋友对我都很大方......” “是,他们都喜欢你。” 寿星皇帝大,年舒挥了挥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却忽略了她话里的深意。 莫锦云清浅勾唇,露出夺人呼吸的笑容。 他的心思,她的朋友都能看出来。 却唯独....她不知道。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或许有点苦。 但是爱上一个不太懂爱的人,又当如何? “莫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侍者询问着。 “好。” 莫锦云回神,依旧露出温暖的笑意,“小云端,我们又见面咯!” “巧克力叔叔!” 云端早就认出了他,但是在莫锦云说话之前,也不敢随便贸然相认,生怕麻麻知道巧克力事件。 莫锦云立刻抬手,对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小云端立刻心领神会地一笑。 “什么巧克力?” 年舒立刻发现不对。 “.....” 相对于云端小朋友此刻的小心慌来说,莫锦云倒是依旧从容,从身边拿出一套玩具递了过去—— “喜欢吗?” 那是一套模型枪。 云端立刻双眼放光,“谢谢叔叔!” 她就不喜欢别人送来的芭比娃娃粉色裙子,偏偏喜欢男孩子那一套! 莫锦云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 年舒看着他们,“你们见过?” “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绝对是串好的台词——小云端连这四个字的意思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年舒也不再追问,反正迟早瞒不过去,不如坦然一些。 菜陆陆续续地上来,都是她和云端爱吃的,倒没见莫锦云喜欢的。 年舒皱了皱眉,抬手叫来侍者,“加一份清炒虾仁,一份梅汁排骨,再加一份佛跳墙。” 她说得自然,却没有发现对面的莫锦云唇瓣之上,弧光越发柔亮清和。 那些都是他喜欢的菜。 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年舒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欲盖弥彰着什么。 莫锦云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尾基围虾,剥好,放进云端碗里,什么都没有再说。 有云端这个小话唠和开心果在,一顿饭吃得很是尽欢,最后小家伙还即兴表演了一段生日歌—— 穿着哈伦裤的小屁股扭来扭去地,可爱得连旁边的侍者都忍不住笑意。 小家伙最后跳累了,才停下来,一把扑进莫锦云怀里—— “巧克力叔叔,生日快乐哦!” “谢谢,这是叔叔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p > 最棒的一个生日....那么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年舒突地想起秦丽莎那张脸.....,突然不愿意将这个问题深想下去。 莫锦云拧了拧小家伙的脸蛋,“那边有海盗船和海洋球,你要不要去玩一下?” “bingo!叔叔最棒!” 云端开心地在莫锦云脸上亲了一记—— “我爱你!” “喂——”,年舒笑着抗议,“怎么没对我说过这三个字?” “花花说,这三个字是男人对女人说的,我是女人,不能对女人说哦!”,小家伙笑开来,“让叔叔对麻麻说吧!” 年舒:“......” 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啊.....,你是在坑娘啊...... 小家伙心满意足地走了,只留下她和莫锦云两个人,相顾无言—— 因为刚才的那句话,她还有点尴尬—— “不要听小家伙胡诌,没遮拦。” “你脸红了——” 他却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年舒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能是餐厅有点热。” 他只是淡笑,并不拆穿她,眸中带着几分满足,几分愉悦,几分宠溺。 年舒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的侍者都已经去陪小家伙玩耍去了,这才平静下来,压住脸上的红晕,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什么?” 他盯着那纸袋,“该不会是想翻我牌子,提前发的过/夜费吧?年女王?!” 心情好的时候,他也可以拿以前的说笑来糗她。 年舒却没有被糗到,只是严肃地看着他,语气难得的正经—— “莫锦云,这里面装的,是云端的出生证明。” 放在桌上的手倏然一收,莫锦云的视线随着她的声音,慢慢地,凝固在了那个文件袋上面—— ps:乔司南:我十.八摸都要不到月票?莫非真的是过气了咩?! 莫锦云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一身腱子肉,“你走开,让我来——各位客官,猛男换月票,要咩?要咩?!” 228.云端的身世 随着视线的凝固,骨节雅致的手掌,收得更加用力了几分。 脸上,却依旧是从容的表情。 莫锦云微微勾唇,“云端的?呙” “对,”年舒坦然地看着他,“昨天你要我亲口告诉你。或者,这份文件更有说服力。醣” 牛皮纸的文件袋,突然有点膨胀,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一旦打开,他怕自己的欲/望就再也控制不住—— 想要更多,更多。 “打开看看,”年舒将牛皮纸袋往他前面一推,离他的指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只要他抬手,魔盒就会被打开。 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莫锦云忽然生出几分近乡情怯—— 哪怕心里有99%的笃定,也敌不过那1%的不确定。 于他说来,是就是,不是便是不是。 毁灭和天堂,机会是一半一半。 抬眸,看向她—— “昨天不是让你亲自告诉我的?为什么不亲口说?” 年舒十分自然地端起面前的红酒杯,啜饮了一口—— “我说不出口。所以,你还是自己看,比较好。” 说不出口?莫锦云微微蹙眉,“你.....” “哇——” 儿童游乐区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年舒和莫锦云对视一眼,匆匆起身奔了过去—— 云端一脸血红地站在秋千架下面,远远看去,瘆人得很! “云端!!!” 年舒差点站不稳,膝盖撞到一旁的矮柜,一声巨响疼得她龇牙咧嘴,莫锦云伸手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挥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将孩子抓紧自己怀里,“要不要紧?!” 看那一脸的血,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恨不能代孩子受伤! “哈——” 小云端噗地一笑,“麻麻,刚才我在玩颜料画墙壁......” 旁边的侍者递出热毛巾,“可以擦一擦。” 红色颜料,远远看来就是像血。 年舒刚才连呼吸都差点停止,此刻松了一口大气,将小家伙一把抱起,“麻麻带你去洗一下。” 莫锦云拿过侍者手中的毛巾,先把小家伙脸上的颜料擦掉,“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 年舒抱起云端,往女士洗手间走去,将小家伙里里外外擦得干净。 “麻麻.....”,小云端抱住她的脖颈,趴在她耳边悄悄说话,“巧克力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爸爸?他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刚回来呀?!” 年舒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我玩的时候哦,那些服务员阿姨都说我和他长得像呢!” “那你还觉得你自己和summer长得像,和乔花花也长得像呢。” 都是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只眼,小家伙看谁都觉得像自己。 “不一样哦.....,巧克力叔叔对我好温柔的呢.....” 叛变得倒很快。 年舒轻轻拨了拨云端贴在额头上的小卷发,来回摩挲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累了吗?回家吧?” 小家伙刚才就一直在揉眼睛,已经是想睡觉了。 等年舒帮她把鞋子穿好,她已经靠在料理台上,睡着了。 年舒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外套抱住小家伙,然后才出门。 莫锦云等在旁边,手里还拽着年舒给自己的那个文件袋。 可文件袋依旧是密封的,没有打开的痕迹。 “累不累?” 他想伸手来抱云端,年舒却轻轻一退,避开了他的手。 顿在空中,突然有些尴尬。 “为什么不看?” 她抬起下颌,点了点他手上那份文件袋。 “我说过,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他异常的执拗。 年舒盯着他,“确定?” 莫锦云点了点头。 坐回原来的位置,文件又被放回了原来的方位,只有年舒怀里,多了个睡着的小云端。 她扫了一份那文件—— “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会中风吗?” 莫锦云一怔——他只知道年博尧中风,年氏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开始出现分崩离析之势,这半年多以来,是因为有自己在背后支撑,才没有真的倒下去。 年舒深吸一口气,“我爸爸中风,是因为他最小的那个小老婆,背着他偷人。他逮了个现行。” 莫锦云蹙眉。 这样的话,端不上台面。 他也不明白,这和云端的出生有什么关系。 年舒再度抬手,将那份文件袋往前推了几分,“那个小老婆在我爸中风以后,把能卷的钱都卷了,把小白脸也带走了。什么也没留下——除了她和爸的女儿。” 一直垂眸的莫锦云倏然抬头—— “云端,其实是我妹妹。” 年舒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开口—— “出生证明都在这里,你可以看看。她.....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莫锦云曾经试想过无数个猜测,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 妹妹? 他知道年博尧风流,也知道他那个小老婆,甚至在曾经的某个商业场合,还见到了他们,也见到过被小老婆抱在襁褓里的婴儿。 那孩子是云端?! “我爸想要儿子想了一辈子,结果有了个儿子却早夭了。现在我们几个女儿争来争去,我把云端带在身边.....胜算会大一点。” 她说得十分坦然,“我不能让舒家的产业,落进别人的手里。” 说完,她停了下来。 没有再说话。 沉默......席卷了他们。 这一刻,并未像生日宴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欢愉。 过了许久,莫锦云才像是找回自己的一点神思,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妹妹?” “是。” “那她.....”,莫锦云看着年舒怀里那个熟睡的安琪儿,“为什么叫你麻麻?” “小孩子要叫,纠正不过来。只能随便她了。” 他轻轻抬起眼睑,在云端的脸上扫了一下。 “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熟悉?” “她长得像我,不是么?” 年舒笑了笑,指了指那份文件袋,“需要打开再确认一下吗?c市的人....或许你也应该问一下。” c市是莫家的地盘,他只需一个电话,就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 可眼前....已经摆了那份出生证明。 这明明是他自己昨天要求的,却又完全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 莫锦云坐在原地,心里有些索然。 “年舒.....我来这里之前.....,以为.....” “孩子是你的?”,年舒轻快地勾唇,“不可能的。我们就那么一/夜,我一个人在国外那么久,怎么可能生孩子?我妈也不会让我生孩子的。” 说得,似乎也是。 莫锦云起身,拿过一旁的大衣搁在自己臂弯上,“我先送你们回去。” 他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了解年舒——撒谎的时候,她不会如此坦然。 连出生证明都 有,他还能怀疑什么? 将那份牛皮纸袋拿起来,放在怀里,然后抱起她怀里的云端,“走吧。” 两个人再也无话。 一路将她们送到夏唯朵住的小区,莫锦云拉开车门,护住年舒的头。 “年氏,我会想办法。” 年舒愣住,“你......” “明天我来接你们吃晚餐。田中教授也会来,”他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早点睡,晚安。” 额头上唇瓣的余温未退,他的车却已经走远。 年舒站在原地。 久久未曾回神—— 他不是应该生气或者愤怒么?可是....为什么却没有?! ...... 莫锦云握住方向盘,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再平静一些—— 过生日之前,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给小云端取一个什么样的大名,给她全天下最最珍贵的感情——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爱。 可是现在..... 一切只是他的遐想。 之所以认为孩子熟悉,真的,可能只是因为孩子长得像年舒。 甩了甩头,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强迫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手机拿起来,拨出去c市的电话—— “查一查年博尧那个小老婆在哪儿。还有....她生的孩子,在哪儿。” 不是不信年舒,只是敌不过自己心里的希望。 挂断电话,莫锦云下车,倚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将他包裹其中,却衬得那影子更加颀长孤寂...... 半个小时之后,那边的人回话过来—— “云少,那女人已经跟小白脸跑路了。孩子后来被送进福利院,又被人领走了。” “谁领走的?” “年舒小姐。” “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将烟头丢在一旁的地上,踩灭。 上车。 洛城万家灯火不灭.....却似乎.....,都没有让他停歇下来,可以喘口气的那一盏灯光啊..... 云端....云端..... 你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深吸一口气,他再度发动车子,离开。 ...... 年舒上楼开门的时候,夏唯朵还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在等她们。 “怎么垂头丧气的?!生日没过好?” 夏唯朵眼尖扫到年舒手中的文件袋,“怎么没打开?!莫锦云不愿意看?” 年舒抱着孩子上楼,把小云端放在床上。 小家伙耳垂上还有一点点没有擦干净的红色油漆,年舒也拿起床头的湿巾,温柔地帮她擦干净。 “朵朵......” 她转头,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夏唯朵,“以前我没有孩子的时候,看到你因为summer生病哭,我很不理解——又不是什么大病,去一下医院就没事了。” 夏唯朵看出她的情绪低落,上前坐在床沿边上,握住年舒的肩膀,“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哪怕是被蚊子叮了,我们都恨不得想要杀死全世界的蚊子。云端今天怎么了?” 小家伙被泼到颜料的那一刻还在年舒脑子里盘桓,思及此,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朵朵,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真的不能让云端冒一点点危险。” 夏唯朵扫了一眼她手边的那份文件袋,轻叹了一声,“没有告诉他,对不对?” “嗯。” 下午秦丽莎说过的话,不是没有触动的,只不过年舒不想被影响。可是在看到云端一脸红色似血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 她怎么能让云端冒一点点险? 就像夏唯朵说的,哪怕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那也跟叮在自己的心尖肉上是一样的啊! 夏唯朵叹了一口气,“或许时机不够成熟。不要想太多。” “嗯。” 年舒点头,“他以前和云端碰过面?” “嗯,在小区里。我也是今天你走了以后才听家里的保姆阿姨说的。小区里面,莫锦云来看过云端几次。每一次一大一小都很开心。第一次是在黎洛的婚宴之后,第二次就是昨天。” 年舒垂头,神色之间有疲惫,也有少有的颓然。 事情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舒舒,”夏唯朵道,“或许你应该....试着去相信一下莫锦云?把事情都告诉他?你现在一个人,我总觉得有他在,你会更轻松一些。” 轻松吗? 压了这么久的担子,她也真的很想轻松。 可是....她不敢。 乔司南不强吗?可乔家不也几乎让他和黎洛的感情灭顶么? 莫家和乔家几乎不分伯仲,只会比乔家更复杂。 她怎么敢带着云端去冒险?! 床上的小家伙翻了个身,将手臂打在了被子外面,年舒连忙将被子拉上来,盖在了云端身上。 这是她的责任....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半点松懈,让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夏唯朵叹了一口气,“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总归还有我和黎洛。不要太灰心。你是我们三个里面最打不垮的。不要害怕。知道吗?” 年舒勉强扯了扯唇瓣,“好。” “早点休息。” 夏唯朵起身,体贴地帮她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年舒握住那份文件,良久,最后还是起身,从台灯下面摸出一把精致的小钥匙,打开床头上锁的抽屉,将文件袋放进了最后一格抽屉里。 那里面除了这一封刚放进去的文件之外,底下还压着一份印有c市孤儿院字样的文件。 年舒将抽屉锁好,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原来骗了他,她才是最难过的人。 这种混着歉疚,还有几分莫名压抑的感觉..... 真是糟糕透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 小云端昨天玩得太过起劲,又被颜料泼了身上,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便开始发低烧。 年舒吓得不轻,连舒敏华那边也没有去,直接抱着女儿去了医院。 秋冬交替的季节,儿科里面早就人满为患,她排了许久的队才找到专家。 一路拿药挂针下来折腾了不少时间。 小云端病恹恹地靠在她身上,一张小脸烧得通红,年舒不停地给她换着冰冰贴,却总是没有什么大用。 “要不要拿棉球擦一擦宝宝的手心?” 对面突然穿来一记温软的声音,一只素手递过来几团干净的棉球,“这样会好得快一点。” 孩子生病的时候,最容易培养出大人们革命般的情谊。 年舒笑着抬头,正要说一声谢谢,手却停顿在半空—— 这个女人,好熟悉。 黛眉修目,古典婉雅的脸,还有....身上那烟水秋色的墨绿色旗袍。 堪堪就像是插画里面那江南烟雨中的美人一个。 “你怎么了?” 对方见她愣神,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年舒盯着她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女人一愣,“有吗?” 年舒又扫了一眼她身边—— 女人 还带着四岁多的男孩子,那眉眼与女人极其相似,看样子就是母子。 “书君——” 一记声音从儿科输液大厅门口传来,年舒和对面的女人一同侧脸,看向门口。 “锦云!” 女人眸光一亮,“我和宝宝在这边!你过来——” 轰! 一记惊雷瞬间劈进年舒脑中,她愕然如石像一般呆立在座位上,脑中一片混沌—— 她终于记起来了,这个女人是谁—— 自己以前陪黎洛产检的时候,曾经在妇产科门外见到过这个女人——当时她就和莫锦云在一起,而自己后来在小姨办公室里看到的,这个叫书君的女人的生产记录上,孩子父亲那一栏里面,写的也正是莫锦云的名字!!! 那是他莫锦云的亲笔签名!!!! ps:大家还记得这个叫书君的女人吧?明天就有进展了,咱舒舒神经再粗,也不能永远这么不开窍呀,对吧?来,猜猜看,书君的儿子,是谁的孩子?!猜对有奖哦!!!谢谢千里冰封土豪妹纸送的大把鲜花哈,也谢谢各位恩客的月票....云少表示很开心!云少队打败了乔少队!乔少队表示不甘心,乔少决定来一段钢管舞犒劳大家争取月票!么么~ 229.没有最卧槽,只有更卧槽 恍惚之间,那份生产记录上的签字像是长了刺,刺得年舒连眼睛都疼。 有点愣,有点呆,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签字而已,她眼睛疼什么? 他莫锦云每天在文件上签的字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她疼个屁?呙! 她和云端坐在一盆高大绿植的后面,所以莫锦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而是直接走向另外一边的女人,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孩子病了你也得吃晚餐,不然自己拖垮了怎么照顾孩子?醣” 女人温婉一笑,“孩子病了急得不行,都忘了要吃饭这回事了。” 她打开莫锦云递来的包装盒,里面是熬了好几个小时的粥。 香气瞬间扑鼻而来,钻入对面年舒的鼻子里—— 不对劲。 怎么自己现在不光是眼睛疼,连鼻子都发酸啊?! 抬头看了一眼小云端头顶的输液瓶,她无比庆幸医生开的只是一个小瓶子。 然后又往绿植的背后挪了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被发现。 “很香,”那女人笑得眉眼弯弯,眸中的光如流泻而下的秋水一样,婉约澹澹,让人轻易地能够舒缓下来。 那样的温柔..... 年舒突然觉得,这玩意儿自己好像没有?! 可是.... 为什么没有?! 不对!!!为什么她要有?! 年舒被这种有没有的问题弄得有点晕,心里更加不舒服。 对面的莫锦云已经在女人旁边坐了下来,抱起一旁的小男孩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西瓜今天乖吗?” 小家伙顶着西瓜头,眨了眨大眼睛,却不说话,只是看着莫锦云,微微点了一下头。 “扎针疼不疼?” 又摇头。 “一会儿带你和妈咪回家,做你喜欢吃的小春卷,好不好?” 小西瓜用力点头,却一直不肯说话。 莫锦云揉了揉他的脑袋,“一会儿就回去了,别担心了。” 女人刚才在他和孩子说话的时候就失神地看着他们,听到莫锦云这句话,才微微回了神。秀丽的睫毛上已经沾染了一层密密的水汽—— “锦云,你说小西瓜.....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年舒再粗神经,也能看出来那个叫小西瓜的孩子不对劲—— 能听懂,却不肯说话。 她见过这样的孩子。 自闭症。 那孩子浓眉大眼,可爱得紧....,真是可惜。 “别想多了,先吃饭。” 莫锦云将饭盒旁边的勺子抽出来,递到女人面前,“自己身体好了,才能好好照顾小西瓜。” “嗯。” 女人接过饭勺,“幸好有你....锦云.....” “我都在的。放心。” 他温声安慰着,任凭女人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形伟岸如山,是那一对母子最大的依靠。 年舒愣愣地眼前的画面,都忘了要回神..... 那画面很美,却像一根棍子,一点点地插/进她心口的地方,有点疼,有点膈应,想伸手去拔出来,可那棍子却越陷越深。 越来越闷。 怀里的小家伙嘤咛了一声,“麻麻,我要嘘嘘哦——” 这声音一出来,对面的莫锦云微微一怔。 年舒连忙抱着云端站起来,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这么撞入莫锦云的眼里—— “你怎么在这里?孩子怎么了?” 他起身。 “锦云,你们认识?”,那个叫书君的女人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我来帮忙吧。” 说罢就走到年舒面前,“你好, 我叫沈书君。孩子要上厕所是不是?我帮你拿药瓶。” 她笑得很有亲和力,眼神也真诚无比,可是..... 年舒却突然来了火气,“对不起,我不认识他。我自己有手,自己会拿。” 说罢抱着云端,一手吃力地举着药瓶子,转身就走。 远远看去,她的背影就像是个无声抗议的叉子。 还是带了怒意的叉子。 沈书君有些不知所措,“锦云.....她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自小遵循规矩,不肯行差踏错一步,不肯得罪任何人,年舒刚才的脸色,让她有些难堪。 莫锦云微微锁住的眉峰却轻轻绽开,唇瓣上勾起一抹潋滟的笑,“没事,你先看着小西瓜,我去看看。” “嗯。” 莫锦云往洗手间方向走了两步,却又突然顿住脚步,转头,“书君,她叫年舒。” 沈书君一愣。 她认识莫锦云很多年,他从来都是沉稳持重的,哪怕有喜怒,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可刚刚,他提及年舒名字的时候,她却分明从他那幽深如渊的眸潭里,看到了星子一样的辉光。 那是一点即燃的喜悦。 而能够点燃他的星火.....叫年舒吧? 修眉凤眸,瑶鼻樱唇,眼里透着无限的活力,连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这个叫年舒的,可真是漂亮.....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洗手间内。 年舒将输液瓶挂在一旁的墙壁上,看着小云端嘘嘘好,才把她抱到洗手台上,“要搓一下泡泡吗?” 小云端点了点头,接过年舒递来的洗手液,慢吞吞地在手心里搓出一个又一个的泡泡,期间不停地抬头,看年舒。 小眼神里面带了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味道,“麻麻,刚才你为什么说自己不认识巧克力叔叔呀?” 年舒手一滑,手中的洗手液掉到台面上,砰了一下。 是啊? 干嘛说自己不认识莫锦云啊? 好像是因为生气?! 可..... 自己在气什么?! 难道在气他买粥不给自己带一份?! 年舒甩了甩头,尽量把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压制了一下。 小云端甩干手上的水,戳了戳年舒的手臂,“麻麻.....我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叫什么哦。” “什么?” “你刚才说,你不认识巧克力叔叔的时候,你的表情,我明白哦!” “你明白?”,年舒看着小家伙,“我自己都还不明白呢。” “真的!”,大脑点点了点,云端扣住年舒的脖子,挂在她身上,“麻麻,你这个叫吃醋。” 吃醋? 哈—— 年舒想笑,这种幼稚男女之间的词语,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吃醋?! 吃醋!!! 云端悄悄道,“上次乔花花来找我,我和summer抱在一起摔跤,他看到了就不高兴,脸上也是你这样的表情。” 小家伙顿了顿,继续道,“然后朵朵阿姨告诉我,乔花花就是在吃醋哦!” “真的?” “真的,”小家伙将头点得更凶,对着镜子,“麻麻,我做给你看——” 一秒钟,云端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刷拉一下就垮了下去,活像一张小扑克牌,人人都欠着她好几百万没还一样。 眼神都快要吃人了。 年舒噗地笑出声来,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人小鬼大!” “麻麻你真的是 在吃醋,相信我哦.....”,云端眉眼弯弯地笑开来。 “......” 年舒将孩子抱紧,往门外走。 吃醋? 一辈子不可能! 她年舒吃油吃盐吃糖吃酱油,怎么可能会跟个娘们一样吃醋?这么娘们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莫名其妙! 谁知出了洗手间门口,就看到了醋源——莫锦云。 身姿颀长的他立在洗手间门口,不知引来了多少回头率。 此情此景落入眼中,更是添了一把火,年舒气得扭头就走,看也不看他。 “田中教授下午来,我陪你们挂针。” 他声音里带了笑,似乎她生气的样子很好地取悦了他一样。 年舒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在哪个餐厅?我自己去。” 然后又狠狠瞪了他一眼,“aa制!” 这一瞪,把莫锦云全身的毛孔都瞪得舒爽极了,眼里带着莫名的快慰,“一起。” 小云端趴在年舒的肩膀上,看着受虐了还笑得一脸灿烂的莫锦云,吐了吐舌头——怎么跟自己骂乔花花的时候一个样啊?! “不用!” 年舒狠狠一脚踩在地面上,咬牙往回走,莫锦云却一把扣住她举在半空的药瓶,“太重,你抱着孩子就好。” “......” 受制于人,不得不暂时屈服。 年舒走回原来的座位坐好,莫锦云已经将输液瓶挂在了他们上方,握住小云端手边的管子,“叔叔帮你暖一下,好不好?” “好,”云端笑得开心,趴在莫锦云怀里,不肯起来。 对面的沈书君母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年舒看着那空出来的座位半晌,没有出声。 “怎么不说话了?” 莫锦云将一旁的水杯递到小云端唇边,小口小口地喂着孩子喝水,淡笑地看着年舒。 “跟你没话说。” 她不理会他眼里的揶揄,一个人发闷。 “怎么会没有?你一定有问题想问我。”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就是我的问题。” “怎么觉得有点酸?” “我怎么没觉得?”,她瞪回去。 他说一句,她拆一句。却也怎么都不肯说出他想听的话来。 莫锦云干脆放弃,“居然还没有我们云端开窍。云端你说对不对?” 小云端贼兮兮的一笑,保持中立,不肯再说话。 年舒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孩子的烧很快就退了下去,莫锦云和年舒一起将她送回夏唯朵家交给阿姨照顾,然后才奔赴机场接人。 田中教授准备得很是充分,带来了好几位助手,以及一整个行李箱的资料。 “这都是我之前的重症病历,”他一边解释,一边严谨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舒女士的病情,然后慎重决定。” 医生都是严谨的。 年舒也没了时间再去纠结自己此刻的小心情,一顿饭吃下来,话题都是在围绕舒敏华的病情展开的。 她一直处于担心状态之中,以至于到最后结账,送客人的事,都是莫锦云一手安排的。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套房中。 “这里离医院近,田中教授就住在旁边的套房。有事可以第一时间碰头商量。” 隔壁就是舒敏华所住的医院。 他的安排,很好,很贴心。 回想刚才,她似乎都没有看到他办理前台的登记手续,就已经入住了。 这是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莫锦云上前 ,将手搭在年舒肩头,“怎么不说话?不喜欢这里?我们换别家?” “没有。” 她往后一退,落出他的手掌,“我.....我回去了。小云端还在等着我。套房....我明天自己再另外开一间吧。谢谢。” 手掌倏然一空,她像一尾急于逃生的鱼,生怕自己会溺毙在他的眸潭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凭本能。 “吃醋了,为什么不承认?” 他却全然没有了刚才在外人面前的温雅,反手直接扣住她的腰,两个人齐齐往后一倒,直接倒在身后的原形沙发上。 沙发在下陷。 她也是。 甚至..... 她的心也是。 莫锦云扣住自己身上的年舒,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带着几分懊恼的眼神,“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孩子吗?” “......” 小西瓜的小红脸蛋一下子撞进脑子里,年舒皱了皱眉,“我要回去了。” 突然不想听下去。 怕听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事。 她撑住一旁的沙发扶手想要借力起身,却又被他扣住手臂。 “舒舒——” 他这样唤她。 第一次,这样唤她。 像是小时候,妈妈在叫自己宝贝一样。 声音温暖熨帖地让年舒的动作都顿住了。 “听我说完,好不好?” “......” “c市都知道我莫锦云父母双亡,”他不太确定她难得的耐心会维持多久,只能捡重点,“你听说过吗?” 年舒诚实地点头,却又知道这不是真的——秦丽莎不是还在吗? “莫家人不知道我母亲还在。” 他坐起身体,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埋首在她脖颈之间,“我五岁的时候,一家人出去旅游。然后....出了车祸。我也以为我父母都去世了。直到....八岁的时候母亲找到我。” “她被人救了,却自此残废。是莫少弦的母亲做的。她有了莫少弦,便视我父亲还有我...为眼中钉。” “从那个以后....我所有目标,似乎都只有一个——帮我父母报仇。” “舒舒.....” 年舒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以为豪门都是脏的,自己的家世已经够tm的卧槽了,没想到还有更卧槽的.....,真是没有最卧槽,只有更卧槽.... 莫锦云收紧手臂,“书君是当时车祸的时候,我父母司机的女儿。沈师傅在车祸的时候也死了,但是我妈活了下来。是书君的妈妈一直将她藏着养病,后来,才悄悄在莫家找到了我。” 年舒默默。 “我当时....也差点死了。” 年舒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臂。 “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才醒过来,你真的就差点不认识我了。” 年舒的手臂慢慢地收紧。 “舒舒,我不快乐.....,可是....我见到你以后,我很羡慕你的快乐。” 莫锦云幽幽一叹—— “我以前,见过你。” c市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他自然有自己的朋友,见到她,也是在一场酒会上。 那时候他刚用某种手段得到了老爷子的信任,将莫宅从里到外的安保工作都换成了自己的人——这也是秦丽莎众多要求当众的一个。 布局了很久才做到的事,似乎是应该让人高兴的。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只坐在角落里,闷无声息地喝酒。 直到她进来。 她那时候很年轻,恣意而张扬,在酒会里见到了年博尧的某个私生女,一杯酒直接就浇了过去—— “再让姐姐看到你,打到你姓什么都不知道。” 她淡淡一句,却吓得那个私生女发抖,一溜烟就跑。 然后,他看到了她大笑—— 当时莫锦云就想,这个女人,活得真像她自己。 真好。 真令人羡慕。 再见面....就是在莫家,听人说,莫家打算让她嫁给莫少弦。 他突然就不愿意了。 按照秦丽莎的说法——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和莫少弦母子撕破脸。 可最后,他还是撕了。 甚至,在她的新婚之夜,掳走了她。 让她成为了自己的人..... 年舒愣愣地听他说完——这些事,她从来不知道。 “舒舒,”莫锦云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如果你坚持认为第一次是错误,那么第二次,就不会是错误。” “啊?” 年舒没听明白。 “我们来讨论一下前天晚上的事。” “......” 年舒瞬间涨红一张脸—— “我以为那是意外。” 她也当成意外来处理。 莫锦云唇角一僵,“谁准你把它当意外的?!” 语气里,带着他独有的霸道和轻恼。 年舒气闷,“不是意外么?那你想让它是什么?” “你会因为一个意外而吃醋吗?你今天下午,在医院的时候没有吃醋?连小云端都看出来了,我会看不出来么?!” 他突然有些逼迫,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眸。 “吃醋.....”,年舒嗤笑,“我怎么可能会吃醋?!” 莫锦云无奈一叹—— “书君的孩子没有父亲,她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绝对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答应过已经去世的沈妈妈,会好好照顾书君。她一直跟我妈住在一起,生孩子之前,怕c市那边人多眼杂,我才带她来洛城的。” 他一气呵成地说完,“那不是我的孩子。” “哦——” 年舒应了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地往上翘着,嘴巴却还在硬着—— “关我什么事,都说了人家没有吃醋。这么娘们的事,我才不干。” 莫锦云:“......” 有时候说服不了,那就只能做服了。 他垂眸,堵住那张倔强的唇—— 刚开始她还有点拒绝,可最后...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着他—— 心里压抑了一天的乌云,居然就被他这样的话,给化解了..... 真是....神奇的情绪。 “嘿,”他咬住她的唇瓣,轻轻道,“专心些......” “唔——” 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最终才被放过。 年舒窝在莫锦云怀里,任凭他用手作梳,穿过自己的发丝,“莫锦云,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为我和妈妈做的事。” 这一刻温馨无比,她也褪去了所有的刺儿头,窝在他怀里,没有再说话。 他轻轻啄了一下她的额角,“真要谢我,那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等时机成熟了,告诉你妈妈我的存在。” 年舒讶然,“什么?” 舒敏华对他的态度,难道他自己还不明白么?!他这是要让她去冒风险吗?! “我很认真,你听得懂,” 他望进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一字一顿地问她—— “所有的问题我都可以解决好。你敢不敢相信我,年舒?!” ps:好的,请大家来和我一起做周末有氧运动—— 请点开乐文网站——点进前妻有喜,总裁请淡定的页面——点月票按键——然后,再点赠送月票! 是不是做完以后,感觉神清气爽,身强体健啦?! 哈哈~不用谢我,我叫雷锋!!! 230.“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他问你敢不敢相信他?!”,夏唯朵将手中的茶盅递给年舒,“真这么说的?” “对。” “真man!!!呙” 黎洛赞叹了一句,想要喝一口茶,立马被旁边的乔司南换成了温热的牛奶,“你喝这个。醣” 二十四小时的粘人八爪鱼,怎么赶都赶不走。 “莫锦云也没我man,”在黎洛喝了一口牛奶之后,乔司南才淡淡抗议。 夏唯朵&年舒:“......黎洛你能不能先把他弄走?” 三个闺蜜在酒店楼下的大厅碰面,乔司南都要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黎洛掉跟头发,那眼神像是随时都会冲出去帮她挡子弹一样。 要不要这么夸张?! 黎洛抬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赶乔司南,“你去外面数一数,一个小时之内有多少奔驰多少宝马多少奥迪经过酒店门口。一会儿我就出来。乖。” 夏唯朵和年舒目瞪口呆,乔忠犬却已经起身,毫无怨言地朝门口走去。 “你就是叫他去扮女人也会扮给你看的吧?”,夏唯朵吞了一口口水,“不错啊,黎洛,调教有方。” 黎洛微微一笑,“他哪里是真的去数车啊?只不过知道我不想他跟着罢了。” 其余两个女人齐齐回头—— 果然,乔司南还是站在酒店门口,比门童还尽职尽责地守着,生怕有什么恐怖分子会进来把他老婆抢走了一样。 “别说我,说舒舒,”黎洛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你是怎么回答莫锦云这个问题的?” “敢还是不敢?”,夏唯朵立马凑了过去。 她和黎洛还不忘交换一个眼神——年家小妞可算开窍了,可喜可贺。 年舒放下茶杯,一把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我他妈.的有什么不敢的?!” 黎洛:“......” 夏唯朵:“......” 年家缺儿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年博尧在不断地在外面找小老婆。年舒母女也因为这事郁闷了许多年。可....她不会真把自己当男人在使吧?! 默默了半晌,黎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那莫锦云后来怎么说?”,夏唯朵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他什么都没说,叫我洗洗睡。” “......” 原来以为铁树开花,年家小妞终于开窍了,没想到莫锦云的情话,在她那里成了激将法。 这让人该哭还是该笑? 年舒提了提自己脚边的纸袋子,“我最近暂时住这边,田中教授今天早上说会尽快把我妈妈的治疗方案做出来。云端先交给你们帮我照顾几天。” “和莫锦云住在一起?” “嗯,”年舒坦然,“有什么不对吗?” 另外两个女人再度默默,“......你高兴就好。” “对啊,我高兴就好。跟他在一起,又方便照顾我妈,我又高兴。心里也没那么压抑了,就够了呗,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妈的病。” 年舒端起面前的冰水猛喝了一口,还想再说话,手指突地一松,手中的杯子也坠到了地上去,啪地一声摔个粉碎。 “你怎么了?!” “刚才肚子疼了一下,没事。” “脸色有点白,你确定没事?” “可能是要来大姨妈了,我上楼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年舒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谢谢你们来看我妈。” “说这些做什么,要不要扶你上去?”,夏唯朵绕过黎洛,想去扶年舒。 “不用,没事。黎洛是孕妇,赶紧回去休息。朵朵你赶紧回去照顾孩子们。我上去喝杯温水就没事了。大姨妈而已。” 年舒起身,“都怪刚才贪嘴喝了冰水。” “那你自己小心 点。” “没事!” 她扯过自己包,大大咧咧地走进电梯。 黎洛和夏唯朵看着年舒进了电梯,才走出酒店门口,各自回家。 电梯门合上,年舒才松了一口气,靠在墙壁上。 她向来喜欢喝冰水,却没想到这一次真栽了。小腹里想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一样的疼,疼得她忍不住倒抽气。 好不容易熬到了顶楼套房门口,颤颤巍巍地拿出房卡刷了进去,人还没走到床边,整个人眼前一黑,咕咚一下就栽了下去—— “舒舒?!” 莫锦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她脸色惨白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胡乱穿了个浴袍就将她抱起往旁边的医院跑。 “没事,没事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反正莫锦云说了一路,也跑了一路。 最后将年舒送到急诊室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却不肯走,赖在人家检查室门口眼睛像狼一样地盯着里面。 “你怎么在这里?” 盛世提着两个保温桶站在莫锦云身后,“你......” 他纠结地看着莫锦云身上的浴袍,“你出门都不注重自己仪表的?” 莫锦云要是能理他那就是莫锦云脑子坏掉了。 他盯着急诊室里面,一声不吭。 盛世大约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抬步就要往楼上舒敏华的病房走,然后,就听到里面的医生问了一句,“谁是年舒家属?要输液,拿单子先去划价。” 盛世脚步一顿,“年舒病了?!” 莫锦云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抓住单子就往收费处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十分钟后,医生将一张注意事项单递给年舒,“怀过孩子?” “....嗯。” “女人得自己将养,下次别这么不小心的。急性炎症,挂针。我已经叫你爱人去开药了。” 爱人..... 年舒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医生说的是莫锦云,连忙将那张注意事项单往自己口袋里一藏,“别告诉他。” 医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自己多注意。” “好。” 莫锦云很快回来,一身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一袋子是药品,一袋子是刚才在医院门口买来的红糖姜汁。 药很快挂上,他忙前忙后,将一杯姜茶递到她手中,“先喝点暖暖。下次别喝冰水了。” “......哦。” 年舒靠在椅背上,乖觉地也不说话了。 就冲着莫锦云那一身汗,她也不能再反抗什么的了,一口姜茶喝下去,心口也是暖暖的。不知道是因为这茶,还是身边那人。 “要不你先回去洗洗?”,年舒见他一直在用纸巾擦额头,有点不忍心。 “不用。” “你穿浴袍,那边那几个护士意/淫你好久了。我不乐意了。” 这次她诚实了。 莫锦云一愣,然后,笑了。 他的她,总是不一样。 特别得让他格外喜爱。 帮她调整了一下输液器的速度,莫锦云才起身,“我马上就来,你乖乖的。” “嗯——” 年舒一口姜茶包在口里,鼓着腮帮子应了一声。 莫锦云又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很带了几分宠溺的样子让一旁的护士又差点把针头给扎歪了。 等他走了,年舒才砰地一声放下茶杯,抬手做出一个v的手势,戳了戳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对着护士做出同样的动作—— “再乱看把你戳瞎! ” 护士哆嗦了一下,直觉以为自己遇到了黑道大姐大,原来刚才那个男人不过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哎..... 年舒看着小护士痛苦纠结的表情,心满意足地以为是自己的警告奏效,端起茶杯继续喝姜茶。 又只喝了一口,就看到了盛世。 他手长脚长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米九的身材,难得能缩进那样的椅子里,“病了?” “嗯。” “病了怎么不告诉我这个男朋友啊?” 噗—— 年舒一口姜茶直接把盛世的白衬衫喷成了疑似姨妈色,“别乱说!” “阿姨可是一直这么以为的,刚才我给她送粥过去,还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来呢。” “那你是怎么说的?”,年舒紧张。 “我告诉她,你在家里给我煮饭洗衣服。真贤惠。” “......”,‘贤惠’的女人抽了抽嘴角,“你撒谎真是一点草稿都不打。” “承让。” 一个护士端着药盘从他们面前经过,走了两步,又忽然折了回来,“年小姐,你母亲今天精神好了很多,胃口也不错。” 是舒敏华的特别护士。 年舒连忙点头,“谢谢啊。” “不客气。” 护士又端着托盘走了。 “阿姨今天很高兴,”盛世继续道,“我就没告诉她你生病的事。” “那就好。” 年舒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告诉我爸了......” “......”,年舒嘴角抽了抽,“你能别这么嘴贱行吗?” “我爸来看你了,”盛世薄唇一勾,年舒就听到了盛远楼的声音—— “哪里不舒服?!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也好来帮你妈照顾你一下!”,盛远楼在年舒面前站定,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感冒?” “没有.....小毛病,”年舒再怎么开放也不能在长辈面前说自己大姨妈来了的事实,只能干笑着,“挂完针就好了。” “这孩子......” 盛远楼看了一眼坐在椅子里像个懒汉的盛世,立马不高兴,“女朋友生病,你还坐着?!” 盛世斜睨了他老子一眼,居然破天荒没有反抗,反而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走到年舒身边,“女朋友,让我给你捏捏腿吧——”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殷勤得像清宫戏里面的那位大总管。 年舒忍住心里的呕吐感,刚要拒绝,就听得对面的盛世楼幽幽开口,“盛世这孩子,小时候就爱捏腿,捏得很好,你试试?” 年舒默默.....盛叔叔,你确定你儿子小时候喜欢捏的腿,和他现在喜欢捏的腿,属于同一种性别的腿吗? 盛公公已经自顾自地抬起年舒的腿,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揉捏起来,“力道不够你跟我说,我还可以再用力一点。” 年舒:“......” 她想一巴掌把这玩意儿拍飞,可在盛远楼殷切的目光下,又继续默默忍了下来。 盛公公捏完左腿,又很自觉地换到另外一边,将右腿给抬起来给她捏捏。 盛远楼继续满意,年舒继续忍。 莫锦云从酒店换好衣服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女人的大腿搭在另外一个男人大腿上的场景。 当头顶黑影压下来的时候,年舒抬头,嗖地想把自己的腿收回来。 可....还是晚了。 莫锦云看着她收回来的腿,面无表情。 盛远楼盯着莫锦云,“舒舒,这是你朋友哇?!” 年舒,“......” 她默默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 气压低得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或者让大姨妈来得更猛烈些,再晕一次,也是好的。 旁边的盛公公却依旧自觉,自觉得有些高调—— 他起身,很有几分主人范儿地抬手,擦了擦年舒旁边的凳子,“朋友,您坐。您也是来看年舒的吧?” 连您都用上了。莫锦云冷哼一声,怎么不干脆直接叫爹呢?!叫爹连后鼻音都不用费力发了。 “盛世,你认识?”,对面的盛远楼还一脸惊喜。 “是,这是莫锦云,”盛世抬手,介绍了一下,“我和年舒....共同的朋友。” 共同的朋友五个字,很好地取悦了盛远楼,却让莫锦云脸上的神色更黑。 年舒觉得自己快要hold不住了,头快要垂到膝盖上。 沉默了很久,终于等到盛远楼走了,她才抬头,“你快回去吧。” 话是对盛世说的。 可坐在右边的莫锦云,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年舒赶忙腾手去拉他,“哎呀,说的不是你!” 莫锦云又重新坐下,脸上阴沉的表情总算有了一点转晴的迹象。 “说的是我?那我去找阿姨了,我告诉她你病了哈,”盛世也起身来。 “......” 年舒觉得自己脑袋都软了,可在软之前,也不得不伸手去拉了盛世一把—— “我错了还不行吗?!” 盛世也坐了回来。 然后.....莫锦云又开始晴转阴。 “哎呀,你们两个....哎呀.....”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哎,你们说句话——” 后来整个过程,都是她一个人坐在中间输液,然后唠唠叨叨,旁边两个男人像门神一样糊在椅子上,连半分表情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把药挂完,年舒如获大赦地起身,拉起莫锦云就往外走。 “哦,对了——” 盛世懒懒散散地从座椅上起来,悠悠开口—— “大姨妈来了,苏菲也不要再买了,我上次给你买了好多,还没用完。我给你送去。” 年舒:“......” 她偷瞄了一下旁边的莫锦云—— 脸色更黑了。 此地不敢久留,不然就会粉身碎骨的认知让年舒一把扯住他走出了医院。 谁也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盛世那玩味的表情。 走回酒店电梯,年舒才小心翼翼地看着莫锦云的脸,“你生气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面无表情。 年舒差点欢呼出声,盯着自己的脚尖搓了两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莫锦云抽了抽嘴角,这是一回事吗? 电梯叮了一声,他先跨出一步,走入套房,站在窗边看着医院方向,依旧一言不发。 年舒也终于开始意识到—— 说没小气的人,可能真的小气了。 她上前,还想再拍几句马屁,莫锦云已经阴测测地开口—— “共同的朋友?你和他共同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共同两个字?” 年舒:“......” “我怎么不知道我莫锦云除了喜欢你,还喜欢男人?所以还可以被那玩意儿给共同了?” 那玩意儿是指的盛世吧.....年舒默默扶额。 说好的不小气呢? 真是..... 莫锦云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越过一脸鸵鸟心态的年舒,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真生气了。 年舒眼前默默地飘过这几个字。 < /p> 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默默地看着他走进洗手间。 默默地.....一个人靠在门板上,有点郁闷。 从来都是她不理他,现在换成他不理她.....,她突然有点难过。 不过难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等莫锦云再度从洗手间出来,房间里已经没了人,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一丝光线。 又跑了。 他叹息一声,顿感疲惫地将自己的身体甩到床上。 还没来得及掀开被子,一双手已经摸了出来,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前一拉—— “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ps:来来来,开赌,明天是凤在上还是龙在上?押注——一张月票起押,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哈哈哈~ 231.七上八下到天亮(大更) “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这话简直豪气干云,义薄云天,带着前所未有的,从容赴死的决心。 一听就让人硬了醣。 莫锦云抽了抽嘴角,默默将自己的手臂从年舒手里抽了出来,默默地系好刚刚差一点被她抽掉的浴袍带子,默默地站直身体呙。 最后,默默地看着她。 年舒手臂一空,身前的薄被滑落,她抬手拧亮床头灯—— “怎么了?”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胸前有娇嫣的两朵绽放。 莫锦云艰难地转过自己的头,心里暗暗发誓一辈子不让她在穿白衬衫出现在任何男人面前——不光里面是全光还是半光,都不行。 或许应该把市面上的白衬衫都买来丢掉?! 年舒见他不语,以为他还在生气,轻轻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如铁一样的臂膀绷得更紧。 俊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斯文儒雅,只是一片寒霜。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你也知道我妈妈是这样的。她现在.....还没有康复,我不敢随便去刺激她。” 是人都有软肋,她自然也有。 舒敏华是她的软肋。 小云端也是。 现在,朦朦胧胧,似乎还有一个人,也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莫锦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老人家说?” 年舒将自己的下唇咬得厉害,小米一样的小白牙像个小老鼠一样,有那么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莫锦云叹了一口气,“不打算说,是不是?” 年舒有一种心事被戳中的感觉,赶忙垂头,算是默认。 “那你把我定义成你的什么?盛世是男朋友,我是地下情/人?” “他是假的!” “那看来我这个情.人的名头是真的了?!”,他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压抑,几分....莫名的落寞。 年舒听在耳里,落进心里。 突然就有些不舒服...... 地下情/人,多不光彩。要知道她从小最讨厌听到的就是情/人两个字——那意味着自己父亲无尽的背叛和对家庭的毫不负责。 她双膝跪在床沿上,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慢慢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莫锦云.....你是不同的。” 她不知道他算什么,可是....他真的是不同的。 特别是看到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连个在舒敏华面前承认错误的机会都不可能会有的时候,就更加地让她.....有些心疼。 这种心疼就像是看到小云端摔跤的时候一样,却又好像跟对小云端的感觉,不太一样..... 不过,她都希望自己能够替他们疼。 不同的...... 莫锦云眸中闪过一抹细碎的光,却又很快敛去,“如何不同?” 年舒被问得有点蒙。 她眨了眨眼睛,眼里的迷蒙越来越厚—— 哪里不同? 她不太知道。 但是她知道他不同。 想了半晌,她才看向他,“就像黎洛,朵朵,小云端,还有我母亲一样,你是不同的。” 她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妈跟我说,人的心脏分成左右两个房间。她问我喜欢左边还是右边......” 莫锦云没有说完,只是用心地听。 眼眸如黑曜石一般,闪耀地看着她—— “我说我喜欢右边,因为右边更靠近我的胸口正中间,更让我有安全感。” 他的手指勾了勾,勾住她的小指尖。 “然后....我妈妈说,那就把右边空出来,把自己不喜欢的,不爱的,都放在左边的心口。把自己觉得不同的,放在右边。”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 “莫锦云,我想把你放在我的右边,我在努力。” 大掌全然张开,握住了她的手。 莫锦云上/床,扣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我和你一起努力。” 年舒呵呵笑了一声,“你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过?” 对她,他怎么气得起来?! 明明是个孩子,偏偏不得不去做女人,他能够给予更多的,是心疼。 还有....用尽全力的保护。 “那就好.....,我只是想讨我妈妈开心。我真的失去不起,你知道吗?” “等阿姨稍微好一点了再说吧。” “理解万岁!” 她眸光晶亮地看着他,“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还真是执着。 莫锦云薄唇斜勾,抬手一路往下,像是弹钢琴一样用指尖在她的雪肤上点点摩挲—— 一点一点地往下。 呼吸略略急促..... 再不懂,也是有经历的人,年舒往前拱了拱,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上,“莫锦云......” “嗯....不如我先在上面?” “......你还真不客气。” “谢谢夸奖。” 他满意地看着她灿若桃花的脸色,手指一路下滑—— 在她的肚脐上轻轻打了一个圆圈,惹来她轻轻一颤之后,才张开五指,最后,将掌心熨帖在了她的小腹上。 “虽然我很想跟你七上八下到明天天亮,但是我还是怕你把我染成胡萝卜。” 年舒:“......” 胡萝卜..... 年舒自动脑补出那长在莫锦云身上的胡萝卜形象....这才想起自己的大姨妈来了。 脸上有些烫——妈的,第一次勾/引男人就来大姨妈。 真是出师不利..... “是加大号的胡萝卜吧?!”,想着想着,就冒出这一句。 莫锦云:“.....” 他干脆往前顶了顶,“够大吗?” 刚才她问出那个问题以后,他的胡萝卜就没消停过。 年舒唔了一声,往后挪了一点,“你硌得我疼。” “下次找对地方就不疼了,”他被她的回答所取悦了,瞬间也无耻起来,用掌心在她小腹上摩挲了一下,“有没有舒服一点?” “饿了,”她很干脆。 莫锦云:“......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粥。” 总统套房里有自己的小厨房,他今晨已经让人准备了很多新鲜的食材——他不喜欢去外面吃饭。 年舒砸吧了一下嘴巴,“我想吃麻辣小龙虾,酸菜鱼,还有酸辣土豆丝。” “不行,”他霸道地一口回绝,“只能吃清粥,我陪你一起吃。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吃辣的。” “你不是不吃辣的吗?” “刚才不是说了,要和你一起努力的吗?” “哦——” 年舒贼兮兮地一笑,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我睡一会儿。” “好,起来就有粥喝了。” “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w ww.)—————————————————————— 翌日。 舒敏华的病还在会诊中,年舒却没有再留在医院,而是开着自己那辆火红色的奥迪tt上了高速公路。 目的地,是c市和洛城之间的一个小城。 小城山明水秀,是疗养的胜地,也是莫少弦现在在的地方—— 这个地址,是她软磨硬泡了好久才从莫锦云那里拿来的,莫少弦那边....她想自己去面对。无论如何,他成为植物人跟自己也脱不开干系。 她愿意麻痹自己去相信这件事不是莫锦云做的,也愿意理智地去相信这件事不是莫锦云做的。 可是,她无法做到对这件事再忽略下去—— 至少莫少弦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年舒。再说年氏的事,也还需要从莫少弦那边找突破口—— 毕竟他手里也有年氏的股份。 本来莫锦云也要跟着去,可年舒怕他去了反而坏事,就不让他跟着——毕竟景秀也在那边照顾莫少弦,名义上,莫锦云还得叫这个女人一声奶奶。 自己奶奶和自己妈妈年纪差不多一样大,他莫锦云活得也是够玄幻的。 年舒叹了一口气,稳稳地看着面前的柏油路面,将车子尽量开稳一点。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除了一件事—— 副驾座上坐了一个多出来的傻子。 年舒用眼角的余光又扫了旁边的盛世一样—— 高大个还长手长脚地缩在自己的副驾座上,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最新款游戏机,打着通关游戏。 “你说你干嘛非要跟来?!”,忍了又忍,年舒还是问出声来。 “你干嘛非不让我跟?” 盛世懒懒地用指头戳着屏幕,“你去偷汉子?!” 年舒:“......偷你妹!” “好忧伤.....”,盛世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你宁愿偷女人也不要我。” “......老娘懒得跟你说。” 自己在医院看完舒敏华出来,就被这家伙给盯上了——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像是装了gps跟踪器一样,今天是要跟她死磕到底的节奏。 她如果不让他跟,他就立马一脸受伤兮兮的样子,“那我回去陪舒阿姨说话,不过我跟舒阿姨之间唯一的话题就是你。要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你不要怪我哦,亲爱的。” 这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年舒无奈,只能让他跟了。 “那一会儿我挨打,你给我挡着,”她凉凉开口。 “你还会挨打?不都是你打别人吗?” “......老人打,不要还手。” 年舒是怕一会儿景秀跟自己三言两语不对付,打起来的话好歹有个高大个在前面挡着。 看盛世那身形,七步之内应该不会血溅三尺。 “你到底去看谁?” “我老公。” “......”,盛世抽了抽嘴角—— “年舒,你日子过得够舒坦的啊,有男朋友我,有情.人莫锦云,还有个老公等你去看?!他在哪儿呢?第三条腿有我的粗壮吗?” 年舒一脚将刹车踩了下去,车子刺啦一声停在路边的硬路肩上—— “再他娘的多话,你丫就给我用你的第三条腿走回去!” 盛世下意识地夹紧了一下自己的裤裆,一脸哀怨地看着年舒,“哎呀人家开玩笑的啦.....” “还嘚瑟不?” “不敢了,女王。” “想象一下自己的嘴巴上粘了502,只要一开口,就刺啦地全是血,能做得到吗?” 盛世眼角抽了抽,“试试吧.....” “再说一句话就你丫的给我滚!” 年舒重新发动车子,盛世一脸小媳妇儿样子,再也不敢多话。 年舒的脾气他小时候见识过一次,虽然她已经忘记了他,但是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那一年刚刚改革开放不久,他跟着父亲c市探亲,父亲对舒敏华念念不忘,带着他偷偷去年家外面看了好几次。 结果就看到了放学回来的年舒被年博尧外面的一个野女人堵住了去路。 “你叫年舒?”,那女人一脸妖冶,头发卷得跟她自己的良心一样,跌宕起伏得很。 “是啊,”那时候她才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却对这样的事很有经验了,“你是我爸爸的第几个女人?是不是想让我叫你一声妈?” 那女人显然愣了一下。 自己还没开口呢,怎么就被这小丫头看出目的来了?! 年舒已经绕开她,“他妈的数学差成这样,连第几都数不清楚,来找我谈判?!” “......” 一个穿着齐x小短裙的熟.女被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小女生这样呛着,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熟/女当场挂不住,就要去拧年舒的书包带,结果被她蹭地一下闪开了,然后顺手—— 哗啦一声,掀翻了旁边卖鸡蛋的摊子。 那蛋黄蛋白地流了一地,摊主立马就不高兴了—— “赔钱!” 女人立马指着年舒,“找她赔!” “你不是我妈吗?为什么要我赔?”,年舒镇定地看着那一地的蛋黄蛋白,“扼杀生命的事儿,年博尧在你身上也干了不少,全冲马桶里去了吧?” “.....”,女人直接完败,无力招架。 卖鸡蛋的一看有大人,一把给熟.女扣住了,“你女儿掀了我的摊子,你赔!” “她不是我女儿!” “妈!” 年舒脆生生地叫了一声,一脸泪眼婆娑地看着那熟.女,“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赶紧赔了钱,我们把地上的鸡蛋舔起来,回家够吃一个星期了!” “.....” 熟.女气得嘴角都歪了,年舒却一溜烟地跑了,“我回家等你,把锅子烧热煎鸡蛋,妈!” 多年后,盛世想起c市的时候,还能想起当时年舒跑掉的样子——活泼,明媚。 七八岁的小姑娘,却经历了很多很多的沧桑。 以至于他后来见到她的时候,随时都会想起一地的蛋黄蛋白。 不过年舒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事儿,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把那些蛋弄碎的残酷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一位少年的心,只将车子开得飞快。 飙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小城里。 小城民风淳朴,到处都有卖豆花豆腐的人,年舒买了两盒臭豆腐,丢给盛世一盒,“吃完好上路。” 盛世抖了抖,“你什么事这么想不开?!我不要殉情!” 年舒抽了抽嘴角,咬了一大口臭豆腐在嘴巴里,露出一个舒爽的表情之后,才悠悠开口,“我要去的地方在山上,据说有点远,到时候没吃的你别喊饿。” 盛世两口就吃完了臭豆腐,还下车亲自打包了两盒,“走吧。” 年舒露出一个‘爱卿你终于懂事了朕很欣慰’的表情,将车子再度发动起来。 疗养院的确有点远——在山顶上。 可刚到山脚,年舒就差点被那宏伟和辉煌给闪瞎,到了山顶已经闪到了最瞎—— 据说这里疗养一年的年费就要七位数,真是够可以的。 莫锦云之前已经将莫少弦住的别墅号告诉了她,报出数字,门口的保安立马开始引路,将他们引到了最后一栋地势最高的别墅前。 “这里的病人怎么样了?”,年舒顺手抓了一个路上的护士,指了指莫少弦那栋。 护士摇头,“无可奉告。” 年舒撸袖子准备警告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小娘们,面前别墅的门却已经开了。 里面走出来的,是莫少弦以前的助理。 见到年舒,对方咋呼了一下,立刻迎了上来,“年小姐哟,可算等到你了哟!医生说少爷要多有人陪他说话哟!他爹他妈都不管用!” 年舒淡定地放下袖子,“放着我来。” “好好,您请!” 助理点头哈腰地把年舒往里带,看到盛世,又愣住,“这位是......” “打酱油的。” 年舒随便把盛世丢到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蹭蹭上楼,“那个....莫少弦的妈妈不在吧?” “不在哟,老太太隔天才来的,昨天刚来过,今天应该不会来。” 年舒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顿打不用挨,而且一会儿可能还来得及下山再吃一碗臭豆腐。 她推开面前的门。 愣住。 她见过莫少弦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见过他霸道的样子,更见过他疑似温柔的样子。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都是玉树临风的。 可现在..... 他却躺在病床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人也消瘦了很多,颧骨几乎要高过鼻子了。 年舒心里一阵酸楚,上前坐在他的病床前—— “莫少弦,三年不见.....,你还好吗?” 三年前,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嫁进莫家,都是他一口应承下来—— 她还记得他对自己的承诺—— 无论外面如何风急雨骤,他都愿意给她一室安宁。 这是新婚之前,他给的承诺。 可是现在....不安宁的是他..... 年舒轻轻扣住他的手,他手指上还有他们结婚那天,她亲手套上去的指环..... 饱满的手指已经枯瘦下去,指环已经大得快要脱出来。 身后的助理叹了一口气,“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是,这戒指要拿下来丢了。但是....我说要是少爷知道了,会更加不高兴,不愿意醒过来。老太太才作罢了。” 景秀有多爱莫少弦,就有多恨她和莫锦云。 年舒点了点头,“只要你们少爷高兴,那就随他去吧。” 可现在,谁知道莫少弦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助理又是重重一弹,将门关上,留下独立的空间给她。 下楼就看到盛世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先生,需要喝水吗?” 来者是客,莫家的助理佣人都被培养得很好。 “不用,我随便逛逛,”盛世起身,随意地站在一面照片墙前面,“这就是你家少爷?!” “是。” 墙壁上有很多莫少弦的照片—— 骑在马背上的,划船的,骑山地车的,还有游泳的。 以前的运动健将,此刻却只能躺在床上。 ...... “一千多天了,连一千零一夜都能讲完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年舒难得地将自己声音都放低,“睡了这么久,外面都已经变天了,还不起来么?” “我在国外的时候,想知道你好不好,但是家里人不肯告诉我。我连电话都没得打。” “我应该早点来看你。” “对不起,少弦。” 她坐在他床边,说了很久的话,说到外面天黑,说到小城里不管是卖臭豆腐还是香豆腐的夜摊子都应该关门了,才从床边上起身。 期间有护工进来表示要帮莫少弦擦嘴,也是她接过对方手中的棉花棒和温水,一点一点地擦拭在他的唇瓣上。 有人进来想要给他翻身,也是年舒做的。 原本以为,自己做完这些之后,心里的愧疚会少点,可做完才发现,内疚感只增不减 —— 他莫少弦若是健全,会需要别人做这些吗? 一丁点也不需要。 因为他很骄傲。 可现在,他的骄傲,一点不剩了...... 做完了所有的事,年舒才拖着一张疲惫的脸和一颗疲惫的心往楼下走。 盛世迎了上来,“要回去了?” “嗯。” 在助理那种‘贵客您常来’的眼神下,年舒保证自己以后有机会有时间就来多看看莫少弦,才和盛世一起出门。 车上的两盒臭豆腐被盛世打开,递给了她一盒,年舒接了过去,狠狠咬了一口—— 还没咽下去,眼泪就差点飚出来。 然后..... 她又强迫自己咽下去——臭豆腐和眼泪一起咽了下去。 车子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人堵住了—— 据说隔天来一次的景秀,拎着一个超级大的超市购物袋,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挡在年舒的车前面,哐当一声把袋子砸到引擎盖上—— 鸡蛋碎了一地。 有鸡蛋恐惧症的盛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年舒却推开车门站了出去,“伯母,我就是来看看少弦,没别的意思,毕竟我们......” “毕竟你们夫妻一场?!”,景秀阴狠地看着她,“你还在新婚之夜跑了别人的床上去?!这也算夫妻一场?!那你这夫妻做得也太短了!谁都可以跟你做夫妻吧?!一晚上能换七个吧?!” 年舒:“......” 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不过对方好歹是长辈,哪怕是个喜欢撕逼的长辈,那也是长辈。 她忍了忍,“我之前不知道少弦在哪儿,是我来晚了,我给您道歉。” “道歉?!” 景秀一下子就疯魔了,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跳了起来,“你道歉我儿子能醒吗?!你道歉莫家的丑闻就没有了?!你道歉我儿子头上那绿帽子就摘掉了吗?!” 年舒:“......对不起。” “水性杨花——” 景秀气得不轻,随手摸出一把不知道是在超市买的还是在一直揣着的水果刀,直接就朝年舒方向捅了过来—— 年舒懵了。 月色下只见白光一闪,那刀直接就朝她的腹部刺来—— 扑哧—— 利刃刺破皮肉,比切猪肉的声音恐怖一百倍。 年舒尖叫,一脸惨白地想要去捂自己的肚子,却发现被捅的人不是自己—— 专心玩游戏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奔了出来,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那一刀,直接插在了盛世的肚子上。 高大个还想威慑一下景秀,可没架住肚子上的疤,直接闷哼了一声,朝旁边就倒—— 景秀丢掉刀,瞬间清醒过来,“你们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此刻哪怕是有再大的血汗深仇年舒也来不及去清算,她手忙脚乱地把盛世扶回自己的车子里,打算就近找医生。 可疗养院里的医生晚上都下班了,只剩下一个值班的内科大夫——这里都没什么急病的病人,只需要观察就好。 年舒吓得赶紧把车子往山下开,奥迪tt被她飙成了航天飞机,停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还能闻到轮胎发出的一股子焦糊味。 “医生——” 急诊科的人立马奔了出来,拉开鬼哭狼嚎的她直接把盛世从车里给薅出来—— 一身的血,人都已经半昏迷了。 大夫吓了一跳,直接往手术室送,“两口子吵架也不能拿刀啊!” 年舒懒得解释,一路跟在盛世后面,到手术室门口才听到那小子垂死挣扎一样地开口,“我跟我那口子说几句.....” 医生看着他露在外面血淋淋的肠子, “出来再说。” “说了再进。” “......速战速决。” 年舒迅速凑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 他眨巴眨巴眼睛,特可怜地吐出一句,然后就被医生推进去了。 年舒浑身是血地站在手术室门口,脑子里空白了一会儿,突然就蹦出盛世的那一句—— “把这一关打过去,我就娶你。” 她好像没帮他打通关吧?这小子怎么就喜欢上了?! 难道.....脑子也戳坏了?! ...... 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一夜,盛世才从里面被推出来。 医生拉下一把口罩,“脏器没啥问题,肠子断了又接回去了。好好养着没什么问头。” “谢谢!”,年舒松了一口气。 “要进手术室了还告白一下,这真是那句什么歌来着——哦,死了都要爱!姑娘你珍惜吧。” 年舒嘴角抽了抽,“大夫你还兼职心理医生啊?” 大夫看了她两眼,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盛世被推进一旁的病房,又是隔了一天,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年舒趴在自己旁边的床边的样子,阳光在她的脸上留下繁复的许多切割面,就好像他的对她的认知一样—— 他摸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纯真,还是老辣,也搞不明白她是懂爱情,还是不懂..... 盛世的心在阳光下微微荡漾,年舒却直接起身,抻了一个拦腰,连呵欠里都带着一股臭豆腐味,“你醒了?要喝水不?” 她问过医生,他喝一点点水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 盛世一脸苍白地应了一声。 年舒拿过一旁的水杯,将吸管凑到他唇边,“我一直温着,不太烫。” 盛世喝了一小口,年舒就把管子给掐住,“你别喝太多。不过你放心,你不吃不喝,我也陪着,我很仗义的。” 盛世抽了抽嘴角,“你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年舒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连电话都忘了打,连忙掏出兜里的手机,屏幕却是黑的。 “没电了......” 盛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一会儿去楼下车里拿充电器上来充了再打吧。” “好。” 年舒此刻的心思也不完全想不到其他方面去,更加不知道莫锦云已经为了找她差不多把洛城和这个小城掀了个底朝天了,目前c市也快在他的攻势下沦陷了。 她看了一眼盛世,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能不能.....不告景秀?” 捅了一刀,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小事,她怕盛世不肯。 盛世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不想少弦真的没人照顾。” 盛世又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看着一脸紧张的年舒,“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我的答案。” “啊?这样说不行吗?” 干嘛非要凑过去说? “这种事被人听到会报警的,你确定要我大声说?” 外面走廊上还有不断走来走去的护士医生病人。 年舒想想也是。 她起身,靠近了一点—— 盛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在年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刚刚被她用棉花棒滋润过的唇瓣直接准确无误地贴在了她的唇瓣上—— 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舒舒——” 莫锦云一身皱皱巴巴的西装,眼底是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的苍青,直接钉在了门口,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四唇相接的一幕—— ...... 咖咖:想看胡萝卜吗?哈哈~拿月票来换哦,一个月票一根!!!!!! 莫锦云:摔!你特么的当我是香蕉树吗?我就一根!!!! 咖咖:上次卖你换月票的那几晚你陪完了吗? 莫锦云:.....既然是香蕉树,那一.夜就搞定了,别操心了,还是把我留给舒舒吧。 咖咖:好的!明天继续,大家晚安,么么哒~ 232.吃饭睡觉打Kiss 四唇相接,盛公子的嘴角还有一抹水样的弧光。 莫锦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找了两天两夜都没有让他发一丝怒气,此刻面前的情景却很好地将他所有的怒火点燃—— “这就是你的努力?!努力地在这里和他吃饭睡觉打kiss?!” 年舒浑身一震,一把要推开盛世,却在惶惶当中直接摁在了他腹部的伤口上—醣— “嗯——” 盛世绵长地嘤咛了一声,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爽的,或者是疼爽了的。 年舒慌忙起来,“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这句话怎么看怎么无力,但是她此刻的脑子里,真的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电话没电,两夜不归..... 自己做过的事呼啸一下涌了出来,她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心口。 盛世捂住自己的腹部,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莫锦云额头上青筋直跳,直接走进病房一把挥开年舒,顺手就操起床头的台灯,“我保证不打死你!” 一把就往盛世的下身砸了过去—— “你住手!” 年舒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往后拖,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灯下去,他莫锦云就要在监狱了此残生了。 莫锦云被她突然生出来的力道往后足足拖了有两米,举起台灯的手也顿在半空中—— “刚才那个不是他强迫你的?” 他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问出这个问题。 年舒全身都要散了,喉咙直发干,但是现在就算借她一身海胆,她也不敢说自己是被强迫的—— 要是说成是,莫锦云那台灯绝对能完美地落到床上的盛世身上。 静默了几秒,莫锦云默默地掰开她的手指,默默转身。 砰! 台灯被他用了三十二年前吃奶的力气掼到了地上,碎片直接擦过年舒的脸。 盛世也很配合地痛苦闷哼了一声。 他腹部白色的纱布上有血迹渗出来,年舒吓得连忙抬手朝身后的莫锦云一挥,“你在这里不方便,你先走吧。” “......” 还等着她下一句的莫锦云直接噎住,再好的风度也化成了碎片,脾气直接表现在了那震天响的一声摔门上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连忙摁下床头的呼唤铃,等医生来了,才在盛世那一脸楚楚可怜的眼光下追了出去。 莫锦云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跨步就要上车,被年舒抓住膀子拽了出来,“你听我说......” 他冷冷甩手,抱胸等着她说。 年舒刚才一路狂奔而来,差点喘不过气,“他....我.....他帮我,他.....插.....插......” 莫锦云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你们都到这份上了!这就是你的努力?!你在努力水性杨花吧?年舒?!” 年舒一口气梗在心口。 这要换在以往,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可这是莫锦云,她得忍。 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就是愿意忍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好不容易不喘了,“他插了刀子.....,是因为我......” “呵,”莫锦云冷得快要把她撕碎,一巴掌挥到她的肩膀上,“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感动得以身相许,非君不娶!!!” 连娶字都说出来了,可见他真的真的是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年舒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这样的,他肠子都割断了,我也慌了....我.....” “怎么是肠子?为什么不是最下面那一根?!” 男人发起疯来也可以 毒舌到让人崩溃。 年舒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再忍最后一次,她上前握住莫锦云的手,自以为很懂事地看着他,苦苦相劝,“他现在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 年舒的字典里其实从来没有劝这个词,她一般说不过了,就是动手。 对男人更直接——踹裆。 但是面前这个男人,她不能踹。 不光是为了能保留他的第三条腿,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心情。 为了他,她都忍住了自己踹裆的冲动,年舒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层次又上了一个台阶——至少在朝黎洛所说的‘懂事’两个字努力。 可没想到莫锦云却丝毫不领情,一把甩开她的手—— “年舒,我等你翻牌子呢!什么时候翻完他你才能想起我啊?!是不是要给他弄个皇后当,让我一辈子别见光啊?!” 话都到这份上了,泥巴都被气出病来了,年舒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莫锦云,你他妈的给我滚蛋!你给我听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我,我们玩完!”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又换了一句—— “老娘不想和你努力了,老子现在就上去跟我的皇后努力去!” 说罢就往医院走。 莫锦云蒙了。 在年舒走了几秒之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跟在她身后—— “舒——”,隔了几秒,又蹦出第二个字,“舒——” 过了几秒,又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释。” 没人理他,除了大堂里意/淫他美色的护士,也没人看他。 莫锦云吞了吞口水,“不解释....也行,以后你想解释了....我们再解释。” 年舒连后脑勺都在对他竖中指。 还有几步之遥就到电梯了,莫锦云怂了,“我相信你,我们回去吧,小舒舒。” 年舒脚步一顿—— “医院电梯不太干净,我还是走楼梯吧。” 说完就转了个弯,面无表情地和他擦身而过,直接往楼梯上走。 莫锦云连忙跟在她后面,“我错了。真的。” 年舒上了一级台阶。 顿了五分钟,直接把莫锦云顿出一身鸡皮疙瘩以后,她才幽幽开口,“你哪儿错了?” “我不应该找台灯砸他,我应该再找一把刀,把他剩下的肠子剁成粉蒸肥肠。” “.......” 年舒往上迈了十几台阶,再也不肯说话了,吭哧吭哧地往盛世住的三十楼爬。 莫锦云跟在她后面一路—— “你看,都是c市的人,我比他靠谱。留过洋的都没好东西。” 年舒直接一脚把自己腿上的高跟鞋撂飞了一个,擦过他的肩膀。 莫锦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方向错了。 他连忙调整了一下心态,“我错在不该没换衣服没洗脸就来找你,让你产生了那个家伙比我更加秀色可餐的错觉。” 唰—— 第二只高跟鞋飞了过去—— 莫锦云彻底歇菜,一把抱住隔了好几级台阶的年舒的美腿,“别割伤了你的脚,我们回去说,成吗?我心疼你的脚啊!” 年舒一扭,“滚!” 一说滚,他就彻底没了底气,只能抱着她的腿,低声又下气,“33楼太远,你走不动,我抱你回去吧。回去以后,你想让我扮乌龟我就扮乌龟,想让我扮龟.公我就扮龟.公,想让我怎么的都可以啊!” 不得不说虽然在床上他莫锦云是攻,她年舒是受,可是在情感上,年女王明显就是个霸气十足的攻。 虐死他莫锦云那只是分分钟的事。 他太了解她——所以真怕她一个想不开,或者一下子想得太开,真的去宠幸盛世去了。 年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 莫锦云趁机一把将她抗在肩头,直接往以往门口奔。 几乎两夜没合眼的两个人,一个跑起来像是死了老婆,一个被抗在肩头的颠簸着披散了一头乱发,像是从太平间被人薅出来的。 门诊大厅的人看得都傻了眼,还以为这男人疯魔了。 莫锦云一起呵成地将她往车里一塞,开车就跑。 也不管方向,直接开到城郊荒郊野外,才一脚踩住刹车。 年舒冷冷抱胸,“怎么,想把我毁尸灭迹?先奸后杀?!我这种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真的配不上你那尊贵的手。” 莫锦云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将她的头掰过来,劈头盖脸地就吻了下去—— 手也没闲着地慢慢钻进她衣服里,一点一点往上。 年舒任由他吻着,也不反抗。 等他颤抖的手指握住她胸前那一片肥沃得有点人神共愤的土壤的时候,她才幽幽开口——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本来就是戏子,现在又成了婊.子,你是不是要把我摁在这里做了,然后再告诉外面的所有人你嫖了我才心里平衡?” 莫锦云手上的动作一顿,愣了几秒,慢慢地从她的胸前撤了出来。 然后将她整个人扶正,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年舒也不说话。 “我真的很着急,我怕你去看莫少弦的时候被景秀为难,我连莫家都已经闹过了。但是他们说你不在。也没人肯告诉我你在哪里。” 他像个蒲公英种子一样飘来荡气,就等着落在她身旁,结果落是落了,落的时候却看见她身边突然多了另外一颗种子。 还是贴在她唇上的种子。 怎么忍得了?! 年舒依旧不说话。 莫锦云有点急,“我真的怕.....你知不知道....你在国外的两年,我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我去你妈家门口守着,连晚上都不回去。我守了一个星期,阿姨也没肯告诉我你在哪儿。”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后来.....又去找乔司南。” “我到处找....地球都要被我刨成月球了,还是找不到你——” “每次得到一个新的地址,我就立马飞过去,申请航线太耽误时间,我就倒机。” 他顿了顿,又道,“倒完飞机倒火车倒完火车倒汽车,我比倒火车票的还专业,绕了地球岂止三圈。” 年舒放在车门上的手,紧了紧,又放松开去。 她被舒敏华今天挪一个窝,明天挪一个窝,防的就是他莫锦云和莫家的所有人,怎么可能还让他找到? 莫锦云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里,立马乘胜追击,“我当时就想,要是你能回来,叫我跪着去机场接你我也愿意。” “那要是我不回来了呢?”,她闷了半天,闷出一句话来。 “那我就会像卫星一样一直绕下去的,”他也是异常地执着。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再矫情就有些过了。 年舒也不是那种一直矫情到底的人,幽幽叹了一声,“你知道吗,昨天盛世挨刀子的时候,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幸好不是莫锦云陪我来的。” 莫锦云眸光一亮。 “我都觉得我自己这个想法很无耻,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照顾他,”她不去看他的眼睛,因为她真的不习惯给任何解释自己做的事。 对谁都一样。爱信信,不信拉倒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是她前面二十几年的处世态度,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改变过。 只是这时候,她愿意开尊口—— “你说,要是有人为了挨了一刀,哪怕是条狗,你也得带人家去看兽医对不对?” 噗——,坐在医院床上的盛世揉了揉鼻子,打了一个喷嚏——他怎么觉得有人在骂自己啊? 莫锦云却听得很是满足,抬手抓起她的手,温温柔柔地靠在自己脸颊边上, 此刻他才更像是看完兽医回来的。 将她的手摁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他才幽幽开口——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吃醋。” “......”,年舒嘴角抽了抽。 这还不是特别? 难道非要把她给宰了然后用醋腌起来观摩一辈子才叫吃醋?! 想到这里,年舒心里立马窜起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连忙表示回应地用自己的指尖在他莫锦云的脸上轻轻敲了敲—— “其实我也不是要真的去睡了盛世,他就是一个世伯的儿子,对我来说真的只是这样。” “嗯。” 莫锦云捏住她的手,“还生气不?” “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刚刚还小气了一场,把人家吓得肝胆俱裂的人挥了挥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是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你骂的哪些词多严重?” 什么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以她年舒的情商,叫她胸口碎大石,双脚踩灯泡都比叫她去勾搭男人要靠谱一百倍。 莫锦云脸上露出深深的悔恨和浓浓地疼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年舒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放开他的脸,然后从容镇定地从自己包里掏出手机,摁下录音键—— “我都录下来了,以后再犯要怎么办?” 莫锦云:“......” “你说怎么办?!” 都说一骑红尘妃子笑,他莫锦云想哄自己的女人,也是不容易的。 脸上带着那种挥刀赴死的决心,莫大总裁沉痛地问出这句话。 “砍掉你的第三条腿吧。” 年舒也很沉痛,“太监配戏子,也是绝配了。到时候我去上戏演个慈禧什么的,你还可以跟在我身边本色演出。” 莫锦云下意识地夹紧自己的大长腿,心里却松了一口大气—— 总算哄好了。 两个人各自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缓缓伸手,将她扣在怀里,“我等了你那么久,我觉得通过今天这件事,我们应该吸取一下教训,并且做出正确的再抉择。” “说人话。” “田中教授他们已经将阿姨的治疗方案研究出来了,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动手术。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告诉她老人家?” 他已经等不及了。 名分这玩意儿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可当你看到自己爱人跟别人那啥的时候,名分的区别就出来了—— 有名分的冲上去打死情敌,那叫维护世界和平与正义。 没名分的冲上去打死情敌,那叫不入流的两个人撕逼。 在正义与撕逼之间,莫大总裁当然愿意选择前者。 年舒抬眸,与他对视良久,最后默默地咬了咬后槽牙,打算从容就义,慷慨赴死—— “好。” ....... 舒敏华的手术在两个星期之后准时进行,国内的专家,不管跟莫家有交情还是没有交情的,几乎都被请到了现场。莫锦云甚至还安排了手术的现场直播—— 偌大的医院影音室内,他抱着她,两个人静静地等待着这场手术的结果。 都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谁也不敢说话。 等了接近二十个小时,终于看到医生开始缝合,手术室的门被人打开。 年舒紧张得连走路都在飘,飘了很久,才飘到医生面前,“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ps:说好的香蕉树,结果你们把香蕉吃完了,留了一大堆皮儿给我,月票却没留下.....不带这样的啊,客官,吃完要付钱啊!!!!!!月票快到我碗里来吧!!!! 猛然记起自己好久没推文了,大家文荒的可以去看看我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 简介一句话: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少女,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大叔有多持久,我等着你们来告诉我哦!(我不会告诉你他有二十五厘米的啦!!!!!器大活好哦!!!!捂脸,遁走........) 233.谈谈心,调调.情(大更) 田中教授摘下口罩,对旁边的翻译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年舒一脸茫然,“他在说什么?” “田中先生说,舒女士的手术已经接近成功,但是还需要后期的继续手术。但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年舒双膝一软,直接想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却落入身后人的怀抱里呙。 一年,三百石六十五天的坚持,分分秒秒的彷徨,所有的无措,都因为刚才的最后那句话,落下帷幕。 莫锦云将她牢牢圈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醣” “嗯......” 年舒唔了一声,长长埋首在他怀里,“谢谢......” 谢谢他的等待,也谢谢他的付出,也在谢谢,他始终的包容。 莫锦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际,用日语对田中教授说了几句,然后才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阿姨会被推进监护病房观察二十四个小时,不准探视。你需要休息,明天我陪你一起来。” 她握住他的衣襟,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 莫锦云抱着年舒下车的时候,月亮湾门口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许多记者—— 那些人像狼一样盯着他和年舒,长枪短炮围了一路—— “莫先生,请问您最近都在洛城,是打算把莫氏迁入这边来吗?” “莫先生,请问莫氏新上市的科技股涨停,你有什么感想吗?” “莫先生.....请问这位是不是年舒小姐,她不是弦少的妻子吗?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你们这么亲密....是不是已经打算......” 莫锦云被围在中间,进退不得,怒火滔天之中,只记得护住年舒的身体不让她被其他人碰到,“我不管你是来自c市哪家媒体,如果明天我在c市任何一家,任何形式的媒体上看到关于我,关于她的报道,我会让你们滚出c市。” 记者们噎了一下,不过好不容易逮到的新闻人物,又怎么可能放弃?举起手中的相机就咔嚓咔嚓开始拍照。 年舒搓了搓二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的眼睛,“让他们把闪光灯关了,我眼睛疼.....” 啪! 最近的那个记者价值几万的单反被莫锦云长臂捞了过来,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记者们愣住,身后的一辆小普桑上气喘吁吁地跑下来一个人。 莫锦云淡淡地看了赶来的助理一眼,“搞定。” 然后抬手,用大掌护住年舒的头,走进月亮湾的大门。 助理丁山站在门口,双手一拉,扯平自己身上的小马甲,挥了挥手—— 车上又呼啦下来五六个胸肌都无法掩饰的彪形大汉,将那些鸦雀无声的记者团团围住。 丁山淡定的弯腰,捡起莫锦云之前砸了的那个相机,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确保相机被砸到完全无法修复之后,他才将里面的储存卡取出来,交给一旁的保镖。 咔地一声,储蓄卡碎成了渣。 记者们集体抖了抖。 “按照我刚才的做,”丁山又拉了拉自己的小马甲,上车。 剩下的善后留给那些大汉,他现在得去c市找这些记者的老板们谈谈心,调调.情。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要洗一下吗?” “好。” 在医院守了二十多个小时,人几乎都守到崩溃,期间还根本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她早已疲惫不堪。 莫锦云将她放在浴缸里,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水龙头里刚流出来的那一股子冷水,才侧身将她放在温水下面,帮她细细地擦洗着身体。 年舒趴在浴缸边缘,将自己的背露出来给他。 火红色的毛巾覆在那光洁如瓷,连毛孔都看不到的背上,莫锦云差点抬手去擦自己的鼻子。 “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握住毛巾的手微微一紧,心里那一股邪火几乎是立刻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无边无际的心疼。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他将毛巾铺平,盖在她的背上,然后才将她整个人从后面抱进怀里。 一股子暖意从心口流遍全身,最后一点一点地,快要将她心口的寒冷驱没—— 年舒转身,用自己赤诚的身体和赤诚的眼神同时面对着他,“我没有资格。” 她,到现在都还是莫少弦名义上的妻子。 外面那些记者说得没错,反倒提醒了她。 换做以前,她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哪怕把她用炭笔全身描黑,她也不会吭哧一句—— 信她的人永远爱她,爱她的人永远信她。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就算她不在意,可他呢? 外面那些会怎么写?说他勾.引小.叔的老婆,还是说她勾.引丈夫的侄子? “傻瓜——” 莫锦云星眸之中染上一层氤氲,抬手摸住她圆润的耳垂,轻轻搓了搓,然后俯身,将她拉进一点,在她眉心印上一吻—— “小傻瓜——” 然后是她的瑶鼻—— “小傻瓜......” 经过她的樱唇,他将那樱花一样的诱.惑化在自己的唇边,“在我莫锦云的世界里,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放肆,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张扬.....你只要记住这一句话,就够了。” 浴缸里很温暖,头顶的灯光也很温暖,所有的一切都很温暖。 年舒抬起自己温暖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好。” 他离开她的唇瓣,星眸里都是满意的颜色,单手慢慢将她轻轻托起—— 缓慢而又虔诚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年舒微微哼了一声,只觉眼前的水雾在这一刹那都幻化成了星星点点的白光,等白光在脑中炸开,烂漫,最后拨开迷雾的时候,她看到了莫锦云的脸——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 下身很饱满,心也很饱满。 她抬手,张开五指一寸一寸地靠近他已然迷离的俊朗脸庞,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手覆在在了他的脸上。 掌心蹭了蹭他的鼻尖,年舒轻唤,“阿锦。”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 莫锦云小抖了一下,差点就缴械投降,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把持住。 将她的身体压得更紧,几乎要摁进他的骨血里去—— “乖,再叫一声——” “阿锦——” 她又唤,这一次的声音拉得有点长—— 因为他狠狠一顶,最后一个尾音还微微上翘了—— 像是小鱼钩一样,钩在了他的心尖子上—— “再叫一声.....” “阿锦——” “再叫一声.....” 他的声音清隽绵长,她的声音却由小到大,越来越急促..... 随着他快速的律动,眼前的烟花又陡然炸开—— 她将自己的头埋在他怀里,呜呜噜噜—— “阿锦,阿锦,阿锦......” “我在....我都在......” 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指尖,与她十指缠绕,想蔓藤一样,越绕越深....埋入骨血..... ...... 年舒最后是被抱出浴缸的,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迷糊之中只感觉有人以唇哺了几口温水,便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沉——</p > 不会再梦见自己走在悬崖边,随时都会掉下去粉身碎骨,也不会梦见自己一觉醒来,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醒来的时候,满屋的饭香。 她捞起旁边他的衬衫穿上,光着脚丫下楼—— 小龙虾,酸菜鱼,还有酸辣土豆丝。 她说过一次,他就记住了。 年舒呼啦啦地坐在餐桌边,将挑起一个小龙虾,烫得她哇啦一叫,然后将龙虾丢在桌上。 “慢一点——” 他递过一张纸给她,“我不会和你抢。” “外卖怎么这么烫?”,年舒抓起那十三香的小龙虾,白皙的指尖穿梭在红色的辣油里面,带着无声无息,却又浑然天成的诱惑。 莫锦云耳垂淡淡红了红。 也不知道是被小龙虾的气味刺激的,还是应该到了开窍的时候,年舒脑子里精光一闪—— “前面两周你每天都偷摸地往外面跑,是在学做菜?!” 月亮湾离城区很远,外卖不会这么烫。 “.....”,莫锦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淡淡应了一声。 年舒三下五除二的剥光小龙虾的外套,将红白诱人的龙虾肉递到他唇边,“大厨,你先请。” 莫锦云微微勾唇,启口含住她的手指,舌尖在她的指尖上打了一个圈儿才将那龙虾卷了进去,“很美。” 不知道是在说眼前的佳人,还是在说此刻的良辰美景,亦或是都有。 年舒收回手指,“莫锦云,我也去学做清炒虾仁,梅汁排骨,还有佛跳墙好不好?” 那些都是他喜欢的。 莫锦云脸上更加风光霁月,却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 “你的手....用处很多。不能做这些。” “嗯?” “我不听话的时候拧我耳朵,我听话的时候就摸摸我的头,我开心的时候就牵牵我的手.....,你还可以摸摸它.....” 他拉过她的手,往自己下面放。 “.....” 不过两秒的时间,那玩意儿居然又对自己耸立致敬了。 速度堪比法拉利。 年舒微微抽了抽自己的手,抽到一半,又突然不抽了—— 反而往前送了送,握住。 莫锦云小抖了一下,差点扯掉桌布把一桌子菜都掀到地上去。 大臂一捞,直接将她扣在怀里往楼上带。 可人还没来得及被他摁进床里,床头的手机就跟催命一样地催着。 上面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的?” “你的,”莫锦云给了她一个贴面吻,“先接电话,可能是医院的事。” 算算时间,舒敏华应该已经醒了。 年舒嗯了一声,莫锦云已经理智地起身,去衣帽间帮她拿衣服出来。 “是我。” 年舒一愣。 “盛世。” 那边的盛世嗓子粗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我对抗生素过敏,刚才吃错了药,你能不能来看我一下?我爸在医院守着你妈,我打电话他没接,估计摁了静音。” 伤口还没复原,他还在自己家中休养。 年舒应了一声,莫锦云就已经从衣帽间出来了。 她挂断电话,镇定地迎上他的目光,“不是医院,我想出去一趟。” 莫锦云将手中的丝袜慢慢穿在她的长腿上,一寸一寸地抚平,连褶子都不留下一个,“去吧,要我找人陪你吗?” “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他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远了,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拨了一个电话去 c市,“那边怎么样了?” 助理丁山难得地连声音都在颤抖,“莫总啊,你赶快回来啊,那些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被老爷子拿到了一份啊,他气得去了莫氏,说要解除你的ceo职位!” 莫锦云倒也不疾不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以后,一口灌了下去—— “莫总啊,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小丁我快撑不下去了啊,拦不住老爷子啊......” “等时间到了自然回回去,挂了。” 他果断地切掉电话,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地上楼。 晚上.....应该给她准备什么菜谱她才喜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差点用丝巾将自己蒙成了木乃伊,生怕遇到昨天那样的狗仔认出自己,偷偷摸摸地在楼下门卫大叔一脸‘你来偷.情我懂的’的眼神下,溜进电梯。 盛世的公寓在这栋楼的顶层,属于市中心最繁华的位置。 年舒是第一次来,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里的场景——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穿着花围裙的女人飘散着一头长发直勾勾地奔过来。 就在年舒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女人用特有的电子音一板一眼地开口—— “你好,欢迎你!我是盛世先生的小管家,请你叫我机器小萝莉。” 居然是个机器人。 她淡定地绕过小萝莉,走到窗边。 盛世坐在远处的长沙发上,穿着睡袍,露出来的胸膛白得像雪,果然是抗生素过敏——连脸都浮肿起来,像是注了水的猪肉,此刻睡着了,看起来要多乖觉有多乖觉。 跟平时那个有点乖张的盛世不太一样。 年舒抬手,轻轻戳了戳在睡梦中的盛世。 他一晃就行了,揉了揉眼睛,“来了?” “嗯.....”,声音都弱得像小白兔,看样子的确是虚了。 “你的衣帽间在哪里?”,她环顾了一眼四周—— 这间公寓很大,但是墙壁都被打通拆除了,到处都放着他盛世的玩具—— 高到屋顶的变形精钢模型,还有很多看起来高科技到年舒根本就看不懂的金属的玩意儿,bling~bling~地,都闪着高大上的光。 “小萝莉,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 小萝莉的硅胶头点了点,裙子底下的轮子往衣帽间的方向挪了过去。 半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白衬衫黑西裤,还真配。 年舒啧啧了一声,“你这里比美国国防部还牛叉啊!” “他们能跟我比?!”,盛世扯了扯虚弱的唇,起身将自己的睡袍一把扯开。 “喂——” 年舒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来——” 盛世声音虽然虚弱,却带了某种邀请的味道。 年舒捏紧拳头,想要爆粗口—— “怎么不听话了?来呀——” 声音更撩拨。 “来你妹——” 年舒转身刚要爆发,天花板的一角却猛然弹开,刷拉一声,一块黑色的帘子隔在了他和盛世中间。 帘子后面还传来虚弱却调侃的笑,“你要是想看就来看,我真的没意见。刚才我只是在声控我的机关而已。” 年舒:“......你是这方面的高手?” “麻省理工毕业的,你说我是不是?”,他已经穿好衣服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脸肥肿得有点像被人砸了好几拳的小可怜,可那身上挺括的阿玛尼衬衫又给人一种信息—— 这最起码是一个不容易被人忽视的小可怜。 盛世捞起旁边的外套,一把拉起她的手,“跟我去个地方。” < /p> “医生我已经帮你约好了。” “不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车子停在城郊山脚的时候,年舒差点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跳下车,上去追着盛世,拉住他的袖子死死扣住,“盛世,你听我说,抗生素过敏真是小事儿,犯不着来先看墓地再去医院,你跟我走......” 盛世肿得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还很桃花地挑了挑,“走吧,上去选个合葬墓,我不嫌弃你百年以后把名字写在我们家祖坟上,可以写第一个!” 年舒:“.....你再这样我可就打电话报警了啊,顺便再打一下精神病院的。” 盛世长臂一捞,将她半强迫地拖着往石阶上走,“先上去看看风水怎么样。” “喂——喂——喂——” 连声抗议之中,她被盛世拖到了山顶。 风水是很好,好到年舒想骂娘,酝酿了一下自己的鼻音,她还没骂出口,盛世就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年舒吓得往后一弹,“你真的只是抗生素过敏不是失心疯?!” 盛世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后的墓碑。 “这是我妈,她是洛城人。” 年舒:“......” 她转身,才看到自己身后的墓碑—— 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还有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仪态很好,五十开外的年纪,眉眼也和盛世一样精致。 只是那脸色苍白得有点吓人,看得出来是在生命的最后岁月里拍的照片。 年舒哆嗦了一下,“盛世......” “我有五年没来看我妈妈了.....”,他跪在地上,眼神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后,“我以前每年都来。” 盛世的声音很低。 年舒看着他那张原本有点滑稽的肿脸,觉得一点也不滑稽了。 “她是生病,白血病.....,拖了很长的时间,几乎找遍了全世界的骨髓库,都没有找到一个和她匹配的人......” 年舒默默。 她无法去体会盛世现在的心情,如果这里的人是她的亲人,她只会更难受。 “今天是她生日.....”,盛世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终于能来看她了。” “......你之前去哪儿了?!” 盛世仰头看着她,“白血病会遗传。” 年舒脑子里有点空白,“你是说,你是说你......,你不会吧....你.....” 她吓得有点语无伦次,蹲在他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我听说这个病分很多种,你不一定就是最严重的,肯定还有办法的......” 盛世收回目光,对着她瞧了老半晌,才幽幽开口,“我那五年没来,就是因为我在治病。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年舒松了一口气大气,“拜托你一次性说清楚好吗?” 盛世看着自己母亲的墓碑,“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妈常常告诉我说,她很爱我。” “我妈妈也会这样说。” “我那时候就不懂,我不明白我妈爱我,为什么不给我吃巧克力,为什么还要让我每天去上学.....我就问我妈妈,我问她爱我会为我做什么......” 年舒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妈妈说,她愿意用她的一切,来换我一声的平安健康,幸福安乐。” 说到这里,盛世顿了顿,垂头很久,抬手在自己眼角抹了抹,才开口—— “所以我后来生病治愈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我妈妈给我换来的命.....,因为她我才能生下来,活下来......” 年舒心里像堵着一团浆糊一样的不舒服。 这个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哭, 还不肯让她看到。 她也只能假装没看到,心里默默地朝墓碑上那位伟大的母亲致敬,“做妈的人都是很伟大的.....我在想,你妈妈不愿意看到你生病,你是不是应该快点好起来?还有什么话想对你妈妈说的?先说完,然后我带你下山去医院,好不好?!” 盛世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好吗?” 她还能去哪儿啊?!她现在都怕他想不开一头磕死在墓碑上,到时候她怎么跟盛伯伯交代?怎么对得起他为自己挨的那一刀?! “你说,我等你。” 她蹲在他旁边,表现得无比耐心。 “我妈妈去世的那一天,我查出患病.....”,盛世声音更低,连山风里都带着闲闲的味道。 像是他的眼泪。 “我拿着我的化验单,在我妈弥留的时候告诉她我没事,她就笑了......” 他顿了顿,像是喉咙里有东西堵住一样,闷了半天,才把那东西闷化掉,“那么长的时间,我从来没看过我妈妈笑.....,她最后笑的时候,很美.....” “然后她告诉我,让我好好地,找一个自己爱的人,然后早一点生个孙子给她看。” “我也答应了。然后每一次化疗,我都告诉我自己,我不能死,我妈还在看我......” “但是我迟到了。” “迟到了五年。” 说完,他又默默了下去。 细雨如丝,像白白的霜雪一样覆盖在盛世头上,将这个意气风华的男人衬得有些佝偻,有些狼狈。 年舒担心他在这样跪着到时候过敏严重起来会不得了,试探性地伸手去拉他。 盛世突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 “年舒,我们认识多久了?” “.....”,话题跳跃得太快,年舒有点跟不上,偏偏那家伙还特别固执地看着她,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松手的决然。 年舒脑子迟钝地想了几分钟,“二十天?!” “是二十年。” “......”,年舒闷了闷,“什么二十年?” 盛世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除了真诚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杂质—— “年舒,我们结婚吧。” 年舒:“......” 被雷劈了也没她现在的感觉惊悚。 盛世却无比认真地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 “我爸爸已经告诉阿姨我们要结婚的事了,她老人家也已经同意了。” 年舒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盛世很平静,“婚礼你喜欢在国内还是新加坡?阿姨说,她很想出国去看看。” 年舒:“......” “年舒,我是认真的。” 年舒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盛世.....你了解我吗?” “我们以后有好几十年可以慢慢了解。” “......”,年舒差点一口气噎着——这种情圣是怎么看上她的?!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知道我喜欢吃辣的吗?” 盛世思考了几秒,很沉痛地,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开口,“我可以慢慢学着吃。” “......”,年舒差点哭出来,“这不是吃的事,这只是在举例!!你知道吗?!” 盛世看着她,平静地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另外一只手拿过来,“刚才爸爸给我发短信,说阿姨已经醒了。想叫我们赶快过去,商量婚礼的事,我们走吧。” 年舒眼前一黑,差点栽在地上:“......盛世,你疯了?!” ps:收藏破1100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收藏总数超过上一本书,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进步,因为有你们在,所 以才有这样的进步,希望我可以更努力,获得你们更多的爱,╭(╯3╰)╮有亲给我留言,说是想看南楠的番外哦,我到时候看看,身体和时间允许,也是可以写的。话说,乔花花和云端的番外,难道没人期待吗?!我还蛮喜欢这两只小家伙的,就连summer也是萌萌哒啊!!!!!!!到时候我都怕他们三个会撕起来....哈哈~~~~~~ 234.找个女人睡一晚 年舒毛骨悚然,“.....你疯了?!” 才认识多久,结婚? 他以为结婚是编程序啊?哪个代码不好可以重来啊?! “我没疯,”盛世很镇定,“我五年前就应该来找你,但是我来迟了。醣” 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口窜到全身,年舒吞了一口唾沫,“其实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说对不对?” 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又沉痛地开口,“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你眼瞎....哦,不对,你眼睛不太好使看上我这种女人我不怪你,咱原来啥样以后还啥样,别闹,听话啊。” 盛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眼睛很好使。” “.....”,年舒有一种无力感,咬了咬牙,使出杀手锏—— “盛世,我和莫锦云睡过了。” 山风刮了一下,把盛世眼里那一闪而逝的阴沉唰拉一下刮走。 过了几秒,他才声音更低地开口,“我也可以去找一个女人睡一下我,然后我们就扯平了,没关系。” “......”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麻省理工的人脑洞都这么大?!是霍金砸开的黑洞上脑了吗?! 年舒气得直接起身,往山下走,“你要结婚你去结,我不结。” 盛世也不反抗,只将手揣在兜里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到山脚才将手机拿出来递给她,“阿姨叫我们早点回去。” “.......” 年舒恨不能一口气把那手机塞到他菊花里去。 可最后还是默默地拿起那个手机,声音无比轻柔,“妈,我马上来。” “是我们,”盛世在旁边执着地提醒她。 年舒白了他一眼,“再乱说话我打死你。”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结果到医院的时候,盛世依旧毫发无伤,年舒差点去了半条命,尤其是看到舒敏华病房里的阵容的时候—— 齐刷刷地站了一排穿着整齐的妙龄少女,那阵势比在夜.总会选小姐还要专业。 见到年舒进来,一排女人立马点头,“年小姐,盛先生,我们是您们的婚礼策划师。” 年舒瞬间觉得她们在说您们的时候特别地讨厌,不对,每一个字都无比讨厌。 舒敏华刚刚醒来没多久,气色不算太好,但也没有太差,脸颊挂了一抹血色,也不知道是因为欣慰还是兴奋。 “舒舒,这是你盛伯伯找来的人,看看喜不喜欢......” 年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盛世。 他笑得很无辜,很幸福。 这让她很不爽。 盛远楼兴奋地搓了搓手,就像是几十年梦终成真一样笑得一脸褶子,“舒舒,以后盛伯伯一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 年舒镇定地看着他,“盛伯伯,我爸中风,还吊着一口气。没死透。” 盛远楼脸色一僵。 舒敏华脸上的笑也瞬间隐去。 门口送喜饼来的人面面相觑,手里的喜饼样品洒了一地。 年舒指了指那一群女人,“盛伯伯,盛世,还有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三八,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我妈要说点体己话。” 盛世淡淡看了她一眼,拖着一脸错愕的盛远楼往外走,那一排女人连忙跟了出去。 舒敏华颊边的那一丝血色快要消失之前,才问出口,“年舒,我记得盛世跟我说你们在谈恋爱的时候,你没有否认。” 她平时都叫她舒舒,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一起叫。 年舒看了一眼舒敏华身旁的心脏检测仪,确定那速度在正常范围之内以后,才开口,“我当时好像没听到他说。” “你——” 舒敏华气得捶床,“年舒!” < p> “妈妈。” 年舒很平静地在她面前坐下来,握住舒敏华的手,“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是你。” 舒敏华立刻明白过来,“那我进手术室之前,你在骗我?!”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 只是权宜之计。 舒敏华一口气提在心口,恨不能旁边的心跳检测仪立刻坏掉—— “莫家那边的婚书,我们可以不作数。我跟你盛伯伯也商量过,你们可以去国外注册,没什么问题。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让你留在国内了。” 年舒愣住,“你要出国?” 舒敏华点了点头,“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也没必要再为了什么年家守着了,我和你盛伯伯要去新加坡。你必须一起去。” 年舒有点消化不过来这样的信息,“您.....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舒敏华盯着她,“我听说莫锦云最近都在洛城?” 年舒一抖,看了一眼那越来越不稳定的心跳检测仪,果断摇头—— “怎么可能?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舒敏华松了一口气,原本也只是试探,看来莫锦云的确不在。 她顿了一会儿,才道,“盛世这孩子不错,你妈我看人的眼光只在你爸那里栽过一次,其余时候还是很准的。” 年舒默默。 “你是不是觉得结婚太快了?”,舒敏华看着门外趴在门板上偷听的一米九大高个,循循善诱道。 “这么快当然不行,”年舒顿了顿,“就算慢也不行。” 舒敏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有人为了你都能挡刀子,你都不感动?!看不到人家的真心?” 年舒默了下去,她突然有一种宁愿当时是自己挨了那一刀的感觉。 要怎么还? 总不能让他捅回来吧? “妈,我以后让着他,行吗?以身相许真不行。” 前面有了那么多铺垫,舒敏华倒也没那么激动了,“那你也别着急,我和你盛伯伯打算等我完全康复了再走,你这段时间,好好再跟那个孩子处处行吗?” 年舒松了一口大气—— 这已经是莫大的进步,她现在没有办法要求更多,只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至于怎么相处,她一定会让盛世看到自己最最见不得光的一面,让他自己打退堂鼓,这才是上上之策。 舒敏华又不放心地开口,“那孩子脸肿成那样,不会是你打的吧?” 年舒:“......妈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作奸犯科吗?他就是对抗生素过敏。” 舒敏华这才完全放心下来,“那你赶紧带他去看看,我这里你别担心,看完就跟他回去照顾他好了。” “.....我小时候照顾兔子都会死的。” “没事,盛世比兔子坚强。” 年舒:“......” 她一脸哀怨地走到门口,“妈,那您....注意着点,我晚点再来看您。” “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拎着盛世的一大袋子抗过敏药站在医院门口风中凌乱,真希望这些药是治精神病的。 那样她就可以毫不怜惜地全部塞进盛世嘴里,让他一次性吃个饱。 可惜幻想很高.潮,现实很干涸。 在舒敏华站在楼上窗口的默默注视下,她拎着盛世上了自己的红色奥迪tt。 然后一路狂飙将他送回他自己的公寓。 盛世站在公寓门口,看着玄关镜子里自己的脸,“你看我现在像不像猪八戒,你像不像我媳妇儿。” 年舒淡定地将药袋子放在门口,“八戒,我只想做猴哥。希望你吃错药。” 甩了甩头,头也不回地走掉,高跟鞋像是她身上的刺一样,一下一下地踩在盛世的心口上。 盛世站在门口良久,连自己唇瓣上染了笑都没有察觉。 ...... 年舒去夏唯朵把小云端接了出来才往月亮湾走,一进门就又看到了齐刷刷的一排人—— 这次是男人。 男人们带着雪白的手套,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地梳着洗剪吹的发型。 年舒瞬间有一种从鸡店穿越到了鸭店的感觉,“你们要干嘛?” “年小姐好!云端小姐好!” 男人们齐齐弯腰,恭谨得不行。 这一弯腰,年舒就看到了他身后那一排齐刷刷的衣架子—— 从黑色到白色,层次过渡很是分明的阿玛尼衬衫排了一排,旁边是英国裁缝手工做的一大排西裤,然后有领结,领带,领针。 “是怕衣服被我撕得太多不够穿么?”,她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莫锦云。 小云端已经爬到了他身上,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口一个巧克力叔叔地叫着。 莫锦云的耳垂红了红,指了指那一排憋着笑的阿玛尼店员,“我今天去那边选了好久,没选到合适的衣服。只能让你帮我选了。” 这是把店都搬自己家里来了,简直就是壕中壕的节奏。 年舒扫了一眼,“都搬来了还挑什么,全部留下吧。” 店员们像是被人抛了祖坟一样地惊喜着走了。 莫锦云抱住小云端,“我在想,我要穿那一衣服去见阿姨,她才会喜欢我。” 年舒默默了几秒,从他手里接过小云端交给一旁的小丁助理,“你带孩子去外面玩一会儿秋千。” “麻麻我不喜欢玩秋千。” “那就坐在秋千上数星星好了。” “麻麻现在还没有星星。” “那就数月亮,你跟乔花花一样,刚好数得清月亮。” 远在乔宅的乔家小公子默默地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耳朵——他怎么觉得有人在侮辱他的智商?! 小丁助理嘴角抽了抽,很有眼力见地把孩子抱走了,客厅里只剩下年舒和莫锦云两个人。 她站在那一排衣架子前,手指一根一根地拂过衣架,“这一件,你穿起来一定像个绅士。” 她指着一件白色嵌银丝的衬衫。 莫锦云缓缓勾唇。 “这一件,你穿起来一定像最暗夜的王子。” 她指着一件黑色的衬衫。 莫锦云唇角的弧度在加大。 “还有这一件,你穿起来一定像个君子——” 她最后勾出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摁在了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上—— “君子得我恨不得一把把它撕掉....” 她的声音哑哑地,裹了春水一样的媚。 莫锦云一把丢开那一家,“互相撕——” 直接抬起她的臀部,上楼就往床上摁—— 进入的时候无比湿润,他满足地哼哼了一声,用鼻尖去蹭她的脸—— 修长的双脚盘住他的腰,年舒环住他的脖颈,呜呜噜噜地哼哼,“阿锦,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好不好?” 莫锦云一愣,下一秒又差点被她绞得魂飞魄散..... 除了点头,再也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年舒吻了上去,堵住了他所有可能的不满..... ...... 最后她卷在他怀里,她的手指慢慢抚摸上他的喉结,“阿锦.....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 “真的。比珍珠还真。” 她笑开来,“我会更努力。” 语气虔 诚得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一心一意地想要把老师布置的算术题写好。 莫锦云抓住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唇瓣上轻轻地用舌头卷了卷,“好。” 门被人砰地一下撞开,小云端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麻麻,我饿了.....” 莫锦云笑出声,“只顾自己吃饱,忘了小云端了。” 年舒十分难得地连脚趾头都羞红了。 小云端原本还打瞌睡的眼睛却突然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床上那两条被子下面的光泥鳅,“你们在干嘛?” “讲一千零一夜,”莫锦云面不改色气不喘。 年舒默默。 一千零一夜?一千零一日还差不多。 “讲故事吗?什么故事?是不是乔花花给我讲的那种?” 年舒立马一脸防备,“乔花花给你讲了什么故事?” “他说他以后准备给我一个蛋,让我藏在我的肚子里,然后等过十个月,我就能有一个真人版的光头强了。” 年舒唰地抬手扯住自己的头发,“乔花花,老娘跟你没完!” 莫锦云连忙安抚她,“小孩子乱说而已,别多想。云端,你先出去看看楼下那个叔叔还在不在数月亮,我们马上下来给你做意大利面吃好不好?” “楼下那个叔叔已经被我哄睡着了,”云端很淡定。 年舒:“......” 小家伙异常顽固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你们起来吧,我给你们加油穿衣服。像麻麻给我加油那样。” 说完她还扯了扯自己头上的小卷发,“开始吧,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很好,再来一次.....” 专业得堪比第八套广播体操。 莫锦云一脸黑线,还想再劝小家伙出去给他们一点时间,哪怕从地上捞一块布起来穿在自己身上也比这样光着出去强—— 小家伙要是见到了,一定会以为他们是肯德基里面的炸鸡。 年舒抓狂了几秒,总算淡定了下来—— “云端,到麻麻这里来。” “嗯。” 云端迈着小粗腿跑了过去—— “麻麻。” “记得麻麻跟你说的那个躲猫猫的游戏吗?” “玩躲猫猫吗?!我喜欢——” 小云端眼睛一亮,还没等年舒说出下一句让她躲进洗手间的话,直接撩开被子钻了进去—— 年舒:“......” 从来淡定的莫锦云再次风中凌乱了—— 沉默了很久以后,被子里瓮声瓮气地传来小云端的声音—— “麻麻,你的头发为什么长在屁屁上?!” “......” 最后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下楼的时候,大人的脸红得像红布,孩子却一脸淡定。 被云端哄睡着的小丁助理又奇迹般地伫立在风中,一脸坚.挺地将两个大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脑补出各种儿童不宜的情节,然后镇定地开口,“莫总,刚才老爷子来电话了啊。” 说完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年舒。 年舒自然而然地将小云端接了过来,往厨房走,“给你做意大利面吃好不好?” “嗯。” 小丁助理这才凑到莫锦云耳边上,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话。 莫锦云听完,一把拨开他,“知道了。” “莫总,您不表示一下啊?老爷子这次可是......” “你洗洗睡。” 莫锦云绕过屹立不倒的小丁助理,往厨房方向走去,镇定地从冰箱里拿出意大利面的酱料,递给年舒。 然后凑在她身后吻了吻她的脖颈,“莫氏科技股上市,欧洲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马上去处理,你乖乖地等我回来。” ps:自动脑补出南楠 和云端乔花花番外的妹纸,你真的是太流弊了,让我不忍直视——那是一场家庭伦.理大戏啊,亲啊!!!! 另外,月票呢?我又要来掏你们的兜兜了哈——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请注意我猥琐的小爪子.....轻轻地在靠近你.........不给就袭.胸,自己看着办吧!!!!!!!银铃般的奸笑循环一万次...... 235.充气妹妹 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想他...... 走的第三天——啪呙! 年舒一把摁下遥控板上的关闭键,“这尼玛什么电视的什么破词?翻来覆去都那么几句话,没完没了。直接一句每天想他n次不就好了?!” “......”,夏唯朵默默瞄了一眼那个可怜的遥控板,“你想莫锦云,也不用拿电视出气呀。醣” 年舒耳根子一红,“谁说我想他?!” 不过这句抗议直接成了无效的嘤嘤。其余两个人跟没听到一样。 “所以你是打算跟莫锦云在一起了?”黎洛穿着宽大的薄棉袄,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小腹已经微微凸出。 远处三个孩子在乔家的草坪上玩耍,冬日阳光下,一切美得都有些不可思议。 年舒嗯了一声,“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 满满的负能量啊。 “今天怎么了?看不到前途?” “我这种身份,怎么跟他在一起?觉得高兴就凑合几天,等不行了,再说吧。” 夏唯朵差点噎住,“你以为过日子是团购啊?行就聚,不行就散伙?” “我妈还在医院里,你说我怎么办?!莫少弦还躺在那里人事不知,你说我怎么办?!还有盛世那个傻.逼,动不动就装柔弱,骗得我妈各种同情加心疼,你说我怎么办?!” 年舒烦躁地揪了揪头发,“我现在一头乱麻,烦透了。” “慢慢来,”黎洛身后的乔司南体贴地为自己的老婆盖上一袭披肩,生怕她冻着,“不要着急。今天解决不了的事,那就等明天。” 乔司南难得地这么好心,年舒感动了一小下,“谢谢。” “不客气,因为明天也可能解决不了,所以你愁也没用。” 年舒:“......” 夏唯朵:“......” 黎洛:“.....别使坏,一边儿玩去吧。” 神补刀的乔忠犬立马屁颠地跑到院子里去照顾孩子去了。 夏唯朵看了一眼外面的summer,“年舒,你告诉莫锦云云端的事了吗?” “等他从欧洲回来我就告诉他。” 她虽然勇猛,但也不至于蠢到想去孤军奋战。 黎洛赞同地点了一下头,“不要有隐瞒。” “嗯。” 年舒唔了一声,手机哗地就响了—— 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那家伙又来电话了! 黎洛和夏唯朵一脸黑线,“这铃声谁弄的?” 年舒恨不得把手机砸了,“盛世那王八蛋,不知道用了什么软件,这是他的专有铃声。” 说罢就接起电话,“孙子,找我什么事?!” 那边的盛世嘴角抽了抽,声音里无限委屈,“舒舒,我刚才说想吃黑松露鸡汤,阿姨说你可以给我买。” “你就顶着我妈一辈子吧!” 年舒气呼呼地摔了电话,抓起包就往门外走。 “去哪儿啊?!”,黎洛问。 “买毒药毒死那孙子。”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结果毒药没买,鸡汤买了。 年舒在半路上掺了一瓶矿泉水到鸡汤里,然后进门就丢进盛世的怀里—— “鸡汤。” 盛世尝了一口,“很淡。” “不是很淡,是根本就没味道,没意思。” 年舒大喇喇地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把脚往沙发上一撩,四仰八叉地躺出一个梁山好汉的造型,“不喜欢就别喝了。” 盛世斜睨了她一眼,波澜不惊地把那一桶鸡汤全黑了。 < /p> “下次可以再多加点水,我也喝得完。” 年舒:“......” 尼玛,她这明明是在逼chang为良,为什么他妈的他就是不领情呢?! “光天化日地强抢民女有什么好?!”,年舒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就不能走一回阳光大道吗?我不是什么好人,凭你盛世的家世和这小模样,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你可以天天换不重样的都行啊!” 盛世看着她,“我只要你。” 年舒对他的油盐不进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此刻也越挫越勇,“实在不行,你去淘宝看看你喜欢哪一款,我送你一个充气妹妹成吗?!” 机器小萝莉面无表情地从他们旁边经过,年舒抬手一指,“小萝莉同款,一个被你睡,一个在旁边看着,你的人生瞬间就能到巅峰!” 盛世依旧看着她,“那我可以要求定一个你一样的充气妹妹吗?” 年舒暴走! 完败!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往后一躺,手指钻进鼻孔,“我不喜欢洗澡,也不喜欢洗头,内.裤三天不换,袜子五天不洗,头上长狮子,莫锦云是因为有狐.臭才受得了我的。” 盛世看着她,“你就算在我面前抠脚,我也会娶你的。” “我娶你大爷!” 年舒忍无可忍,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撂担子不干了,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以后洗衣服烧饭带孩子,我都可以的......”,盛世哀哀怨怨的声音还在后面垂死挣扎。 年舒直接转身,对着他竖了一个人生中最鄙视的中指,然后把门甩得震天响。 到门外,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放松下来,打开包包看了看里面的那一叠资料,瞬间满血复活地往回走—— 门再度被打开—— 盛世一脸惊喜地看着门口,“你终于想通了......” “刚才忘记了正事儿,”年舒连鞋都懒得换了,直接上前把手中的一叠资料啪地一声甩在盛世面前—— “这是我闺蜜的存货,洛城没结婚的名媛几乎都在这儿了,你看哪个顺眼的,我给你联系相亲,帮你准备洗澡水,帮你提供避.孕.套或者人.流手术预约或者产房。” 那资料上面可谓环肥燕瘦,各种生辰八字喜好厌恶都集齐了。 个个都是水灵灵的美人。 还一半以上都比年家有钱。 盛世看也不看,“我只想跟你生孩子。” 得了,前几天求婚,今天就成了生孩子。 年舒瞬间看到盛世的额头上写着八个字——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她彻底放弃,转身拖着自己的半格血槽往医院走。 包里还有另外一叠资料,她也得物尽其用才对得起夏唯朵的尽心搜索。 走进电梯,吹了一记口哨,她给自己打气,“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啊呸,这是什么破歌,歌词这么难记。” 顿了顿,又换成了她拿手民间小调,“肚脐圆圆,好像一枚金制钱,往下摸……”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里。 舒敏华正靠在床头吃粥,盛远楼在一头忙上忙下地整理这个那个,见到年舒,他和蔼一笑,“舒舒来了。” 就像前几天她的脾气从来没发过一样。 面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年舒也不能再矫情,“盛伯伯,我有点话想和我妈咪单独谈,您看可以吗?” 盛远楼体贴地出去了,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年舒挨着舒敏华坐下来,脸上笑意盈盈,将手中一叠资料递了出去—— “什么东西?” “夏唯朵给我的,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舒敏华一愣,“胡闹什么?” “哪里是胡闹?”,年舒笑意更深,抬手将那些文件打开,翻开一页—— “这个,是洛城电信小开,人刚从哈佛毕业回来。很正派。” 又翻开一页—— “这个,是夏家的表哥,朵朵说他温雅斯文,很是体贴。” 又翻开一页—— “这个是.......” 舒敏华摁住她的手,“舒舒。” “妈妈,他们都是好青年。” 舒敏华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的确是。” “妈妈,你也知道我不容易收心,小时候选玩具都选不好,现在选男人,要谨慎一点.....我想再考虑看看。” 舒敏华无奈,“盛世也不比他们差呀!” “选老公又不是做选择题,哪里有正确答案呀?!”,年舒把夏唯朵和黎洛想好的那套说辞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我得选最合适的,妈妈,你说对不对?!” 这话倒是很在理。 舒敏华隐隐有了几分欣慰,“那你再想想吧,妈暂时不逼你了,但是你的态度,得认真端正一点,对盛世也好点。他腹部上的伤口还没好透呢。” “没问题。” 目的既然达成,那么给点小甜头也不为过,年舒从病房出来,深吸了一口气。 靠在墙壁上,捻了捻眉心。 无限疲惫。 身边的每一个人,除了小云端,都需要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连自己最亲的人,也不例外。 莫锦云走了一个星期了。 她突然..... 好想他。 如是想着,手里的电话便震动了一下—— 一条短信跳进来—— “在做什么?” 是他发来的。 年舒突然有点骄傲,心有灵犀的骄傲,她抬起手指,正要回过去,那边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温软如常。 “想你......” 这样的话,放在以前,打死她也不会说,但是此刻说出来,却如此地熨帖自然。 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尴尬和矫情。 那边的人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呼吸也有点紧,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暗了好几度地传来,“我也是。” 年舒勾唇,连背影都在笑,“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过两三个星期,这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她立刻紧张起来。 “莫氏公司的事,我能搞的定。” “嗯——” 她自然相信他的能力。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莫锦云耐心地等了几秒,才道,“那边冷,注意别感冒了。乖乖地等我回来。” “嗯,你也是。” 两个人又说了许久,他给她讲那边的雪是如何地大,年舒则说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是如何地轻松...... 讲了许久,直到电池宣告没电,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看着自己的屏幕陷入黑暗。 身体的疲惫在一点一点地被驱走,心里的,也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再去看看舒敏华,就看到一个快递小哥拿着文件袋进了舒敏华的病房。 她跟在后面,“妈妈,这是什么?” 舒敏华爽快签收,等快递小哥走了才看了看那文件寄出的地址,“c市寄来的。我前几天提了离婚申请给你爸爸的代理律师,这个应该是回执。” 年舒替自己的母亲高兴——不管用了多少时间,也不管花了多少岁月 ,她总算能够走出来了。 她上前从一旁的床头柜里拿出剪刀,“妈妈,你亲自拆。” 舒敏华笑了笑,将剪刀接过去,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拆开那个文件袋—— 哗啦一声,里面的照片散落了一地,还有旧的报纸。 年舒脑中嗡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那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照片—— 莫锦云抱着她走进别墅的样子,莫锦云和她一起从月亮湾出来的样子......那报纸上,是她以前写的那一张卖身契!!!!! 怎么会这样?! 这些东西不是都没有发出去的吗?! 她急促地呼吸着,握紧了自己的手,掌心掐得生疼,生疼...... 舒敏华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些照片上的内容...... 病房里安静得让年舒想逃。 可是她不能。 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钉在病床前,然后,她看到舒敏华缓缓抬头,目光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你一直在骗妈妈。” 年舒张了张唇,可能是刚才跟莫锦云说得太多,所以现在居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舒敏华冷笑,“你回国之后,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年舒默默。 “回答我!” 舒敏华抬手,直接将手边的一个水杯砸了过来,咚地一声又顺着年舒的手臂往下滚,摔在地上,玻璃杯摔得粉碎。 年舒闷哼了一声,咬牙,“是——” 舒敏华怒极反笑,“原来妈妈在你心里就是个小丑?你可以随便地玩弄?!” “那我在妈妈心里就是个玩具,可以随便你安排我嫁给谁?!” 年舒捂住手臂,突然大吼出声。 舒敏华一愣。 脸上的颜色一点一点地褪去—— 她颤抖着握紧自己身上的床单,将其中一张照片狠狠地捏紧在手里,“你就是这样看待妈妈的?!” 年舒自知自己刚才太激动,连忙收口,“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其实莫锦云他....他做了很多事......” 年舒转身,想从自己包里掏出莫锦云曾经手写的病例,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带来...... 年舒往外走,“妈妈,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站住!” 舒敏华怒喝一声,“你要是走出这个门,你以后就不要叫年舒这个名字,你也不是我舒敏华的女儿!我永远不可能会同意你和莫锦云在一起!” 年舒脊背一僵,站在门前,握住门把的手越收越紧.....指甲划过金属的锁头,刺得她钻心的疼...... “还要出去吗?”,舒敏华胸口起伏不定,“要出去吗?!!!!” 年舒的手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放松,却始终,不肯从门把上拿下来。 她连说任何一句话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母女二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 气氛僵冷得足以将她们冻死。 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推开,小云端从外面窜了进来,一股脑地钻进年舒怀里—— “麻麻——” 稚嫩的童音如一道惊雷,将舒敏华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抽走,她愣愣地看着那个一头小卷发的小女孩冲进自己的病房,冲进自己女儿的怀里—— 年舒也愣愣地看着站在小云端身后的人对着自己微笑的人,脑中一片空白,连孩子叫她,她都似乎没有听见…… ps:肚脐圆圆,好像一枚金制钱,往下摸,摸摸摸,摸到你的月票口袋,用力掏出来....么么~求月票! 明天还要苦逼地加班上一天的课,我已经对人生没啥期待了.....真的是好无语.....另外,南楠的番外应该会写,但是不会 太长。乔花花和云端的....我考虑一下,你们似乎呼声不高啊....所以让我想想吧。还有一点,想在这里说明一下,请不要在我的评论区或者是群里面发表任何其他作者的文的链接。我不接受这样的推广,请大家互相尊重,谢谢。乐文有乐文的推荐制度,新人也都是可以通过正常的程序投稿,等编辑收稿以后自然会安排很合理的推荐给你,在我群里发这个那个的,没意思的哈。 236.浪里个浪 “麻麻——麻麻——” 云端拉着年舒的衣摆,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小手,“麻麻,你为什么不理我呀,麻麻——” 年舒却第一次对小家伙的叫声充耳不闻,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来人,“你来做什么?!跫” 如果是一个一年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其实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事,只是如果这个人是年瑜,那就另当别论播。 而且年瑜还带着云端,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严重的事。 年瑜款款上前,身上的齐x小短裙无时无刻不在刻画着她的标签——浪里个浪。 她看着呆呆的年舒,弯腰摸了摸小云端的头,“姐姐,不要这么凶,我好歹是带云端来看看大妈。再怎么说.....云端也是我们妹妹,你说呢?!” 她把妹妹两个咬得极重,像是要撕开年舒的喉咙,随时一口扑上来。 云端眨了眨眼睛,听不懂。 身后的舒敏华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门口的三个人—— 大人们对峙之间,小云端已经放开年舒的手,直奔病床前,“您还好吗?” 舒敏华盯着她,惨白着脸,说不出话。 小云端咬了咬自己的小嘴唇,麻麻说,要是别人不理自己的时候,可以转身走掉。可是这个婆婆看起来好虚弱,好可怜。 她犹豫了一下下,抬手,想要去碰舒敏华的手—— “别碰我!” 舒敏华一把将小家伙推开,“你走开!” 云端被推得跌在地上,嚎啕大哭,“麻麻——” 年舒旋身将她一把抱起扯进自己怀里,“妈,你做什么?!” “她是谁?!我问你她是谁?!为什么她叫你妈妈——”,舒敏华歇斯底里地从床上跳起来,所有的仪器都被她砸碎在地上,指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小家伙—— “告诉我她是谁!!!!” 病房里乱得一塌糊涂,年舒被一老一小的哭声逼近崩溃的边缘—— 她能说什么?! 谁来告诉她,她还能说什么?! 病房的门被重重地推开,夏唯朵急得满脸大汗地站在门口,“舒舒,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刚才阿姨说云端被人带走了。她以为那个人是你......” 年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夏唯朵的衣摆,将怀里的小家伙递了过去,“带她先走,先走.....” 夏唯朵扫视了一下屋内,也发现形势不对,立马将孩子扣得牢牢的,带得远远的。 母女二人相对而跪,舒敏华手背上还涌着大量的鲜血,她颤颤巍巍地握住年舒的肩膀,“那孩子是你的?!” 父母跪子女,天打雷劈。 年舒奋力地想要起身,把舒敏华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她扣得更死,“你告诉妈妈,是不是——” 年舒握紧双拳,死死咬住自己牙关。 不说是,但也不说不是。 舒敏华的手越收越紧,越来越绝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的女儿—— 在她的观念里,未婚先孕是多沉重的罪名?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莫锦云的! 换言之,她和自己丈夫的侄子生了孩子! 地上的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扎进年舒的膝盖里,她一脸惨白,冷汗涔涔。 舒敏华望进年舒的眼睛,一点一点地掉进绝望的深渊—— 然后,慢慢地松开她,“我教出来的好女儿,好女儿......我舒家世代书香门第,到了我这里.....什么书,什么香....都被我毁了,毁了......” 她喃喃地起身,让人始料不及地朝窗户边上冲去—— “妈妈——” 年舒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巴掌摁在了更多的玻璃碎片上,却来不及起身—— 砰! 年瑜一把拦住舒敏华,“大妈,何必这么伤心 ?云端不过是我们的小妹妹而已,姐姐把她从c市接回来,我是来接妹妹回去的。” 舒敏华一愣。 年舒刚才又惊又怒,已经撑到极限,直接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梦里的自己拖着血流不止的身体,不停地往前奔跑,而身后的人个个都拿着火把,追了上来,拼命喊着要将她打死..... 年舒拼命地往前,脚心不断踩在荆棘之上,一路走,一路疼..... 前方迷雾重重,却不断有人在她耳畔唤着—— 舒舒,来我这里...... 左边,却又有另外的声音,你不能去,不能去—— 如同行走在迷宫里,永无天日...... “阿锦,阿锦......”,她张了张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吐出这么一句。 修长的指腹一点一点摁压在她的眉心,帮她舒展开那紧蹙的峨眉。 有低低沉沉的声音像是裹了面纱一样,远远近近地让她听不真切—— “为什么还在发烧?” “伤口有点发炎,等炎症下去就没事了。” “你们用的都是什么药?!为什么这么慢?!” “.....病人最近身体可能不是太好,抵抗力下降。这也是正常现象。” 他们,在说谁?!是在说她吗?! 年舒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四肢僵硬得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她想睁眼,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 有人拿起棉签,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温水,胸口的灼烧感被这一点点的温凉给驱散,她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 而隔壁的另外一间病房内,年瑜将自己手中的文件袋交给舒敏华,“大妈,我其实也不想来,可架不住爸爸最近一抽一抽地求着我,他想把小家伙要回去,自己带。姐姐也是,带着我们妹妹在身边,居然还让那么小的孩子叫她麻麻。这不是乱来么?!” 舒敏华冷冷地看着她,低头将那份文件迅速地拆开。 孩子的出生证明,还有婴儿时期的照片,一应俱全。 还有出生那一栏上,年博尧的签名——挂在树上三天也滴不出一滴墨水的字体,谁也模仿不出来的。 舒敏华松了一口气,将文件塞回袋子里,“孩子你赶紧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不管那个孩子身上有多少股份,跟我和年舒都没关系。” 年瑜笑盈盈地看着她,“大妈,我也想带走小家伙,好歹回去给爸爸有个交代,可洛城这个地方,我说了不算。得您帮我。” 看着那张整得跟年舒七八分相似的脸,舒敏华止不住心里的厌恶,“怎么帮?” 她只想把人打发走。 “大妈最近想出国?” “是又如何?!” “我听爸爸的律师提了一次,说是要您亲自回去签字,才能生效离婚。” 舒敏华斜睨着她,倒也不因为这段婚姻结束而遗憾什么,也不去理会年瑜此刻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带我和云端一起,回c市。” “她在哪儿?” “夏唯朵家。” ...... 半个小时后,舒敏华从一辆商务车里出来,看见站在小区门口的夏唯朵和云端,略微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将已经困得睡着的孩子从夏唯朵手里抱了过去。 “阿姨,”夏唯朵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臂,“舒舒和您,都说清楚了吧?” “清楚了。” “您也别怪她,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就是怕您生气,”夏唯朵松了一口气。 </ p> “她是我的女儿,我心头里的肉,我自然不会生她的气。” 夏唯朵这才放心下来,将小云端的毯子裹好,“小家伙一直哭,睡着了才好一点。”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舒敏华转身上车。 后座上,年瑜一把接过她怀里的小云端,“开车吧。” 车子很快离开洛城,朝c市的方向驶去,年瑜将云端扣在怀里,“大妈,你说我们的妹妹可爱不?” 舒敏华紧绷着唇,不理会她。 年瑜却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刮过云端柔嫩的小脸蛋,“我觉得她可爱极了,我一定会对她,非常,非常好的。” 舒敏华瞄了她一眼,“年家以后的事,都不要来烦我和年舒。” “那是自然,”年瑜轻笑,“我可以保证,没有人再来烦你们。” ...... 几个小时后,舒敏华再度出现在洛城的病房中,这一次她的手里,多了一张离婚证。 可身后,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跟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盛世从年舒的病房里出来,舒敏华正好从外面回来。 他倒也没有在意她手里的那本离婚证—— 毕竟自己母亲去世五年了,他没有任何必要介怀父亲的再娶。 “阿姨。” “辛苦你了,伤口还没好完全,又要开始照顾舒舒,”舒敏华素来喜欢盛世,也不是因为盛远楼的原因,而是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干净—— 不管是人,还是家世。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越是复杂的事,她越是驾驭不了。 只有纯粹的人,才能给她安稳和幸福。 盛世温和地帮舒敏华打开病房的门,“阿姨,你来回奔波也累了,去睡一会儿吧。” “舒舒醒了吗?” “还是低烧,人不太清醒。” 舒敏华沉吟了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也好。” 两个人走到隔壁病房,床上的人依旧还在昏睡。 那些玻璃渣子插得有点深,伤口也不算少,所以这两天的时间里,她都挂着消炎的药水,脸色白得像纸,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舒敏华默默地握住自己女儿的手,放在手心里,暖了又暖,“盛世......” “我在,阿姨。” “舒舒她不太懂事,不明白什么是为她自己好。我很怕她栽跟头,吃跟我一样的苦头。” 盛世默默地听着。 “小时候她太要强,总是想要保护我。可是.....太刚强,易刚愎自用,易折断。我很担心她以后会没有人疼爱。” 盛世:“阿姨,我会照顾好她。” 舒敏华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 盛世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等舒敏华稍微平静下来以后,才将一旁柜子上的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了舒敏华面前—— “阿姨,这是我这几年来,做投资赚的钱,还有房产,还有....开发的几款游戏。我全部的身家都在这里了,阿姨,您今天去c市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全部办好了过户手续。” 他把里面的文件都抽出来,摊开在舒敏华手里,“我全部给了年舒。” 舒敏华愣愣地看着那些财产—— 那是盛世的全部的钱了。 “阿姨,你的手续也办好了,我们带着她,还有爸爸,我们四个人一起离开,好不好?!” 舒敏华看了床上的女儿一眼,又看了看盛世,思忖良久,最终点了点头,“也好,那边的医疗条件也不比国内差。换个地方,才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缠着她。我们马上走。” “我已经申请 好了航线,立刻就出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欧洲。 残阳如血,天空透着几分妖娆的神色,让看久了的人心生不安。 莫锦云疲惫地捻了捻自己的眉心,将手里最后的一叠资料快速看完。 然后,双手合十地虚撑在桌面上,看着莫氏集团在欧洲的幕僚们,“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方案?要上市了你们来告诉我对方的软件不卖了?!” 那个软件十分强大,先于市场开发,抢占了无数先机,能把北美好多大的科技公司都甩出好几条街。 这对莫氏来说,十分重要。 case是对方自己找上门来的,也是对方自己要和莫氏谈的,结果莫氏前前后后派出了几乎所有的公关团队,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 双方只通过邮件联系,可研发部的人一看那先发过来的一小部分代码,就已经判定了这个软件的价值—— 最起码有几十亿美金的市场潜力,如果能拿过来,那对莫氏今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发展都会起到奠基石的作用。 莫锦云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但是机会从来都和风险并存——若是这个软件再过几天还拿不出来,那么莫氏面临的,就不是一般的风暴。 因为莫氏在前期做了无数的广告和公关,都在推广这个软件,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要在科技股上市之前来一波这个重磅炸弹,以便能够更加推波助澜地帮莫氏募集到更多投资—— 他甚至已经跟很多的投资巨头接触,所有人都对这个方案十分感兴趣。 可现在..... 卖家却突然消失,怎么都联系不上了。 “追踪过了吗?” “追踪过了,对方用的是法国的服务器,但是这个服务器昨晚就已经关闭了,我们甚至还去那栋楼里找了。一个人都没有。” 换言之,对方在和她们做猫捉老鼠的游戏。 莫锦云推了推鼻梁上的无边框眼镜,薄唇抿成一抹不悦的直线—— 他当时质疑过莫氏的推广,觉得这样做太过冒进,但是老爷子却拍了板,他也只能应承下来。 那么现在..... 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继续找,”他起身,将文件重重合上,“另外通知技术部,先把我们掌握的那一部分代码透露一小部分给外界。我们没有掌握的,抓紧研发。” 所有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哪怕熬了二十几个小时,在这样的时刻也没有人敢松懈半分。 莫锦云呼出一口浊气,看向窗外的斜阳。 归期....又要推迟了。 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丁山一脸凝重地拿着手机站在门口,“莫总,借一步说话。” 莫锦云快步而出,“怎么了?” “年舒小姐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已经打了接近十几个小时了。” 莫锦云开会的时间是二十几个小时,在中途的时候丁山曾经想打电话给年舒问问她能不能过来陪一陪自家老板——毕竟这样剑拔弩张的关键时期,没有人会不想要自己爱人的陪伴。 可电话,却一直不通。 “打了黎洛和夏唯朵的吗?” “打了,黎小姐说年小姐在医院里。” 莫锦云神色微松,“她粗心,可能手机没电了,一会儿我再打吧。” 丁山吞了吞口水,“可是我打到医院,田中教授说,今天一早,舒女士就已经强行办了出院手续,还有年小姐....也被她带走了。” 莫锦云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已经拨开丁山往门外走,“马上准备飞机,我要回去。” “莫总,现在关键时期,你——” “莫氏若是因为这个没了,我可以再夺回来。但是你记住.....” 莫锦云脚步未停,声音却异常坚决—— “全世界,只有一个年舒。我心里,也只有一个年舒。” 237.用身体来报答他(大更) 周围都是扑扑楞楞的翅膀一样的声音,年舒捂着自己的眼睛,半天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从指缝透去,就看到了窗外的蓝天。 还有....大片的海岸线播。 她一愣,“我们去哪里?!” 她明明病了,怎么会在飞机上?!还有舒敏华.... “妈——跫” “再睡一会儿,”舒敏华递了一杯温水给她,“我们去新加坡,飞机马上着陆。” 新加坡?! 年舒将那杯水直接扔在地上,“为什么要去新加坡?!我是病人,你们就可以这样对我?!想扔我去哪儿就扔我去哪儿?!” 舒敏华皱眉,“胡说什么呢?!你就是受了点伤,几天就好!新加坡那边空气好,你就当送妈妈去,不行吗?!” 这样的时刻,当然不能再去触自己女儿的逆鳞,舒敏华只能先稳住她,然后再告诉她剩下的事。 “我要打电话,”年舒现在头痛欲裂,满脑子都是小云端被夏唯朵抱走的时候那样的哭声,也不知道小家伙这两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一会儿下去就给你打,”盛世端着托盘进来,不顾年舒愤怒的眼神,将手里的药盒子递给她,“先吃药,消炎的。” “我怕你毒死我。” 年舒冷冷地看着他,再也不想拿出那种对待恩人的情分来面对盛世——现在她宁愿那一刀是捅在自己身上的。 “年舒,你懂点事!”,舒敏华怒喝出声。 “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懂事怎么写,”年舒冷冷地呛了回去。 舒敏华一噎,盛世却依旧温雅从容,将消炎药倒了几粒出来,放在自己掌心里递了出去,“你不放心我可以先吃给你看。” “假惺惺。” 年舒抓过那几颗药,连水都懒得要,直接吞了下去,“到了机场麻烦把我的护照还给我,我要回去。” 舒敏华还想再说什么,看盛世已经安抚地拍了拍年舒的肩膀,“到了就给,睡一会儿吧。” 也不知道是生气需要耗费力气,还是此刻怒极攻心实在不愿意多说,年舒直接靠在椅背上,不多久,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法国到洛城,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整个过程之中,丁山一直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 莫锦云一直眉峰微蹙,一直用机舱里的固定电话拨打着洛城医院的号码。 连田中教授都已经联系不上,想来是已经回了日本了。 他打给黎洛,打给夏唯朵,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年舒联系不上,小云端已经被人接回c市。 电话又响起来,那烟灰色的眸子瞬间一亮,丁山已经将电话接起,听了几句,脸色就一变。 “莫总,老爷子电话......”,丁山拿着听筒小心翼翼地递到莫锦云面前,捂住话筒开口,“科技股出了点事,老爷子找不到你——” 砰! 听筒已经被莫锦云狠狠砸了出去,摔个稀烂,再也接不到任何的电话。 丁山吞了吞唾沫。 莫锦云起身,抬手紧紧握住座椅的椅背,“找到年舒之前,其他的所有事你都给我过滤掉!” 丁山忙点头,再也不敢劝。 飞机终于稳妥地降落在了洛城,莫锦云和丁山出了机场,便看到了远远而立的一个人。 丁山兴奋,“莫总,那不是年小姐哇?!她来接您了哇!” 莫锦云脸色迅速阴沉了下去,看着那个走近自己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丁山一头雾水,对面的人已经摘下了墨镜,“我也是年小姐,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啊?!云少。” 丁山瞬间了然——这声音这么难听,这是年瑜,不是年舒。 长得再像,也不是。 莫锦云一言不发,绕过她就往外走。 年瑜也不生气,只是亦步亦趋地跟 着,在莫锦云上车之后,又坐进车子的后排。 丁山抽了抽嘴角——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看了一眼莫锦云,后者根本就直接无视了年瑜的存在,丁山这才关上车门,坐上副驾座的位置。 车子发动,缓缓离开机场,莫锦云沉声道,“先去医院。” “是。” 司机应了一声,直接掉头。 弯道转得有点大,年瑜直接跌了过来,状似无意地往莫锦云怀里钻,被他一把拂开也不生气——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未免也太绝情了一点?!” 前面的丁山整个人一抖,决定不该听的不要听。 莫锦云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年瑜的样子大概是觉得直接弄死她都太便宜她了,“谁跟你是夫妻?!” “吃干抹净就不认账?莫总好狠的心!” “停车!”,莫锦云怒喝一声。 车子刺啦一声停在路边,“再乱说话就给我滚下去!” 年瑜也知道见好就收,坐直了身体直奔主题,“我知道年舒在哪儿?!” “你要什么条件?”,莫锦云一怔,旋即也不含糊。 年瑜轻笑一声,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掌越收越紧,抬手缓缓地触碰了上去—— “别这么紧张,放松一点,我告诉你就是了。你我之间,还谈什么条件?!” 莫锦云双拳紧握,手背上的小关节如钢珠一样一个一个蹦出来,恨不能分分钟弄死年瑜。 年瑜却似极为欣赏他此刻的模样,涂得猩红的手指在莫锦云手背上点了好几点之后,才幽幽开口,“大妈把小云端交给我照顾,把年舒带到新加坡去了。她和盛世马上就要结婚了。” 莫锦云一秒钟之内就绷成了一张随时会迸发出去的弓,“你说什么?!” “我没必要骗你,”年瑜勾唇,将墨镜重新扣回自己的脸上,“孩子也在洛城,哭着闹着要找年舒,我们一起去新加坡。” 莫锦云眼神冷冷,“你知道说谎的后果是什么吗?”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敢,”年瑜笑声盈盈,“不信你也可以不用去。我无所谓,带着孩子回c市,云端好歹是我妹妹,我也不能亏待她,只会对她比年舒更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小云端见到莫锦云就立马奔了过来,小身子埋在他的怀里,也不出声,只一味地抽噎。 莫锦云里里外外将小家伙看了好几遍,确定她没有受伤也没有瘦之后,才摁住小家伙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别哭,我马上带你去找麻麻。” 小云端点了点头,看了看年瑜,又小声道,“那个人跟麻麻好像,但是我知道她不是麻麻。” “我也知道,”莫锦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将她抱进机舱,“一直都知道,和你一样清楚。” 年瑜也不理会他们在说什么,只拉过被子就开始睡觉。 小云端顿了一会儿,又轻轻开口,“巧克力叔叔,我看到麻麻哭了,跟一个好凶好凶的老婆婆在吵架,我好怕.....” 好凶好凶的老婆婆? 她说的应该是舒敏华吧? 年舒和舒敏华吵架了,所以才被带到新加坡去了?!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被带走?! 莫锦云无端焦躁,烦躁得拨了拨头发。 云端缩在他怀里,慢慢开始打盹,睡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莫锦云则一直看着窗外,跟过去的十几个小时一样,无法合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新加坡。 海边的棕榈别墅占尽天时地利,景色绝佳的卧房内,年舒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海岸线的美景。 在盛世帮她放好 行李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直接冲了过去,“我手机。” “在阿姨那里。” “你明知道她不会给我!”,年舒恨不得冲出门去,要不是自己现在身上诸多伤口,她肯定直接越狱了。 “那为什么我就会给?”,盛世放好她的行李箱,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滑过一抹不羁的玩味,“这里是新加坡不是洛城。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多人能够限制我,让我动不得你。” 年舒愣住。 虎落平阳被犬欺,难道这就是地头蛇的节奏? 她冷笑一声,“看不出来啊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嘛。” “哪里哪里,”盛世倒显得很谦虚,下一秒就将手机递了过来,“刚才逗你玩的,打电话是吗?打吧。” 年舒也不管他是真是假,直接抓过手机直接打给莫锦云—— 关机。 这个时候居然关机! 她懊恼地切断电话,又重新拨出黎洛的号码—— 可这一次还没接通,手机就已经被盛世抽走。 他露出一抹浅笑,“既然来了盛家,那就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热带风情,不要辜负美景和难得的休闲时间。电话嘛,每天打一次,几天的机会已经用完,明天再打。” 年舒抓狂地追了过去,“把电话给我——” “说了一天一次,”盛世笑意更深,“你可以换衣服我带你出去玩玩。或者你想在这里玩也可以,宅子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阿姨和我爸去医院里面备案了,你也知道她老人家心脏还没完全康复,最好不要再刺激她。” 年舒愤恨地咬牙,操起手边的台灯直接砸了过去—— 砰! 台灯摔得粉碎,却没有伤到盛世分毫。 她愤怒地看着他走远才折回自己的房间,随意挑了一件衣服出来,连颜色都懒得看直接就往身上套,然后奔到楼下—— “你不是要带我出去玩吗?走吧。” 盛世扫了一眼她身上的宽大t恤,突地觉得自己下身一紧。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下面的玲珑浮凸,是如何的别致。 突然....想得到她了。 年舒挑眉,“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我可以带你出去玩,但是你要记得一件事。” “什么?” “你护照在阿姨那里,想走也走不了,所以别耍花样。” 年舒:“......”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新加坡年舒以前也来过,对那里整洁的大街小巷印象很深刻,也喜欢吃那边的美食。 只是这一次,她显得明显心不在焉。 盛世说了一路,她忽略了一路。 最后找了一栋建筑之后,年舒才眼前一亮,“进去吧。” 盛世嘴角一抽,“你确定?!” “你也可以不跟来。” 年舒直接甩开他往里走。 那栋楼是一家大赌场。 她想通了——钱是杀人越货逃跑躲债的居家良品,她可以没有护照,但是不能没有钱。 有钱才能逃回去。 是的,逃。 通过舒敏华和盛世的态度,她已经隐隐开始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也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走。 如果不能逃,那至少要想办法让莫锦云知道自己在哪儿。 赌场里装修得金碧辉煌,这是新加坡最大的一个销金窟,里面的服务员个个训练有素,直接给年舒发了一个手牌就将她往里带。 盛世也只能无奈跟上。 一楼都是老虎机和转盘等物件,最低级的赌博游戏 。 年舒看了一眼盛世,往老虎机前面一坐,也不说话也不走。 盛世叹了一口气,给她买来许多筹码,“玩开心了我们就回去。” 年舒哼哼两声,也懒得搭理他,直接将筹码拿过来,丢进去—— 输了个精光。 年舒眼都不眨,“还有吗?” 盛世笑开来,“你是在小看你自己,还是小看盛家?!这点钱还是输得起的。” “到时候别哭。” 年舒也不看他,他敢兑换多少筹码给她,她就敢赌多大。 每一次都全部塞进老虎机,每一次都输得精光。 十几次之后,盛世依旧好脾气地跟在她身后,看着旁边满头大汗的荷官,“再换。” 荷官应了一声,接过盛世手里的支票又往前台奔了过去。 老虎机能输几百万的,他真的还是第一次见。 筹码很快又换了回来,年舒又一股脑地塞了进去,指着上面的几个图案对盛世道—— “这个是我的生日花,代表我。” 又移到第二个上面,“这个是一朵小云儿,代表小云端。” 然后又指到第三个图案上面,“这个是莫锦云的生日花,这一次,我一定赢。” 盛世也不怒,只是看着她晶亮的眼神,“世事无绝对,别想得那么好。” “有的事,还真的只能老天爷开眼,就像有些人,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一样——” 她往下用力,奋力摁下启动按钮—— 咣当一声,铃声大作! 这一次,赢了! 全胜! 老虎机里叮里咣啷吐出好多筹码,有刚塞进去的,也有之前塞进去的,不一会儿就吐了个精光。 年舒挑眉,一脸挑衅地看着盛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招呼荷官过来帮她捡筹码。 然后才幽幽开口,“知道这叫什么吗?” 她起身,在盛世面前站好,“这叫,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你想要的,你得不到,你原本拥有的,老娘也会让你一无所有!” 她是真的在发怒。 只是这样脾气的女人,在真的发怒的时候,反而没有一丝歇斯底里。 盛世看着她眼里的怒火滔天,抬手用拇指刮过自己的唇片,“不必这么生气,我的本来就是你的。从来都是。” 年舒笑着接过荷官递过来的支票,满意地弹了弹上面的数额字样,“拭目以待。” 因为不是旅游季节,所以赌场里面人并不多,盛世亦步亦趋地跟着,年舒也没找到机会打电话。 她将支票塞进自己口袋,走出赌场,一拐弯,又进了旁边的一家餐厅—— “我去洗手间,你别跟着。” 盛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见她走进洗手间,才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烟,站在门口,不让外面的任何人进去。 年舒在里面磨磨蹭蹭了很久,连爬窗这样的事都愿意做了,却发现一个悲催的问题—— 这里没窗户。 又在里面等,可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有人进来,来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实在无望,她才慢吞吞地从洗手间走出来。 然后—— 就看到了莫锦云。 他正站在街角对面,一脸焦躁地在等红绿灯,看样子是要往这家餐厅来!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 年舒兴奋得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看也不看守在门外的盛世一眼,直接往餐厅门口冲—— “等一等——” 盛世长臂一抬,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过去扣在自己怀里,让她看向餐厅的反方向—— “有个老朋友找你,”他将手机扣在她的耳朵上,“好 好跟她聊聊,再想想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年舒被他狠狠地扣在怀里,从侧面看去,两个人就像是在亲密相拥一样。 她抬头,就看到另一个街角的年瑜。 还有....她手里的小云端。 呼吸几乎是要在这一刻停止,她感觉自己快要握不住电话—— 盛世十分好心地帮她拿住电话,贴得更紧,“我不认识她,但是她说,她要找你。” 年舒张了张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年瑜,你想做什么?!” “姐——”,年瑜将小云端抱紧,抓住手机,一字一顿地开口,“云端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小家伙耷拉着头,靠在年瑜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 年舒全身发抖,“她不是,你别乱来!她是我们的妹妹,是爸爸——” “这种话,你骗骗别人就好,骗不到我,”年瑜咯咯地笑,声音像裹了毒,“小家伙挺可爱的,也很调皮,过几年估计比你小时候还坏。” 年舒静静地听着,若不是盛世撑着,她早就已经滑下去了。 小时候她没少欺负过年瑜,什么抽屉里放毛毛虫,剪烂她的裙子,这些简直都是小儿科——最狠的一次,她将年瑜推进了水里。 那一次,年瑜差点淹死。 “姐,你说我现在要是把孩子丢进我身后的桥下面,她会不会也跟我小时候一样呛水?!” 年瑜说完,还侧了侧自己的身体。 年舒看到了她身后的桥—— “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她声音都在抖,脑子里全是那样恐怖的画面——她的云端,她的小云端...... 年瑜满意地勾唇,“这高度不错,这要是掉水里,不淹死也能弄个植物人.....真是有点舍不得,这么水灵灵的小家伙.....莫锦云还以为我很疼她,以为她真是我们的妹妹呢....你说,他会不会很心疼,很心疼......” “你要什么,你说,你说.....”,年舒语无伦次,已经慌了。 “我惦记莫锦云惦记很久了,你不该走了又回来,”年瑜倒是爽快,“你知道我要什么,所以,别给我办砸了。电话别挂,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我不.....” “他来了,”盛世将电话迅速从她耳朵边上拿下来,放回自己的口袋里,却没有切断。 莫锦云等到了红绿灯,直接奔了过来,一把推开餐厅的门——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年舒一身绵软地靠在盛世怀里,后者极其爱怜地揽着她,趴在她耳边低低细语。 莫锦云脚步一凝,全身紧绷地上前,抬手摁住年舒的肩膀,“我来接你回去——,乖。” 盛世大方地放了手。 年舒却抬手,一把推开了他—— “我不和你回去。” 莫锦云一愣。 年舒拉开自己和莫锦云的距离,若有似无地往盛世的怀里靠—— “莫锦云,你这几天是不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我?” “你电话都关机,”他盯着她唇角的那一抹疑似水渍,尽量克制住自己此刻的胡思乱想,不去发脾气。 “不是关机,”年舒笑了笑,掌心里的指尖穿过那里的嫩肉,却不能让她觉得疼了。 因为更疼的,是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年瑜那边的街角——年瑜已经躲了起来,带着她的云端,躲了起来。 小家伙醒了没有?会不会哭? 会不会....喊麻麻?! “莫锦云,我不是关机,我只是再也不会用那个电话号码了而已。” 莫锦云脚下踉跄了一下,“为什么?!” 盛世不说话,只 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年舒连眼泪都不敢流出来,将下唇几乎要咬破皮,“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跟盛世结婚......” 莫锦云眼珠子都要突出来,盯着盛世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上前想要一把扯开,结果年舒又将他一把推开—— 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将猝不及防的他退了好几米远—— “莫锦云,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妈已经痊愈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走.....” 莫锦云停在半空的手指猛然僵住,然后,用力地蜷缩起来,紧捏成拳,“你.....说什么?!” “我就是为了我妈的病,不得已才和你斡旋,不然田中怎么会给我妈治病?”,年舒一脸决然,“不然为什么我迟迟不肯将你的存在告诉我妈妈?!” 明明,明明那么想哭,可她却不得不笑—— 笑得一脸灿烂,不让自己有一点点的破绽—— “我就是在利用你......” “我不相信,你跟我回去,回去再说,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再说,”莫锦云踉跄地上前,想要去抓她的手。 年舒轻巧避过,“我不想我未来老公误会,所以不必再说了,你走吧。” 未来老公..... 莫锦云抬头看了一眼盛世—— 明明旗鼓相当的两个人,却被她已经失衡的天平弄得再也无法平衡。 他莫锦云,已经输了..... 盛世冷冷地看着他们,眼里没有一丝表情。 莫锦云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可眼前的画面,却比他想象地还要残忍千万倍——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找到她的样子—— 他怕她会害怕,怕她会哭,怕她会惶然无措,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在找到她的时候,将她牢牢地扣在自己怀里。 可..... 不能。 一念天堂,一语地狱。 她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能懂,可是连在一起,又不是那么懂了...... 年舒呼吸急促地看着面前的莫锦云,将自己的唇瓣咬得更深,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冲上去...... 双膝发软,却被盛世狠狠地架住。 他将她扣在自己怀里,牢牢支撑住,然后才看向莫锦云,“莫先生打算在狮城逗留多久?会等到我们举行婚礼吗?欢迎来喝一杯薄酒。” 莫锦云看也不看他,只是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年舒—— “所以你是故意要出现在我面前的?!” “乔家婚礼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接近你,那时候我没想那么远,只想拿回我在年氏的股份而已,”她的样子坦然得让他害怕。 莫锦云坚实的背贴在身后的墙壁上,那么冷,那么冷—— “那后来.....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叫他阿锦,为什么要说想他?为什么.... 年舒笑着,“我不想我妈妈因为找不到医生而死,你有能力找来田中,我给你一点报答也不为过。” 莫锦云脸色已经沉到谷底,半晌之后,嘴角才勉强扯出一抹讥讽—— “那你的身体,也只是你报答的工具?!你一遍一遍在我身下叫得那么浪,原来只是为了报答?!” 年舒脸色惨白,“.....是。” 莫锦云笑不可遏地起身,狠狠地剜着她,想要将她的心都抠出来看一下,这个女人究竟是黑是白?! 年舒眼前阵阵发黑,只想快点结束这样的残酷,“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你不明白么?!” 莫锦云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归于平静—— 没有嘲讽,没有愤怒,没有伤痛。 只是平静。 “我明白了。” 留下这句话,他抬步,朝门外走去。 脚步,再无踉跄。 年舒也终于眼前一黑,直接滑坐在地板上—— 盛世在她面前蹲下身去,想要将她扶起来,也被年舒冷冷拨开手—— “你和年瑜认识?好手段。” “我不认识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我没有撒谎,”盛世坦然而真诚。 年舒笑得嘲讽,“骗鬼吗?” “你电话还没接完,”他把手机掏出来,递到年舒面前,“去把孩子接回来先。” “喂——” 那边的年瑜连声音里都带着无限的满足,“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礼。孩子我会帮你好好照顾,毕竟....我还要靠她赢得莫锦云的心,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动云端一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大吼! 可是这样的威胁,在此刻看起来又是如此地,苍白无力..... 年瑜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愈挫愈勇,“我给你准备了第二份大礼,应该要到了。就这样,再见——” “喂——” 年舒还想再说,可年瑜已经挂了电话。 盛远楼的号码迅速地闪烁在了屏幕上,盛世接了起来—— “盛世,快把年舒带到医院来!” 盛远楼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荒凉和慌乱,“敏华不行了!” ...... 年舒赶到医院的时候,舒敏华已经从抢救室里面被推了出来。 那一方白布,盖住了她的脸。 年舒踉踉跄跄地上前,想要扯开白布,却被盛远楼摁住手,“舒舒....节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年舒奋力嘶吼,挣开抱住她的盛世,“我妈妈明明没事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得到不易,失去却是一瞬间的事。 她失去了太多,这一刻,却又要面对更大的失去—— 盛远楼佝偻不堪的身体凑了过来,颤颤巍巍地将舒敏华的手机递给年舒—— “刚才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又收到了一段视频之后,就整个人崩溃了....只有几分钟的事,医生说...没有太大的痛苦,你不要太伤心。” 年舒发了疯一样地接过那个手机,点开通话记录就看到了年瑜的名字。 她颤抖着点开视频—— 年瑜...... 我年舒发誓,绝不放过你,绝不!!!!! 所以欺我辱我的人,我都要你们——生不如死!!!! ps:洛锦书和乔正芸,还有南铮和顾七七,会穿插交代。洛锦书的应该会在年舒这里交代完毕,顾七七的应该和南楠的一起交代完毕。乔花花和云端如果要写,那就是独立的番外。别担心,相信年女王的能力,看她弄死那些傻.逼。看在我这么努力加更的份上,月票拿来呗,么么哒~~~~ 238.“阿锦,我回来了,你想不想我?” 一个月以后。 “人找到了?”,莫锦云靠在身后宽大的沙发上,目光盯着窗外c市的夜景,无波无澜。 “是,”丁山赶忙拿出一叠资料递了过去,“我们追查了好久啊,才找到这个言而无信的卖家!他人在新加坡......跫” 新加坡....播. 莫锦云指节微微紧扣住沙发的扶手,却又很快松开,“叫什么名字?” “.....盛世。” 盛世....呵,果然! 莫锦云起身,长臂虚撑在面前的落地窗玻璃上,手指一点一点地缩紧。 丁山冒死上前,这一个月莫总的功力绝对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已经发展到看谁谁就会想去死一死的地步了。 不过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 “莫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毕竟现在年小姐还在盛家,我们......” 莫锦云转头,烟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表情。 丁山一下子就噎住了,连剩下的台词也忘得干干净净。 莫锦云抬手,帮自己的助理理了理身上的绣花小马甲,然后一字一字地开口—— “明天早上的报纸,我要看到盛家破产的消息,至于其他的,不用告诉我。” 丁山打了一个寒战,“好。” “去吧。” 偌大的办公室内,很快又只剩下莫锦云一个人。 脚下的c市灯火辉煌,万丈红尘,在他的眸瞳里渐渐迷离。 不眠不休的一个月,三十天,七百二十个小时,多少分,多少秒.....他都撑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修长的手指触及到墙壁上的按钮,整个墙壁缓缓地向旁边拉开,露出一整排的酒柜。 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一瓶,借着昏暗的霓虹看了一眼上面的年份—— 砰! 酒瓶被砸到了镶碎岩的墙壁上,摔了个粉碎,猩红的液体濡湿了地毯,空气中的气息立马变得浑浊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踏上地毯,踩过一片破碎的玻璃—— 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这瓶酒酿造的年份,是年舒出生的那一年。 他痛恨自己这样的习惯,却又总是戒不掉.....戒不掉..... 胡乱地从酒柜里又抓起一瓶,看到那上面的年份与之前那一瓶不同,他突然笑了。 笑得像个得到了胜利的孩子,维护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他的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颤抖着,抓起酒瓶,一阵猛灌。 一瓶,又一瓶......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震动得让他心烦—— “喂——”,他抓起来,气息不稳。 “锦云,”那边是年瑜的声音,每个夜里的这个时间,她的电话都会如期而至,“你今晚回来吗?我和你妈妈都在等你......” “谁给你资格打我电话的?!”,他带着酒意怒气冲天地一吼,下一瞬眼看电话就要被砸出去。 那边却突然传来一记温软的声音—— “巧克力叔叔......” 刹那间,这声音似穿云破月而来,在一片迷雾之中,小小的声音唤回他的一丝清醒—— “巧克力叔叔,你答应陪我看动画片的,好长时间了,你都没回来。你在哪里呀?!” 小云端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去接你,好不好?!” 迷路...... 对啊,他迷路了...... 莫锦云苦笑一声,将手里的酒瓶又举起来..... 举到半空,却又突然放下。 整瓶酒被他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抬手捞起旁边的风衣挂在自己臂弯之中,“叔叔马上就回来,你等我一会儿。” “好。” 那边的小云端开心地挂断电话,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前的年瑜,“一会儿巧克力叔叔要来,我不想被打扰,麻烦你回避一下。” 年瑜嗤笑一声,也懒得跟她争辩,自顾自地走开了。 云端从自己的儿童房里拿出一个小板凳,固执地坐在大门口,看着门外的方向。 她已经想好了,等巧克力叔叔回来,她就要跟他说,她很想麻麻,想得晚上都会哭,她想去找麻麻,要让巧克力叔叔陪自己一起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c市机场。 “年小姐哇,您能跟我联系真的是太好了哇,我都想你,啊不对,弦少都想你啦.....”,莫少弦的助理拿过年舒手里的行李,毕恭毕敬地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年舒脚步一顿,“他醒了?” “还没有哇,不过医生说最近情况好很多了哇,应该是快醒了......” “我会尽快去看他,”年舒点头,坐进面前的车内,然后才从自己的手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你帮我找个人,要越快越好。我要尽快见到她。” 助理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看起来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 “年小姐,能否告诉我这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啊?我也好找人去排查哇......” 年舒勾唇,将墨镜架回自己的脸上,“她是我的.....钥匙。” “啊?” 助理没听懂,可年舒已经不愿意再多说。 ....... 车子从莫氏出来的时候,莫锦云还靠在座椅的后背上浅浅而眠,几乎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他,最近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丁山尽量将车子开得平稳一点,寻思着一会要不要给莫锦云来一份解酒汤。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城郊的别墅门口,丁山下车刚要拉开车门,手中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电话,立马站到一旁接听起来—— “老兄弟,我是丁山。” “丁山,”那边的声音爽朗得很,“你叫我留意的人我已经留意到了,她今天刚入关,回的是c市。飞机应该刚降落没多久......” “谢了!”,丁山激动地提高音量,挂断电话就上前拉开车门。 莫锦云还保持着些许清醒,丁山扶着他出来,“莫总啊!年小姐回来了啊!” 莫锦云抬眸,迷离地看了他一眼,“今天的梦奇怪得很,没梦见你,反而梦见丁山了.....他说你回来了.....呵.....骗我的吧?” 丁山:“......莫总啊,是真的回来了!年小姐真的回来了!” 他没胆子掐莫锦云,干脆拿起莫锦云的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不轻不重地一巴掌,“莫总啊,这不是梦啊!” 莫锦云看着自己的掌心,“不是梦?” 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带着难以相信的一丝喜悦。 “年小姐真的回来了啊!刚才我海关的哥们打电话给我说的,我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啊!” 莫锦云站在原地,任凭夜风拂过,吹散那眸潭中的一池迷离。 他睖睁了许久,才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又恢复了凉薄的气息,“关我何事?!进去吧。” 丁山:“......”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丁山也不敢再劝,只寻思着等莫锦云的酒醒了以后,兴许就能缓过劲来。 他扶着莫锦云进屋,两个人谁也没有看到别墅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身影转瞬即逝,躲进了阳台的窗帘背后。 年瑜死死地抓住窗帘,恨不能将它绞碎! 年舒.....你还回来做什么呢?!难道不怕你的女儿.....真的会被我 给杀了么?! ...... 别墅楼下玄关处。 莫锦云脚步有些虚浮,似踩在棉花上一样,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圆圆的小脑袋,靠在门板上,欲睡不睡的小模样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心里的那些怨怼,忽然就有些散了。 他蹲下身,轻轻摩挲了一下小家伙的脸,“云端......” 小身子还坐在小板凳上,小肥手也紧紧地扣在门板上,生怕自己错过他的到来。 小家伙嘟哝了一下,奋力地睁开自己侬丽的大眼睛,“巧克力叔叔!” “嗯,我来看你了。” “bingo!”,小云端一下子跳起来,直接扑进莫锦云怀里,圈住他的脖子,“叔叔你来看我了!我好想你!!!!你都二十几天没来看我了!” 怀里多出一团温软,突然就没那么冷了。 莫锦云将小身子一点一点地圈紧,“对不起,叔叔太忙。” 他忙,却不是全部的原因。 他怕,怕跟这个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她说起年舒的任何事...... 他莫锦云说到底,还是一个懦夫,呵...... “没关系,”云端眉眼弯弯地一笑,抬手摸了摸莫锦云的脸,“叔叔,你好像瘦了哦。” 莫锦云微微一怔,人还没从那温软的小手带来的温暖之中缓过神来,云端又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电视上说,思念让人瘦,你一定是在想我,对不对?” 思念让人瘦...... 莫锦云怔怔了一下,旋即莞尔,“对,思念让人瘦。” “那你也一定很想麻麻,对不对?”,小云端小心翼翼地开口,“她肯定也会很想你,也想小云端,小云端想她,晚上会偷偷哭哦......” 小家伙的气息里还有棒棒糖的味道,落在他心里,却是苦的...... 她的婚礼应该已经办了,所以年舒,你回不回来,又与我何干呢?! “你莫叔叔好不容易来看你,你们别这样蹲着了,起来吧,”年瑜从房间里飘出来,站在他们一大一小面前,笑得无辜得很,“你怎么喝酒了?要不要我煮一碗解酒汤?!” “不必。” 莫锦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起身将小家伙扣在自己怀里,走回小云端的房间。 这栋别墅是他在洛城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只是最终,她没能住回来。 小云端的房间以淡绿色为主,到处都摆放着小家伙喜欢的玩具枪模型,还有坦克和飞机模型。 俨然就像一个小小的战场。 小家伙从莫锦云身上下来,小短腿蹬在床上,大方地让出了自己的大半张床,“叔叔,我的床借你躺一下,你要是睡不好,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讲故事..... 若是讲故事能治失眠,那他也不至于夜夜无眠了。 莫锦云从善如流地躺了下去,“小云端想给我讲什么故事?” 小家伙满足地咯咯一笑,“巧克力叔叔,我给你讲一个很好听的故事,好不好?” “好,”他温和地看着孩子,无论对年家持有何种态度,他对这个孩子,却始终记恨不起来。 反而每次看到她,心里就会莫名柔软。 小家伙清了清嗓子,“从前有一个很美丽,很善良的女人,她的名字叫麻麻.....” 莫锦云微微一怔,看向旁边一脸煞有介事的小家伙。 小云端也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叔叔,我可以继续吗?”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要说了,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莫锦云睖睁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告诉我,你和麻麻做过什么快乐的事?” 小家伙暗暗松了一口气,“麻麻是这个世界上最漂 亮的女孩子,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卷发,还有很白的皮肤,还有很漂亮的大眼睛.....叔叔你说是不是?” 他没有办法否认。 甚至孩子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便已经出现了那张清丽的容颜。 小云端继续道,“麻麻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她只会做泡面,只也会用洗衣机洗衣服,但是云端也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麻麻.....叔叔,你说是不是?” 那个女人..... 她当然不会做饭洗衣服,她只会手忙脚乱地说,阿锦我怎么办,阿锦我什么都不会你不要嫌弃我,阿锦..... 阿锦..... 午夜梦醒,总觉得她还在。 却已经咫尺天涯。 莫锦云猛然翻身坐起,“你先睡吧,叔叔处理一点事,马上就来。” “叔叔......” 小云端声音里带了那么一点不甘心,还想再唤,莫锦云却已经大步出了房间的门。 几乎是,落荒而逃。 是的,逃。 他不想听,却不能不听,可听了之后却又残忍地发现—— 原来自己心里所知道的,比云端说的,还要清晰千万倍。 清晰得深入骨髓,想躲都已经躲不掉了..... 他懊恼地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身走进旁边的房间。 丁山敲门,将手里的一碗醒酒汤放在莫锦云手边,“莫总,我自己熬的,喝一点明天不会头痛。” “你下去吧。” 莫锦云坐在月色下,面如清辉,“东西拿走。” “莫总,喝一口也好,明天早上还有股东大会,您要是不舒服,到时候老爷子又......” 莫锦云起身,将那碗解酒汤喝了一个精光,“好了,你可以走了。” 丁山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碗接了过来,“那您早点休息,我明早来接您。” “嗯。” 莫锦云旋身走进浴室。 丁山匆匆下楼,将碗筷收拾干净才走。 玄关的阴影里,慢慢踱步而出一个人,年瑜看着丁山离开的背影,微微地泛出一抹得逞的笑—— 解酒汤是他丁山亲手熬的,可那碗,却不是他丁山亲自洗过的..... ...... 浴室内水汽氤氲,男人站在莲蓬头下,水珠很快顺着那强韧的肌理滑落,没入小腹之下,看不见的地方。 身体里似有金戈铁马,瞬间便战火滔天,血液咆哮着逆流而上,冲入他的脑海里。 莫锦云眼前一阵泛红,脚步不稳地从浴室出来,撑在流理台上大口地喘息着,连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室的水汽氤氲,朦胧之中,他看到他的舒舒,裹着一条浴巾对自己走来...... 黑色的长卷发,白皙的皮肤,侬丽的大眼睛.....,她就跟小云端说的一样,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阿锦......”,她唤着,慢慢地圈住他的脖颈,“阿锦,是我.....是我.....” 那声音一会儿远,一会近,像一缕调皮的风。 他只想抓住,不让她再从自己指尖溜走.....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且低且柔,像这一个月以来,无数次在梦里那样。 “阿锦,我回来了,”她吐出舌尖,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卷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的迷离眼神,和那放在自己腰上,越收越紧的手臂,“阿锦,你想不想我......” “嗯.....”,他应了一声。 她抬腿,缠上他的腰,“阿锦...阿锦......” 莫锦云抬手穿过她的胸口,将她整个人一提,摁压在了面前的流理台上,下一瞬,她的双.腿被他猛然打开—— ps:南楠的应该会写,目前已经有构思了。其他几对都会交代好。不留烂尾文是我一贯的作风哈,么么~云端和花花....有时间也会写的,看身体情况允许不。求月票哟!!!~ 239.干柴烈火烧了一.夜 双.腿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年瑜几乎要尖叫出声—— 这样的场景她幻想过无数次,此刻终于成真,简直让她欣喜若狂。 可这样的欣喜,只持续了一秒—— 砰跫! 她整个人飞了出去,直接被扔到了一旁的马桶边上,头碰到马桶,顿时血流如注。 莫锦云眸中猩红,声音却是冷冷,“滚!” 年瑜捂着头,“不可能的,你......” “你身上的味道可真难闻。学她?你配么?!” 丢下这句话,他直接离开了浴室,扯过一旁的浴袍裹在身上,莫锦云直接走进小云端的房间,将还在熟睡中的孩子抱进臂弯里,离开了别墅。 “明天把这房子空出来,找一个可信可心的阿姨过来带孩子,”他吩咐丁山,“让年瑜滚!” “是。” ...... 浴室内,年瑜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在地板上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叫医生,却头一昏,栽倒了过去。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得那么像,连自己有时候都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为什么莫锦云还是能发现?! ...... “叔叔,我们去哪儿?”,小家伙被抱进车里的时候有些醒了,“去找麻麻吗?” 莫锦云将她抱紧,“好好睡一下,叔叔一会儿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小家伙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 丁山把车子开得稳之又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炮灰—— 瞎子都能看出来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莫总那眼睛都快要烧成烙铁了,别墅里那个女人真是疯了吧! 他明天一定得好好给那娘们一点颜色瞧瞧。 “莫总,现在去酒店吗?” 莫锦云捻了捻眉心,吐出一个地址。 丁山愣了一下,却也不敢再多问,只将车开得更稳一些。 ...... 车子很快停在了市中心的大厦门口,莫锦云单手抱着孩子,刷卡进入电梯。 这套房子,是年舒以前在c市的公寓,他以前偶尔会来。 那时候他总是默默,她也总是煮一碗面来打发他。 煮面的手艺糟糕得已经无法形容,可是他还是每一次都能吃完。 只不过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可以看着她嫁给莫少弦。 现在想来,怎么可能忍得了?! 开门进屋,将小云端放在客房的小床上,帮小家伙盖好被子,他才折身而出,回到主卧。 这是他第一次进这里的主卧。 里面黑白分明的色调,家具都是黑色的钢琴烤漆,跟一般女人的房间大不相同。 倒是跟她的性格一样——非黑即白。 爱便是爱了,不爱,也便是不爱。 只是..... 莫锦云将自己颀长的身躯甩进那张简约的胡桃木大床上—— 只是年舒,你的心,是不是也如同这烤漆一样,让人看一眼就发凉? 只是,只有他莫锦云一个人,舍不得。 舍不得让人来换这里的床单,因为有她的味道; 舍不得让人欺辱践踏年氏一分一毫,因为那是她的家业; 也舍不得,放纵自己全心全意地去恨着她。 连恨都不能..... 何其可悲..... 他埋头,浓密的发丝摩挲过她睡过的枕头,用床单裹住自己已经快要着火的身体—— 你看,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连你的味道,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你,却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砰了一声,似乎是有谁 家在放烟火,满天的灿烂的红将他身体里努力压制的最后一点点理智也瞬间冲散—— 那万马奔腾的响声又呼啸而来—— 他翻身坐起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任凭冰凉的水劈头盖脸地冲下来。 那女人到底下了多少分量?! 冲了很长时间,他才从浴室出来,可刚刚跨入房间,那呼啸而来的热浪又将他卷进了混沌中。 眼前一阵眩晕,他扶住额头慢慢摸索回床上。 地上的影子也被拉长,成了丁字形。 丁字..... 莫锦云往下看了看,无声苦笑—— 都到这个份上了,仍然不肯碰其他女人,他的洁癖是不是应该要改一改?! 努力将自己的身体陷在床中央,努力让自己尽快入睡。 半梦半醒之间,房间的门似被人推开。 “云端,睡不着吗?” 没人理他。 他以为是错觉,重新合上眼睛,身边的床榻却已经下陷了一下。 酒气混着野姜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莫锦云一怔,猛然睁开眼睛—— 台灯还亮着,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熟悉到刻进骨髓的眉眼,还有那镂入灵魂的香气—— “你.....” 他试探性地出声,以为是梦。 旁边的人却翻了一个身,直接抬手去拉扯自己胸前的衬衫—— 扣子被拉得弹了开去,露出她浑然天成的浑圆胸部—— “他娘的怎么这么热?!”,她一边抱怨,还一边打了一个酒嗝。 莫锦云怔住。 年舒直接长腿一抬,翻身压住他的身体,“咦,好巧.....是你.....来吧!” “......” 睖睁之间,他挺立已久的昂扬已经背叛了他此刻的反应—— 已经滑进了她的身体里...... 突如其来的温暖紧致差点让莫锦云控制不住地闷哼出声,身上已经热汗淋漓..... 年舒哼哼了一声,“舒服.....” 抬手,又去摸他的胸膛—— “啧啧,保养得不错嘛,小家伙......” 不知是那一句小家伙,还是她此刻的姿态,莫锦云瞬间有一种被强x了的感觉—— 男人的尊严感让他瞬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想要么?”,他的声音像裹着花香的风,每一丝都充满着无限的魅惑,引诱她跌入深渊。 “要都要了,废话个屁.....”,她扭着头,哼哼唧唧,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蝴蝶要飞扑出去,带来满天的绚烂..... 而放飞蝴蝶的钥匙,在他的身上。 莫锦云勾唇,她的双腿已经紧紧地缠了上来—— 两个人的汗液瞬间交织在了一起,***,燃了一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日山三竿,天光大亮。 下身的黏湿和全身的酸痛,以及脑子里满脑子的火车声音都在提醒她—— 她酒后乱了那个啥。 只不过对象...... 一转头,就看到了莫锦云壁垒分明的胸膛,还有他牢牢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他还在睡,长长的睫毛投下浓厚的阴翳在他的脸上,俊颜上是满足了一夜的餍足。 他怎么会来这里?! 年舒愣在床头,愣愣地看了他好长时间,努力将这个信息消化好,然后才将自己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慢慢捡起来,然后拨开他的手臂。 一件一件地将衣服穿好,然后坐在窗户前发呆。 窗外车水马龙,c市依旧是那个繁华的模样,却让她觉得,突然之间很陌生。 很陌生。 隔了许久,身后才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 莫锦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年舒坐在窗台上的模样,他的手臂冰凉,她已经离开很久。 窗外晨光温柔,她的侧脸很美,却也....很忧伤。 他以为自己看错,又努力地想要将她此刻的样子看清楚—— 忧伤? 她是在后悔?后悔跟他莫锦云上.床了吗?! 他就如此地不堪,让她如此地嫌弃么?! 年舒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他醒来,将已经从地上捡起来的衣服递给他,“莫锦云,我们谈谈。” 莫锦云直勾勾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然后走出卧室,“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他拿出支票,扯下一张递给她,“你自己随便填。” 年舒愣住,“你什么意思?当我是什么人?!” 他将支票往前一递,“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睡了你一晚上,也借了你的房子,补偿你也是应该的。或者你要更多?年氏的股份也给你,可以么?” 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她刚才的一身悲伤,才能挽回自己仅剩的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自尊..... 还能怎样羞辱?! 年舒全身震颤地将那张支票拿过来捏在手里,还没来得及砸回去,莫锦云已经再度开口—— “是不是知道盛家要不行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想回来了?!” 年舒咬牙切齿,“莫锦云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再随意地因为自己的怒气口不择言。” 他只是凉凉地看着她,“还想要什么?一并算清!” 啪! 那张支票直接砸在了莫锦云脸上,年舒抓起花瓶直接砸碎在他脚边,“莫锦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别后悔!” 瓷片擦飞过手背,刮出长长地一条血痕。 莫锦云抬手,将伤口放在自己唇边吮.吸了一下,“永不!” “滚蛋!” 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这么大的力气,她直接一把将他推到了门外面—— 砰! 门板差点砸到他的鼻子。 莫锦云懊恼地一拳砸在门板之上,“年舒,你给我开门——,我话还没说完——你给我开门!” 明明害怕,却又忍不住想要再见到她。 他快要被这样的矛盾逼疯—— 年舒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地上那一地的碎瓷片,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小云端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看到年舒就一脸惊喜地飞奔过来,“麻麻,你回来了?!” 年舒抬头,无力地扯出一抹笑,“嗯,麻麻回来了,云端别怕......” 剧烈的砸门声将小云端惊得往后一缩,外面莫锦云的声音还在声声传来,她看了一眼年舒,又悄悄往门边挪,“叔叔,我帮你开门——” 门被小云端拉开,莫锦云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我们走。” 云端:“......” 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大人要进门,结果门开了却不进去的逻辑。 小身子被莫锦云扣在怀里,直接走进了电梯。 砰—— 身后的门震天一响,门板再度被合上。 云端扁了扁嘴,“这下好了,连我也要没人要了。叔叔,你害人不浅哦。” 莫锦云:“......” 小家伙哎哟了一声,“叔叔,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乔花花学一下,他跪一下搓衣板我就原谅他了。他说下次再惹我生气就跪方便面哟!” </p > 于是,莫锦云直接摁下了负一楼的按键。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公寓内。 年舒也不记得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也忘了是怎么起身把那些碎瓷片收拾干净的。 这个花瓶还是以前她和舒敏华一起去手工陶器坊做出来的。 说没有,便没有了。 收拾好一切,她才转身,从卧室里拿了一个小方盒子回来,“妈,我带你回来了。” 你受的委屈,还有我受的委屈,我会一件一件地,讨回来.....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上面的信息清晰地映入眼帘—— 年小姐,你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年舒抓起电话,立刻回了过去,“让她马上去莫氏,堵住莫锦云。” 那边的人应了一声。 年舒继续交代道,“让她好好给我演这场戏,我会给更多的酬劳。” “您放心,我一定交代好,”那边的人又应了下来,“需不需要打电话叫年瑜也来?” “她当然得来,”年舒用手抚过自己的唇片,露出运筹帷幄的一笑,“这出戏,她得唱主角,怎么可能不来?你找一个陌生人打电话给她,就说莫锦云找她有事,让她立刻去莫氏。” “好。” 对方挂断电话,很快布置妥当,给年舒回复了一条ok的信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莫氏门口。 莫锦云长腿轻迈地从车里出来,“保姆找到了吗?” “找到了,”丁山带出一个五十开外的人,对方慈眉善目,很有经验的样子。 莫锦云将云端交给丁山,“让丁叔叔带你去数月亮。” 丁山:“......” 小云端嘟了嘟嘴,“想支开我就明说,你们两个每次都用这样的理由,简直弱爆了好吗?” 莫锦云:“.....去玩吧。” 他今天还有股东大会不得不开,地球也不得不转,他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格。 小家伙很快被丁山抱走,莫锦云松了松自己领口的领带,强迫自己调试好此刻的自身状态,然后才往里走—— “锦云。” 刚进入莫氏大楼,他就被人拦住。 是年瑜。 此刻就是让莫锦云看正版的估计他心情都不会太好,更何况现在来的还是一个山寨的。 抬手,毫不犹豫地将年瑜拨开,“保全,报警。以后别让这个女人来这里。” 年瑜呆住,“锦云,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莫锦云冷笑,连怀疑都懒得再怀疑,询问都懒得再询问,直接朝ceo电梯方向走去。 几步之后,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年瑜,你这个小婊.子,你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那是你妹妹啊!!!!” 莫锦云旋身,就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直接拖了一把西瓜刀朝年瑜砍过去—— 这个女人,他见过。 她是年博尧的小老婆,应该也是小云端的妈妈。 她怎么会在这里?! ...... 年舒在公寓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电话屏幕又亮起—— 年小姐,事情已经搞定,人已经到了莫氏,莫锦云应该很快就会起疑。 看完短信,年舒镇定地将手机放到一边,从衣橱里选了一件气势十足的火红长裙穿在身上,然后转身进入厨房。 半分钟后,她从冰箱里捧出一颗榴莲掂了掂,自言自语道,“键盘太弱了,这次你就跪这个吧。” ....... 榴莲小剧场(纯属我个人的意.淫,写来逗大家笑笑....,至于云妃明天会不会跪榴莲,你们说了算,要他跪吗?!) ps:莫锦云:你确定是榴莲?!这个跪了会肾虚的哇! 年舒:再废话让你去跪仙人掌! 莫锦云:......我可以直接坐吗? 年舒:我不喜欢带刺的狼牙棒,你自己看着办。 带刺的狼牙棒.....,莫锦云嘴角抽了抽,无怨无悔地跪在了榴莲上,半晌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把它跪裂了,咱今晚吃榴莲班戟成吗?” 年舒手一挥,“班戟太软,我还是选带刺的狼牙棒吧。” 莫锦云:“.......” 240.真是又黄又暴.力 西瓜刀如一道闪电,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砍入了年瑜的手臂—— “啊——” 她惊叫一声便躺在地上打滚哀嚎,拿刀的女人也瞬间被人团团围住—播— 有人打110,有人打120跫。 女人却镇定得不能再镇定,将刀往地上一丢—— “她抢我孩子,我砍个人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身社会气息的女人披着一头乱发站在几个保全中间,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胸脯,“你们谁要敢来,我就告你们强.奸!” 几个保全面面相觑——见过风.***的,没见过风.***得这么暴力的。真是又黄又暴.力。 莫锦云站在原地,不顾年瑜在地上打滚的哀嚎,打了一个电话给丁山让他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抱小云端下来,然后才慢慢踱步上前,冷冷看着那女人手里的西瓜刀,“做什么事情之前,先考虑一下你的孩子。” 女人哼哼一笑,一把撩开胸前的乱发,“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孩子都让人抢走了,我他妈的还怕个毛?!” 莫锦云微微蹙眉——他以前在某个酒会上见过这个小老婆,那时候这女人也就胸大无脑的花瓶一个,绝对不可能这样的胆识。 是谁教她的?! 女人冷笑一声,看着在自己脚边打滚的年瑜,直接又把刀举起,刀尖放在年瑜的脸上点了点—— “真是可人的一张小脸,花了不少钱吧?!” 年瑜捂着手臂嚎哭,“你别乱来,脸....我还要靠这脸吃饭的......” “韩国人给的脸,不要也没事......”,女人张狂一笑,将手中的刀尖又往前递了一寸,在年瑜的脸上很快戳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啊,不要——” “我女儿在哪儿?!”,女人恶狠狠地开口。 年瑜哆嗦着,看了一样旁边的莫锦云,咬住牙关,死死不肯说。 “你说不说——” 女人直接一脚踩了上去—— 谁知用力过猛,年瑜居然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女人:“.....” 她啪地甩开手里的刀,咕哝了一句,“剧本都还没完,真他妈的没用,跟你老子一样,阳而不举。” 旁边几个保全一脸黑线地请示莫锦云,“莫总,这.....” 莫锦云斜睨地看着女人的脸,露出若有似无地一笑,“等警察吧。” “没必要吧?我只是想要回我孩子而已,看来我孩子不在这里......” “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不在这里?”,莫锦云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莫氏大门,“你觉得我不允许,你可以走出这道门吗?” 女人一愣。 剧本上可没这么写啊?! 一旁的保全很有眼力见地拖来一把椅子,莫锦云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一只手臂闲散地搭在椅背上,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潋滟的弧光。 似在思考,又似在玩味。 心里那一团迷雾就要马上被剥开,他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这女人撒泼的样子....怎么看都怎么像一个人,你说是不是.....小舒舒...... ...... 警察很快就到,救护车也很快就到。 在莫锦云的示意下,女人被一起带到了医院。 “我想上洗手间,”女人想尿遁。 “就地解决。” “......” 没辙了。 对方干脆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坐,“我要给我的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取我。” “你家人叫什么?年舒?” 女人一惊,下意识地抬眸和莫锦云对视了一眼,那洞察一切的火苗差点把她烧成灰。 她闷闷地 缩在墙角,再也不言语了。 “莫先生,云端小姐抱来了。” 小家伙玩得正嗨就被打断抱到医院来了,此刻一脸的不爽,“干嘛呢?!” 莫锦云勾了勾唇,看了一眼地上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将小云端接了过去—— 女人迷茫地看着他手里的孩子。 莫锦云笑了笑,“怎么,这么久不见了,是不是很想?!” 女人看着小云端的脸——她卷钱跟小白脸逃走的时候自己的孩子才一岁出头,现在这个孩子已经两岁多了,她那里还认得出来?! 不过看莫锦云这个样子,应该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吧?! 她蹲得脚有些麻,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跪在了莫锦云面前,伸手就想把孩子要过来——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年博尧给这个孩子留了股份,所以肠子都悔青了,此刻能要回孩子,那自然最好不过。 莫锦云勾了勾唇,将小云端往前递了一点。 小家伙看了一下底下那双脏兮兮还染着血的手,扁了扁嘴,要哭不哭,“叔叔,你真的要把我送给杀猪的吗?” 女人手臂一僵。 莫锦云却已经如计划中的那样将双臂收了回来,“说得也是,不可能你说这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先告诉我你孩子有什么特征?” 女人奋力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小家伙锁骨这里有一颗朱砂痣,心形的。” 话一落,整个走廊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连阳光里的微尘都停止了飞舞,随着莫锦云的呼吸一起,放得很轻。 小家伙扑闪着大眼睛坐在他的膝盖上,一头小卷发可爱得跟秀兰邓波尔一模一样,脸颊上的小酒窝是被上帝亲吻过的痕迹。 她是小小安琪儿。 他只要一抬手,就能翻开她的衬衫领子,看到锁骨上的真相。 可是....近乡情怯,他居然....连手都在颤抖。 小家伙嘤嘤了一声,“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了?” 莫锦云回神。 女人沾满血污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拉开小云端的衣领—— 然后,她整个人软了下去。 小家伙吓得哇哇大哭,用小腿拼命去蹬对方,领子因为用力而开得更大。 莫锦云只瞄了一眼。 一眼。 然后把小家伙抱紧,狠狠扣在自己怀里—— 呼吸也慢慢有点急促,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怕自己在做梦。 小云端哼哼,“叔叔,你抱得我好疼......” 他连忙松了一点手臂,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一样—— 三十二年的生命里,他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地看着第二个人。 第一个,是年舒。 第二个,是云端。 他们.....的云端。 手用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颤抖,惹来一旁的丁山怀疑,“莫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他有点语无伦次,“开车来了吗?” 丁山:“.....刚才您就是坐我开的车来的哇!” 莫锦云哦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又突然忘记,只一遍一遍地,盯着怀里的小家伙—— 这眉眼,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孩?!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孩也可以如此让人心暖?! 丁山真怕他再抖下去把孩子给摔了,上前想要把小云端接过来,却被莫锦云用一个眼神制止住—— 他将小家伙先放在地上,然后蹲下一米八几的身躯,与她平视—— “云端,你好。” 丁山:“.....” 云端一头雾水,可是自己在巧虎动画片里也看到过这样 ,这时候她应该要很有礼貌地回一句叔叔你好。 可是为什么,有点怪怪的感觉?! “云端,欢迎你.....,来到我身边。” “.....”,云端彻底懵了,“叔叔,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我感冒的时候也会乱说话哦!” 莫锦云抬手,直接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想不想骑马马?” 小家伙眨了眨眼,“可以吗?我看早教班的同学们都会骑在爸爸的肩膀上,我有时候也很羡慕呢,但是我只能骑麻麻.....” 丁山一脸黑线。年小姐.....,你真乃又当爹又当妈的神人也。 莫锦云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抓住我的耳朵,我们开飞机好不好?!” “好呀!” 小家伙开心地大叫,“哈哈,坐飞机坐飞机咯——” 后面的丁山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要精分的节奏啊?莫先生被年小姐刺激得不轻啊...... “莫总,”丁山拉了拉自己的绣花小马甲,“新加坡那边的人回话了哇,说年小姐根本没有嫁给盛世哇,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哇?!” 莫锦云愣了一会儿,脸上渐渐浮现懊恼之色,“走吧。” 楼上的一个受害者一个施暴者都交给了警察处理,莫锦云吩咐了一声不要太为难那个女人,然后就带着小云端下楼了。 直到丁山拉开车门,他才将小家伙放进来,如珠如宝地扣在自己怀里,“累了吗?” “还好呀!”,小家伙搓了搓眼睛,强撑着想要再玩。 莫锦云低低一笑,“一会儿带你去找麻麻.....” 前面的丁山嘴角抽了抽—— 这还能去找? 不跪键盘才怪! 小家伙很快睡着,莫锦云抬手将空调调高了几度,伸手就要脱自己身上的大衣。 前面的丁山立马停车,“莫总,您感冒了就没办法照顾云端小姐和年小姐了哇,后面有一件您以前的大衣,我给您带回来了,您要哇?!” “拿来吧。” 丁山狗腿地从后备箱捧出一件大衣,拿到车门边捯饬了一下,抖了抖上面根本就没有的灰尘,还没来得及递给莫锦云,里面就有一张纸轻飘飘地落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捡起来一看,一个哆嗦,连忙把单子递给了莫锦云。 “莫总哇,这件大衣你是不是在洛城的时候借给年小姐穿过哇?!” 莫锦云一脸狐疑地接过他手里的单子。 那是一张病历,上面的日期是年舒在洛城的时候,痛经挂针的那一天。 他往下看—— 有孕史。 丁山看了看莫锦云,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小云端,瞬间了然了过来—— “哎呀呀,我说怎么云端小姐如此龙章凤姿一脸富贵哟!原来是因为这个!!!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哈!!!云端小姐.....以后一定是个大美女,跟年小姐一样一样的!” 这马匹拍得太显眼,可莫锦云硬是没察觉出来,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走吧,去找她。” “好的,莫总,您放松一些,这张纸会被捏碎的。” 莫锦云:“.....开你的车。” 车子很快又稳又平地滑出了医院的大门,莫锦云一手抱着小云端,一手始终抓那张病历——当年他握着哈佛商学院的通知书也没这么激动过。 大学通知书是必然,而这张病历,是偶然。 是他此生最幸运的偶然。 云端.....云端.....原来你是我莫锦云的小尾巴。 原来你的名字里,藏了那么多的小玄机。 怀里的小家伙翻了个身,红扑扑的苹果脸上都是一脸的满足和快乐。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个小时后,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年舒公寓的楼下。 “在这里等。” 莫锦云抱住云端往上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顿了下来。 丁山连忙凑上去,“莫总,怎么了哇?!” “你去物业那里,给我扯个键盘过来。” “......”,丁山抽了抽嘴角,看着莫锦云的一脸认真,又不敢再劝。 他很快折回,将天价买来的地摊货键盘递到莫锦云面前,“莫总,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副跪得容易哇?!” 莫锦云淡定地接过键盘,“要跪出诚意,你在家不也是这样的吗?!” 丁山一把摸住自己的胸肌,“哎呀,莫总,你怎么知道的哇?说起我老婆那真是,哎呀呀,哎呀呀......” 莫锦云没什么耐心听丁山接着讲十八.禁的生活,他直接将孩子抱紧往楼上走。 门用卡刷开,小云端迷迷糊糊地听到开门声,“我们到了吗?” “到了,”他亲了亲小家伙的手,将她放在地上,“你说,跪键盘就会取得原谅,对不对?” “是啊,乔花花每次跪键盘都很搞笑,”小家伙揉了揉眼睛,“我和summer就不会和他计较,然后和他一起玩。” “......”,乔家还有这传统?! “他说是他爸爸教他的,所以我觉得应该很有用吧。” 莫锦云脑子里瞬间出现乔司南一脸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子,跪在键盘上求黎洛鞭打滴.蜡的模样。 他打了个颤,一脸沉痛地看着那个键盘,然后—— 心甘情愿地跪了下去,“舒舒,小舒舒,我错了......” 云端噗嗤一笑,“叔叔,你表情都跟乔花花好像的呢!” 莫锦云:“.....他还会做什么?” 莫氏大总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得学着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哄自己的女人。 “我想想,”小云端上前,背着小手踩着正步在莫锦云身边绕了两圈,满意地唔了唔,小巴掌啪啪两下拍在莫锦云的肩头—— “态度不错,自求多福。” “......”,莫锦云眉毛跳了一下,“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朵朵阿姨经常说的,你快点求饶吧,我麻麻听到就会心软了,我每次求饶她都会心软。” 莫锦云默默。 自己的地位,哪里能跟眼前这位小祖宗比? 不过他也只能拼了—— “舒舒。我错了,我不该错怪你,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我是关心则乱,我.....” 平时在商场上可以口若悬河的他,此刻竟然有些词穷。 莫锦云咬了咬牙,心一横,“舒舒,你咬我几口吧,喜欢咬哪里就咬哪里....,我都让着你......” 小云端眨了眨眼睛,悄悄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压低声音,“我去麻麻的房间帮你看看麻麻听到了没有。” 她蹬着小胖腿往里走,悄悄推开年舒卧室的大门,探了一个小脑袋进去—— 下一秒又垮着一张脸跑了回来,“麻麻不在家。房间里没有人。其他地方也没有哦!” 莫锦云一愣,差点把自己膝盖下面的键盘压碎。 他连忙起身,拨出她的电话—— 关机。 这一刻,紧张,不安,慌张....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两年多前找不到她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猛然浮了上来,如一盆冰水浇头而下,将他淋了个透心凉...... .....小剧场—— ps:莫锦云跪在键盘上,抠下一个键:她爱我。 又抠 下第二个键:她不爱我。 抠下第三个键:她爱我。 ...... 抠掉最后一个键:她不爱我,哇——呜呜呜—— 让他明天跪榴莲,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南楠番外会有,我已经有构思了,到时候一定写给大家看。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哈,谢谢大家今天的月票荷包和花花,么么~ 241.坦诚相对,一丝不.挂 两年多前找不到年舒的时候那种绝望无力的感觉又猛然浮了上来,如一盆冰水浇头而下,将莫锦云淋了个透心凉......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电话——关机?她为什么要关机?又要一走了之?不打算要他了吗?! “叔叔,我麻麻呢?播” 小云端拽住莫锦云的裤腿,“她去哪儿了?!跫” 莫锦云一脸镇定地坐下来,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我打电话问问。” “叔叔你手为什么在抖?” 莫锦云:“.....可能是冷。” 他的电话都差点滑出手里,小云端皱着眉头,“你是不是怕我麻麻打你屁屁所以不敢给她打电话呀?!” 莫锦云:“.......” 要是能打一顿屁屁就解决问题,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屁屁奉献出来一百次。 就怕她又跑了。 到时候他去哪儿找她? 他们孤儿寡父的,得多可怜?! 心里瞬间响起二泉映月的音乐,莫锦云哆嗦了一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是打电话叫丁山上来先把孩子带走,然后他独自坐在窗边,开始打电话。 打给年氏,都说没有人见过她。 又打给他所知道的年舒认识的所有人,都说没见到过她。 心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凉。 窗外已经斜阳沉沉,他的背影也越发萧索。 等了很久,他开始给她发短信—— “你在哪里?是不是又要让我找不到你?” “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保证不再打扰你.......” 每一个字都在伏低做小,卑微得不像他莫锦云的风格。 最后一条—— “我已经知道了云端.....” 打到一半,想了想,又删除了。 她万一怪他自作主张妄自揣测,又生气了怎么办? 不如当面引导她一下,等她说了他再欢喜? 他的喜,他的怒,他的每一寸心情,满满都刻满了年舒的名字...... 莫锦云苦笑一笑,握住手机,有些烦躁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过了许久,丁山的电话才打进来,“年小姐在医院呢,说是摔了一跤。” “严重吗?!”,莫锦云蹭地站起来,已经大步往外走。 “我也还没看到,只是有人说在医院外面看到了年小姐被抬进去。” “我马上去,你.....你让人带好云端,别让她哭。” “......”,丁山默默转身,看了一眼快要把自己家里拆掉的小祖宗大小姐,立马下定决心沉痛地开口,“一定不能!云端小姐很乖的,请您放心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哦!” “那是当然。” 莫锦云大言不惭地说出这骄傲满满的四个字,直接切断电话,风驰电掣地把车子往医院开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 年舒撑着自己被扎了几个洞的额头,勉强从病床上爬起来—— 她今天用生命证明了一个真理——人倒霉不倒霉,其实跟喝凉水是没有关系的。 罪魁祸首是那一颗榴莲——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捧着榴莲气势汹汹地出门结果却在楼梯上栽了一跤把脑门给扎破了?!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而那颗罪魁祸首此刻却还好好地躺在自己病床的床头柜上?!它胆子不小!!! 敢情急救人员是急救的时候把榴莲也捎上了?!!!! 砰! < p>她生气地一把将榴莲拂在地上,然后才拿起一旁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摔成了马赛克,她也只能忍了。 勉强开了机,手臂就被震得发麻,好几条短信涌了进来,她勉强才能看清楚发件人—— 莫锦云。 屏幕花得已经有好多字看不到了,她辨认了半天,才辨认出来一个大概—— “你在哪里?是不是又要让我找**你?” “*错了,你*不理我,好不好?” “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保证不再打*你.......” 靠—— 她大骂了一声,直接将手机砸了出去—— 妈的,他嫌找她麻烦?还叫她不要理他?!还有资格保证他以后不打她?! 他莫锦云是想家暴吗?! 莫锦云,老娘跟你没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莫锦云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听到护士说年舒脑子上开了几个血洞,他双膝一软,差点栽在前台,一旁的丁山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莫总,说不定没那么严重哇!年小姐住的是普通的vip病房,没什么重症监护!您镇定点哇!” 莫锦云迈着千斤重的腿往病房方向走,走到病房门口,连推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丁山叹了一口气,也不敢随便做主帮他推门,只苦口婆心地出谋划策道,“莫总,你想想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哇?其实女人呢,是要靠哄的哇.......” 年舒本来还在假寐,听到这把声音立刻竖起耳朵听着—— “女人呢,是要靠哄的哇,买钻石......买包包.....鞋子.....还有年氏的股份.....都是年小姐喜欢的哇,实在不行.....小丁我还有一套没有来得及穿过的情.趣内.衣也借给您哇.....哎呀您别怂了,怂也没用.......,实在不行,进去劈头盖脸就亲哇!我老婆就吃我这套......” 门似乎被人推开,年舒赶忙坐起,摆了一张严肃的脸出来。 莫锦云先进来,站在门口就用x光一样的目光将她全身都扫射了一遍,确定她还生龙活虎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却盯着她额头上的纱布半晌,闷不吭声。 年舒凉凉地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丁山,“小丁助理,不如你来试一下你最后一个办法?劈头盖脸就吻下来,看我服不服气?!” 丁山吓得双腿直哆嗦,“年小姐哇,您别乱来啊!你再这样小丁我的第三条腿就没有了哇!我还想跟我媳妇儿多生几个......” “吵死了。” 年舒又开口。 小丁一溜烟地跑了,“我去数月亮......” 年舒又把眼神移到莫锦云身上,“你要试试吗?劈头盖脸就吻下来.....” 莫锦云:“.....你伤口没好。” 他倒是想,问题是现在去吻,那等于自刎,他还不想撞枪口上成炮灰。 年舒露出一个‘算你有点眼力见’的表情,凉凉地开口,“我晚饭还没吃,我想吃鼎泰丰的小笼包。” 莫锦云松了一口大气,连忙转身一溜烟地下楼去给她买小笼包—— 能吃好,能吃就证明她没真的生气。 可莫锦云却忽略了一点——跟年舒在一起,事情的走向就不是他莫总能够掌控得了的了。 两个小时后,莫锦云怀里揣着热乎乎的小笼包站到年舒面前,“你最喜欢吃的城北的那家,嫩肉灌汤包,我开了好久的车才买的,快点趁热吃。”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年舒避开他的手,连眼皮都懒得掀开,“不吃。” “......”,莫锦云看着她头上的纱布,忍着心疼耐着性子把饭盒打开,“没凉,不影响口感,你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吧。” “不饿。” “..... .”,莫锦云上前想摸摸她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结果年舒直接甩给他一个背影。 他好脾气地将那一盒小笼包盖好,“是不是改主意了?又想吃什么,我去买。” 年舒翻身,懒懒散散地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冰淇淋,买给我。” “......”,莫锦云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纱布,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脑子上开洞了......” “你才脑子开洞,你全家都脑子开洞!” 年舒直接撩开被子,“你脑洞开得最大!” 莫锦云真怕她一激动把头上纱布撂了就走人,连忙小声安抚,“好好,我说错话了。冰淇淋不能吃,你额头上还有伤口,我们能不能等好了再吃?” “不想买就算了。” 她重新躺回去,声音又闷又哀怨。 “你真的不能吃!”,关系到她的健康,莫锦云也有点怒意了,直接起身,打算往门外走。 “你给我记着!”,年舒也开始撂狠话。 “原则不能破!” 他转身不去看她。 “哎呀,年瑜小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 门外护士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传来。 门板被人推开,年瑜吊着膀子站在门口,来者不善地看着床上的年舒。 莫锦云脚步一顿,下一瞬,他的腰已经被人环住—— 年舒不知道什么起身已经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一脸的卖萌样儿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另外两个站着的人还没开口,她已经嗲嗲道,“哎呀,我和你都熟得可以一丝不挂.坦诚相对了哦,你要喂我小笼包就不用洗手了嘛,何必那么讲究呢?!我就喜欢你手指淡淡的烟草味道,么么哒!!!” 莫锦云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转身下意识地就要去看年舒挂在床头的病历—— 真的是把脑子磕坏了吗? 他试探地伸出自己的手指,“这是几?!!” “这是你妹!”,年舒直接一把甩开他的手,瞪眼看着他,“你,赶紧喂我吃包子!” 然后她又凶神恶煞地看着门口的年瑜,“年瑜你不许走!他喂我,你来旁边帮他喊加油!” 莫锦云:“......” 年瑜直接把门板一甩,走了。 莫锦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年舒唇边,“乖一点,快吃吧。” 年舒一把把小笼包打掉,“你手脏死了,我才不要吃!” 莫锦云:“......” 年舒看了一眼一旁被自己摔到地上去的榴莲,“我变成这样,你才是罪魁祸首!” 面对她的一脸控诉,他实在是一头雾水,“什么?” “这玩意儿本来是要给你跪的,结果我栽在上面去了。” 莫锦云:“......榴莲给你脑袋扎出来的洞?!” “本来是要扎你的膝盖的,你现在跪,我还可以和你同病相怜一下。” 同病相怜..... 莫锦云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上面还带着血丝儿的榴莲,“你是要把我整病,然后和我相怜吗?!” “不然呢?”,她开始啃指甲,“你都那么大本事保证以后不打我了,我还不得抓住机会先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么?!” 莫锦云听得糊里糊涂,“我打过你吗?!” 年舒冷笑,“谁知道呢?说不定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打过?!” “不可理喻!”,他起身。 “莫锦云!”,她吼,“你走了就别回来!!!” 他立马折身回来,“不就是跪个榴莲吗?我键盘都能跪,这有什么关系?” 说完转身就以慢动作往那个榴莲上面跪上去,一边往下蹲,一边等着她开口说不要跪。 结果年舒只是抱胸冷 冷看着,一点要开口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你说我是因为盛世破产才回来找你的?!” “要用钱打发我?你当我是什么?!” 她开始一笔一笔地跟他算账。 莫锦云干脆心一横,直接往榴莲上压—— 电光火石之间,外面有人唤了一句,“年瑜小姐——” 年舒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直接一把扶住莫锦云的手臂,“哎呀,阿锦,小锦锦,我怎么舍得让你跪呢?虽然你说要感受一下和我一样的伤口有多疼,但是我如何舍得啊,嘤嘤嘤——” 她一边扶他,还一边抬手去抹自己干干的眼角,“你对我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早就明白了,我决定以身相许,不辜负你.....” 莫锦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这一冷一热,跟打摆子一样,她是不把他玩成精神分裂,她不罢休啊?! 门外不知是哪个护士又开了口,“年瑜小姐的药给她送去了吗?” 砰! 年舒手一松,莫锦云的膝盖直接砸到了那颗榴莲上。 她已经翻身上.床,“滋味不错吧?!” 莫锦云痛得龇牙咧嘴,“年舒,你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对啊,我脑子坏掉了,我脑子坏了我才喜欢你这种水性杨花口蜜腹剑不择手段风流不羁的男人!” 她一口气说了四个成语,自己都有点惊呆了,“这几个词语,我没说错吧?我书读得不多,你不要骗我。” 莫锦云:“.......” 他扶着一旁的床头柜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忍住掐死她的冲动,“你先....休息一下,我出门....去看看。” 他挺起腰身往门外走去,将门轻轻合上。 年舒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收住了唇角的笑,拉过被子,蒙头睡觉。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门外借数月亮逃走的丁山还在,看到莫锦云一额头的虚汗,他吓得不轻,“莫总,您怎么了哇?!年小姐难道如此勇猛,看来已经大战了好几百个回合了哈?我那里有个牛鞭汤的偏方,我最近吃了效果不错,我明天炖给你哇——” 莫锦云扶住墙壁,“我想打你。” “呃......”,丁山一头雾水。 “因为你话多。” “......哦。” 莫锦云往下蹲了蹲,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快点把我的主治医生叫来。” 丁山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莫锦云膝盖上的斑斑血迹,“我的天,怎么伤了这里?!年小姐知不知道您以前车祸以后膝盖上打了钢钉的?!她也太不懂事了!!!!我去找她说一说哇!!!!” 难得丁山也生起气来,莫锦云一脸灰白地扣住他的手,“不许告诉她,快点带我去看医生!” 丁山忽然犯了倔脾气,闷不吭声地看着莫锦云。 “丁山!!!”,他的语气倏然冷了下去! 丁山气得直跺脚,半晌之后又只能叹了一口气,“都说一物降一物,哎......” ...... 拐角处的年瑜在看到莫锦云和丁山走远之后,才闪进年舒的房间。 年舒听到声音回头,“你来做什么?” 年瑜挑眉一笑,“年舒,你导演的好戏不错,害我挨了一刀。我也有回礼给你。” 年舒嗤笑,对着年瑜比了一个‘1’的手势,“见面礼而已,接下来希望你能活下去。” 年瑜大步上前,将手中的一个u盘扣在年舒面前的床头柜上,最后露出轻蔑一笑—— “里面有一段好视频,你可以仔细观赏一下。就当是我年瑜给你的回礼。不用谢我,礼尚往来而已。” ...... ps:今天还有人发榴莲拖鞋给云 妃穿的,真够狠的!!!!舍得吗?!哈哈!!!!云妃跪在榴莲上,数着手里的月票—— 你们爱我,你们不爱我,你们爱我.....,你们不爱我.....月票不够了,再来一张!!!!! 242.“莫锦云,我怀孕了。” 年瑜大步上前,将手中的一个u盘扣在年舒面前的床头柜上,最后露出轻蔑一笑—— “里面有一段好视频,你可以仔细观赏一下。就当是我年瑜给你的回礼。不用谢。” u盘是个好u盘,上面还镶着钻播。 只可惜年舒没什么兴趣,抓起那u盘随意一抛—跫— 那玩意儿掉到医院外面的马路上,瞬间被压了个粉碎。 “跟你年瑜有关的,我都没必要要,我只记住一点就可以了——” 年舒顿了顿,冷冷继续道,“让你生不如死。” 年瑜还在心疼自己那个天价u盘,此刻听到年舒如是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年舒,我原本以为你和你妈妈不一样,”她靠在门框上,笑得像一只狡猾的野狗,“没想到果然是什么娘教出什么女儿,就连自欺欺人的本事,也是学得炉火纯青。” 年舒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已经摁下呼唤铃,此刻只看着年瑜背后那些护工,“把她给我叉出去。” “不必,”年瑜摆正自己的身体,“你已经看过视频的内容了,早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对不对?!” 年舒笑,“视频里有什么?不如你现在告诉我,我也算是知道了。” 后面的护工已经一左一右架住年瑜,她也不反抗,“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莫锦云会怎么样?!” “你想说就说咯,现在都是法治社会,言论自由。我能把你怎么样?!”,年舒从床上起身,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到年瑜面前,先是看了看自己手指,然后唰地一耳光就扇了出去—— 啪! 年瑜被打蒙了——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你从小被我打得也不少,能不能换一句新鲜的说辞?”,年舒收回自己的手,满意地看着年瑜脸上刮出来的那几条血痕—— “能威胁我年舒的人还不存在,你拿云端威胁过我,我会让你——悔、不、当、初!至于你说的什么视频的事,你去告诉莫锦云好了。看他弄死你,还是弄死我?!” 年瑜打了一个哆嗦——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年舒有些不一样了。 她从小就跟在年舒屁股后面,不为别的,就因为年舒有一大串名媛的朋友——黎洛,夏唯朵,还有好多c市世家的子女。 这样的圈子让人羡慕,所以她年瑜想要拼命地加入进去。 可年舒从来不拿正眼看她,从来都是蔫坏蔫坏地要整她这个便宜妹妹。可就算再如何整,年舒也不会想要把人置于死地。 就连那次她被年舒推下河,到最后也是年舒叫来大人把她捞回去的。 所以年瑜一直认为,年舒只是坏,但不够狠—— 可是现在...... 这个从小都蔫坏蔫坏的年家正牌大小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和恨。 “你一定知道了里面有什么内容,对不对?!”,年瑜想再次确认。 年舒手一挥,“我说过我对你的破事儿不感兴趣。我想要做的,你也阻止不了。” 她上前,‘好心’地帮年瑜调整了一下臂膀上的纱布,“你要了我妈的命。我也得找你还回来不是?!” 一股子寒意从心里窜出来,年瑜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已经被护工拉了出去。 门咣当合上。 年舒站在原地很久,终于找出一点力气,迈出自己的脚步。 窗外已经是夜幕沉沉,万家霓虹千丈红尘,那只被碾碎的u盘早已化成了灰让人无迹可寻。 她独自站在窗前,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焦距地看着窗外。 从来倔强倨傲的身影,在宽大的蓝白条病号服里显得有些萧索落寞。 两年多前那种独自在异乡的感觉,让她再一次,觉得深深切切的孤独......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 院另外一间外创室内。 医生摁压下来的那一刻,莫锦云微微闷哼了一声。 旁边的丁山哎呀了一声,拿起袖子就想去帮莫锦云擦汗,又被他淡淡拂开。 医生叹了一口气,“莫先生,这种痛或许喊出来会更轻松一些?” 莫锦云虚弱地笑了笑,“那我前面二十几年都没喊过,岂不是要打破这个记录了?” 丁山递过一张湿巾,“按我说哇,还是得告诉年小姐哇,万一她下次又想让您跪仙人掌,您.....” 仙人掌三个字让医生成功地抽了抽嘴角,“敢情莫先生您的腿....是尊夫人打的?!” 尊夫人三个字又成功地取悦了莫锦云,他眉头略略一松,挂起一抹宠溺的笑,“闺.房情.趣。” 丁山顿时觉得莫锦云应该去看脑科而不是腿。 医生了然,“下次不如来个鞭.打滴,蜡吧?不要再折腾膝盖了。” 他熟练地给莫锦云换好药,慢慢地开始裹纱布,“您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莫先生?” 鞭.打滴.蜡...... 莫锦云拇指擦过自己的下唇片——真是个好主意。 他看了一眼医生手里的纱布,“不要裹得太厚,我怕她看出来会担心。” 医生嗯了一声,“下次也别让老婆生气了,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何必真的要怕她怕到去跪榴莲?” “不是怕。” 莫锦云起身,将自己的西装裤拉了下来,黑色的西裤已经把血渍都遮住,此刻是晚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这还不是怕老婆?那是怕什么?” 莫锦云勾了勾唇,拿过自己的外套潇洒搭在臂弯上,不再言语。 丁山亦步亦趋地跟在莫锦云身后,像个小媳妇儿关心自己的性福一样关心着他老板的膝盖,也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不是怕?那是什么?!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忘了自己愣在窗口有多长时间了,愣得连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她都不知道。 身后有温热的气息传来,直接将她整个人卷在怀里。 她全身却略略地有些发僵。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莫锦云用鼻尖轻轻擦过她的头顶,想要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检查一下。 年舒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略略收了收紧,不知是要推开还是要将他抱紧,到了最后,动作也停了下来,顿住。 莫锦云见她不肯转身也由得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想云端了?” 年舒的手指倏然一收,在他的手臂上留下红痕,“你想说什么?!” 她的语气,生冷,淡漠,而疏离。 莫锦云怔住。 年舒推开他,往前迈了一步才转身看向他,“莫锦云,你想说什么?” 高兴淘气的时候,她叫他阿锦。 生气耍脾气的时候,她叫他喂。 但是现在,她叫他莫锦云。 她站在窗边,身后是万丈星光,夜风如卷,却让他觉得她有些远。 明明近在眼前,却远得让人有点抓不住。 莫锦云抬手抓住她的肩头,这才驱散心里那一点莫名其妙却又挥之不去的飘荡感,将她一点一点地重新带进自己怀里,“还在生气是不是?支票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就是看你不开心,以为你在后悔和我.....做。” “我是挺后悔的。” 她的声音又听起来有了几分没心没肺。 莫锦云松了一口气,吻了吻她的耳垂,“是不是累了?要休息?还是.....想回家?” 回家..... 年舒闭上眼睛,将前额抵在他的锁骨处,拉开自己和他的些许距离,过 了许久,才低低道,“我要带我妈回家,云端在哪里?把她给我。”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不过你先告诉我....云端....是不是我们的?” “她是我的孩子。” 她抬头,盯着他如渊的眸潭。 莫锦云指尖微微收紧,又生怕弄疼她,赶忙放开。 嘴角慢慢染上一抹笑—— “臭丫头,瞒得我好苦。” “莫锦云,我怀孕了,”,她说完顿了顿,好像这样说不太妥当,又换了一句——“我出国之后两个月,发现我自己怀孕了——” 她抵在他的胸前,低低开口,“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出国之后怀孕.......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够让他心疼。 胸口像是有无数个画面一起涌出来,将那里撑得满满地,快要炸开——她一个人在外面,怀孕,生子...... 他却一无所知。 她那样的性子,得有多无措?多彷徨? 即便知道她不轻易哭泣,可他脑中还是不受控地想着她孤独无依的画面—— 心里像是被一根小针扎了,先是只有一点疼,旋即那疼又像是突然炸开,痛得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反应—— 半晌之后,年舒戳了戳他,“走吧。我想回家,我们去把云端接过来。” 莫锦云回神,将她牢牢摁在自己怀里—— “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舒敏华的旧居位于c市城郊的南山山腰。 莫锦云把小云端放下来的时候,小家伙眼前立刻一亮—— “麻麻,这是外婆留给我的玩具和秋千吗?!” 来的路上年舒已经大概给孩子说了一下,要叫舒敏华外婆。小家伙接受能力强,也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这里是以前黎洛和乔花花住过的,里面的玩具也都是花花那时候留下来的,还有秋千,也是。 她摸了摸云端的头,“你进去看看?喜欢什么都可以玩。” 他们昨晚就办理了出院,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小家伙却兴奋得一直睡不着,在年舒同意之后就扑向那一堆玩具,挑挑拣拣,选了一把小手枪在手里握着,对着年舒和莫锦云就biubiubiu了几下,小眼神晶亮。 莫锦云眸子里都染上温柔,“你说小云端不爱红装爱武装,像你还是像我?” “都一样。” 年舒眉眼淡淡,只捧着自己手里的骨灰盒,“我想去后山。” “刚才来的路上我让丁山去选了日子,明天日子好。后面那块地也需要有人先修整,”他将她往楼上的卧室里推,“你先休息。” 然后伸手,就要去接她手里的骨灰盒。 年舒几乎是立刻就往后重重一推,将舒敏华的骨灰盒牢牢扣在怀里,看他的眼神也带了很浓的防备。 心口微微有些受伤,他强迫自己不去乱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累了?你自己选一个阿姨喜欢的地方放吧。我不碰。” 年舒转身,出门左拐,走进舒敏华的卧室将骨灰盒放在床头,“我妈妈以前最喜欢坐在床边看窗外——” 窗外晨风细细拂过树尖,山间鸟鸣啾啾,初雪将融,一派和谐的冬日景象。 “这里很美,”他由衷道。 年舒笑了笑,“可惜我妈妈看到的不是风景。她只是在等一个人来,却一辈子也没有等到。” 不用她说,他也知道舒敏华等的是年博尧。 可惜.....人永远争不过命。 看着她眼底的浓浓苍青,他半强迫地将她拉起来,“你先去睡觉,一会儿早餐好了,我叫你。” 他拉上窗帘,她却转身进了浴室,“妈妈不 喜欢医院。我先洗一个澡。” “也好。” 他体贴地帮她调好水温,关上浴室的门,才折身叫外面的丁山把他们的行李全部拿进来,不肯假手于人地自己亲自一件一件地挂到衣帽间里去。 出来的时候,浴室里还有水声。 “找的阿姨找来了吗?”,莫锦云掩门,低声问着丁山。 “找来了哇。” “熬点小米粥,放点红枣,不要太粘稠。” 他记得她的所有喜好。 丁山点了点头,“您昨天也没休息好,就在上面陪年小姐休息一会儿哇,云端小姐有我和育儿嫂陪着,没事的。” 莫锦云嗯了一声,转身回到卧室,将门关上。 浴室里还有水声,他将自己准备好的衣服放在门口,“衣服在门外。” “嗯。” 里面的人不远不近地应了一声。 他坐回卧室的丝绒沙发上,就看到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提示有新邮件进来。 莫锦云随意地扫了一眼,身体却僵了僵—— 盛世发来的邮件。 她和盛世.....还有来往?! 手机桌面看不出邮件的内容,可那发件人一栏里的盛世二字,足以让莫锦云心乱。 他有些懊恼地拨了拨自己的发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过了几秒,又调整了一下。 又过了几秒,再调整一下。 心里像是生了一只爪子,拼命地挠他的心,让他去点开那封邮件看一看—— 拿起手机,却在点开的前一刻,又放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不再去看那手机。 说不定这只是盛世和她单方面的联系,她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他站在浴室门口,眸光明明灭灭,想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浴室里的她身上,却还是频频走神了...... 年舒拉开门,全身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水汽氤氲之中,她就像一直煮熟的虾一样粉红可爱。 莫锦云眸光彻底一暗,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在她抗议之前已经把她摁在了床中央—— 长指穿过黑发,狠狠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劈头盖脸就要吻下去—— 年舒脑袋一偏。 他的唇瓣只来得及擦过她的脸颊。 莫锦云怔住。 年舒转头,相对于他情.欲尽染的眸子,她眼里是一派澄澈—— “我没心情。” 他的指尖紧了紧,在她的黑发中慢慢摩挲了一下,然后才撤出自己的手,将她连人带浴巾卷在怀里,扯过被子,“睡一会儿吧,我陪你。” 年舒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终于变得清浅绵长,才听得自己耳畔低低传来一声极力压制的叹息—— 他并非想纵.欲,却从此刻开始变得格外磨人—— 年舒本来在装睡,却感知到他不停地,一下一下地用唇瓣轻啄着自己的眉眼,鼻尖,脸颊——和唇瓣。 直到她再也装不下去,直接睁开眼睛,“莫锦云,你怎么了?”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耳垂上,此刻就这么顿住动作,眸光复杂地看着她,“没事。” 明明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繁冗,却又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年舒也疲惫至极不想再问,直接合上眼睛,这一次,是真的睡了过去。 莫锦云盯着她的睡颜良久,最终将她狠狠抱紧—— 像是要嵌进自己骨子里去一样。 ....... 年舒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愣愣地躺在床上,很久,才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原来她真的回来了。 身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提示她有未阅读的邮件。 年舒单手捞过手机,点开盛世发来的邮件—— 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刻倏然沉了下去,脸上的霜雪更重,浓寒如窗外那萧索的冬..... 243.划船不用桨,全他.妈靠浪(大更) 莫锦云端着小米粥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年舒坐在床上对着她自己的手机屏幕发愣的样子。 那封邮件排头的盛世两个字像一缕幽灵一样钻进他心里。 年舒听到开门声,立刻把手机塞在了枕头下面,“几点了?跫” 莫锦云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眸光微微一暗,“你手机上没有时间的吗?播” “哦,忘记看了。” 年舒将自己的头发拨到耳后,“云端呢?” 他将手中的勺子递过去,“喝点粥。她已经睡了。” “哦。” 年舒应了一声,将勺子在那熬得浓稠养人的小米粥里来回翻搅了一下。 “邮件里说什么?”,两个人闷了半晌,莫锦云还是问了出声。 年舒手一顿,调羹咚地一声掉进粥里,滚烫的粥溅到她手背上。 莫锦云立刻将她拉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就冲,“怎么这么不小心?!” 手背上已经红肿了一片,微微用力按下去,皮肤还有些发白。 年舒垂头,发丝从耳际落下来,盖住她沙哑的声音—— “盛伯伯跳楼自杀了,盛世想把他的骨灰拿回来安葬,和我妈妈的合葬在一起。” 莫锦云手一顿,水流从两个人的手指中间穿过,哗哗啦啦。 年舒慢慢将手抽了出来,拿过台面上干毛巾摁住了自己的伤口,“莫锦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求你。” 莫锦云想去要扣她的肩头,却被年舒避过。 他却不准她逃——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你希望破产的是我么?!” 年舒手臂被他抓得有点疼,眼神却很迷茫,“莫锦云,商场如战场,但是将盛家的好几个港口全部封锁,让工人们发不出工资,让盛家的楼盘崩盘.....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他的手收得更紧,“我为什么要对觊觎我女人的人留情?!” 年舒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终于在空气中交汇—— “你是不应该留情,只是这样的你.....让我害怕。” 莫锦云怔住。 她已经拂开他的手指,“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请你出去吧。” 年舒转身上.床,将被子拉过来,蒙住头。 预期中的脚步声却并未传来—— 莫锦云直接拉开她脸上的被子,眸中隐隐带怒—— “你对他,动情了?!” 年舒睁眼看着他,“跟他没关系,是我们俩的事——” 他用力捏住被子,骨节森然泛白,“年舒,你的维护,只会让他死得更快更惨!” 年舒一愣,还没明白他话中的深意,莫锦云已经丢下被子走了出去。 独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久久无法成眠。 ....... 翌日。 雪愈发地厚了起来,将下山的路都垫厚厚的一层。 年舒还没来得及在餐椅上坐热,就看到莫锦云从厨房出来,带着小碎花的围裙和一双大手套。 这画面有点不真实,像是ps上去的一样。 年舒揉了揉眼睛,他已经将盛汤的碗放在她面前,“昨晚开始熬的,佛跳墙。吃吃看我的手艺好不好?” 昨晚? 他一夜没睡吗? 年舒盯着他,“你......” “以后你不喜欢的事,都告诉我,我尽量少做,好不好?”,他在她身边坐下,舀起一勺汤递到她唇边,“张嘴。” 年舒愣愣地张嘴,将那一勺汤含在了嘴里。 旁边的小云端哼哼了两声,将小皮鞋踢在桌腿上,“都没人喂我呢,我失宠了哦!” 年舒噗地笑出声来, 将莫锦云手里的汤勺接了过来,“你去喂她吧。” “好。” 他这才露出大雪初融的一笑,转过身去将小云端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多一点笋丝,多一点汤,少一点香菇,我不要鲍鱼,”小家伙嘟了嘟嘴,要求不少。 莫锦云耐心极好,按照她说的一样一样地做好,用筷子将汤里的细碎香菇挑得一粒不剩,这才喂到小云端嘴里。 年舒扫了一眼他们一大一小,“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 小家伙穿着黑色的机车羽绒服,脚上的黑色的登山皮靴配帅气的牛仔裤,莫锦云居然也是这样的打扮—— 两个人脖子上都还围了白色的毛绒围巾,看起来像一大一小的圣诞老公公。 云端晃了晃脑袋,“叔叔说.....要带我去早教中心上课呢!” 这件事以前都是年舒做的,小家伙也很喜欢,可是现在,云端脸上更是欢喜,“我要让他们看看,我家叔叔很帅很帅,是个超级大帅哥!” 年舒失笑逗她,“比乔花花还帅吗?” “乔花花不是男人!” 噗—— 年舒一口汤喷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他没胡子啊——”,云端眨了眨眼。 “你想到哪里去了?思想不纯洁,”莫锦云含笑看着她。 年舒耳根子一红,“你才不纯洁!” 莫锦云喂完云端喝汤才站起来,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你今天要去年氏?!” “嗯。” 年舒也起身,“有些事,总要我去才能作数。” “想玩也不是不可以,”他接过一旁丁山递过来文件袋递到她手里,“这里面是年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已经转到你名下。只是你玩的时候,多带几个人去。” “你怕我吃亏?” “怕你给别人吃的亏不够大。” 年舒将文件袋接过来,“知道了。” “叔叔,我们走吧.....” “嗯。” 莫锦云抱着小家伙出门,走远,窗外雪花飞舞,远远还有他的声音传来,“云端,以后不要叫叔叔了好不好?” “那我叫你什么......” “我们云端最希望叫我什么?” 小家伙的声音被风雪吹散,听不清楚。 年舒站在窗口良久,才将手里的文件袋捏紧,然后唤来司机,“去把年瑜从医院给我拽出来,然后去年氏。”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丁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上其乐融融的自家老板和云端,“莫总,那个盛世.....,您真的不追究了哇?!不用我.....” “盛远楼死了,”莫锦云声音淡淡,捏了捏云端的小脸,“其他的暂时停下来吧。” “叔叔,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小云端从自己的玩具书里抬起头看向莫锦云。 莫锦云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记,“叔叔在想,要帮小云端积福。” “什么是积福?” “就是多做好事的意思。” “那叔叔加油,你做好了,我奖励你一朵小红花哦!” 莫锦云笑得温软而满足,“好。” ...... 年舒到年氏大楼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下来。 今天是周一,年氏门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周一,也是开固定董事会的日期,但凡这种日子,好戏都会上场。 年舒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裙,将手臂上的小白花绑得更紧,然后才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把她带到楼顶,吊起来绑在楼外。 ” 年瑜大怒,“年舒,你不得好死!” “是么?”,年舒冷笑,“你不是很擅长拿孩子来要挟人吗?!今天我拿你来要挟一下你那个在年氏作威作福的老妈,你看怎么样?!” 年瑜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今天是股东会,你想干嘛?!” “一会儿就就知道了,”年舒抬手,好心地掸了掸年瑜受伤的那条手臂,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狠狠一摁—— 年瑜立刻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年舒满意地看着白纱布上渗出的血丝—— “你说,一会儿再下雪的话,把你冻成冰棍,是不是也算年氏一景?!” 年瑜哆嗦着,“年舒.....你这么恨我,你一定看了那个视频....呵呵.....你也不会好过!!!” “带走吧。” 年舒淡淡吩咐。 跟来的是莫锦云的几个保镖,年氏的人自然认得他们,看到这个阵仗,却谁也不敢多问。 年舒走进专用电梯,熟练地输入密码,直达顶层—— “年小姐,人已经绑好了。” “别挂断,”年舒冷静地吩咐出声,抬手推开了年氏会议室的大门—— 厚重的门板重重撞到了两边的墙壁上,发出闷沉的回声,打断了为首那个女人的讲话。 女人五十开外,却穿着低胸装,一身风尘味,怎么洗都洗不掉。 她就是年瑜的母亲,余薇。 二十几年前的坐.台小姐,现在却可以在年氏耀武扬威—— 这一笔孽,年舒决定记到年博尧身上去。 余薇见到年舒,惊得有些忘了词—— 她不是应该在新加坡嫁人了么?怎么还会回来?! 年舒抬步,高跟鞋准确无误地在华美的地毯上踩出一条稳稳的直线,“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至会议室的每个角落。 其余人都摸不着头脑——对于年家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他们都知道得不是一星半点,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和余薇问好?! 余薇实在没想到年舒是来问好的,有点呆住。 年舒一把将她面前的话筒碰在了地上,“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余薇皱眉,想要退几步,却被年舒一把抱住—— 她狠狠地扣住这个老女人,在她耳畔轻轻开口,“好久不见....婊.子!” 余薇抬手就要推开她,年舒却将她扣得更紧—— 她一翻手,将一个更小的蓝牙耳机扣在了余薇的耳朵上—— “年瑜在我手里,听听她的声音。别乱说话,不然.....你的女儿会在c市所有人面前表演一场跳楼秀。” 余薇不信,可耳机里已经有呼啦啦的风声传来—— “妈妈,是你吗.....是我....我在顶楼,年舒那个挨千刀的把我吊在了楼外面——” 余薇打了一个趔趄,“年舒,你想做什么?!” 年舒往后退了一步,帮余薇理了理刚才被她揉乱的头发,“叙旧,可以吗?” 会议室的人都隔得远,听不到她们二人在说什么。 余薇心脏狂跳,毕竟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万万做不到坐视不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开个条件!” “年氏的股份,我文件已经准备好了。转到我年舒名下,”年舒指尖在自己手中那份牛皮纸的文件袋上弹了弹,“签个字,签好了我就放她走,很简单的事。” “那是你爸爸给我和年瑜的,我凭什么给你?!”,余薇火冒三丈,“年舒,做人不要太贪心!” 年舒盯了她几秒,居然破天荒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做人不太太贪心。所以——”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选择了要股份,不要女儿,我也可以理解。因为你不贪心,不想两全其美。” 摁下自己耳朵上的耳机,年舒笑着开口,“ 你们听到了她的选择了吗?把年瑜给我扔下去——” “啊——” 年瑜惊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余薇整个人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年小姐,放了五米,我觉得一点一点玩死她,更有意思。” 莫锦云的保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提出来的建议深得年舒的心,“好。看看,她吓尿了没有......” “尿了一裤子。” 年舒挑了挑眉,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递到余薇面前,“签了字,立马就放她下来。” “你这是在杀人!” “我妈都被你们害死了,我杀个人有什么要紧的?!你觉得在c市,我即便是杀了人,莫锦云难道摆不平么?!” “别以为莫家只手遮天,莫锦云就愿意帮你擦屁股!” 年舒递出一支笔,“再放五米!” “啊——” 年瑜鬼哭狼嚎,“妈,妈——我不行了,妈——啊——” 余薇全身发抖,“年舒,我跟你拼了!” “那也得先拿你的女儿垫背!” “......” 余薇握住笔的手在不断颤抖,却迟迟无法下笔—— 她费尽心机才拿到这么多股份,从一个妓.女成为如今人人尊敬三分的年太太,她要是签了字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大小姐,”台下已经有人开始质疑年舒此刻的举动,“请问您.....” “我爸爸写了一份委托书给我,需要这位女士签字,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请稍等。” 这话说得客气又漂亮,没人会不给这个面子。 毕竟年舒和莫锦云的关系,圈子里的人也听说了那么一些风声。 余薇咬牙切齿,“你不就是有一个莫锦云么?有什么了不起?!” 年舒抠了抠自己的指甲,弹出一截死皮到余薇脸上,“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关键是年瑜费尽心机,也没有弄到莫锦云,想想,我也很得意——毕竟我什么都没做,他就已经是我的了。” “你确定,他是你的?”,余薇轻笑,似乎还想再说几句,可耳朵里又传来一声更尖锐的叫声,然后叫声就戛然而止—— “年小姐,年瑜晕过去了,”保镖啧啧了两声,“见过胆小的,没见过这么胆小的怂包。” 年舒勾唇,“晕过去了好,啪的就摔成肉泥,也不疼。直接从晕到晕死,也算是便宜她了!” 啪! 那张纸被余薇拍到了年舒胸口,“字签好了!” 年舒扫了一眼上面的签名—— “二十几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你的出生——签个字也跟夜.总会里签的酒水单子一样。小姐就是小姐,划船不用船桨,全他.妈靠浪。今天你也浪够了,我一会儿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乖乖给我等在这里,别动。动一下,乱说一句话,我立马就把年瑜扔下去摔成土豆泥!” 年瑜还吊在楼顶,余薇大势已去,不敢再说话。 年舒扬了扬那张纸,“刚才余小姐已经签字把股份全部给我,算上莫锦云给我的百分之十四十,和我自己之前有的百分之二十,以及余小姐给我的百分之二十,现在我有年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下面一片哗然。 年舒却镇定自若,“今天的会议结束,明天我再来布置新的人事安排。如有任何异议,大家可以咨询我的律师团队。” 众人回头,这才发现会议室外面齐刷刷地站了一排人—— 个个都是律师行业的精英大咖,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年舒拍了拍手,“都散了吧。” 所有人鱼贯而出,留下她和余薇两个人在会议室里。 荣华富贵瞬间成烟云,后者早已瘫软在地,“年舒,你这么狠....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你一定看过那个视......” “视你妹啊!”,年舒抄起手边的文件袋 直接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 “你们母女这么喜欢视频来视频去,不如我给你拍一份,放网上?包你比当年的那个张什么芝还要红!” 余薇喘着粗气,“你——” 年舒摁下耳机,“把年瑜带到我之前交代的地方,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你说放了她的......”,余薇一脸惨白地看着年舒,“你说话不算话!” “不好意思,我最稳定的一种性格就是——善变,”年舒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余薇一个,直接将那些文件统统装好—— “在你女儿出来之前,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我年舒的任何消息,不然......年瑜那对韩国人给的大胸,我直接切下来给你当下酒菜!” 狠狠丢下这句话,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年氏。 “年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了,”保镖跟了上来,“那地方,鬼都找不到。” “好好给我看牢年瑜,她要是跑了,莫先生不会饶了你们!” “是,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回到山腰的时候,莫锦云和云端还没有回来。 她直接上楼,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舒敏华的骨灰盒前—— 妈妈,害死你的人,我弄垮了两个。 剩下的,一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这么愣愣地看了许久,连眼珠子都有点湿透了,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楼下传来小家伙的声音,却不是笑着的,像是在哭—— 年舒立马收拾好自己下楼,看到的就是小云端抽抽噎噎的模样。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莫锦云将小家伙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交给一旁的月嫂,生怕她哭岔了气,“今天在早教班,挠花了一个小男孩的脸。” “为什么?!” “那男孩子说要云端长大了嫁给他。” 云端抽噎,“我才不要嫁给他,我要嫁给乔花花啦!我哭也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小家伙誓死捍卫着自己的‘爱情’,小模样倔强得很。 年舒摸了摸她的头,“挠得好!但是你为什么哭?!” 莫锦云嘴角抽了抽,生怕自己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挠花的就是自己,他继续道,“还撞翻学校的洗手盆,淋了另外一个女同学一身水。” “为什么?!” “那个女生说云端不喜欢穿裙子,像个男孩子,不好看!” “淋得好!”,年舒继续赞。 云端又抽噎了几下,哀怨地看了一眼莫锦云,“也不是因为这个啦!” 他抚了抚额,“她们班马上要搞圣诞晚会,需要跳小天鹅舞,要带天使翅膀,穿裙子。她不愿意,跟老师杠上了。” “哇——” 这下小家伙哭得震天响,“麻麻.....,他们要我穿裙子,居然要我穿裙子哦!很过分是不是?!” “太过分了!”,年舒起身,“我去找他们拼命!” 莫锦云:“......” 他连忙拉住年舒,交代一旁的月嫂,“你先带云端去吃点东西,洗把脸,我们一会儿下来。” “好的,先生。” 年舒还在抡袖子,“妈的,凭什么啊?!” 莫锦云一个头两个大,直接将她整个人扛起来,往楼上卧室里扛,最后才将她放在床边,“你送她去早教班,就是想让她体验一下集体生活,对不对?” 年舒点头,“是啊。” 顿了一下她又道,“但是也不能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啊!” “.....那你还要她合群不?!”</p > “......这跟和不合群有什么关系?!” 莫锦云蹲下身,扣住她的腰身,“集体活动要参加,不是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小孩子总要慢慢长大,需要适应。” “我不想我的孩子从学校里出来,脸上是一脸盲从的样子。” “这不是盲从,”他温柔地拢了拢她耳垂边上的发丝,“她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是她一个人的。” “她会害怕,”年舒声音软了下去。 “有我们在,她不会怕。” “你有办法?” “交给我,我有办法,”他起身,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像是知道她刚才哭过一样,声音沙沙哑哑地,带着心疼,“我听下面的人说,你把年瑜关起来了?” “你心疼?!” 她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也火气,一把将他推开,全身像是炸开了刺一样,狠狠盯着他,“心疼你就说!我立马走!成全你们!” 莫锦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不解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怨怼和防备,“你怎么了?我不过就问一句——” 年舒将自己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地看着他。 莫锦云一头雾水,“是不是今天没玩开心?明天再去,好不好?” 年舒走进一旁的衣帽间,“我累了,想休息。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他愣在原地,脑子里把她刚才的表情梳理了一下—— 为什么,他觉得她眼神里也像带了刺?恨人恨到了这个份上,连提都不让别人提起了?! 膝盖上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莫锦云不得不转身下楼,“丁山,你把医生叫过来,我膝盖上的伤,好像裂了。” 丁山一脸怨妇的模样,“您怎么....哎!!!我这就去请医生来!!!” 医生很快就到,对着莫锦云又是一顿长吁短叹的数落,重新包扎了一下他的膝盖,提醒再也不要随便触碰伤口以后才离开。 他试着走了两步,在丁山的反对声中,还是上了楼推开她的房门。 年舒已经换回了睡衣,坐在窗口发呆,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瘦了很多,连背上的骨头都有点硌手了。因为舒敏华去世的缘故,这几天也总不爱说话,连小云端都问他妈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的背影,他忽然觉得她明明离自己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莫锦云慢慢地走过去,用双臂将她虚虚圈住—— “别生气了,你不喜欢,我以后不问了就是。” 怀里的人明显有些僵硬,身体透着一股子不自然。 莫锦云垂眸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我只是不希望,你变成你自己都不喜欢的人。恨也是一种负担,会让你的心很累,很累。”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保持着自己原来的姿态,连眼睑都不曾眨一下。 莫锦云将手臂收紧,让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将自己的心口贴住她的耳朵—— “你有我,鲜活的我,有云端,小天使一样的云端,所以心里的恨.....不要放得太多。因为那样会把我和云端的位置都挤走。如果今天没玩开心,明天再带几个人去玩就好了,只要你开心,你把c市翻了天,我也能给你重新翻回来。好不好?!” 每一个字都充满着讨好和安抚,可年舒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机械地任凭他将自己的耳朵摁在心口之上—— 嗒咚,嗒咚—— 他的心跳,很稳,很有力,却换不来她此刻的回应。 莫锦云有些着急,干脆送开手臂,俯身,想要吻她—— 年舒却一侧脸,直接避开了他的唇,她的眼神里带了几分凉薄,几分空洞,还有几分类似于痛苦的复杂—— “莫锦云,别逼我恨你。” 莫锦云唇瓣落空,整个人一僵,“你.....” ps:瞬间就到了月底了,嘿嘿,你们小口袋里是不是满满都是月票啊,让我猥琐地用我的小爪子掏 几张出来吧.....客户端投票一翻三哦!!!!!么么哒!!!!!我借一下这个地方做一个市场调查:你们是更喜欢看女追男,还是喜欢看相爱相杀?!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244.“天大的事儿都有老公在,你不许操心。” 恨?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字眼。 手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莫锦云坐在厨房的流理台边上,手肘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亦不觉得冷跫。 刚才她说....别逼她恨他?播! 他的小刺猬连眼神里都带着刺,还是淬了毒,裹了恨的刺。 莫锦云微微发怔,连烟头快烫到手了都不知道。 旁边的丁山哎呀了一声,上前抢过烟头给掐灭了,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莫总哇,你和年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哇?!我瞧着你们这两天似乎很不对劲的说!” 莫锦云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态,“你都看出来了?” “哎,这种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哇!年小姐自从从新加坡回来,就很不对劲哇!您想啊,”丁山顿了顿,压低声音,“按理说,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因为来找您和云端小姐。但是她没有哇,她只是买醉......” 莫锦云眉心微蹙。 丁山瞧了一眼他的反应,继续道,“哎,也可能年小姐是实在太伤心了。您别说,我来这老宅子里,我都能看出来以前舒女士对年小姐有多用心的说。” 连台阶的边缘都是圆弧的,桌椅板凳没有一个地方是尖角,墙壁上还有年舒小时候画出来的涂鸦,没人去擦,反而保存得很好。 客厅的另外一面墙壁上还有母女两个人天南海北旅游的照片—— 父爱的缺失注定了年舒会从舒敏华那里得到更多的母爱,虽然舒敏华有钱,母女二人可以不用为衣食住行操心,但是也算得上是相依为命二字。 莫锦云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有点发疼的指尖,“我记得你母亲去年去世的......” 丁山也默默了下来。 半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是去年,其实对我来说就像是昨天的事哇,小丁我....也是孤儿寡母地被我妈拉扯大的,我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每天回家除了看到我老婆,总觉得我妈应该也在阳台上晒晒太阳洗洗衣服什么的,等我回家了,她老人家还是会端出我喜欢吃的素菜饺子来哇。” 丁山也三十出头,难得在莫锦云面前露出如此悲沧的神态。 他记得当时自己这个助理请了约莫三个月的假,才缓过神来。 莫锦云打开水龙头,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凉水下冲了冲,“这也才一个多月,我不包容她,谁来包容她?!” 丁山微微愣了愣,抿唇不肯说话。 莫锦云拿过一旁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你记得你以前刚来我身边的时候,我几岁?” “十岁。” 丁山倒是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他被莫家老爷子看上,说是莫家小孙子需要个伴儿。 他当时不理解——豪门公子哥从不缺衣少食,任何的毛病在他丁山这种寒门子弟眼里不过都是无病呻.吟罢了。 所以当时才十岁的莫锦云沉默的时候,丁山也沉默。 莫锦云想摔跤,丁山就陪他睡觉——不就是图个玩伴么?他丁山山野里打滚过来的,玩还是玩得开的。 可那一年冬天,莫锦云却突然掉进了莫家的人工湖里,当时水面都已经结了冰。 丁山吓得不敢随便跳下去救,莫锦云却趴在冰窟窿边上,盯着莫少弦母子的房间狠狠开口—— “我要是能活着出来,我一定不放过你们!” 丁山当时一个激灵,直接扑通下水把人给救上来了。 这件事除了他们主仆二人,其他人谁也不知道。 可从那天起,莫锦云的话就开始慢慢多起来了—— 他说,他父母的车祸是自己爷爷的小老婆一手策划的,他说,他一定要报仇。 那时候,丁山才知道莫锦云的父母车祸去世,而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人心都是肉做的,哪怕豪门公子哥,也是需要父亲疼,母亲爱的。 丁山后来就开始默默尽心,将自己的温暖,有时候分给莫锦云一点,从来没有任何怨言,只想着如何让莫锦云高兴。 < p> 所以现在,他看到莫锦云不高兴,自然也不开心—— “莫总,小丁我多一句嘴哇,您....不累么?!” 即便他不累,丁山觉得自己这个看客都累了—— 年小姐样样好,可就那脾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莫锦云斜睨了他一眼,“她还小,懂不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悲伤的时候哭,高兴的时候笑,这样的真性情,不也挺好的么?” 丁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说小也不小了,都是孩子的妈了哇。” “你去年因为你母亲去世,为什么老是对你老婆发火?”,莫锦云倒也了解得不少。 丁山一愣。 想了想才道,“我老婆....我觉得她是我最亲近的人,可以包容我。” “所以,她对别人发火,我反而不放心,”莫锦云拍了拍丁山的肩头,“想不明白就好好想想,我上楼去了。” 丁山看着他的膝盖,“哎,也就您不怕累。” “累不累是其次,关键看值不值。” 莫锦云丢下这句话,上楼站在年舒的卧室门口,慢慢推开.房门。 她已经睡着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有点清浅,不知道睡得深不深。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掉,慢慢翻身上.床。 年舒立马惊醒,头皮发麻,顺手就抄过床头的灯—— 莫锦云轻叹了一声,“是我。” 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此刻无关情.欲,带着安全感。 她却没有看他,眼神很是迷离。 睖睁之间,手里的台灯已经被他夺去重新放回床头,也也被密密匝匝地抱了起来,“睡觉。” “莫锦云,我没心情,别强迫我做那样的事.....” 她拱了拱,想推开他。 “我知道,我也不想。” 他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睡吧。” 窗外又是盈雪纷飞,将窗棂封冻住,万物都开始慢慢进入冬眠状态。 年舒合眼,就此睡去。 他的手慢慢抚上她已经瘦得突出来的肩胛骨,久久未曾放松自己的呼吸。 一夜,无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榻已经冷了下去。 她愣在床上半晌,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翻身很快挑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自然是她一贯的风格——紧身,却不暴露,又可以带来足够的气势。 是prada最新一季的黑色套装,莫锦云用了一天时间,把她的衣帽间全部塞满。 想起他,她又开始走神。 双臂撑在面前的盥洗台上,连身后来了人也没有察觉。 整个人被翻转了过来,她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多了一条珍珠项链。 是极稀有的粉色珍珠,有龙眼大,可中间还是被挖空了,嵌了一枚足有五克拉左右的粉色钻石。 很别致。 全球也只怕找不出第二条来。 莫锦云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锁骨,“今天又要出去玩?!” 年舒往后一退,避开他的触碰,莫锦云的手就这么不进不退地顿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狼狈。 他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看神情,是被她此刻的躲避给伤着了。 年舒愣了愣,往后看了一眼,拿起盥洗台上的唇膏递给他,语气也放软了些许,“你帮我擦吧。” 气氛总算有点松动下来。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细细地在她的唇瓣上描摹。 她的唇不算厚,但是也不薄,唇形和美,像一尾春天最 嫩的菱角。 唇膏是淡淡的橙色,衬得她的眉眼越发清娆。 莫锦云呼吸慢慢有点急促,想要丢开唇膏吻上去,年舒却已经往后扬了扬脖子,“好了。” 他只能作罢。 将唇膏放在盥洗台上,“今天还是去年氏?” “嗯。” 长指穿过她的马尾,“去玩吧,多带几个人。” 她本不想问,可看了一眼他的装扮,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又要去早教?” “嗯,小家伙的圣诞晚会不是快开始了吗?我得抓紧时间让她适应穿裙子。” “除非天开个窟窿,不然就别想让云端妥协,”她倒是了解小家伙的性子。 莫锦云温雅一笑,语气不疾不徐,“那就把天开个窟窿。”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并没有给年氏的人太多准备的时间—— 她一回归,就开始了大换血。 所有的高层全部换成了从乔家借来的精英人物,就连发展方向也从原来的娱乐圈改为了传媒。 莫锦云只图她高兴,拱手便将c市传媒的半壁江山送到了年舒手里。 一时间坊间传闻不断,都只道莫家公子要美人不要江山。 年舒也懒得搭理这些传言,只在年氏力排众议地将传媒推广得更深更广,成了c市新晋的传媒女王。 一个星期下来,她和莫锦云几乎没怎么碰面—— 她忙她的,他忙小云端的事。 几乎是有点男主内,女主外的意思了。 只是忙碌下来,心里更觉空荡,所以在见到自己两位好友的时候,心里的压抑和悲痛得到了更多的舒缓。 三个人在年氏外面的咖啡厅坐下来的时候,黎洛身后依旧跟着那个万年不变的跟屁虫。 乔司南像是很有怨念地看着年舒,“干嘛要把人叫过来?知不知道我老婆怀孕了?!” 夏唯朵头疼地捂住自己的太阳穴,“你老婆怀孕全洛城都知道了!因为你老婆哪怕去个厕所你都跟着,全洛城都知道你现在是跟屁虫!我求求你放过我们行不行?!” 乔司南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你在嫉妒。” “......”,夏唯朵抽了抽嘴角,“是,我嫉妒,我嫉妒疯了,我拜托你,哪儿凉快哪儿热乎去吧!” 年舒却不解,“我没有打电话叫你们过来吧?” 黎洛接过乔司南递过来的特制保温杯,将里面的燕窝倒出来喝了一口,这才转头看向乔司南,“是莫锦云打电话给我们的,他担心你。燕窝我喝了,你去旁边玩一会儿吧?” 乔司南这才哼了两声,“旁边有个蛮大的婴儿用品店,我想去给红豆买点衣服什么的......” 黎洛想起家里已经被堆满了的两个房间就头疼,此刻却也顾不上这些,挥了挥手,“你去吧。” “花花呢?” 乔司南走了以后,年舒才问出声。 “让乔飞带着去早教中心等云端了。” “以后估计和他爹一样,二十四孝老公,”夏唯朵打趣。 黎洛看向年舒,“说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阿姨去世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和我们说,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年舒手中的方糖咚地一声掉进咖啡里面,她拿起咖啡杯,看向窗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更不对劲了。 夏唯朵和黎洛宁愿她当着她们的面哭一场,或者嚎一场,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冷静的年舒。 “阿姨后来病情不是稳定了吗?为什么又......” 年舒静默了很久,只是看着自己握住咖啡杯的手越收越紧。 最后,才慢慢开口,“我妈,收到了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莫锦云抱着云端从早教中心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乔花花立在风雪里的模样,他微微一愣。 乔花花已经礼貌地上前,将自己手中镶皮的黑手套脱下来交给一旁的乔飞,然后才伸手对着莫锦云怀里的云端道—— “来抱抱!” 云端也很久没有看到他了,笑嘻嘻地从莫锦云怀里下来,蹦跶地挂在乔花花身上,“你是不是知道老师要逼我穿裙子,所以来帮我报仇的?” 穿裙子..... 乔花花一愣。 已经快七岁的小家伙眉宇之间很有几分小男子汉的气概了,特别是那双凤眸,跟乔司南如出一辙地迷人。 “是不是呀.....”,云端摸了摸他身上的口袋,“有没有带糖给我?” 半晌,乔花花才回过神来,“我得感谢你们老师啊......” 不然这丫头一辈子都不会穿裙子给他看了。 他前段时间看到乔司南和黎洛补拍婚纱照,甚至还觉得自己和云端以后结婚的时候,穿婚纱的肯定是他这个新郎。 思及此,心里更加惶恐,此刻这个老师倒是深得他心。 云端哼了一声。 乔花花看向莫锦云,“莫叔叔好,我爸爸让我带他向您问好,祝您生活愉快。” 这小嘴甜得..... 莫锦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爸爸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乔司南最多说一句——你怎么还没被年舒玩死?命大! 乔花花的‘奸计’被识破,露出讪讪然地一笑,“嘿嘿。” 还想讨好一下未来老丈人,看来这也不是个容易的活计。 莫锦云将云端重新抱回来,牵起乔花花的手,“我们的秘密武器到了,要不要去我们的秘密基地看一下?!” “好呀!”,云端拍了拍手。 三个人上车,很快就往城郊的方向驶去。 ....... 这一行的结果是,乔花花直接赖在了c市不肯回家。 乔司南和黎洛拗不过他,只能叫乔飞留下来照看着。 乔氏还有无数的事等着他们回去处理,夏唯朵也实在放心不下summer,三个大人只能先回洛城。 一路上,两个女人都比来的时候还要显得心事重重。 黎洛坐在后座,连身边的乔司南唤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见,直到他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吹气,黎洛才回过神来。 “跟年舒说什么了,把你们头发都愁白了的模样?跟我说说。” 黎洛愣了一下。 只一下,他已经缠了上来,抱住她已经很显怀的肚子不肯撒手,“说说呗,好不好?!” 前排的夏唯朵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两公婆的情形,勉强找回一点精神来应对,“我说,别把肉麻当有趣,说来说去不都是那些女人的话题,你一个老爷们掺合什么?难道你关心我们大姨妈什么时候来的么?!” “......” 乔司南被抢白了一顿,赶紧表忠心,“你别乱说,我现在除了我老婆的大姨妈,其他人的我都毫无兴趣!而且我老婆接下来好几个月都不用我.操心大姨妈这个问题。” 前排的司机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真的是不应该旁听。 如此一打岔,乔司南倒也不再纠结之前年舒的问题了,只是将黎洛的头掰过来,摁在自己肩膀上—— “天大的事儿都有老公在,你不许操心。” 黎洛心里幽幽一叹,和夏唯朵在后视镜里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默默移开—— 年舒目前的状况简直无异于悬崖走钢丝,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可偏偏,她还不死都肯回头。 < p> 这,可如何是好?! ps:话说,你们的小月票都去哪儿啦!!月票都去哪儿啦,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它就老啦!!!是不是应该投给我啦!!!!!!! 245.莫锦云和云端的DNA对比结果 年舒知道盛世要来c市,却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看着他手里捧着的那一方骨灰盒,再多的怨怼此刻也无法说出口了。 她开门,将盛世放进了院子里。 请来的阿姨很有眼力见地端出两杯茶,又把小云端带走了跫。 盛世看了一眼院子四周,“这就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冰封雪飘,别有一番景致。 年舒不理会他言语之中的探索——她对盛世的执着没有什么好感,却又感激他后来没有再强硬地将她留在新加坡。 综合考量,对这个男人,她也只能用路人甲来形容。 谈不上讨厌,却也绝对喜欢不起来。 所以两个人只能对着盛远楼的骨灰盒默默了半晌,她看着他难掩尴尬地频频喝茶,却不愿意说任何一句话来帮他解除尴尬。 一切早已随着两位老人的去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了半晌,里面的丁山才出来,“年小姐,时间到了哇。” 今天就是找人算出来的下葬吉日,山顶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他们上山。 “莫先生呢?”,年舒看了一眼丁山。 “莫先生马上到。” “先走吧。” “嗯。” 年舒早已换好了黑色的套服,就连小云端头顶上也别了一朵白白的小纸花。 小家伙看着门外的所有仪仗,那长长的人群,也知道今天的事不是什么玩儿的。 年舒走在前面,手里捧着舒敏华的骨灰盒,她的身后一次是云端和乔花花,然后,便是盛世。 一生的光景,悲凉而过,最后只剩亲人手里的一抔骨灰。 一路行走,一路风雪。 到山顶的时候,年舒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墓地是莫锦云安排的,位置极好,可以俯瞰整个c市,上面的大理石台面打磨得光鉴照人,周遭松柏苍苍,身后送葬的队伍一路庄严肃穆,摔盆打经的一个不少,一路纸钱撒得比雪片还要密集。 可再风光,又有何用?! 黑色的骨灰盒被埋入进去的那一刻,年舒终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旁边的盛世也想顺着她一起跪下,身后却有人将他拉开。 那人力道太大,盛世挣脱不开,回头就看到了莫锦云的脸—— “她身边的这个位置,属于我。” 盛世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盛远楼的骨灰,到底退了一步。 再大的仇怨,此刻也不是算账的良机。 莫锦云长腿蜷曲,跪在了年舒身边—— “阿姨,我一定好好护着她宠着她。这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的声音裹着风雪,也不管舒敏华听得到听不到,每一个字,都带着真诚,是男人用一辈子做出的承诺。 年舒垂眸,将手中的纸片丢进面前的火堆里,看着那枯黑的纸片慢慢飞舞起来,糊住她的视线—— 寺里请来的高僧一遍一遍地在墓碑周围诵经,直到所有的仪式完成,才提醒道,“盛施主,该您了。” 盛世在雪里站了许久,只一味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骨灰盒怔怔不语,对方提醒了好几遍,他才踉跄着上前,将盛远楼的骨灰盒和舒敏华的并排而放。 他跪在坟头,离年舒半米远的地方,看着那一抔一抔的黄土慢慢加盖在骨灰盒上,没有出声。 也没有流泪。 只是默默,眉眼之间,似被霜雪冻住,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冷与暖。 等所有的事都完成,盛世才起身,走到年舒身边—— “我与你,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莫锦云淡淡扫了他一眼,将年舒扶起揽在自己怀里。 她已经哭得双眼红肿不堪,根本听不清盛世在说什么。 盛世却依旧执着, “舒舒,以前强迫你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再给我......” 夜阑人静的时候,他会后悔——如果自己不曾强迫于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惹她讨厌?! 或许,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盛远楼从楼上 莫锦云凤眸一挑,一丝警告如刀出鞘,直直朝盛世飞了过去—— 盛世却恍若未见,只直勾勾地盯着年舒,“对不起,我......” 话音未落,身后的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莫锦云往来路上看了一眼,眸瞳瞬间沉如寒冰—— “他们为什么会来?!” 来的是年家的人,里面有几个人莫锦云也认识,是年舒的大伯二伯,前面坐着轮椅的,是年舒的父亲,年博尧。 年舒虚虚实实一眼看去,瞬间颤抖起来,愤怒到了极点,却又说不出话来。 莫锦云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你们想做什么?” 丁山在一旁跳脚,“防来防去还是防不住哇!” 年大伯冷笑一声,将轮椅上还流着口水的年博尧往前一推,“我弟弟只是中风,还没有死,配什么阴婚?!” 年博尧也很配合地歪着脑袋看着墓碑上舒敏华和盛远楼的名字,全身抽.搐着,哆哆嗦嗦伸出手来指向年舒—— “不孝,不孝.....” 莫锦云冷笑,“父慈子孝,先后顺序,你是不是搞反了?” 年博尧哆嗦着,“我....我......” “丁山,把东西给他看。” 丁山上前,直接将手里的一本离婚证递了出去,“年先生,您的代理律师已经在一个多月前就帮您和舒女士办好了离婚手续。如果有什么异议,可以法院见。” 法院?! 他跟谁打官司?!一个死人吗?! 年博尧本来就已经中风歪斜的嘴此刻更加歪斜,他狠狠地盯着年舒,“你是我的女儿....,你姓年......” “除了这个姓,你还给过我什么?!”,年舒强撑着冷笑,“你这个不值钱的姓,又给过多少野种?!你当我稀罕吗?!” 年博尧脸色发青,咳嗽了几声,一口痰卡在喉咙出不来,脸憋成猪肝色,唯一还能动弹的那只手狠狠地捶打在自己的轮椅扶手上—— 年家二伯抓住机会上前,一把扣住年博尧的轮椅,往前狠狠一推—— “老三,你去看看你的原配老婆吧!” 山上有雪,轮椅不受控地朝前砸去,眼前就要冲上舒敏华的墓碑,对死者是极大的不敬! 咔了一声——轮椅却在中途停下来。 莫锦云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膝盖顶住年博尧的前胸,“谁还要来?!” 风雪满天,他却巍峨如山,年家的人一时被镇住,讪讪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丁山在旁边看着,心里又捏了一把冷汗——膝盖又撞了,哎...... 年大伯五大三粗,也有几分气势,上前想要撩开莫锦云的手。 “再闹,年氏最后的股份也不会给你们留下。” 年家的大伯的手一僵,脸上有一种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却还是顾及一点面子,“少拿钱来说事,我们兄弟情深......” 这话说得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莫锦云淡淡地点了点年博尧的肩膀,“你们现在走,我可以不追究。你们手里也就1%的年氏股份,不要蝼蚁撼大树,连那1%的生活保障都丢了。” 连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年家两个横肉老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你凭什么......” “丁山,把他们挪用公.款的证据交给警方。” 两个人立马就怂了下来,看看年博尧,再看看莫锦云,一溜烟跑了。 乌合之众,不过尔尔。 年舒却累极,“回去吧。” 所有人 都往山下走,莫锦云抱着年舒,安抚地摩挲着她的肩头。 花花和云端跟在他们身后,大手拉小手地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盛世跟在他们身后,往身后的墓碑看了一眼,快速下山,背影隐藏在了风雪之中。 所有人都走光了,才听得墓碑旁边传来一道呜呜咽咽的声音—— “别走....别走.....带我回.....回去......回.....好冷.......” 风雪更大,掩住了年博尧最后的一点声音,扬扬洒洒地盖了他一脸...... 夜幕降临之时,他一头栽在了地上,头朝着舒敏华墓碑的方向,眼睛,瞪得老大..... 大雪再度肆虐,将一切的黑又重新染成了纯白的颜色......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云端的圣诞晚会在两个星期之后举行,年舒这段时间倒是足不出户,只是每天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院子,有些呆呆的。 她整个人也急速地消瘦了下去,夜晚能够面前睡着,却也总在半夜惊醒。 口里不断地念着舒敏华的名字,一脸惊厥惶惶。 莫锦云心疼不已,想要拉着她出门散去,去旅游,却总是被她拒绝。 她变得更加沉默,只有在小云端绕膝承欢的时候,才喜欢开口说那么一两句。 所以圣诞晚会的这一天,她再不愿意出门,还是出门了—— 云端把手里的一个小红帽子小心翼翼地戴在年舒头上,“麻麻,祝你圣诞快乐。” 年舒勉强一笑,不太习惯自己那顶帽子,想要拿下来,却又被小云端摁住手,“麻麻,我只希望你快乐,就和以前一样,好吗?” 连孩子的语气都变得试探,小心。 年舒心口酸涩难当,像是被揉搓过了无数次的面团一样无所适从。 一旁的莫锦云看着她,伸手拿过另外一定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年小姐,今晚我有幸请您和我们一起去看圣诞雪花吗?” 说完他还蹲下身体,学着小麋鹿一样在地上转了两圈,边转边唱那首金铃铛的圣诞歌。 年舒在没精神也抵不过此刻小云端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眼神。 她点了一下头,小家伙已经雀跃从衣帽间将她的大衣都抱了出来,“麻麻,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三个人到早教中心的时候,乔花花已经等在了门口。 小男子汉穿着鼓鼓囊囊的羽绒服,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小鸭子,衣服里不知道藏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不肯轻易示人。 云端很快被老师带去后台化妆,临走的时候还要求莫锦云抱了抱她一下,“叔叔,说到做到哦,别让我害怕。” “叔叔用自己的美貌保证。” 云端这才放心离开。 莫锦云和乔花花交换了一个眼神,将年舒半推半就地安排在前排的vip座椅上坐好,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年舒看着台上厚厚的幕布,脑子里突然蹦出莫锦云那一句—— 那就把天捅一个窟窿。 他要怎么说服云端穿裙子?!那小家伙的牛脾气可是.....不好招惹的。 片刻之后,场内的灯光全部暗了下去。 台上的镁光灯砰地打开。 黑丝绒的幕布后面,悄悄地探出来了一个小脑袋—— 小家伙一直坚持扎马尾的长发被放了下来,头上缀着两朵粉绸的小花,脸上化着粉嫩嫩妆,一双眼睛水盈盈的,微微上翘的鼻尖像是一粒圆润的水珠儿。 这才是标准的女孩子家的样子。 报幕人已经开始做出简介——云端要跳的是第一场的小天鹅,独舞。 < /p> 小家伙却不肯出来,身子一直埋在幕布后面,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年舒的后方,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身后突然传来啪啪两声,年舒回头,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为别的,只是....那两只穿着溜冰鞋从观众通道上滑下来的,到底是什么鬼?! 还有那翩翩飞舞的粉红色纱裙,居然穿在莫锦云和乔花花身上!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两头飘逸的长发又是在闹哪一出?! 睖睁之间,穿着粉红色芭蕾舞裙,露出一身壮硕胸肌的莫锦云已经滑到了年舒前面,一把举起旁边同样穿着裙子的乔花花—— “云端加油,云端必胜!云端最美,云端我爱你!” 噗—— 台上传来一声小小的笑,却带了极大的满足。 幕布终于被拉开—— 穿着粉红色小纱裙的云端像一只小小的天鹅,在台中央就着音乐,终于开始翩翩起舞—— “有点女孩样子了,”乔花花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莫锦云的头,“放我下来吧。” 年舒还在睖睁之中,心里似有五味杂陈—— 他是莫氏的掌门人,却穿着裙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明天的媒体势必不会放过他。 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捅破天? 可这样做,却又是为了云端。 云端,她的云端...... 年舒坐在座椅上,心中的悲喜如冷暖的流水,将她一遍一遍地冲刷着,煎熬着...... 莫锦云已经放下乔花花,开始了秋后算账,“我记得我们刚开始排练的台词里,没有云端我爱你这一句啊?!” 乔花花贼兮兮地笑了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莫锦云看了小家伙一眼,满足地旋身,坐在年舒旁边,“好看吗?” 年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台上的云端,良久,她的眼角有盈盈的泪光渗出,却又抬手,飞快擦去。 不留下任何痕迹。 ...... 翌日。 莫氏掌门人穿女装跳芭蕾的消息很快占据了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甚至开始有人怀着各种居心做出各种猜测—— 有人说,莫锦云是gay。 有人说,莫锦云是变态。 还有人说,莫锦云是异装癖。 丁山站在莫氏的办公室里,将这些新闻逐条读给莫锦云听—— 莫锦云也不恼怒,只是微微勾着唇角,抹出淡淡的弧光,“你问问那些记者,见过我这么不容忽视的gay,异装癖,和变态么?” 丁山有点噎住,“莫总,话不能这么说哇,今天莫氏的股票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有点震荡的。” “那些记者人呢?” “还堵在楼下呢。” “去告诉他们,那个穿裙子跳小天鹅舞蹈的小女该,姓莫。” 丁山一愣,“莫总,您这是.....” “不破不立,”莫锦云神色悠然,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去吧。” 丁山也拗不过他,只能按照吩咐办事,可刚走出总裁办公室的门,小丁便被挡了回来。 “莫总吩咐的事,晚点做。让我先和他谈谈。” 来的人是秦丽莎,比莫锦云还让丁山觉得压迫的老太太。 “莫总吩咐的,我要第一时间......” “五分钟,你要是敢擅自宣布,我让你明天卷铺盖走人,”秦丽莎没有带任何跟班,只独自推着轮椅往莫锦云办公室走,“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别瞎掺合。” 这话倒是对的——这老女人再怎么不讨人喜欢,她也是老板的亲娘。 丁山想了想,帮她拉开莫锦云办公室的门,“您请进。” 秦丽莎进去之后,他 才关上门,守在门口。 ....... 室内。 莫锦云旋身,便看到了门口的人。 他神色未变,“母亲,您怎么来了?” 秦丽莎激动地推着轮椅上前,直接将手里的牛皮纸袋劈头盖脸地砸了出去—— “你和那个小姑娘的dna对比结果!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ps:我已经喊不动了,月票想给的就给我吧,别留了,乖。么么~晚安。 245.一寸一寸地挤进去 秦丽莎上前,直接将手里的牛皮纸袋劈头盖脸地丢了上去—— “你和那个小姑娘的dna对比!结果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牛皮纸袋很是坚硬,砸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长音,莫锦云抬眸,眉角已经带了淡淡的不悦,“母亲,这是何意?” 秦丽莎冷笑,“生了一个女儿而已,就想母凭子贵进莫家?!她年舒算什么东西?!跖” 莫锦云眸瞳狠沉,“别忘了您自己也是女士。” “我不同意!”,秦丽莎枯瘦的骨节在轮椅上捏得嘎嘎作响,“我听人说莫少弦已经快要醒了,景秀也在想办法让人人工受孕给他生孩子,万一是个儿子——” 啪! 莫锦云一脚将那个纸袋踢得老远,“母亲,或许这段时间我太过忙碌,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去看您。” 秦丽莎一愣,“那也不要紧.....” 莫锦云看着自己母亲的一脸的淡漠,心口微微一堵——明明已经习惯了,可看到秦丽莎一心只有复仇,根本不关心他去不去看她的样子,他还是会难过。 还是....难过得很。 他往前走了两步,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又开口,“您别误会,我想说的不是我的歉意。而是想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可能就只有云端这一个孩子了。您接纳她也好,不接纳也好,我不想让年舒再受苦。” 在国外独自一人怀孕生子,光是用想,莫锦云就很失望——他很失望,在她彷徨无依的时候,他在哪里?! 那时候莫老爷子病重,他忙着莫氏的重组掌权,却没有时间亲自去找她。 若不交给底下的人,他或许会更快地找到她。 或许,他还来得及在云端出生的时候享受那种最初的悸动和忐忑,和年舒一起学着去如何给孩子包尿布,怎么泡奶粉。 牵着孩子的手蹒跚学步,看着她摔跤,为她心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遗憾,只能弥补。 年舒最近越发沉默,整个人瘦得没几辆肉了,他怎么舍得?! 秦丽莎显然不能接受他的态度,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别说人家那些没钱的家庭都想要一个儿子,莫家在c市这样的地位,怎么可能会没有儿子?!你以为老爷子会接受你?!会让那小丫头进莫家的宗谱?!” 又来了。 一个字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在挑战莫锦云的核心利益—— 没有儿子,会影响到老爷子的遗产分配。 他却越发淡泊,“一家子在一起,冷暖自知。钱财身外物。我也可以给她们母女现世安稳,一世无忧。” 秦丽莎听得越发心惊肉跳,“你疯了?!莫氏现在的股份你也只有30%,老爷子手里有60%,剩下的30%在莫少弦名下,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 “清楚,又如何?” 秦丽莎冷笑,“老爷子素来疼爱这个幺儿,要是他知道你不打算再生儿子,那些股份你还能分到多少?!到时候那个植物人一醒,莫氏就是他莫少弦的天下!c市还有你立足的地方?!你要打算离乡背井,浪迹天涯吗?!” 莫锦云还没说话,秦丽莎又机关枪一样地开口—— “你一无所未有,我看到时候那个女人还要不要你?!听说她以前是做胸模的,这个行业有多乱?爬过几个摄影师的床?说不定年氏上上下下的男人,连门口的石狮子都被她睡过吧!” 砰! 水晶烟灰缸直接朝秦丽莎的方向砸了过来—— “你!”,她看着那一地碎片,惊愕得不能自已。 “你是我的母亲,你却让我看到你如此不堪的一幕!你配做母亲吗?!”,莫锦云一步一步地上前,眼里是暴风来袭的前兆,“什么叫不干净?什么叫爬过别人的床?!那你儿子我跟她睡过了,是不是也是不干净?!你把我丢了好了!” 秦丽莎被他眼底的狰狞吓得不轻,“你别忘了莫少弦手里还有10%的年氏股份!年舒难道不想要回来吗?!” “丁山!”,莫锦云暴喝一声! 门外的丁山吓得一个哆嗦。< /p> 门里的秦丽莎也是—— 她加诸仇恨,加诸负担,加诸所有的期望在自己这个儿子身上,都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神情。 他总是温和地看着她,说,母亲我会做到。 眼前这个发火的人,还是她的儿子吗?! 丁山推开门,站在门外,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莫锦云转身,冷冷开口,“把秦女士请出去,以后没有预约不见。” 秦女士都来了.....丁山自知不好,连忙劝道,“莫总,我先去楼下看看车,叫车来了就上来接她老人家。” 他把老人家三个字说得很重,是在提醒莫锦云,这是他的母亲。 子欲养而亲不在,年舒最近在经历的痛苦,他不想让莫锦云也经历。 莫锦云深吸了一口气,“把门关上。” 丁山立马照做。 母子二人一个站着,一个立着。 都没有什么表情。 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丽莎还沉浸在刚才莫锦云带来的震撼之中,好久才回过神来,语气只能放软—— “锦云,那dna鉴定我也是刚拿到手,还没拆开看。是密封的。我找c市最权威的医生做的,谁也不知道结果。” 她不能再得罪自己的儿子,所以说得十分隐晦,可言下之意却明白得很——孩子是不是你的都还不一定,又何必在这里跟我置气?! 莫锦云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直接将秦丽莎的轮椅一个反手推到了门外,“丁山,按照我说的做!” “锦云——” 秦丽莎还想再劝,门已经被莫锦云砰然合上。 屋内一地碎片让他看得有些发怔,思考片刻,又觉得自己可悲—— 年舒没有了母亲,可他莫锦云即便是有,又跟没有有什么不同?! 那个牛皮纸袋静静地躺在屋中央,上面的封口很是严实,没有被拆封过的痕迹。 医生的确是c市最好的医生,上面还有那医生的签名。 莫锦云静静立了一会儿,才上前将那纸袋捡起来。 沉甸甸的玩意儿。 他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才拿过桌上的打火机,点燃文件袋的一角,一把将它烧了。 黑色的灰烬翩然起舞,将里面的纸张烧得一页不剩。 上面的字,他始终没有去看过一眼。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丁山送走秦丽莎回来,看到的就是莫锦云独自蹲在地上捡那些玻璃片的场景。 不知怎么的,这画面让他有些心酸—— 明明是一米八几的男人,这么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看得让丁秘书难过,总觉得那背影透着几分苍凉的孤独。 他连忙上前,“莫总,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做好了哇,外面清洁工也有的哇——” 说着就蹲下去想要帮忙。 莫锦云抬手阻止了他。 丁山也不敢妄动,只这样跟着,看着。 莫锦云薄实的唇始终紧抿,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手上却不曾停歇地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 最后,才交到了丁山手里,“找人补好它。” 丁山应了一声,又看了那堆碎片一眼,“莫总,母子没有隔夜仇,这个烟灰缸我记得还是老夫人以前送您的,您......” 莫锦云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沉沉斜阳,“去备车,我们去一趟莫家。” 丁山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莫总哇,需要多带几个人不?” “又不会吃了你。走吧。” 他从容起身,拿过一旁的烟灰色大衣搭在臂弯上,走出莫氏大楼。 ...... 莫家如今只有莫老爷子一个人在,景秀去看莫少弦未归。 老爷子独自一个人用餐,看起来竟是苍老了无数。 见到莫锦云,爷孙两人竟也一时默默,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莫锦云率先开口,“爷爷,我想找您商量一件事。” 莫老爷子手里的汤勺一顿,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莫氏现在大小事务都有你做主,跟我一个老头子商量什么?” 语气里明显带着某些刺。 莫锦云倒也不恼,直接在老爷子面前的凳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爷爷,我已经解释过,莫少弦的那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您信不信,都在您,若是有证据,也可以直接让警察来抓我走。” 莫老爷子浑身一颤,“翅膀硬了?!” “就事论事而已,”莫锦云抬手接过佣人盛上来的汤递到莫老爷子面前,“孙子今天来,也是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您。顺便,再跟您交换一些东西。” “好消息?少弦醒了?!”,莫老爷子看也不看那汤,直接拨到一边。 “他醒不醒,跟我没关系,就像他出事也跟我没关系是一样的,”莫锦云话锋一转,“我想和爷爷换一个东西。” “什么?” “我要让我的女儿进宗谱。顺便,要回莫少弦手里那10%的年氏股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从莫家宅子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沉了下来。 丁山跟在莫锦云身后,心有余悸地想着刚才莫家老爷子的样子—— 恨不得撕了这个唯一的孙子,大骂他是禽.兽,说莫锦云抢自己小叔的老婆。 也难得莫锦云一直淡定地看着老爷子把脾气发完,祖孙两个人进书房密谈了很久。 “进宗谱的仪式你知道多少?”,莫锦云边下台阶边问。 “不算多,不过可以问问宅子里的管家。让他备好就好哇。” “嗯,准备得隆重一点。” “好的。” 丁山记了下来,帮莫锦云拉开车门。 他还没坐进去,旁边突然就冲出来一个人—— 是沈书君。 莫锦云被她脸上的慌张弄得一愣,“书君,你怎么了?” 沈书君满头大汗,声音像是失了准的弦,连尾音都在颤,“锦云,我到处找不到你,阿姨今天被你送回来以后,不肯要我们陪着,她要一个人待着,结果我刚才进去叫她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她吞了好多安眠药.......” 莫锦云握住车门的手倏地垂了下来。 心里咯噔一声,如裂帛被陡然撕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秦丽莎到底是被抢救过来,送进了旁边的监护室里面。 莫锦云守了半夜,顿觉无限疲惫。 旁边的沈书君一直在哭泣,听得他更加懊恼,“她哪来的安眠药?” “阿姨一直睡不着,说自己一睡就想起那次车祸,你....你父亲挡在她身前的情景,她噩梦很多,最近更厉害了一些.....”,沈书君泣不成声,“锦云,你一定要,一定要......” 一定要..... 从八岁到现在,莫锦云已经记不清自己听过多少个一定要了。 一定要赶走莫少弦。 一定要把自己应得的东西夺回来。 一定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一定要....按照秦丽莎要求地那样活着。 他突然觉得好累。 “书君,麻烦你 照料一下。” 沈书君看着他,“锦云,你去哪儿?!” “去我想去的地方。” 他想年舒,无比地想,还有云端那张小小安琪儿一样的脸,无时无刻,都在催促他,回到她们身边去。 丁山拿着秦丽莎的病历跟在莫锦云身后,“莫总,您还不能走,大夫说需要您签几个字......” 莫锦云坐在医院的喷水池边上,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有烟吗?” “......莫总,我不抽烟的哇,不过我有这个,您要吗?” 最近天寒,丁山因为以前从湖里救莫锦云的时候腿脚落下了病根,所以他总是带一壶酒在身边,腿实在寒得厉害的时候,就喝一口。 银制的小酒壶被莫锦云接了过去,他仰头猛灌了一口—— “什么酒这么烈?” “absolutely的伏特加,驱寒最管用哇。” 驱寒? 心里的寒,能驱走吗? 莫锦云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将那一壶辣口烫喉的酒灌进去,心口瞬间开始火烧火燎地燃成一片。 却没有那么冷了。 “刚才医生说,安眠药的剂量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是不是?”,他像是怀疑自己的记忆,又问了一遍。 丁山点头,“是的哇,洗胃的医生说也就比平时的剂量多一点而已,不致命的,您放心好了。” 丁山只当他是当心秦丽莎,可莫锦云却在苦笑—— 剂量这么一点,自己的母亲显然控制得很好。 不过又是一次要他妥协的手段罢了。 那种满天的无力感又席卷上来,他起身将手里的酒壶还给丁山,“不是让我签字吗?” 丁山赶忙将病历和笔都递到他面前—— 莫锦云握笔的力度十足,签出来的字确实乱七八糟,最后将笔一扔,转身就往医院的门口走。 最开始他的脚步还很沉稳,可最后,却越来越急—— 几乎是用小跑的姿态上车,最后,坐进车内,“去半山。” 司机应了一声,立马开车。 回到半山的时候,屋内很安静。 小云端已经被育儿嫂带着睡了,年舒也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莫锦云慢慢松开自己的衬衫纽扣,一粒一粒地往下,最后走到床边,慢慢拉开她的被子,覆上她的身体—— 年舒还在朦胧之中,就觉得自己被人压住。 下一瞬,他已经打开她的双.腿,一寸一寸地挤了进去—— 酒气混着他的呼吸,占据了她所有的吐纳—— “宝贝,别不理我,别不理我.....好吗?好吗?” 他一字一字地说着,吻也一点一点地落在她的唇瓣边上—— “回答我,宝贝,别不理我.....求,求求你......” 他语气沙沙的,像是要不糖果吃的孩子一样,渴求,而无助。 年舒双腿被打开得有点突然,微微吃痛,挣扎着便想要推开他,另一只手拧亮床头的灯,“莫锦云,你——,先放开——” 莫锦云倏然睁开眼睛,深邃的凤眸锁住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另一只手直接将她的腰身一捞,狠狠地贯穿了进去——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说一遍,一遍就好,宝贝.....,说.....” ps:你们脑补出来的是一样的吗?!哈哈~年舒的番外,应该是快要完结了,很快就是南楠的了。有人说希望她做总统夫人,有人说不希望。来来,做个调查,你希望吗?亲?!书君的孩子是谁的?你们猜出来了吗?! 文荒的,来,推一下我家25厘米的大叔——一个36岁的强悍大叔,一个18岁的叛逆少女,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走宠文路线,大叔是个暖男,一切尽在咖咖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期待你一起加入哦 !!!!!! 246.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重复章 节明天修)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黎洛身上。 大家看着她,就像看到了童话中含着金汤匙踩着水晶梯出生的公主一样,目光中有羡慕,嫉妒,探寻和......畏惧。 然后,所有的目光,都变成了同样的情绪——震惊,惋惜,甚至,是同情和怜悯。 在这样的目光中,黎洛定定地,不悲不喜,不惊不躁,一瞬不转地看着台上的洛凡诗跖。 自己母亲刚才说的是—— “她是,洛倾倾。” 洛倾倾?洛倾倾! 三个字犹如一声惊雷,将所有人定在了原地,看黎洛的目光,也渐渐地又都变成了同情...... 黎洛收回视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她这盆水,在母亲洛凡诗的心里蒸发得是不是太快了?或者说,她黎洛在洛小姐心里,从来是水过无痕的? 疏淡地看着一脸惊喜的洛倾倾和安建国,她缓缓开口,“安叔叔苦心经营,一朝如愿,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好。” 洛倾倾心中狂喜滔天,却又不得不极力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做出一副为难又勉强的模样,“姐姐,对不起,我.....” “黎洛,不问问为什么吗?”,洛凡诗的声音,透过话筒,犀利传来,响彻全场! 当真是,一点余地都不想留! 黎洛盯着洛凡诗,目光沉沉,只觉心中的那根裹着血肉的弦,倏然被拉紧,一点一点地,快要断开...... “母亲做的决定都很正确。我从不怀疑,”她平静地开口。 ceo?做了ceo就会开心吗?所谓快乐,很多时候,跟地位其实无关。 她庆幸外婆在自己小时候就将这样的价值观教给了自己,所以现在,即便全世界都同情她,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难堪。 “作为母亲,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女儿对我这样无条件的信任?”洛凡诗移了一步,轻松地耸了耸肩,甚至连唇边都挂上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众人一怔,现场的气氛,终于又渐渐放松下来,有高管开始提出问题。 洛倾倾从未去过洛氏童话上班,他们不得不请示洛凡诗要给洛倾倾安插一个什么职务才好。 洛凡诗却连一瞬间都没有思考,早有安排地开口,“洛倾倾小姐将从设计总监一职做起,逐渐熟悉公司的业务。” 此话一出,又是轩然大波,几位高管面面相觑,为难地看向黎洛,“黎小姐,这.....” 一股如刀刃的阴凉瞬间从脚底窜起,直奔头顶。 这一刻,黎洛只觉最讽刺,最残忍的词语,不过母女二字! 她在乔家过的日子,她相信洛凡诗不会不知道!可她却连自己的最后的快乐,都要剥夺...... 黎洛紧紧地,攥住手中的桌布,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起身掀桌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地开口,“你,有什么代表作吗?” 设计总监?!她算哪根葱?!随随便便学了两年设计,就想取她黎洛而代之,她洛倾倾,不配! 可洛凡诗却还在咄咄逼人,“洛小姐今天也带了自己的作品,想要展示给大家。” 洛小姐?众人知道的洛小姐是洛凡诗,但是从今天起,这个洛小姐,变成了洛倾倾! 洛倾倾勾起一抹笑,优雅起身,脊背挺直得如同被注入了铁水,不卑不亢地走上舞台,将手中的u盘交给主持人,美眸中流光飞舞,一派得意,“今天我带了一个设计过来,请大家多多指教。” “她凭什么?!”设计部的同事已经开始愤怒地打抱不平,“她连设计的工作经验都没有?!黎小姐,这对你不公平!” “静观其变,”黎洛看着台上的屏幕,“我们看看,她有什么好的设计。” 屏幕缓缓被点亮,所有人屏住呼吸,或带着幸灾乐祸,或带着事不关己地心情,看向上面那一副渐渐显影的图。 同事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得连声音都开始颤抖,“黎小姐,您......” 黎洛亦是震惊地看着那幅图,心中那根弦,终于,在这一瞬间被绷到了极致—— </ p> 周遭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黎洛看着洛倾倾那样意气风发地在台上介绍着这台童车的设计亮点—— 最轻便的航空材料打造,最柔软的座椅,最便捷的折叠方式...... 全身的怒气因子,在这一瞬间,终于被点燃! 这是自己的设计!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在书房中熬夜画出来,却没来得及带走的设计!此刻,却成了洛倾倾的专利! 就连和自己一起讨论过这个设计的母亲,也在一旁,目光中充满了欣赏地看着洛倾倾! 她,算什么母亲?算什么母亲?! 黎洛愤怒地起身,将椅子推开,一寸一寸,走上舞台,在洛倾倾旁边站定。 明明,是那样怒,怒到了极致,她反而却,笑了,“洛小姐,你这个设计,很完美。” “谢谢姐姐夸奖,”洛倾倾看着她,目光中是从未表露过的挑衅。 她笑靥如花,如春日里最最明媚的花一样,忍了一个冬天,恨不能将全身的每一缕芬芳都在黎洛面前绽放出来。 黎洛嗤笑一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抬手,用尽全力地将一个巴掌抡到洛倾倾脸上—— ps:这章不小心发重复了,大家可以忽略,我了个去····,明天修回来! 247.做她的肉垫 突如其来的进入让年舒感到一阵刺痛,她尖叫一声,越发用力地想要去推开他—— 干涩的感觉让莫锦云也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他顿住了动作,抓住她挥打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慢慢停下动作拗。 却依旧埋在她的身体内,一跳,又一跳跖。 身下炙热如铁,年舒被他摁住,根本逃脱不得。 她扭动了一下身体,却换来他更大的昂扬。 “......” 再不懂,她也知道此刻的男人不能轻易激怒。 “莫锦云,放开我。” “不放——” 他抬手,拇指在她的唇片上摩挲了一下,“不放.....,我只有你们了,你知道吗?” 悲伤不经意地从他的眸潭中跌落出来,溅进她的眼里。 年舒愣愣地看着,抬起那只没有被他压住的手,轻轻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想要去触碰他的眼眶—— 莫锦云看着她,眼底是无限的温柔。 在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瞬间,她又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紧握成拳。 就连一直与他相对的眼睛也重新将他隔绝在眼睑之外,年舒咬牙,偏头,“出去。” “不——” 他有些倔强,开始表现得格外难缠—— 下身还故意地往前推了推。 感知到她那一股子热流,他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不许吓我......” 本能的反应让年舒觉得可耻—— 舒敏华才去世多久?她就要在这里,做她不喜欢的事么?! 抬手狠狠掐进他的肩甲里,“你出不出去?!” 她力道大得有些不正常,莫锦云也终于意识到—— 她不是在害羞,而是真的不想。 她,在抗拒他。 思及此,心里刚刚得到的一点子暖意瞬间被浇灭。 可身体,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诚实—— 他突然想放纵一把。 摁住她的肩头,便在她身上驰骋了起来—— 年舒尖叫地厮打他,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莫锦云像是发了狠,不知道是在跟她,还是在跟自己较劲,亦或是两者都有,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 她的声音被他撞碎,一次又一次地被他逼迫到了极致—— 眼前又是一道让她几乎昏厥的白光划过,年舒大声地喘息,她想逃,却被他扣得更狠,更紧—— 最后他拔刀出鞘,想要喷洒在她的小腹之上,恰在这关键时刻,床头的手机疯狂响起—— 砰! 她的手机直接被他砸了出去,成了碎片。 在这样的时候被打断,饶是变形金刚也只能软下来了。 莫锦云烦躁地以手梳头,想要再来一波一振雄风,年舒却已经木然地推开她,往洗手间方向奔去—— “呕——” 她抱住马桶,将胃里仅有的胃液吐了个干净。 莫锦云睖睁在原地,听着卫生间里呕吐声,连起身的动作都顿住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和抵触,听得他心口发凉..... 床头剩下的手机不停地在响,那是他的手机—— 上面乔司南三个字让莫锦云最终伸手,摁下接听键—— “哈哈,打扰你们一下,我老婆胎动了,我刚摸到的......” 那边的乔司南洋洋得意,完全就是人生赢家的姿态。 莫锦云呼吸一顿,声音冷冷,“还有其他事吗?!” 那边乔司南也怔愕了一下,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心情不好,顿了几秒,才再度开口—— “两次,红豆踢了我的掌心两次。就这样,再见。” 啪嗒,电话被挂断。 隔着电波,莫锦云也能感知到那种为人父的喜悦,只可惜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细细体会。 洗手间里呕吐声仍在继续,他从地上捞起一件睡袍套在自己身上,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年舒坐在地上,看背影都快要被风刮走了。 发丝凌乱,双颊通红,眼角,却带着泪。 光看到这一幕,他所有的怒,也就化成了繁芜的心绪。 慢慢地拿过一旁的毛巾,他浸了一点温水,递到她面前。 年舒有气无力地接过毛巾,“谢谢。” 她擦了擦嘴角,也不去看他,便踉跄地朝外面走去,将他一个人晾在了浴室。 这一夜,无论是床上躺着的人,还是站在浴室的人,都心绪繁芜,难以成眠......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熬到天亮才迷迷瞪瞪地昏睡了一会儿,年舒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丁山。 “你做什么?” 她看着丁山手里的行李箱。 “莫先生要出差去。” 年舒一愣,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看不到莫锦云的人了。 丁山赶忙解释,“他要去芝加哥,一个月哇。那边有个项目需要他去谈一下。” 什么项目需要老总亲自驻扎一个月?!可她却已经无力计较这些事,只挥了挥手,“好。” 丁山站在原地,将箱子拎起,又放下,反复几次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莫锦云今早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丁山只不过问了一句,他就大发雷霆。 看这样子,跟这位女主子是脱不了什么干系的了。 可是他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连劝都没法劝。 小云端已经被育儿嫂带去上学了,乔花花也已经被乔飞带回了洛城。 整个房子有些空荡,年舒一言不发地坐在餐桌边,只喝水。 丁山实在不想如此一走了之,想着莫锦云交代自己的那些事,到底还是开了口,“年小姐哇,莫总真的是用心良苦哟,这时他让我交给您的——” 几分文件被放在了年舒面前,她看了一眼,还是拿了起来。 第一份文件是莫少弦手里的那10%的年氏股份,已经正式转到了她年舒的名下。 “他怎么做到的?!”,除了莫锦云,她想不出来谁可以这么做。 “跟老爷子交换的哇。” 莫家老爷子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莫锦云一定是付出了不少。 她心里五味杂陈,再翻开第二份文件—— 也是老爷子做出的亲笔声明,只要莫少弦醒来,他会立刻让莫少弦主动解除和年舒的婚约。 她.....似乎是要自由了。 还有第三份,也被她翻开—— 上面写着一个日期,还有一份详细的日程表—— “年小姐,这是老爷子约定的日期,要让云端小姐进宗谱。莫家百十号人都会来,个个都是人物,到时候啊,云端小姐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了哇。年小姐您也可以好好盘算盘算,自己想举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了哦!” 事实证明丁山的助理工作做得不是一星半点的好,话才刚落,一大叠红色的资料夹就给递到了年舒面前—— “这是c市最好的婚庆公司资料,还有欧洲那边婚纱设计师的资料。您从新加坡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寻思着肯定用得上哇,都给搜罗来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莫总一定会满足您,我也会全力配合的哇——” 年舒终于有了反应,“你会全力配合?!” “是的哇。” “闭嘴,走人,谢谢。” </ p> 她语气冷冷,把丁山噎得却不轻。 小丁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小马甲,到底还是不放心,写了一个号码在旁边的纸上,“这是莫总在美国那边的座机号,万一手机打不通什么的,这个也能找到他哇。” 年舒扫了一眼那个号码,依旧没什么表情。 丁山也没时间再留,拉着箱子走了。 半分钟之后,门又被敲响—— 年舒皱眉,“丁山你.....” “年小姐。” 门外站的不是丁山,而是穿着制服的人。 年舒愣了一下,“我是。” “您父亲年博尧先生已经于昨晚去世,这是通知书,请您签收。” 去世...... 年舒脑子一片发白,蒙住。 她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那通知书上的年博尧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她努力地想要去想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连年博尧三个字,也变得那样陌生,就像自己山脚下的这座城市一样—— 明明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为什么,她却有点不认识这里了?! “年小姐?!” 对方见她发呆,连忙出声安慰,“节哀。” “不需要节哀,”年舒以为自己在笑,可她的表情落在别人眼里,也只不过是勉强地扯了扯自己的脸角,“我很高兴,很欢喜,很庆幸,他死了。” 工作人员一脸错愕,年舒却已经关上门。 门又被那两个人敲响了许久,始终得不到回应之后,终于作罢。 年舒等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才拖着虚浮的脚步,慢慢进屋。 那些文件之下,有一方淡蓝色的小纸片露了出来—— 她慢慢抽出来,看到上面力透纸背的字——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云端。乖乖在家等我回来,若是冻着冷着或者不高兴了,我也会难过。你的阿锦。” 你的阿锦..... 年舒抬手,用拇指摩挲过那便笺上面的最后两个字,一遍又一遍—— 又哭又笑。哭得很大声,笑得,也很大声,像是要将心里堵着的所有污浊都发泄出来,像是要将自己折腾到没有力气,她才肯罢休,才能够安宁下来—— 终于,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没有想象中的快慰,也没有想象中的解脱。 她有的,是无尽的疲惫,和沧桑。 这一年,比过去几十年都要让她觉得漫长和疲累。 最后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样,她跌坐在地,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飘雪,许久之后,才拿起电话拨给黎洛—— “是我。” 那边的黎洛似在医院里面,背景音有些嘈杂,“等我一下。” 黎洛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才又开口,“舒舒,你怎么了?” “没事,”年舒抹了一把泪,“想你和朵朵了。” “想我们就来看我们,多简单的事,”黎洛微笑,“我听说莫锦云出差去了?他走之前给乔司南打了一个电话,说你有事的话让我们多照拂一些。” 眼角的泪被瞬间逼了出来,“他还说什么了?” “想知道?” “.....嗯。” “等他回来亲自问吧,”黎洛声音轻松,“我让乔飞去接你和云端过来?来我这边散散心也好。好不好?” “黎洛。” “嗯?” “帮我一个忙。” “你我还需要一个帮字么?!”,黎洛看着走廊另一侧拿着包包等自己的乔司南,“你尽管说。” 年舒顿了顿,“帮我把年氏所有的股份卖掉。我要结束它。 ” 黎洛一愣,“那是心血啊,你......” “洛洛,我很累,”年舒无力地垂下头,将额头抵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很累很累。我想以后,活得像以前一样轻松。” 半晌之后,黎洛才应出声,“好。但是你答应我,马上来洛城。我叫乔飞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年舒才起身,将桌上的所有文件都收拾整齐,打包,带走。 ...... 黎洛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乔司南就已经迎了上来,“少说电话,对红豆不好。” “电话都被你换成小灵通了,没那么夸张,我以前生花花的时候......”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吐了吐舌头,“我错了,以后不用电话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他摸了摸她的肩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乖。” “嗯。” 两个人眼中各自有眸色流动,是缠绵,也是体谅。 他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总过也不过是两层楼的高度,他却小心翼翼,生怕她踩空,非要走在她的前面—— “要摔也是我做肉垫。” 这是他的说了无数次的话,可每一次,都能给她带来满满的感动,岁月静好,温和从容的感动。 两个人刚到一楼,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通道的门,就听到身后的检测室外传来一记声音—— “洛先生,这是您和乔正芸小姐的dna对比结果。” 乔司南和黎洛一愣。 远处洛锦书倚墙而立,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他也没有发现黎洛和乔司南。 许久不见了,洛锦书像是瘦了很多——听sunny说他比以前更加沉默,接了更多的演出。 现在,已经是国内外都扬名的钢琴家了。 可钢琴家的手,此刻却在颤抖——用肉眼看得见的幅度在颤抖。 像是期待那份文件,却又不敢去接。 过了许久,洛锦书才将那个密封的纸袋握住,“结果.....是怎么样的?” “如果是遗产纠纷的话,那么恭喜您了,至少可以平分。” 医生的话音刚落,洛锦书手里的纸袋已经直勾勾地砸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空寂地回荡在走廊里。 黎洛还没反应过来,乔司南已经冲了出去—— “洛锦书,王八蛋!” 他一拳打在洛锦书的下颌上,狠狠揪住他的衣领—— “正芸都已经要结婚了,跟别人结婚了,你还是不想放过她,是不是?!” 本就摇摇欲坠的洛锦书被这一拳击得单膝跪地,看着地上的文件袋,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她要结婚了,要结婚了......要跟别人....结婚了..... ...... c市,风雪正大。 年舒抱着云端从早教中心出来的时候,乔飞已经等在了路边。 “年小姐,请。” “你没有邀请我哦,”云端嘟了嘟嘴。 乔飞失笑,“是,云端小姐,请!” 小家伙拍了拍手,甜蜜一笑,“谢谢叔叔。叔叔也请。” 乔飞将她们一大一小安排坐进后座之后,才驱车离开, 云端趴在年舒的胸口,“麻麻,我们去哪儿?” “麻麻带你回家。” ....... 一个月如白驹过隙,当莫锦云再次踏上c市这片土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尾。 他将手里的公文包交给来接机的丁山,“她们呢?” “在洛城呢,这段时间听乔太太说 ,”丁山很是得意,“年小姐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哇。” 莫锦云勾起淡淡笑意,“那便好。让你准备的事准备好了吗?!” “当然,明天就是入宗谱的仪式了,一定风风光光,让云端小姐高兴哇!” 她们的安好已经将他旅途的疲乏尽数冲散,“去洛城吧。” “不能啊,”丁山连忙拦住,“您忘啦?莫家还有好多长辈要您亲自邀请的,事情还有好多没有做完呢......” 莫锦云拉车门的手一顿,倒也笑了,“你看我,都糊涂了。我们好好准备着,明早你去接她们回来。我带她们,回家。” 回家..... 他的女人,他的女儿..... 从明天起,她们就要正式地,光明正大地永远地属于他一个人了...... ps:知道为什么我昨天没要月票吗?!bingo!你们太聪明了!因为愚人节呀!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4月1号我要月票你们可以不给我,其余时间....还是不要推辞了吧!!!月票拿来哦! 249.视频的真相+云端的真名 翌日,莫宅。 门口的两头青玉貔貅被擦得发亮,威风凛凛地看着门口一辆又一辆的豪车开始云集。 莫锦云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站在门口,迎接着莫家的各位宗亲。 莫家旁支的大家长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满意地拍了拍莫锦云的肩头,“锦云,不错。给莫家传宗接代的,你可是第一人。跖” “谢谢二爷爷,”莫锦云笑得温和而满足,“您先请进。” “我等着看我那小玄孙女啊!” “没问题。” 莫锦云亲自扶着莫家的二爷爷往祠堂方向走去。 莫家祖辈就只有莫家老爷子和二爷爷这两个兄弟,一个在c市的商界呼风唤雨,另一个则在政界韬光养晦,几十年来两房互相照拂,不分伯仲。 本来其余的人还对年舒的身份心存异议,想要找到机会诟病一番,可此刻听见二爷爷如此一说,谁也不敢再乱说话,只纷纷上前道贺。 莫锦云只作不知他们的那些心思,一心一意放在面前的大事之上。 祠堂内牌位如山,庄严而肃穆。 檀香袅袅之中,莫锦云将二爷爷迎到上座。 莫家两兄弟并肩而坐,其余人等都在下面静静入座。 檀香小木桌上的钟摆闷闷地敲打了几声,莫老爷子清了清嗓子,“人呢?” “已经让司机去接了,”莫锦云笑容澹澹,暖如雪后初阳。 莫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莫锦云也不以为然—— 他让云端入宗谱,一不为财,二不为莫家的这个虚名。 只是想告诉c市的人,云端是他莫锦云的女儿,日后也少一些人对小家伙和年舒指指点点。 他的女儿和孩子,就应该活在阳光之下,活得灿烂恣意。 这是他想要给她们的幸福,给她们的人生。 座钟的分针秒针滴滴答答地响着,交叠了一圈又一圈,混着祠堂屋檐下雪化开的声音,静静地落入每个人的心里,惊起各种涟漪——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闹事,莫锦云自信自己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人呢?!” 等了足足两三个小时,莫老爷子终于出声,带着不耐。 “应该到了。” 莫锦云估算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他早上还跟小家伙通过电话,小家伙说很想他。 那么她呢?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牵肠挂肚了一个多月的小女人,有没有也想他?! 这个问题,他今晚一定要好好地问一问。 思及此,身上又是一阵燠热。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我出去看看。” 莫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有再搭理他。 莫锦云跨步走出祠堂,却跟匆匆赶来的丁山撞了一个正着—— “莫总哇——” 莫锦云蹙眉,“跑这么急等着去投胎啊?!人呢?在哪儿?!” 丁山看了一眼祠堂里面的架势,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把莫锦云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开口—— “莫总哇,我找不到年小姐啊!乔家夏家,洛城几乎都被我翻了一遍,找不到她哇!我打您电话,您电话关机......” 进祠堂当然要关机,不然就是对祖宗的不敬,这是莫家的规矩。 莫锦云心口猛跳,“什么叫找不到?!” “年小姐电话也关机了哇,她在洛城的公寓里....已经人去楼空。黎小姐和夏小姐也不知道她去哪儿!” 丁山急得满头大汗。 “不可能!”,莫锦云从西装里掏出电话,“早上云端还接了我的电话,不可能找不到人,一定是有人把她们带走了!赶紧通知乔司南去找!” 丁山抖了抖,放在裤袋里的手抖得更厉害,摸了好几次,那个东西懂从他 手里滑了出去。 莫锦云飞快地开机,拨号的手指竟是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摁下乔司南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另外一个号码已经插播进来了—— 是一个很陌生的手机号,归属地是洛城。 他给丁山看了一眼手机号,然后快速地接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要求,不要伤害她们母女。其余一切好说。” 那边的人静默了一下。 似乎连呼吸都在刻意的放松。 莫锦云一边给丁山打手势让他立马去定位这个号码的具体地点。 怕对方挂掉,他只能不断说话,“若是要钱,多少都没问题。若是其他条件,你也可以开出来。没有我莫锦云舍不下的。只要你肯说。” 对方依旧默默。 瘆人的沉默像冰水一样一点一点地浇注进莫锦云的心脏,他几乎要不能呼吸—— “先让我听一听她们的声音,可以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不激怒对方。 然后,屏住呼吸,等待。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边才终于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 “莫锦云,我是年舒。” 她的声音里没有害怕,莫锦云松了一口气,“谁跟你在一起?我马上让乔司南去接你。” “没有人。” 她很平静。 莫锦云微微一愣。 那边的人已经低低笑了一声,“莫锦云,我猜猜看,你现在一定是站在莫家的祠堂门口,等得焦急得不得了,对不对?!” “......别淘气,赶紧告诉我你在哪里,马上回来。好多长辈在等着你和云端,”他压住心里隐隐的不安,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 年舒笑声更大,刚开始是冷笑,最后,变成了疯狂的,不可遏制地笑—— “你刚才说,你们莫家的人在等谁?” “等你和云端。”,他依旧耐着性子,“再调皮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等我和云端做什么?”,年舒的声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莫锦云抬眸,狠狠扫了一眼丁山—— 丁山吓得站不稳,“莫总哇,我真的给年小姐说清楚了的啊,您出差去美国那天我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哇!” 年舒笑,“你又在怪丁山?别怪他。我知道你在等我和云端,你想让我们入宗谱——” “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能开玩笑,”他语气渐渐严厉,“很多长辈在祠堂里面等着,快回来。” “开玩笑?!”,年舒的声音开始变得尖刻,“莫锦云,你搞清楚,现在开玩笑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 “入什么宗谱?!云端为什么要入你莫家的宗谱?!” 额际的青筋猛然地跳动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莫锦云,这些话,我只说一遍——,请你听清楚,好好地,把每一个字给我听清楚——” 她顿了顿,言语之间带着某种残忍的快意,他甚至隔着电话都能猜出她此刻的表情—— 冷然的,决然的表情。 年舒一字一字地开口—— “当年我怀的那个孩子,在两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流产了。云端的全名,是南、云、端!” 南云端?! 怎么可能?! 莫锦云如遭雷劈,呆立在当场,“南?!” “对,”她斩钉截铁,咬牙切齿地开口—— “她姓南,是南楠的孩子!我在国外的时候一直和南楠在一起,南楠最后把她交给了我!!!” “我不相信!”,他暴喝出声,祠堂的人被惊得纷纷朝这边侧目—— 年舒轻笑,“不信?!莫锦云,你好好地,仔细地想一想,我承认过云端是你的孩子吗?!” 承认过吗?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反反复复,似乎有那么几句话从记忆深处传来—— “我在国外怀孕过。” “云端,是我的孩子。” 她从未说过,云端是他莫锦云的孩子。 全身的力气似乎在这一刻被抽走,他无力地靠在墙壁之上—— “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么?!” 为什么要骗得他如此凄惨? 年舒似乎在笑,可那笑却又如此地凄清。 她没有说话,他却再度开口—— “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像陷入流沙的人一样,只愿意抓住这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那么淘气,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在淘气,这一句,也千万不要是真的。 千万....不要! “我很认真。” 轰地一声,心里原本最最坚韧的那一根弦,砰然断裂。 细锐的弦丝拉开,开始一点一点地,锉开他的心脏—— 莫锦云靠在墙壁上,声音里已经分不清是哽咽,还是凄凉—— “我不相信——” “你可以找丁山。我今早留了一个东西给他,那是云端在国外的出生证明。上面有南楠的签名。就算我们都骗你,那个时间不会骗你。云端.....实际上已经三岁多了。” 三岁多...... 三岁多! 莫锦云颓然地跌坐在地,脊背靠着冰凉的墙壁—— 难怪,小家伙如此早慧,会说那么多的话,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懂事许多。 难怪.....小家伙的身高也那么高,他还以为是自己和年舒身高比较高的关系。 关于云端的所有的一切,他都按照自己的幻想去解释,去理解,去接受。 可如今..... 莫锦云垂头,已经有泪从眼角滴出来,只一滴,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心殇—— 喉咙里呜呜噜噜地,说了很久,他才把第一句话说完整—— “我为了云端,穿过裙子。” “是,”年舒应得很干脆。 “我还为了她,戴过假发。” “是。” “我为了她,放弃了我在莫氏的所有股份,从今以后,我莫锦云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只为给你们现世安稳,一世安宁。” 那边的人似乎顿了顿呼吸,却又很快地回答—— “是——” 她如此的爽快,一刀一刀,扎进他的心口之上,血肉模糊,却毫不留情—— 莫锦云握住机身的手颤抖得厉害,冬日的微光打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留下一半白,一半惨白的光阴。 丁山不忍再看,已经转过身去。 喉结上下耸动了许久,莫锦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除了我莫锦云,是不是很多人知道?” “黎洛和夏唯朵,都知道,”说罢,她似乎觉得还不够痛快,又补上一句,“盛世也知道。” 呵..... 都知道—— 都知道! “所以,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我莫锦云一个人是傻瓜?对么?!” 他想起她这段时间的抗拒,她的厌恶,还有她的所有疏离冷漠—— 原来,一切早有迹象,只是他,被自己的感情蒙蔽,看不清楚罢了。 年舒笑,“是。就你一个人是傻瓜!”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年舒一气呵成,像是最后的,最恨的发泄—— “不要再来找我,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找到我!也不要去打扰云端!她已经回了南家!再也不会让你见到!” “你胡说!她是我的!是我的!”,莫锦云激动地起身,像是疯魔了一样全身颤抖着,“你把她还给我!” “那你就去做dna鉴定!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妈妈给你那份鉴定的时候,你选择不看?!你若是看了,说不定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对么?!” 她还在笑,讥讽地笑着他所有的愚蠢。 愚蠢.... 是的,他的真心,他的付出,他的信任,此刻在她眼里,都是满满的愚蠢—— 被人弃若敝履,原来,是如此令人绝望的一件事..... 不看那份鉴定报告,是因为信任她。 可她,却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扇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她却还在快意地笑着....笑着..... “告诉我为什么.....” 他心有不甘,一定要知道原因。 “不爱你。” 这是她留给他的,冰凉的,最后的三个字。 说完,年舒已经切断电话,将手机直接丢进了机场的马桶里—— 这一刻起,她又是孑然一身。 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牵挂。 只是,只是门外催促登机的声音,为何那样荒凉?! 为什么.....让她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已经冷却了下来,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温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莫家。 莫锦云颤颤巍巍地起身,踉跄地往前走。 丁山也终于找到一点勇气,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纸。 “这是云端小姐的出生证明,她真的....是南小姐的孩子。南小姐......” “滚!我不许你乱说!” 莫锦云双眸赤红,一把将丁山挥开—— “她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她一定是被人挟持了,一定是有人逼她说出这样的话!我马上要去洛城!马上!备车!” “莫锦云!”,莫老爷子从祠堂冲出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明显被那女人耍了!她就是为了借你拿回年家的股份!” 莫锦云身形微晃—— “我不相信,我的事,也已经跟莫家没有关系。丁山,走!” ...... 洛城。 丁山将车停在乔家门口—— “莫总哇,刚才已经找了好几遍了,我已经问过黎小姐好几遍了哇,她真的不知道哇,不如我们回去想办法哇,您的腿.....” “闭嘴!” 莫锦云带着怒气打断他的话,眼睛死死盯着乔家的大门—— “她们是好姐妹,怎么可能对你说实话?!我就要在这里等!等到年舒出来为止!” 丁山叹了一口气,不敢再说话。 莫锦云直勾勾地盯着乔家的大门—— 说来也巧,门居然被人拉开了—— 夕阳斜沉,里面有条不紊地走出来一群人,莫锦云目光似箭,一一在他们的脸上扫视过去—— 都是乔家的佣人。 鞭炮很快被点燃,噼里啪啦地炸响,浓浓的烟雾中,他看到了慢慢走出来的乔司南,还有黎洛。 他们身后,跟着夏唯朵,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器宇轩昂,像是洛城的世家子。 以及,一个穿着纯白婚纱,蒙着头纱的女人。 所有人都不是...... 丁山收回视线,“莫总,我们走吧——” 莫锦云却突然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连新郎都被他一把挥开。 他直接抬手,扯掉新娘的面纱—— “年舒,别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 所有人惊愕地呆在当场,包括被扯下头纱的乔正芸。 她愣愣地看着莫锦云,恍惚中,又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那个人,也有一个锦字。 也有..... “你发什么神经?!”,新郎暴怒朝前,想要推开莫锦云,却有人比新郎的动作更快—— 洛锦书不知从什么地方串了出来,一把扣住莫锦云的衣领—— “你敢碰她?你凭什么敢碰她?!”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而错愕的乔正芸已经被新郎护着上了婚车。 其他人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立马跟着进了后面的车。 只有黎洛和乔司南还留在原地,看着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人,“乔飞,把他们拉开。” 洛锦书在乔正芸走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愣愣地被乔飞拉起来,失魂落魄地看着车队的方向,“正芸.....” 黎洛看着莫锦云,有些不忍,“年舒不在我这里。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 他眼神悲沧,飘荡如浮萍,连声音都在颤抖。 乔司南护着黎洛,从黎洛手里拿了一个旧手机递给莫锦云—— “年舒说,如果你一定要来找我们要一个说法,就把这个给你。请你看一看上面的第一段视频。” 莫锦云颤抖着手将手机接过来,这是一款老手机,上面键盘的字很大,一看就是老人用过的。 应该是舒敏华的遗物。 黎洛看了一眼洛锦书,“乔飞,你先送他回去休息。” 乔司南单手虚扶黎洛的腰,将她送上车,然后才折身而返—— “我理解你,但是.....不要太强求。” 连乔司南都如是说,莫锦云心口凉得冰封雪飘,打开了手机里的视频—— 女人的吟.哦和男人的喘息响起,一声比一声响,像沸水一样,直教人听得面红耳赤—— 丁山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莫总哇,您和年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偷.拍了哇?!这这这,也太不雅了哇!难怪年小姐会生气——” 莫锦云捏住那个手机,越握越紧,仿佛下一秒,机身就会被他捏得粉碎! “不对哇,”丁山立刻察觉出不对劲,“莫总.....虽然您的身材和三年前一样好,但是.....我确定这个视频是三年前拍的哇!您的眼镜是三年前的那一副哇!哎呀呀....不看了不看了,羞死了......” 莫锦云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关上。 三年前...... 三年前他在c市,年舒.....年舒不知道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里。 “哎,女孩子要面子嘛,解释清楚就好了哇,下次小心点,别拍这种....呃......”,丁山还在劝。 莫锦云抬眸扫了他一眼,“这不是年舒。” “啊?!” “是年瑜。” 丁山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莫锦云想要抬步,脚下却一个踉跄,眼前一黑,直接从乔宅门口高高的台阶上栽了下去,头磕在了结了冰的台阶上,血触目惊心地蜿蜒一地..... “莫总— —” 丁山失声尖叫—— ps:今天后台抽了,以前的章节没有了,又重新搞回来.....晕!!!今晚有事,说不定会晚更,4月4号的更新时间,也许是今晚12点,也许是明天上午哈。大家不要熬夜等,早点睡!今天辛苦大家了!鞠躬!么么~ 250.“年舒,我这辈子要定你了”(4月4号更新) 一个星期后。 c市。 大学校园在冬日里显得越发静谧,乌压压的天让人心情更加沉闷跖。 黑色的轿车门被人打开,丁山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莫总,老教授说还要再等半天的时间才能出结果哇。拗” 莫锦云依旧盯着手中的文件,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等。” 丁山似乎已经习惯了莫锦云这几天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的风格,却还是不太习惯莫锦云头上裹着纱布的样子,“莫总哇,您要不要休息一下哇?今天刚出院就......” 莫锦云直接进入待机状态。 丁山无奈叹了一声,手中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号码,抖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的时候,莫锦云已经将手机拿了过去,放在自己耳边,“说。” 那边办事的人也完全没有料到大boss会亲自打电话来,有点语塞,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莫总,您要的资料刚才都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三年前的监控缺失了一部分,但是该有的都还在。” 莫锦云挂断电话,点开自己的邮箱,调出里面的视频—— 三年前年舒被送出国,他却有一次应酬喝醉。 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年瑜。 用年瑜的话说,他上了她。 可是....男人到底有没有做过那种事,自己到底还是清楚的。 他当然觉得自己没有。 一.夜夫妻.....,年瑜每次见到他都会说这样的话。 莫锦云将视频观赏,指尖凝住在手机的边缘,下颌绷成冷硬的直线。 丁山最近实在摸不透莫锦云的心情是好是坏,生怕下一秒那个手机就会被砸出来。 东西坏了是小,但是医生叮嘱过莫锦云不能情绪太波动,丁山赶忙转移话题,“莫总哇,现在也差不多中午了,要不要我们先去用餐,然后再来等老教授啊?!” “南家的资料带来了吗?” 丁山差点哭出来——九个字啊,整整九个字! 这是莫锦云和他说的最多字数的一句话了,这个星期以后,他要么在病床上昏睡,要么就看着窗外发呆,从前一向注重仪表的温雅男人已经快要成了一个颓废的艺术家了。 可这个问题,却让丁山不知道如何回答。 莫锦云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有?” 丁山一个哆嗦,生怕莫锦云嫌弃自己没用连自己也不要了,赶忙将公文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了出去—— “莫总哇,在这里呢!南楠小姐的资料很齐全哈。” 莫锦云接过来,放在手上摊开—— 南楠,洛城南家的大小姐,刑侦专家。 照片是南楠十几岁的样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扎着马尾的女孩子看起来很阳光,身上那一身迷彩服是她最好的装扮。 就连那一杆ak47的枪也被耍得帅气自然,利落非常。 莫锦云长指轻轻在那枪杆子上摩挲了一下,“这样的枪,云端肯定也喜欢。” 丁山差点被逼出泪来—— 他照顾了莫锦云这么久,从来任劳任怨,再难的事也会打落牙齿活血吞地去做到。 却被这一句话弄得心酸不已。 “莫总.....”,丁山压住心口的酸楚道,“云端小姐那些个玩具什么的,我已经送到洛城南家的哇,云端小姐很喜欢。还问.....问巧克力叔叔什么时候去看她,和她骑马马呢。” 他尽量说得轻松一点,可莫锦云却始终浓眉紧蹙。 枪..... 小家伙喜欢的玩具枪,玩具坦克....原来真的是像她的妈妈,还有那头小卷发,都跟南楠如出一辙。 南云端,小家伙....,你的名字真好听。 真的。 < /p> 想起那一天,小家伙从台上跳玩天鹅湖下来,搂着自己的脖子亲了一口,“叔叔,你要是我粑粑就好了。”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哦,当时他意气风华,处于有妻有女的满足之中,回答得很舒心也很自然—— “那等云端大一点了,就可以那样叫我。” 小家伙眼神晶亮,“大一点?那我要努力吃饭饭,快快长大。” “好。” 那样温情的画面,不过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却已经恍如隔世。 南云端..... 莫锦云自嘲一笑——自己在商场上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如此糊涂的时刻,以为有一个云字,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天下有云字的人何其多?新晋的那位顾姓总统不就有一个云字么?! 云端上的安琪儿..... 他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合上—— “告诉南家的人,好好对孩子。” 丁山默了默,将文件接过去,不再说话—— 南家对云端极好,对外宣称她是收养来的孩子,可谁都知道那是南楠的孩子。 就连南家四少南铮对这个小家伙都疼到了极点,那天他去送玩具的时候,还看到小家伙抱着南铮的大腿要买棒棒糖吃。 云端在南家,绝对不会受到半点委屈。莫总这句话.....也算是多余了。 莫锦云轻轻合上眼睑,靠在车椅的后座上,抿唇不语再言语。 丁山最终只能应了一声是,也不敢再催促用餐的事了——里面那位爷最近简直要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了,顿顿喝粥,勉强吃几口。 连boss都不提吃饭,丁山又悄悄将自己的皮带扎紧了点。 就这样一直等到下午时分,才看到那栋老旧的家属楼里匆匆下来一个人。 那人六十出头,穿着灰色的长罩衫,一副老学究的打扮看起来跟他身后的校园十分协调。 莫锦云听到声音,立马推开车门亲自迎了上去,“老师。” “倒是一来就给我出了一个难题,”老教授是莫锦云大学时代的老师,很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我又分析了一遍。” “如何?!”,莫锦云盯着老教授手里的那个u盘,“真的还是假的?!” “急什么?!”,老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做这样的事也不知道遮掩?!当心被人捅出去!” 莫锦云心口微跳,“视频是真的?!” “没有任何后期处理过的痕迹。” 手一松,手中的电话立刻掉了出去,砸进地面的小水坑里,泥点子溅了一裤腿。 “年轻人爱玩,我也理解,下次不要过火,”老教授呵呵一笑,将u盘还到莫锦云手里,“我走了。” 莫锦云无言,连手中的u盘都快要握不住。 一旁的丁山立马上前打圆场,将手里的一个信封塞进老教授手里,“您老喝茶用。” “这是做什么?!”,老教授生起气来,“我是这样的人么?!你带了锦云那么多年!” 老人家已经开始动了真怒,莫锦云恍然回神,“丁山,你失礼了!” 丁山这才惊觉自己办错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收买的。 老教授怒瞪着莫锦云,“就这么点破事,我还不稀得说!不用给我封口费跟打发叫花子一样的!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师?!个把月前有人找我看过这段视频!还是视频里面的这个女人找我看的呢!” 莫锦云怔住,“您说什么?!” “视频里面这个女人让我看的!让我看视频的真假!真的假的你们自己不知道吗?!拍得这么清晰,难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拍过么?!” 脑中如被闪光劈中,丁山迅速抓住老教授的手,“视频里的女人?!是叫年瑜吗?!是不是哇?!” 如果是年瑜,那么是她把这段视频发给舒敏华的,她怎么 会不知道真假?! 这视频的录制者肯定也是年瑜! 这明显说不通! 老教授还在生气,一把甩开丁山的手,“什么鲶鱼草鱼的?!莫名其妙,那是我一个故交的女儿!” 丁山愣住。 莫锦云将手中的u盘越收越紧,硌疼了掌心而不自知—— “老师,您那位故交,是否名叫舒敏华?!” “你怎么知道?哎,”老教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那小姑娘也是惨哟,我从小看她长大的,泥里来泥里去的,摔跤爬树跟男孩子一样,哭都不哭的。结果那天带视频来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惨。” 莫锦云心口窒闷,说出了一个日期。 老教授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是那天来的。刚好那天是你师母生日,所以我记得清楚。” 丁山心里咯噔一声,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近莫锦云,生怕他下一瞬又会倒下去一样,“莫总哇——” 莫锦云愣在原地,垂眸盯着自己手中那个黑色的u盘。 “哎,舒舒也是可怜,那天拿着这样的视频蹲在我楼下哭得稀里哗啦,连眼睛都哭肿了,走路都在打飘,问她去哪儿也是哭,不肯说话,”老教授推了推眼镜,“你小子别欺负人家姑娘,做了就要负责知道吗!” 莫锦云久久不语。 他倒是想负责,可是人家已经看不上她了。 难怪,她从新加坡回来会去买醉而不是去找他和云端。 难怪....她如此讨厌他的触碰。 只是年舒,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一点准备,都不肯给我?! 老教授看了一眼莫锦云和丁山,转身上楼。 “莫总,要走吗?” “你回去吧。” “啊,那您怎么办哇莫总?下雪了哇!” 丁山还想挣扎,莫锦云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打火机和烟带了吗?” “医生交代您不能抽烟了啊!” 莫锦云直接从丁山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你回去!” 丁山走后,他才缓缓踱步,靠在老旧的墙根下,顺势坐了下去。 唐宁街裁缝手工做出来的西裤沾染了许多泥浆,他却毫不在意,只颤抖着手想点燃自己手里的香烟—— 啪地一声,火苗在他掌心里燃起,却在北风中挣扎,垂死。 他用掌心护住那火焰,可最终,却也灭了下去。 含着香烟再次凑近,火明明灭灭,零星飘舞。 他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手心里的火光一次次地燃起,又一次次地灭了下去..... 天空中有零星雪花飘落,最后扬扬洒洒覆在他的鬓角,染上一层霜色。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他才三十二岁,却像一个已经过完了一生的老者一样,垂垂老矣地坐在墙角,看不到面前那条被雪覆盖的路要通向何方...... ...... 丁山从大学校园里出来,就接到秦丽莎的电话—— “来一趟莫氏。” 虽然不喜欢,可他也不得不去。 秦丽莎不知何时去了莫氏,坐在莫锦云原本的办公室里,见到丁山直接将一张纸丢了出来—— “你让锦云回来上班,我已经和老爷子交涉过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那一支科技股的事,也可以不计较了。” 忍到这里,丁山也有些忍不下去了,“夫人,我多句嘴,莫总他再不济,也是个老爷们。他既然说了要从莫家出来,肯定就是不会回去的了哇。” 秦丽莎似乎没想到他会顶嘴,“你胆子大了?敢跟我这么说话?!” “科技股那件事是盛世在算计莫总,莫总也已经力挽狂澜了,这个怪不了任何人。您连自己都不相信您自己的儿子,还有谁能再相信莫总?!”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秦丽莎气得不轻,“不想活了?!” 丁山笑了笑,很无所谓地看着秦丽莎,“莫总叫我死,我绝对不敢活着,但是这世界上,也就莫锦云先生一个人有资格叫我丁山去死。您忙着,再会。莫总成立了新的科技公司,很忙,我还需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说完也不看秦丽莎铁青的脸,丁山转身走出了莫氏。 科技股的事,明明是个局,拍板的也是莫家老爷子,后面却是莫锦云在收拾烂摊子。 现在,却成了莫锦云的错?! 他真替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值。 不过..... 丁山顿了顿脚步,嘴里喃喃念着一个名字—— 盛世,盛世? 怎么感觉,这个名字会让他想到一点什么事?!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丁助理!”,以前的同事从旁边窜出来,拍了拍丁山的肩膀,“再会啊!” 灵光倏然被拍散,再也想不起来,丁山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再会。”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个星期之间,机场。 年舒将自己手中的电话扔进马桶里,转身走出女士洗手间。 机场内熙熙攘攘,有人迎来送往,三三两两地或分离或重逢,却只有她,孑然一身,连影子都是长长的孤独。 她拎着自己的箱子往安检入口走,走到半路,就被人堵住。 是盛世。 年舒也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直接冷冷地绕过他,“好狗不挡道。” 盛世穿着烟灰色的熨帖风衣,拉着硕大的行李箱跟在她身后,“你走哪儿,我就跟哪儿。” 年舒气笑了,“果然是狗!” 盛世也不生气,“狗也好,猫也好,反正你年舒——” 他顿了顿,在她面前站定,再次拦住她的去路,盯着她的眸瞳,一字一字地开口—— “我盛世要定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你有权力这样说,但老娘也有权力打得你满地找牙——”,年舒已经开始抡袖子。 盛世笑起来,“打了也好,把我每颗牙都打掉,然后你给我一颗一颗地镶嵌回去。” “满嘴狗牙,还用得着我来镶?!” “不镶也行,你每天喂我吃饭也行,你一口,我一口——” “一口你大爷!滚蛋!”,年舒一脚踢在盛世的小腿胫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再不走开我就踢断你的命根子,让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做好姐妹!你愿意要定谁就要定谁!” “不滚。” 他执着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你可以无视我,但是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吧?!” 年舒连转身都懒得转,直接竖了一根中指给他,“人渣。” 人渣当然不会因为别人骂自己一句人渣而就此从良,只会更加卖力地证明自己的人渣程度好引起对方更多的注意。 盛人渣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也绝对赶不走。 年舒干脆随便他去,只当他是一坨狗屎。 走了两步之后,两个人却被人拦住—— 戴着黑色墨镜的几个彪形大汉慢慢围拢,“年小姐,弦少醒了。他要见您。” 年舒一愣,像是没有听懂对方的话一样。 为首的刀疤脸倒是很有耐心,“年小姐,莫少弦少爷。” “他.....醒了?!” 这一瞬间,她心里有太多的情绪—— 有高兴,但也,也有解脱。 他醒了,那么她背负的十字架,终于也可以卸下来了。 莫家的一切,终于再也跟她年舒无关.. .... “我赶时间,麻烦让让,”既然出来了,她就不会再回去,只要跟莫家有任何关系的人和事,年舒都不想再沾染。 刀疤脸倒也淡定,像是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一样,“夫人说,您要去也要去,不要去也要去。少爷还未完全复原,他需要你。” 年舒笑,“怎么今儿日子这么好?今天来一个需要我的,明天来一个需要我的?!地球有七十亿人,那我不是要忙死了?!” “大哥,直接带走吧,老太太没什么耐心。” 老太太说的自然是景秀。 年舒立马露出一脸防备,“我警告你们啊,别乱来啊——唔——” 警告还没说完,她已经被人用手肘直接掐住肩头拖了出去,就连跟她在一起的盛世,也未能幸免。 一路挣扎,却无法脱身,最后被拉到了邻近c市的那家疗养院中。 景秀还记得被自己捅了一刀的盛世,稍微露出一丝客气,“让盛先生先下去休息。” “我必须跟着她,”盛世靠近年舒,“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伤害她?!” 景秀一笑,“我儿子既然看重她,那么只要她肯陪着我儿子康复,我自然是不会计较的。” 她这一天的笑容比过去几年都多,莫少弦醒了,莫锦云已经跟莫家没什么瓜葛了,这些对景秀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年舒:“凭什么?!” “凭你是他妻子!” “婚约已经解除了!” “那是老爷子同意的事,我和少弦可没同意,”景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示意她身后的人将年舒往楼上带。 敌我悬殊实力太大,年舒只能往楼上莫少弦的房间走。 盛世犹豫了一下,正在想要不要跟上去,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从上面的楼梯上传来—— 莫少弦带着病态的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楼梯口,“妈,我说了不要去叫年舒,我.......” 年舒惊愕地望着这个已经瘦成了一道闪电一样的男人,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华的莫少弦吗?! 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她,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盛世,像是在怀疑自己眼花—— “盛世?!你怎么在这里?!” 年舒心里咯噔一声,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同样面露错愕的盛世,“你们.....认识?!” ps:245章是hx抽了,把前面的章节抽到后面来了。本来应该是一寸一寸挤进去这一章!!!后台点进去可以看原来的章节,前台点进去就不行!明天的更新恢复到今晚12点,就是明天的凌晨,后台抽了,抽得我死去活来。你们还要在群里爆我的菊花.....你们这么任性,荣昌肛泰知道吗?!!!!!啊啊啊啊啊啊啊~~~~~~~来猜猜真相,猜对再给你们爆菊!!!!!! 251.“你这是在耍流氓” 年舒心里咯噔一声,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同样面露错愕的盛世,“你们.....认识?!” 莫少弦睡了三年的时间,一眼就能认出盛世,他们的关系,应该怎么样的?! 盛世还在睖睁之中,莫少弦已经扶着楼梯下来,握住年舒的肩膀,“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拗” 他的手枯瘦得很,握住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力气跖。 年舒看着他刚刚修剪整齐的发茬,诚心诚意地道,“我为你高兴,真的。” 莫锦云勾唇,“谢谢。” 楼下的景秀已经张罗着开口,“扶少爷回房间去休息,年舒,你也跟上去吧。” 那态度像是在使唤一个小工。 年舒此刻却并不介意——健康才最重要,莫少弦醒来,她真的无比高兴。 “我来扶你,”她扶住莫少弦的手臂,将他往楼上带,“盛世,来帮我一把。” 盛世上前,握住莫少弦的手,“好久不见,学长。” 学长?! 心里还在好奇他们关系的年舒乍一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吗?! 莫少弦气息仍然虚弱,眸光中却露出一丝满足,他亲昵地捏了捏年舒的肩膀,“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在发呆?!” 年舒扶着莫少弦走过那片照片墙,心里疑窦渐生—— 若是盛世认识莫少弦,可他上次跟着自己来探望的时候,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提过?!她记得他当时还在这片照片墙前面站了很久。 盛世一直没有看她,神色略略有些不自然,等到了楼上才恢复了坦然的模样,“我去一下洗手间。” 莫少弦的房间已经在一天之内被改成了复建房,全是景秀的大手笔,年舒扶着莫少弦坐在窗边的大躺椅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才趁机开口,“你和盛世很熟?” “不算熟,他是我在麻省理工时候的学弟。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但是也只是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年舒不信,“点头之交怎么三年时间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莫少弦笑,“你这是吃醋?!” 他睡了三年,对三年期间的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景秀更加不会在他醒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所有的事。 “去你的,”年舒坦然,“我吃盐吃油不吃醋!胡说八道!” 他笑意更深,“他当时有一个项目求助于我,我给了他略略指点了一下,然后他写了一封感谢信贴到校园的公开栏里面,所以我就记住他了。其余时候,没有任何交集。” 年舒哦了一声,见莫少弦已经露出些许疲态,也止住了这个话题,“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都休息了三年了,”他自嘲一笑,“身边的一切,是不是都变了?” 敏感如他,自然会察觉不对——比如自己母亲对年舒的态度,比如年舒对自己的态度。 都与记忆里的那时候,不太一样了。 年舒见他眼中几分落寞,也只能咬牙狠下心来,“知不知道是谁伤的你?!” “没看清,”莫少弦摇头,“我当时回到我们的新房,没见到你我就去阳台找,结果,就被人打中了。” 莫家那么大,当时的宾客那么多,若说有人要他莫少弦的命,那么人人都可以是嫌疑犯。 年舒听到没看清三个字,心里似在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凶手到底是谁,跟她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那是莫家应该追究的事。她在这里松一口气是个什么意思?! 到底是在庆幸什么?! 心底里无声无息地出没一张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脸,她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地想要驱散那个影子。 莫少弦见她如此,反倒笑了,“怎么?想当名侦探帮我破案?!找出是谁害的我?!” “我哪有那本事,太看得起我了,”年舒帮他放了一个靠垫在腰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下来?!我听说你这样的情况是不能乱走的。”</p > 莫少弦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担心我?!” “......” 年舒默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也是我朋友,我总不能不管你。既然你醒来了,我会经常来探望你,等你康复了,我再离开。” 她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豫,这是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的事。 而离开两个字,却成功地让莫少弦沉默了下来。 空气似乎就此凝结,就在她以为自己不会等到回答的时候,才听到他幽幽开口—— “我不在的这三年,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对不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年舒一身轻松。 她已经告知了莫少弦自己的心境,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动景秀放他们出来的,此刻她算是自由了。 只要莫少弦能够行动自如,她就能潇洒离开。 回到城里,确定莫家的人都没有再跟之后,年舒才盯着盛世,“你认识莫少弦,为什么不早说?!” 盛世淡然,“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为什么要说出来?!” 这话在理,可年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你们什么交集都没有过吗?!” “不然你以为有什么交集?该不会你以为我喜欢他吧?!”,他吊儿郎当地看了她一眼,“要是你真以为我喜欢他,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在吃我的醋,还是吃他的醋?!” “神经!”,年舒挥开他,“滚回你的公寓去,再见!” 她直接往前走,速度不紧不慢。 奇怪的是,一直声称要跟着她的盛世,这一次居然没有跟上来。 年舒进入电梯,靠在墙壁上,将今天的事梳理了一遍,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楼,年舒刚走出去就看到了门口的人。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就去摸包里常年备着的防狼喷雾,对面那个中年男子已经走了过来,在她面前鞠躬道,“年小姐,我是南家的司机。请您务必跟我去一趟南家。” “南家?!为什么?!” “云端小姐发烧了,到处吵着要见您,在宅子里闹了一天了,不肯消停。我们找不到您,只能来这里等您了。” 年舒连怀疑的时间都不敢有,直接奔往底楼。 ...... 洛城南家。 到了晚上这座大宅依旧是灯火通明,还没有进门,年舒就听到了那让人心酸的哭声—— “我要麻麻,麻麻,我要麻麻.....我不要你,不要你——呜呜呜——讨厌!!!” 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年舒推开那扇木门,看到的就是小家伙站在一堆碎玉旁边,一脸惊恐,却早已苦花了的小脸。 小家伙额头上的白色冰冰贴像一块冰一样狠狠摁进年舒的心里,她快步上前,将小云端抱进自己怀里—— “别哭,麻麻来了——” 小家伙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看着她,盯着年舒的脸看了很久,终于又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麻麻,麻麻——,你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麻麻——呜呜呜——” 年舒心都快要被揉烂了,抱住孩子的小小肩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在国外的时候,她流产,是南楠亲自在病床前照顾她。那时年舒懵懂,却也对流产的事伤心—— 骨血相连,再没有准备,她失去的也是自己的孩子。 她记得那时候南楠告诉她说,以后,可以把云端当做她自己的孩子。云端也可以叫她年舒麻麻。 异乡漂泊,无枝可依。南楠给的温暖,和小家伙带来的欢笑,是她全部的快乐所在了。 所以那时候起,她跟着南楠一起, 学会怎么去照顾小家伙。 当小家伙第一次学会爬,学会走,出来第一颗牙的时候,她和南楠一样,欣喜,而激动着。 直到后来,小家伙两岁的时候,南楠却突然要回国,并且把小云端交给了她照顾。 虽然年舒并不知道小家伙的父亲是谁,可看到南楠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并没有再多问,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云端的身世,只将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带在身边,哪怕被人误会是她的女儿,她也没关系。 南楠将云端的出生证明给了她,告诉她有必要的时候,或者觉得自己已经力不从心的时候,可以把云端送回南家,南家的人也会保护号小家伙。 于是她尽管不舍,却最终狠心将云端送了回来。 小家伙发着烧,全身滚烫如一团小火球一样依偎在年舒怀里,却还是不忘记要保住她的脖子,“麻麻....年舒麻麻.....我好想你......” 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而出,年舒抱着她往门口走,“医生呢?!在哪里?!孩子烧得这么厉害,光靠这样物理降温不行的!” 门外站了一排的人,全是南家的老老少少—— 从南家大家长南明峰到州长南镛,以及南铮,脸上都是一副焦虑的模样,只恨不能替孩子受着病痛。 刚才云端摔破的是南明峰最钟爱的玉器,可老人家硬是一个字没说,只不住叹气,南家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旁边的几位儿科医生全是洛城权威,见到南家小小姐终于安静了下来,连忙上前开始诊治,小家伙终于挂上点滴,抽抽噎噎地睡着了。 睡的时候,也始终抓着年舒的衣角,小手沾满泥巴,黑乎乎的,看着让人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年舒坐在床头,一边轻轻拍着小云端,一边看着床头的点滴。 拔针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奔波了一天,年舒再也支撑不住,直接靠在床头,和衣睡着。 谁知刚刚合上眼睑,便听得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砰地巨响,像是又有什么东西坠地一样。 夜阑人静,这样的声音显得尤为惊人,她怕吓到小云端,连忙起身想要去看个究竟,可刚走到隔壁房间门口,就听得虚掩着的门后传来一声怒喝—— “马上娶顾七七!” 年舒一凛,认得这把声音是南明峰的。 “我并不爱她,”南铮安静地立在一地碎瓷之中,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片刻之后才又传来南明峰的声音—— “叫你娶她,又不是叫你爱她?娶来当一个花瓶一样放在家里供着,难道我们南家还养不起么?!” 这理论听得年舒都暗自心凉,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南铮。 他愣了愣,才冷笑道,“祖父的理论孙儿闻所未闻,我南铮娶妻不为名利,不为那些所谓的贤良淑德,我只求——娶妻能娶心头爱!” 掷地有声的话,听得年舒都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 此乃真男人也! 可里面的南家大家长却在瞬间暴怒起来,“你爱的人?!那个黎洛?!她已经结婚了!乔家大少奶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人家几时拿正眼看过你?!你那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南铮也来了气,“我宁缺毋滥!” 南明峰冷笑,“宁缺毋滥?!那是谁在美国的时候睡了顾七七?!难道是我叫你去睡的?!睡了又不娶,你这就是耍流氓!”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蛇打七寸,显然老爷子一下子戳中了南铮的痛处—— 是啊,他和她做了,而且做了整整一夜,他那样癫狂,几乎要将她揉碎到自己的骨子里去。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事吗?他毁了一个女人的清白,而这个女人,他根本不爱。 现在,却还有人要用婚姻来捆绑住他的一生。 南明峰乘胜追击,“跟顾七七结婚,可以缓和南家和顾家的关系,就算你不喜欢,也得为南楠考虑。她现在还在顾云臣的手里,我们全家这一年的时间,谁见过她一面?!连死活都不知道!你看看 小云端——” 说到最后,连老爷子都带了几分哽咽—— “她病成这样,却连洗个手都不让我们洗,一心一意要找自己的妈妈。甚至以为年舒是她的亲生母亲!你让我们南家的男人们都情何以堪?!你让南楠以后情何以堪?!只有修复了和顾家的关系,才能帮助她缓和她自己和顾云臣的关系,才能给云端一个完整的家!你是我们南家的男人,你要有南家男人的血性和担当!为了我们家族,为了家族里的每一个女人去学会隐忍成全!” 南楠..... 年舒无力地靠住墙壁,滑坐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如此地辛苦,如此地....不幸福?!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而书房内,也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夜冬雨绵绵,到天亮的时候,小家伙的烧也终于退了下去。 南铮出现在餐桌边的时候,身上依旧穿着熨帖整齐地挺括西装,只是眼底的苍青到底泄露了他昨夜的失眠和辗转。 在所有人都开始用餐的时候,才见他起身,“我将和顾七七小姐举行订婚典礼。” 南家的人只是静默了一下,然后又各自若无其事地用餐——这个结局意料之外,却又绝对意料之中。 南铮温雅地看着年舒,不露一丝颓败的痕迹,“请年小姐在一个星期之后来观礼。” 年舒完全没有料到南铮会如此妥协,眼里不禁露出一分同情,她轻轻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恭喜却没有换来南铮任何的笑意。 就连一向活泼的小云端此刻也恹恹地躺在年舒话里,看着大人们神色各异的脸,小口小口地吃着年舒喂过来的粥,慢慢吞下去。 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无论平穷富贵,似乎都逃不过这个真理。 ...... 三天后,南顾两家的订婚礼请帖被送到了各个权贵手中—— 乔家的请柬自然不必可少,黎洛拿到请柬的时候微微有些睖睁,旁边的乔司南立刻哀怨地凑过去,“是不是看着他订婚,你吃醋了?!” “吃你个头,”黎洛星眸圆睁瞪了他一眼,“再胡说八道晚上你就睡沙发!” 乔司南呜呼哀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熬到了孕中期可以收点性福,他才不要去睡沙发。 ............... 请帖一路往北,送到了京都总统办公室内的办公桌上。 顾云臣拆开请柬,露出会心一笑,拨出一个电话到大洋彼岸,“七七,要结婚了?希望堂哥送什么礼物给你?!” 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惹来顾云臣笑意愈深,“一定按时到。” ............... 请帖被递到莫锦云面前的时候,他只轻轻移开自己的视线,“没空。” “莫总哇,”丁山照常发挥自己的话唠功能冒死进谏,“听说年小姐还在洛城,订婚宴,她也会去的哦!” ps:好了,今天开始更新恢复到以前的老时间。但愿hx不再抽风,么么哒,晚安!来来来,参加订婚宴的都拿门票过来——,买定离手啊!明天会有一部分南楠和顾云臣的对手戏,希望你们喜欢。今天猜剧情的亲们,继续加油!!!暂时还没猜中!!!加油哦!!!!!! 252.年舒VS莫锦云+南楠VS顾云臣(大更) 京都,冬日黄昏。 总统府邸。 夜幕静静地笼罩在整片花园之上,将那一年四季都怒放的月季上都染上一层白色的轻纱,一片醉红的月季园旁边,却有一枝傲梅铮铮斜曳,细小的花瓣却怒放着幽然的香,把整片月季园都比了下去。 有凉雪自白梅蕊中跌落,染上树下那轻颤的睫毛,瞬间化成一滩温水,无痕而去跖。 南楠将手中的铲子放开,拍了拍手中的泥土起身,“这么一看,这枝梅花倒像是多余的。呵——” 蔷薇,宋蔷薇。 连这座花园里,都是你的影子。 北风卷残花,将掉落的花瓣吹散了一地。 身后的佣人们立马惊慌失措,“快点把蔷薇花瓣都捡起来,要是阁下回来看到花被吹零落了,会不高兴!” 一阵细碎却又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跑开,南楠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那样宝贝的花,自然是舍不得让它入土成泥的。 那是他的宝,是温室的花香,而她只是和这梅树一样,斜枝旁曳,上不得台面。 身边还有一个空竹篮,她想了想,还是将地上的梅花瓣都捡了起来,装在篮子里,提着篮子往回走。 更深露重,她不想伤残自己的身体,不能熬夜在风中站太久——因为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多可笑,他每天都出现在电视上,谈着民.主,谈着自由。 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自由。她是被他关押在这座豪宅里的犯人—— 用顾云臣的话说,她南楠扼杀了他的一生。 是啊,一生。多么沉重的罪名,沉重到她说千万次对不起,都没有任何用处,沉重她失去所有的自由—— 被禁锢在这里一年,她连电话都没有资格打一个回家,却又不敢轻易地去触怒他,因为她不敢,更加....不想。 佣人们都忙着捡地上的蔷薇花瓣,没有人敢和南楠说一句话——他们早已被人打过招呼,不能和她说话。 她,是聋的,因为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所以,她也是瞎的,因为她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时间久了,她就忘记了,自己盲的到底是心,还是眼睛,亦或是,两者皆有。所以她开始慢慢地去强迫自己,强迫到了后来,就养成了习惯—— 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 她只是一个陪葬品,她害死了他的未婚妻,所以,这是报应。 只是,或许躺在坟墓里的那个女人都比她要幸福,至少宋蔷薇不必受着每个日夜想起自己孩子都不能安眠的煎熬。 云端.....云端.....,妈妈站在云端之下仰望你,而我们....却永远仰望不到你的父亲。 南楠小心翼翼地穿过那片蔷薇园,用她过去二十五年都从未有过的卑微,轻轻落脚,尽量不去踩到地上的任何一片花瓣,在白色的欧式门廊下站定,还没来得及推门,身后已经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 黑色的汽车没有任何的品牌,却是全世界唯一的一辆车——它拥有最好的防弹系统和卫星定位系统,保护着这个国家最位高权重的男人。 在身后大灯熄灭的同时,她的脊背几乎是一僵。 她痛恨自己这样的反应——因为单凭那开门的频率和声音,她就能听出来。 是他。 那个她爱了三年,却把她禁锢成阶下囚的,她孩子的父亲——顾云臣。 “阁下,”特助曹营将双手交叠在自己胸前,毕恭毕敬地弯腰,连多看南楠一眼都不敢。 顾云臣脚步一顿,黑色的软底鹿皮鞋就如在门廊之下顿住。 他抬眸,眼角微微一挑。 曹营立刻明白过来,给司机使了一个眼色——等。 南楠脊背僵得更厉害,却始终不曾回头。 顾云臣的目光掠过,突地抬手,将她一把扯进门内—— 巨大而厚重的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里面 连灯都没有开,黑灯瞎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呼吸相抵,心跳却冷得像冰,想脚下的大理石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搭在她手臂上的大掌已经越收越紧——那是他唯一的动作。 可南楠知道,他发怒了。 他的怒的原因,她也知道——因为她穿了自己的迷彩服,而没有穿衣柜里面的那些白衣白群—— 每一次,她都用这一招来激怒他,每一次,都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怒,是他唯一肯给她的情绪。所以,她热衷于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哪怕此刻手臂被他捏得快要断裂,她也依旧尽力微笑,在黑夜里,保持着自己骄傲的微笑。 下一秒,她被他往楼上扯,像在扯一颗破树一样,她的脚踝擦过所有的台阶,擦破了皮,扭伤了脚,一片生疼。 手里的篮子被他拂去,花瓣瞬间满天飞洒,幽香缭绕—— 他抿唇,始终一言不发—— 卧室门被推开,她被扔在了那张大床上,黑暗中最清晰的,是耳畔咔嚓的声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冰凉的手铐已经拷上了南楠的手腕,将她固定在床柱之上,身上的衣服在下一瞬,已经变成了碎布—— 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引起一阵强烈的战栗,他想一个王,满意地,却又面部表情地享受着她在自己手下的反应—— 手指一路向下,拂过她胸前的山巅,拂过她颤抖的小腹—— 一点一点,寸寸往下—— 终于,怕了。 南楠松开已经咬破了皮的唇齿,带着血腥味的声音颤抖着充塞进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 “顾云臣,别,我求求你,我听话,我听话——” 她太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因为在过去的一年里,她已经经历得太多太多。 他修长冰冷的指尖已经移到了她的最下方—— “别——” 她带了哭腔,“别,我求求你,我听话——” 笔直修长的腿用力地蜷缩起来,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静谧的空气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像是淬了毒的箭头划破长空—— 他一遍一遍地在那一粒突出的小点上摩挲,满意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战栗,湿润—— 搓,揉,捻,捏...... 最后,狠狠探入—— 一根,两根,三根—— 慢慢地,却又残忍地,将她撑到极限—— 动作也伴着她的喘息,愈来愈快—— 南楠的手抬起,手铐在床柱上碰撞,发出咣当地一声,她几乎是用求死的声音在求饶,却只能让他的动作更快—— 最后,他狠狠一入,将她逼到极致—— 眼前的白光急速划过,冲散她所有的思维,让她如朽木一样被巨浪冲散—— 尸骨无存。 她大口地喘息,蜷缩成一团,身上不着寸缕,汗液滴落而下,染湿了发,染痛了眸。 而他,依旧穿着妥帖的黑色西装,脸上连神色都没有变过,和电视上的那个正人君子,没有任何不同。 这是他给的羞辱。 一年的时间,她已经从最初的反抗,到了现在的惧怕。 没有任何武器,她连最初的自尊,也已经快要失去。 黑暗里,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他拿过床头的湿巾,细细地擦净自己的手指,最后,将那团冰凉的纸巾丢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转身,离去。 连一秒都不曾停顿。 连一个字都不曾留下。 唯一在空气里回荡的,只有他那一声余音绕梁的嗤笑—— 那是嘲讽,是不屑,是所有的——恨。 蜷缩的身体最终伸展开来,她一丝不挂地躺在床头,明明还有呼吸心跳,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她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 楼下,曹营将车门拉开,犹豫了几秒,到底开口,“阁下,南家订婚宴的事,需要让南小姐回去吗?” 顾云臣抬眸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曹营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有一种想去死一死的感觉——这一年的时间,阁下的眼刀已经发展到了看谁谁死的地步。 他也不敢再劝,立马合上车门。 只期望,南小姐能够自己发现他‘不小心’留在门廊下面的那张请柬吧,哎...... ...... 翌日清晨。 卧室的厚重窗帘被人刷拉一声打开,刺眼的光如一把刀割入眼睛,南楠几乎流泪。 不会说话的老佣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床头的手铐熟练地打开,帮她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回去。 已经不会再觉得丢人了—— 这个老妈子,连她身上的几个毛孔都清楚。 南楠凄惶一笑,双膝一软,跪坐了下去。 老妈子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南楠却挥了挥手,“让我静一会儿。” 她走进浴室,将自己埋入温水的浴缸里,只想就此沉浸下去—— 可是,她不能。 以前当兵的时候,她学会了争取,可这一年,她已经学会了接受—— 只有接受,才有资格让自己继续等待下去,只有等待,才能活下去—— 她的云端,还在等她。 最后泡得全身起皮了,她才从浴缸里出来,慢慢地站在镜子前,一件一件地将自己的衣服穿回去。 一丝不苟地像在穿回自己的尊严。 从楼上下来,坐在餐桌前,她拼命地强迫自己多吃—— 保持体力,是军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候能做的第一件事。 可刚刚吃完,她还是忍不住像往常一样,直接冲到门外的回廊下,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连胃液,都吐了出来—— 刚觉得舒服一点,一抬头,就看到了眼前黑漆漆的大洞—— 地上一个大大的土坑,像是在心上生生剜出来的洞一样。 那一株梅树,已经被移走。 地上连花瓣,都没有残留一片。 连个念想,都不肯留给她。 南楠无力地靠在门廊上,强迫自己——再撑一天,一天,就好。 老妈子从身后递来一个信封,对着她呜噜噜地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南楠结果信封拆开—— 南铮的订婚宴请柬! 上面是爷爷刚劲有力的字体—— 她捏紧那张请帖,终于再也遏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老妈子一把将南楠搂进自己的怀里,陪着她默默流泪。 她哭得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怀着对亲人的思念,对未来的所有惊怕,在老人家怀中狠狠颤抖着。 老妈子抹了一把眼泪——刚来的时候还能听见南小姐偶尔说说话,现在,她几乎是连话也不肯说了。 她总是默默,可是却连背影都是悲伤的样子。 人也暴瘦了下去,脊背能硌疼人。 南楠放肆地任性了一把,哭了很久才渐渐止住,累极。 老妈子叹了一口气,对她比划了几个动作,最后,又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还是那身迷彩服。 南楠红肿着眼睛,睖睁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拿那条白色的长 裙给我吧。” 老妈子松了一口气,招呼旁边一个佣人过来,比了比一个开车的动作。 南楠转向司机,“请稍等我一会儿,我要去一趟顾云臣办公室。”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一遍倾听着几个幕僚的建议,一遍走向办公厅门外的巨大喷泉池。 车辆已经在那边静静等候,他需要去视察。 外面大雨倾盆,保镖们已经开始撑伞将他围在中间。 往外走了两步,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廊下面的人—— 一头长发及腰飘散在胸前,裙摆飘飘的白裙,被身后的朦胧雨幕衬得入画一样的美,她逆光而站,让人一时看不清面容。 顾云臣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连保镖外围的幕僚们都没有听到,可南楠却还是准确无误地从他那精致的唇形中辨认出了他说的是什么。 蔷薇。 他在唤,蔷薇。 他原本的未婚妻,这个国家本来的第一夫人。 身形微微晃了晃,她掐住自己的掌心,不让自己倒下去。 顾云臣却只睖睁额一秒—— 下一瞬,他眼里的迷蒙已经被厌恶所替代,只当没有看到她一样,带着一大群人经过她。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南楠几乎要抬手去扣住他的手臂。 可最后一丝骄傲,让她没有任何动作。 他直接踏进外面的庭院,保镖已经打开车门,汽车的引擎声隔着雨幕也能被清晰地听见。 下一瞬,那车就会驶出大院,将他带走。 心里的最后一根线也似乎被那引擎声给割断,南楠跨步而出,在雨幕中直接奔了出去,奔向顾云臣的方向—— 倾盆的雨将她全身淋透,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空气中一样—— 顾云臣这一次连厌恶都懒得再给,直接跨步入车—— 本想抓住他手臂的南楠手一空,直接跌倒在了泥泞的雨地里—— 白裙,被染黑。 砰地一声,水花四溅,泥点子被溅到了顾云臣的脚边。 这一次,他终于抬眸,冷冷地看了一眼水里的她—— “还是黑色比较适合你。” 一年之中,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却是无尽的嘲讽。 身后的几个幕僚都轻笑出声,格外地讥讽——他们都是顾云臣的心腹,自然知道他们尊敬的总统阁下和这个女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笑声如针,扎得全身都在疼。 南楠默默起身,拳头已经在手中握得格格作响。 她想一拳挥过去,很想! 她想打掉他的骄傲,打掉他的仇恨,打掉他所有的侮辱——哪怕从此是陌路,也好过如今的所有羞辱! 雨还在加大,如钢针一样扎在身上。 她却不觉得疼—— 拳头狠狠地挥了出去,最后却落在了他的脚边—— 她又重新蹲了回去,蹲在他的脚边,擦了擦他裤腿上溅上去的泥点子,“对不起。” 这是她第无数次在说对不起,他从前没感觉,现在,更不会有。 只是,她的长裙打湿,脊背上的骨头已经如钢珠一样突出,他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扎眼—— 冷冷地看了那些幕僚们一眼,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多笑一声。 一个抬手,他将蹲在地上的她直接拽进车里—— 车门被合上,他像看一个乞丐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她,“南家大小姐做人可真失败——连乞丐都知道行乞之前搞清楚自己的目标,你这次来乞讨的,是什么?!” < p> 现在还是冬日,南楠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心口都是冰凉。 可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我想....回南家看看,好吗?” 她不敢说自己知道了南铮订婚的事,这样会连累很多顾云臣身边的人。 顾云臣一愣,旋即将眸子转向窗外,冷冷哼出声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 云端病了好几天才终于痊愈,年舒这日将小家伙哄睡着之后,才从南家出来。 司机将她送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她已经疲惫得只能拖动自己的步伐朝楼上走。 刚刚出了电梯,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本以为不会再见,却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几天而已,他已经满目憔悴,笔挺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胡子如夏天疯长的青草,布满了原本坚毅的下颌。 一记毫无预兆的闷痛像棍子一样敲打在心上,年舒身形微微一晃,却在下一秒,又面无表情地经过他身边—— 相逢,是陌路。 平静的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合上,门板已经被重重地推开—— 年舒往后一退,“你要做什么?!” 莫锦云冲了进来,身后的门被关得震天一响,如一声重重的宣告—— “年舒,你走不了!” 年舒心口一跳,从未见过他如此狰狞的模样,她防备地往后退开,“你想怎么样?!” 沉默中,他已经慢慢逼近,最后用手搭上她的肩头—— “嫌我脏?!” 他的声音悠悠凉凉,像一块冰摁进她的心口。 年舒挥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用力扣住手腕—— “是不是嫌我脏?!我以为那是你!我当时喝醉了!喝醉了!!!我找不到你,我可以去贪恋一个街角像你的背影!!!” 年舒唇瓣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原以为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她此刻才明白了,自己有多天真—— 这才是最痛,最痛的时刻!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刺,一遍一遍地滚进她的眼球里,剧痛,却又早已无泪可流。 “莫锦云.....你和年瑜做过,我骗你一次。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他冷冷勾唇,“扯平?!” 年舒点头,看向窗外的冷寂夜空,“对,扯平了,以后,不要再见。” 他哑笑一记,手指慢慢地从她的肩头,狠狠抬起,一把扣住她的喉咙—— “再不再见,你说了不算,以后——” “我莫锦云说了算!” 他狰狞的模样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会扑过去咬断她的喉咙! 年舒连膝盖都开始发软,“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走?!门都没有!” 他扛起她,将她重重地摔在客厅的沙发上,昂藏的身躯已经覆盖上去—— “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如果我进了地狱,我也要你和我一起!” “年舒,你逃不掉!” 他多说一句,她身上的衣服就多被剥落一件—— 男女悬殊,她怎么可能回是他的对手?! 最后她一丝不.挂,他也同样赤.身.裸.体地覆盖了上来—— 他的手,在她的肩头狠狠一压,另一只手已经捞起她的腿圈在自己的腰上,全然不顾她的挣扎,碾磨了两下,就要进去—— “你真脏!!!” < p> 她挣扎无果,咬牙,愤怒地吼出一句! 莫锦云手臂一僵—— 烟灰色的眸子里划过沉痛的羞耻感,他愣了愣神,她已经轰然推开他,往卧室里逃去—— 手里已经抓住家里的无绳电话,她跟逃命一样跑进卧室,颤抖着手打电话——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她手里一空,手机已经被他砸了出去—— 整个人被他狠狠掼在了床上,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再度覆盖了上来,啪地一声,扭亮床头的灯—— “我要好好地看、着、你——” 他恨不能将她撕裂—— 手掌狠狠地摁压在了她心脏跳动的位置,却还觉得不够,他干脆低头,一口咬在她的心口—— “啊——” 年舒失声尖叫,他却更加狰狞—— “我要撕开你,我看看你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怎么可以?!” 唇齿一路往下,在她身上留下重重的痕迹,他当真一点力道都没有留下,深深地将自己的牙齿嵌入到她的身体里,要把自己的痕迹镂入她的灵魂—— 嫌他脏?! 那么他就要让她永远洗不掉—— 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传来,她从挣扎的最初,渐渐开始失去尖叫的力气—— 他每留下一个牙印,都幽幽开口—— “你怎么舍得?” “怎么能够狠心?” “我连.....我连抱你的时候太紧,我都舍不得......” “年舒.....” “年舒——”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瞪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那安静像一张网,一点一点地收紧,裹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莫锦云的唇齿在她的腿根上流连了一下,狠狠一咬—— 最后,抬起头来—— 他唇角勾起一抹飘渺的笑,“嫌我脏是吗?看不到,就不会嫌了......” 年舒瑟缩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你不需要看,你只需要感受——”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一条他以前留在这里的领带,顺手拿了过来,狠狠地蒙住了她的眼睛—— “不用看。不需要看这个肮脏的我——” 他的声音如来自地狱,惊得年舒不断颤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手一路向下,拂过她已经沾染了血丝的诸多伤口——那些血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最后,他猛然打开她的大腿,将自己的头埋了下去—— “啊——” 她的惊叫再度划破长空,腿被他撑开了一百八十度,毛发划过腿根的触感让她几乎想要立刻去死—— “莫锦云,你会后悔!” 话音一落,一阵酥麻已经从腿根传来,眼前几乎是一片空白,她战栗得再也咬不住自己的唇—— “啊——” 莫锦云瞬间从她的腿根处抬起头来,将颤抖的她狠狠地摁进自己的怀里,和她一起颤抖—— 他嘴角的那一抹晶莹,在强烈的灯光之中格外地刺眼...... ..... 窗外的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被他困在床上,无法挪动半步—— 他花样百出,将她一次又一次地逼上极致,自己却始终不肯进入,每一次只和她一起颤抖,最后吻住她的唇。 年舒只想求死—— 他给她喂饭,喝水,甚至,连洗澡,都是他在动手。 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任凭他像摆弄一个傀儡一样摆弄自己—— 甚至连时间,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困住了自己多久,也不记得,这张脸,是否自己曾经爱过,在乎过..... 浑浑噩噩地从浴缸里起身,他要抱起她,却被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拂开—— “莫锦云——” 他抬眸看她。 年舒挥手,一巴掌扇了出去,用尽全力—— 却因为头晕得厉害,找错了方向,直接从他身边跌了出去—— 砰! 额头狠狠地磕在浴缸的边缘,一个大包瞬间青肿起来—— 她宁愿就此昏迷,可意识,却还是该死地清醒。 莫锦云睖睁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将她包裹起来,疯了一样往门外冲—— 刚走到客厅,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 盛世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年舒,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两天了!” 年舒几乎是从莫锦云怀里滚下来的,四肢并用地爬向门口,“盛世,带我走.....带我走......” 盛世一凛,立刻将她整个人包起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你要跟他走?!” 莫锦云的声音在她身后冷冷响起。 年舒干脆抬手,环上盛世的脖颈,“求你,带我走。” 盛世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大青包,暂时忍住自己的心惊肉跳和滔天.怒火,“我带你走!但是你告诉我,你以后还要不要再见这个人?!如果你说一句不见,我天涯海角也会带你去!” 年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不认识他,更加不会再见他!” 盛世扫了莫锦云一眼,丢出一个警告的眼神,抱起她匆忙往电梯走去—— 不认识...... 三年的守候,用尽所有力气的呵护,却换来一句—— 不认识...... 他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头顶的纱布被挣开,血汩汩地顺颊而下,染红他整张脸,妖冶而狰狞,像是某种祭奠—— 起身,追了出去。 到车库的时候已经满身是血,视线模糊不清,他却还是看到了她被盛世抱上车的模样—— 莫锦云钻进车子里疯狂地追了上去,盛世从后视镜里看到c市牌照的车,也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一黑一白两辆车像追逐的猛兽一样在夜空中咆哮着,最后上了高架,莫锦云赤红着双目,将油门踩到最低—— 砰! 血腥地撞了上去—— 安全气囊全部弹开,将他死死地卡在了驾驶仓内—— 世界,终于开始慢慢安静了下来,他很想,如果就此无爱无恨,或许也很好..... ps:好了大肥章,有你们心心念念的南楠和顾总统哦!要爱我哈,来点打赏月票啥的呗!我是很容易满足的啦!五块十块不挑,五十一百也能凑合接受,哈哈哈~月票哈!么么哒! 推一下自己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 简介: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见面的第一眼,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大哥,你勃.起的时候,有二十五厘米吧?!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 253.“和你好的时候还是个处——” 车子被撞停的那一瞬间,年舒整个人弹起,重重地砸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再度醒来,人已经在医院,她坐起来。 头上除了那青肿的大包之外,暂时没有任何的伤痕拗。 她松了一口气,到处找电话跖。 旁边的护士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轻微脑震荡也是危险的,你还没过观察期。” “我孩子....,我答应了今天陪着她的,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打一下?!” 护士为难,看了一眼门外,“你等一下。” 她匆匆而出,到门外说了半晌,门才再度被推开。 是丁山。 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小马甲,只是看年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埋怨,“年小姐,我和您谈谈哇?!” 年舒的视线胶着在窗外灰扑扑的天空中,停顿如一个休止符,没有任何的流动。 丁山着急,“哎呀,年小姐,您不要这样!小丁我多嘴说几句,可好哇?!” 年舒要是能理他那就是年舒傻掉了。 丁山也不恼,年舒看到哪里,他就绕到哪里,一定要将自己放进她的视线范围之内找存在感,一边挪着他那矮肥圆的身体,一边语重心长地开口—— “年小姐哇,三年前找不到你的时候哇,莫总真的跟疯了一样哦!我从来没看到他那样过,你说,他一个动不动就经手几十亿生意的老爷们,泰山崩于前而那啥......” 丁山顿了顿,有点卡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一个老爷们,却因为你经常失控,哪怕听到你的一点点消息,他都一定要亲自去找哇,为了这件事他可没少被莫氏的那些懂事诟病哦!有一次哇,哎,年小姐,你听我说行不行哦——” 年舒眼珠子转了转,扫了他一眼,“你有说话的自由。” 但是我有不听的权力。 丁山显然没体会到她的下半句,自以为机智地连忙乘胜追击,“有一次股东大会开到一半,大家都在讨论莫总提出的一个新项目可行不可行,对莫总来说非常关键哇!但是他接到电话,说有人在加州见过你哦——” “他连大会都不开了,直接就走了哇!”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任性的莫总哦!” “还有,”丁山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小马甲,“莫总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全部还给了老爷子,才换来弦少在年氏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的哇!” 年舒转头,心口微微一跳。 却也只是,微微。 丁山眼睛一亮,再度开口,“莫总真的是为了你在掏心掏肺哦,我感觉他只恨不能帮你做完所有的事,在他心里啊,你最重要!” 年舒继续转过头,像雕塑一样看着窗外。 她最重要?! 那跟着他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年瑜呢?! 她记得自己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莫锦云曾经在年氏的股东大会上支持过年瑜! 呵.....,所有的巧合,其实,都不是巧合吧?! 心口又是一阵狠狠的窒闷,放在床单下的手倏然捏紧自己的腿根—— 剧痛传来,心口的痛,也才终于被压制住。 丁山是个男人,自然看不到年舒这样的小动作,幽幽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劝道—— “其实呢,男人呢,犯个错什么的,也很正常哇!你想想看,要是男人都不犯错,女人也不犯错,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乐趣?!” 年舒冷笑,“你这理论还真是新鲜得很!” 丁山搓了搓小马甲上的纽扣,牙齿一咬心一横,“年小姐哇,我举个例哈,我以前那可是流连花丛懒回顾,和女人上了床就不带第二次的!我自己有多少女人我连脚趾头都数不清了哇!” “......”,年舒盯着他,“你为了你家莫总也是蛮豁得出去的。” 丁山牙齿咬得更紧,“我说得是真的哇!难道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男人没人喜欢吗?!” 年舒:“......” 玉树临风四个字差点让她吐出来。 再大的风也吹不动面前这颗肉类仙人掌吧?! 丁山抬手,兰花指扫了扫自己粗壮的眉毛,“你看我这样的,出门开开莫总的车,酒吧喝喝莫总喜欢的酒,平时言行里带了那么一点莫总的风姿哇,那些女人就不得了了的说!” “所以呢?!” “所以莫总这样的男人哇,有几个女人见到他会不心动哇?!” “......”,年舒冷笑,“那他何必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对他心动的女人那么多!他随便找谁去就好了!” 丁山一惊,难道自己劝错方向了?! 他赶忙调整战略,“年小姐哇,说真的,我有时候应酬喝醉了,连我自己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哇!带着脂粉气回家,我老婆也生气的说!” “但是呢,年小姐哇,生气也要有个时限有个度哦!我老婆第二天一早就没事了,最严重的时候,也是让我跪一下搓衣板什么的,把我打一顿,就算了。” 丁山小马甲一拉,沉痛道,“再说现在这社会风气如此哇!不是说谁浮躁谁那啥,而是,走到哪里都有狂蜂浪蝶哇!有的客户甚至还邀请莫总去找那啥,莫总从来不去的哇!!!他跟着你的时候,还是处.男哇!”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和你好的时候,还是处——” 年舒直接一个枕头丢了过去,“要么留下闭嘴,要么给我滚蛋!” 丁山接过枕头,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打死我我也要把话说完。” 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自己之前准备的说辞,慢慢靠近年舒,在病床头边坐下,“年小姐,我丁山也不喜欢撒谎。我就跟你说一个事,您看看能不能换您原谅莫总一次?!” 年舒面无表情。 被单下的手,却掐得更紧。 “年小姐,”丁山语气也低了下来,“这个世界上呢,很多男人说自己疼爱自己的女人,其实他们能够付出的,也是不同的。” “有的男人为女人付出的是表面的东西,车啊花啊,房子啊,票子啊,这些,我们莫总其实也做了。” “还有一种男人呢,愿意为女人付出多一点,洗衣做饭啊,这种层次的,那已经是很高端的事了。这些事,你摸摸自己的心口问问,我们莫总做了吗?!” “还有一种顶级好男人呢,在心里,任何东西都可以为了女人去付出,”丁山又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这事该不该说—— “莫总从小到大,被他那个妈给弄得......,他是要找莫少弦母子报仇的哇!但是你从新加坡回来之后,他却给我说,他不想再走以前的路了,因为他会累,要是他累了,在你面前不会笑的话,你会担心。” 年舒垂眸——怎么连掐大腿都不管用了,心口还是.....这么这么地疼?! “您母亲去世那段时间,莫总其实真的很担心您,他的膝盖以前小时候受过伤,打过钢钉,你让他跪榴莲,他为了你挡轮椅,为了云端小姐去穿滑冰鞋。这些都是在他的旧伤上一刀一刀地拉啊,他又不是变形金刚,到底是个血肉之躯,真的不好受的哇!” 年舒惊愕,“他膝盖有伤?!” “好多年了哦!莫总其实不怎么亲自开车的!您也看得出来的哇!” 她睖睁了一下。 他的确不怎么亲自开车,一般走到哪里都会配着司机。 丁山做出强有力的总结—— “年小姐,一个男人,为了你连自己抱了几十年仇恨都放得下哇!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年舒忽然觉得头痛。 无比地痛。 无数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快要将她的头撑破—— 他在付出,全心全意。 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谁能明白她在新加坡的时候看到母亲尸体的那种深刻绝望?!谁又能体会,当她第一次看到视频的时候,那种崩溃?!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小云端,她早就一头撞在墙上了。 她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看着那段视频,看到眼睛充血,看到视网膜差点脱落,最后是被医生警告之后,盛世实在无奈,才放她回国的。 哪怕回国之前,她都还抱着一点点幻想—— 或许那视频是假的。 但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它也假不了。 母亲的世交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人家说这个视频没有任何剪接和处理的痕迹,那么它,就是真的。 那声声吟.哦,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和水渍交.融的声音—— 她甚至,甚至能闻到那股子靡靡的气息。 那是他.....是莫锦云。 是她长到这么大,唯一觉得自己爱着,或者说是爱过的男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跟年瑜......这样?! 她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没有那段视频,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 可惜,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一切,已经发生。 她只能往前,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年小姐?!”,丁山见她没反应,出声提醒她,并且准备再度开口。 年舒抬头,看着丁山,语气依旧冷冷,“你回去吧。” “哎,您怎么就这样油盐不进......” “有人喝汤,苍蝇挑出来可以继续喝,但是,我不能,”年舒很平静,“你说得没错,现在这个社会很浮躁,很多人觉得这是大趋势,也可能会有很多女人会选择原谅这样的事,然后继续生活。” “是的哇,人家能做到,您也能的哇——” “对不起,我不能。我年舒,或许很笨,或许不懂这方面的许多事,或许,也不太会爱一个人。但是我的眼里揉不进沙子,我的感情.....对不起,我也不接受我的感情有任何的瑕疵。” 丁山急了,“你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 “说我顽固不化也好,说我什么都好,”她起身,拿过一旁的皮筋将头发高高扎起,“我不希望我自己摇摆不定,到时候带给我自己更多的折磨。” “......您再想想......,您看那个什么马和什么文的,闹得举国皆知,不也一样且行且珍惜地过日子么?!” “不用想,我已经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既然已经走了,那我永不回头,”她穿好鞋子,“有人可以在阴沟污水槽里生存,有人可以在污染严重的地方生存,但是我年舒的爱情,我希望它能在真空里,纯净得让我可以骄傲,可以满足,可以到老了回忆的时候,它仍然澄澈如湖水。” “现在这份感情会让我觉得肮脏,觉得累,觉得.....被背叛。我为什么还要回头?!” 丁山叹了一口气,想要再劝,年舒已经做出一个逐客令的手势,“你走吧,趁我出手打人之前,赶紧走。” “......”,丁山菊花一紧,连忙朝门口走了。 他不想挨揍,因为莫锦云还躺在病床上等着他去照顾。 化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决定再找机会过来。 门外.....,放在门板上的手收紧,再收紧。 那掌心宽厚有力,却在颤抖,连带着手的主人,也在颤抖。 胸口的闷痛再次超过他的负荷,似有无数的小钻头在心口顺着每一个方向不要命地往外钻动,要将他的心口凿出一个洞来。 她的说,每一个字都像一滴滚烫的岩浆,落入心口,灼出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小洞。 无边无际地痛...... “莫先生,您要进去吗?!”,推着轮椅的护士低声询问。 “回房吧。” 他收回手,垂眸。 她要的骄傲满足,他再也无法给了。 那么.....就此放手吧。 < p> 给自己一条活路.....也是好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丁山走了以后,年舒才慢吞吞地将自己收拾干净。 床头没有她的任何东西,昨天出门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只裹了一条浴巾,此刻身上穿着的,还是病号服。 借了护士站的电话给黎洛和夏唯朵说了一声,让她们给她送一套平常的衣服过来,然后才打电话到了南家—— 今天是南铮和顾七七的订婚宴,她这个鬼样子,还是不要去参加了的好,免得吓坏了小云端。 小家伙在那边闹脾气不肯吃早餐,年舒在电话里哄了她几句,又听得小家伙开口—— “麻麻,今天家里好热闹哦,来了一个好漂亮的姐姐,说要嫁给南铮小爷爷,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呢?”,年舒轻笑。 “我觉得哇,还是麻麻最漂亮!!!” “云端也很漂亮!” “真的吗?!家里今天还来好多人,麻麻,你早点来陪我,好不好?!” 年舒应了一声,“明天就去看你。” 挂断电话,她盯着手里的话筒呆了一会儿—— 家里,小家伙已经把南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连小云端都知道要往前走,她,为什么不能?!年舒,你也应该往前走,不是么?!像过去一样,潇洒地,不羁地,没有任何牵绊地,往前走! “年小姐?!”,白大褂医生在年舒身边站定,“您怎么乱跑?!观察期还没过!” 年舒大幅度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在医生不赞同的目光下开口,“你看,我没事了。” “.......”,医生噎了一下,“您也是盛世先生的家属吧?!” “.....”,起来被丁山一搅和,连这个人都忘记了,年舒看了一眼医生手里的病历,“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医生将病历递给她,“车祸倒是不严重,有些擦伤。” “那就好。” “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医生严肃地将她领进自己的办公室,严肃地开口,“年小姐,我们查到盛世先生曾经有过白血病史?” “是,”年舒点头,“他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去世的。这个会遗传?!” “是有这个概率,”医生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检验报告单递给年舒,“昨天你们进医院的时候,我们给每个人都做过了例行的血液检查。很不幸,盛先生的白血病已经处于复发的早期阶段了。” 年舒愣住,瞪大眼睛看着那份报告单,脑子里嗡了一声,“您说.....什么?!” “这种病复发的概率很大,但是,盛先生以前曾经治愈过,就说明他有骨髓捐赠人。请问您知道那人是谁吗?!” 年舒还处于震惊之中,只能愣愣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和他还不认识......” “我们查不到以前的资料,因为捐赠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现在复发早期,病人的心态也非常的重要,所以我想和您商量,病情暂时不要告诉盛先生,您看如何?!” 年舒已经懵了,“好......” 医生起身,将复印了一份的病历递给年舒,“请您务必找出当年的捐赠人是谁,或许,我们可以用最快的时间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年舒接过病历,捏紧,“好。” ps:今天说下盗版的问题。这个世界无耻之徒太多,有人依靠一个连接就可以从正版网站把所有的文字带走变成自己网站的资源,他们甚至根本都不用复制粘贴,不用付出任何的劳动,就可以吸引大量的盗版读者去看书,从而收取广告费。对于这种现象我想每一位作者都是深恶痛绝的,我们一直在和盗版斗争,但显然敌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无耻。有的读者说,我区分不出盗版和正版——很简单,第一,只要你看书不付钱,一本书看下来没有花一分钱,那么它就是盗版的!试问谁那么空写个一两百万放在那里娱乐大众?!第二,如果你 看的书,无缘无故断更,那么很有可能,你也是看到了盗版。最近很多人进我的群问我为什么不更新。其实我每天都在更新,老读者都知道,图咖咖轻伤不下火线,除非外界客观原因(如后台不行,或者网络不行),否则我是不会断更的。所以请大家互相尊重,各自安好。如果实在做不到支持正版,也不要让我知道。谢谢。 254.解开他的扣子 “盛先生应该还会昏睡一段时间,”护士将手中的点滴调慢,“您是他太太吧?!” 年舒皱眉,“不是。不要再误会,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大概是她语气里的冷硬震住了对方,护士连忙点头——这个楼层住的都是权贵,她可不想胡乱得罪人拗。 “他为什么会这样?!跖” 床上的盛世体温升高,脸色潮红,额头上些汗珠,连唇色都惨白。 “这都是早起复发的症状,需要家里人照顾好,”护士将一张纸递到年舒面前,“这上面有注意事项,你是他.....未婚妻?!” 年舒头痛,“你们要喜欢他就喜欢,不必一次次来试探我!我和他就是普通的关系,连朋友可能都算不上!” “是吗?!”,护士带了一点小雀跃,却又显然不太相信,“那我怎么听说,他上次来医院看病,有人说他肚子上还为了一个女人挨过刀?!难道不是你?!” 这是要把八卦进行到底了。 年舒没什么耐心奉陪,“再乱问,我投诉你!” 护士笑逐颜开,“好,谢谢啦!” 然后像麻雀一样跑出病房,叽叽喳喳就开始了—— “他没女朋友,也没未婚妻,太好了!” 年舒哼了一声,看着床上那张长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前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盛世,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医生刚才说要尽快找到当年的捐赠者,她必须要问问他到底知不知情。 如果知道,那就省事不少。 盛世烧得迷糊,连抬眼看她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地睡着。 年舒骂了一声靠,将那张注意事项往床头一放,转身要走。 刚到门口,她只能又靠了一声,折身而返。 一手抓过那张纸,在盛世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他公寓的钥匙,年舒咒骂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你挨的那一刀,我这样还给你。以后两不相欠!” 也不管他听到没听到,她直接转身医院外面走去。 车子已经被撞了,她只能等出租车。现在是上班早高峰,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出租车还没靠近就已经被人抢走。 年舒烦躁地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车从自己面前开走——她根本不知道坐哪一路。 旁边的人看着她一身的病号服,把她当成疯子,都离她远远的。 年舒倒不以为然,泰然自若,把疯子一样的病号服也能穿出几分国际范儿来。 一辆黑色的轿车徐徐停在她面前,丁山打开车门,拉着小马甲一路屁颠地跑了过来,“年小姐哇,上车吧!去哪儿?!我送你哇!” 年舒抬眸,隔着半开的车窗,就看到了后座上的人。 莫锦云头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他看起来,不太好。 心口又是狠狠地一拧,想一块带血的毛巾被狠狠挤出血水来一样,年舒哽咽了一下,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视线,也同时收回。 难怪丁山会停在这里,只怕他根本就不知道吧。 她淡淡地看向别处,“不必了。我不认识你们。” 丁山噎了一下,“年小姐哇,不是我说哇,现在都21世纪了哇,你还时兴什么连坐哇?!您不管生谁的气,也不该不理我小丁哇!我对您可是掏心掏肺,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周遭的人开始往他们这里看,开始思考这个土肥圆和这个把三十块的病号服穿得像三万块的国际大牌女人之间的关系。 年舒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丁山急了眼,直接弯腰,一把抱住年舒的大腿,“哎呀年小姐,你给我一个面子吧......” “......” 俗话说无情怕无赖,年舒觉得能有这么个不要脸的助理,也是一种福气。 只可惜这福气到她这里就成了晦气。 她一把拍开丁山,“滚开,不就是坐个车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妈不要你了呢!” 丁山嘿嘿一笑,立马抹开脸上的鼻涕,“年小姐,请。” 年舒去拉副驾驶的门,被丁山一把拦住,“这里我坐,万一有危险,我先死!” “.....” 人家已经愿意慷慨赴死了,那年舒也只能从容成全了—— 车里还坐着那个人。 虽然他睡着了,可那气势却仍然像是熟睡中的雄狮,一不留神,就会跳起来咬断她的喉咙! 她的手放在车门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拉开车门—— 不就是一起坐个车吗?就当和人拼车不就完了吗?! 可在坐定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太天真—— 只是拼个车而已,可她的心,还是在这一刻,避无可避地痛着,纠结着,还有.....茫然着。 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拉离他的位置,前排的丁山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挡板,然后压低声音吩咐司机,“反正堵车,不如开慢点,围着洛城绕它个两三圈再说吧!” “......”,司机也不敢多问,将车开成蜗牛的速度。 窗外是春寒料峭,车内暖意十足。 年舒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到底不觉得太冷了。 只是心里.....,依旧空空地,像一个灌着冷风的血洞。 身边的人还在睡,呼吸清浅而绵长,前后座挡板被合上的那一瞬间,他惯用的薄荷香混合着身上的药水味就像幽灵一样钻进她的鼻腔,继而一路往下,丝丝入扣。 直到钻进心里,像一个小钩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勾着她的心尖,狠狠一拉—— 想要去看个究竟的欲.望就这样被排山倒海地拉了出来,无法遏制。 她想知道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却又说服不了自己去做出这样的关心。 心像被摁进一块铁板上,无论哪一面都是无穷的煎熬。 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放松,然后再捏紧,再放心—— 指甲嵌入掌心的嫩肉里,那份报告已经被她捏得不成样子。 视线,被她用尽二十几年来的所有力气控制住,瞧着窗外—— 可脑子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像一把锯子一样不断锉着她的坚持—— 看一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她怕自己看了一眼,又会看第二眼,第三眼..... 年舒咬牙,将手心捏得更紧,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为什么要去看他?! 她明明是恨他的! 恨他跟年瑜的纠缠,恨他对自己的欺骗!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去关心的?! 可—— 心里却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说,那不是他的错,他对你那种种的好,你都忘记了吗?! 你真的,忘得了吗?! 刚开始这把声音很小,最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她完全无法控制,就连眼神都开始飘忽。 最后,抬头,视线落在了自己这边玻璃窗的中间。 年舒微微侧身,便看到了他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模糊的光影已经失去了具体的轮廓,她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抬手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张脸。 玻璃冰凉,带着刺骨的温度,一下子将她从魔怔之中惊醒过来。 年舒跟摸到了岩浆一样收回自己的手,连指尖都是滚烫,那烫传至心脏,惊起千层浪一般的羞耻感! 他好他坏,又与她何干?! 旁边的人嘤咛了一下,打断她的思绪。 这一下,再也控制不住地往旁边看去—— 他似乎睡得不太舒服,却没有睁开眼睛。 应该是继续睡着。 视线下移,年舒就找到了他不舒服的原因—— 衬衫的扣子太紧,他此刻又歪着脖子,呼吸肯定不太顺畅。 睡眠中的他睫毛轻合,鼻翼悄然翕动,完美如硬币上的浮雕,随时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男模一样。 或许,比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男模还要好。 心口微微跳了一下,她在想要不要帮他把扣子解开一下?! 可是,凭什么?! 挣扎了好久,她咬牙,心一横—— 在路边看到一条小狗,她是不是也应该去帮一下?! 那么此刻也许应该把他当成一条小狗——如果不去看他那夺人心魄的五官的话,她的确可以做到。 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的手不再颤抖,连心也不再有什么波澜之后,她才抬手,快速地朝他的下颌伸了过去—— 冷毅的下颌如同一尊石像,虽然俊逸,却没有温度。 她的手背不小心擦过他的下颌,刚刚冒出来的青茬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点红痕,带来点点刺痛。 可她却不敢去细想,只赶紧将他胸前的扣子解开一颗,飞快地缩回手。 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不敢再停顿半秒。 他依旧歪着头,没有醒来。 年舒松了一口气,却又同时将自己逼到了极致—— 刚才做的那些,已经不像是平时的她能做出来的事情了,太让她接受不了了。 抬手敲了敲隔板,“丁山,还没到?!” 丁山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隔板那边传来,“今天有点堵车,年小姐见谅哇!” 年舒看向窗外,“现在不是不堵了吗?!” 那边的人静默了几秒,才继续厚颜无耻地开口,“年小姐哇,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哇,您再大点声好吗?!” 年舒无奈,“那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 “哎呀,我真的听不到,我也听不到您和莫总在说什么,你们继续,继续啊,啊哈哈哈!!!!” “......” 年舒默默地忽视了丁山笑声里的那一股子拉皮.条的淫.味,抬手一拳砰地捶在隔板上,“五分钟之内把我送到我刚才说的地方,不然我要你好看!” 丁山哆嗦了一下,这是谈崩了?! 哎! 真是枉费了他争取了这么久的机会! 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吩咐司机停车。 “年小姐哇,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找不到停车位,您见谅啊——” 年舒无力去和丁山计较—— 她只想快点逃开,远远的,越远越好,不然车里总像是有一张网,淬了毒的网会将她困住,让她无处可逃! 年舒匆匆而去,连一句话都没有赏给丁山。 他一边拉小马甲一边叹气,“这是真和盛世好上了?!不能吧?!去他公寓干嘛呀?!”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一直在后座的莫锦云倏然地睁开眼睛。 狭长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幽光。 而他身侧那一只早已被捏紧到青筋突出的手背,轻易地就宣泄了他此刻极力隐藏的情绪......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盛世的钥匙其实就是一枚指纹锁,年舒轻松地进入他的公寓,就看到了站在屋中央的机器小萝莉。 主人几天没回来,小萝莉也因为断电而歇菜了。 这屋子里机关重重,她小心翼翼地绕过主要的家具和摆设,推开书房的门。 里面一排书架拔地而起,几乎和墙壁齐高,上面许多原文书籍,大多都是和盛世大学的专业有关的。 年舒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和病历有关的任何资料。 她挫败地捶了捶自己的头,又重新找了一圈,最终,一无所获。 书房里除了书籍,就只剩一台电脑,是一台老款的笔记本,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岁了。 年舒看了那电脑一眼,打算就此忽略,可脑子里却有一道精光划过—— 盛世追求新的电子产品,连掌上游戏机都喜欢用最新款的,电脑却用这么旧的,说不定里面有资料也不一定?! 她连忙打开电脑,却被告知要输入密码。 年舒愣了一下,输入盛世名字的拼音组合—— 失败。 然后,又输入了盛世的生日—— 还是不对。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敢贸然乱用,干脆把电脑抱起,直接下楼打算去医院问问盛世自己。 刚刚从公寓里出来,年舒就看到了门口的车子。 是黎洛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跑了过去,将黎洛身边的护花使者乔大少直接当成背景,“朵朵呢?!” “她带着summer去南家了,我顺路过来接你,本来去医院的,结果看到了中途上了别人的车,只能跟了过来。” 黎洛没有点破那个别人是谁,可年舒还是觉得心口又难受了一下,继而是羞愤—— 那个男人,有什么值得她再去想,再去念的?! 几秒的功夫,她心里已经是千回百转,再也找不到以前的任何直率了。 这....真不是一件好事。 她有些懊恼。 黎洛拉过她,“别愣着了,赶紧跟我上车,收拾一下去南家吧。” “我不是说了不去吗?!”,年舒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大包,“我这个样子不是去给人订婚的找晦气吗?!” “你不去不行,有小主人跟着来邀请你了。” 黎洛想拉开车门,旁边的乔司南飞快地拦住她,“别刮花你的指甲。” 那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温柔得年舒都要吐了,“你们在我这种单身狗面前这么恩爱真的好吗?!” 乔司南从容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选择不做单身狗。” “......” 年舒气闷,车门已经被乔司南拉开—— 车后座上坐了两个小天使一样的人儿,分别是乔花花,和云端。 小家伙难得穿着白色的小纱裙,脸上的笑有了那么一点点地不自然—— “麻麻,我今天要做小花童,我穿裙子有点怕,你能不能陪着我呀?!” 年舒没有任何拒绝的力量。 上车之后,她才将电脑放在一旁,抱过云端坐在自己的腿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云端笑开,“花花给我吃了一颗糖哦。” “再吃就要蛀牙了。” “蛀牙了我也爱她,”乔花花接得很快。 年舒失笑,“臭小子,你也懂爱?你才多大——”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乔花花哼了一声,露出一个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不要低估我乔家小少爷的表情,“爱是恒久忍耐,不自夸,不张扬,不猜忌,不狭隘。” 年舒一愣。 这个道理.....毫无预兆地打进她的心口,可明明很有道理的话,从乔花花这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又显得有那么一点没有说服力。 她垂了垂眸,暗自沉思,却没有察觉到一旁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被乔花花眼疾手快地拖了过去—— 小家伙在键盘上摁了几个键,“也,年舒阿姨,你小时候可真丑——” “......”,年舒差点吐血,看了一眼那个屏保,“这是我以前拍的广告,那时候也有20了!什么小时候不小时候的——” < p> 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乔花花不解地看着她,“你的电脑用你的名字拼音做密码,因为你头脑简单,想不出其他复杂的密码的。” “.......”,年舒默默呕出一口老血,将云端放下去,然后抓过电脑打开搜索键。 输入捐赠两个字—— 哔啵—— 一个文件夹弹了出来—— 年舒迅速打开,点进里面的图文资料—— 惊得连电脑都快握不住! 黎洛:“你怎么了?!” 年舒嘴巴一张一合,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指尖指向那个屏幕—— “骨髓捐赠人......怎么会是这个人?!!!!” ps:系统还在修复,更新时间改成每天早上,详情请大家看我的置顶评论。谢谢。 255.捐赠人+南家订婚宴(精,大更必看) 年舒嘴巴一张一合,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指尖指向那个屏幕—— “骨髓捐赠人......怎么会是这个人?!!!” “谁?!拗” 黎洛被年舒脸上的惊骇弄得有些莫名,接过电脑看了一眼,也皱眉,“你认识?跖” “你没印象了?!这人和你好像也碰过面的!” 黎洛皱眉,“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乔司南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淡定地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先收着,别为这事儿让我老婆费脑细胞。一会儿参加完订婚宴,我和你讨论。” 车子正在进入南家的庄园,一路红花红绸挂在树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订婚宴办得比国宴还认真。 年舒压住心里的疑惑,将电脑合上,“给我带衣服了?!” “一定啊!” 黎洛唤了一声停车,让乔司南和乔花花都坐到了前排,然后升起车子中间的挡板才将后座旁边的一个袋子递给年舒,“赶紧换上。” 里面是条黑色的斜肩小礼服,长级膝盖,显得端庄又不失妩媚,却也绝对不会抢了准新娘的风头。 “麻麻,你穿上一定很美。” 年舒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麻麻会陪着你的,好好表现。” 云端唔了一声,用力点头。 年舒飞快换上衣服,接过黎洛手中递过来的化妆包给自己点了一个淡妆,一脸素白,只余下那唇嫣红潋滟,像极了一朵火焰。 “还是很美的,”黎洛笑,“好了,到了。” 纵使此刻有万般心思,也不能表现出来,年舒强压下自己繁芜的思绪,在车子停稳的那一瞬间,牵着小云端走了出去。 南家的欧式庭院布满了桃花,一夜怒放,是早春的气息。 红花红绸,红烛跳动。 南铮穿着黑色的挺括西装,站在门廊之下迎客。 “恭喜你,”年舒笑着。 南铮没有说话,只是回了她一个颇为温和的笑,那笑里藏着一丝只有同是天涯沦落人才明白的落寞。 黎洛在乔司南的搀扶下款款走近他,靠近的那一瞬间,身后男人明显紧绷了一下,扶住她腰身的手也收得更紧,充满了占有欲。 她还没开口,乔司南已经先声夺人,“春风得意马蹄疾,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晚可是你的人生巅峰,恭喜你了。” “......”,黎洛顿觉无力,这两句诗是一起的吗?! 南铮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滞,目光游移到他的手背之上,再抬眸,眼中的苦涩已经被抹去,“谢谢,里面请。” 乔司南还觉得不够,“怎么没见到顾老师?她不是应该和你站在一起迎客的吗?夫妻嘛,共进退哦!” “......” 黎洛看着南铮眼里的失落,悄悄一把狠拧在了乔司南的后腰上,只可惜乔大少此刻的皮不是一般二般的厚—— “也祝你们早生贵子,最好是儿女双全,跟我们一样,那就幸福了,”乔司南呵呵一笑,“我女儿叫乔红豆,名字好听不?!” “.......”,南铮锁住黎洛的脸,“名字好听,将来一定也和她的妈妈一样倾国倾城,惹人怜爱。” 这下换乔司南噎住了,直接挡在黎洛面前,“你往哪儿看呢?!” 周围的宾客因为他的动作瞬间朝这边看了过来。 黎洛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这个家伙给塞进去—— 真是够了! “乔司南,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这是她最近的杀手锏,百试不爽。 上一秒还在眼刀斗情敌的乔大少立马转身,一把将黎洛打横抱在自己怀里,“我带你进去休息,别怕,有我在,老婆乖乖......” 所有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有始作俑者乔大少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甜腻得不能再甜腻—— “这样 抱着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换个姿势......” 换个姿势..... omg,黎洛已经快要抬不起头来,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闭嘴!” 南铮收回自己的视线,控制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眼中几乎要无法遏制的羡慕。 有客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南铮回头,打起精神,继续寒暄了起来。 刚才的一幕在所有人心中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现在全洛城的人都知道乔家那位把老婆当成宝,别人多看一眼都要黑脸,也早已习惯乔司南在各种场合的各种护食表现了。 却有一个人,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二楼阳台上的人拉了拉自己身上刚刚赶工做出来的手工旗袍,觉得有些紧。 顾七七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却还是觉得有点冷。 就连身上顶级绣娘做出来的凤纹旗袍,明明是按照自己的尺寸做的,可为什么她却觉得那么紧?紧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小姐,”化妆师在她身后唤着,“外面冷,一会儿再去看南先生也是一样,您的妆还没画完。” 人还没回过神来,顾七七就已经被化妆师重新摁回了座椅上,化妆棉熟练地在她的脸上游移着,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底子好,又年轻,到时候一定让南先生惊为天人!”,化妆师沾了一点胭脂,在她的眉心迅速画出一个花钿,那是一朵粉嫩的桃花形状。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 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俏、俏。 这样的句子,她曾经听蔷薇姐姐说过,那是在蔷薇姐姐和自己堂哥的订婚宴上。 顾七七还记得当时的订婚宴办得很是宏大,堂哥顾云臣给了宋蔷薇所有的宠爱,而蔷薇长眸潋滟,无限娇羞,脸上的表情是兴奋,而又隐隐带着期盼的。 可现在..... 她自己呢?! 面前巨大的黄花梨木梳妆镜将她此刻的表情照得无所遁形—— 是彷徨,是紧张,是害怕。 原本以为的期盼,没有。 娇羞.....也没有。 “顾小姐?!”,化妆师见她发怔,打断她的思绪,“你怎么了?!” 顾七七抬手碰了碰自己头上两边对称的凤簪,上面低端缀着的红玉髓轻轻一摇。 像两滴血泪。 “你刚才....说什么?”,她问化妆师。 “我说,您这个样子,男人看了都会心软的。” 她这个样子?! 她什么样子?! 顾七七对上镜子,终于将自己的脸看了个清楚—— 唇红齿白,眉间一朵粉白桃花,身上的旗袍如火,将苍白的脸颊终于衬托出了一点点嫣红的颜色。 要是被父母看到,也会说喜庆的。 他们喜欢她规规矩矩的样子,喜欢她按照传统的模样来打扮,所以在这样的日子里,即便头上的金簪子重得快要压断她的脖子,她也要抬起头来,好好打扮。 化妆师在她的唇边点了两点胭脂,“南先生看到,一定心都化了,恨不得把你揉进骨子里呢!” 顾七七一怔。 刚才在阳台上看到的画面又狠狠地撞入她的心口。 揉进骨子里?! 可他的骨子里,已经有人了,她怎么能进得去?! 她只是个替身而已......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 “顾小姐?!”,化妆师皱眉,“您怎么又发呆?!这种日子,要开心点啊,是不是长途飞机坐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再下去?!” 顾七七回神,睫毛扫过眼睑 ,思索了几分钟,然后才抓住化妆师的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所有的客人都入场就座,订婚宴却迟迟没有开始。 客人都表示理解——这么大的排场,总得有一两个压轴的人物出来才镇得住,以南家的身份地位,绝对是在等人。 却无人知道,庭院门口的南家老爷子已经开始在来回踱步—— “请帖没送过去?!” “送了,直接送到总统办公桌上的,”旁边的南镛早已急得不行—— 他们已经一年没有见过南楠,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只怕又...... 南铮略显镇定,“我去接顾七七的时候,听到了她和顾云臣的电话。她说.....他一定会来。” 南明峰皱眉,“没提到南楠吗?!” “顾云臣的心思谁猜得透?比草原上的狼还奸诈!”,南镛重重一叹,这一年他也苍老了不少。 因为女儿,也因为外孙女的缘故,夜里总是不得安眠。 南铮抿了抿唇,“顾云臣很疼爱顾七七,不会不给她面子。应该也不想我们南家在订婚宴上出什么乱子,所以.....可能性很大。” “还叫顾七七?!”,南明峰吹胡子瞪眼,“也不怕别人看出来!” 南铮眉心微蹙,没有再说话。 三个男人在庭院门口比肩而立,看着从山下蜿蜒而来的那条柏油马路—— 这条马路代表了南家的荣耀,此刻,也承载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南镛频频看表,南明峰早已露出难得的烦躁和不安,只有南铮最为沉稳。 订婚礼选择在晚上的8点8分准时举行,洛城的政要权贵除了没在洛城的,其他都已经到齐,南家对这次的订婚宴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外人都道南家看重这个小儿媳妇儿,却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水—— 为的,不过是南楠和小云端罢了。 唯一对这个订婚宴有期待的,只有上面化妆室里的那一位吧?! 八点整。 山下终于传来低调的汽车引擎声。 黑色的加长防弹车停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南明峰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开始往前走,南镛则跟在老父亲身后。 南铮扫了车门一眼,不动声色地拦在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前面。 曹营从副驾驶上下来,将后车门毕恭毕敬地打开。 拉夏维尔街裁缝定制的手工西裤笔直修长,颀长身影从车门后缓步而出,如鹰隼般的长眸瞬间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 顾云臣在南家人面前站定,唇瓣勾勒出一丝恰到好处,却又若有似无的笑。 “阁下,”南镛已经激动地跨了过去,“请问......” “阁下,请进——” 南铮飞快打断南镛的话,生怕他问出南楠的事来—— 再怎么问,也不指望面前这位总统先生能够在公开场合承认南楠的存在,那样只会让南楠的处境更加艰难。 顾云臣的目光里露出一丝玩味。 南镛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唐突,讪讪地退到一边,不甘心地看着车里。 顾云臣转身,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里,小麦色的肌肤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南镛眼里已经有泪花乍现,就连南明峰也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里的动静。 接着,是白色的长裙翩然而出,落在红色的地毯之上,雅致而翩翩。 再抬头—— 来人带着白色的面纱,样子看不清楚。 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就是他们的南楠! 面纱下,南楠早已失去所有的言语—— 这是她来这里的条件——不能说,只能看。 只能....痛。 顾云臣已经牵起她的手,十分绅士地和她十指紧扣地朝前走去。 “楠——”,南镛失控出声—— 顾云臣却顿住脚步,面上笑容不改,“南州长莫非认识我这位女伴?!” 南铮立刻觉察不对,“南家四壁徒徒,还望您不要见笑,阁下请。” 顾云臣饶有兴致地扫了南铮一眼,“的确四壁徒徒,不过有七七在,你们也可以稳中求进了。” 这话明着是在打压,暗里更是在打压—— 这是在给南铮敲警钟,让他对顾七七要好。 不为别的,只因他手里攥着的,是他们南家的千金大小姐。 “那是自然,”南铮从容地在前引路,“请问这位小姐姓什么?!” 他故作不知,又引来顾云臣侧目—— 南家,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能忍啊?! 白纱后面的脸痛苦,却只能沉静—— 她想说话,想唤一声父亲,爷爷,小叔叔,想飞奔进大厅,看一看那一张已经足足一年没有见到的小脸。 可是.....她不能..... 十指交扣的掌心感知到她极力压制的剧烈颤抖,顾云臣以微不可查的弧度微微勾唇,“闺名不方便告知,见谅。” 话音一落,南家三位男人的脸色都齐刷刷一变。 南楠心口更是狠然一凉—— 记得她求着他带自己来的时候,他并未反对,只是今天来之前让曹营准备了这身行头—— 白裙白纱,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和他的关系。 心里苦,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得罪了他,连这个一年一次回家的机会都被剥夺。 可他....却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被提及了么?! 她只是个影子! 一个没有灵魂,只能盲从的影子! 南镛全身颤抖着,眼底带了剧烈的怒意,南明峰则上前想要转圜,“阁下,您看看,是否要先见一下顾七七小姐?!” 顾云臣轻笑,“南老也太见外了,都要成您家的人了,还叫七七小姐?!我看她是不是在这里不适应,你们也不太适应她?!” 三两句话便把南明峰话里的威胁变成了自己的主战场。 南明峰被噎住,只有南铮尚算沉静,“阁下,请入场。这位女士,也请。” 亲人见面却无法相认。 她的苦,有谁知?! 南楠苦涩地皱眉,她想要甩开这个男人假惺惺的扣手,想要像以前一样,合则聚,不合则散。 可是她早已失去了那份洒脱恣意的资格,她,是个罪人。 失神之间,顾云臣已经带着她往前走。 他个子很高,几乎有一米九,步子自然也很大。 她脚上穿着自己不常穿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跟得很辛苦,脚踝歪了,脚迅速肿得像馒头,却不敢吭一声。 她怕,怕身边的祖父父亲和小叔叔听出端倪。 她怕,南家会因为她的缘故再遭殃。 她怕.....,或许怕得太久了,她连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也忘记了。剩下来的,只有恐惧本身。只要有顾云臣在身边,她就害怕,战栗——身体如此,灵魂,更加如此。 顾云臣脚步微微一顿,转头似是很关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南楠轻轻摇头——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动作,点头yes,摇头no。 玩偶一样。 顾云臣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脚踝,在其他几个男人一脸苍白的注视之下,将南楠拉得更快。 她跟得更辛苦,脚上也更痛,早已冷汗涔涔。 其余人,却又都束手无策——帮她,等于是在害她。 走到宴厅大门口,脚已经痛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面前的门被拉开,南铮引导着他们入座,然后才开始往前走。 没有人敢窃窃私语,因为他是这个国家最位高权重的男人,却有人不断地打量着,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南家跟顾家,是这样的姻亲关系。 顾云臣的出现,只会让南家在某些方面更加顺风顺水,他甚至不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做到这样的事。 权力,从来都是最好的暗示。 南楠坐在顾云臣的旁边,目光贪婪地四处逡巡,最终落在了旁边一桌上。 年舒和小云端坐在旁边一桌,离南楠只有半米的位置。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正在好奇这个总统身边的神秘女郎是谁,但是年舒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抱着小云端起身就要走过来—— 南楠心口一跳,轻轻地,摇头。 年舒的动作愣在中途,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为什么,就连隔着面纱,她也能感知到那面纱下的无能为力和极度痛苦?! 小云端不谙世事地靠在年舒怀里,“麻麻,你要带我去哪儿呀?!仪式快要开始咯!” 声音清甜,像穿云而来的angel! 南楠握住酒杯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她记得自己把小家伙交给年舒的时候,她才会喊麻麻,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而已! 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 没有她的陪伴,小家伙,还好吗?! 垂眸,眼泪已经垂落下来,沾染了身上的白裙。 她不敢哭出声,用流进了最后的眼泪——还有什么感觉比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比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到自己孩子的进步,却不能参与她的成长更加糟糕的?! 她,受到了最最严厉的惩罚...... 云端靠在年舒怀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周围的人,“怎么他们都不说话呀?!” 身后的黎洛扯了扯年舒的裙摆,年舒回神,坐了回去,然后抱住小云端的身体,悄悄在她耳边说,“你看那个穿白裙的阿姨,她漂不漂亮?” 她引导着云端去看南楠,只恨不能直接告诉小家伙——这就是你的母亲,独自一人在国外生你,养你,为你哭为你笑的母亲。 云端嘟了嘟嘴,“那个阿姨带着面纱,我看不清楚。我还是喜欢麻麻,麻麻最漂亮!” 说完还在年舒的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 旁边突地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南楠不小心将酒杯在桌沿给磕破了。 玻璃刺破掌心,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南镛紧张地上前想要查看,旁边的顾云臣却直接抬手握住她受伤的手,极尽温柔地拢在自己的大掌里,一边仔细地将她掌心的玻璃拿出来,一边开口吩咐,“去拿急救箱来。” 一旁的佣人很快奉上急救箱,顾云臣亲自动手,给她上药,然后仔细缠上白色的绷带,“怎么这么不小心?” 语气里,竟然带了一丝心疼。 南楠恍惚了一下,旋即暗自苦笑——做戏吧,做给南家人看。 这样才会让顾七七在南家过得更好,不是么?! 身边细细碎碎的,还有云端软嫩的小声音一点一点地传来,像锉刀一样一下一下地刮过耳蜗。 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贪婪地想要记住那小声音——那是她能够坚持下去,苟延残喘的全部动力..... 台上的司仪郑重宣布订婚典礼开始,南铮微笑着致辞,言笑之中已经定了乾坤。 命运,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 宴会厅被人从外面轰然推开,顾七七的母亲站在门口,高贵精致的妆容上略显狼狈,“你们谁见过七七?!” 轰地一声,一向克制的宾客们终于炸开了锅—— </p > 准新娘,逃婚了! 有条不紊的现场终于开始出现混乱,台上的南铮眼里,却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解脱。 台上,顾云臣的脸色早已铁青,握住南楠的大掌越收越紧,几乎是要将她捏碎! 所有人忙着找顾七七,谁也没有时间在这个时候去管总统的去留。 顾云臣起身抬步,将已经狼狈的她扯得更加狼狈—— “请留步,”乔司南起身,拦在南楠面前,多留一刻,便多一刻的机会。 顾云臣眉心一跳,“你拦我?!” “我请你留步,”乔司南吊儿郎当地一笑,“洛城这个地方据说容易留住人,休闲娱乐,也是极好的。不如阁下再等一会儿,看看转机?!或者我乔某人作陪,请阁下到我乔家一叙?!” 他说的漫不经心,拦得却毫不留情。 顾云臣冷笑,“强留?!” “怎么敢?!”,乔司南凤眸一挑,“七七以前也是犬子的老师,我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想必她不会做出逃婚这样的事?!” 七七两个字,又让顾云臣隐忍了下来。 乔司南撤回自己的长臂,“阁下,洛城的酒水好,人更好。好得阁下都舍不得放人了,是不是?!” 黑眸瞬间冷沉下来,身旁的人下意识地被顾云臣往后一扯,他跨步而前,抵在乔司南面前,“你想如何?!” 乔司南露出意味深长地一笑,“不如何,您请便。” 他重新落座,大掌抚上黎洛的腰,“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不疼,”黎洛敲打了他一下,“公共场合。” “那我给你揉胸,”他笑,“晚上回家揉,说不定还能揉大一个罩.杯。” 又是乔家的那个纨绔子弟,仿佛刚才他对顾云臣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酒后之言。 总统先生冷冷地扫过这一幕,将南楠重新扯回座位之上。 化妆师被南家的人带出来,递了一封信给南铮。 南铮快速地看完,脸色未变,“我的小妻子是想给我开玩笑——” “你就是想压事!”,顾七七的母亲上前抢过那封信,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委顿在地—— “七七,真的走了!她说你不爱她!!!你为什么又要答应订婚?!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 场内更加混乱,顾家这边的亲戚几乎是以愤怒的姿态开始往前凑,南家的不得不防备起来。 云端吓得大哭,被年舒抱了出去,乔花花跟在她们身后干着急。 顾云臣起身,将手中的酒杯冷冷一丢。 南楠被扯出了南家大宅。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开口,连眼神都没有多余的一个。 她甚至.....不敢去看刚才一直在自己身边徘徊,想要找机会和她说上一句话的母亲。 天际卷过一声惊雷,春雨倾盆。 她被丢进汽车后座,其余的司机助理远远地站在雨幕中,根本不敢跟过来。 车门被砰地一声合上—— 她还来不及挣扎,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扯了下来—— 顾云臣看着她红肿的眼,狠然一笑,抬起她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你.....你要做什么?!” 她瑟缩着,往后退。 长臂利落一抬,抓住她的脚踝往自己面前狠狠一带—— 头砰地撞在了车门上,整个人却已经被他拉平,躺在了座椅之上。 可怕的记忆如窗外的雨一样涌进心里,她尖叫,捶打—— “放开我,放开我——” 顾云臣松开自己的领带,直接塞进她的嘴里,扯开自己的裤头,分开她的腿,重重地沉了进去—— 干涩,撕裂,痛得她眼前一黑! 他笑得狠绝,“你们南家人,是不是个个都如此 虚伪?!都跟你一样?!嗯?!” 南楠只恨不能立刻死去,手狠狠地攀上他的肩头,撕扯着他的喉咙,“你王八蛋,混蛋——” 下身的紧致几乎是要让他不做任何思考地律动起来,可他却还是忍住。 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颈上扯了下来,固定在她的头顶,顾云臣笑得阴鸷,“谁给了你资格碰我的?!嗯?!” 火.辣.辣的交合处让她觉得无比的羞愤,长腿一抬,想要将他踢出去。 却,早已是徒劳—— 顾云臣松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捞起,狠狠一顶—— “唔——” 再一顶—— 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恨不能拿刀刺穿她的身体一样,将她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挤出她的身体—— 窗外的倾盆雨幕是他们最好的屏障,掩住了一切的原罪—— 最后,她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最后,他狠狠扣住她的腰身,喷洒在了她的身体里—— 迎接她的,或许也在同样迎接着他的,又将是无尽绵长的黑暗...... 掌心的伤口再度被拉裂,落在那白裙之上,染出一片寂寞的血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宅。 黎洛挺着肚子来回踱步,“司南,我们帮帮她吧?好不好?!” “怎么帮?!”,年舒也烦躁不已,“我去杀了那个姓顾的!” “......”,乔司南起身,安抚地握住黎洛的肩膀,“我们来想想办法。会有办法的。你打电话给南铮,请他明天来我们这里一趟。” “好。” “大少,”乔飞匆匆而入,将手里的一个u盘交给乔司南,“刚刚媒体那边送过来的,请示您要不要发?!” “这什么东西?” 乔飞吐出几个字。 黎洛一怔,乔司南却接过那个u盘,“让我考虑几天。”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年舒才从乔家出来。 在脑海里盘桓了一天的捐赠人三个字已经快要将她逼疯,此刻终于得到机会询问,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拿起电话拨给丁山—— “丁助理,我是年舒。” 那边的丁山愣了愣,夸张道,“年小姐,你终于想通了哇?!” “我要见一见沈书君小姐,你帮我安排一下,可以吗?!” 那边的丁山一愣,“年小姐,你找沈小姐做什么哇?!” “尽快安排,我要马上见到她。马上!” ps:大更送到,求月票,么么~~~~,南楠的番外会有的,莫捉急,等年舒番外完结,就是她的故事啦!!!!!! 256.藏在电脑里的秘密 c市,年舒在一家咖啡馆等了半刻钟,便看到了门外的沈书君母子。 还有他们身后的丁山。 “年小姐,沈小姐给您请来了哇,你们叙叙旧,再去莫总那边坐坐,好不好哇?!拗” “不去。跖” 丁山挠耳朵,“既然来了c市,好歹也是个熟人.....” 年舒瞪着他,“丁助理。” “啊?!” “你真的没有因为话多被打过吗?!” “......” 丁山讪讪然地退到咖啡馆门外,扯着小马甲哀怨地看着年舒这边。 沈书君微微一笑,穿着旗袍的身段凹凸有致,若不是看着她身边的小西瓜,根本不知道她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年舒也很客气,“沈小姐,抱歉这么贸然地找你。” 沈书君带着小西瓜落座,“没关系,反正我也每天想办法打发时间,只是不知道年小姐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年舒也很爽快,“我想知道沈小姐有没有为别人做过骨髓捐赠?!” 话题跳跃得有点快,沈书君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摇头,“没有,我连献血都没有献过。” “你仔细想一想,好吗?!” 沈书君依旧笑得温婉,“我天生贫血,不可能为别人捐赠这些的。你看我的体质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我没必要瞒着你。更何况......” 她说到一半,素手执起面前的咖啡啜饮了一口,没了下文。 年舒不解,“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我要带孩子,哪里能允许自己身体出状况?!我听说捐赠骨髓的捐赠人要休息很长时间的。” 年舒愣了一下,看着她身边的小西瓜,到底没有再问下去。 五岁的孩子,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连表情都是万年不变的没有表情。 照顾这样的孩子,需要多少心力和时间?! 沈书君帮小家伙擦了擦手,“年小姐,还有其他的事吗?!秦阿姨还在等我。” 她说的秦阿姨应该是秦丽莎,莫锦云的母亲。 想起那个人,年舒心口又是狠狠一闷,连搅咖啡的动作都带了很多狼狈。 她放下勺子,将手机往前一推,“沈小姐,我想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盛世的人?!” 沈书君看了一眼年舒手机上的照片,依旧是茫然摇头,“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认识这个人。” “真的?!”,年舒不太相信。 “我这二十几年一直跟着秦阿姨,怎么会认识其他的人?”,沈书君指了指门外的丁山,“丁助理也可以给我作证啊,真的没见过这个人。他是你朋友?!” 年舒一瞬不转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心虚,没有闪躲,是完完全全的一派坦然。 她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机,问的都已经失败了,那看来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沈小姐,这位是白血病患者,我现在到处在找和他匹配的捐赠人,能不能请你给我采一点血样让我带回洛城?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沈书君也大方得很,“没问题。”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从c市的医院出来,年舒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洛城赶。 到医院的时候,装着沈书君血液的试管还是热的。 她全程看着沈书君采血,后者没有半点要拒绝的意思,还说要助人为乐。 心里的疑团越发地大—— 要是沈书君真的没有捐过骨髓给盛世,那为什么盛世的电脑里面捐赠人上是沈书君的资料?! “医生,”她找到盛世的主治大夫,将手中的试管交了出去,“请你马上做配型,这个应该是他五年前的捐赠人。” 医生也不敢怠慢,迅速将试管接 过去,“大概半个月就会出结果了,请问对方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配比结果出来之后再打算吧,对方是一定能找到的。” 年舒没有多说,在看到医生将试管送进检验科之后,又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请你加急。” 医生愣了一下,“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是......” “没有但是,请你加急,”年舒很坚决,“明天,最迟后天,我想看到结果,可以么?!” 医生想了想,“行。说不定下午就可以出来。” 以前舒敏华在这里住院的时候,年舒捐了不少款子给医院,所以这点要求,他们肯定会尽力满足。 “谢谢,请保密。” 年舒转身往盛世病房的方向走去,到门口问了护士他的情况才推门而入。 盛世靠在床头,正在玩手里的掌上游戏机,见到年舒进来才调笑道,“又为你断了一条腿,怎么报答我?!”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已经复发了。 年舒想起南山顶上那座孤坟,还有盛远楼的脸,突然不想告诉他真相。 她故作轻松地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就赶紧好起来,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 “你会不会烧饭?”,他突然问。 “天方夜谭,”她答得毫不羞愧毫不犹豫。 盛世笑,“也不用请我吃饭,到时候吃我做的饭就好了。” 年舒撇嘴,“到时候再说,谁知道你烧的难吃不难吃。” “你吃了肯定就不会想走了,”他倒是信心十足,“怎么这么早来看我?!” 年舒看了一眼窗外,还没到中午,的确是有点早。 她拉了一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有件事,我想咨询你一下。” “你说。”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犯了白血病的小姑娘,”她尽量说得轻松,“她妈妈哭得有点惨,我劝她说帮她问问看你的情况,你已经痊愈了,肯定有经验。” 盛世唇角的笑凝滞了一秒,旋即恢复,“想问我什么?” “也没什么,”年舒耸了耸肩,“我也不是很懂,我就想知道,你以前是化疗治愈的,还是有捐赠人啊?!我听说这个捐赠人好像找到的话,治愈也很容易。” “是有很大希望治愈,”盛世点头,“只要能找到捐赠人的话。目前有好多国家都有自己的骨髓库,你可以告诉那位母亲,让她去骨髓库问问看。” 年舒点头,“你当年也是这么找到的吗?” 她问得漫不经心,让自己看起来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盛世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美国的医生只告诉我说找到了。” “那捐赠人身份都是保密的吗?” 盛世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年舒没心没肺地一笑,“你知道当年的捐赠人是谁吗?肯定也不知道吧?” 盛世抬手调整了一下自己另外一只手背上的点滴速度,才慢慢开口,“既然是保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那倒也是,”年舒抬手看了一眼手表,“12点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随便,医院的饭菜也不错。” “那我先去看看黎洛,乔司南说她肚子不太舒服,我下午再来看你。” “好。” 他也不拦着。 年舒顺利从医院出来,估摸了一下时间,才打电话到乔家,“是我,昨天留下那台电脑里面的东西帮我分析了吗?” 乔司南语气平和,“你来了再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到乔家的时候正是饭点,年舒一进门就看到乔司南在给黎洛喂饭。 这一胎虽说是个女儿,却也难缠得很,黎洛几乎是从头开始吐 到现在,孕中期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乔司南一边哄着她吃下去,一边又要将手中的红豆汤吹吹凉,还得时不时地摸摸黎洛的肚子,哄着那里面的小家伙消停一点。 手忙脚乱也不足以形容这样的画面了。 年舒看了一眼站在乔氏夫妇身后的那一排佣人,这要换做以往,她肯定觉得乔司南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可现在,她却生出一股子羡慕—— 若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这样温柔以待,毫无嫌隙,该有多好?! 不过才十天的时间,她的生活已经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那个愿意宠着她的人,愿意为了她去学做麻辣小龙虾的人......在她心里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 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乔司南将手中的红豆汤喂完,又听得黎洛带着甜蜜的抱怨—— “我不要吃。” “一口,乖一点......” “那你先吃一口。” 乔司南吃了一口,直接扣住黎洛的唇瓣将红豆汤哺了过去,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 佣人们都早已习以为常——乔家夫妻的感情说出去都能写一个话剧本子了,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乔司南的腻味。 红豆汤清甜,黎洛勉强喝了一口,压住恶心感,“好了,不吃了。” “煨着,少奶奶想喝的时候再拿出来。” 他起身吩咐着旁边的佣人,这才看到门口的年舒。 黎洛最近闲下来就嗜睡,此刻已经无力招呼年舒,直接被乔司南送到了楼上睡觉。 片刻之后,才见乔大少从楼上下来,衬衫领子解开了三颗,锁骨上有可疑的红痕。 年舒轻咳了一声,“那啥,黎洛怀孕,你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 乔司南盯了她一眼,“那你去给她说,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 “.......” 听这怨念的语气,敢情还是个受害者?! 年舒无奈,“那台电脑呢?!” 乔司南早有准备地从客厅地玉面茶几下抽出一台笔记本电脑丢到年舒怀里,“里面的资料都是工作资料,没什么好分析的。那个沈书君的捐赠资料倒是三年多前才拷贝进电脑里的。不过捐赠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年舒蹙眉,“我觉得盛世在撒谎。” “为什么这么说?!” 年舒将盛世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没等到乔司南开口,就听到身后门口有一个声音沉稳传来—— “没错,盛世在撒谎。” 是南铮! 年舒回头,“你怎么知道?!” 南铮进屋,坐在年舒旁边,“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复述的话,抱歉。” “你为什么肯定盛世在撒谎?!” 南铮不答反问,“你刚才说,你问盛世他当年是不是也是那样找到捐赠人的时候,他怎么回答的?!” 年舒想了想,将盛世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美国的医生只告诉我说找到了。” 南铮点头,“这就是了。” 年舒茫然,“什么?!” “如果我问你,你有没有吃过饭,你的回答是什么?” “没有啊,因为我现在还不饿。” “对,”南铮笃定地点头,“你看,你这个才是正常的回答,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是否问题,都会先回答是,或者不是,然后再解释,显然盛世的回答太生硬了。” 年舒略有疑惑,“为什么?!” “如果盛世的回答是——不是,我不是那样找到的捐赠人,而是.....”,南铮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他是这样回答那就没问题,显然他急于掩盖某些事实,所以才又多加了一个人进他的回答里。” “你是说他说的那个美国医生?! ” “对。” 旁边的乔司南一直没有言语,只是饶有兴致地听着这样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悠闲地像是在听小曲儿。 年舒还有一点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主修的是心理学,”南铮温雅一笑,“年小姐,如果还有疑惑,我可以再给你解释。” 年舒知道他来乔家是为了南楠的事,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误太多时间,直接将那台电脑提起来,“我先走。你们有事你们聊。” 等她出了乔家,南铮才看向乔司南,“谢你。” 乔司南毫不在意,“只是为了南楠,跟你没什么关系。” “这样做风险很大,无论如何,乔家和南家今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南铮真诚道谢。 “你真要谢我?!” 乔司南突然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倾身往前,“真要谢我以后就不许再看我老婆。” 南铮哭笑不得,“我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怎么去看她?!” 乔司南不以为然,“谁知道你那点贼心到底死了没有。” “......”,南铮无语。 “顾七七找回来了吗?”,乔司南又问。 “没有。先说南楠的事,”南铮脸上的情绪没有什么变化,“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办法虽然可行,但是太过冒险,你确定可以?!” “除非你们南家还有其他办法,否则就听我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从乔家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有点恍惚—— 按理说南铮的专业水准是不容怀疑的,可是哪怕再高明,这也只是一种推测,不能百分百证明盛世撒了谎。 而就算是盛世在撒谎,那么他的撒谎动机,又是什么?! 沈书君说她自己根本不认识盛世,她也不像是在撒谎。 简直是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理清。 年舒懊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往医院赶,还没进医院的门,就接到了主治医生的电话—— “年小姐,配比结果出来了。已经最快了,您在哪儿?!” “我马上就来!” 她掐断电话,三步并五步就往楼上走。 检验室外面医生捏着报告,那张纸上还残留有打印机的热度,“年小姐,您看看!” 年舒一把抓过结果,“保密协议,不能外泄,这件事没人知道吧?!” “绝对没有,”医生点头,“这种病不能随便让病人知道,就算没有保密协议,我们也不敢说的!” 年舒松了一口气,看向那个结果—— 完全不匹配。 怎么会这样?! 她盯着上面的几个大字,生怕自己看错了一样,“不匹配?!” “是啊!”,医生无奈,“要重新再找了。” 年舒蹙眉,靠在墙边,一时心绪繁芜无边—— 原本以为盛世和沈书君两个人之间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难道,自己和南铮的推测,都错了么?! 好不容易察觉出来的不对劲又被全部打散,像一团迷雾一样环绕在自己的周围,她烦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手机响了响,是黎洛的号码。 年舒接起来,“怎么不睡了?!” “本来就没睡,”那边的黎洛声音不算太高,有点可以压低的味道,“昨天晚上司南找技术人员来分析盛世那台电脑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其他的东西,不太正常。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由我来告诉你比较好。” “是什么?!” 黎洛深吸了一口气,“舒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ps:快猜, 再猜不对就打屁屁了!!!!!哇咔咔~~~~剧情很快要进入终章,真相很快就要出来了,激动不,激动不!!! 257.年舒:“我要对他说,我爱他。” 电话彼端的黎洛深吸了一口气,“舒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年舒心被揪紧,“什么?!” 黎洛:“我发到你手机上了,但是文件很大,估计要等一会儿,你现在在哪儿?!拗” “医院。跖” “在那边等我,哪儿都不要去。” “好。” 年舒挂断电话,手机提示邮箱有新邮件进来,但是还在加载中。 她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往楼下走。 “年舒?!” 年舒转身,讶然,“小姨?!你怎么在这里?!” “来这家医院开会,你哪里不舒服了?!”,舒医生紧张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怎么这么憔悴?!” 年舒摇头,“我没事,不耽误您开会了。” 这才看到舒医生身后的一个大型展板,上面写着一些关注自闭症儿童的话语。 舒医生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人飘着,叫你来小姨家也不肯,小姨是能吃了你......” “小姨——” 年舒盯着那展板,脑子里划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光—— “小姨,我记得你以前有个病人叫沈书君,是不是?!” 舒医生皱眉,“我病人那么多,我哪能个个都记得住?!” “小姨,我想看看你的病历资料!可以吗?!” “不可以,”舒医生义正言辞地拒绝,“那是病人*,你想看就看?!那我成什么了?!” 年舒着急,“小姨,你给我看看,就一下!这可是救命的事儿!” 舒医生蹙眉:“怎么越说越离谱?!” “真的!我想知道,沈书君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保存过脐带血?!” 心里的念头像猛兽窜出,再也关不住! 如果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 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年舒另一种可能,但是面前迷雾浓浓,她也看不清那种可能会将她带向何方。 只是有一种直觉,让她不要轻易地放弃这一道光。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阿姨,你告诉我去哪儿查?!”,年舒死乞白赖地挂住舒医生的手,“求您了,求您了.......” 舒医生被她缠得没办法,“我打电话给我的助手,她就在门口,你现在就上车去我办公室里看看,我赶着开会。只准看脐带血的部分,其他部分不准看。” “好。” 年舒满口答应。 助手就等在门口,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女医生,对年舒很是客气,将她带进了舒医生的办公室里之后,还主动帮她检索起资料,“这两年资料都被录入了电脑里,搜索起来很方便。请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沈书君,”年舒凑到了屏幕前。 助理却突地一顿,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也不怎么灵活起来。 “怎么了?!” “我听过这个名字,”助理侧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她的孩子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叫.....小西瓜?!” 年舒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几年前有美国那边的人和我联系,说是要查一下我们医院的脐带血库,救人。” 脑中被劈得一片空白,似乎在验证自己的猜测,年舒几乎颤抖得不能自已,“后来呢?!” “后来好像说是沈书君的脐带血匹配了,不过脐带血都是跟医院签了协议的,一部分用来做研究,一部分用来封存。所以我们捐赠的那部分都是做研究的部分,沈小姐应该不知情。” 助理飞快调出资料,提拉出一个文档摆在年舒面前,“受赠人的资料也是保密的。” 年舒扫了一眼,默默记下上面美国那边的联系地址—— mgh。 < p>m、g、h! 去他妈的m、g、h——麻省总医院!!! 助理看着一动不动的她,“年小姐,还要继续看吗?” “不用了,其他都是病人*,我不方便再看了。” “好。” 助理将她送出医院门口。 门外车水马龙,春日一片烟雨,她的心,也如这烟雨一样,理不清楚—— 盛世应该知道是小西瓜的脐带血救了他,可是为什么,他不肯说?! 脑子里像钻进了一只手,将她的思绪不断地往外扯,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扯得她全身都在疼。 兜里的手机响起,是黎洛问她在哪儿。 年舒报出地址之后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一个电话给盛世。 “想起来要给我送饭了?!”,那边的人听起来声音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盛世,”年舒靠在墙头,看着春日的柳絮翻飞,捉了一个放在自己掌心里,不经意地把玩着,“我记得你以前,在麻省理工上学?” 那边的人微微愣了一下。 年舒也不等他回答,“盛世,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医生这几天不让你出院是为了什么了,对不对?” 她说得很轻,却很笃定。 电话彼端的呼吸沉了沉,他笑,“也是小事,我刚听医生说了,他说这种病......,治愈率还是很大的。” “那你知道你之前的捐赠人是谁吗?”,年舒放缓语速,让自己听起来平和一些,“医生说,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加速你的治愈率,你知道的,是不是?!” 盛世毫不犹豫,“怎么老问这样的问题?我自己的命我很珍惜,知道了还不告诉你吗?!” 不回答是与不是,甚至还在强调自己的立场和反问她。 年舒想起南铮的判断——盛世,在撒谎。 她切断电话,“我还有事,再联系。” 片刻之后,黎洛在医院门口找到年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一脸茫然的模样。 “不是在那家医院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年舒如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黎洛的手,“你说,如果一个人要死了,但是有一个人能救他,但是他死活都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这样的人要怎么解释?!” 黎洛被她绕晕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年舒顺了一口气,“盛世知道是沈书君的脐带血救了他自己,但是,他却不肯说......” “沈书君?!”,黎洛惊愕。 “对啊,就是那个沈书君,怎么了?!” “先上车,”黎洛看了一眼周遭,“乔飞,你带司机在外面等,我和年小姐上车说点事。” “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到了车上以后,黎洛才将盛世的笔记本递给年舒,“f盘,文件夹,昨天让人破译出来的,可以直接打开了。” 年舒扫了一眼,看到那个标名为莫锦云的文件夹,微微一怔—— “我不看。” 她移开眼睛,与其说是在抗拒,不如说是在逃避。 黎洛狠下心,“你一定得看!” 年舒还没再说话,她已经点开—— 依旧是上次那种性质的视频,但是,视频上却是好几年前的时间。 那时候,年舒都还不认识莫锦云。 可他.....却和年瑜这么亲密了?! 心口已经堵不住的血洞又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年舒捏紧双手,“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她努力地却学着忘却,努力地 黎洛皱眉,“盛世的电脑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他和年瑜认识?你想过没有?!” “......” 年舒沉默。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可是....还是不受控。 她就像食物链最末端的那一只小虫子,看着铺天盖地的网满天满地撒向自己,却无处可逃。 绝望,而无助。 而这一张网的织网人,有盛世,年瑜,甚至.....还有莫锦云?! 她付出的代价,是母亲的生命,和自己的快乐...... “别不说话,”黎洛捏住她的手心,“你上次给我看莫锦云那段视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万事都要经过检验才知道真假,你还记得吗?” 年舒累极,“我已经检验过了,那视频是真的......” 她还记得自己那天从老教授嘴里听到真的二字的时候,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静静地死了?! 那种绝望到世界颠覆的感觉,她此生不想再有第二次。 可眼前的这一段新的视频,又算什么?! “嗯,我知道,”黎洛温柔地抱住她的肩膀,给她无穷的力量,“我们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我想你应该找个人问一问。” “谁?!” “年瑜,我知道你把她关起来了,我已经让人去c市把她带来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跟黎洛到了乔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丁山助理。 土肥圆依旧一脸哀怨地拉了拉自己的小马甲,“年小姐。” 年舒本能地往后走,“我不要进......” “莫锦云不在乔家,”黎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这个时候有他在你反而不理智。不如好好问问清楚。” 年瑜被扔在了乔家的凉亭里,周围好几个人看着。 见到黎洛,都叫了一声少奶奶,然后才退开。 黎洛将年舒推了进去,“问清楚,哪怕是真的,你也不要逃避,不然....会有遗憾。” 年瑜被关得久了,身上的爪牙也被磨得差不多了,见到年舒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开始求饶—— “关我这么久,我妈肯定急疯了,你关了也关了,气也消了,放我走吧。股份都已经给你了,我们母女现在一无所有,你何必.......” 年舒居高临下,愤怒地盯着地上的人,“为什么要寄那样的视频给我妈妈?!” 舒敏华的死,是她无法释然的痛苦。 每每想到那段视频里的两个人,她就无法不恨!无法不怒!无法不怨! 此刻克制住一把将年瑜掀翻进后面湖水里的冲动,她要将话问完—— 蹲下身,捏住年瑜的嘴巴,狠狠地将长指甲扣进那皮肉里,越来越深—— “是你们母女抢了我妈的丈夫,抢了我的父亲,你们就应该像鬼一样见不得人,但是却耀武扬威了那么多年?!到我妈死了,你也不肯放过她?!” 她一字一字,是最痛的控诉! 年瑜脸上狠狠地辣痛着,却不敢反抗,“我错了,你放我走......我妈.....我妈她现在也没有生活来源,什么都没有,我都不知道她好不好......” 年舒嗤笑,“你也会怕?!你也会怕那种随时会失去母亲的恐惧和折磨?!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嗯?!” 年瑜咬牙,不敢躲开年舒的手,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对,我在害怕。所以请你放过我.......” “放过?!”,年舒倏然起身,一把抓住年瑜的肩膀将她往湖边狠狠一带—— “我凭什么放过你?!我现在只怪我自己太仁慈,仁慈到让你有求饶的机会!没有在你小时候就把你弄死!” 年瑜半个身子挂在栏杆上,随时都有可能掉入湖中,她吓得不轻,却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再求饶—— 再求饶,只会招来更大的仇恨,她到时候一定会被推下湖去! 一咬牙,年瑜做出最后一搏,“年舒,其实你如此恨我,不光是恨我害死了你母亲,也是恨我跟莫锦云上过床吧?!” 脖子上狠狠一紧,她的人又被推出了很多,只要后面的人一松手,年瑜就会坠入湖底,再也起不来! 可她却在笑—— 她笑,自己赌对了—— “年舒,我告诉你那段视频的秘密,你放过我们母女。成交吗?!” ..... 片刻之后,凉亭外守着的人听到咚地一声巨响,有水花从湖边溅起。 有人心惊了一下,想去看,却被乔飞拦住—— “年瑜掉水里了,看准时机拉她上来,别让她死,但是也别让她过得好。” “是。” 应得人话还没落音,身边一阵风就卷了过去—— 年舒瞬间跑了个没影,直奔乔家大门—— 脑子里嗡嗡地,全是刚才年瑜的那句话—— “我和莫锦云,从来没做过。那段视频是有人寄给我的,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从来没做过...... 年舒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笑,还是哭—— 他还是那个他,可她,却已经把他伤得那样惨,那样惨,他不会再理她了吧?! 一定不会了! 心里漫无边际的害怕如潮水用来,将她的脚步冲得踉跄,到了门口,几乎是用手抓着丁山的马甲,快要跪坐下去—— “那个视频....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 丁山吓了一跳,“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哇,就前几天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她声嘶力竭。 丁山无奈,“是莫总....不让说的。盛世曾经想卖一个视频合成的软件给莫氏,但是后来又莫名取消了合作。那个软件是最高端的视频合成器,只要有两个人的具体形象,都可以做出任何的视频文件。没有剪切的痕迹。” 年舒膝盖一软,终于跌坐在了地上——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来找我......” 丁山不忍看她如此,却又不得不如实相告,“莫总说.....,说.....,他很累了,不想,不想再纠缠了。” 年舒心口倏凉,“什么.....什么意思?!” 她不懂,也不想懂,更不敢懂! 丁山忍不住数落,“年小姐哇,不是我丁山说你哦,这种事....虽说我们刚开始也被骗了,连莫总都看不出那视频的合成度,盛世那王八蛋也的确是个高手哇,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也不知道哇。” 说到这里,丁山又觉得自己扯远了,于是话锋一转,回到正题,“不过,莫总对你的付出真的是.....人神共愤的哇,你看,他膝盖都那样了,你叫他跪榴莲他也不含糊,你说你真的是.....,但凡你别冲动,多相信他一点....虽然我知道面对这样的事女人都很难再相信男人,但是莫总他不同哇.....,他为了你真的是该做不该做的全做了,你怎么就不能......哎,命苦哟......” 年舒撑住最后一点心力,“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丁山拉住小马甲,“晚了,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了,我都联系不上的哇!这是被你伤得不行了,要避世哇!” 年舒起身,脚步虚浮地往乔家里面走,语无伦次,“我要马上去找他,马上去,我让乔司南给我安排航线,我必须.....必须要......必须要马上见到他!” 见到他,她要告诉她,她错了。 她还要让他听着自己说好多好多遍——她爱他! ps:后台抽了,早上发出来的章节到中午不显示,我又重新弄了一遍,如果看到有重复章节名的,千万别订购!!!!!!最近后台颇让人无语,大家多多包涵。明天还是上午7点左右更新,么么~ ~~~~~~谢谢yue8262,jianai86,快乐小西,贺馨怡等亲们的花花荷包和各位亲的月票哈,么么哒!!!! 258.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脑子短路 “我去找乔司南申请航线送我出去.....我要见他.....”,年舒转身,朝乔家走去。 丁山看着她踉跄得像踩在棉花上的步子,又想起自己家里那位最近那油盐不进快要羽化登仙的状态,不由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下一句是啥来着?!丁山扯了扯马甲,想起自己老婆说的,哦,对—拗— 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脑子短路跖! 这两个脑子都短了路的人,真是......比看电视还让人揪心的呢! 丁山掏出手机,打算再试一次莫锦云的电话能不能拨通,线路却已经被人捷足先占—— 那边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的德语,到最后,丁山只听懂几个词—— 雪崩,失踪,重伤昏迷...... 丁山手里的电话啪地摔在了地上,就看到年舒和乔司南并肩从乔家里面走了出来。 年舒蹙眉,“你怎么了?!” 丁山将那几个词复述了一遍,乔司南的眸瞳已是狠狠一沉,开始打电话。 只有年舒,还站在原地,表情都没有变化,淡淡开口,“你说这个外国人也有骗子?连这样的骗局都能说出来?!呵呵,真是没完没了,我一定要起诉他们!告到他们连裤衩都没得穿!” 乔司南吐出一串德语,最后挂断电话走了过来,“那边的专机已经送他回程了,我让他们直接来洛城,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年舒这次是完全的愤怒,“乔司南,我警告你,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他妈的别以为我听不懂德语!对方完全说的就不是这么回事!” 乔司南凤眸微微挑开,冷静地将电话拨通,对着那边的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将电话凑到年舒耳边—— 德国佬的英语还算利索,这一次,她终于听到了那边的声音—— 深度昏迷,醒过来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十不到。 年舒呵呵了两声,把电话推开,浑浑噩噩地朝门口走,“不想借飞机给我就不要借,何必这么来哄着我,黎洛真是嫁了一个小气的人......” 乔飞在旁边直皱眉,“大少,她说你小气......” “她是在说她自己,好好跟着,等她转过弯来,就快点带她来机场。” 丁山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魂飞魄散的人就这么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街边上飘荡,连个来收他们的神仙都没有。 最后车水马龙之中,年舒终于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管地面上的泥泞,将头猛然埋在双膝之间—— “丁山,他们都在骗我们,是不是?!” “年小姐,那个....号码,是那边的滑雪教练的号码,之前莫总的行程.....,是我安排的.....” 这种事太突然,又太遥远,她根本无法接受—— “丁山,一定是我太任性了,做错了事,所以老天爷来惩罚我了,对不对?!” 丁山默默,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年舒坐在地上,心却不断下沉,沉进那个她也看不到的无底洞里—— “为,为....什么?” 她连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丁山也快要哭出来,“莫总的膝盖....一直不太好。滑雪本来就危险,他执意要去......说短时间内还不想回来,我......” 年舒抬头,眼角瞬间有泪飙出来—— “他膝盖不好,我却不知道,我很失败,是不是?!” 纵有万般指责,此刻还能再说什么?! 丁山咬牙,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都怪我,要是我拼命拦着,莫总也不会去——” 年舒看了他一眼,目光没有焦距,愣愣地,像是在看一幅画。 又坐了一会儿,她才找回一点神志,撑着路边的花坛起身,冲出去就要拦车,“我要去机场!” “年小姐!” 丁山吓得神形 俱灭,抬手就将年舒扯了回来,“红灯哇!” 几辆大货车从他们身边堪堪擦过,喇叭声响得像催命的符咒,年舒愣了一下,旋即,哇了一声,哭出来—— “你说,要是我也被撞了,他一个人在黑暗里是不是就不那么害怕了?!我真的是很蠢,我又笨,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以前一个人走,不会觉得辛苦。 可是自从有了他的陪伴之后,再度变成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格外的艰辛。 艰辛到她都已经要走不下去了。 丁山狠下心,拦住出租车一把将年舒塞了进去,砰地关上车门才坐到前面,“妈的,你是年舒,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他妈的给我振作点!” 年舒浑浑噩噩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乔司南包了vvip候机室下来,所有人都坐在里面,焦灼,不安。 年舒坐在冰凉地地板上,靠着厚厚的钢化玻璃,任凭身后的夏唯朵和黎洛将毯子一床有一床地裹在自己身上,却还是冷得发抖—— 原来,有一种冷可以从心里慢慢地渗透出来,除了那个注定的人,谁都驱散不了这样的寒。 “要不要喝杯咖啡?”,夏唯朵问她。 “嘘——” 年舒头也不回,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鸦青色的天空,“别说话,说话我就看不到飞机了。” 黎洛拉过夏唯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都已经苍白无力,谁也救不了她。 两个女人很有默契地退开,将这一方小天地再度留给年舒。 夜空里不断地飞机的夜灯闪过,她执着地仰着头,努力地,努力地仰望着属于她的那一抹光。 德国到洛城,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她一秒一秒地数着,一秒一秒地熬着...... 多数一秒,就觉得自己离他又多近了一点。 可多数一秒,又好像自己离他又远了一点。 又远又近,又近,又远..... 她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好像是半个月?! 可为什么已经久到她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久到.....她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 天空由青色转黑,最终慢慢转白,天际处的第一抹光打到眼睛里的时候,将她流了一夜的泪凝固住—— 年舒起身,顾不上穿鞋,也顾不上叫人,那架飞机已经慢慢降落,停靠在了包机的位置—— 足下地板冰凉,她却不要命地往前跑,特殊通道被打开,她踩着冰刀一样的室外地面狂奔而去—— 急救车早已停在跑道边上,一闪一闪的光像是在催促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光让人心悸,却又心安。 巨大的气流吹散了她的发,苍白的脸色也不能因为阳光而温暖分毫。 飞机慢慢地落在跑道上,向前以不低的速度平稳地滑行着—— 明知道追不上,可她还是努力地,努力地去追着—— 脚被磨破了,生疼。 那么他的膝盖.....会是有多疼?! 只会比她更疼,更疼吧...... 飞机终于停了下来,梯子降落,年舒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最后咚地一声,跪在了病床前—— 他看起来,很不好,很不好。 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应该比那些曾经埋住他的雪还要白。 连胸膛,都没有起伏。 年舒将头磕在床沿之上,“阿锦——阿锦——” 这段时间夜里呼唤了无数次的名字,终于被她再度喊了出来。 只是此刻,他已经听不到了。 身后的乔司南,南铮,还有黎洛和夏唯朵已经跟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拉起她,“先去医院。” 年舒盯着莫锦云干裂的嘴唇,任凭别人把她拉起来,只是这样盯着,喃喃地问—— “他只是在倒时差,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她。 因为没有人想要骗她。 不想欺骗,往往是最残忍的一种坦诚。 年舒拨开夏唯朵的手,踉踉跄跄地跟在那病床后面,看着他被抬下飞机,“洛城都到了,你一定要倒时差倒到c市才愿意,对不对?!” “嘿——”,她开始不满,“睡够了,起来吧。” 风卷过她的声音,却带不走那无尽的苍冷。 年舒亦步亦趋地抓住病床的金属栏杆,“阿锦,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对不对?!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说,”她顿了顿,将自己喉咙里的呜咽硬生生地逼回去之后,才重新开口,“阿锦,你说过,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不会怪我的。你不要装睡,不理我。” 急救车的门被打开,他被抬了上去,氧气管道从未离开过他的鼻腔。 年舒跟了上去,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位置,依旧是坐在地板上,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盯着他很久,才敢伸出手指,轻轻地,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那一丝残存的温度终于让她找回最后的一点力气,伸手将他的大掌握住—— 然后将自己的脸靠在了他的掌心里—— “阿锦,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阿锦,你喜欢孩子,你起来,我们生很多——” “阿锦,我要你起来,听我说,听我说我爱你.....,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阿锦,我只想对你说——” “阿锦,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 “阿锦,我害怕——” 机场到医院,两个小时的路程,她说了一路。 旁边的德国护士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也被她那山崩地裂一样的眼泪给吓到,劝都不敢劝,只任凭她说。 年舒的声音里有威胁,有柔情,有恐惧,也有无奈,可无论她怎么说,床上的人也依旧没半点动静—— 颅脑损伤得那么严重,要是有动静,那也只能是诈尸了。 护士叹了一口气,等着年舒这一路说完,等车子停到了医院的大门口,等病人被推进检查室重新检查,才将手里的一个物件递到年舒手里—— 那是莫锦云的手机。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颤颤巍巍地将他的手机接了过来,划开屏幕,屏保上已经不再是她的照片了。 心口那个洞被这个认知抠得更大,血淋淋的透着冷风。 上面还有一条没有编辑完整的短信,没有发出去。 收件人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自己的手机号。 以前两个人情浓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名字存成了小可爱,当时还被他笑话了好久,却也默默地接受了。 等过几天,她一看,手机上又被他存成了‘小老虎’。 她是属虎的,人也比较虎,可是却接受不了自己是个没牙的小老虎——要做也要做大老虎才有范儿不是?! 她又将名字改成了大老虎。 结果过几天,他又给改成了——纸老虎。 当时她哼哼了几声,到底没有再抗议——在他面前,她可不就是个凶不起来的纸老虎吗?!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名字。 在他的手机里,甚至在他心里,或许她已经成为一个没有名字,没有意义的,那么一串数字— — 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屏幕往下滑,然后,就看到了那一段没有编辑完全的信息—— “这里很美,白雪皑皑像童话里的冰雪世界,星空渺渺,连空气都是全新的味道,身边空无一人,心里,也很空旷。我要忘......” 短信戛然而止。 他要忘了什么? 忘了过去,还是.....忘了她?! 不不,她不允许,她不接受! 无论是哪种,都不可以! 年舒捏住手机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守在检查室的门口,不肯走。 以前她问他——要是我把你忘记了,你怎么办?! 他说,那我就站在这个世界最高的地方去等你,一直等,等到你看见我为止。 莫锦云.....阿锦,我都没有忘记,你怎么可能要先说忘记?! 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许你忘记—— 甜蜜的,温柔的,你不许忘记。 伤害的,苦涩的,你也不许忘记。 因为有了这些,我们的生活才是独一无二的,才是属于我们的,谁也抢不走的。 你总说我霸道,是的,阿锦,让我再任性一次,再霸道一次—— 我不许你去忘记,我也不许.....你再离开我身边...... 夏唯朵慢慢地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轻轻蹲在她身边,没有言语,只是揽过年舒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脊背,像哄着不肯睡觉的孩子一样—— 力道不大,却能够安抚人心。 年舒缓了一会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的粗粝—— “朵朵,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她用力地眨眼,有泪水砸出来,晕染在夏唯朵的衬衫前襟上,绽开一朵一朵地花—— “对,”夏唯朵很温柔。 “如果他敢不醒来,那我就敢从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地方跳下去陪他,是不是?!” 夏唯朵被震得有点傻,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我想他一定会醒,你不要犯傻。就算你跳下去,摔得那么难看,他下辈子不认识你了,怎么办?!” “他说过,”年舒哽咽,“他说过等我变老变丑,他还是会宠着我的,他不会不认识我的......” “那他也不见得能认出一堆零件啊?!” 年舒愣了半晌,突然止住了哭,然后抬头看着夏唯朵,“嗯,你说得对,或许应该考虑安眠药?!” 夏唯朵被她脸上的认真表情弄得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别犯傻。” 这个世界上,有人爱了可以再爱,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可有的人,却不能。 爱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哪怕是死了,也要在一起。 年舒就是这样的人——在她的世界里,爱只有0和100的区别,根本没有所谓的优良中差之分。 爱了,那就是恩爱到底。 所以恨了,也是头破血流。 夏唯朵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却突然很羡慕这样的感情—— 那是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轰轰烈烈。 身后检查室的门被医生拉开,“谁是莫锦云的家属,请进来听一下情况分析。” 年舒站起来,不忘擦掉自己腮边的眼泪,“我是。” “请问你是他的......” “妻子,”年舒毫不犹豫,“我是他的妻子。” “好的,您请坐,”医生将门合上,“莫太太,有几点情况我们必须向您做出详细的说明——” ps:今早是系统抽了,更不出。不是我没更。这系统已经虐了我千百次了,我还得对它如初恋。今天再说 一下,不要看了盗版又来我文下留言!真的是太无语了!这就好比,你老婆我已经洗好躺床上了,结果你出门儿去找小三爽了!爽了以后还抱怨我说没爽够!!!找小三的,虽远必诛啊!!!!!记住了啊!!!!!! 259.命根子说不定就没有了 年舒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直接被门口的人团团围住。 夏唯朵一把护住她,想要去挡开那些不知道在何处听到了消息赶来的c市记者们,可那些长枪短炮已经戳到了年舒的脸上。 避无可避的时候,反而无需再避。 c市的传媒现在是莫氏和年氏平分天下——年氏的那些旧部自然不会再敢为难她,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解释—跖— 这些人,是莫家的。或许更精确一点,这些人是莫家老太太派来幸灾乐祸的。 年舒抬手挡开那些话筒,声音淡淡,“不用高兴得太早,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记者显然之前得到过关照,所以一定要打压一下才肯罢休,“那么莫先生刚刚成立的科技公司是不是就要关张了?” 这话可真难听。 年舒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记者胸前的证件,“等他醒来,你的报社会是第一个关张的。” 记者哆嗦了一下——这话要是换别人来说,很有可能只是一句空口威胁,但是他知道,年舒不是。 众人默默退开,让出一条路。 年舒却并不着急走,“这件事要是见报了.....,你们后果自负。” 记者们默默了下去,看着她走远,才回过神来窃窃私语—— “怎么会没事?!不是说已经很严重了么?!” 另一个叹了一口气,“这是自欺欺人,还是真没事儿了?这报道要怎么写才能给老太太交代?!” ....... 莫锦云已经被人从检查室里推回了监护病房,年舒趴在玻璃上,整张脸挤成一个平面,谁的劝说都听不进,只硬生生挨到了下午的探视时间,冲进病房。 护士拿了一把刮胡刀走进来,年舒扫了她一眼,“他没胡子。” 他很爱整洁,哪怕是去滑雪也不会留胡须。 护士脸上有一种同情,“这是要给莫先生备皮的,他长期躺在床上需要插尿管,不能留.....毛。怕感染。” 年舒一愣。 护士已经掀开被单,熟练地拉下莫锦云的裤子。 “你做什么!”,年舒暴喝着扑了过去,一把摁住人家拿剃须刀的手,恨不能跟人家同归于尽的气势把护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现在还是在消毒,要是这刀上去了,你男人的命根子说不定就没了!” 命根子...... 年舒激灵了一下,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剃须刀,“我自己来!” “.......”,护士把她拉到一边,循循善诱,“这备皮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你以后要是生孩子你也得经历,就是个医疗手段,跟男女无关。我在这病房里外工作好几年了......” 说完她还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被单下面的莫锦云才继续道,“虽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一条,但是在我眼里那也是鼻涕虫,软了都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对你男人有非分之想......” 年舒握紧剃须刀,眼睛瞪圆,“我自己剃。” “.......”,护士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么有占有欲,你真是......” 年舒已经拿过一旁的酒精棉团,安静地给莫锦云消毒。 男人的肌肉健硕,双腿笔直有力,上面的肌肉紧绷起来的时候就如同肌理分明的大理石雕塑一样迷人。 可此刻,他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年舒想起医生刚才说过的话—— 他只能进流食,会迅速地消瘦下去;只会这样如植物一样躺在床上,会很快连呼吸都不能自主,需要借助呼吸机。 酒精消毒完成,手指触上那还带着一点温热的躯体,眼泪又瞬间被逼到了极致,在眼圈里打转。 年舒努力地控制住眼里的泪,不让它们滚落在他的身上,颤抖着将手中的剃须刀往前伸。 旁边护士哎哟了一声,一把抓住年舒的手,“你再这样抖下去,你男人可就会被你刮成东方不败了我说!” < /p> 年舒手中的剃须刀顿了顿,强迫她自己平静了几秒,然后才抬手。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居然做得又快又稳。 护士见她做好就弯腰想要打扫,年舒一把拦住她,默默拿过旁边的扫帚,一点一点,仔细地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 把对方要做的都做完了,她才抬头,盯着那护士。 护士被她那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咳了一声,“那个,探视时间到了,你要不明天再来?” 年舒不说话,只是这样盯着。 护士心里又发毛了一阵,最终败下阵来,有点不忍心敢她走,指了指病房里的沙发—— “反正也是vip病房,你们自己出钱,你就在这里守着吧。晚上可一定得走了,我只能留你一个白天。别出去让人给发现了。” 年舒点头,“好好好好好——” 顿了顿,又才想起要说谢谢—— “谢谢谢谢谢谢——” 这复读机一样的.....,护士无语地退了出去,帮她关上门。 门咔哒了一声,年舒跟又突然来了电一样,将所有的拖把扫帚都从旁边的杂物间里薅了出来,挽起袖子开始打扫—— 用完这些工具,她还觉得不够,又拿出抹布,一点一点地擦过去—— 地上不够到的地方,她就趴在地上擦,窗台上够不到的,她就搭着凳子擦。 等到最后,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比舌头舔过一遍还要干净,她才停下来,满头大汗地坐在病床旁边,握住他的手,“嘿,你看我,第一次这么勤劳,你不表扬我一下吗?” 当然不会有人理她,除了心跳检测仪上重复而枯燥的滴滴声。 年舒裂开嘴笑了笑,“你是不是一定要说,第一次而已,以后多多坚持,你才会表扬我?!” 床上的人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下。 年舒有点急了,撒娇一样地往他怀里拱,拱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现在一身臭汗,她瞟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你肯定嫌我脏不理我了,我去洗一下就出来,等我哦!” 她抓过一套莫锦云备换的病号服,做贼一样地往浴室方向飘了过去。 护士重新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尘不染的病房,和独自躺在床上的莫锦云。 倒是还是走了么? 护士笑了笑,带着某种轻蔑——这种事她见得多了,真正能守住的有几个人?! 刚开始难以接受的人多,后来......各奔前程的人更多。 ....... 浴室里。 年舒打开花洒,将自己甩到热水下面,想了想,还是拆开旁边的杀菌皂,将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一个干净。 然后穿上他宽大的病号服,猫着腰,做贼一样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在了莫锦云旁边。 却还觉得不够,干脆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第一次像一个小姑娘一样依偎在他身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得像一只流浪猫。 脸颊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阿锦......” 话一出,眼泪又奔飙了出来,她强忍了好几次才忍住,继续道,“阿锦,阿尔卑斯的雪美不美?你居然不带我去.....” 说到一半,又好像不满意这句话,便从头说—— “阿锦,阿尔卑斯的雪很美,下次你一定要记着带上我。好不好?滑雪我不会,我就给你拎雪橇,给你拍照,看你滑,好不好?!” “阿锦,你睡了几十个小时了,别睡了,早点起来。我.....,我很想你。” 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床头的剃须刀,呵呵一笑,“本来是想给你刮胡子的,结果上面的胡子没刮成.....第一次给你刮的居然是下面的胡子,你还不早点醒来,找我报仇么?!” 她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很久很久。 以前母亲去世那段时间没有说的话,她今天统统都说了出来——以前总是他想着办法逗她乐逗她开口,她却很少给过他好脸色。 到了如今,她终于明白,自己说了那么多,费心费力,小心讨好,却无论如何都换不来对方一个笑容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何等的糟糕...... “阿锦,”她累极了,便靠在他的手臂上,想了想,又怕把他压坏一样,连忙将他的手臂抽了出来,自己又蜷缩成一团,小心开口,“阿锦,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叫他们莫失莫忘,好不好?!” 她太害怕。 害怕他真的要忘记她。 害怕....他连一个道歉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已经接近深夜,她醒了多久,就说了多久。 最后实在累得受不了了,就闭上眼睛,握住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阿锦.....晚安。” 这双手,曾经坚定无比地与她十指相扣,告诉她,一辈子不会放她走。 而现在,她再也不想放开。 再也,不想失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有他在身边,这一觉却也睡得不安稳。 年舒是被门外的声音惊醒的—— “年舒是不是在这里?!” 那是舒医生的嗓子。 她匆匆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想要出去,却又半路折返,站在病床边上看了一会儿—— 他的手指似乎没有动过,眼睛.....似乎也没有。 就连枕头上她做的小标记都也是还在原来的地方。 这么盯着看了好久,她才收回视线,帮他理了理病号服的领子,“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的舒医生,年舒唤了一声小姨。 舒医生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我听人说是看到你在这里,我还不信!你在做什么?!” 年舒扭开自家小姨的手,“照顾我男人。” “你男人?!”,舒医生被气笑了,“你妈以前把你托付给我,说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得护着你。你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您无须跟任何人交代,我也没有必要给谁交代,”年舒很平静,“我唯一需要交代的人,就是里面躺着的那个,还有我自己。” 舒医生一脸铁青,“你交代什么?!现在领了证的夫妻都可以甩手走人,你们算什么关系?你是他婶子还是他是你侄子?!” 年舒也不生气,“您说完了吗?我可以回去了吗?他还在等我,我还没问他早上想吃什么——” 舒医生气极,竟是抬手刷拉医生甩了年舒一巴掌,“你傻了是不是?!” 年舒捂着脸,那一种痛已经不算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如果这行为在你们看来就是傻了,那我也愿意傻一辈子。” 舒医生还想再拉住她,旁边护士已经唤了一声,“9床排便了,来收拾一下!” 年舒抬手拦住护士,“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收拾。” 舒医生噎住,半晌劝不出一句话来—— 她这侄女,从小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儿,什么时候这么端屎端尿地伺候过别人?! 年舒淡淡颔首,“小姨,再见。”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护士从病房里扒拉出来一套新床单递给年舒,“如果不行,还是我来吧。” 年舒淡定地接过床单,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都说了是我的男人,怎么可以让你们看去占了便宜?!” 护士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每年照顾的这样的病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说你男人是帅了点,但是给一个这样的人把屎把尿也是没有任何乐趣的。” “那就麻烦你出去吧。” 年舒收拾好了从病房里出来,打算去给莫锦云买一个专用的剃头器。 医生说,他的头发不能再留,他那么洁癖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了自己和别人共用一个剃头器,一定会不高兴地。 她不想他不高兴。 半点也不想。 去洛城最大的商场里买了一个最好的剃头器,旁边一直有人盯着她身上的病号服目光怪异,她也不在乎。 外面的世界,似乎开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走廊上的身影。 佝偻的人坐在轮椅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十岁,秦丽莎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跋扈,而是深切的绝望。 病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儿子。 她失去的,是所有的希望。 旁边的沈书君早已泣不成声,萎顿得快要直不起腰,还不得不强撑着应付秦丽莎。 年舒目不斜视地绕过他们,将手中的东西一一地在病床头上放好,又观察了莫锦云一会儿,才从病房里出来,“沈小姐,能不能和你说一句话?” 沈书君沙哑着嗓子,“您说。” “如果最近有人找,想要你和小西瓜的脐带血捐赠给他,医治他的白血病,请你不要同意。” 沈书君一头雾水,“什么?” “那个人害过锦云,所以,请你也不要救他,”年舒眼神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她不是圣母,所以,不会再留任何的情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沈书君半懂地点了一下头,看向一旁的秦丽莎,“阿姨,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秦丽莎咬牙挥手,“我看他,他就能醒了?他要是知道有一个老母亲会为此心痛,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滑雪了!” 沈书君默默。 秦丽莎已经冷声下来,“走吧,明天再来。” 轮椅的咔哒声很快又想起,粗粝地滑过地面。 沈书君一路心事重重地推着秦丽莎往前走,两个人默默相对,没有任何话语。 上了车,秦丽莎才像是突然缓过神来,一把抓住沈书君的手——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问你,你却一直不肯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小西瓜的亲生父亲是谁了吗?!书君?!” ....... 年舒看着秦丽莎默默然的背影在电梯口消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并无悲喜,因为外面的一切,已经和她无关。 转身想要去病房,还没迈开步子,她就被人拦住—— 盛世一脸阴鸷地站在她身边,苍白的唇瓣勾起一抹怨怼的笑,“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年舒坦然,“你做过的事自己清楚。自作孽,不可活!” 盛世抬手,用力捏住她的肩膀—— “年舒,你别太自以为是!你知不知道我和沈书君是什么关系?!你就那么笃定,她不会救我么?!” “别说得好像人家认识你一样,真让我恶心!” 盛世笑,“那你知道她那孩子是谁的吗?!” 年舒甩开他的手,“别告诉我是你的。那时候你还在美国做化疗,不可能有孩子。” “真聪明,”盛世压住病房的门板,不让她走进去,“孩子肯定不是我的。那么你就不想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知道,但是不敢承认?!” 年舒皱眉,“别没话找话说,滚一边安静地去死好了。” 盛世长指一勾,划过她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残忍的快意,“年舒.....,真期待你知道小西瓜的父亲是谁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ps:昨天去接孩子,来回在路上折腾了一天,累成狗。这一章是早上写的,所以今天时间稍晚,sorry。谢谢大家对正版阅读的支持,爱你们!也谢谢手机尾号661妹纸送的钻石和花花!来啵儿一个! 260.年舒VS莫锦云(结局一,大更) 年舒甩开他的手,“别告诉我小西瓜是你的。那时候你还在美国做化疗,不可能有孩子。” “真聪明,”盛世压住病房的门板,不让她走进去,“孩子肯定不是我的。那么你就不想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知道,但是不敢承认?!” 年舒嗤笑,“我知道孩子是谁的。妗” 这下惊愕的人就换成了盛世,“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你还......跬” “莫锦云的嘛,对不对?”,她很平静。 盛世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盯着她,“你不嫌吗?” “我嫌什么?”,年舒笑,“我一点也不嫌弃。肯定你这种小白脸就是因为想抢沈书君抢不到,所以才做了那么个恶心的视频出来的,对不对?!” “.......” 盛世颇为无语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狗血剧看多了?” “因为你要狗血给我看,我能有什么办法?!”,年舒耸了耸肩膀,“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莫锦云始乱终弃,对小西瓜母子不负责任,不是一个值得我依托终身的男人?!” “.......” 盛世一副自己台词被抢了的表情。 年舒连好脸色都懒得再给,“姐看台湾洒狗血连续剧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凉快呢,这种玩意儿也能编出来,也得亏你还是麻省高材生,麻风病院出来的还差不多。” 盛世噎了一下,“你的确是狗血剧看得多,我和那个沈书君面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你这种脑子进水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年舒冷笑了一声,“叫沈书君不捐骨髓给你都是便宜你了,你挨的那一刀,老子也还给你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推开病房的门就要走进去。 盛世一把将她扯回来—— “那个狗血的版本我不喜欢,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他靠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开口—— “白血病治愈以后,我通过入侵医院的系统知道了我的救命恩人就叫沈书君——”,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偷偷回过c市,在c市偷偷见过她。” “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年舒脑子里突然生出一股子战栗—— 她仿佛看到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面前这个穿阿玛尼衬衫的男人像一个老鼠一样跟在沈书君身后,偷窥着她的一切。 盛世勾唇,“我当然不认识她,我对她也没有你所谓的那种爱慕。我只是顺便也入侵了一下她的私人电脑,看了一下她的个人*。你猜怎么的?那上面的可全是莫锦云的名字——” 年舒一愣。 这故事....精彩得都有点超出她的脑回路容量了。 “其中不乏香艳火辣的场面哦,”盛世点了点门板,似是在回味,“还有她那时候怀孕的日记,莫锦云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晚上连她小腿抽筋,都是莫锦云帮她捏腿的呢。你说,我为什么不帮帮她?成全成全我的救命恩人,把你和莫锦云拆散呢?!” 砰! 年舒一脚踢在了盛世的裆部,满意地看着他捂着自己的蛋原地跳脚—— “妈的,你以为会编高级故事就很了不起么?!香艳画面.....我看你是欲求不满太久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命吧!傻.逼!” 盛世痛得冷汗涔涔,缩在墙角蜷成一团。 “你出现一次打一次,踢到你断子绝孙为止,你给老娘记住!!!” 年舒撂下狠话。 “......你会后悔没听我的真话!”,盛世痛得连舌根都在打颤,说话的时候口水就已经流了出来,“他就是莫锦云的儿子!” “莫锦云还是你爹呢!你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娘?!” 年舒摔门,直接进了病房,将盛世那张讨人厌的嘴脸隔绝在外。 真可笑,沈书君会写那种香艳日记?! 她明明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一样温婉可人好吗? 真他娘的撒谎不打草稿 啊! 她在病床前站定,气得整个胸膛都在拼命起伏,握住莫锦云的手掌好一会儿了,才平复好自己的气息。 “阿锦,那个盛世真是扯淡,连这种谎也能撒,沈书君只是你们家老司机的女儿,你照顾她也是因为当年他们家救过你母亲。对不对?” 病房里空气依旧清冽,依旧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 年舒慢慢地坐在床头,又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没有任何移动之后,才慢慢地将他的手放回原位—— “阿锦,你快点醒来,有人这么泼你脏水,你会生气的,对不对?!” 她像做贼一样起身,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唇瓣,“我等你起来,我们一起收拾那些敢欺负我们的人!”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莫锦云这一睡就从三月底睡到了五月初,而且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年舒每天都挤在医院的病床上,刚开始医生护士还来说她两句,后来也没人说了—— 照顾这样的病人说容易也容易,一天到晚他也不会按呼唤铃什么的,但是说难也难—— 脑干没坏的人,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前三样还好,最后一样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帅哥再帅,拉出来的屎也只能让人恶心不能让人亢奋。 在每次需要换床单的时候,那些人手里的活总会被抢走。 抢走的人就是那个每天在莫锦云身边蹭床的‘莫太太’,所以他们也就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了下来。 两个月以后,莫锦云终于正式出院了。 年舒将他接回了c市自己的公寓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水给他洗头。 头上受伤的地方被剃了一块,像是秃了一样。 她先打好水,将他的脖子周围都垫起软软的海绵,然后才用温水一点点地淋湿在他的头发之上,用最好的手工洗发液在他细软柔密的发丝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圈。 窗外阳光正好,发丝上有轻盈五彩的泡泡飞出来,她洗的很仔细,恨不能一根一根地都帮他洗过去—— 他很爱卫生,这是他两月来第一次洗头。 哪怕他的头发得理成小平头,她也得给他先洗干净。 他的头发很软,像是他以前说的那些话一样,一丝一缕地,慢慢地扣进她的心里。 年舒慢慢地洗,慢慢地说—— “阿锦,我带你回家了。” “阿锦,我不喜欢那些大房子,以后我们也住在这里,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好不好?小房子才有家的味道,才会......”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话说完,“小房子才会让我不害怕,我才不会担心找不到你。” 过去的二十几年,她活得恣意骄傲,甚至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可现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生活将她一点一点地打磨成了一个圆,将她的刺一点一点地拔光,连着皮肉一起撕下来,血肉模糊得让她连痛都不敢喊一声—— 她若是痛了,那么他呢,躺在病床上的他,又要怎么办?! 她不能痛,只能在夜晚的时候一点一点地舔着自己的伤口,将那末梢的神经舔得麻木,不让自己心痛,不让自己有机会后悔。 甚至连自责,都不敢——她怕自己会崩溃。 一想起他如此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她都恨不能去撞墙。 可是撞墙又有什么用?! 撞了墙太阳也只会照常升起,他也还是需要有人照顾。 所以....年舒.....你连撞墙的资格,连痛的资格,都没有。 过去二十几年的骄傲,那些所有的坚持,还有自以为是的锋芒都被她收敛了起来——曾经当着所有人宣布高考无用论的年女王,居然很虔诚地去买了各种西医书籍,啃了一本又一本。 听人说熏香有用,她甚至还跑去香洲城求了老中医偏方的熏香来,日日点着,不敢有半点怠慢。 她用所有的虔诚,在供养着心里那卑微的,却早已充斥着她整个世界的希望。 洗这个头一直从中午洗到黄昏,最后她一点一点地用剃发器将他的头发理成小平头,“阿锦,你的烦恼丝都没有了,是不是不要睡了?没有烦恼就不许睡了。” 她依旧笑盈盈地将这句话说出来—— 这段时间她不知道和他说过多少话,却总是没有回应。 她并不灰心,反而越发地事无巨细。 连黎洛都说,年舒变了。 这变化或许是好,或许是坏,但是她自己并不后悔——变好变坏,只要有他在身边,上碧落下黄泉,她都不在乎。 理好发,她蹲在地上,将地上的头发慢慢地捡起来,握在掌心里,一根都没有剩下,“阿锦,你平头也很好看。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 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我也很爱你。” “很爱很爱。” ...... 夏天彻底来临的时候,年舒终于再次见到了很久没有再搭理自己的小姨。 舒医生进公寓里来逛了一圈,叹了一口气,“真是狠心起来六亲不认,小姨不来找你,你就真的不来找小姨了么?!” 年舒擦了擦自己身上的围裙,熟练地将一旁的椅子拉过来递到舒医生面前,又转身倒了一杯水递到老人手里,“小姨,您喝水。”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差点把舒医生的眼泪都给逼出来—— 许是因为舒敏华婚姻的不幸,所以她也把年舒从小就当心肝宝贝一样地疼着,别说倒水了,就是喝水,那也是要自己试过温度了以后才喂这个小祖宗的。 可现在,自家的心肝宝贝在做什么? 她围着围裙,头上的长发早已剪短成了齐肩的样式,干净而利落。一贯只穿国际名牌的那姣好身材上,也只套了一件有点油污的白t恤。 手上也还有红色的小泡泡和一些半新不旧的疤痕。 她在这里,伺候另外一个男人。 舒医生将水杯放在一旁,红了眼圈,“小姨本来是来劝你的,但是现在我也不想劝你了。你若是真想跟他这么耗一辈子,那也不是不行。” 年舒抬头,“小姨......” 理解万岁,她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以前舒敏华的那种反对了。 那种如履薄冰,前面悬崖后面深渊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舒医生嗯了一声,“怎么都是一辈子,关键是自己得开心。但是你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你也得有个念想,有个盼头。” 年舒一愣,“什么念想,什么盼头?”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算他莫锦云躺在床上神志不清,你想要个和他的孩子那也不是不可以的,”舒医生掏出一份表递到年舒面前,“你若是想要孩子,阿姨来帮你。” 孩子...... 年舒眼前微微一亮—— 他那么喜欢孩子,若是他知道了自己有了孩子,有了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会醒来得更快一些?! 而且,她有了孩子,他是不是.....就不会再舍得生她的气了?! 到时候就算有天大的怨气,就算.....他真的想忘记她,他也舍不得了吧? 一定是了,一定....是了! 年舒捏住那张纸,整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又看到了更多的希望而轻轻地颤抖着。 舒医生上前将她轻轻抱在自己怀里,“想好了就告诉小姨你的决定。” 她这一举,其实是最后的试探了—— 若年舒不愿意生孩子,那么她对莫锦云也就是执念,还有转圜的余地。 若年舒愿意生这个孩子,那么她相信,就算是自己的姐姐舒敏华还在,那也改变不了任何的结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个星期后,c市某著名的私立医院里。 年舒从窗口处起身,拿过医生递来的棉花摁压住自己手臂上的针孔,“小姨,这种检查还要做几次?” “你的抽血已经差不多了,莫锦云的还要再检查一下。你要养好身体,我找来的保姆为什么都被你打发回来了?!”,舒医生开始数落她,“要是这次做试管婴儿成功,你怀孕了,就不能再照顾莫锦云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年舒难得地腼腆了一下,“小姨,你小声点。” 舒医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激动,立刻压低声音,“莫锦云要是知道你为他这么牺牲,是不是也该醒来了?” 年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或许,他真的还在生气。 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没有办法坦然地去面对自己以前的种种任性。 舒医生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再安排几个保姆去,你再赶走仔细你的皮!” 年舒笑了笑,“她们可以给我做帮手,但是照顾人的事,我还是自己来吧。” ...... 姨侄二人慢慢走远,后面的拐角处的人才站了出来,将自己手中的牛皮纸袋捏了又捏—— 直到那纸袋变形得不成样子,沈书君才凝出一丝力气,转身迎视上面色早已铁青的秦丽莎。 “上车!”,老人喝了一声。 沈书君不敢多言,只握住老人的轮椅将她推倒了停车场,上车之后,沈书君还没坐稳,手中的牛皮纸袋就已经被秦丽莎抢了过去—— 她迫不及待地抽出结果,只扫了一眼,便将纸袋砸了出来—— “99%的吻合度,你居然拖了那么久才告诉我,难道你真的想看到那个姓年的女人捷足先登剩下锦云的孩子,你才肯罢休是吗?!” 纸袋一角砸到沈书君的额头,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有血珠子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一片血红地糊了她的眼...... “阿姨,锦云知道会不高兴,这件事我们能不能以后再说——” “以后?!哪个以后?!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的所有财产都没了,那才是真的不高兴!” 沈书君咬了咬下唇,“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丽莎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气定神闲地坐好,“去莫家,争取你的一切,以及,锦云的一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几个月后。 时间已经入秋。 年舒这段时间都在医院家里两头跑,虽说这个手术不大不小,但也绝不轻松,回家照顾莫锦云的事她依旧不假手于人,亲力亲为。外界的事她一概不理,就连莫少弦来找过她几次,都让她打发丁山给拒绝了。 她谁也不想见,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等床上的人醒来。 也不知是忙的还是其他,她渐渐开始变得嗜睡,晨起的时候,闻到厨房里传来的海鲜粥味道,也是直接冲进了卫生间开始干呕。 保姆都是舒医生找来的,个个都有经验,见到这阵仗开始围着年舒转,声音里都是惊喜,“年小姐,这是成了啊?!” 年舒有气无力地靠在流理台上,早上什么都没吃,结果现在把昨天的晚饭都给吐出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胃,算了算经期—— 迟了好几天了。 保姆已经在旁边喊着要给舒医生打电话,“啊哟哟,不枉你这段时间吃那么多的苦哟,年小姐啊!” 年舒拦住她,“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一会儿我自己打电话给我小姨说。” “好好好,我去把海鲜粥换掉,换成清淡一点的!”,两个保姆欢天喜地地走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这段时间他们看着年舒对莫锦云的种种无微不至,到底也希望她的生活能有个盼头。 现在孩子有了,那是最好不过。 年舒坐在洗手间里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病床边上。 床上的人头发又长了寸许,或许又该剪头发了。 她自己的一头长卷发早已被剪短齐肩,没有半点累赘。 年舒拉过莫锦云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熟练地摁压着他手臂上的每个穴位,边摁边道,“阿锦,现在已经到秋天了,你已经错过了c市的夏天,秋天这么美,你一定不想错过是不是?” 保姆进房间看到的就是年舒絮絮叨叨地帮莫锦云翻身按摩的样子,老人家也是吓得不轻,“年小姐,你现在哪里还能做这些啊?!” 年舒不甚在意,“怎么就不能做了?做了这么久,不做我不习惯。” 想了想,她又道,“我不习惯,他也不习惯的。” 知道她执拗,保姆也忍住了不多说,只是不赞同地皱眉,“依我看,这熏香也该撤了吧?!都说不能多用,尤其是对孕......” 年舒笑,“你确定你不是甄嬛传看多了吗?这个香是我去香洲找姜家的人求来的,那可是中药制香的世家,这香是专门根据阿锦的身体来调制的,对他有好处。” “可是你现在......” “对他有好处,那么对我肯定也有,”年舒深吸一口气,放任那淡淡的松木香钻入自己的鼻腔,顿觉神清气爽,“很舒服。” 保姆无奈摇了摇头,“姜家的香好是好,就是太麻烦,你为了求个香来回跑了多少次?也真是难为你对莫先生这么好。” 年舒接过保姆递来的毛巾,将莫锦云的手指根根擦拭干净,“你信不信,我对他做的,不及他以前对我做的那些的十分之一?” 保姆愣了一下,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年舒说以前,还想再听多一点,结果年舒已经放下毛巾,“买的东西买来了吗?” “买来了,”保姆递出手里的几盒验孕棒给她,“药房的人说晨尿最好。” “我懂。” 年舒抓起那个袋子走进洗手间。 几分钟后,她从里面冲了出来,手里死死地捏着一根用过的验孕棒。 保姆吓了一跳,“年小姐?!” “我要去医院,一会儿回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跑了没影。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秋日的惊雷忽然炸响了头顶的整个天空,灰扑扑地开始下雨,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特制的铃声是家里打来的,年舒赶忙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那边的保姆声音还带着颤抖,“年小姐....年小姐......” “怎么了?!说话!是不是莫先生怎么了?!”,年舒疯了一样往停车场跑,掉了一只鞋子都不知道。 “莫先生.....他刚才.....动了一下——” 呼啦—— 酝酿了许久的雨幕终于全部倾盆而下,淋透了年舒一身。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连握住电话的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一下。 过了许久,她才似想起什么一样看了看天。 今天不是什么坏日子,真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年舒赶回家里的时候,便看到莫锦云依旧躺在床上,只是放在被单里的手已经慢慢挪到了被单外面。 修长的食指一点一点地抽动着,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频率,慢慢地动着。 只这一眼,已像是过了千万年,直接将她的泪水逼了出来。 保姆生怕她激动过头,连忙交代着,“刚才医生已经来检查过了,说是醒来也就是今明这两天的事了,年小姐,您先换衣服,身上都湿透了。” 年舒拨开保姆奔了过去,握住莫锦云的手不断亲吻,虔诚而又卑微,“阿锦....阿锦......” 手指慢慢懂了一下,像是在摩挲她的唇角,那是他的回应。 年舒僵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了他睁开的眼睛。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 莫锦云醒了,年舒却叮嘱了谁也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一定要让他再次起来,健健康康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她要找回他的健康,也要找回他的骄傲。 给香洲的姜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姜家大小姐姜薇这边的情况,那边的人沉吟了一会儿,柔婉开口,“我尽快过去看一看,香料换几种,对他后期的康复也有好处。” 年舒连连道谢。 人醒了,却还没有开始说话,那原本深邃的眼眸里也时不时地露出一点茫然。 年舒极有耐心地将他整个人扶起靠在了床头,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吃粥。 她怕烫着他,所以总是自己先吃一口,再喂进去。 莫锦云乖巧地像个孩子,给多少吃多少,年舒看着那空了的粥碗,差点给他跪下—— 她这段时间所求,也不过是如此。 他能够醒来,吃一碗她亲熬的粥,然后看了看她,和她说句话。 真的,不过如此。 这就是,她能想象出来的全部幸福了。 ....... 莫锦云吃完粥,任凭年舒擦干净他的嘴,他笨拙地抬手,许是躺了太久的缘故,所以他的手臂有点颤抖。 年舒摁住他的手,“你要什么,我拿给你。” 莫锦云掀开被子,指了指洗手间方向。 腿也已经有些麻木,他行动不是很方便。 年舒了然地摁住他,抬手拿过一旁的导尿管—— 莫锦云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年舒倒是很熟练地掀开被单,“这几个月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的毛都是我剃的——” duang! 她愣了,他也是—— 她愣是因为他.....居然在她手中硬了! 鼻涕虫突然变成了象拔蚌,这多少让人有点不适应,更何况这还是睡了好几个月的人。年舒愣愣地盯着,连手都忘记了要撤走。 莫锦云愣,是因为.....自己一醒来,生.殖器就以如此惊人的方式被握住,并且还有一根管子要插.进自己的.....命根子里。 他往后缩了一下,腰身后仰,看着她手中那根管子,眸中渐渐生出愤怒—— “管子.....太细.....” 四个字—— 石破天惊的四个字! 充满嫌弃的四个字!!!!! 她等了几个月,终于等来这四个字,年舒差点给手里的导尿管下跪,决定把它供起来以后做传家宝,给莫失莫忘看看—— 当年你们的妈就是这样诱导你们的爹开口说话的! 多么伟大的一根导尿管!!! 眼泪又重新转了上来,床上的人已经往后缩到了极限,眼里也带着茫然的陌生。 年舒还沉浸在狂喜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直到他的下一句话,将她再度从天堂推入地狱之中—— “你......,你是谁?!” 年舒脑子里轰了一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哪怕看见他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她也没有现在这一刻这般绝望过—— 他,不记得她了。 真的如他自己出事之前下定决定的那样,已经把她忘记了。 忘记得彻彻底底...... 她靠在墙壁上,顿觉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这几个月来,不是不累,只是不敢让自己去累,可现在,她搜肠刮肚地想要从自己已经疲倦到底的心里去找一点力量,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他.....将她忘记了..... . 保姆从门外进来,看到的就是他们此刻四目相对,茫然,却又无措的模样。 老人将手中的热水放在莫锦云旁边,“莫先生,要不要帮你先清洗一下?” 莫锦云依旧茫然,“丁山呢?叫他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滑雪吗?” 年舒无力地坐在原处,看着他拒绝了保姆的所有帮助,倔强地起身往外走。 砰—— 许久不曾站立,他暂时失去了行走的功能,双膝一软便磕在了地上。 年舒吓得连忙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淡淡拨开—— “不用.....,我要找....丁山。” 他眼睛里完全是一片茫然,年舒觉得那茫然就要变成白浓浓的雾气,将她裹得无处可寻。 保姆无措地看着这两个坐在地板上的人,“年小姐......” “你先出去,”年舒胡乱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门很快被关上。 年舒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尽管已经不去看他此刻防备的表情,心口却还是越拧越紧地疼着—— “阿锦,”她握住他的手,用前所未有的温柔低低开口,“你听我说,我是你的妻子。我叫年舒......你忘记了我不要紧。” 故作轻松地一笑,然后轻轻抱住他的手臂,“只要我们彼此还在,你不想记起的事我们都可以不用记起,等你想记起了,我们再慢慢把以前的事找回来。” 莫锦云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吗?” “真的——” “那我们的结婚证,你有吗?” 年舒手臂一僵——他记得所有的事,独独却忘记了她。 她以前做的事,到底是有多罪大恶极?! 当一个谎言需要另外一个谎言来做支撑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显得苍白—— 她的声音略涩,“以前....你和我吵架,然后我把结婚证撕了,你生我气才走的。然后....滑雪的时候出了意外。” 她那样害怕,害怕他的忘记会让他转身走掉,会将自己遗留在原处,从此以后只能仰望着他的背影..... 现在这样,也很好。 如果.....如果需要谎言才能将他留下,那么她愿意丢掉自己的道德,丢掉自己的骄傲,然后用谎言编织出两个人的世界—— 哪怕这是飞蛾扑火,哪怕,这是作茧自缚,她也要放手一搏。 因为那样的失去,她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了...... 莫锦云被她捏得有点疼,“你....轻点。” 他像个孩子一样,话语里有些委屈。 年舒心软得一塌糊涂,放开他的手臂,摸了摸他刚刚长出来的短短胡茬,“我帮你洗一洗澡,然后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莫锦云看着她,久久才点头,应了一声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浴缸被仔细地冲刷了一遍,年舒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最初的那一股子冷水,然后才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进浴缸里。 这些事,都是他以前为她做过的。现在换成了她做,一点一点地,弥补给他。 莫锦云脱了衣服坐进温水里,看着旁边的年舒—— “你不出去吗?” 年舒愣了一下,“我......” “你出去吧....我....不太习惯......” 说话的时候,他耳后已经染了一抹红晕,还不忘抓住一旁的浴巾将自己稍微遮了一下。 门被合上的那一瞬间,莫锦云慢慢合上眼睛,将身体沉入温热的水里。 转身而出,泪已经奔飙不止,年舒连脚步都是虚浮—— 他不认识她了,连身体,都在本能地抗拒她。 她无力地靠在窗台上,听着浴室里那微乎其微的水声,不敢让自己松懈半分。 保姆拿着电话走进来,“年小姐,刚才医生打电话来交代,说莫先生要是醒了就尽快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ct检查。” 年舒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好,我知道了。” 保姆看了一眼浴室,“年小姐,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年舒苦笑,“你也看到了,他都已经不认识我了。” 老保姆倒也看得开,“我活了快六十了,什么事都见过,什么事也看得开,只要你们还在一起,以前的事也不是那么重要,你说对不对?” 年舒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以她的阅历,还承受不了这样的突发事件。 保姆笑了笑,“前世夫妻都是奈何桥上走过来的,到了这辈子,谁还记得谁?!你看开点,就当是上辈子爱过了,这辈子还能遇见,继续一起过日子,这也是缘分。” 年舒默默了一会儿,“这样想的话,倒是我赚到了。”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保姆笑眯眯地,“以前你最大的冤枉就是莫先生能醒过来,现在人也醒了。孩子也有了......” 孩子? 年舒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拿到报告单,她连忙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将电话拨到医院—— “我是年舒,请问我的验孕报告出来了吗?” “年小姐是吗?已经出来了,您稍等——” 那边的人说了一个结果,年舒愣了一下,“可是我早上自己在家验孕的时候,是两条杠。” “是这样的,因为你前段时间吃了很多准备怀孕的药,所以假阳性也是可能存在的。” “那我为什么会吐?!” 她不甘心。 “胃炎,您要注意休息了,”那边的医生给出专业的建议。 年舒挂断电话,无奈苦笑—— 胃炎而已,居然也能被当做怀孕。 她想起自己今晨呕吐的时候那种欣喜若狂,却又小心翼翼的心情,无奈地扯了扯唇角——阿锦,你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又要开始嫌我笨了? 所以.....我不要你知道。 不管再难,我还是会继续下去。 保姆终于开始带了一点同情地看着她,“年小姐,机会还有,你......” 年舒脑中一片空白地握住手机,满脑子想的只是一个念头—— 她怎么这么笨?!连个孩子都怀不上—— 要是阿锦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了。 他从前那么疼小云端,那么喜欢孩子...... “年小姐?!”,保姆被她一脸的颓然给吓到,“你别吓我,孩子......” “对....孩子.....” 年舒抬头,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茫茫然的微光,“对孩子,我生了孩子,他就一定不会离开我了,是不是?!” 保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年舒抬手将她推出门外,“你们不准再进来——” “年小姐,你要做什么?!”,保姆大骇。 “不许进来!!!”,年舒吼了回去,“我要生孩子!” 保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房间内,年舒颤抖着手指,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明明才三两颗扣子,却解了很久才解开。 眼睛不断地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 刚才他醒来的时候在自己手中硬过,所以,她现在也还有机会的。 这样生出来的孩子还会更聪明,不是么?! 然后她将自己剥光,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浴室。 氤氲的水汽被她冲散,浴缸里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她此刻一丝不挂的模样,脸突然涨红—— 莫锦云转过脸看着墙体上的瓷砖,“你....做什么?” 年舒已经坐进浴缸,“阿锦,我们生个孩子吧!” 莫锦云一愣,年舒已经扑到了他的胸膛上,“家里太冷清了,我想生个孩子,你说好不好?” 他还在云里雾里。 她继续道,“最好生两个,我名字都想好了,叫莫失莫忘,你说好不好?!” 如白藕一样的手臂已经缠住了他的脖颈,低低地诱.惑着他失去分寸,莫失莫忘,阿锦,一定不要忘记我,一定不要...... 莫锦云胸口被撞得生疼,“什么孩子.....” “我们的孩子——” 年舒声音更低,像是心有不甘一样拉过他粗粝的手指,慢慢摩挲过自己的皮肤—— “阿锦,你看,这些牙印都是你留下来的。你不能忘了我,知道吗?不能......” 他睖睁了一下,盯着她皮肤上的那几个牙印出神,“这是.....我留下来的吗?” “对——” 她俯身,吻住他的薄实的唇瓣,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拉住他的昂.扬,对准自己幽若的洞口—— “阿锦——” ps:撸了一晚上+一早上,我已经精尽人亡,谢谢大家的支持。老文推荐一个—— 《闪婚老公别霸道》: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261.莫锦云:“年舒,你怀孕了”(结局二,大更) 氤氲的水汽被她冲散,浴缸里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她此刻一丝不挂的模样,脸突然涨红—— 莫锦云转过脸看着墙体上的瓷砖,“你....做什么?” 年舒已经坐进浴缸,“阿锦,我们生个孩子吧!妗” 她俯身吻住他薄实的唇瓣,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抓住他的昂.扬对准自己幽若的洞口—— 细韧的腰微微用力,一声细微的摩擦划破空气,她已经完全将他包纳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跬— 本能让莫锦云微哼出声,全身肌肉紧绷,如烙铁一样滚烫起来。 此刻他半靠在浴缸里,她像一个女战士一样裹在他的上方,用她最私密的地点紧紧地扣住他,含得他....好紧。 感受到那玩意儿在自己的身体里跳了两跳,年舒差点尖叫出来—— 她并没有完全的准备好,所以此刻的接纳显得有些勉强,哪怕有水的帮助,还是避无可避地有些疼。 她突然想起这家伙刚才看到导尿管的时候那种嫌弃眼神,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没有任何动作。 年舒轻轻嘤咛了一声,本能地伏低身体,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 “阿锦.....你动一动,动一动我就舒服了......,阿锦....你动一动,你也舒服了.......” 声音里都是蛊惑。 那是一个坏女人在蛊惑一个小男孩的调调。 莫锦云放在浴缸边缘的手掌骨越收越紧,声音里也充满了克制—— “你......下去。这样不合适。” 不合适? 年舒笑,用自己胸前的两点嫣然若有似无地去蹭碰着他依旧壮硕的胸膛。 热水如丝滑过他们之间,当坚硬如石子那两粒突起滑过他的胸口的时候,莫锦云再度闷哼了一声。 身体里的东西正在变大——她成功唤醒了他男人的所有的本能。 自古美人英雄冢。 他有一种今天自己要死在这里的预感。 身体的东西还在突突突地跳着,年舒满意地看着他眼中的淡淡迎合,和那红似裹霜樱桃的耳垂—— 张嘴,将他的耳垂狠狠含住,她奉献出自己的舌,来回逡巡摩挲,湿漉漉地将他最深处的渴望给诱惑了出来—— 哗啦—— 浴缸里的水悉数溢出边缘,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他甚至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那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带来的摩擦让年舒差点小死了一次,喘息了好几口才控制住自己的轻颤。 修长白皙的腿已经再度不受控地扣住了他的腰—— 莫锦云眸光深深地锁住她的脸—— “你真的.....是我妻子?” 年舒迷迷蒙蒙地看着他,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像极了迷路的孩子,可那厚实饱满的唇却因为情.欲或是其他,已经红艳如火,充满了邀请的味道。 她腾出一只原本攀附在他肩膀上的手,食指轻轻划过他的眉峰,“阿锦.....我是你的妻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生得很好看?” 指尖停留在他的眉尾,眼神眷恋无边地在他那如宝剑出鞘的眉形上流连,“连眉毛,都是如此好看......”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极了江南四月里的天气,烟雨蒙蒙,春水轻漾,在温软的阳光下悠悠地晃着。 一波一波,荡进他心里,然后再从他的眸子里流出来—— 他眼里的怀疑还未来得及悉数褪去,可身体的本能已经在召唤他—— 她温暖的紧致紧紧地包裹着他,似乎有无数张小嘴在吮.吸,在呐喊,在蛊惑,在呼喊—— 抬手狠狠捞住她的腰身往前猛然一顶—— 这一次,两个人都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年舒狠狠一绞,“阿锦,阿锦——” 他似乎回应了一下,似乎又没有,只是一下比一下撞得更加 地凶狠,如狼一样傲视着自己的整个领地,下身宝剑出鞘,再无收回的可能—— 年舒尖叫,颤抖,迷蒙,沉沦!!! 不去管明天,也不去管那些谎言,她只要用这种最亲密的方式来证明他在自己的身边,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没有走远。 用这种方式,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在,并且会一直在。 极致来临之前,她颤抖着想要吻住他,却被他握住腰身,翻转了一下整个身体—— 扣住她的手臂,将它们拉高摁压在她的头顶之上,更加凶猛地掠夺着—— 她下身一紧,已经分辨不出那里汹涌的潮水到底是来自她的身体里,还是来自于外面浴缸里的水—— 尖叫出声的那一刻,他忽然放下她的手臂,狠狠吻住她的唇瓣,含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年舒眼前一道白光划过,浴室里所有的雾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浓了,她想要挥手拨开那团雾气看清他的脸,看明他的轮廓,可却使不出半分的力气,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 莫锦云起身,扯过架子上干净的浴巾将自己裹起来,转身看了她一眼。 眼里带着迷惑和矛盾..... 过了几秒,他才弯腰,将她整个人捞起来,裹好浴巾之后,放回大床上。 这个卧室他很熟悉,熟悉到他能记起自己曾经放过的东西都在哪里。 凭记忆将卧室的梳妆台抽屉拉开,里面果然有他的东西在。 伸手将那香烟和打火机摸出,点燃一根,抽了一口,然后夹在修长的手指之间,就这么靠在墙壁上,看着床上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满足还是因为心里的放心,所以她睡得很熟。 白皙的手臂露在被单的外面,上面有一个牙齿咬过的痕迹。 她刚才说,那是他留下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这一觉一直睡到午餐时间,年舒醒来的时候整个卧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用走了火的速度从床上弹起来冲出卧室,“阿锦呢?!他人呢?!” 老保姆笑着拦住她,“年小姐,莫先生在阳台吃午餐。你要不要也去——” “好。” 年舒想也不想就往阳台冲。 刚才看不到他的那一瞬间,她连心口都是凉的。 手臂却被人再度拉住—— 老保姆声音里带着笑,“年小姐,先穿件衣服再去吧。” “.......” 年舒羞愤欲死,这才发现自己还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哪怕保姆是女的,这也太...... 她冲回卧室胡乱套了一套衣服在自己身上,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压住脸上的红晕,冲回阳台上。 小桌子被支起,上面有精致的三菜一汤。 都是家常菜。 梅汁排骨,笋丝汤.....都是他爱吃的。 莫锦云穿着睡袍,安安静静地吃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米饭。 年舒将一颗心放回自己的肚子里,十分自然地坐在他旁边,拿过他手边的空碗帮他把汤盛好。 小勺在手中翻转,她俯身,一点点地将汤水吹凉,然后才抬手凑到他唇边,“试试看?” 莫锦云一愣,手中的筷子也僵住了。 她却做得行云流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耳垂又开始淡淡泛红,他放下碗筷,想要接过她手中的汤勺,“我自己来。” “这几个月都这样喂你的,有什么要紧?已经不烫了,赶紧喝,”她又往前凑了凑。 几个月...... 莫锦云稍稍怔了怔,最终还是张口,将那一勺汤含了进去。 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年舒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好喝吗?” “嗯。” 他低低应了这么一声,只一声,差点又将她的眼泪逼出来—— 这个问题,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她问了好多次,这几个月,每天都要问。 却从来没有人回答过她。 如今已经简单的音节,真的已经叫她欣喜若狂。 一碗普通的笋丝汤,被她喂得虔诚而满足,很快见底。 莫锦云起身,“我去换衣服......” 年舒连忙跟着起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你不吃吗?” “不饿。” 看着你就很满足,很饱了。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而是笑,像一个傻瓜一样,笑着。 有情饮水饱,更何况她现在还能看到他,听到他说话。 两个人走到衣帽间,她熟练地从一排衣服里找出他的衬衫,看着他穿上,又配好领带给他,“看看喜欢吗?” 萨维尔街裁缝的手工自然是不错的。 他接过领带绕上自己的脖颈,她已经动作更快地上前,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宝蓝色的领带和烟灰色的衬衫之间,不到一分钟,一个繁复的温莎结扣已经被打了出来。 莫锦云盯着她的手,似乎在思索什么。 年舒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几个月.....偶尔也会想想,要是你醒来,我一定要学会每天给你配衣服,打领带。” 莫锦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带着探寻。 年舒脸上顿时有些烫,她松开那领带,转身在抽屉里扒拉了一下,像是在犹豫,却最终还是拿了出来—— 那是一条烟灰色的羊毛围巾。 不精致,上面甚至还有漏了针的地方,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她上前将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外面.....冷。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话说完,脸更红了。 莫锦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挺括的衬衫和领带,配上了一条本土气息的围巾。 他从衣橱里找出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穿在自己身上,然后看着年舒,“我好了,你呢?” 年舒连忙点头,“我也好了。” “真的好了?”,他如鱼钩的唇终于微微一勾,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啊?”,年舒在他狐疑的目光下,渐渐察觉出不对—— 自己刚才也是傻了,为了找他就胡乱套了衣服在身上,此刻自己上半身运动服,下半身晚宴裙的打扮,是要闹哪样?! 她推了推莫锦云,脸像块大红布,“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他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我帮你选?” “啊?” “你刚才帮我也选了衣服,要不要我也帮你选?” 他说得礼尚往来。 年舒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好!” 他挑了一套纯白色的羊绒裙,外面也是烟灰色的及膝大衣,和一条金色的腰带。 年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当着他的面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一件一件地穿好他递过来的衣服。 女人浮凸玲珑的身体在镜子里格外迷人,肌肤如水一样柔滑,一波一波地漾进他的眼眸里。 年舒换好衣服,不经意地抬眸—— 四目相对,她撞进他的眸潭中。 那里似有幽光划过,又似乎,并没有。 莫锦云站直身体拉开.房门,“我们走吧。” “好。” 两个人走进电梯,她偷偷地,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最后扣住他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握,伸出食指,在他的掌心里挠了挠。 他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 p> 年舒露出得逞的小笑容,微微地轻轻地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这样真好。 真的,很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 一张ct报告被推到了年舒面前,“莫先生大脑内部的损伤已经全部治愈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残留。” 年舒不解,“那为什么他会睡这么久?!” 医生摇头,“估计是因为某些心理原因。” “你说他心理有问题?!” “当然不是,”医生连忙解释,“这是两回事。莫先生没有任何的心理疾病,他可能.....只是想暂时休息,或者说,不想面对某些人和事。” “......” 年舒默默。 医生继续道,“他醒来以后,有没有记不清什么东西?那可能就是他昏睡很久的原因。” “......” 记不清....她。 年舒难过地垂眸,吸了吸鼻子,“还有没有注意事项?按摩什么的,还要坚持吗?” “当然要,”医生递过一张单子,“这段时间,莫先生最好也还是静养,不要去人多嘈杂的地方,以前的照料还是应该要继续。不要轻易改变生活作息。” “好。” 年舒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莫锦云还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她。 她慢慢走过去,轻轻拉住他的手,“阿锦.....” 有些难过。 莫锦云嗯了一声,“怎么了?” “阿锦.....,不要忘了我.....” 莫锦云皱眉,“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忘记你?” 心里阴霾因为他这句话而被驱散了一点点,年舒笑开来,“对,我是你妻子。” 她抬手帮他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我们回家吧。” “好。” 他应了一声,两个人并肩走出医院。 “阿锦,你晚餐想吃什么?” “阿锦,我们去菜市场好不好?” “阿锦......” ...... 两个人一起到了菜市场,体验着生活带来的所有活色生香,她小心翼翼地护住他,不让那些泥污溅到他的裤腿上,他始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地挑选出最新鲜的海鲜,最鲜嫩的蔬菜,看着她为了那点小钱和菜贩子们讨价还价。 最后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手中都提了两个大包。 里面满满的都是生活的味道,他们并肩而行。 夕阳将身后的余晖拉得老长,一切都是安静美好的模样,没有人注意到那宁静之下的暗流汹涌。 到了家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嚎哭—— 是老保姆的声音。 年舒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打开门,“怎么了?!” 屋里的人齐刷刷地回头—— 穿着制服的警察看见年舒和莫锦云,立刻迎了上来,“年小姐,年舒小姐,是吗?” “我是,”年舒本能地护在莫锦云前面,“有什么事吗?” 警察递过来一张照片,“我们刚刚发现了一句尸体,这是受害人。请问这个人年小姐是否认识?!” 年舒手一松,手中的蔬果散落了一地,鸡蛋碎裂在地板上,发出闷痛的声响,她颤抖着将那张照片接过来,“这是.....这是我小姨,她怎么了?!” “她在家中点火自杀。” 脑中轰地炸了一下,年舒疯了一样往门外冲,“不可能的!我小姨不会做这样的事!” “年小姐 ——”,警察想拦住她,却发现这个女人力道大得惊人。 “不可能的!”,年舒摇头,“我小姨应该在日本开会,怎么会自杀?!” “年小姐,你冷静点!” “我要去看看......”,年舒目眦欲裂,所有的快乐都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扣在了自己怀里—— 莫锦云握住她的肩膀,低低开口,“说不定是误会,先听听警察怎么说。” 她扣住他的腰,“阿锦,我就只有小姨了,我就只有她了,真的.....只有她了......” 舒敏华去世了,小云端回了南家,她真的,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莫锦云将她牢牢扣紧,“先听警察说完。”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可她却还是觉得冷..... “我们是今天早晨发现的,尸体被烧成了高度焦炭的状态,但是确定是舒医生无疑,”警察一板一眼地道,他们已经看过太多这样的事,所以心里想的就是快速完结这个案子,并无太多同情,“舒医生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去医院上班,她的同事都联系不上她,所以才报警。我们去她公寓里才发现卧室已经被整个烧毁。” 烧....多严重的字眼! 小姨会吃多少的苦头?! 光是用想,年舒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她死死地扣住莫锦云的腰,不让自己倒下去,“我小姨.....,她很开朗,人也很好,在工作上.....是泰斗级的人,怎么可能要去自杀?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现场没有他杀的痕迹,很抱歉。” 警察收拾好东西,将手中的死亡认定书交给年舒,“舒医生终身未婚,在c市也是林巧稚那样伟大的女性,我们的孩子都曾经在她名下的产科出生。对于这一点,我们真的很抱歉。” 年舒扣住那几张纸,“我不相信我小姨会自杀,我要亲自看一看——” 警察为难,“这......” 莫锦云看向屋内的丁山。 后者立刻扯着自己的小马甲上前,抓住警察的肩膀,“同志哇,来,我们谈一谈,凡事好沟通嘛,沟通才能造就和谐社会,你说是不是哇?!” “......”,警察抽了抽嘴角,“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哪能啊?不如我们拜个把子哇?!” 警察:“......” ...... 年舒靠在莫锦云怀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满脑子里都是刚才那嗡地一声—— 舒医生的脸不断地在她眼前旋转,散开,最后再聚拢—— “小姨不会自杀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断地喃喃,像是突然被拧了头的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臂收紧,无声地给予她支持。 那边的丁山沟通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走了过来,“年小姐,您可以去看,但是.....可能不太能入眼哇。” 年舒点头,“带我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太平间内。 年舒几乎要被眼前那白色的被单给刺激得晕过去,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心力,她颤颤巍巍地挪动到床边,抬手想要掀开那麻袋。 试了好几次,却都在触碰到被单的最后一秒之前,瑟缩了回来。 旁边的警察皱了皱眉,“年小姐....真的没什么特征了,不过手上有一枚指环.....” “什么指环?!”,年舒一个激灵。 警察叹了一口气,将那被单掀开了一点点,露出一只焦黑的手—— 白金的指环几乎要从那烧焦的手指上脱落下来—— 那花色年舒化成灰都 认识——那是外婆给妈妈和小姨的戒指,是很老的老金,很是珍贵。 因为小姨终身未婚,所以她就把戒指带在了尾指上!上面的花纹都还十分清晰,她不会看错! 警察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猜出结局,默默地将床单放下,“年小姐,节哀顺变。” 她怎么节哀?怎么顺变?! 年舒头往下重重地一栽,在触地之前被莫锦云护住,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意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总是能见到小时候妈妈和小姨一起带着自己玩的场景,年舒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迷蒙之中只记得有一只手不断地在自己的额头上来回摩挲,是在帮她擦汗,是在安抚她。 而醒来的时候,鼻腔里依旧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窗外已经是浓黑的夜,昏暗之中,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莫锦云—— “医生说,你怀孕了,一个半月。” 他说。 ...... ps:(小剧场,和剧情无关。)年舒:我们来猜猜男女。 莫锦云:“怎么猜?” “他们给的月票今天是单数尾号就是女儿,双数尾号就是儿子。” 莫锦云:“......” 年舒:“这个办法好不好?” 莫锦云:“不如让他们多给点吧,来对龙凤胎,怎么样?” 年舒:“哎哟,这主意不错哦.....” 年舒卷在收尾了,谢谢大家支持。南楠的肯定会开。哈哈,总统先生知道你们千方百计地想整死他,也是醉了。我们整死他,好不好?!另外,今天有加字哦,请大家把月票投给我哈,么么哒—— 262.龙凤胎(结局三) 醒来的时候,鼻腔里依旧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窗外已经是浓黑的夜,昏暗之中,年舒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莫锦云—— “医生说你怀孕了,一个半月。” 他说跬。 全身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住,连眼睛都有点眨不动了,她一瞬不转地盯着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是单纯的胃炎吗? 怎么会是怀孕? 病房的灯被人调亮,光束刺进眼里,她连抬手去遮的本能都忘记了。 真皮沙发上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他的步伐依旧沉稳。 年舒手臂上微微一沉,一张纸已经被莫锦云放在了她的手中。 垂眸,便看到了上面的早孕的两个字,和那b超单子上的小白点。 只有一点点大,像豌豆一样。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然后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里很平坦,没有任何的迹象。 她的孩子,还没有给她发出信号。 又盯着那张单子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是两个白点点?” “双胞胎,”他说。 轰—— 一份幸福已经足够将人击晕,更何况突然来了两份幸福?! 年舒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忘了要穿,直接奔了过了挂在莫锦云身上,“阿锦......我们的莫失莫忘......” 她语气低低的,是难得的温柔婉转,有母爱,也有更多的,对他的温柔。 极力地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荡,不让自己那一股子慌乱的幸福表现出来,是因为她怕吓到他。 所有的心绪在胸腔中早已翻滚了千百回,连抱住他腰身的手臂,都在颤抖。 颤抖得无法遏制。 她的头顶摩擦住他坚毅的下颌,莫锦云双手穿过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抬起,让她坐在了病床之上。 年舒这才发现自己连鞋子都没穿,地板上有些凉。 她不好意思地将两只赤脚交叠在一起,白生生的足有点晃眼。 讪讪地笑了笑,“阿锦,我太高兴了,所以.....忘记了穿鞋。” 莫锦云拿过床头的水杯,“要不要喝点水?” 相对于她此刻的激荡,他则显得有些平静——这是因为他比自己早知道的关系。年舒如是想着,却并不去接他递过来的水杯,而是握住他另一只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他往前拉—— “阿锦,你摸摸他们.....好不好?” 她将头埋在他的小腹之上,然后扯住他的手掌,慢慢地摁压了下去。 他的掌心很温暖,即便是隔着病号服,也能让她感知到那一股子热流。 年舒满足地眯了眯眼,笑得像一只偷腥得逞了的小猫儿,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里,无限餍足而惬意。 她的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低低道,“医生说有可能会是双胞胎,我还不相信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呵呵,可能会是龙凤胎......” 他没有说话,只是如一棵古树一样伫立在床头,任凭她如蔓藤一样在自己的身体上倚靠,磨蹭。 年舒顿了顿,继续道,“两个女儿,或者两个儿子,也不错。” “要是眼睛像你,就更好看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腔喜悦无法诉说,明明想要与他分享,却偏偏每多说一个字,她的欢喜便又更多一分。 “阿锦,阿锦......,阿锦......” 到最后,她只能低低地,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阿锦......我们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他摸了摸她的发,“你累了,睡吧?” “那你会走吗?” 几个月来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如壳一样被剥开,她,或者说是他们三个,此刻都需要他的庇护。 莫锦云将她安置在病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腰,“不会。” “好。” 年舒甜甜地笑了笑,然后沉沉睡去。 她的睫毛很长,快有两厘米的长度了,这样轻合着就像一把小扇子一样。 莫锦云立在床边,盯着她睫毛上的小扇子许久,才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 “莫总哇?” 丁山探头探脑地伸出一个脑袋,压低声音在门板后轻唤了一声。 莫锦云给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身走出病房。 门合上的时候,年舒已经沉入了梦想——这一觉特别的沉,特别地甜,她梦见云端之上有两个小小的安琪儿在对自己挥手,他们在对着她叫妈妈......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怀孕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呕吐,有人则是嗜睡。 年舒这一觉睡得极沉,以至于病房里闹腾了好久,她才听到一点声响。 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地唤了一声阿锦,这才发现房间里站的人不是莫锦云。 秦丽莎坐在床头,轮椅依旧是那把轮椅,可脸上的色彩却有点不好看。 沈书君依旧唯唯诺诺地站在秦丽莎身后,小西瓜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小扑克脸,专注地玩着自己手里的魔方,却永远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色彩面。 四个人,四种表情,四种心情。 年舒下意识地起身,靠在床头,“你们要做什么?” 秦丽莎幽幽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中的那张验孕报告放在了床头上,“双胞胎?” “......” 年舒防备地看着她,“我好像没有邀请过你们来探病?” “有点巧,”秦丽莎笑,“刚好听到医生提起你的名字,说你住院了,所以就顺道上来看看。怎么也没个人陪你?” 她的语气还算平静,可年舒也绝对不会蠢到以为秦丽莎是真的来看自己的,或者说,是来和自己闲话家常的。 “一个半月?” 老巫婆的声音果然开始渐渐寒凉—— “年舒,绿帽子够大啊,一下子就是两顶?” 果然! 果然!! 年舒捏紧拳头,“你想说什么?” “我儿子才醒来,你这是怀的什么鬼胎?就已经一个半月了?!” 鬼胎尼玛b!年舒很想劈头盖脸地骂回去,但是她不敢—— 是的,不敢。 此刻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对方是两大一小,虽然小西瓜不具备什么威胁性,但是另外两个不好说。 她已经失去不起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她不动,对方也没有任何动作。 秦丽莎倒是显得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点了点自己轮椅的扶手,“锦云来了吗?” 沈书君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表情,却还是咬牙点头,“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他去了新公司处理点事,已经在来的路上。” 年舒悄悄地想去摁床头的呼唤铃,却被秦丽莎抬手制止,“年小姐,你以前总是说我不讲理,今天我也不和你闹,也不和你吵。等锦云来了,说说理就可以了。” 年舒冷笑,“亏得您老还知道理这个字怎么写?礼义廉耻是为理,难道不经人同意就可以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这就是理?” 秦丽莎淡淡地看着她,“你激怒我也没用,锦云来之前,我不会走。” “......” 年舒还想说话,病房的门已经被人推开,莫锦云站在门口,长身玉立。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ho ngxiu)———————————————————— 一两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丰神俊朗,在她的眼里举世无双。 “阿锦——” 年舒唤他,有些委屈。 莫锦云长腿轻迈在她身边站定,抬手握住她的肩头,似在安抚,“妈,为什么来这里?” 秦丽莎不疾不徐,只是看着面前这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你怎么又在这里?这个女人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吗?” 年舒心里咯噔了一声,莫锦云却已经疑惑地开口,“分手?这是我妻子。” 妻子两个字成功地让秦丽莎冷笑出声,“妻子?你醒来两天,你的妻子却怀孕一个半月,你不觉得可笑?她是圣母?” 冷汗悄然爬上脊背,年舒哪怕再豪放,也无法坦然在外人面前说出自己做试管婴儿的事实。 她捏了捏莫锦云的手,“阿锦,你让她们先出去,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 “解释什么?”,秦丽莎先声夺人,“如果如你所说,你是他的妻子,我是你婆婆,那么关于你孩子的事,我做奶奶的人没有资格听吗?!” “阿锦......” 年舒握住他的手指,将头埋在他的心口,像是带了一点乞求。 莫锦云摩挲了一下她的头顶,“既然是一家人,那不如当面说一说,以后少些误会吧。” 年舒一僵,连心口都倏然地凉了一下。 一家人? 他把他母亲纳入他们之间,她可以理解,可是沈书君怎么可能算是一家人?关系再好,也只是个外人吧?! 她压了压神,止住自己的不快,“那先请沈小姐出去,可以吗?” 沈书君回神,带着小西瓜就要往外走。 秦丽莎却伸手将他们拦住,“哪里也不许去。” 年舒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不该叫我婆婆吗?”,秦丽莎笑着问她,“对婆婆这么不尊重,难道你真的是锦云的妻子吗?” “......” 打落牙齿活血吞。 此刻也没有办法计较沈书君到底是走是留了,年舒心一横,咬牙开口,“孩子是试管婴儿。” 话音落地,本还有几分嘈杂的病房内突地就安静了下来。 连针尖落地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原本握住她肩头的大掌微微收了收紧,捏得她的呼吸也顺带急促了起来。年舒回身,看着莫锦云的眼睛—— “阿锦......,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你不会生气我擅自做主,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莫锦云沉默。 年舒心口没来由地发凉,“阿锦....我只是想.....要是有个孩子,说不定你会醒来得快一点。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原本的好意,在外人的猜忌之下,突然变得有些难以解释。 她有些语无伦次,“或者我想......” “如果我醒不来了呢?”,默默了许久的他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 年舒一愣。 “如果,我永远都醒不来了呢?!”,他加深这个问题,不让她有任何的逃避。 年舒睖睁了几秒,只有几秒的时间,继而,坚定地点头—— “如果你醒不来了,我会带着孩子一直等,等到我们都等不动了为止。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不去!” 他眸瞳深深,带着莫可名状的情绪看着她,因为她的话语,那眼里似有光晕流动,握住她肩头的手臂似乎也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更加地收紧了。 直到房间里再度传来一声冷笑,将他们之间的暗流截断—— 秦丽莎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好一番情话,我都被感动了。” “只不过——”,她话锋一转,“为了保住你肚子里的野种,你也是费尽心 机了。” 野种两个字让年舒愤怒,“胡说八道!” “我胡说?你自己做过的事,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秦丽莎抬手,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对着年舒轻轻一点—— “以前拿着南家的小外孙女来滥竽充数,骗锦云那是他的女儿,这件事你有没有做过?!” 话语一出,年舒整个人便如坠冰窟—— 她终于明白今天秦丽莎来的目的—— 她是来秋后算账! “不敢承认?你没有做过吗?!” 年舒默默—— 她要怎么否认?! 她转头,带了惊慌地看向莫锦云,“阿锦,你听我说,那件事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你和年.....” “做了就是做了!何必解释?”,秦丽莎冷笑,“你让锦云误以为小云端是他的女儿,让他帮你拿回年氏的股份,这件事,你又做过没有?!” “......”,年舒默默。 这样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就是默认。 秦丽莎再度步步紧逼—— “年家没落了,或者说,你现在看见锦云醒来又不记得以前关于你的事了,所以你就移花接木,把你和别人苟且怀上的野种拿来栽赃到锦云头上,是不是?!” “不是!——” 年舒尖叫,“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是阿锦的孩子,这次是真的,真的!” “这次是真的?上次已经假过一次了,谁知道你这次是不是真的?!”,秦丽莎死缠烂打。 年舒激动地从床上起身,抓住莫锦云的衬衫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阿锦,你听我说,这次真的是真的,孩子是小姨帮我安排做出来的试管婴儿,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个你的孩子,我不想离开你.....我以前.....我以前真的做错了,我错了......” 身上的衬衫被她绞得发皱,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在推搡他,摇晃他。 秦丽莎如鬼魅的声音却还在如索命的绳索一样声声传来—— “做试管婴儿是需要结婚证的,你和锦云的结婚证在哪里?!” “或者,你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 “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你之所以这么急切,是因为你知道了一件事——” 秦丽莎顿了顿,满意地看着年舒在莫锦云怀里不断地瑟缩,不断地颤抖,突然将话题止住——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锦云,接下来的话,你好好听着——” “这个女人,没有和你拿过结婚证,却告诉你她是你的妻子,她说试管婴儿,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所有的这一切谎言,都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件事,她知道了,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外人,而我们,才是一家人!!!” 秦丽莎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将身后一直沉默的小西瓜突然拽到了自己面前,往前一推—— “小西瓜,这就是你的爸爸!!!来,你乖乖的叫一声爸爸——” 年舒脑子里轰了一声,全身血液冰凉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多希望是自己听错—— “你.....,你让他叫阿锦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小西瓜茫然地看着大人们,背后的秦丽莎却还在将他往前推,狠狠地推了一把。 小家伙吃痛,看了莫锦云一眼,怯生生地走到病床边,似乎不太情愿,却还是抓住他的西装下摆,眨了眨茫然的大眼睛,发出了这段时间练习了许久才练出的单音节字眼:“粑——” ps:好了,更完了。谢谢大家昨天的慷慨解囊,等我空下来就来回复留言哈。单位这几天也很忙,昨天我又拉肚子了,早上起晚了一个小时。一般本来是5点起床码字,结果今天贪睡到了6点,实在对不住。今天是我家小男神的两岁生日,所以我陪他出去玩儿了,不在线。要养文的都记得偷偷地养着,不要说话哈,要骂人的也请你们温柔点,娇花经不起太大的摧残呢~~~~~ ~么么哒~~~记得你们的月票哦!!!!!爱你们!!!!! 263.小西瓜的真正身份(结局四) 小西瓜抱住莫锦云的腿,不情不愿,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粑——” 然后飞快地放开他,跑回自己妈妈的怀里。 莫锦云睖睁了几秒,床头灯光交替,却已经衬不出年舒那张已经惨白了颜色的脸—妗— 她记得自己问过他,他说孩子不是他的跬。 那么,她信。 “孩子.....不是阿锦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突然显得有些无力。 小腹闷闷地有些疼,眼前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其他,有些发花—— 却突然觉得那孩子的眉眼跟旁边的他何其相似—— 如宝剑出鞘的眉,还有烟灰色的眼睛,精致的下颌上甚至还有一道美人沟。 秦丽莎看着处于震惊之中的两个人,笑得得逞,“莫家已经承认了小西瓜的身份,他已经入了宗谱。老爷子自然不会认一个来历不明的曾孙子,我们有dna的对比结果。” 年舒茫茫然地听着没一个字—— 明明她都能听懂,却完全,不想去懂。 因为多懂一分,心,就多痛一寸。 老巫婆的獠牙已经插.入她的心脏,将那里绞得一塌糊涂—— 她忍住下腹的闷痛,转身慌乱地想要去抓莫锦云的手,“阿锦,他们在骗我们,对不对,是不是?” 她指尖冰凉,却发现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年舒心口一沉—— “阿锦?!你的手为什么也这么凉?阿锦——” 莫锦云反手握住她颤抖不已的手—— “我们的结婚证.....在哪里?” 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被他的这句话夺走—— 他不信她! 不信她! 年舒慌乱别开眼睛,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去找...我去找——” “我问你,在哪里?!” 他执着地握住她的手,越收越紧—— “结婚证在哪里?!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妻子吗?所以你告诉我,我去找来!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我相信你——但是你告诉我,我们的结婚证在哪里?你肚子里的孩子,试管婴儿的资料,在哪里?!” 掌骨快要被他捏碎,年舒拼命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小姨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把那些资料放在哪里,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找一找。” 他的手收得更紧—— “那我们的结婚证呢?” “......” 年舒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她可以解释很多,可以说自己是因为爱他才骗他。 可此刻,却说不出来。 骗了就是骗了。 善意的谎言在此刻,也会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莫锦云手劲大到要将她捏碎—— “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终于—— 终于! 他将那最后的一刀,亲手,狠狠插.进了她的心口—— 年舒眼前一黑,颤抖着想要解释,可那剧痛却从心口弹入四肢百骸,最后汇成一股剧痛冲入她的小腹—— 热流滑过腿根,她茫然了一下—— 三年前流产时候的惊悚记忆如潮水涌来,夺走她所有的神志——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她疯了一样下床,摁下床头的呼唤铃—— 床单上那嫣红的血迹刺得莫锦云眼神一僵,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冲向医生办公室—— “病人情绪波动太大,可能会流产大出血,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手术室门口,她被推进去之前,听到医生这样问。 “大人。” 轰地一声,门被合上。 他最后那没有温度的声音伴着她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外。 沈书君盯着车窗外的医院大门出神,手臂上又被狠狠地一拧—— “后悔了?!” 秦丽莎最近越发像个巫婆,晚上不知要吃多少药物助眠,却还是不能让她积起任何一点善心。 今天,是莫锦云父亲的忌日。 沈书君觉得自己还是少惹她为妙—— “没有,怎么会?”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悔也没用,”秦丽莎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小西瓜,并无太多慈爱—— “可惜是个哑巴。” 沈书君颤抖了一下,愤怒交织着委屈一起涌上心间,“自闭症不是哑巴!他刚才也说话了!” 秦丽莎不以为然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教了那么久,就学会了喊一个字。要是能多说一点,锦云说不定会更欢喜。” 沈书君握紧自己的手,将怀里的小家伙搂紧,“也不一定就非要他喜欢不可——” “你说什么?!”,秦丽莎忽然转头,阴沉沉地看着她,“上了这条船就给我努力划桨!别的少说!” 沈书君只恨自己以前太过天真地依附了面前这女人多年,连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技之长都没有去学,以至于到现在除了服从,再无他法。 怀里的小西瓜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母亲的悲沧,抬手轻轻回抱了沈书君一下。 车子经过红绿灯口,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一辆重头大货车狠狠地冲撞了过来,直接撞向沈书君坐着的方向——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当她手里的孩子因为没有坐在安全座椅而飞出去之后,周围匆匆赶来的人便听到了一声惨叫—— “啊——” 头破血流的沈书君疯了一样拨开人群,披头散发地朝跌在地上的那个小小身影狂奔而去—— ...... 七天后。 医院。 盛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便看到了坐在门口,头上裹着厚厚纱布的沈书君。 对这个女人他一向客气,哪怕是现在自己在病重,他也依旧彬彬有度,“沈小姐,有事?” 不过是七天的时间,沈书君原本就瘦弱的身体已经到了临风而倒的单薄程度,眼睛里却失去了原本的温婉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听说,骨髓移植很成功。” “托您的福,又救了我一次,”盛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谢谢你的脐带血。” “不用客气,”沈书君面无表情,“本来就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 盛世也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那既然已经银货两讫了,沈小姐还来找我做什么?!” 沈书君起身,也不知道那孱弱的身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 抬手猛地一推,就已经把盛世重新推回了套房之内—— 砰! 门板被她重重地合上—— 盛世讶然地盯着她,“你要做什么?!” “你要痊愈了,但是我的孩子,他还躺在医院里,脑袋受损,生死未卜——” 她每多说一个字,身体就往前逼近一分,最后,将他逼到病床的边缘—— 最后一个字落地,沈书君身上那件宽大的病号服,也坠到了地面之上—— 瘦削的身体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冷空气中,盛世目瞪口呆,甚至要忘记了移开自己的眼睛。 沈书君却坦然,直接跪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连遮掩都不想遮掩一下—— “我的孩子,没人救。莫家的人,我现在一个都找不到。所以,我只能拿我唯一给得起的东西来换。” 她的声音里没有颤抖,反而是从容赴死的那种慷而慨之。 盛世默默地别过眼,“你把衣服穿起来再说。” 沈书君抬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你要的银货两讫,我之前用脐带血,换了你做的那件事,是我不厚道。现在我也没有其他东西给你了,你要.....就拿去。不要....那我也会在你面前一头撞死。” “......” 盛世着实没有面对这样场景的经验,只能催促她穿好衣服,“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车祸的凶手到底是谁,是谁要我孩子的命!” 盛世一愣,“不是说查出来了吗?” “那是秦丽莎的一面之词,”沈书君咬牙,带了愤怒,“货车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撞飞我的孩子,却对她毫发无损,谁会信?!” 盛世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似乎此刻不打算出来。 他心里骂了一句,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丢回沈书君身上,“先穿衣服再说事儿。” 沈书君愣愣地,“你不是说要银货两讫——” “我对这种交易没兴趣,你既然救过我,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但是你得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 沈书君裹好自己的病号服,连声音都在颤—— “上次找你....用脐带血和你交换,让你去删除年舒小姨电脑里那些试管婴儿资料的事,是.....是莫锦云母亲的主意。” 盛世并无太多惊讶,“继续——” “因为她要我做莫锦云的太太,让....让小西瓜成为筹码,让她和莫锦云能够重新回莫家。” 盛世又看了洗手间一眼,“这件事莫锦云知道吗?” 沈书君苦笑了一下,“秦丽莎做事从来都是个疯子,这种事莫锦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拿到了小西瓜的dna之后,就开始步步为营,你也知道莫少弦这几年之内都是康复无望的了。老爷子怕没有香火,小西瓜又是个男孩子,所以.....” 所以秦丽莎的每一步,都走得很顺利。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年舒,我看得出来,”沈书君也并不蠢笨,“这些事说到底也跟年舒有关的。” 盛世倒也大方,“以前不喜欢,不过现在难说。” “但是她并不喜欢你,”沈书君依旧是淡淡的笃定,“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小西瓜到底谁的孩子么?!” “还真的没什么兴趣,”盛世扫了一眼洗手间方向,突然不疾不徐起来,“真不关心这些事儿。”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丢落在地。 盛世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不着急知道,但有的人,却熬不住了。 沈书君被声音惊了一跳,如惊弓之鸟一样从地上弹起,防备地看着那声音的来源—— “你这里有人?!是谁?!” 里面的人也知道瞒不住,干脆拉开门板,神色自若地看着她,“书君,是我。” 沈书君神色精彩得如同走马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俩,你们.....” “别紧张,”莫锦云上前,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沈书君的肩膀上,“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一切有我在。别怕。”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冬日的莫家显得更加烟雨迷蒙,门口的管家在看到莫锦云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 “少爷?” “怎么,不认识了?” “没,”管家讪讪然。 认识倒是认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回来 ——c市人人知道莫锦云爱美人不要江山,早就和莫家没关系了,为什么还会回来? “我母亲在吗?” “在在,太太前几日就回来了,今儿正张罗着收拾好您以前住的院子,说您过几日就会回来了——” 管家还没说完,莫锦云已经掠过他,往莫家里面走去。 这座宅子是太爷爷留下的,莫家出了无数的英杰,曾经这里是c市的荣耀。 如今,已经落出几分颓败的气势了。 院落的门还没被推开,隔着青砖白瓦,莫锦云就听到了秦丽莎颐指气使的声音—— “快,把这里打扫干净,这里是锦云爸爸以前最喜欢喝茶的地方——” “还有这里,是他父亲以前......” 每一句话,都离不开莫锦云的父亲。 莫锦云站在墙根之下,静静地聆听着秦丽莎说的每一句话。 以前父母的感情极好,他知道。因为不仅仅是宅子里的老佣人在说,就连秦丽莎晚上睡觉,也要握住父亲的照片才能安眠。 丧夫的痛伴随了自己母亲的后半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她以前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 他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所有的佣人们都鱼贯而出,才走进院落。 秦丽莎正坐在那棵古老的梅树之下,用指尖感受着那梅树上的道道刻痕,仿佛在找自己最后的归属。 见到莫锦云,她也并无太多惊讶——自己的儿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到最后也自然是母子一心,他会顺从她的。 招了招手,将莫锦云唤过去,“锦云,这棵树是我和你父亲结婚的那一年种下去的,之后没多久就发现有了你。三十多年了,树还在,人不在了。” 她无限唏嘘,此刻倒是清醒,用了很多的真感情。 莫锦云看着她眼里的平静,抬手接过女佣手里递来的披肩,慢慢地盖在秦丽莎的肩膀上,坐在一旁。 母子两个人从未有过如此温存的时光,此刻对于莫锦云来说已经称得上是弥足珍贵四个字。 他安静地奉茶,将茶杯捧到秦丽莎面前,“这是初雪水泡出来的四君子茶,父亲以前喜欢。” 八岁之前的记忆很美好,父慈子孝,母亲也总是温婉的模样,没有任何的扭曲。 他记得八岁之前的一切——三十多岁的人生之中,每当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莫锦云便会咀嚼那些回忆,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过往的温暖。 直到....遇见年舒。 那女人太灿烂,灿烂到他都以为她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挫折。 直到他了解了年家所有的事,便更加忍不住要去靠近那热源,去贪恋。 秦丽莎接过茶盏啜饮了一口,“是你父亲喜欢的味道。” 莫锦云默默地陪着她。 这一日,他一直陪着自己母亲用餐,然后像往常一样,悉心地帮她修剪指甲,为她洗脚,最后还说了许多让她高兴的话。 秦丽莎重回莫家,这一夜,也睡得极为安稳。 翌日天明,下楼的时候她依旧看到了莫锦云。 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和我去陪你爷爷吧?莫少弦还在做复健,景秀也不在,是个好机会。” 莫锦云温和地起身,接过佣人手中的轮椅,将秦丽莎推到了外面院子里那一颗已经茁壮了的梅树之下—— “母亲,枪击莫少弦,绑架年舒的小姨,还有.....估计让人开车撞书君和小西瓜,这些事都是您做的,对不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当警笛声从莫家门口远去的时候,莫锦云收回视线,就看到了从莫少弦处回来的景秀。 后者看着警车,冷笑了一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自作孽,不可活。” 莫锦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 p> “共勉。” 景秀一个激灵,“你......” “我母亲被抓走,是因为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莫锦云看着景秀,一字一字地开口—— “当年我父母的车祸,是你安排的;当年你做得干净利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不代表你这次不会......” “你什么意思?!”,景秀愤怒地看着他,“别血口喷人——” “真可惜——”,莫锦云带了几分同情地看着她,“你上次安排的车祸,受害人是我父母和我。而这一次,你安排的车祸,是想撞死小西瓜,对不对?” 他淡淡开口,“很遗憾地告诉你,小西瓜.....是您的孙子。” 景秀脸色一白:“胡说八道什么?!” “您以前为了不让我和您儿子抢年舒,安排了一场局给我,”莫锦云挑眉,“你想把沈书君推给我,因为沈家无权无势,当然没有年家能入您的眼——” 他似欣赏一场戏一样欣赏着景秀此刻变化万千的脸色—— “当晚入局的人,不是我。而是您的儿子。这件事,就连书君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那晚的人是我。是我母亲发觉小西瓜像莫少弦,所以才确定了下来。如果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莫少弦——” “我们小时候,是他跟在书君身后,一直说自己要娶她的。我母亲之所以会让小西瓜成为我的‘儿子’,也是因为怕你们知道了小西瓜的存在,会多一份砝码在手里。她诚然很.....不聪明,但是.....您也好不到哪里去。” 景秀愣在当场,全身的力气似乎突然被全部抽走,她滑坐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 莫锦云掸了掸衬衫上的灰尘,“您刚才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共勉之。” 莫家的门徐徐在他身后合上,那是一段人生的终结。 丁山为他拉开车门,“莫总,现在去哪儿?” “乔家。” 那里有他的女人,在等他,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她,一辈子,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 ps:(小剧场与剧情无关)年舒:尼玛,昨天怀孕今天流产,这人生是在坐过山车吗?图咖咖,你给我出来,我们谈谈人生—— 猥琐咖:女王,我错了,求饶命—— 年舒:洗洗蒸了,叫小的们来开吃! 猥琐咖:救命啊!!!!!!!好吧,来一段推心置腹的话—— 明天解释年舒流产和阿锦失忆的事,然后这个番外到明天就差不多结局了,南楠和总统的番外继续接档,也会很精彩的哦!!!!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今天至少没有看到我被骂,哈哈。互相尊重是应该的哈,么么哒!!!!!! 264.年舒结局+生子+总统车.震门(结局) 洛城乔宅。 大门被拉开的同时,门外的人就开始往里走,却在走了两步之后,被人堪堪拦住—— 莫锦云垂眸,看着拦住自己的那个人,“你年舒阿姨不在里面?跬” “在。妗” 乔花花抱胸,老神在在地撇了撇嘴,“你找她?” “.....”,这不是废话吗? 乔花花身上穿着小学一年级的校服,看样子是要出门去上学,结果学生反而不着急了,“莫叔叔,早安。” “......早安。”,莫锦云实在没什么心思跟他胡扯,抬步就想绕过他。 乔花花却啧啧了两声,“没创意,送点花人家就会原谅你了吗?你知道年舒阿姨这几天有多不好过吗?” 莫锦云心口狠狠一拧,“什么?” “想知道?”,乔花花眉毛一挑,扯了扯自己身上那名牌学校的校服,摆出谈判的架势。 “......我去问她。” 一看这样子就和他老子乔司南如出一辙,那是狼崽子要得到猎物时候的表情。 乔花花不以为然地别开头,“也行,如果她愿意告诉你的话。” “......” 莫锦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乔家门口就被人给噎住,而且还是被这个小屁孩给噎住。他蹲下身和乔花花平视,“来一场男人的对话。” “你说。” “你想要什么才肯告诉我你年舒阿姨的情况?” 乔花花无比严肃地看着他,“我要见云端,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听说......” 小家伙说到这里,声音突然顿了一下,刚才还有几分雄赳赳气昂昂的谈判架势也弱了下去,声音里有些委屈,“听说,她都生病了,但是南家的人都不告诉外面的人。她也没有爸爸妈妈陪着,我妈妈快要生产了,我爸爸也不让我去看她......” 再怎么想做爷们,他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眼睛里已经有泪花花在打转,腮帮子也一鼓一鼓的,极力地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云端病了?”,莫锦云也是一阵心疼。 “嗯,说感冒了,南铮叔叔打电话来问年舒阿姨能不能去看小云端一下,可是年舒阿姨自己都不太好......” 莫锦云心口又是闷闷地痛着,“你年舒阿姨她.....怎么个不好?” “她不爱说话,也不理我。每天都睡,连我妈妈都不见,有时候.....我半夜起来尿尿,就看到她一个人蹲在窗台上看月亮,我觉得她可能是想移民去月球......” “......”,莫锦云忽视掉乔花花最后那句不靠谱的话,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丁山。 丁山瑟缩了一下,不忘拉住自己的小马甲,“莫总哇,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哇......” 莫锦云懒得搭理他,转头轻轻拍了拍乔花花的肩膀,“你去上学吧,我保证,云端很快就会有妈妈,也会有爸爸了。” “真的?!”,乔花花眼睛一亮。 “真的,”莫锦云郑重点头。 乔家和南家布局了好几个月的事,甚至连他莫锦云都插手帮忙了的那件事,也差不多应该要有眉目了。 到时候.....南楠的事说不定会有转机。 而最上头那位顾先生,恐怕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到时候是福是祸.....,全赌在那一点心意之上了。 若是心上有,那便一切安好。 若是心上无.....,那对南楠来说,未尝也不是一次凤凰涅槃的机会。 乔花花看着莫锦云一脸认真的表情,到底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我相信莫叔叔。” “你也得相信你老子,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莫锦云急着去见年舒,干脆把乔花花一把抱起塞到旁边的乔飞话怀里,“你们少爷都要迟到了,不要耽误他学习!” “......”,乔飞抱着乔花花往外走,忍不住腹诽—— 用学习这个理由来扫清自己追老婆的障碍,莫少你自己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好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乔家重建之后,所有的院落都集中在了一起,就连客院都是在主宅的旁边。 莫锦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黎洛。 她大腹便便,已经快要生了,此刻靠在客院的门口也有些吃力,却不假手于人地捧着一盅鸡汤。 莫锦云伸手接了过来,“我去吧。” “她精神不太好,”黎洛也不阻止,“丁山来了好几次说是要见她都没有见到,你交代的那些话......,我们也不太好说。你自己去说吧。” 莫锦云点了一下头,急切地往里走。 “等一下,”黎洛唤住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开口,“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也不要再因为这个事怨怼于她。她其实.....也很不好过。你昏迷的那段日子,她真的是......” “我知道,”莫锦云急着往里走,顺口就应了下来。 黎洛抓住他的手臂,坚持把话说完,“你对她的感情我们都能看出来,我觉得一个男人最伟大的地方是包容自己的女人。” 莫锦云停住脚步,无比认真地点头,“我知道。” 黎洛这才放开他。 身后的小素扶住黎洛,“少奶奶,这样让他进去,年小姐不会把他打出来吧?!” 黎洛笑,“打是亲骂是爱,有人会乐在其中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客院也是很新颖的现代简欧风格,即便在冬日里面也不见萧索之意,处处打扫得纤尘不染。让人感觉很是用心。 佣人们都被黎洛贴心地撤走,一楼已经没人。 莫锦云沿着巨大的原木旋转楼梯而上,刚到二楼,那个伏在窗台上的瘦削背影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的眼帘之中...... 不过一个星期不见,她瘦了很多。 比原来他醒来的时候,还要瘦。 年舒盯着天空中掠过的几枚落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来头也没有回。 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发呆,习惯了听到任何人的脚步声,都像是听到他的。 她以前的恣意张扬,在这一个星期之中,已经全部化作了乌有—— 生活在这几年之内给予她的,不是让她张扬的资本,而是让她慢慢学会从容,学会适应平和,学会去接受。 哪怕再不能接受的事,也不得不去接受。 莫锦云站在楼梯口,一时踟蹰,不知自己是应该上前,将她狠狠扣在自己怀里,还是应该力道轻一些,再轻一些—— 重了,怕她生气。 轻了,又怕她会.....飞走。 是的,飞走。 即便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他也知道,她必定是空盈而茫然地看着窗外的。 那眼神.....让他心疼。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说话,年舒以为是楼下送汤的佣人,过了许久才转头打算开口随便说几句什么将别人打发走,可一回头,就愣在了原地—— 梦里是他,醒着还是他,就连此刻半梦半醒不甚清醒的时候,还是他—— 她抬手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没出息!” 可手还没触到自己的脸,她已经被人牢牢地卷进了怀里—— 他握住她的手,带着几分愤怒,几分心疼,几分酸楚,几分霸道——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伤你?!连你自己也不许!” 真霸道! 年舒抽了抽自己的手,却发现就连这个动作她也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而不能付 诸行动。因为她已经全身都僵硬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唇瓣颤抖了好几次,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阿.....锦......” 这一声,软绵入骨,如春水荡漾,一波一波软进他的骨子里去—— 莫锦云控制住自己的激荡,将手臂收紧到恰到好处的力量,生怕捏疼她,却又生怕圈不住她一样,连声音里都带了一份极力压制的无所适从—— “是我——” 他声音,也是哑哑的。 年舒还在睖睁之中,却也敏感地察觉出有些地方不同—— 他醒来之后,从不主动抱她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不敢相信,“你......记得我了?!” 只一句,他手上的力道便再也克制不住,汹涌地将她扣紧,几乎是要将她摁进自己的骨子里去。 “莫失莫忘,这是你说的,你忘记了么?我从不敢忘,也不想忘——” 他的话温绵有度,如最舒服的暖泉滑过心口,年舒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还记得....我?” 一句话都被说得如此断断续续,可见她是真的有多紧张。 莫锦云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如假包换,我是你的阿锦,从未忘记。” 假装不认识她,只不过是没信心了。 在阿尔卑斯滑雪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要将她也忘记。 只是终究不舍—— 那条要忘记她的短信本来都已经编辑完毕了,结果后面的字被他删了,删到一半,雪崩。 醒来看到她在身边,不是不欣喜,只是害怕再度去尝试。 她如一个小孩子一样,总是玩乱所有的线团丢给他去收拾,他不是神,也会累。 可看到她努力所做的种种,他最终也是不忍,打算告诉她真相。 但接着.....小姨出事,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付。 这些解释,他要一点一点地说给她听。 可现如今还没来得及开口,年舒便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你不相信我,你找我要结婚证,你不相信孩子是你的.....你还叫....还叫医生要保大人——” 想起这些,眼泪就再度汹涌而下,她哭得委屈而放肆——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阿锦真的回来了,或许,是因为真的委屈。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恣意,泪水如开闸一样,莫锦云顿觉无措,手忙脚乱地将她的眼泪擦了一把,将她抱回卧室,“别哭了。我相信你做的都是为了我们,我也相信孩子是我的,我全部都相信,只是当时时间急迫,我刚刚得到一点小姨的消息去医院打算找你,结果.....就看到了我母亲和书君。”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当时的心情——当所有的温和都被拆穿,当母亲的嘴脸突然变得可憎,他当时又要顾及她,又要假装出自己的毫不在意—— 天知道那对于他来说是多大的考验。 她还在哭,眼睛都哭得有点肿了。 莫锦云手掌慢慢在她的小腹上抚摸了一下,“孩子.....没有丢。” 年舒忽然止住哭声—— “什么?” “孩子.....我们的莫失莫忘,他们还没来——” 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小姨如果出事,那么最大的受害人就是年舒。他不得不将事情的前后因果都理顺,而那张怀孕的b超单,是他让丁山做出来的。 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年舒蒙住,“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好玩是吗?!耍人很好玩?!” 她想生气,却发现自己连生气都有点生不起来,剩下的质问虽然带了那么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却也不那么激烈了。 莫锦云手指在她的小腹上画圈圈,声音黯哑了好几分,“大姨妈结束 了吗?” “......” 轰地一声,年舒脑子里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我以为的流产.....只是来了大姨妈而已?!” “对。” 舒医生的死本来就蹊跷,他所有的布局,只是为了保护她。 包括后面的流产,送她走,还有怀疑....也只是在演戏。 演给他母亲和沈书君看的一场戏。 年舒愣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我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 她进了手术室以后就昏迷了,醒来人已经在乔家。 也再无心情过问自己是怎么来的,她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每天都活在缅怀中。 而这个家伙,却来告诉她,她根本没怀孕?! 这算什么?! 莫锦云再度嗯了一声,肩膀上已经吃痛—— 年舒狠狠地盯着他,扣住他肩膀上的皮肉—— “我没流产,我吃了一个星期的月子餐?!我都要被黎洛请来的月嫂逼疯了!!!!你没失忆,你还心安理得的享受.....我那样的服务,你不要太过分了莫锦云!!!” 莫锦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小老虎要炸毛了!!! 他低头,重重地就要吻下去,可年舒动作却比他更快—— 她一跳,直接夹住他的腰身,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一样勾住他的脖子—— “莫锦云,你是不是欠抽?!” “是——” 他应着,手指已经钻进了她的衣衫里。 “要怎么惩罚你?!” “罚我重新伺候你一遍——” 他的掌心已经握住了她胸前的浑圆,将她的呼吸弄乱—— 醒来那天她在浴室里的表现可谓可圈可点,差一点就让他绷不住承认自己没有失忆了。 今天他也想重温一下,不过,换他主动—— 年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就吻了下去,像一只走失了许久终于找到食物的小野兽—— 手也没闲着地不停地撕扯他的衣服—— “罚你陪我一辈子,一会儿就去领证。” 难得她这么主动,他当然不会拒绝—— “好——” 人被他放进注满了温水的浴缸里,两个人连上衣都没来得及脱完,他就已经狠狠沉了进去—— “唔——” 年舒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也不忘生子大计—— “可惜现在是安全期,说不定怀不上——” 莫锦云埋首在她胸口吮.吸,口齿不清地应着,“我莫锦云的种子不一样....我们的孩子也不一样——” 他辛勤地耕耘,肆无忌惮地想要让她中招。 年舒也极其配合,伴着他的动作浮浮沉沉。 那一声一声的我爱你,到最后,也分不清是他说的,还是她说的。 所有的过往终究被抛入了脑后,再也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世界上没有无法原谅的事,只有不够在乎的人。在爱情面前,理智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方。 在浴缸里胡天胡地了一个上午,她才被他抱出来安置在床中央。 两个人仍旧紧紧相拥,不肯松懈分毫。 他的手指穿过她湿漉漉的发,没有停歇地一点点地帮她把发丝顺开,“小西瓜不是我的孩子。” 他生怕她误会,不肯多留一点空子让任何人钻进来。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虽然疲惫,却还是笃定—— “你以前说过不是,我知道他不是。” “他是莫少 弦的孩子。” 年舒已经累得连眼皮都掀不开,只应了一声,便睡去了。 莫锦云哭笑不得—— 他还没告诉她,莫少弦已经去了医院和沈书君一起守着孩子,等孩子醒来。她就睡了? 这是有多不关心窗外事,一心....一意地,只有他?! 想到这里,心里又觉得无限地满足—— 他拿过一旁床头的干毛巾,一点点地帮她把头发擦干净,动作总是做一下,又低头啄一下她的唇瓣。 如此反复,磨蹭了许久,才将事情全部做完,抱着她想要睡一会儿——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盛世曾近找过他,告诉沈书君曾经拿脐带血做交换要求盛世删除舒医生电脑里面的试管婴儿资料—— 这种英雄保美的机会,以后留给他莫锦云一个人做就好。 盛世那家伙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是死不了了,那就让他有多远走多远好了。 她心里眼里,从此都只能属于他莫锦云一人。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结果两个人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就被乔家的佣人疯了一样吵醒—— “莫先生,年小姐,少奶奶要生了!大少请你们赶紧去医院呢!” ..... 年舒和莫锦云匆匆赶到医院,便看到了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脸惨白的乔司南。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舒医生已经被莫锦云救回来,火中被烧死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医院的某具尸体。 不过她此刻还在休息,所以也只能做做指导,并没有进手术室。 乔司南怀疑地看着舒医生,“你真的懂?” 舒医生气笑了,“你老婆七年前也是我接生的,当时你还不知道人在哪儿,现在你来怀疑我?!” 乔司南有些讪讪然,脸色依旧惨白,却还是不说话了。 黎洛第一胎也是剖腹产,所以这一胎注定了要遭罪,当乔司南听到说要在原来的伤口上再拉一刀的时候,整个人就不好了。 年舒和莫锦云爱莫能助地等在一旁,看着乔司南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走廊上乱转,她捅了捅莫锦云的肋骨,“以后我生的时候,你可别这样,怂。” 莫锦云认真地看了一眼乔司南,认真地点头,“嗯,我肯定早就晕过去了。不会学他的。” 年舒:“......” 旁边的产房突然传来一记哭声,乔司南跟触电了一样弹起来冲了过去。 “我老婆呢?” 推产床的医生愣了一下,“你老婆不是在隔壁的手术室吗?这里是顺产的。” 乔司南颓然地退开,看着病床上被推出来的产妇,愤恨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们比他们先来的!” 医生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智商为负的男人,“这种事哪有先来后到?!” 莫锦云上前将乔司南隔开,“你冷静一点。” “到时候你肯定比我还乱——” 乔司南没好脸。 莫锦云也不反驳。 三个人紧张地等着,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里面终于传来一声啼哭。 一个粉红色的小襁褓被护士抱了出来,递到乔司南怀里,“女儿,六斤半。” 小家伙的脸皱皱巴巴的,却白得很。 乔司南已经没有言语,只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住—— 过了许久,才哆嗦出一句—— “当年花花,是不是也这样?” 年舒想说话,莫锦云却已经拉住她。 此刻,谁都不要打扰。 黎洛很快被推了出来,一家三口转移到了病房里,乔花花放学了回来,守在婴儿床边哪儿也不去。 乔司 南不假手于人,伺候产妇和婴儿都自己来,样样做得到位。 年舒在旁边感叹,“真是.....羡慕。” 黎洛依旧虚弱,听到这话也笑了,“羡慕什么?你们绕了那么大一圈,是不是应该要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办婚礼了?” 莫锦云闻言立刻附议,“时刻准备着。” 年舒看了一眼婴儿床上的乔红豆,却轻轻摇了摇头—— “结婚证可以先拿,但是婚礼.....我想延后。” “不喜欢铺张?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乔司南将乔花花拨开一点,“别用手乱摸妹妹。” 乔花花很配合,“红豆真可爱。” “以后要保护好妹妹,”乔司南不忘趁机教育。 黎洛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眼里却依旧掩不住满足和幸福,“为什么不办婚礼?” “我想等.....南楠一起。我想看着她也幸福,以前在国外,她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年舒摸了摸红豆的小手,“那时候云端也比现在的红豆大不了多少......” 说完又怕莫锦云不开心,赶忙加了一句,“不会等很久的,对不对?她一定也会幸福的......” 莫锦云温雅一笑,都是理解的情绪—— “都依你。” 证都领了,她现在心在这里,人自然走不了。 几个人相似一笑,病房内流动着无言的温暖,门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 南铮拿了一份报纸匆匆而来,将报纸摊开在众人面前,声音里难掩激动—— “乔少,莫少,事情成了!国内的媒体也开始转载,止不住!网上的热门搜索也已经排到了第一了!” 年舒往报纸上一看—— 那是国外的媒体,图文并茂地报道的却是国内的事,事发日期是南铮订婚的那天,虽然雨幕连天,可照片里顾云臣的脸和车牌却还是清晰地就能被人辩论出来,再看新闻标题,她和黎洛都倒抽了一口气—— 总统车.震门! 这...真的是给总统先生下了一剂猛药,要将他逼上梁山了么?! ps:今天写结局,收不住,多写了几千字。所以更晚了。大家见谅。明天开始南楠和总统先生的番外。记得月票留给勤奋的我,么么哒~谢谢一梦的荷包,661妹纸和xiao燕妹纸的钻石鲜花,和大家的票子们,你们是我努力的动力~ 265.连衣服都不脱就直接做了(南楠VS顾云臣) 京都,白色的穹顶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 穹顶之下的重要会议却在这一刻被人打断。 顾云臣眉头微蹙,已然带了不悦。 助理曹营不是个不懂分寸的人——这次开会讨论的内容关系到顾云臣下一次的民.意调查,所以十分重要跬。 可现在,会议却不得不被打断。 曹营弯腰,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顾云臣耳语了几句。 后者依旧坐在长形会议桌的顶端,听完这些话,连姿态都不曾变一下。 末了,顾云臣起身,将手中的镀金派克笔往桌上轻轻一扔,脸上波澜不惊,“诸位,请你们继续讨论。五分钟以后再给我结果。” 没有人敢去问总统先生的去留,顾云臣迈步而出,连步伐都依旧是平稳有度的模样。 会议室的门合上,办公室的门打开。 曹营将一个ipad递到顾云臣面前—— “阁下,已经到了热搜第一的程度了,压都压不住——” 相对于顾云臣的气定神闲,曹营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已经让人去查新闻源了,在下一轮民.意调查启动之前爆出这样的新闻,对方可谓心机颇深!” 比旁人长了半寸的雅致手指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划了划,黑眸锁定住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欣赏过去—— “拍得还不错。” 曹营:“......” “为什么只有我这个男主角,却没有女主角?”,顾云臣依旧淡淡。 曹营:“......” 这要是女主角被曝光了还得了?到时候题目就不是车.震门而是总统囚禁南家大小姐了!都知道南家的政.治主张与阁下极其南辕北辙,到时候面子上挂不住还是小事,说不定会被某些阴谋家炒成别有用心的爆发***件。 顾云臣将那几十张照片慢慢‘欣赏’完毕,才抬眸扫向曹营,“你怎么看?” 曹营脑子里已经运算出了无数的可能,“我刚才和公关组的那几位也商量过了,可以由总统办公室发言人出面否认所谓的车.震,因为那天您只是受邀去南家参加顾七七小姐的订婚宴。” 顾云臣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南家的订婚宴上没有任何的拍照和摄像设备,所以我们建议对外宣称那天并没有带任何女伴出席。即便当时的人说出不一样的话,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我们可以全盘否认到底。” 没有带任何女伴? 顾云臣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你继续。” 曹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阁下,请您尽快将南小姐送回南家,后续的安抚工作,我会做好。” 桌面上的手指微微一屈,脸上依旧是笑容淡淡,“尽快,是多久?三天,五天?” 曹营正色道,“阁下的总统府估计现在已经被那些媒体包围了。南小姐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曝光,所以最好今晚就走。我会安排好直升机。”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从某个极隐蔽的私人会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夜晚。 下午为了应付媒体的那些人已经有些疲惫,晚上的饭局自然也不轻松—— 几位副总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现在的位置,巴不得把他拉下马来。 车子一路行驶,最近风口浪尖正盛,曹营已经暂时遣开了其他的司机,事事亲力亲为。 许是有点太过安静,他拧开了音乐。 不知道哪个女明星整扭捏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歌明月清风,高处不胜寒的调调。 那一句不胜寒被唱得有些凄婉寒凉,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拨动着人心口的那根弦。 高处不胜寒,可人也都是在往高处走的。 曹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那一位—— 这位目前站得那么高,可有觉得寒凉?觉得孤寂? 顾云臣双眸轻合,英挺的五官在暗沉的夜色之中让人看不清任何的情绪,“去哪儿?” 曹营脊背一凉,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阁下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府邸,每每听到那个名字也总是容易怒气勃发。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阁下,去府邸吧。直升机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南小姐就走。” 语毕,车厢内安静得像是有人用掐灭香烟的姿态掐灭了所有的声音一样。 连音乐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就在曹营做好了又被顾云臣的眼刀杀死一次的准备之后,才听到后座的那位懒懒地应了一声—— “嗯。” 就这样?! 就这样?!!! 曹营觉得自己一身冷汗白流了,却也不敢松懈半分,只将车开得更稳。 车子很快到了府邸门口。 不会说话的老妈子等顾云臣进去,才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府邸外面草坪上的直升机,呜呜噜噜地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曹营在一旁连忙拉过老妈子不让她乱比划。 正在上楼的顾云臣却顿下了脚步,看了老妈子一眼—— “你不愿意让她走?” 曹营又是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顾云臣就已经消失在了二楼书房门口。 书房内灯火通明,顾云臣是在窗口那张黑丝绒沙发上再次见到了南家的大小姐的。 自从上次南铮和顾七七的订婚宴回来,他就再也没回过这个地方。 此刻她和衣躺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火红色的毛衣,下面是烟灰色的连裤袜,腿紧紧地拢靠在一起,许是因为太高的关系,一米七的她蜷缩在单人沙发上,像极了一团静态的火焰。 这女人..... 好像瘦了,不过又好像没有——他记不清了,也懒得去回想。 旁边的落地灯被调到了最低,却还是清晰地映出了她手里那本书的名字—— 《呼啸山庄》。这里没有任何的媒介,她连电视都不被允许观看,所有的消遣也就是看书了。 只是.....,呼啸山庄...... 呵..... 顾云臣唇瓣如雨过无痕一样地微勾了一下——以复仇为开始的爱情,结局自然是悲惨的。 再往上,就看到了她的脸。 以前的马尾已经慢慢变成了及腰的长发,如海藻一样覆盖了她的大半张脸,肤色如麦,唇色嫣红,睫毛浓长。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记忆力似乎没有见过她如此安静的模样。 他立在沙发边,静静地看了数秒之后,顿觉好笑—— 怎么老是想起以前她的样子?!当时都没怎么在意的,难道现在还能想得更清晰了不成?! 真是可笑。 带了几分不怀好意地抬手,猛地一推沙发的扶手,上面的人却没有立刻醒来。 顾云臣蹙眉—— 她以前不是当过兵么?怎么会这么不警觉? 难道脑子都被关笨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爽,抬手力道更大地推了一把沙发—— 上面的人迷蒙地睁眼,在这最真实的一刻,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眼里是迷茫,惊讶,最后,是惶惶的不安—— 而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那结了冰的湖面,突地嘎达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扯碎了一样。 南楠闪电一样从沙发上弹起,往后靠在了墙壁之上,戒备十足地看着他,那张嫣红的唇也咬成了一条直线。 她像一头被吵醒了的小狮子,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他一口。 手,却不自觉地在扯自己身上的红色毛衣—— 她怎么会忘记他不喜欢看她穿红色? 她怎么会忘记自己上一次没有穿白色衣服得到的是什么样的惩罚? 顾云臣闲散地立在原地,双手抱胸,眸中气定神闲地与她对视—— 屋内又开始新一轮的,近乎于诡异的安静。 她迎视上自己的目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不让自己泄露出任何的脆弱。有几次想落荒而逃地败下阵来,却又不断强迫自己去看着他。 顾云臣眸中淡淡,敌不动我也不动地巍然如山。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沙发下面突然穿来喵呜地一声,南楠才突然如触电一般回过神来,在顾云臣回过神来之前直接冲了过去,将沙发下那个小白团一下子抱了出来,狠狠扣在自己怀里—— 她终于开始说话,却语无伦次,“我.....我不该.....那个.....它从外面的墙洞里钻进来,快要死了......我养了它很久了.....你不喜欢.....我可以让它.....让它走......” 她还记得自己喜欢的那一株梅树的下场——第二天就被挖走,留下的那个洞至今没有人敢去填。 顾云臣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它走?去哪儿呢?” 这猫儿虽然是白色,可身上杂毛也不少,眼珠子也是褐色的,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身上连个名牌都没有,他可以笃定那就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猫。 健康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南楠瑟缩了一下,连带怀中的猫咪都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不敢再胡乱喵呜。 去哪儿? 天大地大,这猫儿和她一样,没有家。 南楠将猫儿抱紧,想了想,“我可以....给它做一个窝,让它一个人住后面的游泳池边上。” 顾云臣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下颌,似乎是在思考。 过了许久,才一字一字地道,“那谁来照顾它?” 南楠一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我可以的。我保证不增加负担,我会从自己的吃食里面分出一部分给它......” 负担? 顾云臣不明所以地笑了笑,突然俯身,一把扣住她的下颌—— 他的指尖有点凉,力道有些大,就连声音,都有些寒,语气却极为轻描淡写,“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就是一个负担?!你就是最大的负担!” 南楠全身如被一盆冰水浇透,凉得无边无际,痛得连末梢神经都在叫嚣。 她颤抖了一下,抬手拨开他的手指—— “既然是负担,为什么又不让我走?!你放我走啊,让我回去,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 她被激怒,终于露出雪藏了两年的小爪牙,开始挠他。 怀中的猫咪无声无息地跑开,南楠扑上前,咚地一把捶在了顾云臣的手臂上,狠狠一拳,用尽了全力—— “你知不知道还有人在等我?!她很需要我!很需要!” 顾云臣眸光一沉,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扯—— 砰! 她的头撞在他的胸膛之上,疼! 鼻尖快要被撞扁了,也是疼! 她发了疯一样撕打在他身上,抬脚踹他,“有人在等我,你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快两年的时间,这是她第一次说,你放我回去! 顾云臣将她摔回沙发上,“谁在等你?!” 南楠一愣,迎上他那寒凉的目光,最后连反抗的力气也一点一点地消失—— 谁? 云端。 云端在等她,云端在等妈妈。 可是,她不敢说。 云端是顾家的血脉,可他却是总统。一个总统怎么可以有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孩子?! 这个魔鬼会有一千种办法让云端从地球上消失!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牙齿,他眼中却渐渐生出暴戾,手狠狠地扣住她的肩膀,“谁在等你?!说!” 他的力道渐渐变大,终于,终于将她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勾了出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朝一个地方涌去,迫使她张口,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顾云臣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一时也忘了要不要推开她。 她咬得发狠,用尽了全力恨不得从他的肩头撕下一块肉来,痛得钻心。 他想要推开,可最后却不知怎么变成了扣住她的腰—— 砰地一声,两个人双双跌落在地板之上,她的毛衣领口被扯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还有胸前的嫣然—— 她的唇齿依旧还在撕扯他的肩膀,可他的手却已经扯开了她的毛衣—— 这个女人,居然不穿内.衣! 她是找死吗?! 脑子里轰了一声,那一点火最终被点成了燎原之势—— 他终于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上次从南家回来,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身边投怀送抱的不是没有,却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心。 如是一想,手上的动作更大,她咬,他也任由她咬着。 她踢,他也任由她踢着。 被压在他身下的身躯是他以前不曾注意过的柔美曼妙,让他一时之间如中了*香一样,直接就压了下去—— 甚至连她的连裤袜都来不及脱下,直接被他扯出了一个洞,就这么将他自己埋了进去—— 南楠被吓呆住,口中的动作都轻了很多。 火热包裹住他,却还是不够。 不够。 怎么都不够。 顾云臣如狂风卷落叶一样加快自己的速度,将她的手狠狠抓住固定在她的头顶,任凭那被她咬破的伤口中温热的血顺着自己的胸膛流下。 下半身又被突地塞满,南楠痛得眼前发黑,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王八蛋,就会强迫女人!神经病!伪君子!傻.x!” 以前她越失声尖叫,他的动作就会越迅猛,可这一次,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任凭自己在她的身体里跳跃,任凭额头上隐忍的汗珠滴滴落下,一动不动。 饱胀感混合着羞耻感喷薄而出,快要将南楠逼疯—— 可是她如今想疯,也不能。 身体的本能让她渐渐湿润起来,那里开始泥泞..... 她心有不甘,狠狠瞪他,抬头又是一口咬在了他原本的伤口之上—— 下面的温汩却让顾云臣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下一秒,他翻身将她捞起,握住她柔韧狠狠摁在自己身上,让她坐稳,“你来动——” 他的声音蛊惑无边,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她拉进去,不断下坠,直至—— 粉身碎骨! 她怔住,忘了如何反应——真是疯了!两个人俩衣服都还没脱,就如此这样地交.合在一起! 他狠狠往上一顶,命令地开口—— “动——” ...... (下面有一个小福利,请仔细阅读!!!!!) ps:谢谢大家昨天的各种支持,你们太给力啦!!!!!谢谢萌萌和3969妹纸的荷包和钻石,8990妹纸的花花和大家突然爆发的月票!爱你们!!!今天南楠正式开始连载!多多支持哦!也会很精彩的啦!(有人说我说这句话其实是很谦虚,我也这么认为,嗯~哈哈),让我们继续开始愉快地啪啪啪吧~~~~~,另外再宣布一项福利,这本书全文完结之后,我会和上本书一样,送一个免费的小番外给支持正版的读者们。大家可以在群里来投票,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物或者说最想看的故事给我,让我来写。等你们选好了,我就开工了哈。只给正版读者。群号是1544588,进群的验证消息请输入你的乐文vip账号名。等番外出来之后,可以在群里私q我找我要,到时候只需要提供你的vip账户名,订阅记录,和月票记录给我,就可以看免费的小番外了。谢谢支持 哈!!!!!! 266.父女温馨互动(云端VS顾云臣) 毛衣的领口被拉到了胸脯处,上面隐隐作痛,是这个男人刚才握的时候没控制力道所致! 南楠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 手无处安放,最后一把撑在他壮硕的胸膛之上,将自己的身体拉离半寸—妗— 顾云臣早已如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岂容她此刻轻易挣脱跬? 眸子狠然一沉,翻身将她重新压下—— “装得过了头,反而没意思了。” 哗啦一声,一盆凉水浇头而下。 南楠气得全身发抖,“你该不会以为我想和你做吧?!” “你没得选!” 他发了狠,将她整个人折成九十度一样压在沙发的背部,握住她的两只脚踝狠狠往前一撞—— 用尽了全力,撞得她几乎魂飞魄散。 南楠的抗议终于全部被撞飞出去,再也形成不了完整的句子,张口咬住他的肩头,不让自己耻辱的生意逸泄出来,他撞得越狠,她咬得也就越凶..... 最后已经分不清是谁更狠,谁更无情了...... ....... 一切结束之后,他起身离开。 拉起拉链,又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 楼下的浴室里,顾云臣打开花洒,痛得就立刻倒抽了一口气—— 这女人,肩膀上几乎被她咬下一块皮! 她是属狗的吗?! 不光是肩膀上,就连手背上,还有锁骨上,都有她的牙印! 真是疯了! 顾云臣将水开到最大,埋入温水之中。最后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等在房间里的曹营。 后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那些暧昧痕迹,又若无其事地别开眼睛,“顾总,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顾云臣正在擦头发的手没有任何的停顿,慢慢踱步到床边,看了一眼草坪上的直升机,好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去叫她下来吧。给我安排车,我要去办公厅。” 曹营一顿,“这个点了......” “不是说有很多国民来信要回复吗?”,顾云臣转身,挑眉看他。 曹营应了一声是,尔后继续道,“那些交给智囊团就可以了,您今晚很累,不如先休......”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顾云臣开始不耐。 曹营不敢再多言,通知车子和所有的保镖都准备好。 片刻之后,顾云臣走到府邸门口的草坪上,身上重新穿上了熨烫得笔挺的黑色西装,连头发都没有一点点地紊乱。 直升机在左,黑色汽车在右。 曹营拉开车门,顾云臣坐了进去,汽车引擎发动,他至始至终没有回头再看过哪怕一眼。 身后的大门被徐徐拉开,南楠穿着迷彩服站在门口,一如一年多前她刚刚被绑来这里的时候那样,眼中疑惑地看着草坪上的直升机,“顾云臣要带我去哪儿?” 心里升出恐惧,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她,对未知的事物和地点总是充满恐惧。 穿着黑色大衣的几个保镖大步而来,对南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心里一沉,再沉—— “我可不可以....带上我的小喵?” 那只流浪猫,没有她,它会死。 保镖们面无表情,只用手势又做了一个请。 他们,谁都不被允许和南楠交谈。 螺旋桨轰鸣,将庭院中的白光切割成许多光束,直直地笼罩下来,衬出南楠那张惨白的脸—— 没有人告诉她将要去哪里,她甚至开始害怕,害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要是有事,云端怎么办?!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w ww.)———————————————————— 灯火通明的总统办公室内,顾云臣从上千封来信里面随手抽出一份。 蓝色的小信封,上面有手绘的小云朵。 看起来是一个孩子的来信。 他受到拥戴,每天都会有无数的国民给他写信,话题从航母这种大事到母鸡生蛋这种小事,不一而足。 他们愿意让顾云臣参与到自己的生活中,同时也关注着这位总统的所有生活。 他受到爱戴,同时,也受到约束。 与其说这个国家是他的,倒不如说,他,是这个国家的。 拿来桌面上的裁纸刀将信封拆开,里面掉出来一只小小的纸船。 上面还是画着一个小小的云朵—— 顾云臣,他的名字。 小云朵也很可爱,应该是出自一个孩子的手。 上次有个孩子写信来让总统先生给自己刚刚出生的小狗取名字,还有孩子让他给自己寄一张签名的照片。 孩子们的世界总是单纯,习惯了尔虞我诈的他,每一次看到这样的信件都会莞尔,不愿意假手于人去回复。 纸船被顾云臣拆开,里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出自一个刚刚上学的小学生—— 还有拼音。 呵..... 平日里刚毅冷淡的脸此刻也忍不住温和了下来,从府邸出来的时候心里那一丝莫名的郁躁也一点一点被驱散。 歪歪扭扭的小蚂蚁字迹居然可以如此安抚人心: 亲爱总桶先生—— 顾云臣忍俊不禁,薄唇微微上翘,带了一抹笑意往下看—— 你好,我叫小云端。 云端? 云端上的安琪儿? 看这个字迹,应该是一个男孩子吧?虽然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可顾云臣觉得这名字给男孩有点太女孩子气了。 不过若是小名,那也还好。 继续往下看—— 总桶先生,你好,我叫小云端。我今年四sui,已经会chang国歌了呢!我每天早chen起来,都会先看新wen,里面会看到你。 这恐怕是自己最小的支持者了吧?顾云臣莞尔—— 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这句话写得有些扭曲,像是不太情愿写下来的。 我还觉得.....你说话也很好听.....(注:没有花花好听。) 顾云臣皱眉,花花是谁?难道是他家的狗吗?这小家伙,居然拿他跟一周狗比?! 真是.....,他摇头失笑—— 前几天,我看到你在电shi上说,要让所有的小孩们都有一个快乐的tong年,给我们所有你能给的东西。 我想知道,总桶先生是不是yuan意给我也一点点东西? 顾云臣倒是愣住—— 前几天恰逢圣诞,孩子们喜欢这样的节日,他发表电视讲话的时候顺带提点了下国内当前的儿童福利制度,没想到被这个小家伙给记住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请求之后化了几只小爱心,有点像是在刻意地讨好贿.赂他,然后小家伙才说出自己的请求—— 总桶先生,我想要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可以吗? 一瞬间,顾云臣的心像是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捏住,连握住信纸的手都有些不受控地收紧—— 要爸爸妈妈? 这个孩子,是孤儿吗? 为什么会如此地可怜? 他以为小家伙要的会是自己的亲笔签名照,或者是和其他小孩一样,希望总统先生能够让儿童节放假十天而不是一天。 谁知道,小家伙要的居然是这个?! 他似乎能看到 一个小小的背影趴在桌面上,咬着笔杆,一字一字无比认真地写下这句话时的那种乞求和伤感。 父母之爱从来都是与生俱来,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在享乐这样的疼爱,为什么这个孩子,还需要乞求? 他不禁翻开信纸,看了一下来信的地址—— 洛城。那是他母亲的故乡。如今已很是繁华,却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顾云臣浓眉深锁,一时无法释怀。 信的下面还有几句话—— 我想要爸爸妈妈陪我一起做游戏,想和他们一起出去lv行,想要他们陪着我去幼儿园.... 总桶先生,如果你yuan意帮助我实现这个梦想的话,那么我也yuan意帮你实现一个小梦想——等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帮你。到时候你一定已经老了...... 顾云臣有些哭笑不得——这谁家的小孩,这么小就知道开空头支票,要是大了还了得?肯定比他这个总统还要懂得拿捏人心。 抬手顺过桌上的金色派克笔,他拿出雪白的信纸,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环顾了一眼四周—— 桌上有去年总统办公厅为了做宣传的时候印刷出来的他的q版画风台历,顾云臣撕下一张,在自己的q版图片背后开始写字—— 我相信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爸爸妈妈很粗心,他们有时候会把自己的孩子暂时忘记,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很爱你。 如果你愿意,我想邀请你来京都玩,现在是圣诞节,京都的雪花很美,还会有圣诞公公送你很多礼物。 你愿意来看一看吗? 他学着小家伙的语气回复了这封信,最后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思忖了半晌,才想起,那孩子应该不会认识这么多字—— 于是他将自己认为比较难一点的字都注上了拼音,最后还在角落里画上了两朵小云朵。 他不擅长画画,所以线条显得有些笨拙,云朵被画得像一块麦芽糖。 最后还按照小家伙来信的样子,将自己那一张也叠成了小纸船的模样。 叠得有些笨拙,简直就像一张不要了的废纸,但是顾云臣却还是十分满意地将信纸包进信封里,然后才摁下呼唤铃。 外面的曹营几乎是立刻走了进来,“阁下,您该休息.....” “把这个按照原地址去寄回去,查一查寄信的人叫什么,应该是一个一年级左右的小男孩。看看他是否需要帮助。” 曹营接过信封,心下诧异—— 他跟了顾云臣十几年,从他大学毕业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助理,他自认为对顾云臣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位总统将自己的每一分力都会用在刀刃上,从不做任何无用功,从来都是步步为营地织就自己想要的网,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封信明显就是回给一个孩子的,难道..... 曹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十分老道,“我去选几家媒体来做宣传,希望尽快将车.震那个负面新闻打压下去。到时候多拍点照片,争取让那孩子......” “不必了。” 曹营越发不解,“阁下,这恐怕.....您的行程......” “把时间安排出来,尽快邀请他过来玩。这件事不要对外宣传。” 顾云臣一锤定音。 经历了这么久的尔虞我诈,每一分给出的帮助,必要会要回十分的回报。 或者这一次,他真的只是想单单纯纯地帮助一个孩子罢了。 这个孩子,也是他的民众,他有理由说服自己来一次这样不为人知的慈善。 亦或是——救赎。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安排,表面上看或许是他在帮助这个孩子。 可真的谁拯救谁,又说得清吗? 曹营越发诧异,“是否再考虑一下?” 顾云臣抬眸凉凉看了他一眼,“不如我这个位置给你来坐?” 曹营脸色丕 变,再也不敢多言,只将那封信拽紧,最后交给外面的幕僚,“去查一查这个孩子在哪里。” “是。” 旁人自然不敢多问,只是曹营立在空荡的走廊上,突地有些发愁—— 他怎么觉得阁下今天特别的不对劲?可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似乎又说不上来。 回廊上的大挂钟闷闷地敲了两次。 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的时间。 算算时间,南小姐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曹营松了一口气—— 离开好,离开了对谁都好,这样绑在一起,迟早出事。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同一时间,洛城南家。 最近气温下降得厉害,云端不小心又生病了。 小家伙发着烧躺在自己的小软床上,迷迷糊糊地哼哼着要喝水。 旁边的乔家小少爷死乞白赖地在南家赖了一个白天了,就连晚上也不肯回去,听到小家伙的这句话立马起身,“水。” 只有一个字,旁边的佣人却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怎么感觉这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比他老子还吓人? 水很快被端来,乔花花捧着水杯,用棉花棒沾了一点点润在她的唇瓣上,然后又耐心地搓出许多小棉花球,慢慢地在云端的掌心里搓着。 那动作不比大人生疏多少。 一旁的南铮想要接过来,都被乔花花拒绝。 做完这一切,他才俯身趴在云端耳边,压低声音开口,生怕南铮听到,“云端,你快点醒来,我们写的信应该快到了,你的愿望应该很快就会实现了......” 南铮一愣,“什么信?” 乔花花立刻不满,“我们说悄悄话你为什么要偷听啦?!” 南铮一脸黑线,“小少爷,你说悄悄话也那么大声,我想不听都难啊!” 乔花花不满地撇了撇嘴巴,“你先出去吧。” 南铮:“.......” 门被佣人敲开,“少爷,老爷请你出来一趟。” 南铮几乎是立刻起身,“好。” 乔花花满意地看着他离开,才趴到云端耳边继续道,“说不定今晚你就可以见到妈妈了,要快点好起来,云端......” ...... 南家。 老爷子等在草坪之上,手里的佛珠转动得飞快,见到南铮出来,便开口问道—— “京都那边的消息可靠吗?” “今天已经有人看到曹营将直升机调进总统府,顾云臣一直在办公厅。里面除了南楠,没有其他人会走。” 南明峰嗯了一声,仰头看着穹顶上鸦青色的天空,一锤定音—— “等南楠一到家,立刻送她们母女走。” 南铮颔首,“是。” “去国外,改名字,不要再回来,”南明峰话语里已经带了哽咽。 南铮震惊不已,完全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是不是需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文件,里面的内容只有我和你大哥知道。等她安定下来,就不要再和她联系了。我们只当她远嫁了,让她安安稳稳地和小云端一起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 ...... (请仔细阅读下面的ps,有重要信息!) ps:看盗版的,我真的是要被你们气笑了,我昨天刚说等全文完结之后要写免费小番外给我的读者,今天就有看盗版的来找我,问我凭什么要提供订阅记录和月票赠送记录才能看那个免费的小番外。还很愤怒地告诉我说看盗版的追文也很辛苦的,凭什么不能看!我今天把话说清楚——我那个免费小番外跟上本书的小番外一样,不会发布到任何的网站!不会给你们这些看盗版的 任何机会看到!不管那个番外是写洛锦书也好,或者顾七七南铮,或者云端乔花花也好,我都不会给你们看到!看番外的需要提供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给我投月票的记录,和订阅我这本书的截图,因为正版读者提供得出来,所以这是他们的福利!你们看盗版的没有任何权利来瞎bb,一本是四五十块钱,放到大城市可能连吃一碗面都有点困难呢,你一分钱不花把我的书看完了给那些盗版网站创造了点击率,现在还好意思来找我要看番外?!做人不要太贪心啊亲!!!我凭什么要给你看盗版的人看我的免费番外,那样对我的正版读者公平么?!别逼我骂.娘!原本群里的读者,和给我投了票的读者,请尽快入群1.5.4.4.5.8.8,然后再加群主,也就是我的qq,然后提供自己的月票投票记录和vip订阅截图就ok了,然后我会把你转移到能看番外的另外一个群里。别嫌麻烦,我也是迫不得已,被这些看盗版的人逼出来的,说起来都是泪。大家理解万岁,么么~谢谢合作! 267.顾云臣:“不会放了你,只会杀了你” 椭圆形办公室内的灯光经过一夜的发酵,最终和窗外微微盈盈的晨曦融为一体。金光在顾云臣的身躯上覆上一层薄薄的光晕,伴着他走过盛衰交替的草坪。 汉白玉的地砖上有影子被拉得老长,如一只长长的指针,对着办公厅大门的方向。 镀金的铜门被缓缓拉开,穿着传统制服的仪仗队从两旁训练有素地走出妗。 这个国家的旗帜在朝霞中冉冉升起—跬— 他又一次,陪伴着他的民众一起看着阳光普照大地,看着万物生长。 外面围观升起的民众眼尖,已经看到了这个每天在办公厅中央草坪上默默陪伴着他们一起升旗的总统,立刻朝这边涌了过来—— 卫兵们训练有素地默默拦住民众——他们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 这位总统是开国以来最受欢迎的一位,简直没有之一,无法超越。 顾云臣微微颔首致意。 “阁下——您好!!” “阁下,早安!” “阁下,您辛苦了!” “阁下——” 顾云臣安静地微笑,他知道自己的唇角勾起多大的弧度是最优雅的,也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挥手姿态,是最能够打动人心的。 门外呼声震天,他却气定神闲——这是他的国,他的民众。 权力总能给男人带来最极致的快乐,他享受这份快乐。 可下一秒,民众突然被冲散,一辆类似于采访车的黑色车辆冲到了办公厅的大门前,几十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围堵到了门口—— 长枪短炮瞬间架起,高分贝的扩音器毫不留情地对准了顾云臣的方向—— “阁下,请问车.震门时间您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召开的新闻说明会被推迟了?” “阁下,请问当天的女主角是不是南家的大小姐......” 顾云臣的脸从阳光中侧了过来,瞬间暗沉下去。 守在门口的曹营丢了一个眼色过去,公关组立刻有人上前隔着铁门对记者道,“阁下今早还有重要会议,大家不妨再耐心等待。说明会自然会有。捕风捉影的事,怎么可以比国家大事还要重要?” 一番连消带打下去,不可消除疑虑,却足以用国家大事的帽子将所有记者的嘴巴都压住。 顾云臣含笑对他们致意,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小插曲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曹营压低声音,“阁下,今早和金副总统有一个小型会议,是否安排午餐?” 顾云臣略作沉吟,“拿一瓶他喜欢喝的红酒备着吧。” 曹营点头应了一声是,心里却松了一口大气——金家把持着所有的京都整个媒体的调度,要想平息车.震门事件,那么金家必然是一步重要的棋子。 可是这位副总统向来自视甚高,脑满肠肥不说,还偏偏喜欢和顾云臣作对。 这一次,可得好好把握。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早下来相谈还算和谐,曹营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接近五十,圆滚滚的金副总统,最后会议结束,转战餐桌。 时间拿捏得正好,红酒被醒得香馥入鼻,顾云臣举杯,“金老,请!” 粗胖的手掌握住那纤细的酒杯一脚,“小顾,我金振国明人不说暗话,这京都的局势不好把控,若是你......” 他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急躁,慢慢提出自己的几个要求。 旁边的曹营听得越发心惊——这么过分的要求,顾云臣能同意吗?! 顾云臣徐徐举杯,唇瓣之间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私人时间,莫谈国事。” 金振国手一紧,差点把那酒杯捏断,“这顿饭可是你请的,怎么,嫌我......” “是我请的,”顾云臣依旧含笑,“所以这支酒,还请金老不要辜负。” 要求太过分? 不要紧,他会徐徐图之,让姓金的降低自己的底线。 一切能够协商的事都不是难题,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软肋。 而他顾云臣,最擅长的就是拿捏所有的人短处,运筹帷幄。 伸手不打笑脸人,金振国一时也没了话头,只暗笑两下,将酒喝完。 话题在诡异的平和之中继续,五成熟的牛排被侍者小心地奉到了两个人的面前,顾云臣拿起刀叉,“请——” 金振国一笑,“小顾什么时候也喜欢这样的牛排了?连血丝都还在......” 顾云臣:“了解一下金老的喜好。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 一番话下去,金振国脸色一变——这只小狼崽子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已经调查得这么清楚了?! 顾云臣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一个个的小块,优雅地叉起一块正要入口,刚才去门外接电话的曹营突然折返,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顾云臣握住刀叉的手微微紧了紧,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曹营退开。 金振国如灯泡一样的肿眼睛盯着顾云臣,“小顾,有急事?” 顾云臣吃了一口牛排,慢慢地啜饮了一口红酒,才拿过餐布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模样上让人瞧不出任何的问题—— “急不急的,端看心态,我助理没什么本事,有点小事没处理好。我恐怕要失陪一下了。” 金振国呵呵一笑,“那这顿饭——” “金老若是不尽兴,晚上请来我的府邸一叙,那边还有更好的酒。” ...... 打发掉金振国,顾云臣才步履平稳地从办公厅里出来。 黑色的车辆早已在门口等着,车门被拉开。 他坐了进去。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前排曹营的脊背忽然地一凉。 身后的声音已经凉凉响起,甚至还夹杂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说?!” 曹营一抖,“保镖们也不敢和南小姐说话,只将她带上了直升机,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在那个时候选择跳下去——” 直升机掠过总统府邸外墙的时候,南楠居然趁人不备跳了下去—— 虽说她以前当过兵,可却还是太过危险! 顾云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全身紧绷得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已经快要绷到极致。 车子疾驰而去,曹营的声音还在车厢内不断回荡—— “保镖们不敢随便打扰,昨晚已经派人封了府邸的后山,找了一夜,应该快要找到南小姐了——” 顾云臣没有说话,只是那黑曜石的眸子之上,慢慢地覆上一层寒冰。 ....... 车子很快停在了府邸的后山脚下。 这一片戒备森严,她若是知道,也不会从这里跳下去,若是知道..... 顾云臣顿觉心绪繁芜——若是知道这一带都是他的人,她是不是此刻已经回了南家了?! 如此一想,心里似乎又觉得烦躁——她走不走,关他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而且还是他的仇人!是害死蔷薇的凶手! 几名搜索了一夜的保镖匆忙上前,脸上带着负罪的表情在顾云臣面前站定,“阁下,是我们失职——” “人呢?”,顾云臣冷冷开口。 “两分钟之前刚找到,我们已经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 顾云臣直接拨开保镖,朝他们手指的方向走去。 刚开始步子还比较小,到最后,却越发地跨着大步。 山脚下,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此刻应该在洛城的女人—— 她靠在一颗树干之上,身上都是泥污,脸上 也是,让人快要看不清她的样子了。 见到顾云臣,奔逃了一夜的南楠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整个脊背更加紧密地贴合在身后的树干之上,“你要做什么?!” 她退缩的小动作像一把火,轰地一声将他心中积压的莫名怒气全部点燃—— 顾云臣弯腰,狠狠一拳砸在她身后的树干之上,眼神阴沉—— “南楠,这可是你自找的!” 南楠一愣,泥污的脸上只剩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狠狠地盯着他,却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自找的?!罪魁祸首都是他才对!!! 顾云臣发了狠,一把握住她的腿,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扯,带到自己的腿边,“既然你自己不走,那就没有资格再走!” 南楠痛到尖叫,“你放开我!啊——” 曹营吓得冷汗直流,“阁下,南小姐脚受伤了!” 顾云臣手一松,这才发现她的脚踝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看样子是被山上的捕兽夹给伤了。 这山头有他放养的那些小型野兽,也有他故意让人放着的捕兽夹。 顾云臣皱眉,还没来得及思索,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蠢。” 南楠刚才几乎已经痛晕过去,此刻头上已经大汗淋漓,却还是忍不住要反驳—— “我要是真的蠢,我现在已经被你杀了!你要把我弄到哪里去?!杀人是犯法的!你是总统!不能知法犯法!” 刚才知道她跳飞机的时候那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好心情在此刻被完全破坏殆尽,握住她肩膀的手狠狠一捏—— “你是以为我要杀你才跳飞机的?!” “不然呢?难道你要放了我?!伪君子!” “.......”,旁边曹营差点哭出来——这一个要走的时候,另一个不放。结果等另一个要放的时候,想走的那个人又不走了。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简直是冤孽。 旁边有保镖要来接南楠,却被顾云臣用眼神制止,他似也发了狠—— “对,不可能放了你,只可能杀了你!” 南楠气得发抖,逃了一.夜还是这个结局,直接让她怒火攻心,根本就无法察觉到他话语里的那一些狠,却还有一些无奈。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却莫名在这一刻得到放松,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半昏迷了过去。 曹营吓了一跳,“阁下......” “去把苏医生请来。” 曹营:“.....好。” 兜兜转转,又要住回去了,南小姐啊南小姐.....,你失去的是一次机会,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骨头没事,就是扭得有点严重,且得将养着。不要碰水.....” 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医生从南楠床边起身,温和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阁下,应该没什么大碍。” “你父亲呢?燕西,”,顾云臣出声。 被唤作燕西的医生温雅一笑,“这是信不过我?” 顾云臣不置可否,“她为什么昏迷了?” “不是昏迷,只是睡着了。” 顾云臣不太相信,“睡着?!” “一晚都没睡的人,肯定很累很困,”苏燕西将手中的中药方交给一旁的曹营,“按照这个配药,一天三次,还要用中药揉脚。” 曹营接过药方,为难地开口,“阁下,金振国来了。” 顾云臣眸子里划过一丝讶然。 曹营只能提醒道,“是您邀请他晚上来府邸一叙的。” 顾云臣顿觉不耐,“打发他走——” “.....人已经在餐厅了,吩咐佣人给了一瓶红酒下去。等不到阁下对方怕是不会走。 ” 金家牛皮糖是出了名的难缠,不达到自己的目的绝不罢休。 顾云臣扫了苏燕西一眼,“你父亲......” “我父亲最近身体不大好,暂时还是由我来吧,”苏燕西淡淡一笑,“好歹我师出名门,连香洲城的姜家顾家都信任我,阁下也暂且信任我一回?”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下楼的时候便看到了一身肥肉坐在餐桌边上的金振国。 喝红酒如牛饮,真是辜负了那么好的酒。 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手掌虚虚地撑到金振国面前的台面上,“金老,有失远迎,见谅。” ...... 南楠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逃了,却无处可逃。还有比这种感觉更加糟糕的吗? 她静静地靠在床上,无力地看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脚踝,突然出手,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伤口上—— “你怎么这么没用?!怎么这么没用?!” 连逃跑都不会了,还是一个军人吗?! 以前的那个自己,以前那个南楠,被她丢到哪里去了?!她要怎么才能把自己找回来?! “喵呜——” 床脚传来一声呜咽,小喵窜了上来,窝在她的怀里,呜呜噜噜地,似乎是在抗议她这样自虐的行为。 南楠抱住它,突觉悲从心中来—— “连你都比我自由得多......,至少你还有流浪的资格,我却只能在这里.....连生死,都不敢去想......” 小喵呜呜了一声,突地从她的怀里窜下来,示意她跟自己走。 南楠心口紧了一下,想起顾云臣不喜欢它,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门旁边想要把小喵抓回来,刚打开门,就听到了楼下顾云臣的声音不远不近,却清晰地传来—— “金老,您随意。” 金振国扫了顾云臣一眼,倒也十分客随主便,“那件事我也听说了一点,倒是香.艳得很,没想到小顾你也好这一口。” 顾云臣眸光依旧淡淡,“谁也有年轻的时候,金老您说是不是?” 金振国打哈哈,“年轻是比较容易冲动,不过我很好奇,能让你这么冲动的女人,还让你养在这个宅子里的,怕是心尖子上的人吧?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顾云臣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金老说笑,我这宅子里干净得很,哪有什么女人?” 金振国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难道还有什么不干净的女人,让你藏起来,见都不让我们见一下?” 顾云臣轻描淡写,“既然是不干净的女人,那就不要污了金老的眼。至于什么好事将近,绝对都是道听途说,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ps:谢谢各位正版读者的各种支持和理解,被你们感动得快要尿裤子了——昨天收到好多票票,花花,和打赏,瞬间感觉自己到了人生的巅峰时刻(请原谅我头发长见识短哈,)哈哈,还有没有进群的读者们也赶紧进群哦,群号是1544588,进群之后请私信群主(也就是我啦),给我你的订阅截图和这个月的月票截图,到时候就可以看到我准备的免费小番外了。很多读者以为月票要钱,我澄清一下哈,月票不需要任何另外的花费,月票是伴随着你们的订阅产生的!它们不用的话,就会被清零,但是对我们作者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你们的每一票我都很珍惜,并且将为了你们手中的每一票奋斗终身!(好的,顾总统俯身完毕——么么哒~~~~进群进群,投票投票,勾搭勾搭~~~~~~),盗版的读者,进了群的,群里的公告地址就是的现在的正版文地址,一天几毛钱,我却要为了这几毛钱在电脑前面奋战好几个小时,请支持正版,让我安安稳稳地每天都有方便面吃吧。谢谢,么么~~~~ 268.南楠:“顾云臣,我给你生过孩子” 金振国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难道还有什么不干净的女人,让你藏起来,见都不让我们见一下?” 顾云臣轻描淡写,“既然是不干净的女人,那就不要污了金老的眼。至于什么好事将近,绝对都是道听途说,永远都不可能会的事——妗” 他的声音像烫红的针尖,一针一针地扎进她心里—— 不干净? 她哪里不干净?跬! 她的第一次第一胎都给他了,从来没被任何男人碰过,她有什么不干净的?! 理智告诉南楠应该离开,可脚上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怎么都挪不开半步—— 楼下调笑的声音还在声声传来,她耳朵里却像是被灌了铅水,又烫又痛。 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 原来她这么脏,这么脏...... 脏到面目全非,脏到她都已经不人是自己了...... 他的世界,哪怕她走不进去,哪怕她只有游离在外的资格,他都嫌她这个看客太脏...... 许久之后,南楠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空荡荡的大房间,只有头顶的水晶灯折射出了她此刻的所有苍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临近深夜,南楠被冻醒,她拉了一下身上的薄毯,还没来得及翻身,旁边的床榻便狠狠地下陷了一下。 最后的睡意也被驱散,那酒气很陌生,不是顾云臣! 她吓得瞬间坐起,一把拧亮床头的灯—— 来人年过五旬,肥硕得如同一头猪! 她失声尖叫,夹着脚跳到一边,扯过薄被裹住自己的身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她认识,是金家的副总统,极其好.色!! 金振国从床上爬起来,只穿了一条短裤,像一只蛤蟆一样盯着南楠一会儿,才笑嘻嘻地开口,“原来顾云臣给我安排了余兴节目,不错嘛——” 南楠抓住薄被一直退,全身靠在墙壁之上,却还是冰凉一片—— 原来他以为她不干净,他就将她当成了玩具吗?! 心里的热度瞬间冻成寒冰,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只蛤蟆,“你再过来,我就打死你!” 门外悉悉索索地传过杂乱脚步声,门被推开。 来人一个是顾云臣,另一个是曹营。 前者身上只围了一块浴巾湿哒哒地还滴着水,全身的肌肉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倏然绷紧—— 金振国见到顾云臣,立刻不怀好意地一笑,“小顾,你安排的妹子不错,够味.....那件事我一定帮。” 顾云臣一言不发地上前,怒气隐隐地捏紧拳头。 曹营一看势头不对立马上前隔在两位总统之间,点头哈腰地看着金振国,“金老,您走错房间了,这是三楼。您房间在二楼。” 金振国不怀好意地一笑,“既然来都来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看还是——” 曹营一头冷汗,“金老,这位只是我们的客人,不是您想的那样的女人。” 南楠心口一紧,感激地看了曹营一眼—— 不为别的,只为他语气中那一抹维护和尊重。 顾云臣亦是听了出来,心下不悦,转头冷冷扫了南楠一眼,“还不快给我出去!” 南楠抓住薄被就往门外走—— 隐隐听到门后有声音传来—— “小顾,这就是你不对了,金屋藏娇——,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很有味道——” 曹营一身冷汗,只差给这位没眼力见的蛤蟆跪下去,“金老,不如我再另外安排?刚才那位小姐脚已经受伤了——” 顾云臣始终一言不发,砰地一声踹翻了旁边的花瓶—— “还不快去安排?!金老没有尽兴,你担待不起!” 曹营松了一口气,“金老,跟我来——” 还好,还好。 他真怕明天新闻的头条是总统殴打副总统,到时候就真的也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南楠无力地靠在墙壁之上—— 原来,她只是棋子。 是他安排的,可以随时送给人的,不干净的女人。 也忘记了是怎么找到另外的房间的,她虚晃地推门,将自己摔在了巨大的沙发上,却还是觉得冷,无边无际地冷——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裹紧自己身上的薄毯,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既然不能幻化成蝶,那么,就让她作茧自缚至死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带着微醺的酒意上楼,入门便只看到一室的昏暗。 他抬手想要开灯—— “别开灯。” 南楠的声音传来,带着森然的空洞,“阁下——” 顾云臣的手指顿在开关之上,他以为自己听错。 她叫他,阁下? 几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时候他还只是副总统,她是来京都办案的刑侦专家。因为有机会合作,所以经常接触。 她从不喜欢叫他阁下,甚至不肯叫他一声顾先生。 总是连名带姓地唤他。 那时候他怎么想的?顾云臣忽然想起,那时候自己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莞尔——所有人敬他畏他,却有一个不怕他。 南家的大小姐,真是足够特别。 “阁下,”南楠淡淡出声,打断他的思绪,“阁下,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你真的要杀,现在就可以动手。不然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顾云臣手指微微一曲,呼吸紊乱了那么一下。 她要走? 啪地一声,他打开墙壁上的灯,光线明晃晃地流泻了一地,让他将她看清楚—— 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了兴致,他一瞬不转地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可最后,却失败了——那明眸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 看到薄被下那套颇为保守的睡衣的时候,他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洗澡了吗?” 南楠声音干涩,“洗得干净么?” 不干净的人,再怎么洗也入不了他的眼。不是么? 顾云臣呼吸瞬间凝固了一下,声音低沉,“他碰你哪儿了?” 南楠失笑,突然觉得痛快,“哪儿都碰了,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你可满意了?总统阁下!” 顾云臣盯着她,眸子沉了沉,如那冬日结了冰的湖水。 最后,他慢慢俯下身来,抬手慢慢抚上她的脖颈,“哪只手碰的?” 南楠一愣,“难道你还要去剁了他的手不成?” 这一次轮到他失笑,“怎么可能?!” 好歹那胖子也是副总统,再怎么想剁手,也不可能轮到他顾云臣亲自去动手。 是了! 就是如此! 难怪那个金胖子说自己是顾云臣准备好的礼物!怒从心来,南楠忽地抬手,趁他不备啪地一巴掌挥打了过去—— “滚蛋!” 顾云臣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睖睁,头被打偏到一边,唇瓣似乎破了。 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山雨欲来。 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震得自己的虎口都在发麻,可却突然不怕了—— 她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死了! 也好过如此地活着! 南楠咬牙切齿地再度开口,“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 害死了你的未婚妻,可是我失去了这么久的自由——” “闭嘴!” 他突然恶狠狠地打断她—— “你有什么资格提蔷薇?!” 南楠突地瑟缩了一下,因为他的眼眸里又开始浮现那种暴戾,随时会将她撕成碎片的残忍! 顾云臣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南楠的心随着他的脚步,一突一突地跳着—— 明明他越走越近,她却觉得,这个人,已经越来越远...... 终于,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在她头顶上缓缓响起,“别让我从你嘴巴里听到这个名字!” 南楠别开头,沉默。 良久之后,才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不提,她就不存在了么?!” 夜风卷过纱帘,窗外仍旧有蔷薇怒放,香气被卷入室内,沁入心脾。 钻入四肢百骸,根本挥之不去。 南楠抬眸,冷冷地看着他,“这栋房子,到处都是蔷薇的影子。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爱她了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一个被说中了心事的孩子,眸子里渐渐生出恼怒—— “是啊,我一直都爱她,我从来只爱过她一个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心口终于凉透,冷得她想哭。南楠死死咬住自己的牙关—— “对,是我不对,我夺人所爱。我是个彻头彻尾,卑鄙的第三者!” 他只是看着她,那般压迫,连空气都已经凝固。 忽地,他抬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地将她的脸拉近自己半寸—— 带着酒意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的手越来越紧—— “所以,你一个费尽心机的第三者,一个杀了人的刽子手,有什么资格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刽子手...... 南楠全身僵硬地看着他。 “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去坐牢?让南家的所有人,永不翻身!” 南楠忽然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如死灰—— 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灭了下去,最后,她无力地挥开他的手,“我知道了。放过我家里人,你之前为了找我,已经囚禁了他们很长时间。祸不及无辜,这个道理,相信你懂。” 顾云臣倏地松开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到门边。 最后,在门边站定。 抬手,啪地一下关掉房间里的灯—— “一个阶下囚而已,配不上任何的光源。” 轰地一声,她的世界,再度陷入全部的黑暗......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活着,不如死去。 却连死,都不能..... 关门声传来,脑子里的弦突然崩断,她疯了一样从沙发上跳起,连脚上的伤都不顾直接奔了过去,一把扣住门板—— “顾云臣,我给你生过一个孩子!” 所以你凭什么说我脏! 凭什么说我是刽子手! 那一.夜,比我更疯狂的人是醉酒的你! 门把上的手倏然一紧,一贯的冷静自持也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皲裂。 他旋身,目光里有暮色浮动。 脚踝处钻心地疼,南楠却像是发了狂一样,“我生过你的孩子!顾云臣!” 他脊背陡僵,凉凉地扫过她的脸。 南楠挺直自己的身体,与他平视—— “她叫——” 一记嗤笑打断她的话,男人连声音都是冷的,“然后呢?” 只三个字,他又成功地将她的心凌迟了千百遍—— 他,不信! 他居然不信! 顾云臣凉凉地看着她,“四年前,你告诉我和蔷薇,你怀孕 了——” 说到这里,他已经极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怒气,然后继续开口—— “两年前,你告诉我那个孩子只是你虚构出来的,你却凭那个莫须有的孩子,害死了蔷薇——” “今天,你又来告诉我,说你给我生过孩子?!” 说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应该怒,还是应该笑—— “南楠,你的手段,用在我身上的还不够多么?!你要耍我耍到什么程度,你才觉得玩够尽兴?南、小、姐?!” 南楠心口凉透,脊背挺得笔直,眼里却开始有了水光—— 她心疼自己,却更心疼云端—— 她以前做错了,让自己下了地狱,却连云端被承认的机会,也一并失去了么?! 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何其残忍?!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全身都在叫嚣——每一个细胞都在撕扯,都在折磨她,折磨着她最后的心力—— “你说得对,我就是耍尽手段,以前撒谎是为了到你身边来,现在撒谎——” 心口突地一抽,疼得她差点说不下去。 南楠悄然抬起自己那只完好无损的脚,让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只受伤的脚上面,用那钻心的痛提醒自己—— 就算什么都没有了,那么最后一点点尊严,她要留下—— “现在撒谎,只是为了离开你。就这么简单,而已。” 顾云臣目光如剑,快要将她整个人戳穿,“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南楠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身,拖着已经痛到麻木的腿,离开。 身后的男人盯着她那孤绝的背影,突然想上前抓住她问一问—— 既然是你自己要跳下飞机不肯离开,此刻又是在唱哪一出?! 真是疯了!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撒谎精!!! “阁下,”曹营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阁下,出了点事。” “什么事?” “外面来了好多记者,说是有人看到府邸里有女人,并且还是车.震门的女主角。” 顾云臣眸光一沉,“谁放出的消息?” “估计跟金胖子脱不开关系,”曹营递过一张纸,“这是刚才我们商量出来的对策,您一定要否认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直升机,让南小姐立刻走!” 顾云臣扫了那张纸一眼,接过佣人手中的衣服换好—— 这样的危机处理对他来说是很平常的事,那上面的讲话几乎只看一眼他就能记住。 曹营跟在他身后,“阁下,前期的安抚我们已经做得差不多,您只要否认一句,就可以了。只需要您出个面。” 门被徐徐拉开,草坪上再度停上了一辆直升机,顾云臣抬手将西装的第三颗扣子扣得妥帖又稳当,面无表情地越过那辆直升机,走到府邸门口。 门外记者云集,大多不怀好意而来。 镁光灯四闪,他已经在众人面前站定——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冲动,容易犯错,”顾云臣薄唇微勾,露出完美笑容,“虽然我已经不再年轻,但是,我也愿意抓住我青春的尾巴,年轻一把——” 记者哄笑,气氛开始略显轻松。 有记者眼尖已经看到了顾云臣手臂上的牙印,立刻发难,“总统先生,原来您还有这样的爱好!” 顾云臣微笑,这种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保护。 “我们什么时候会有第一夫人?”,已经有人按捺不住。 顾云臣依旧微笑,“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很官方的回答,看似回答了,实则等于没有回答。曹营在旁边却开始面露纠结——这回答明显已经脱稿了,根本就不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说辞,也没有全盘否认,这位到底打算做什么?!难不成要承认?! 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对劲!真是要出事的节奏了! “那车.震门——”,终于有 记者抛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云臣长身玉立,依旧从容淡雅,“那是个误会,因为——” “因为那位女子是我的爱人,跟总统阁下没有任何关系!当天我也只是因为家里有事而分不开身,所以拜托阁下帮我送她回家而已,那天雨很大,我不舍得让她淋雨。” 一记清隽平和的声音突然插.入,打断顾云臣的话,再度掀起惊涛骇浪! 顾云臣眼中再也掩饰不住浓浓的讶然,“苏燕西?!” 苏燕西从一侧出来,从容地与他并肩而立,“请大家停止伤害和猜测,因为——苏家不允许。” ps:谢谢大家的各种理解和支持,验证工作还在继续,请老群(1544588)的朋友们速度给群主海小棠和小清新私聊发自己的订阅和月票截图,以便以后可以顺利看到免费小番外。今天值班很累了,但是看到你们的所有支持我还是爬上来码字了。明天有休息时间,我来争取23号加更!么么~ 269.暖暖甜章 +母女相见(大更必看) 一雪知寒。 晨起时窗外已经银装素裹,茫茫一片。 算算时间,不过才十二月底,可北方的天气总是比南方冷得更加凌厉,南楠裹着厚厚的毯子,还是不停地打喷嚏跬。 老妈子将室内的暖气开到最大,把手中的热茶递给她,做了一个喝茶的动作妗。 南楠暖心一笑,捧起茶盏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老妈子笑了笑,做出一个吃饭的动作,便下楼去张罗她的早餐了。 昨晚的事经过一.夜的消弭,已经落不下什么痕迹,窗外大雪无垠,已经将满园里的蔷薇都埋入雪下,了无痕迹。 昨晚发生在总统府邸门口的事,她当然也没机会知道,所以在房间门被打开之后,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苏燕西含笑,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白皙的面孔上都是温雅的柔和,“不认识我了?” 给她看脚的时候她处于半昏迷之中,自然不知道他来过。 南楠放下茶杯,“燕西?” 还是不敢相信。 两年时间,连一个熟悉的人都不曾有机会见到,此刻见到旧识,多少有些觉得是自己的眼花。 苏燕西笑着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认识你燕西哥哥了?” 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这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肚子里,南楠仰起头,露出一抹来自心底的笑,“怎么可能?我说怎么脚上的包扎这么熟悉,原来是你的手法。” 苏燕西在她的沙发边坐下,打开随身的药箱,将里面的一记药膏取了出来,“昨晚没睡好?” 南楠一怔。 苏燕西刮了一点药膏放在自己的指尖,慢慢地揉搓上她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宁神。” 苏家中药世家,苏燕西更是配得一手好膏方,市面上对他的药方早已是千金难求。 南楠恬淡一笑,轻轻靠坐在沙发上合上眼睛。 温热的指腹早已将药膏预热,摁压在她的太阳穴之上,是暖暖的味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时间就像是回到了从前,每次她出任务受伤都会到香洲城里找苏燕西。 他的药膏治跌打损伤,简直是药到病除的仙药。 窗外雪花飘散,他专注地一点一点地摁着她头上的每一个穴位,舒适且贴心。 紧绷了接近两年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极致的松弛,南楠差点睡着,声音也是软软地像水一样—— “燕西,这是什么药膏?我怎么闻到了当归的味道——” 苏燕西手指温温凉凉地掠过她的眼角,伏低身体,靠在她耳畔,声音细碎如春日暖阳—— “南家老爷子让我加一味当归进来,喜欢吗?” 南楠猛然起身,差点撞到苏燕西的下颌,“我爷爷?!他还好吗?我们南家.....所有的人,都还好吗?!” 忘不掉顾云臣的那些威胁,所以她格外地急迫。 连人都差点掉下沙发。 苏燕西早已习惯她这样急切的性子,与记忆里简直毫无二致,他哑然失笑,眼疾手快地卡住她的腰—— “当心摔着,我慢慢说给你听——” 南楠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像个冒失的孩子,“燕西哥哥,你最好了,快说快说,爷爷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小乞求,衬得那张脸如辉光流转,说不出地不一样。 一切被门外的人尽收眼底,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立刻冷了数分。 顾云臣有一米八七,身后的曹营自然是无法越过他的肩头看到房间内的情景的,只不过南小姐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娇憨低柔。 连他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自己身前的这一位了...... 曹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阁下,看样子南家已经着急了......” 连香洲城的苏家都能说动,还将苏燕西请来顶替了 他老子做总统府的私人医生,不过是想知道南楠的消息而已。 苏家.....也不是轻易就能被撼动的,不然昨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苏燕西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顾云臣早已翻脸,而不是像那般配合着媒体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件事含糊了过去。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那车.震门是场误会,这件事风波平息,却并不见得阁下的心情有多好。 反而脸上一片阴霾。 顾云臣透过虚掩的门缝将门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她脸上娇笑嫣然,如一朵翩然的花。 四年前第一次见她,似乎也是这样的笑靥—— 不过他为什么要去想四年前的事?!而且似乎最近....都会时不时地想起。 这一定是因为,蔷薇的缘故。 蔷薇..... 顾云臣的眸子又沉几分,转身下楼。 曹营跟在他身后,“阁下,是否需要阻止南小姐和南家联系,还是......” 顾云臣看了他一眼,“是你说苏家不可以轻易得罪的,不是么?” 曹营一愣。 顾云臣已经再度开口,“随她去吧。” 她跟谁联系,和他有什么相关? 她若是有本事,她可以自己走出这个府邸。 门外积雪皑皑,他看着那些被雪压住的花瓣,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给我找一把铲子来。” 曹营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这天气实在不适合,“阁下,有园丁——” 顾云臣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拿起墙角的小铁铲,“让所有人都走。” 雪花不停飘落,打在他的脸上,化出沁凉的寒。 花园里的人被清空,站地接近一千平米的蔷薇园里,昂藏的身影不断地穿梭在每一株花瓣之间,慢慢地清理着上面的积雪。 寒风卷过,将那些花瓣卷落,他也弯下身去,一瓣一瓣地捡起来,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中,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云臣,我不喜欢看落花,我们让蔷薇永远开放,好不好?” “云臣,拿破仑宠爱他的夫人,不远千里也会为她带回蔷薇种子,你会为我这么做吗?” “云臣,让我永远开在你心里,好不好?云臣,只有我,好不好?” 好的,蔷薇。 好的.....心里只有你,只放你。 他将那些花瓣拾起,满满当当地塞在心口的位置,可是放得越多,却发现那里越空荡—— 抬手想要摁住那些花瓣,不让它们被风卷走,可无论怎么用力,它们还是随着风吹散了出去,散落在雪地之上,似血。 他努力又努力,想要找回原来蔷薇的位置,却发现她真的已经离开。 那么久,那么久了...... 蔷薇,蔷薇。 那个明眸皓齿,目光总是温柔沉静得如同一汪清泉的女子,他青梅竹马的恋人。 大雪迷蒙,糊了他的眼眸,突然让他有些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顾云臣有些慌,他俯身在雪地上,再度将那些花瓣捡起,牢牢攥在手中,捏成了碎泥,染红了掌心的纹路,就像心上的伤一样,缠枝缭绕。 剪不断,理还乱,那伤口,也永远不会愈合。 府邸里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无法听见,只有阳台上的南楠,静静地看着园子里发生的一切—— 她看着他痛,看着他恨,看着他的一头黑发,被这纷扬的大雪染成苍然的白...... 园子里的花败了又如何? 他心中的那片蔷薇园,只怕永远都在盛开,不会衰败。园子里的每一片花瓣,都是他的宝贝...... 雪花还在辗转飘落,落尽她心里,让那冰封的心湖更加地冷。 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南楠回头,“燕西哥哥.....,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 “做成干花,放在蔷薇的房间里,”顾云臣在园子里待了许久,直到曹营找来,才将手中的花瓣递了过去。 这宅子里最大的房间属于宋蔷薇,里面按照她所有的喜好布置,哪怕她永远不会住进来,甚至根本永远都没有机会看一眼这样的房间,可房间里却一直纤尘不染。 曹营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花瓣,犹豫半晌,终于开口,“阁下,刚才南小姐.....问苏医生要了一些药。” 顾云臣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一株蔷薇,没有说话。 曹营继续道,“紧急避/孕药,要不要.....阻止苏医生给南小姐?!” 顾云臣手一顿,蔷薇花茎上的刺倏地划过他的掌心,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手指微微僵了僵,继而垂眸,“给她吧。” 曹营松了一口气,“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洛城,南家。 南铮匆匆而归,将自己手中的公文包交给佣人,直奔老爷子书房。 “顾云臣写来的信——”,他将自己手中的信封扣在办公桌上,“写给云端的。” 老爷子手中的毛笔一顿,一副上好的难得糊涂就这么毁在了最后一笔上面。 笔被搁置在一旁,那张有南明峰墨宝的宣纸被寒风卷乱,“他知道了云端?!” 苏燕西已经传来消息,南楠是因为受伤所以没有走成,可现如今,云端又是怎么回事?! 南铮摇头,“信是乔司南给我的,顾云臣.....只以为云端是一个想要帮助的小孩,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南明峰眸中存疑,抬手将那封信打开,便看到了顾云臣遒劲有力的字迹—— 都说从字迹能看人性格,顾云臣字迹有力,收尾很是干脆——是个凉薄的人。 南明峰摇了摇头,将那封信看完,“他邀请云端去京都?” 南铮点头,“这信是直接寄到乔花花学校的,我也问过他了,他说是云端要他写给总统的。因为总统在电视上说,可以帮小孩子实现自己的愿望。” 南明峰蹙眉,“小家伙知道什么了?” “当然不知道,”南铮指了指那封信,“只是一个寄托。不过.....我们云端长大了,也需要父母的陪伴,这是事实。” “燕西那边怎么说?” “刚和他通过电话,南楠....还好。” 南明峰显然不信,却又别无他法,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绪,“你们安排媒体曝光的那件事显然已经被顾云臣解决了,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南楠在顾云臣身边,随时都是一枚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南家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这一点,任何南家人都无比清楚。 这实在太过危险,必须尽快将她接出来才可以。 南铮沉吟了片刻,终是开口,“置之死地而后生。” 南明峰皱眉,“到底想说什么?” 南铮点了点桌面上的那封信,慢慢说出自己的计划。 南明峰听完蹭地起身,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是浓浓地不赞同,“不行,我不同意。”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剑走偏锋,也好过现在困入其中,”南铮一脸清明,“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老天爷会安排什么样的结局。” 南明峰摇头,“你不了解顾云臣——” 南铮坚持,“可是,我了解人性。您是否想过,南楠这一次为什么没走成?是有人有心要留,还是她自己根本还存有幻想?” 南明峰沉吟,久久无语,最后叹息一声—— “或许是我老了,跟你们年轻人总是有些想法不一样,不过事已至此,就先按照你说的去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 南铮应了下来,“我立刻去安排。” < /p> 他旋身要出门,走到门口又被南明峰叫住—— “顾七七找到了吗?” 南铮浑身一绷,最后终于点头,“找到了。” “在哪儿?” “她就在洛城,哪里都没有去。” 南明峰松了一口气,“请她来家里做客,算是给顾云臣一个交代吧,让南楠的日子也好过一点。我们能为她做的不多,能做一些是一些。” 南铮蹙眉,过了许久才应了一声,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京都,总统办公厅内。 顾云臣合上手中文件,捻了捻已经有些疲惫的眉眼,“那个叫云端的孩子,找到了吗?” 曹营没想到这样的小事会让顾云臣如此挂心,本不打算报备,此刻却只能明说,“那寄信的地址我们去看了,是洛城最有名的贵族学校。里面也没有叫云端的孩子。” 顾云臣讶然挑眉,“贵族学校?” “是,一年学费六位数打底,所以.....那孩子应该不是孤儿。” 换言之,那封信只可能是一次恶作剧。 可是那信封上的小云朵,包括后面的小爱心都画得如此用心,还有上面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祈祷。 顾云臣不太相信,“你们认真查了?” 他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的问题还是第一次问。 曹营显然错愕了一下,旋即点头,“不敢怠慢。” 顾云臣依旧眉心微蹙,“再去查查看。” “是。” 此时接近午后,窗外东阳暖暖,湛蓝的天空里漂浮着几朵雅致的白云。 云端,云端..... 居然是个恶作剧? 顾云臣轻晃了一下头,第一次不太相信自己那些幕僚们的调查—— 那么用心的一封信,那么卑微的一个乞求,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恶作剧那么简单?! ....... 一天的行程颇为忙碌,等所有的工作结束,已经到了傍晚。 司机将车子开出办公厅的时候,就听到了顾云臣的声音在后座淡淡响起,“左转,回府邸吧。” 曹营又错愕了一阵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得不开口劝几句,“阁下,金胖子那边只怕最近不太平,不如.....早点把南小姐送走。” 顾云臣掀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你最近的关注点是不是太集中在这一件事上了,所以连个孩子都找不到?!” 这越发阴晴不定的性子让曹营觉得怪异极了,心中那股子不安也越来越强烈,他心里叹了一声,不敢再多话。 顾云臣回到府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楠坐在院子的花架下,和苏燕西对视的场景。 她没有说话,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苏燕西,像是痴傻了一样。 蹭地一声,顾云臣心里积累了一整天的那股子情绪像是被泼了汽油,一下子就燃了起来,上前就扯过她被苏燕西扣住的手腕,“陪我回卧室!” 南楠本还有几分红晕的脸倏地一下惨白—— 她算什么?! 苏燕西还在这里,他却说得如此直白露/骨! 当她是陪床的玩具吗?! 顾云臣唇角却残忍而又迷人地一勾,冲着苏燕西道,“你自便,我们走了!” 他将我们两个字咬得有点重,听得苏燕西摇了摇头,看着他和南楠的身影在走廊拐角处消失,才慢条斯理地收起桌子上的那张看诊的小棉垫,“把个脉而已,真是.....” 顾云臣丢下苏燕西和曹营,一路扣住南楠的将她往楼上扯,到了卧室才将她甩开,“这么盯着苏燕西看,你是有多饥.渴?!” 手腕上的痛意传来,南楠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她不过是因为头晕而已,所以让苏燕西帮自己把脉,她已经连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都有些恍惚地看不清楚了,又何来盯着苏燕西这一说?! 简直莫名其妙! 顾云臣见她不语,以为她是默认,心口的那团火瞬间烧得更旺盛,急切地想找一个出口来释放胸腔中那些来势汹汹的莫名焦躁。 眼神触及她被自己拉得半敞开的领口,突然沉了沉,一把将她扯了过来,俯身就要贴上自己的唇。 南楠身体一僵,本能侧开,他的唇瓣便看看擦过她的耳垂。 顾云臣立马不悦,手臂如铁一样箍紧她,磨人一样地将她摁在墙壁上,“去洗澡——” 他声音莫名暗沉,南楠听得心口一紧,那种快要被灭顶的预感又袭上心尖,让她害怕—— “不要,不.......” 他根本听不进去,扯住她的手腕就将她往浴室里带,将她整个人连衣带人地推到了花洒下面,抬手打开水—— 浴室里很快氤氲一片,无论她怎么推拒,他始终不肯放过她。 衣服被淋湿,黏在身体上极不舒服,他撕扯了几下扯不开,便像个没有耐心的孩子一样,直接将自己埋了进去—— 毫无准备的身体根本无法接受他的突袭,上身淋了一身冰凉的水,又怒火攻心,南楠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瘫软在了浴室的墙壁之上。 手中的身体一软,下身却火热得不正常—— 顾云臣这才意识到,她似乎.....发烧了?! 刚才苏燕西是在给她看病?! 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将一旁的浴巾扯过来裹住她的身体,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得不到释放还是因为其他,他竟然感到一阵懊恼。 将她整个人放在床上,又扯过被单裹住他的身体,他才穿好浴袍,开门出去。 南楠只觉全身发冷,躺在床褥之中打颤,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说话,像是苏燕西的声音,又不太像。 原来不是感冒,而是药物过敏。 那两粒紧急避/孕药是这次她生病的元凶。 全身烫得快要把她烧成一把灰,就连有人拿冰凉的毛巾帮她擦拭全身的时候,她都没能抬开眼皮看对方一眼,又坠入无边无尽的昏梦之中..... 梦里有小云端,还有她认识的所有人。 唯独没有顾云臣。 所有人都对她很友好,没有苛责,没有惩罚,一切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她还是那个自信的自己,还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出了任务回来,洗一个澡就可以再度生龙活虎,哪怕有点小伤,也可以到苏燕西那里去搞定一切。 顾云臣坐在床边,看着窝在被子里打颤的她,手指慢慢地,不受控地握住她的掌心。 她的手掌不小,却也不大,也不像是一般女人的那样柔嫩,反而有细细的茧子。 这跟她的职业脱不开关系。 他有些不明白她一个女人为什么要选那么危险的一个职业——刑侦专家,每天跟尸体和犯罪现场打交道,偶尔还要接触犯罪分子。 刀枪几乎不离手,连格斗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种职业,有几个男人愿意接纳?! 如是想着,思绪竟然越飘越远,就连手指不自觉地在她那略带薄茧的掌心里摩挲了良久,他都没有发觉。 只是动作有些轻缓,像是带了某种莫可名状的珍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思绪终是被她低低的声音打断。 回神便看到她的唇瓣一张一合,似在说话。 顾云臣俯身想要听清楚,将耳畔凑到她的唇边,然后,就听到了她低低的声音—— “燕西哥哥,求求你了.....燕西哥哥......” 顾云臣甩掉她的手,起身就走。 门被砰地甩上,隔绝了她接下来的声音—— “燕西哥哥,求求你,别告诉我爷爷我受伤了,他会心疼......” 顾云臣下楼在大厅里徘徊了一会儿,只觉坐也不对,站也不对,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瘀伤得要死,却又没有任何的痕迹。 想起她刚才的那些字眼,又有些心塞—— 燕西哥哥? 那个苏燕西,不就是一个医生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叫什么哥哥?! 南家那么多堂哥表哥,怎么她不念,偏偏去念苏家少爷的名字?! 这样想着,又想把她摇醒给问清楚,念头方起,他人已经大步上楼,再度推开/房门—— 手刚要碰到她的肩膀想把她整醒,却在看到她额头上的冷汗的时候,手指僵硬在半空中。 他愣了一会儿,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床头的点滴瓶。 一言不发。 南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抬手想要遮一下那刺眼的眼光,就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小胶带。 是挂针之后的痕迹。 她记得自己过敏了,挂了针,然后.....,后面的事,就想不起来了。 起床梳洗完毕之后,下楼特意像老妈子道谢,感谢对方不眠不休地照顾了自己一晚上。 老妈子却笑着摇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顾云臣书房的方向。 南楠错愕了一下,盯着那书房的门,静静地顿了几秒。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在宅子里休养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顾云臣,更没有见到苏燕西。 只是下午的时候,见到了另外一位旧识—— 南楠几乎是以跳跃的姿态蹦到了对方面前,“姜薇姜薇,真的是你?!” 香洲城姜家的大小姐,苏燕西的师妹姜薇亦是激动,只是温和许多,“好久不见!” “想我没?!”,南楠最喜欢逗她。 “.....”,姜薇耳根子果然一红—— 她似一副江南的水墨画,永远都是温和宁静的模样,哪怕和自己的好友也是说不出那个想字的,只能用力回抱了南楠一下—— “燕西被公派出差了,这段时间暂时由我来照顾你的身体。” 南楠自然愿意,只是不解,“昨天都没有听到他说,怎么突然出差?” “上面临时通知的,”姜薇扶着南楠坐下,温温柔柔地开口,“有哪里不舒服的,尽管和我说。我的手艺可不比燕西差。” 香洲城的姜家是香膏世家,以中药调理香膏闻名于世,姜薇是姜家的大小姐,自然深得老一辈的真传,不会比苏燕西差到哪里去。 南楠失笑,“当然!你得先把我的脚治好,等我好了,你再教我制香,打发一下时间,好不好?” 姜薇点头,“当然没问题,只不过....只怕你到时候没时间。” 南楠不太懂,“为什么没时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姜薇取出一盒药膏递到她面前,“特意根据你的体质做出来的香药膏,敷在脚踝上,一天三次。” 南楠接了过去,“好。” ...... 脚受伤,人也无法离开,南楠有了姜薇的陪伴,反而静下心来,每天在宅子里跟着姜薇学习做香膏的知识,尽量将自己的心态放得平和从容。 一切,似乎暂时平静了下来。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让她有些费解—— 一向忙碌的顾云臣似乎突然变得清闲了下来,就连上班时间都开始遵循标准的朝九晚五,连应酬都似乎少了很多。 每天晚上,他都会回到府邸,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长长的餐桌,默默用餐。 谁也不开口说话,沉默在最初有些尴尬,可到了最后,居然成了一种默契的习惯。 可怕的默契,可怕的习惯。 南楠也不再似以前那样紧张——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有朋友陪伴的关系,就连心中最初的那份孤寂也慢慢地被驱散。 她开始规划自己从这里出去以后的生活。 虽然谁也没有说,但是她已经隐隐知道——那一天,似乎不远了。 脚上的伤约莫过了半个月,总算好透,她可以不需要任何佣人的搀扶,在用完晚餐之后独自上楼。 刚刚到了卧室,就看到了老妈子在换新的床单—— 素净的白色埃及棉,像一团云朵一样让人想躺上去。 南楠还没来得及说谢谢,看到老妈子手中拿着的东西的时候,脸上轰地就燃了起来—— 居然是一盒冈本003的避.孕套! 她连忙上前,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不需要这个,你拿走,拿走......” 老妈子对着她笑,不容她拒绝地将那一盒东西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抱着换下去的干净床单离开了。 南楠懊恼地看着那盒东西,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佣人,真是.....让人无奈。 最近白日里都在和姜薇研究怎么制香—— 从前调中调后调到浓香淡香的把控,让她觉出了几分充实,所以此刻也有些累了,随意地进了浴室洗澡,出来便看到了顾云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南楠一愣。 他放下文件,摘掉无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过来。” 她往后靠了靠,“不要。” “别让我去捞你,”他依旧语气淡淡,却十足十地威胁。 南楠看了一眼床头—— 没有手铐,也没有绳索。 他没有穿西服,却穿了一套居家的棉质睡衣,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不该有的,贪心的错觉。 “南楠——” 他拉长尾音。 南楠慢慢地,像蚂蚁搬家一样往门口走,“房间让给你,我去,啊——” 还没说完,她已经被拦腰抱起,丢回床上—— 他倾身压了上来,顺手关掉床头的灯,室内瞬间陷入黑暗—— 他瞬间进入到了她的身体里,而伴随着他一起进入的,还有下午她见过的,那些冈本当中的其中一个。 ...... 清晨醒来,南楠才察觉到有某些不对—— 身边有呼吸。 侧脸,就看到了顾云臣。 空气中都是静谧的味道,甚至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有力,却又傲慢。 那刚毅的脸在此刻显得有些柔和,嘴角都是放松的弧度,鼻梁高挺,像是硬币上的浮雕一样迷人。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顾云臣已经睁眼,盯着她,“去哪里?” “......”,南楠无言。 他却再度倾身将她压住—— “以后,不要惹我不开心。” 一切又纠缠开来,室内氤氲着两个人的气息,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在越来越急促地呼吸之中释放着彼此。 最后,她看着他起身,才不得不抓住自己最后的机会开口—— “姜薇说,她想带一位小客人来看我,可以吗?” 顾云臣早已知道这件事,只点了点头,“随你。”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留下南楠独自一人靠在床头,有些发怔—— 昨晚,他一直睡在自己身边。 这,算什么? 他们现在.....算什么?! ....... 三日之后,南楠终于等到了姜薇说得那位客人。 当那个小小的身影冲进自己怀抱里 的时候,她还是回不过神来,以为自己在做此生最美的一个梦—— 直到小家伙用粗粗的小胳膊抱住她的脖颈,悄悄地靠近她的耳边激动道—— “姜薇姐姐说你就是我的妈妈,这是真的吗?!” ps:求月票!月底月票成绩好的话,就来加个几更!!! 23号的加更送到,写到一点多才写完,更得有点晚。大家见谅。没有进新群的老读者们,赶紧通过老群私信我。因为那个群可能会被解散,速度速度哦!!!!!!!! 推一下自己的完结老文《闪婚老公别霸道》——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270.“总统先生,我叫云端,小云端——” 小家伙用粗粗的小胳膊抱住她的脖颈,悄悄地靠近她的耳边说道—— “姜薇姐姐说,你就是我的妈妈,这是真的吗?!” 如果这是梦,南楠宁愿此生都长眠在这样的梦里。 可怀里的小身子那样软,那样香甜,小家伙的声音就像是最甜美的风一样刮进她的耳郭里,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她—踝— 这是真的,是真的。 手臂一点一点地,慢慢收紧,她努力了好几次,才控制住自己的颤抖,声音轻得像是不敢太大声,生怕惊醒自己这样的梦一样—— “是.....云端吗?” 小卷发在她怀里拱了一下,比这世界上所有的动作都要美妙。 小家伙仰起头,眼神晶亮地看着她—— “妈妈——” 一瞬间,泪奔飙而出,汹涌得再也控制不住—— 每一滴都是两年的思念,都是那焚心蚀骨的疼。 骨肉分离,没有什么字眼比这四个字还要残忍。母女重逢,也没有什么字眼,比这四个字更加美妙。 南楠蹲下身体,将云端狠狠地扣在自己怀里,那样近,那样紧...... 小家伙被捏得有点疼,却也配合地不吭声,只轻轻地抱住南楠的脖子,还带着奶气的小声音像小爪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挠进南楠心里—— “妈妈——”,小家伙说了两个字,突然顿住,像是有无限的委屈,连眼睛里都有点蒙蒙的雾气了,“妈妈,对不起,小云端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你,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你一定很害怕,是不是?妈妈......” 心咔哒一声,碎成了再也拼凑不起来的碎片—— 南楠抱住她软软的小身体,靠在墙壁上,泪更加肆无忌惮地扎进小家伙的衣领里,流成荒茫的河...... 一千一万声对不起,应该是她来说。 是她,差点弄丢了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却是小家伙来说这样的话,这让她情何以堪?让她如何自处?! 每个夜晚想起孩子的时候那种无奈的痛楚又被加强,放大了千万倍,痛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云端,小云端......,南楠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再也,不想分开。 小家伙也很配合地抱住她,“妈妈,妈妈——” 再也没有比这更动人的声音了。 母女二人紧紧相拥,看得一旁的姜薇别过脸去,悄悄抹泪。 南家老爷子亲自到香洲城拜访了姜家和苏家的长辈们,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苏家同意让苏燕西来总统府看南楠。 而姜薇听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几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来了——那个记忆中活得恣意张扬,笑声朗朗的好友失踪了足足两年,她自然担忧。 看到小云端的那一刹那,姜薇就明白了南家要做的事——把女儿送到南楠身边,让她多撑一会儿,再一会儿。 血浓于水,是最最割舍不断的情分。 走廊外雪片纷飞,辗转而下,将她们三个人白雾笼笼地罩在其中,形成了一个最最温暖的小世界...... 此刻是上班时间,顾云臣不在宅子里,佣人们也延续了一贯的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所以她们三个上楼的时候,也没有人看到。 姜薇放心地将门关上,“三天前我就已经请示过阁下,就说云端是我家那边的一个小亲戚,来京都这边也是为了让我调理身体。我偶尔会带她来府邸玩耍。” 南楠贪婪地看着怀中的女儿,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此刻听到姜薇的话越发心酸—— “只能是偶尔吗?” “频率我们自己掌握啊,”姜薇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说对不对?” 反正白天这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人,她已经是总统的座上宾,多带小家伙进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南楠轻轻地,慢慢地碰了碰小云端的脸,“冷吗?” “和妈妈在一起最温暖,”小家伙摇头, 左边脸颊上的小酒窝和她说出来的话一样醉人。 南楠本就止不住的眼泪再度簌簌而下,将小家伙抱在自己的怀里,捏住她软乎乎的小手,“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端鼓了鼓腮帮子,“我就要和妈妈在一起——” 接近四岁的小家伙,已经学会了自己的坚持,就连吃的也不能让她动心了。 那双和顾云臣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眼眸里满满都是依恋,没有半点生疏。 南楠的心早已被揉化,不停地亲吻着小家伙的额头。 姜薇笑着起身,“我去楼下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或者给你们烤一个饼干什么的,你们先聊。” 她识趣地退了出去,不再打扰。 云端听到关门声,立刻从南楠怀里爬起来,站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妈妈,我想了很久,要是我见到妈妈,我应该.....应该对她做什么。” 小家伙今天穿着迷彩的羽绒服,下面是牛仔裤配马丁靴,可爱的模样就像足了自己的翻版,南楠听到她口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天籁—— “妈妈,我想了很久,我要唱歌给你听——” 南楠愣了一下,小家伙已经脱掉自己的鞋袜,赤足站在地板上。 房间内有地暖,所以一点也不冷。 小家伙慢慢将自己长及膝盖的羽绒服脱下来,南楠就看到了里面的小小蕾.丝裙。 粉红色的小裙子,衬得小家伙像个云端上下来的安琪儿。 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年舒麻麻说,要让妈妈看看我穿裙子的样子哦!” 小脸上的羞赧神色完全跟自己小时候不愿意穿裙子那模样如出一辙,早已化成了水的心更加温软,南楠捏了捏她的小脸,“很漂亮,妈妈的云端是最漂亮的。” 小家伙露出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一排小米牙一颗一颗似珍珠一样,提起裙摆款款屈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妈妈,我唱歌给你听哦——” 小酒窝若隐若现,奶声奶气的声音刚开始还有一点点不顺畅——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 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长大后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 跑得比别人快飞得比别人高 将来大家看的都是我画的漫画 大家唱的都是我写的歌 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 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 有空就多多握握她的手 把手牵着一起梦游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童稚的声音里带了最真诚的心,丝丝入扣地回荡在房间里,轻快地旋律还在重复...... 南楠怔怔地听着,贪婪地不肯错过没一个字眼,每一个音符。 这么长的歌词.....小家伙是怎么记住的?! 年舒,真的谢谢你...... 你将她教得很好,很好..... 那段在国外相依为命的岁月,也是南楠能回想起的,不可多得的温暖..... 一曲完毕,小云端扑进南楠怀里—— “妈妈,你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这座城堡里是不是也有一只恶龙?它是不是不让你回家?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南楠回神,在孩子澄澈如水的眸子里,终于发现自己再度泪流满面—— 回家,保护。 真是温暖的字眼。 这一切,本该是她来给孩子的,现在,却换作了孩子给她。 她将小云 端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妈妈答应你,一定尽快回家.....陪着小云端,好不好?” 那虚无缥缈的所谓爱情,她已经不再期待。 不再盼望。 所有守候的力气,梦想中的那份幸福,都敌不过此时此刻心中的那份感动来得实在。 两年的时间,原本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已经成了小小的公主,她已经错过太多,无法再错过下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姜薇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牛奶和饼干上楼,看到的就是母女两个人依偎在窗边的模样。 南楠小心翼翼地拿着指甲刀,脸上是比拿手术刀的医生还要虔诚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帮小云端修着本就不算太长的指甲。 姜薇把手里的饼干放在她们面前的小茶几上,压低声音,“睡了?” 南楠嗯了一声,脸色要多柔和有多柔和,“睡着了。” 小家伙累了一天,从洛城坐了乔家的私人航班飞到京都,下了飞机就嚷着要见妈妈,昨晚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抵就已经一夜没睡,就在刚才还想强撑着,生怕南楠又不见了。 即便到现在睡着了,另外一只小手还抓住南楠的衣摆不肯放开。 姜薇接过南楠手中的指甲刀,“今早听老爷子说,昨天年舒在南家陪了她一天,小家伙差点把衣橱翻破,洗澡剪指甲样样没落下,生怕妈妈见到她说她是小脏娃不喜欢她。” 南楠心口又是一紧,“爷爷他....还说什么了?” “老爷子别的没说,托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 “情之一字,不过是执念罢了。放下之后,天地更宽。”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因为这句话被狠狠一拧,南楠愣了一会儿,脸上有一丝尴尬,“我......” “别说你不懂,这世界上有值得爱的,也有不值得的,很多东西看淡了也就算了,”姜薇笑容淡淡,“早已脱离苦海,更何况还有一个孩子需要你。” 隐藏了许久,藏得连她自己都快要找不到的心事就这么陡然地被人翻出来,南楠有些窘迫,“怎么可能还有爱?那个字离我很遥远了......” 姜薇笑而不答。 事实上,老爷子交代的话,她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老爷子叮嘱了不要说。 那句话的原话是—— “这话你带给她,至于怎么想,那是她自己的事,是进是退.....端看她心中所想。” 还是老爷子.....看得多,看得透啊...... 南楠掩住脸上的尴尬,“你一没结婚的小姑娘,怎么懂这么多?” 姜薇回神,“我哪里小?好歹也二十三四了。” “是是,好嫁人了......” “再胡说不理你了啊——” 南楠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再逗她,只是真诚道谢。 姜薇依旧温婉,“谢这个字,太生疏了。不适合用在你我之间。” 倒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做什么都是不为过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姜棠看看时间,起身将小云端从南楠怀里接了过来,“我先带她回去,一会儿....下班时间到了。” 她说得倒也隐晦,但是南楠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 顾云臣最近朝九晚五极其规律,很容易就会撞见小云端。到时候只怕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孩子被姜薇抱了回去,可手还抓着她的衣摆,小手指还扣得很紧。 南楠鼻头又是一酸,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涩,“明天.....早点来。” “好,”姜薇想了想,还是将话补全了,“南楠......在我们姜家我是最大的女儿,所以我从小就 被教导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所以我很羡慕你,你总是可以走自己喜欢的路。这一次,你也依旧有选择的自由。我想,既然老爷子已经说动我和苏燕西都能来这里看你.....,那么.....我们也会拼了全力,让你做回你以前的自己——” 四年纠缠,四年羁绊。 该还的是否已经还完? 南楠已经不知道,可最初的心,却早已遗失在这兜兜转转,爱与恨的纠缠转换之中。 她很累。 累到甚至不敢去想自己是否还能找到之前的自己。 姜薇的话却无异于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快要燎原。 她看着南楠,然后才接过孩子,一点一点地掰开云端的小手。 每一个手指被掰开,南楠的心口就像是被锉刀狠狠拉了一下,伤口深可见骨—— 刚刚团聚,却又要分离。 这样的痛.....真的才是最痛最痛的啊..... 孩子被姜薇完全抱了回去,许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没有哭闹,只是迷迷糊糊地眼看着要醒。 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算是安抚,姜薇才看向南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抱着孩子的背影越来越远,南楠赤足追了一路—— 追到阳台上,看着那身影隐藏在风雪之外,她才终于膝盖一软,跪坐了下去—— 她的前半生或许任性,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可是,以后,她真的不想辜负下去—— 云端,云端...... 妈妈再也不想辜负你。 我想陪着你,看每一次的日出,每一次的日落,我想陪着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苏燕西出差之前的那些话又如鬼魅一样出没在心里,一点一点地,将她心里的那片迷雾点点拨开—— 她还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再去看看外面的天宽地阔,她还可以.....,再任性一次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姜薇抱着小云端走到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妈妈....我们去哪儿?” 饶是没有孩子的人也会因为这句话而心酸,姜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哪儿也不去——” 敏感的小家伙立刻发现声音不对,猛地瞪大眼睛,睡意全消,“我妈妈呢?!” “她去给你买礼物了,”姜薇没有办法,只能开始撒谎。 可她没有任何经验,而这样的谎言也显然太过拙劣—— 小家伙立刻不依,挣扎着从她怀里跑了下来,就要往宅子里面跑去。 雪刚刚停下来,路面还很滑,姜薇追了出去—— 吱呀一声,一辆黑色的无牌路虎险险地停在路中央,小云端吓得立在原地,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我要找妈妈,找妈妈——呜呜呜——” 车门被推开,顾云臣颀长的身影快速朝云端走去。 他只是想回这边来取一份绝密文件,却差点撞到这个孩子,小家伙似乎吓得不轻。 姜薇站在路边,见到这个画面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朝脑子里涌了去—— 她石化一样立在当场,完全忘了要怎么反应,满脑子都是老爷子叮嘱的那一句—— 别让顾云臣发现云端的真正身份...... 耳朵里嗡嗡作响,乱得只能听到那一大一小的两把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总统先生,我叫云端,小云端——” ps: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支持我,说最喜欢我,结果我要你们几张月票都这么困难!!!摔!!!月票是姨妈巾,不用可就浪费了我一个月的心血,直接让我的心开始滴血!!!你们懂不懂,懂不懂!!!还能不能愉快地相爱了!!!月票给我统统拿来!!证明你们对我是真爱 !!!!! 271.“云端小姐就是您的女儿,阁下。” “总统先生,我叫云端,小云端——” 男人眉峰微微一收,划过一丝讶然的情绪,不知是因为这个名字,还是因为那还不及自己半个巴掌大的可爱小脸。 小家伙穿着迷彩羽绒服,声音软软的,像一片小羽毛一样,轻轻柔柔地落在心里耘。 暖暖的踝。 云端努力地仰着自己的头,眼神晶亮,眼角的睫毛上还挂着一片雪花,“真的是你哦!!!” 顾云臣难得地又是一怔—— 怎么这句话听来,好像这个小家伙找了自己许久许久才找到自己的?不是捉迷藏的游戏,而是她真的,认认真真地在寻找自己一样。 见他不说话,云端踮着脚上前,伸手,刚开始还有一些怯怯,可见到顾云臣没有反对,那只软乎乎的小手就这么温温热热地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大掌—— 她的手很小,上面还带着一点点没来得及褪去的婴儿肥,只够握住他的一根小手指。 那温暖却顺着指尖丝丝入扣地逆着血液而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悄无声息地没入心湖。 荡起小小涟漪。 顾云臣垂头,小家伙那一头小卷发像海藻一样黑而亮,黑葡萄一样的大眼更是笑得如雪后初阳—— “总统先生,来抱抱!!!” “......”,姜薇膝盖一软,差点栽下去—— 这小祖宗几时这么热情过.....,连对她都没有的吧。 她好不容易攒出点力气上前,就要把小家伙抱回来,可顾云臣动作更快—— 他另一只手里还有黑色的手套,此刻也已经脱下来交给了身后的曹营,单手已经将云端抱起,举得老高—— “小家伙,你来自哪里?” 云端被举得高高的,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更何况是见到自己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偶像’,自然更加开心,“我来自妈妈的肚子里呀!” 曹营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就连顾云臣眉目之间也添了笑意,“那你后来住在哪个城市啊?” 姜薇心口又是一紧,差点绷不住要抢人了——总统派人去洛城找孩子的事她也听南家的人说过一二,要是云端说出来,那便很难瞒过那么精明透顶的一个人了。 这要是...... 踟蹰之际更显有些彷徨,下着雪,可姜薇的手心也还是沁出了汗。 她悄然地将手放在身后捏了捏紧,“阁下,我还是先带她回去吧......” 顾云臣不是没有注意到姜薇的存在,只是这小家伙太容易吸引人的眼球了,让他无暇顾及旁边的这位客人。 说起来顾家还有远亲在香洲城里,这次能请到姜家的人来帮忙,也是那边远亲的功劳。 他没有理由不客气以对,“姜小姐,劳烦了。” “不麻烦,”姜薇此刻也不敢轻易提及南楠的名字,只想快点把小家伙接过来走人,“囡囡,我们回去了。” 囡囡是南方人叫小女孩的统称,她不希望再强化一遍云端这个名字。 云端像无尾熊一样趴在顾云臣的肩头—— 这个肩膀好宽阔,比以前的莫叔叔,乔叔叔,还有南铮小外公的肩膀都要宽阔,让她都有点不想下来了...... 顾云臣难得温和地勾了勾唇,“这个时间也要用晚餐了,不如姜小姐还是回府邸,我们一起吧?” 小家伙却眼前一亮,“我要吃肉丸子,我最喜欢吃肉丸子!!!” 姜薇:“......” 她想拒绝,可顾云臣已经抬步朝府邸大门走去,身上还挂着孩子,怎么看怎么都像一枚超级奶爸,迷人又温暖。 总统先生走到哪里都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就要跟着他一起走。 姜薇想了千百套说辞,到最后都在顾云臣的一个问句里再也说不出来—— “姜小姐,你和小家伙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最近孩子身体不 算太好,带来这边让我用膏方调理一下。” 这说辞是来京都之前就和南家老爷子商量好的,说得倒也顺畅,不惹人怀疑。 顾云臣颔首,还想问下一句,结果肩膀的小小人儿不乐意了—— “总统先生,你不公平哦,你以前都说要公平的——” 顾云臣失笑,“我哪里不公平了?” “你叫姜薇姐姐姜小姐,为什么.....要叫我小家伙?你应该叫我云端小姐才对哦!!!”,小家伙极为认真地看着他,“我都叫你总统先生呢!” 人小鬼大! 顾云臣带着孩子穿过回廊,“等你长大了,再这么叫你。” “不行——不行——” 小家伙摇头,话语里居然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姜薇听得心惊肉跳,一路惶惶不安地跟在他们身后,听着前面云端的声音奶声奶气地传来—— “总统先生,我喜欢吃肉丸子,你呢?” “总统先生,我喜欢玩枪,我喜欢开坦克,你呢?” “总统先生,我以后要成为一名军人,你呢?” 顾云臣醇厚的嗓音也是难得地温暖,快要化了那走廊外的雪—— “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 “好,云端一定会成为一名军人,很优秀的军人......” 走了一路,聊了一路。 跟在两个人身后的曹营亦是不解—— 什么时候他家的阁下这么擅长聊天了?以前不都是一百个字也换不来那位惜字如金的一个字么? 真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餐厅门被推开,外面的寒风卷了几粒雪子刮了进来,南楠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 手中的汤勺咚地一声就砸进了汤里面—— 他抱着他们的孩子站在餐厅门口,一身风雪,似远归的丈夫。 这画面太过真实,让她连烫手的汤水都忘记了要去擦拭,就这么愣愣地看着。 姜薇快速的给南楠递了一个眼色,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 身后的曹营已经吩咐厨房的人,“去准备一个儿童餐椅,然后再准备一点肉丸子上来。” 顾云臣抱着小云端坐在南楠对面的位置上,“想吃什么?尽管说——” 又照顾姜薇,“姜小姐也请坐。” 姜薇心情起伏不定,此刻也只能是强作镇定,选了一个靠近南楠的位置坐下来,想要趁机跟她说几句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本来还坐在顾云臣身上的云端已经蹦跶下来,直接朝南楠冲了过去—— 小火球一样的身体冲进南楠怀里,一把将她抱得紧紧的—— “南楠姐姐,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 姜薇:“......” 南楠:“......” 还没反应过来,小家伙已经爬上了南楠的肩膀,声音很低很低地开口,“小外公说,这是秘密....嘘——” 姜薇心弦一松,南楠亦是。 幸好,幸好南家的人做足了功课,想到了种种可能...... 一顿饭吃得人心思各异—— 小云端如小蝴蝶一样穿梭在每个人之间,妙语连珠地逗得连顾云臣都在淡淡微笑。 而姜薇则是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带这孩子离开。 南楠心境便更要复杂得多——这样的时光,很像一家人坐在一起的温馨模样,哪怕只是像,哪怕这样的时光有点像是偷来的,她也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这一刻收藏在自己心里。 哪怕下一刻自己就会死去.....,可能,也没那么多遗憾了吧? 顾云臣一 直眉目淡淡,却也难得地放松。 直到最后小家伙玩累了,也还不肯回去,只趴在顾云臣的膝盖上,“总统先生,我想住在这里,好吗?” 这里有妈妈在,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出妈妈的身份,但是,她就是想要和妈妈在一起。 每天都要在一起。 她也会好好保守小外公叮嘱的这个秘密——因为她不想看见妈妈变成小美人鱼那样的泡沫...... “云端,”姜薇适时出声,“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云端委屈地看着姜薇,“我想住在这里......” “听话,你......” “给姜小姐准备客房,”顾云臣起身,一锤定音。 然后垂眸看向小云端,含笑开口,“云端小姐也需要。” “耶——!” 云端开心地一下子跳上餐椅,当着所有人的面扭起自己的小屁股——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 顾云臣嘴角拉开,眸底染上舒展之色,小家伙眼睛又大又圆,睫毛纤长浓密,鼻尖像一颗小樱桃,这样跳着舞,简直要萌化所有人了。 只是那皮肤像小麦一样的颜色,不算太白皙,却也很好看。 不知道是像谁..... 一曲完毕,小云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总统先生,晚上你要给我讲故事哦!” 顾云臣莞尔,“讲什么故事?” “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好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京都的夜晚也和洛城并无不同。 姜薇将一方毛毯盖在南楠瘦削的脊背上,“还不睡?” “睡不着。” 孩子在隔壁的房间,孩子的父亲在和孩子讲故事,可她,却只能默默地靠在一方栏杆上,看着山下的灯火阑珊—— 这是他的城,他的国,他的盛世繁华。 她却永远只能蜷缩在阴暗的一角,默默仰望。 南楠回头,“今天吓到你了吧?” “还好,”姜薇四两拨千斤,“云端够机灵。” 一切没有按照剧本走,不会有原来的结局,可谁又知道那未知的结局是怎样的? 说不定更差,可也有机会更好,不是么? 提及女儿,南楠到底展了笑颜,“也不知道像谁——” “像你咯,你小时候也这样子的,鬼精鬼精的,南铮和燕西都拿你没办法,”姜薇慢慢搂住她的肩膀,“一切都还有我们在,你不要担心太多,好不好?” 南楠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掩住心里的一片空荡。 ...... 隔壁房间内。 小迷彩的羽绒服被放在了床头柜上面,老妈子将云端从浴室里抱出来。 被热水冲得红红小身子像一枚小虾仁一样钻进了小浴袍里面,见到顾云臣进来的时候就一路奔了过去—— “我要听故事——” 小家伙甩了甩头,有水珠顺着脸颊滴下来。 顾云臣失笑,接过旁边佣人递来的毛巾帮她擦了擦头发,“先帮你吹头发?” 老妈子递来吹风机,悄悄退了出去——这小客人来得好,来了之后宅子里笑声都有了,以前真是死气沉沉,连个敢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穿着粉蓝色小浴袍的云端看着顾云臣手里的吹风机,扁了扁嘴巴,“我不要吹头发,不要——” “不吹头发会感冒——” “不要!” 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吹头发,一溜烟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不吹不吹不吹—— ” 看着那被单下鼓起来的小小突起,顾云臣生出几分无奈,却丝毫没有不耐烦。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邀请这个小家伙来宅子里做客。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的那封信——曹营说找不到写信的人,所以他下意识把这个她当成了那个同名同姓的无父无母的孩子?! 他坐在床边温声哄着,“一边讲故事一边吹头发吧?” 云端闷了一会儿,不出声。 顾云臣起身往门口走,佯装生气,“那故事我也不讲了——” “要讲要讲——”,被子立马被掀开,云端抓过床头的吹风机,“我自己吹哦——” 顾云臣再度失笑——他已经记不起这个笑容是今晚的第几个了,似乎这一天笑的比过去的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拿过吹风机,调到最小档慢慢地吹着小家伙的头发,云端趴在床沿,将下巴搁在顾云臣的膝盖处,一大一小之间说不出的和谐和唯美。 他动作很轻,话语也很轻—— “小蝌蚪游到池塘边,看见一只青蛙坐在圆荷叶上‘咯咯’地唱歌,他们赶快游过去,小声地问:“请问您:您看见了我们的妈妈吗?她头顶上有两只大眼睛,嘴巴又阔又大,有四条腿,白白的肚皮,穿着绿衣服,唱起来‘各各各’的………” 这个故事是他刚才进门之前看过了一遍的——他有对讲话稿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够一目千行。可这个故事,却又不同于他以前讲过的任何一篇稿子。 他讲得很慢,很用心,不带任何一点敷衍,也没有任何虚以委蛇的应对。他面对的只是一个纯真的孩子。 小家伙听得摇头晃脑,满足地哼哼,到最后他放下吹风机的时候,已经有了睡意。 顾云臣将云端抱起来,帮她盖好被子。 小家伙咕哝了一声,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妈妈都是很辛苦的,是不是......” “对。” “我听小外公说,”云端快要睡着,“我听小外公说,我妈妈以前在国外生我,很辛苦很辛苦,一个人带我,一个人疼我,半夜的时候也要起来给我泡奶粉,我生病了她就急得哭,而且她为了我,肚子上还挨过一刀,而且.....到现在身体也没有从前好了哦......” 顾云臣一愣——他知道女人怀孩子辛苦,可听到这样的话从小孩子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体会。 他摩挲了一下小云端的脸,“等你过几天回香洲城,就能看到妈妈了——” 云端眼皮直打架,“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要在妈妈身边......,我就要和她在一起——” 顾云臣慢慢调低床头的灯光,“好好睡。” 曹营轻敲了一下房门,顾云臣起身出去。 “阁下——” “你还没走?” “......”,曹营有一种被嫌弃了的错觉,“本来已经走了,但是.....不得不回来。” 顾云臣皱眉,直觉让他明白一定是出了事——多年的政.治生涯早已练就了这份敏感性。 果然—— 曹营将手中的ipad递给他—— “有人偷/拍,刚才您在门口抱小云端的画面已经被放在了网上,跟上次的那件事并排热门搜索第一了,”曹营无奈,“网民们都说.....” 顾云臣沉静地接过ipad,指尖轻触屏幕—— 一帧一帧地,拍得很是清晰,就连小云端挂在他身上那放松惬意的笑容都抓怕得恰到好处。 再大的事也不能让他出现任何的慌乱,顾云臣将那些照片看完,“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她长得像你,还说云端小姐就是您的女儿,阁下。” ps:我每周五晚上有三个小时的西班牙语课,课程强度很大,中途几乎是不休息的,然后白天我自己要给别人上一整天的英语课,所以到了周五晚上我一个脑袋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单词,根本想不出来任何的剧情,写不出文来。这一章是周六早上5点起床写的,一直写到现在,更晚了,大家见谅。如果以后没有其他假日,周六的更新一般都不会太 早。另外再啰嗦一句免费小番外的事——到时候没有月票投送记录截图,群管理可能会六亲不认不给看的哦!大家还是乖乖把月票拿来吧,哈哈哈~么么哒~~~ 272.云端当着顾云臣的面喊妈咪 再大的事也不能让他出现任何的慌乱,顾云臣将那些照片看完,“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云端小姐长得像你,她就是你的女儿,阁下。” 话音刚落,连曹营都忍不住失笑,“阁下,他们还说,您早已秘密结婚,上次那个车.震门事件却没有女主角,而是男主角,男男——您和苏燕西才是真爱。耘” “......踝” 顾云臣眼前闪过苏燕西那张清隽温雅的脸,“对着他也实在硬不起来。” 曹营:“......阁下真会说笑。” 事实上顾云臣很少开玩笑,这句玩笑简直够曹营回味个两三年的了。 他推了推眼镜,继续道,“阁下,这件事不大,但是下一轮民.意调查马上就要开始了。” 民.意调查每半年一次,直接影响到总统的支持率,如果支持率低于某个数,那么总统会直接进入被弹劾期,所以它的重要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最近隔三差五的爆出不好的消息,这实在是太影响顾云臣的形象。曹营有些担心—— 他感觉这背后一直有一只翻云覆雨手在推着他们往前走。 隔着门板也能听到小云端那有些粗粗的呼吸,小家伙睡觉.....居然还有点打鼾。顾云臣又是失笑,他若是有这样的女儿,那么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结婚......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你们有什么方案?” 他问的是有什么,而不是有没有——顾云臣相信自己有最好的团队,他一手带出来的心腹们,自然不会太差。 曹营点头,“我们建议您做一个活动,以示亲.民。” “什么活动?” “往届总统都是有家庭的,很多慈善和公关,以及出访,都是由第一夫人来完成的,阁下。” 顾云臣是最年轻的总统,却也是第一位在位期间仍然单身的总统,这让公关团队颇为头疼——男人如铁,女人如水。有的事总归需要一位女人来完成,不可能事事都由总统先生去应对。 但也不可能强迫总统先生结婚。 怎么看都是两难—— 果然,顾云臣脸色微微沉敛了下来,“永远都不会有。” 不会有什么第一夫人——那个位置,属于蔷薇,他的蔷薇。 曹营知道自己此刻是在老虎嘴边拔毛,连背脊都泛起一层麻意,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不回应反而显得遮掩。不如大方一点——” “怎么个大方法?告诉他们真相?” 真相?曹营一愣——怎么可能?!真相就是顾先生囚禁了南小姐两年,姜薇小姐带着自家亲戚的孩子来看南小姐! 这样要是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曹营心里叹了叹——最近收拾的烂摊子简直比过去十年都要多。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阁下,我们已经做出了完整的计划和方案,放在了您的床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让南小姐配合。不能全盘否认,但是也绝对不能承认。” 顾云臣颔首,“我知道了。” 他语气依旧淡淡,如一条直线没有任何的波澜,曹营知道自己不宜再说下去,便知情识趣地离开。 顾云臣立在走廊上良久,墙壁上的欧式壁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比走廊上的微微回声还要孤寂几分。 蔷薇.....若是你还在,我也不必如此为难,对不对? 宋蔷薇,海外宋家,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政商豪门,总是能培养出最得体的淑女——蔷薇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拿捏得当,脸上也永远是浅浅微笑,永远不会恼怒,不会忧伤。 所以.....所以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去醉酒,怎么会去自杀?! 念及此,心里噌地一声,又是一团火。 在这孤寂的雪夜里,那火越来越旺,瞬间燎原! 一把推开旁边房间的门,昏暗的灯光衬出男人缓缓拉开的迷人唇角——那笑既残忍,又迷人。 < p> 床上的人极其敏感,已经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 “谁?!” 啪—— 灯光被完全拉灭,一片黑暗之中,他已经抬手撩开她的睡裙—— “喂——”,南楠抗议。 “闭嘴!” 他倾身,重重堵住她的唇口,丝丝严密不留任何的缝隙,舌带着扫荡的姿态扫过她唇腔的每一个角落,不让她发出任何的声音。 南楠闷哼一声,张口要去咬他的舌,顾云臣下身一沉,已经挤了进去—— 毫无防备地在睡梦中被吵醒做这样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好好享受,南楠痛得冷汗直冒,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唇角—— “顾云臣,你放开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自己的鞑伐,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厉—— 直到所有的不适应在自己身体里被避无可避地转换成令人羞耻的潮.水,南楠刷地一下扣住他的肩膀,指甲狠狠扣进皮肉—— 又是一场战争。 两败俱伤的战争!!! 最后的挣扎,是她抓回理智从床头掏出一只冰凉的锡箔小包扔了过去—— 尖锐的锯齿划过他的胸膛带出一抹血痕,顾云臣直接将她整个人狠狠一抬,喷洒在她的身体里,继而毫不留恋地起身,“吃药吧。既然你喜欢。” 南楠一怔,旁边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已经套上自己的长裤,连衬衫都能穿回一丝不苟的熨帖。 房间门咔哒一声开启,又关上。 直到外面再也不能透露出任何的一丝光线。 身上的衣服甚至都还半褪在腰际,上半身还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皮肤上纠起一粒一粒的小疙瘩,颤抖而来的耻辱感又铺天盖地将南楠卷入其中,令她窒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清晨。 床上的小懒虫还在睡,就被人连人带被地卷了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唔——” 云端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小卷发,“不让人睡懒觉都是在犯罪哦!” 顾云臣失笑,将她单手扣在自己怀里,像扣了一个洋娃娃在自己腰上。 精壮的手臂如世间最坚实的堡垒,将她无风无浪地遮挡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另一只手推开面前的衣帽间门—— “哇哦——哇哦——哇哦!!!!!” 云端连连尖叫三声,瞌睡全部跑光—— “总统先生你是仙女吗?!” 顾云臣失笑,有他这么大块头的仙女吗? 云端蹦跶着小腿从顾云臣身上下来,赤足站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眼前的一切她已经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我好喜欢!!!!!” 这绝对是来自小孩的最高赞誉! 顾云臣微笑着蹲下身,与她平视—— “我不是仙女,但是....我想邀请小云端在这里住一阵子,并且和我一起参加一个活动,可以吗?” “什么活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选自己喜欢的?”,修长的手指慢慢掠过那一排排的衣物,“好不好?” “ok!”,小云端郑重点头。 衣帽间一夜之间像是被人改造过了一样,各种衣物鞋帽上面的吊牌都还在,都在努力迎合小家伙的口味—— 迷彩小风衣,海蓝色的连帽裙,黑色的小马丁靴,帅气又清新。 小家伙穿着印着小冲锋枪的小内裤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兴奋地拿着那些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 “谢谢您!” 兴奋之余也不忘礼仪,顾云臣眸底染上倾城之色,皆是笑意。 < /p> 这孩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左边脸颊上还有小小梨涡,有人说....这孩子像他? 这五官都还没完全长开,怎么就看得像他了? 那些民众真是期盼他这个总统结婚期盼得快要疯了吧..... 顾云臣靠在门框上看云端选衣服,姿态颇带了几分悠然随意,“她长得像我?” 一旁的老妈子愣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云端。 顾云臣没有得到回答,这才旋身扫了老妈子一眼,“不好意思。” 忘了老人家不会说话这件事了。 老妈子先是笑着点头,然后又摆了摆手,这才往门外走去。 楼下的佣人将热烫的粥端上来的时候,南楠依旧躺在床铺上,将自己的身体裹成了一团。 老妈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将手中的汤水放在床头,伸手就去探她的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她呜呜了两声,示意自己要去找医生,南楠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给我一点退烧药就好。” 身体向来不错,以前连头疼脑热都没有过,最近却频频生病。 原来心病了,身体.....也是会跟着生病的。 老妈子急着出门,又被南楠唤住—— “上次我吃过的那种药,再.....再给我也来两颗吧。” ....... 药很快被送过来,南楠吃完出了一身汗,然后才将那两粒淡黄色的药丸吃掉。等身体略觉舒服,起身便要去找云端。 走到走廊尽头,就听到了客厅下面的欢笑声—— “今天真的要去游乐园吗?” “当然啦——” 说话的是曹营,他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起身就看到了站在栏杆处的南楠。 顾云臣此刻不在客厅里。 曹营想了想,将云端交还给姜薇,然后上楼,“南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成全。” 他是这个宅子里对自己还算客气的人之一,南楠自然不会为难他,“您说。” “阁下今天打算带云端小姐去游乐园玩,我们希望您配合我们一下,出个镜。” 南楠呼吸一紧—— 出镜?! ....... 两个小时后,摄像机直接被扛进了总统府第,对准那个一脸帅气,穿着迷彩服的小小安琪儿。 小家伙一头扎进顾云臣怀里—— “我们走吧!” “等等——”,一道温润的女声从一大一小身后传来。 摄像机一转,拍到了那个穿着淡紫色家居服的背影,虽然看不到脸,可那声音却依旧温柔,“中午早点回来,不许带她吃冰淇淋,慢点开车。” “好。” 顾云臣温雅应着,抱着云端往大门口走去,云端却突然转身,朝后面挥手—— “妈咪拜拜!我们一会儿回来!” 顾云臣手臂一紧,扣住她快步往外走去。 画面很快被及时传到了网络之上,又开始掀起新一轮的热议...... 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摄像机也全部撤走,唯有那个紫色的身影久久立在原地,不能回神。 刚才小云端那一句妈咪,是当着顾云臣的面叫出来的。 这样的画面,温馨得像是一家三口晨起的告别——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要送女儿去上学的父亲。 而她,只是一个在家守候的妻子。 这样的画面她以为此生不会有,却偏偏有了,但却永远不会再来—— 温柔的残忍.....原来,是这样让人绝望。 曹营上前唤她,“南小姐,车子在外面等——” 南楠回神,应了一声就要 上楼。 姜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道,“我不赞成你出去,你上次吃了那种药过敏,为什么不吸取教训注意身体?!” 她指的是上次南楠药物过敏的事。 南楠脸色有点僵,心口更是又被拉了一下,疼着。 过了一会儿,她拨开姜薇的手臂,“我想去,这是我刚才和曹营谈好的条件。我多喝点水,应该就没事了。” 姜薇不肯,“你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什么玩笑?” 南楠声音低低的,“我只是不想错过.......” 姜薇见她眼里执拗得很,知道自己无法再劝,便将一瓶药膏递到了她手里,“这个可以缓解过敏的,你带着吧。尽量早点回来——” “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半个小时后,总统府邸的门被徐徐拉开,车队训练有素地从里面开出。 最前排的车辆里坐着小云端和顾云臣,而后面的车子里,坐着南楠和曹营。 她已经换回了迷彩服,和前排的保镖没有任何的分别,鼻梁上架着一架大大的墨镜,任谁看了都只会以为她是顾云臣的女保镖。 车队最终开到了游乐园门口,偌大的园子里今天只接待他们这一行人。 “要坐什么?”,顾云臣穿着烟灰色的休闲运动服,坚毅的五官被阳光柔化了不少。 小云端抬手一指—— “过山车!” “好——” 轰鸣的机器被开起来,一大一小坐在位置上,加速冲入云霄—— “啊——” “别怕!有我在!” 小家伙的尖叫声声入耳,却又有另外一个人的温声安慰。 南楠站在栏杆下仰望着根本已经看不到的那两个身影,眼角有温温热热的液体流出,又隐没进发梢里。 心里,早已泪流—— 云端......云端.....他是你父亲,是你的爸爸。 旁边的曹营诧异了一下,只当她跟出来是为了多点时间陪总统,连忙递过纸巾,“南小姐,阁下最近心情似乎不错,如果您想回南家....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南楠一怔,那白花花的纸巾有点扎了她的眼—— 她想走,可此刻,却又开始贪心了,又开始,贪恋那份温暖......,他给予小云端的暖,是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要求的。 她甚至不敢开口告诉他,这是你的孩子—— 他那样恨她,如果知道了这个孩子是她生的,如果知道了这个孩子是宋蔷薇所介意的那个孩子...... 思及此,后背已经全是冷汗涔涔。她一定不能说..... 而小云端和顾云臣这样的相处,显然也太过危险。 她必须要尽快,尽快离开...... 那么现在的温暖,就让它成为以后小云端的回忆,也是她自己唯一能够拥有的那一份奢侈吧..... 曹营见她不语,以为她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便将纸巾收了回来,“南小姐,我去一趟洗手间,您在这里稍等。” 南楠胡乱应了一声,不想让人再看见自己的眼泪。 曹营刚走,她口袋里便震动了几下—— 那不是她的手机,她是不被允许使用手机的。 顾云臣刚才上过山车之前把私人手机随手扔在了她手里。 她将手机拿出来,可过山车上的人还没下来,随意地扫了一眼来电号码,南楠的呼吸一顿,心口狠狠一拧—— 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字,霸占着整个屏幕—— 宋。 ps:ok,今儿中午没到就更了哦,我是不是很腻害?!谢谢大家的票子花花和钻钻,你们棒棒哒!这两天有人找 我搞基,所以今天也更晚了,明天的我尽量争取今晚12点更哈。看在我搞基已经肾虚的份儿上,多来点月票让我去买伟.哥呗!!!!哈哈哈!!!!!!!!!!! 273.云端:“你们就是我的妈咪和爹地——”(转折,必看) 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字—— 宋。 南楠手心一紧,只一眼,全身已经爬满了沁凉的汗踝。 宋?宋蔷薇?耘! 握住电话的手指似魔怔了一样,划开了屏幕的通话键—— “喂——”,南楠出声。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隔了好几秒才开口,“云臣?是你吗?” 脑子里嗡了一声,空白得什么都想不起来,这声音.....分明是个女人!隔着电波虽然听不真切,可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宋家.....的女人?! 宋蔷薇那张温婉的脸猛然在眼前浮现,南楠吓得差点惊叫出来,她一把掐断电话,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才发现自己已经手脚冰凉。 不不,一定不可能是宋蔷薇。 她已经死了。 这个女人只是声音像她而已,一定只是这样! 她的心在颤,呼吸在颤,连手指都在颤,刚才那把声音像火球一样滚过她的全身,连末梢神经已经被烧得生疼。 过山车轰隆隆的声音还响在头顶,阴影夹杂着阳光,一道道划过她的脸,将她切成成无数的碎片—— 手机还在掌中拼命地震动着,屏幕上那个大大的宋字像长了獠牙的妖怪,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来咬断她的喉咙! 南楠觉得自己像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的人,明明看见绿洲在自己眼前,到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她唯一的结局,无法逃避的命运,就是被渴死—— 曝尸荒野。 手机震得她全身发麻,却依旧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头顶的过山车也是—— 夹杂着巨大的机械声音,云端的笑声咯咯地传来,隐约还有顾云臣低低哄着的声音。 一边是冰,一边是火,快要将她灭顶—— 她深深地呼吸,提醒自己,你是军人! 军人就要学会镇定!学会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她压住喉咙里那一声想吼出来的渴望,颤抖着盯着手心里的手机—— 直到它停止了响动。 像是脖子上致命的绳索被猛然松开一样,喉咙里猛地灌进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将那快要冻僵的心脏复苏过来—— “mommy——!!!!!” 小云端的声音再一次划过头顶。 这一刻,南楠终于做出决定—— 手指颤抖着将那个来电显示悄悄放入黑名单。 如果下地狱,如果会有惩罚,那么她愿意,独自一个人来面对—— 她只愿她的小天使能够有多哪怕是一刻的温暖...... 曹营匆匆而归,“南小姐,久等了。” 南楠忍住早已凉透的背脊,故作平淡地看着头顶的过山车,“他们还有多久下来?” “就下来了。” 南楠抿唇,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鼻梁上的那副墨镜之下。 一切似乎没发生过那般,了无痕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云端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小脸因为兴奋已经红透了,她被顾云臣扣在怀里,却还是一眼认出了那边的南楠。 小手张开,指了指南楠,“mommy,mommy——” 顾云臣覆在额前的软发被吹开,露出了微微卷曲的发根,发型微乱,却依旧俊朗无双。 听到这个称呼,他有些不满意,“这个不能乱叫的——” 云端扁了扁嘴,“曹营叔叔让我这样叫的哦!” 曹营渗出汗珠,“权宜之计。” 早上那个视频不过是一个烟雾弹,等发出去扭转形势,再转移一下大家的视线, 最后解释一下说那并不是总统的孩子就可以了。 公众的关注点总是转移得很快,只要能平安度过下一轮的民.意调查,那么一切都不再会是什么头痛的事了。 云端小嘴巴往上一挑,“我就要这样叫,哼——” 结果这一天下来,她叫了无数次的mommy—— 南楠心都听得软了,将手机来电的那一段插曲也抛诸脑后。 这一天和谐得不可思议,就连晚餐时分,云端还赖在顾云臣身上不肯下来,跟小八爪鱼一样吸附在他的胸膛之上,“mommy的反义词是不是daddy啊?” “算是吧,”顾云臣帮她围上小餐巾,“你自己喝汤吧?” 云端喝了一口番茄牛尾汤,想了想,冲顾云臣灿烂一笑—— “daddy——” “咳——”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总统也忍不住咳了一声,“你知道daddy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了,”云端得意洋洋地挥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小勺子,“mommy是妈妈,daddy就是爸爸!我很聪明对不对?米奇只说了一次我就记住了哦!” 顾云臣失笑,“那你知道什么人才能被叫mommy和daddy吗?” 说罢眸光一滑,淡淡扫过桌子对面的南楠—— 她和自己? mommy和daddy?! 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了吗? 呵..... 那道寒光闪过的时候,南楠捏住刀叉的手也倏然地收紧,盘中的牛排被她切得乱七八糟,却没有一块能入口—— 哪里还有心思吃? daddy....mommy..... 这样的字眼.....会让人有不好的幻想,不好的错觉......,让她会越来越贪心。 “我当然也知道咯,”不到四岁的小家伙吐字非常清晰,“对我好的就是mommy,对我好的,就是daddy——,你们就是我的妈咪和爹地——” 孩子的心思很单纯,不会去问daddy和mommy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只是觉得,有了mommy就要有daddy,刚好顾云臣对她好,那么有一个这样的daddy,似乎也不错?! 更何况这个daddy似乎长得也不错——要是他能带自己去参加爸爸去哪儿,那肯定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吧?小家伙一边扒着碗里的汤,一边盯着顾云臣的脸如是想着—— 嗯,那就勉为其难地暂时把总统先生幻想成自己的daddy吧,等真的daddy找到了,到时候让他让路好了。 真是两全其美的打算。 顾云臣哪里知道小家伙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他失笑地摇了摇头,看向姜薇,“姜小姐,吃晚饭之后借一步说话。”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吃完饭之后小云端便缠着南楠要她帮自己洗澡,母女两个人趁无人的时候一起挤进浴缸里,小家伙不亦乐乎地玩着手里的泡泡,“妈妈——” 南楠帮她搓着头发,将手中的泡沫在小朋友头上搓出小圈圈,“云端,以后不要叫总统先生daddy,会有误会的。” 云端晃了晃脑袋,不以为然,“总统先生有女朋友吗?” “我们云端都知道女朋友了吗?” 她错过孩子那么多的成长,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触摸她的世界。 云端用力点头,“当然啦,我是乔花花的女朋友哦!” 乔花花..... 南楠失笑——那个小屁孩也懂什么叫女朋友?! 远在乔家的小少爷打了一个喷嚏,搓了搓鼻子——他怎么感觉有人在嘲笑他的爱情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云端去了京都那么久,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他都快得相思病了呢! < p>云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南楠的手臂,“妈妈,总统先生人很好哦,如果他没有女朋友的话,你可不可以努力去做她的女朋友,然后他就可以成为我真正的daddy了是不是?” 稚嫩的声音往往最能揭露真相—— 她就是因为太贪心,太想取别人而代之,所以,如今才有如此多地苦果要尝。 如果时间退回到初遇的那个时候,她还会不会选择再一次做出那样自私的事?! 如果没有云端,她可能会很后悔。 可现在,看到面前这张纯净的小脸,南楠终于明白—— 世界上最痛苦的心境不是后悔,而是.....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妈妈?”,云端见她不说话,小声唤她。 南楠回神,“怎么?” “你努力做总统先生的女朋友好不好?我好想让他做我爸爸哦——” 小家伙拉长尾音,软软糯糯地要将人心都捂化了,小身子不断往南楠怀里拱,“妈妈,好不好,好不好——” 滑溜溜的小身子像泥鳅一样,快要抓不住。 南楠逮住她,“不好。” “为什么?”,小家伙明显失望。 “他.....心里有爱着的人了。” 他爱着宋蔷薇,从前爱着,现在爱着,将来,也依旧会爱着。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他们青梅竹马,他爱了她二十多年,这一点,谁能撼动?! “是吗?”,小家伙失望得更深,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过了一会儿,才又摇了摇头,找到一点点希望似地开口—— “妈妈,我不信哦,”小云端贼兮兮地一笑,“乔花花说,他喜欢我,所以才邀请我去乔家做客人。你来这里,是不是也是总统先生邀请你来的?他肯定也喜欢你哦——” 南楠拿过一旁的花洒,将冷水放完之后调适到合适的水温,才将小家伙头上的泡沫一点一点地冲干净—— 喜欢? 他恨她入骨,恨不得她下地狱才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府邸书房内。 顾云臣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听到敲门声便叫了一声请进。 姜薇推门而入。 男人换上了亚麻色的家居裤和白色紧身t恤,不得不说这是本国最有颜值的一位总统。 可姜薇却没有多看一眼,“阁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顾云臣起身,示意姜薇落座,沉吟了片刻才开口,“云端的父母.....为什么没有来京都?” “是不是小家伙打扰到您了?我明天就带她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云臣打断她,“我想知道,她父母....是否....是不方便来京都照顾她?” 他问得算是委婉,但是姜薇还是听出了意思——他不就是想问云端是否是孤儿么?! 想起南楠和云端受的苦,她心里突然生了气,“她父亲是个人渣,不负责任,不要她了。”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可说出来还是比较畅快的。 顾云臣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他设想了无数可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世上还有如此的男人?连自己的骨血都可以不要了么?! 真是个人渣! 姜薇狠狠地盯着他——心里也在默念,你这个人渣!人渣总统! 两个人各怀心思,房间是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再度开口,“那她母亲......” “母亲没有办法抚养她,只能交给我们这些亲戚来做这件事,”姜薇不慌不乱地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 /p> “这是云端的出生证明,如果还有疑问,阁下可以看一看。” 她将文件往前一推,显示出自己的坦诚。 事实上这文件是假的—— 南铮想到了无数的可能,自然也会给小云端一个安全有效的孤儿身份。 顾云臣没有伸手去接那文件,只是语气之中隐隐带了一分莫名的轻快,“那我想收.养小云端,你看可以吗?” 这下换姜薇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她完全应对不了这样的突发状况啊!南铮可没有教过她此刻应该坦然,还是应该紧张?或者是说,直接就和她现在的真实情况一样,完全无措?! 顾云臣往前走了两步,昂藏的身躯在姜薇头顶上投下一片阴翳,“姜小姐,您认为可行吗?” 这压迫感太强,姜薇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脑子里不知怎么就蹦出了那句话—— “阁下,收.养孩子是需要结婚证的,您必须已婚,这一点法律规定,您应该知道的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三日后。 总统办公厅永远忙碌,却也永远有序。 曹营站在办公室门外,将刚刚到达门口的顾云臣拦住,“阁下,宋家来人了。” 顾云臣眸瞳一僵,“谁?” “宋老先生。” 宋氏在上个世纪中叶被逼退出了国内的政.治舞台,可在国际上却不容小觑——特别是在和某些大国的关系上,宋氏甚至比国内许多世家还要长袖善舞。 所谓的宋老先生,便是宋蔷薇的父亲,宋国锋。 顾云臣压低声音,“他老人家来这里做什么?” 曹营给了一个完全不知道的表情——老先生来这里坐了一夜,也不通知任何人,完完全全就是在等顾云臣的样子。 顾云臣略作沉吟,“通知所有人,不准打扰。” “是。” 曹营退开,顾云臣才缓步走入办公室—— “宋伯伯,您来了——” 六十岁还不到的宋国锋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双鬓染白,精神依旧矍铄,只是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从顾云臣进门的时候,就开始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国锋从大班椅上站起,步履不轻不重地落在实木地面之上,“宋伯伯来看看云臣过得好不好。” 说到底,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也曾经是自己的半个儿子——他看着自己女儿蔷薇和顾云臣青梅竹马。 顾家是海外有名的银行世家,宋国锋自然乐见其成,并不反对。 若不是蔷薇早逝,只怕现在这第一夫人的位置,谁也夺不走,包括电视里出现的那个穿淡紫色衣服的女人,也夺不走! 思及此,宋家所有人便心有不甘! 顾云臣对宋国锋有尊重,也有敬爱,他一直将这位老人当成自己的另一位父亲,所以此刻相见,也是一如当初,“云臣尚好,只是无法常去看望您和伯母。” 话音一落,宋国锋脸上几不可见地微微划过一抹隐怒,旋即,他又笑得温和,“无妨,宋伯伯来看你也是一样,只是你伯母托我带几句话给你——” “请讲。” 宋国锋款步上前,不疾不徐地在顾云臣面前站定—— “我来之前托国内的朋友问过了,说你在民政局也没有进行任何的婚姻登记,蔷薇三年的丧期也已经过了,你看什么时候抽个空,把你和蔷薇的冥.婚给办了?!” ....... (请仔细阅读下面的ps!!!) ps:谢谢这几天看盗版读者的悉心指导,让我对大家有了充分的了解,瞬间开始爱憎分明起来—— 1.第一种盗版读者,你们并不知道自己看的是盗版,在经过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提醒之后很愉快地开始看正版,这种的,我由衷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喜爱,并且 只鄙视那些盗文的网站,因为你们也是被他们骗了。 2.第二种,这种知道自己之前看的是盗版,并且要默默坚持把盗版看下去,并且永远沉默的读者,我也理解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样,希望你们永远沉默下去。 3.第三种,这样的读者,知道自己看的是盗版,还要混进来找我要剧透,要免费小番外的,我有点理解不了——你一分钱没花,还想要赠品,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所以,请你们默默退群吧。 4.第四种,好了,这种的,知道自己看的是盗版,也知道正版在哪儿,还跑到正版网站来注册了,但是呢,就是tmd不充值看正版,注册是为了来瞎bb,来攻击我,来糟心——这种的,我只想送你一句话——每天几毛钱的棺材本你要省着,我没办法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但是我想x你全家,你也没办法也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哦,不对,你还可以在我x你全家的时候帮我喊加油!就这样!(哦,我的老读者说,她们愿意帮我计时,看看有没有25厘米那么持久,那必须有!) 谢谢大家这几天的各种馈赠,无论是花花还是月票还是钻钻还是荷包还是咖灰,都很让我欣喜和感动,因为孩子今天感冒发烧了,所以评论我就不一一回复了,请继续把你们宝贵的月票投给我,然后让我们一起来大声地对上面第四种人唱—— we/will/we/will/fu.ck/you!!!!! 274.总统给南楠的小宠爱(28号第一更) 冥.婚?! 顾云臣以为自己听错,“您说什么?” 宋国锋语气带了点激动,“蔷薇跟了你二十几年,给一个交代,不为过吧?踝” 顾云臣抬眸,“宋伯伯需要什么交代?!耘” 宋国锋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第一,蔷薇的死必须要调查真相,我们等了你四年,绝对不接受意外的这种说辞。” 第一? 顾云臣眉峰微微一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宋国锋伸出两根手指,“第二,蔷薇必然不能默默地死去,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你的爱人!我们宋家跟顾家是一体的!” “第三,蔷薇的衣冠冢必须从洛城迁到京都,迁坟的时候,就是办冥婚的最好时候!要盛大,人尽皆知!” 一口气说了三个要求,宋国锋也没觉得累,甚至连停顿都没有。 顾云臣立在厚实的檀木办公桌边,始终面不改色—— 连冥婚两个字也没有让他动容。 宋国锋说完便静了下来,平静地等着顾云臣的回应—— 他对顾云臣有那么几分了解,知道他宠爱蔷薇是真,再加上之前岁月里宋家给他的帮扶也不少,他不信他会不答应! 面前桌面上有一杯参茶,应该是外面的秘书给宋国锋准备的。 茶面还荡涤着袅袅热气,氤氲了顾云臣的整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将那盏参茶略略往前一推—— “宋伯伯许久没有来国内了,这几日我着人陪您走走吧?” 宋国锋也不接那茶盏,“国内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说的那三件事,你若是应下来,速速办了,我也就回去了。” 顾家虽然是银行家,可宋家在国内的势力也依旧盘根错节,处处可以掣肘。 顾云臣想要搞出什么小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点自信宋国锋还是有的,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提要求—— 蔷薇去世接近四年的时间,宋家一直按捺不动,不过是想等顾云臣羽翼丰满再做打算,可如今...... 那档子类.似于亲子秀的节目简直像一根针戳进了宋家每个人的心里—— 那个叫顾云臣daddy的小姑娘看起来也才四岁不到,怎么可能是顾云臣的女儿?不过话说回来,四年时间,谁又知道顾云臣到底在国内过着怎么样的私生活?! 顾云臣敲了敲桌面,眸中染上慵懒之色,“宋伯伯以往最喜欢喝我泡的参茶,云臣不敢忘记,不知道宋伯伯是否忘记了?” 往日宋国锋将他当成自己的准女婿,自然愿意煮茶相待,每每顾云臣都愿意取那最纯的泉水来侍奉老人,也算是做女婿尽的孝。 只是如今,这茶也许久没喝到了。 宋国锋眉心微微一沉,他在国外虽然是个异乡客,可也算得上是政坛老油条,这样的话岂会听不出深意来? 抬手执起那碗茶盏,放在唇边呷了一口,“茶不错,还是原来的味道,宋伯伯没忘,看来你也没忘。” 顾云臣薄唇浅勾,“矢志不渝。” 此话一落,宋国锋悬着的心咔哒一下嵌回了原位。 那盏茶也已经有些凉口,他也没有心思再喝下去,“正好宋伯伯也许多年没回来了,这几日也到处转转,你安排点人手给我——” “我可以陪您——” “不必,”宋国锋也能听出什么叫场面话,立刻拒绝,“你日理万机,不必花时间在我这个糟老头子身上,且待我这几日去寻访一下京都的那些老友们,看看他们手里有无好茶好酒,到时候我腆着一张老脸问他们讨来,再和你分享分享——” “好,”顾云臣含笑应下,“云臣随时恭候宋伯伯。” 宋国锋拍了拍他的肩膀,折身唤曹营,“这办公厅大得,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怕是会迷路,你送我出去吧。” 曹营看看他,又看看顾云臣。 后者 抬手隔空虚着点了一下曹营身后的门,“我送您。” 宋国锋打着哈哈,“你这么忙,哪里能......” “给您的时间永远都有。” 连消带打的一番话,让宋国锋再也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他直接到了办公厅门口,上了自己来时的那辆车,“云臣,三天,三天时间,我就能拜会完我所有的老朋友,到时候我们再会。” 顾云臣依旧眉目疏淡,亲手为宋国锋合上车门,“您慢走——” 黑色的车辆徐徐离开办公厅外的林荫大道,宋国锋唇角笑意未退,手一搭一搭地点在膝盖之上—— “我主爷起义在芒砀,拔剑斩蛇天下扬。怀王也曾把旨降,两路分兵进咸阳。 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 中气足足的戏曲被他此刻带了几分得意的强调演绎得淋漓尽致,直到手机响起来,打断宋国锋的自娱自乐—— “事情办好了吗?”,那边的女人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宋国锋雅兴被打断,自然带了不悦,“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现在什么身份?!不能再任意逼迫!” 女人声音瞬间失常,“他不同意?!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宋国锋皱眉,“告诉你多少次了要沉住气?!说话用用脑子!他现在也不是当初的那个顾云臣了,哪怕就是当初的那个顾云臣,也不是任由我们搓圆捏扁的人!” 电话彼端沉默了下去,死寂一般。 宋国锋想了想,语气也放柔和了下来,“他也不是不同意,我看八成这件事也没什么问题了。我们手里也不是没有筹码。” “我们还有什么筹码?!” “我看得出来,顾云臣对蔷薇情未灭,”宋国锋轻蔑一笑—— 男人,最忌讳一个情字。 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自古美人英雄冢,哪一句不是在讲情会毁人的道理? 所以只要顾云臣心里还有蔷薇,只要这情分还在,那么再过分的要求,也不算要求了。 那边的女人似乎也明白了过来,语气平和下去,“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会让你等太久。”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车子离开办公厅门口的那一瞬间,曹营隐忍许久的怒意再也绷不住地泄露出来,“阁下,冥婚?!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鲜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此刻算是忍到了极限。 顾云臣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颀长的身影被正午的高阳一点一点地压缩成了一个点,“你怎么看?” “万万不能答应!”,曹营怒道,“冥婚本就属于封建四旧活动,要是真答应下来,大张旗鼓一番.....” 说到这里,后果已经很清晰了——要是真答应下来,这简直就成了封建代表!民众怎么可能会理解这样的事?!哪怕阁下再深情入骨,也无法犯这样的糊涂! 顾云臣侧脸,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曹营无奈,现在这个还是重点吗?! 重点是宋家提出的那三点要求,哪一点是省油的灯?! 第一点,什么叫不想放过害死宋小姐的凶手?!分明就是直指洛城的南家,要让顾云臣亲手去毁了南家! 第二点,什么叫要让所有人知道宋顾两家是一体的?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利益捆绑! 第三点,冥婚?!真亏送家人想得出来!冥婚会吓死人的好吗?!就算真的这样的形式主义能对死者有一个交代,到时候让活着的人还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曹营急得冒汗,“阁下,你可千万不能答应,我看这一次宋老来得也蹊跷,一定要慎而重之来应对!” 他真怕阁下一个出神,顾念着自己和宋蔷薇的情分就答应了这样的要求! 顾 云臣收回视线,他岂会不知?! 宋国锋话里话外都是打压,还说什么拜访老友?! 他的那些老友个个都是京都权贵,虽说已经退居二线的多,可也不是好招惹的主,随便给个小鞋穿,也能为难他顾云臣手底下的那些人一阵子了。 没办法,他现在要形象,而那些人却可以不要。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脸的人不会惧怕要脸的人。 他宋国锋的话,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宋家也有宋家的本事,不会任由你顾云臣又想装.逼又想飞。 虽然之前自己要和蔷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决心从未撼动过,此生也已经打定主意终身不娶,可心里还是没来由地,十分地不舒服。 那种感觉没有任何的词语可以形容,就像是一颗心在刚才被高高吊起,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安放一样。 就连曹营还在耳畔絮叨的声音,也丝毫勾不起他任何的兴趣了。 忽然无比地想念蔷薇,若是她在,他也不至于会如此地孤独。 可,好像心里此刻的不适,又不单单是因为想念蔷薇那么简单......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种感觉,“今天有没有什么行程安排?” “您今天吩咐过要全天空出来,陪云端小姐去做手工香水。” 是了。 云端。 顾云臣眸底终是染上一抹浅笑,“倒是差点忘记了。” 那个小家伙这几日来差点把府邸掀翻,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顾云臣想,他是寂寞了。 所以,想要有个孩子陪在身边。 既然此生不会再有孩子,那么收.养一个,绝对是好的选择。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回到府邸的时候,却只见到姜薇一个人在客厅里。 “阁下,”姜薇放下自己手中的手工香膏。 “云端呢?” “睡着了,小家伙今天很嗜睡。不肯出去玩。” 顾云臣眉头一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小孩子有时候就贪睡一些的。” 他松了一口气,“我上去瞧瞧。” 把手中的东西都递给佣人,又仔仔细细地洗了手,顾云臣才走进云端的房间—— 小家伙果然贪睡,跟小猪猪一样拱着身子埋在棉被里,小内内上面还印着一颗一颗的小爱心图案。 真是...... 顾云臣失笑,连睡着都可以这么可爱,世界上怎么还有父母忍心舍弃这样的孩子? 他慢慢地将小家伙放平,又帮她盖好被子。 这张脸,有人说像他?!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缘分了吧? 顾云臣心想,忍不住抬手就去描摹那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脸,还有那浓密的长睫毛。 以前住在美国的时候老看到那些老外的孩子,个个眼睛鼓得像铜铃,睫毛也长得像假的。他从来不觉得多好看。 可现在,小家伙可能是因为玩累了,睫毛被汗珠一点点地粘在一起,三根两根地看起来有点粗,小脸也有点灰扑扑的,看起来真的是不太精致。 却觉得无比可爱。 小家伙感知到了触碰,嘤咛了一声,迷迷蒙蒙地睁开一只眼睛,见到是顾云臣之后,又十分放心地合上,“总桶先生......” “嗯?”,他声音低低的,很是爱怜。 “mommy病了,我不敢打扰她,你去帮我照顾她一下,好不好?” 南楠病了? 顾云臣下颌一绷,怎么没有人来告诉他? “你去一下,好不好?”,云端握住他的手指,“好不好?” < p>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心里知道那个女人生病跟自己无关,可顾云臣还是抬步走进了她的卧室——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帮小云端的忙。 可见到浴缸里的那个身影的时候,他还是避无可避地有些愤怒—— 不是说病了吗?居然还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这个女人是脑子也进水了是不是?!蠢女人! 她全身不着寸缕,就这么躺在浴缸里,水漫过了边缘洒了一地。头顶灯光有些亮,让他将她的身体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以前是军人,所以身上留下了很多疤痕。 虽然时间有点久远,疤痕也不算深,还是让他的呼吸微微凝固,心里似有一个叮的声音,轻轻被敲响了那么一下下。 真是.....一个女人,好好的家庭主妇不做,跑去做这样爷们的事,她脑子果然是进水了! 尤其是小腹上那一道三四寸长的疤,肯定又是被谁捅刀子的吧?! 真是个多管闲事的麻烦精! 南楠睡着了,自然不知道旁边有人看着,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这一睡就很沉,连整个人往下滑都不知道,眼前头就要没入水中—— 靠之! 顾云臣低咒一声,一把扯过旁边的浴巾,将她整个人拉起来用浴巾包好,想要晃醒她,“别睡了!” 南楠头晕得厉害,迷迷瞪瞪睁眼,连眼前人都还没有看清楚,便咕哝着抬手圈住他,“嘘——,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地,像江南烟雨小镇上用新鲜嫩米舂出来的软糍粑。 顾云臣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的音调,那糍粑像是长了爪子,一下子就黏在了他的心上。 怀里的人更软,那双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就窝进了她的胸膛,“别吵,嘘——别吵——” 他居然就魔怔了一样,当真不说话了。 任凭她这样靠着,直到那方软软大大的浴巾将她身上的水分都吸得差不多了,才将她半抱起,扔回卧室中央的大床上。 南楠被摔得有点晕,忍不住就要抗议,“你这个.....坏蛋......” 顾云臣又是一愣。 她骂过他很多词—— 王八蛋算是轻的,伪君子人渣也不在话下。 可这一声软软哝哝的坏蛋,居然像长了毛的小刷子一样,刷过他的心口。 有点暖,有点痒。 下一秒,这暖暖的酥痒就被一桶冰水给浇灭—— 南楠闷闷一哼,卷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燕西哥哥....你好坏.....坏蛋.....弄得我好疼......” 愤怒来得简直猝不及防,将他的理智轰地烧成碎片—— 燕西?苏燕西?! 那男人都已经去非洲了! 难道要把他打发去火星才行吗?! 她居然....念着苏燕西的名字! 她怎么敢?! 想起前几天那次,她也是这样唤着苏燕西的名字,怒气顿时又被拔高—— 顾云臣直接抬手扯掉她身上的薄被,不断压进她的唇边,强迫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 “我是谁?!” 南楠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脸上还有发烧的红晕,耳朵里也嗡嗡嗡地,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顾云臣被气得不轻,垂眸狠狠啃了一下她的唇角,“我是谁?!” 南楠勉强睁眼,迷蒙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呆呆的,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只苍蝇怎么不被苍蝇拍拍死?真是吵死了!她头痛很想睡觉好吗! 顾云臣却卯了劲一样不肯放过她,“说!” 说你妹!南楠忍不住想骂人!却实在找不出力气 ,最后只能妥协,冲着他忽地一笑—— 这一笑,如凝眸回首,忽地亮了起来。 顾云臣被她这样的笑震了震——纯真无邪,这四个字,似乎都配不上刚才那样的一笑。 只是她已经再度合上眼睛,昏昏然。 心里突地有些异样的不甘,他慢慢地垂下头,牙齿扫过她的嘴角,半惩罚半哄骗,“我是谁?!嗯?” 唇边有湿润的气息穿来,南楠本就感冒,渴得不行,就顺着那湿意寻了过去,张口咬住他的唇瓣,舌尖贪婪地吮.吸着他嘴里的蜜津,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觉得渴—— 这个磨人的死女人! 顾云臣脑中如有烟雾炸开,就这么来不及思考地与她纠纠缠缠地深吻了下去—— 之前,他从不肯吻她。 所以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却不肯浅尝辄止,而是深深纠缠。 下.身也伴着这个动作火热不已,狠狠地沉进了那片早已湿润的幽若之中—— 南楠呜呜咽咽地哼哼着,咬住他的肩头,本能抗拒着那极致的欢愉带来的灭顶快意。 可顾云臣却发了狠,倏然停下,扣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睁眼迎视上自己的眸子,“告诉我,我是谁?!” 室内灯光旖旎,他却故意停下,让她处于崩溃边缘—— 南楠被迫睁眼,在一团团白雾之中,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样子—— “你是,你是——” ....... (ps里有加更信息!请阅读!) ps:哎哟哟,一不小心写了7000字呢!我都爱死我自己了!而且,是的!这是一更!28号的第一更!这意味着可能还有第二更!!!今天收到了好多钻石和花花,让我有一种谈恋爱的感觉,羞羞哒,然后一看荷包,瞬间又有一种被包.养了的感觉。这种游走在少女和少.妇之间的被宠爱简直让我欣喜极了,谢谢大家的独家豪宠,爱死你们了!来来来,想从南楠嘴里听到谁的名字被叫出来?要不要气死总桶渣渣?要不要?!哈哈,今天28号,月底了,又到了揭不开锅的日子了,所以捂着月票的亲们不要再捂着了,求接济,求扶贫,求各种赏赐!!!!我们来玩个游戏——今天月票过500,我加更!好不好?所以说,接下来的情节要不要早点看到,你说了算!跟我一起唱——请把月票投给我!让我们相亲相爱一辈子!!!(孩子依旧在病中,是肺炎,发烧反复,所以留言我也不能一一回复了。等我空下来,写个小剧场放在正版读者群里,回报大家对我宠爱的千百分之一。继续支持我哦,么么哒!!!!!) 275.不一样的顾云臣(28号第二更) 南楠被迫睁眼,在一团团白雾之中,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样子—— “你是,你是——” “我是谁?!”,他执着得很,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向不喜欢废话的自己居然前前后后将这个问题问了好多次耘。 南楠双眸迷离,“你是.....你——踝” 她抬手去推他,眼前的烟花却一阵比一阵灿烂,根本就不让她有任何的机会说下去。 猛然一颤,她狠狠张口咬住他的肩膀,耳中有万千潮水涌进,再也听不到他问的任何一个字—— 顾云臣肩膀一抬,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长臂狠狠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垂眸再度吻住她的唇角—— “我是顾云臣!记住!” 南楠任由她抱住,脑中已经开始发黑,全身根本找不出一丝力气。 极其疲倦之中,她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黑暗里两个人呼吸交缠,没有人愿意起身去打开那厚厚的丝绒窗帘。 也没有人,愿意去触碰那轻舞的冬日暖阳。 一切在黑暗中开始,又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结束。 南楠本就在病重,刚才又是耗尽了体力,此刻早已累极,直接眼睛一闭,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窗外已经华灯初上,空气里温温淡淡地浮动着一股子的粥香。 转头,便看到了床头柜上搁着的一个青花瓷盅。 瓷面已经凉透,里面却还是温的,粥凉得温度适中,正好入口即化,里面还有几缕清香的竹丝鸡肉。 是她喜欢的味道。 南楠盯着那盅粥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却没有去动它一下。 最后她拉开抽屉,找出里面两粒淡黄色的小药丸,和水吞了下去。 她做刑侦,自然也明白几分药理,明白这样的药吃得太多,会影响自己身体的某些机能和以后的生育。 可是,那又怎么样? 云端已经足够不幸了,她这辈子,也不会打算再要其他的孩子。 吃完药又重新洗了一个澡,刚穿好衣服,就见到姜薇进来。 “舒服点了没有?”,姜薇将拿进来的熏香点燃,然后才坐到南楠的身边,“感冒最难受,闻点这个香,会好点。” 姜家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制香高手,做出的中药香膏不输给那些中成药。 南楠点头,“好了很多。” 姜薇摁下她手臂上的几个穴道,边道,“老爷子今天打了电话给我,让我问问你的意思,看什么时候想回去?” “爷爷?!”,南楠低呼,“我可以走了吗?” 她连电话都不能打,现在全靠姜薇跟自己家里人联系。 姜薇点头,“老爷子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只要你想走,南家拼尽全力也会做好这件事。” 她被囚禁两年,南家所有人都在殚精竭虑想要把她带走。 南楠恍惚了一下—— 两年,她每一天都在盼望着重新走出这个地方,重新做回原来的自己。 这一次,真的能走了吗? 随时都能走?去一个再也没有顾云臣,没有压抑,没有仇恨的地方,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不起来原本的生活是什么模样了。 突地就有些慌,“我还能去哪儿?” 姜薇手中动作一顿,南楠眼里的迷茫简直像一根刺,猝不及防地就刺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她想哭——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何时见过南楠是这个模样的?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又害怕,又无助。 “薇薇——”,南楠抓住她的手,有些语无伦次,“你告诉我,我一定可以把原来的自己找回来的,对不对?” 身上的那些刺已经被顾云臣一根一根拔掉,拔得她鲜血淋漓,好痛。 她哪里还是一只 刺猬?根本就只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老鼠,脆弱又懵懂。 “会,你一定会的......,你听我说......” 姜薇抬手圈住她,让她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南楠,你听我说......” 她絮絮叨叨,低喃着说了很多。 南楠却始终迷茫—— 她原来的生活,真的还在原地等她么?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小云端光着脚丫子跑了进来,“mommy,你好点没有?” 南楠思绪被打断,怀里已经塞了一团小东西,满满当当地撞进胸口,让那里温软成一团。 小家伙玩得累了,额头上全是汗珠,“mommy,你好点没有,你还没有回答云端呢!” 南楠失笑,“云端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云端点头,小眼神晶亮,“刚才总统先生带我去后面的泳池玩了,我觉得很好玩!他还教我游泳呢!那泳池里的水温温的,一点都不冷!” 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大一小在泳池里的场面,“你会游了么?” 云端甩了甩湿漉漉的小辫儿,“不会耶,不过总统先生说,要教会我为止哦——” 南楠抱起她,从浴室里拿出浴巾来帮小家伙擦干头发才将她放回床上,小云端缠着她,“你给我讲故事,mommy。” 不得不说南楠要是会讲故事,那讲出来的绝对都是惊悚悬疑故事,会吓到孩子。 她有些犯难,一筹莫展之际,儿童房的门已经被顾云臣推开。 他手中那本最新版的童话故事跟那张坚毅的脸怎么看都有些不搭配,违和感简直要爆棚。 结果更违和的事还在后面—— 顾云臣在云端床边坐下来,“你刚才游泳的时候表现很棒,奖励你故事书——” “好耶!”,云端从床上蹦起,一下子扎进顾云臣怀里,“你给我讲,好不好?” “好。” 南楠怀疑自己听错—— 如果说前几天去游乐园是为了作秀给民众看,那么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他对云端......难道真的不一样么?! 醇厚的嗓音缓缓在床边响起,童话般的声音隔绝出了整个世界。 南楠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一对暖暖相拥的父女,忘了要怎么反应。 他说,要收.养小云端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或者以为,他只是需要一个孤儿来撑自己的形象。 现在看来,一切似乎又不是那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姜薇从云端房门外经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楠如木桩一样杵在床边的样子。 她立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南楠扯了出来,“找你有话说。” “什么?”,南楠还没完全从刚才顾云臣的行为中回过神来。 姜薇关上房门,确定只有两个人在房间里之后,才盯着南楠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开口—— “你不想走了,是不是?” 南楠微怔,脸上有一种窘迫——那是最最深层的,连她自己都来不及细想出来的心思,怎么就被姜薇给这么直白地拉了出来? 姜薇盯着她,一瞬不转,“南楠,离开的时候到了。” 南楠默默。 “一家三口团聚,这是最美好的大结局,是不是?” 南楠唇瓣震颤了几下,想说话,却还是选择了沉默下去。 姜薇继续道,“可是南楠,你有没有想过结局往往都没有那么美好?!” 南楠呼吸凝固了一下,“我.....知道。” 心口有些微微地疼,明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很残忍,却也不得不说完,姜薇尽量放平稳自己的呼吸,将南家老爷子交代自己 的话说了出来—— “南楠,你想让云端在顾云臣身边待多久?” 云端,顾云臣,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差点让南楠落泪,她垂眸,良久才忍住泪意,“我是不是....又贪心了?” 又贪心了,所以想让云端和他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她始终无法弥补,不能替代——哪怕顾云臣此刻对云端所有的宠爱都是无心,小家伙日后回忆起来,那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温暖。 姜薇无法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只能咬牙继续道,“那你觉得,她待在顾云臣身边,需要什么身份?!养.女吗?!” 南楠心口绞痛得更厉害,“养.女?” “是,养.女,”姜薇狠下心,“做养女根本就是在委屈云端,不管顾云臣对她如何好,顾家的人都一定都不会承认她,到时候她长大了心里的自卑就更不必说了!她是他真正的女儿,却不被顾家人承认,这算什么?!” 她说的完全都是事实——总统不过三十多岁,谁能接受他去领养一个孩子而终身不婚?!万一以后有了别的女人.....那小云端的处境...... 突然连呼吸都有点不会了,南楠眼圈酸胀得快要坚持不住,只想捂着自己的心口找个谁都不人是的地方痛快的哭一场—— 还有什么比现在的局面更加让她心痛的吗? 姜薇叹了一口气,“退一万步说,就算顾云臣知道云端是他的女儿......,你觉得,顾家的人,还有他自己,会对外公布云端的真正身份吗?” 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孩子,只能被称作是私生女! 这句话,姜薇即便不说,南楠心里也清楚,现在社会十分文明,可人们对总统的期待,在某些时候还是按照传统的道德约束来的。 “顾云臣是什么人?”,姜薇别开眼睛,只觉南家老爷子交给自己的这个任务简直比杀了她还让人难以接受,“他是总统,是这个国家的no.1!你觉得他会承认一个私生女的存在吗?不是每个人都像温莎公爵那样可以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南楠绵软地跌坐在了地板上,掌心一片冰凉。 心里,也是。 冷冷地,全身都像是在透着风,要将她吹成冰雕。 姜薇连手都在颤,声音却不敢有一丝波澜—— “你看看顾云臣在任期间都做了什么?反.腐力度最大,改.革力度也强得前所未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宁愿牺牲一部分既得利益者的权益也要维护巩固自己的统治,他爱他的江山!爱他的民众!这是他毕生的事业和心血!他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来放弃!你清醒一点,南楠!” 南楠如一个被抽了丝线的娃娃一样,无力,无神。 姜薇终于将南家老爷子交代的话说完,心口跳得如擂鼓,只觉比跑完一场马拉松还累,看到南楠此刻的模样,又心疼得恨不得代替她。 她慢慢蹲下.身,一点一点地将南楠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脊背—— “南楠,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好不好?你听我一次.....这里,不能再留。” 小云端现在得到的温暖,可将来得到的,只会是无尽的伤害。 这一点,任何一个做母亲的人都不会容忍下去。 小时候,南楠总会挡在自己前面,不让那些喜欢恶作剧的男生来欺负她,可现在,姜薇愿意勇敢一次—— “南楠.....,回去吧,回洛城去。你今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和时间,你也会遇到一个很爱你,也愿意爱小云端的男人......” 南楠没有说话,只是心口不断地发凉,冻得她连心脏都在不断地收缩,再收缩—— 她狠狠地抓住姜薇的手臂,靠在她怀里,汲取那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凝出一点力气开口—— “薇薇,明天我们就走!” ps:谢谢大家今天的各种支持,这是加更送到,请叫我节操咖~咩哈哈哈,月票没有到500,但是也已经无限接近了。这是28号的第二更。29号的更新就在今晚凌晨,答谢大家对我的各种纵容和宠 爱,虽然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最疼我的。明天我们继续——如果明天月票破550,那么明天也会有加更!么么哒~~~~~爱死你们的荷包花花和钻石了,让我信心简直要爆棚啦!!!!!! 再推一下自己的完结老书,文荒的朋友们可以去看一下—— 《闪婚老公别霸道》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 276.顾云臣对南楠的表白(29号第一更) 夜沉。总统府邸内。 山岚之间有夜风吹进房间,将梦境吹得有些破碎—— 梦里,第一次和顾云臣相见踝。 四年前,那个穿着紧身迷彩背心和军绿色长裤以及黑色马丁靴的身影利落走进总统办公厅,将手中的旅行背包一甩,整个身体随着那飞扬的马尾一起埋入宽大的沙发内—耘— “伯伯,又叫我——,下次再这样,我可要收费了——”,南楠抗议得很利索,“要不是我爷爷叫我来,我才不肯来呢!” 老总统连连应声,“知道老战友的孙女儿能干,才叫你来的,就当卖伯伯一个面子,下次一定给你多批几条枪!” “我还要一个实验室,我自己的实验室!”,南楠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 老总统失笑,“真是小贪心!” “对啊,贪心就是我的本性!”,南楠晃了晃脑袋,毫不羞愧。 “阁下——” 一记声音打断她和老总统的对话,引得南楠顺势回头—— 阳光从纱帘之外挤了进来,她看到了顾云臣的脸。 还有那把醇厚的嗓音,如阳光一样,温暖于无形之中。 一切犹如慢镜头一样,明明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却让她觉得熟悉,就像是已经等了许久,心里早已空出了位置,一直在等待着—— 他浓密的睫毛,一侧脸颊长长的酒窝,还有深邃而狭长的眼睛,完美高挺的鼻梁,就连此刻抿紧的唇,在阳光下,都那么好看。 南楠忘记了所有,心里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喜欢看的武侠小说里的那一句—— 一见杨过,误终身。 或许,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了吧? 自己以前见过的好看的男人很多,小叔叔南铮算一个,乔司南也算一个,还有云城的叶首长叶于琛和秦越天,也算难得的美男子。 可是..... 他们在这一刻,都已经比不上顾云臣了。 他举手投足之间的不卑不亢,似乎都是那么完美...... “南楠?” 老总统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什么条件?要不要也告诉伯伯?!” 活了二十几岁的她忽然就有了几分羞赧—— 这个跟着很多男兵同吃同住,连南家人都拿她没办法的女子,居然发现自己红了脸—— 幸好,幸好自己皮肤不那么白——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洛城名媛推崇的那些白皮肤。不然,这脸会红得都掩饰不住。 然后,她听到了老总统的声音,“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副手,顾云臣,副总统。” 南楠顺势起身,抬眸与顾云臣对视。 那无波无澜的眸子如生得最好的黑曜石,轻易就能夺走她的呼吸。 “你好,我叫顾云臣,”他伸出手,落落大方。 骨节雅致的大手,掌心缠枝缭绕。 南楠抬手,将自己的手缓缓落入他的掌心里—— “顾云臣,你好,我叫南楠。” 好的,顾云臣。 我记住你了,顾云臣。 要记住,就要一辈子。 他微微睖睁了一下,旋即失笑。 老总统打趣的声音传来,“这丫头,平日里礼貌做得那么足,怎么今天连副总统阁下都不知道要叫了?” 南楠嘴角拉开,微微一笑——因为,我想和他平视。 而不是仰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梦里画面一转,又到了另一个夜晚。 那一天,她成功地从一个非常隐秘分犯罪现场内提取到了犯人留下的半个指纹,却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据,直接将嫌疑人定为了犯人。 < p> 这一起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终于告破,所有人都提议去外面喝一杯庆祝。 高强度的脑力工作之后需要的自然是放松,作为特别小组组长的顾云臣也难得没有拒绝。 那一夜,所有人轮番敬酒——他们都明白,这位年轻的副总统会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甚至有可能登顶。 顾云臣顶着压力工作了很长时间,案子告破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看着那群跟着自己许久的年轻脸庞,还有他们眼底的浓浓乌青,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最后,便醉了。 组里人似乎除了顾云臣之外,都知道了南楠的那点小心思,所以她成了送他回家的唯一的人。 可最后......却送到了她的床.上。 就如同她自己对老总统所说的那样,她是贪心的—— 虽然在偷偷关注他的之后,已经隐隐猜到了他心里已经有所爱,她还是没有能忍住。 那一.夜,她疯狂而绝望,把每一分钟都当成最后一分钟来对待。 而他...... 也难得地放纵。 丝毫没有了平日里那克己复礼的样子。 原以为回忆足以,一切可以忘却,却完全没有料到她的小天使会来得这么快—— 当她想要最后一搏,带着b超单去找那个已经对自己多日不见的顾云臣的时候,他眸底已经冷如玄冰—— “不要把别人的孩子拿来栽赃我!” 他不认! 南楠凄惶一笑,只能潇洒转身—— 他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强求? 只是,只是终有不甘,所以,当那个女子找上自己的时候,她忍不住说了实话—— 她记得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仲夏夜,那个叫宋蔷薇的温婉女子细声细语,连声音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那般温柔—— 她许是听到了闲言碎语,所以才来质问自己和顾云臣是什么关系。 南楠完全没有应对这样事情的经验,只能回问,“你和顾云臣又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他未婚妻——”,宋蔷薇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指露了出来。 上面是一颗精致的粉钻,被雕琢成了蔷薇的模样,很优雅,和她的气质很配。 可那钻石的光,却耀眼得让南楠心痛—— 心里突然就有了计较,有了报复的快意—— 她转了转面前的咖啡杯,将杯子往前一推,“对不起,我不能喝咖啡,医生说喝咖啡会导致流产。”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成功地看到宋蔷薇的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一张没有任何颜色,甚至用白色都不能形容的,透明的纸。 她看着宋蔷薇失魂落魄地从自己面前走出去,全然没有了刚才初见时候的那种镇定优雅,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很快乐—— 顾云臣那么宠着宋蔷薇,怎么会让她再受委屈?! 再然后,她就被南家送出了国,被南铮安排着在国外秘密生产,切断了一切和国内的联系。 所有的罪与孽,却还是没有放过她...... 她在这个宅子里,赎罪了两年。 小云端也从此只有母亲,永远不可能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这样的惩罚.....何其残忍...... 梦里浮浮沉沉,浑浑噩噩,一身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早已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了—— 最后梦完成,南楠猛地惊醒,那梦几乎耗光她所有的力气—— 窗外,夜已经深沉。 床榻边上空无一人。 她挣扎着起身,擦干额上的冷汗,决定下楼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厨房不算太远,却也绝对不近,花了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南楠才走到流理台边,刚想给自己倒杯水,就被流理台旁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这个点了,老妈子还在流理台边守着自己熬着的佛跳墙,人却已经睡着了。 火还开着,这是顾云臣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所以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准备着。 他却不知道准备的人有多辛苦。 真是..... 皇帝吃一碗饭,下面的人真的会人仰马翻。 他习惯了俯视众生,却不知道众生连他的一呼一吸,都视若旨意。 真是累..... 爱这样的男人,真是累...... 难受了许久的心突地涌出一丝幸运,庆幸自己就要离开。 她将火关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想叫醒老人家回佣人房里去睡,却到底有些不忍—— 来这里两年的时间,老妈子对她最好,就算什么都不能说,却还是给了她别样的温暖。 此刻老人家睡着了,趴在流理台上,睡得很香。 南楠记得老年人的睡眠素来不算太好,家里爷爷的睡眠就是,不能有一丁点的打扰,否则就得干熬到天亮。 那绝对是一种酷刑。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四周,将厨房的窗户都关好,又轻手轻脚地上前,把自己身上的睡袍脱下来,盖在老人家身上,这才收拾妥当,将灯光调暗,慢慢走回自己的卧室。 床头喵呜了一声,一团雪白的柔软钻进她的怀里,小喵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南楠的手背,然后瞪大眼睛,盯着她,也不再晃它那只大脑袋,也不摇尾巴了,只是那双褐色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伤心。 南楠摸了摸它的脑袋,“你也知道我要走了是不是?想跟我一起走么?” 小喵呜呜了一声,眼睛里又开始委屈。 南楠失笑,“这里可是总统府,全国没有比这个更豪华的地方了哦,你乖乖待在这里,一定会吃香喝辣,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哦!” 小喵摇了摇头,喵呜了一声,往床下跑去,奔到了院子里,往墙根的地方奔去。 南楠生怕它再走丢,立刻追了出去。结果小喵只是在墙根下停了下来,用前爪挠了挠墙—— 那是它被南楠发现的地方。当时她也不知道它流浪了多久,也不知道它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传染病,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收养了它。 南楠知道它舍不得自己走,干脆坐在地上,将小喵抱起,“你乖乖地在这里,要不.....等我和云端回去了,等时机成熟了,我来这边接你,好不好?” “呜呜——”,小喵又呜噜了两声,使劲往她怀里钻,也不肯再给点回应了。 南楠用手指一点一点地穿过它头上的毛发,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小喵的头顶上,也不说话。 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多陪陪它也不错,“小喵,早点把我忘记,有鱼吃你就多吃点,有人给你洗澡也要多配合.....,遇见....遇见那个让你害怕的男人,你就躲远一点......” 墙外似乎有隐隐的香气传来,像寒梅。 她记得小时候总听爷爷说,梅是最能隐忍的花—— 它没有牡丹艳,也没有芙蓉角色,更是没有一点点凌厉的刺,所以,它便忍着,忍到所有的花都不开了,才将自己怒放出来。 独占冬日纯白绝美之色,再也无人争夺那醉人香气,那铮铮傲骨之姿。 梅花.....真的很美。 而墙外的风景,也会很美。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今夜被临时请去赴宴,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微醺—— 宴会的地点离府邸有点远,一切结束之后曹营也曾经提议去别院休息,却还是被顾云臣拒绝。 他自己给自己的解释——这是习惯。 这段时间来,习惯了住回府邸,那便住着吧。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打发掉了曹营之后,顾云臣扯了扯领带,喝了酒之后总是容易让人觉得口渴,他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便虚浮着脚步,往厨房里面走去。 刚刚走进门边,便看到了一个淡蓝色的背影。 灯光不是太明朗,可那睡袍一看就是南楠的,这宅子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会在这个时候起床来厨房倒水喝了。 连续几晚下来,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这个习惯。 厨房里灯光昏暗,她就这么趴在流理台上,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伶仃。 顾云臣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心脏似被眼前的这个孤独画面给微微拧了一下。 不太舒服,却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酒意还在脑中没有褪去,一时竟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此地何地—— 眼前的画面仿若同四年前的画面重叠起来,那时她背对着自己,转头,就会对他说一句—— 顾云臣,你好,我是南楠。 她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唤他,不肯叫一声顾先生,张扬得很,却又真的让人无法生气。 心口忽地轻松了一下,是四年来都没有过的释然,他有些恍惚,恍惚到连灯都忘记了要开,就这么喃喃出声,“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跑到这么冷的地方来睡......” 流理台上的人没有动,只是这么趴着,似乎真的沉睡了,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顾云臣微微有些尴尬,却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是因为——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句子,看起来分明就是带了几分关心的。 错愕了几秒,心里隐隐开始觉得不对。 却又.....突地坦然起来—— 有什么不对么?似乎并没有。 某些隐秘得连他自己都不想去面对的心情,在这样的夜晚里突地就变得轻松起来,轻松到让他可以宣之于口—— 心里依旧有些别扭,然后他此刻不想去理会。 醉了酒的人,总会相对任性一些。他这样想着,便有了放纵一下的理由,而步子早已先于思考,慢慢朝前轻迈—— 最后抬手,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收紧手掌。 她瘦得有些厉害,连肩膀都有些硌手。 顾云臣的手指微微收了收紧,然后,慢慢地吐出自己隐藏了许久,想要甩开却又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一句话—— “若我许你自由,你可愿.....一直留在京都?” ...... 南楠等怀里的小喵睡着了才从庭院里回来,却发现厨房昏暗的灯光还没有熄灭。 难道老妈子还在睡?睡久了可是会感冒的! 思及此,她连忙轻手轻脚地再度朝厨房方向走去,刚刚接近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有一把醇厚磁浓的嗓音响起—— “若我许你自由,你可愿.....一直留在京都?” ps:这是29号的第一更!28号我的宝贝们都非常非常给力!看到你们的留言和鼓励,我已经开足马力写到精尽.人亡,但是我明天愿意继续精尽.人亡!哈哈哈,明天月票破550就加更,破580就加更多的字数!大家请继续给力哦!么么哒!另外,盗版的亲们,请不要再来私信我为什么百度今天没有更新了!因为你在百度搜到的那个是盗版,盗版!!!!!下次再有类似疑问,请你直接去问李彦宏!因为他没有给我发一分钱的稿费,所以这样的问题我就不代他回答了!!!!!你们既然能忍得住弹.窗和病毒的困扰,身残志坚地都要把这个文的盗版坚持看完,那么为什么不能忍受断更乱码,章节错乱等等小问题的困扰呢?!这些问题在每天几毛钱的巨大利益驱使下,根本就不算事儿吧?对吧?!(家里宝贝已经稍稍好转,发烧的间隔时间长了许多,非常感谢各位阿姨的关心!!!!等他彻底康复了,我再好好感谢大家哈!!!!) 277.南楠:“顾云臣,我们两清了”(29号第二更) “若我许你自由,你可愿....一直留在京都?” 顾云臣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趴在流理台上的老妈子就已经醒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起身,却,不敢。 她想起这个府邸里的规矩—踝— 任何人都必须要学会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她显然已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身上的睡袍有淡淡的梅花香气——这是属于南楠的! 那么总统说的话.....是在对南楠说的?! 老妈子全身僵硬得厉害,已经开始轻颤,脑子里开始想象出无数种可能—— 她听到了总统的心声,这简直不可饶恕! 颤抖的幅度加大,可顾云臣许是因为心思紊乱的缘故,居然没有一点点地察觉,反而用指尖轻轻摩挲过那睡袍,“要是想家,也可以回去看看——” 想家? 南楠皱眉,生怕老人家伤心哭泣,老妈子从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老人家在府邸里做了多少年了,难道现在要告老还乡了吗? 厨房里的两个人各自怀着僵硬的姿态而立,直到啪的一声,厨房的灯被点亮—— “老妈妈,你要走了吗?” 南楠声音激动,连怀里的小喵都被惊醒,喵呜了一声跑下地去,瞬间没了踪影。 顾云臣倏然瞪眼,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垂眸一把掀开那睡袍,“是你?!” 他暴喝! 老妈子吓得一抖,苍老的身躯抖得像是飘零的落叶,扑通一声狠狠跪在地上,连着给顾云臣磕头。 南楠脸色大变,“您这是做什么?!” 顾云臣从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是又惊又怒,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南楠,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上哪里有睡袍?! 那身躯在睡衣下玲珑浮凸,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染起一抹绯红—— 那绯红像滴在心湖里的一滴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眸—— 镌刻的五官上闪过浓浓的戾气,“保镖!” 黑暗里突地窜出几个训练有素的身影—— “把这个人逐出府邸,永远不许她再进来!找人好好看着她!” 南楠心口猛跳,还没来得及阻止,老妈子已经被保镖从地上架起就要往外拖—— “给我住手!” 南楠挡在几个大汉面前,“停下来!” “等,”顾云臣声音更冷。 南楠松了一口气,“老人家连话都不会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妈子会触怒顾云臣,但是看这个样子,事情必定不小! 总统府邸到处都是秘密,这里的人早已学会如何做聋子瞎子和哑巴,老妈子来这里这么多年,她不相信老人家会犯错! 肯定有什么误会! “把这睡袍一并带出去,给我烧了!”,顾云臣对保镖道。 南楠心口一沉,如坠了千斤大石—— 她狠狠抓起那件袍子,“你就如此讨厌我?连人家穿了我的衣服,你都不肯放过?!” 顾云臣眸子一沉,别开眼,“是!” 原本坠在心口的千斤大石又猛然地砸了回来,将心脏砸得血肉模糊—— 他如此讨厌她! 原来如此! 所以,她所有的留恋,幻想,包括可笑的那么一点点不舍得,都只不过是笑话一场! 脚步虚软了一下,她抓住流理台的一角,死死撑住,“那你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赶走?!” 走! 走了才能一了百了! 走了才能再无牵挂! 顾云臣身形微僵,转过脸,眸瞳在冰凉的灯光下寒如雪,“你一个囚犯,有什么资格说走?!” 心,终于凉透。 他因为扯掉了领带的缘故,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两三颗,露出线条雅致的锁骨—— 胸腔像被拧上了一只发条,越拧越紧,让南楠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她死死地盯着他胸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枚疤痕。 子弹穿过他的心脏旁边,差一点就伤及肺腑,那一枪,是他替她挡的。那个连环杀手的案子里,他们是搭档,在一次交锋中和罪犯擦身而过—— 那一枪,本应该射入她的心脏! 可是他却替她挡了! 那一刻起,他成了她的全世界! 只是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包括她后面去医院道谢,他也只说是职责所在! 一枪,换来了她的全部情意,甚至是后半生的所有缱绻爱怜! 南楠心口钝痛—— 这一枪,是她逃不开的牢! 所以—— 她目光逡巡了一圈,抬手猛然抓过流理台上剔骨的尖刀,抬手狠狠扎进自己的胸口—— 噗—— 电光火石之间,顾云臣来不及去拦,那刀刃划过他的手心,豁出一条深深的扣子—— 血疯狂涌出,顾云臣脑中轰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反反复复地只有一个概念—— 幸好,幸好他的手挡了一下,刀子只插.进了她的肩膀! 如果插.进她的心脏..... 心口像是被某种东西击中,还来不及细想,她就已经绵软地跪在了他面前—— 南楠双膝跪地,眼睛狠狠地盯着他,手一点一点地往自己的伤口里面推—— “顾云臣,你救过我!” “这一刀,算我还你!” “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一枪是我自己去受!” 如此,才不会有后面的那么多纠缠! 每多说一句,她的手就更进一分,混着她胸口的血,染红了她的前襟! 顾云臣手上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自己的,他猛地蹲下身,狠狠扣住她的手腕,“不准扎自己!” 然后又怒喝那些保镖,“找医生来!” 保镖匆匆而去,他将她的手死死摁住,“你蠢吗?!那一枪挡就挡了,谁要你还?!” 为什么明明伤得重的是她,可是他此刻却那么疼?! 为什么越说越疼的,是他,是他! 南楠的意识被疼痛冲得有些涣散,却不忘扣住他的手,“顾云臣,我一直想知道....,如果....那次和你执行任务的不是我,你还会不会....去挡那颗子弹......” 她气游若丝,他却一怔—— 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南楠却执着—— “告诉我.....” 他回神,抿了抿唇—— “那是本能。” 是了,是本能。 他并不冷血,他爱护每一个和自己在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尊重他们,并且将保护他们视为己任。 南楠手一松,眼神涣散迷离—— 早知答案如此,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呵—— 因为不甘,因为贪恋,所以.....才会走到今日,再也无路可走了...... 她笑了笑,即便是受了伤,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紧绷的怒意—— 那僵硬的胸膛之上,还传来有暴躁压迫的气息。 他,还是不肯放过老妈子。 南楠扣住他的手,一字一字道—— “我不知道....老妈子听到了什么样的国家.机.密.....但是,我相信她不会说出去.....你放过她.....” < p> 顿了顿,她又道—— “顾云臣,我们.....互不相欠了,好不好?” 她气息孱弱而冰凉,顾云臣心下一沉,“你别说话了!你是刑侦专家,知不知道你会流血而死?!” 南楠唇边微微扬起,“我都忘记了......” 她都忘记了,她是刑侦专家。 她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她已经忘记了所有,失去了初心。 所以....一切再也回不去! 她,也不想回去了! “顾云臣,请你放过老妈妈,求你——” 话音一落,她狠狠抬手,趁他不备将那刀再狠狠一推—— 血喷薄而出,溅了他一脸! 顾云臣心中大骇,低头一看—— 她已经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医生!” 这一夜,总统府邸彻夜灯火通明。 有人的心终于可以如止水一般再无波澜,而有人,却注定了一.夜无眠。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两日后。 总统府邸来了不速之客。 顾云臣起身相迎,“苏老,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苏老的人约莫八十出头,鹤发却丝毫不显颓然,反而矍铄非常。 “云臣,”苏老寒暄握住他的手和他寒暄了两句,“近来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顾云臣薄唇微勾,波澜不惊地谦虚着。 眼前这位算不得什么权贵人物,却有一个比权贵人物更加重要的身份—— 苏老,香洲城苏家的大家长,也是所有开国元勋们的家庭医生。 地位绝不容小觑。 顾云臣谦虚了两句,正要吩咐佣人备茶,就被苏老打断—— 老人家点了点手中上了年岁的拐杖,在厅内走了两步,叹了一口气,“云臣,这次我可是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顾云臣恭谨而客气。 “我家燕西没你这样的抱负,一心只想先成家,后立业,所以托我来你这里要一个人。听说,他的心上人最近在你这里作客。” 顾云臣心口微微一沉,唇角的弧光却依旧不变,“不知苏老说的是否是姜家的小姐?” “是南家大小姐,南楠,”苏老不疾不徐,笑意悠远,“我这个做爷爷的,亲自来接她过门!” ps:这是今天约定好的,月票只要过550的加更。30号的更新我也争取今晚过了12点之后放上来,请大家继续把月票给我!虽然有很多不公平不确定的因素,但是我只能保证我自己的月票之中,每一票都来得干净纯粹!我努力了,我就问心无愧!现在后台的月票数量是560,所以,明天的一更之后,月票过了620,我就继续来加更!谢谢大家的各种全力支持!!!!!!下个月,也请大家把月票留给我!么么哒~~~~~~~~~~~~~~~~~~~~~~~ 278.“是的,我爱”(30号第一更) 总统府邸楼上。 卧室窗外一线白光,是天亮了。 南楠睁开自己浮肿的眼眸,记不清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踝。 姜薇的声音伴着药香浮动而来,“再这样傻下去,当心我和云端都不要你了!耘” 南楠心头一抽,“云端呢?!” “也睡了,看到你这样子吓坏了,我告诉她说,你是因为抓坏蛋所以才受的伤。” 南楠抱住膝头,慢慢靠在床头上,“我没事。” 这点伤,实在算不得什么。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她还受过更严重的伤,命悬一线的时候时常有之。 只是...... 为什么感觉这一次受伤,特别特别地疼...... 姜薇起身,将一盏香炉拨到床头,打开盖子。 里面的熏香味立刻在房间内弥散开来——芝兰青桂的香气,又隐隐有些苦味在里头。 素白的手抚上南楠的额头,轻轻摁压在她的太阳穴上—— “苏爷爷在楼下找总统要人,你记得——你最爱的人,是燕西,苏燕西。” ...... 顾云臣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楠独自一人蜷缩在床榻上的模样。 她上身只穿了一件抹胸,肩头还缠着厚厚的白纱布,脸色看起来疲而倦,窗外有晨光遗泄进来,却照不出她本来嫣红的唇色。 听到声音,南楠转过头来。 顾云臣正要说话,可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眸子如无底深渊,忽地让他感到一丝莫名心颤。 只听她的声音涣散而来,零碎得比那细碎阳光还要残几分,“总统阁下,我看到苏爷爷来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顾云臣的呼吸瞬间僵硬了几分。 原来.....她这么想离开! 所以前几天晚上他那个问题,幸好问的是别人,而不是她! 若是问的她,那么又是自取其辱不是么?! 他狠狠地盯着她,那灼灼的目光似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可她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连睫毛都没有丝毫震颤,只是这样木然地看着他。 如一潭死水。 过了几秒,南楠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我要嫁人了,嫁给燕西哥哥......” 顾云臣突然有一种想上去堵住她嘴巴的冲动,心口更是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嫁人?! 这两个字真是无比讨厌! 有一种无力感突然满天满地而来,他盯着她半晌,才慢慢出声,“你是不是.....很爱苏燕西啊?” 南楠仍旧用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下颌轻轻点在自己的手背上,连姿态都没有变过一下。 空气渐渐凝固,如一罐浆糊一样将他们困在其中。 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没有说话——如今爱谁不爱谁,还有什么意义么? 没有任何意义了。 顾云臣站在原地,脚背上像是钉了钉子,他想上前摇晃她,想要将这件事弄清楚,却发现自己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惶惶—— 他,不敢。 他知道她和苏燕西是青梅竹马,也知道苏燕西过去曾经为她做过许多的事,更知道她每一次出任务受伤回来,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苏燕西。 晨风卷过纱帘,带来一闪即使的更多光晕。 顾云臣的脸被映衬得忽明忽暗,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记得前几日曹营将苏燕西的资料给自己的时候那种表情——那样子大抵是觉得他这位总统已经失常了吧。 可此刻,他却后悔看了那份资料。 后悔知道了她与苏燕西之前的种种! 南楠抬眸看他—— 这个男人与自 己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她再怎么努力跋涉,永远都有无法靠近。 这是事实,而她现在,认清了。 半晌,他的声音终于在房间里缓缓响起,“原来,你喜欢的是他......” 南楠沉默地看着他,抿了抿唇,别开头—— “不是喜欢。” 顾云臣猛地抬头,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辉光,隐隐有喜悦从那眼角流泻而出,像是欣喜。 南楠的声音轻轻响起—— “是爱,我爱他!” 那眸中的辉光瞬间便泯灭了下去,坚毅的五官恢复到了冰冷的温度。 脚上,却好像找到了一点点向前的勇气,顾云臣上前,一把扯过她的身体,抬手就要去扯她胸口仅剩的蔽体衣物—— “爱他?把心掏出来证明给我看!” 南楠大骇,拼命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放开我!” “不放!” 说不放,却终究是放了—— 因为看到了她肩头微微渗出来的血丝,因为.....不想看到那伤口大面积崩裂。 他盯着那伤口,确定没有大碍之后,终于,终于在唇角勾起一抹缓缓笑意—— 顾云臣抬步,身体仍是朝着南楠的方向,慢慢,慢慢地往后退—— 唇瓣以后是挂着那睥睨慵懒的笑意,仿佛她刚才和他讨论的,只是普通的天气问题。脚步,也丝毫没有了狼狈踉跄。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已经退到了门边。 啪地一声,他抬手打开了电动窗帘的开关,那厚厚的丝绒布终于被徐徐拉开,像极了一个掸子,慢慢拂开不知道是覆盖在谁心上的尘土。 他的声音悠远而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好的。” 好的,那就到此为止吧。 好的,那就让一切结束吧。 好的,好的,所有的一切,我都同意了—— 他顾云臣是这个国家的no.1,他的第一夫人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做。 又何必强留一个这样的女人?! 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他的仇敌! 他的声音落下,南楠收回视线,依旧面无表情—— 无波无澜的心绪,此刻对她说,已经是最佳状态。 她没有再去看顾云臣,所以,也不会发现他唇瓣的那一抹笑,在最后一刻已经支撑不住,溃散消失。 耳朵里传来他离开的步伐——极快,快得没有丝毫的停顿,没有片刻的迟疑。 那步子很快消失。 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消失在她世界的尽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愣愣地坐在床头,维持着同样的姿态,不知道过了多久,又等到了另外的来人—— 曹营一贯地温和谦让,“南小姐,苏老爷子在门口等您。是乔家的专机,送您回洛城。” 南楠应了一声。 曹营又道,“需要我叫佣人来帮您吗?” 南楠又应了一声。 曹营看了看表,“飞机马上起飞,苏老爷子,姜小姐,还有云端小姐已经上了飞机。” “好。” 她终于,自由了...... 原来他那一句好的,是这个意思。 南楠的手臂无力垂落,心口空荡的地方,却更觉空荡,可她却无力再去想那么多,因为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胡思乱想的力气,和资格—— 小云端在外面等着她。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 挣扎着起身,用尽自己最后的几分力气,将自己来时候的东西全部收拾 好—— 不过是一套迷彩服,这就是她的全部。 小喵一动不动地趴在门边上,眼睛里流露出悲伤,却没有再喵呜一声。 大抵,它也是觉得她离开比留下要好千百倍..... 拿着那个不大不小的包,她很快出门。 身后没有任何人相送。 她只不过是个囚犯,连客人都算不上,又有谁会送她? 如今....可算是刑满释放了吧?! 她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大跨步地,上了府邸门口的飞机。 小云端已经睡着,苏老爷子见到她便露出欣慰一笑,姜薇则是紧紧地扣住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她力量。 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响起,飞机用最快的速度,穿入云霄...... ...... 府邸门外,黑色房车的车窗被缓缓合上,顾云臣收回自己的视线,抿唇,不语。 前排的曹营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其实,南家那边还有不少把柄在我们手里,若是南小姐......” 话音未落,顾云臣的眼刀就已经飞扎在了曹营的背上,让这位助理顿觉如芒悬顶。 “女人而已.....,又不是没有?” 既然她要走,她要去嫁人,那么他为什么要留? 他顾云臣,并不是非她不可,不是么?! 曹营绷着一张脸,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便好。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才开口,“宋国锋一早到了您的办公室等您,他说,今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冥.婚那件事.....” ........ 两个小时后,乔家的私人飞机终于稳妥地停在了洛城私人机场。 舱门被打开,南楠站在玄梯端口,看着下面的人,眼泪终于奔飙而出—— 爷爷,父亲,母亲,小叔叔,还有乔司南夫妇,莫锦云夫妇.....这些人心心念念地牵挂着她,所以此刻,全部都到齐。 乔花花的手已经从乔司南大掌中挣脱了出来,直接奔向悬梯之上,一把抱住刚刚醒来的小云端,“云端,云端.....欢迎回来......” 声音里的兴奋,让这样凝重的时刻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欢迎回来——”,所有人对她齐齐微笑。 ....... (ps里有加更通知!!!请阅读!!!!!) ps:这是30号的第一更,今天月票过620就加更,应该只差一点点票子了,然后过了620之后,过680再加一更哦,740再加——以此类推,上不封顶哦!!!!!!请把你们的月票留给我哈!下个月我也要哦!!么么哒~~~~~~都说爱我,月票是不花钱的,看我多贤惠持家,不找你们要珠宝首饰,也不要你卖肾买iphone,只需要几张月票就能让我灰常灰常满足啦!!!来吧,宝贝们,用月票来让我感受到你们浓浓的爱意,咩哈哈哈哈~~~~~ 279.最特别的存在(30号第二更) “她要睡到什么时候?” 耳畔朦胧有声音响起。 南楠努力想要抬起眼皮去看一看说话的人,却发现自己头昏昏沉沉,没有半分力气踝。 “那香里我加了安眠的后调,应该不会那么快醒来。耘” “先出去吧。” “嗯。” 南铮带着姜薇从南楠房间里出来,“要不要在南家住一阵子?” 最近姜家也不太平,他约莫听说了几件事,不禁担忧。 姜薇失笑,从来温温婉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隐隐坚定—— “我是姜家长女,再逃,能逃到哪里去?” 南铮倒是一怔—— 姜薇和南家认识的时间不短,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姜薇——她总是温温婉婉,如菟丝花一样,随风飘荡。 姜家出了那么多的事,她却只是无声笑笑,将自己的头发拨到一边,半点狼狈都看不见,“天塌下来也得挺直脊背往前走,是不是?” 南铮点头,话语里更多了几分尊重,“谢谢!我派人送你回香洲。” “好。” ....... 南楠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第二日的黄昏—— 这一天,她睡得可真够久的。 小云端趴在床头,一双小胖手肥嘟嘟地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妈妈,你睡的时候很好看哦,跟睡美人一样哦——” 斜阳洒洒,小家伙语气温软,还有什么比这个感觉更加让人舒心的? 这一刻,看着房间内的一切,南楠终于确定—— 自己是回来了。 她轻轻握住小家伙的手,“云端睡着的时候,也很好看。你是小睡美人。” 云端浅浅地笑着,“妈妈....我们以后不去总统先生家里做客了吗?” 南楠一怔。 明明不过一天的时间,连24小时都还不到,怎么感觉再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恍如隔世了? 云端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我们还去吗?” 小家伙又问了第二遍,显得很是执着。 南楠想忽视都不行。 她坐起来,小家伙就已经拱进她怀里,“妈妈,还去吗?” 南楠抱住她,“可能....不会再去了。” 不会再去了,永远都不会去了。 从今以后,天各一方——她不是圣母,没有什么各自安好的祝愿。 那人的一切,再也与她无关。 小云端明显失望,“可是....我觉得总统先生对我特别好耶,他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哦——”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一些,她能感知到的,就是顾云臣对她的好。 南楠心口微微钝痛,“那就让他....永远做一个特别的存在吧。” 特别的存在,在云端心里高于叔叔,却永远,不会是父亲。 小云端扁了扁嘴,不高兴,“我知道他很忙的,每天都要上电视哦,我能不能每天从电视里看看他就好呀?” 有些牵扯,不是说割断就能割断的。 南楠不语。 小家伙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麻麻,我想看新闻,你让我看,好不好?” 南楠无力拒绝,只能点头。 “耶——” 小家伙雀跃地从南楠身上跳下来,“麻麻,你最好了,你和总统先生都是最最最好的好人——” “那我呢?!” 一记委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了深深的受伤。 南楠侧脸,就看到了门口的乔花花,这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小学一年级的男生身上 穿着蜡笔小新的睡衣,脚上的拖鞋是奥特曼的花纹,眼神却委屈得像一只没有吃饱的大熊猫,一看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现在还是二月,天气有些冷。 乔花花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鼻头,“我爸爸不爱我了,所以我来投靠你了,云端。但是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最最最好的人?” 这声音委屈得让人想哭,南楠却盯着他,差点笑出来—— 他爸爸不爱他?! 乔司南不要太宠自己的两个孩子好吗?! 云端上前搓了搓乔花花的手,“你怎么来了?” 乔花花吸了吸鼻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和我爸打了一架,结果他输了,觉得没面子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南楠默默地听着乔家小少爷吹牛。 云端却开始刨根问底,“你为什么惹你爸爸生气呀?” “他不让我来和你住。” 这可以弥天大罪! 乔家小少爷吸了吸鼻子,又开始数落第二条罪状—— “他现在每天都抱着红豆,还帮红豆泡奶,不帮我泡......” “他还帮红豆换衣服,买新鞋子,也没给你买哦——”,一记声音插.入他们。 南铮斜斜倚靠在门框上,生怕事情不够乱。 情敌嘛,十年报仇都不算太晚。 听到这句话,乔花花瞬间僵硬了,脸上的表情如同被云端抛弃了一样受伤,“我...我都不知道......” 南铮变本加厉,“他还跟我说过,红豆是他最爱的人——” 乔花花瞬间透心凉,连最后一点点表情都没有了——云端就在他面前,他却怎么都矫情不起来了。 “小叔叔!”,南楠失笑,“别说了!” 可是却已经为时晚矣。 乔花花扯住云端的衣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他们都不爱我了,我也不要爱他们了,我只爱云端,只爱云端——我要打倒乔司南——” 噗—— 南楠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上前一把提溜起乔花花的衣领,“不要往我闺女怀里钻,不然我收拾你——” 乔花花无可奈何地吸了吸鼻子,“这可是我仅存的温暖了,难道你要我得不到温暖,影响我今后的发育吗?” 还发育..... 南楠笑得肠子都打结了。 南铮也是一脸笑意。 云端拍了拍乔花花的脸,“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楼上闹成一团,楼下的佣人匆匆上楼,“少爷,乔大少找来了,说是有没有看到乔家小少爷?” 乔花花嘴巴一扁,还想抗议,就已经被南铮抓下楼,“你爹来了,去看看他,说你爱我,你就可以留下来。” 南楠:“......” 真是..... 小叔叔对黎洛的执念....看来还不少。 云端蹦跶着小腿,跟在南铮后面,“我也要去,我要告诉乔叔叔,不许欺负我的花花哦——” 南铮失笑,弯腰也将云端抱了起来,“好。” ...... 楼下乔司南一脸焦急,却在看到乔花花的那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你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乔花花别开头,“哼!” 南铮继续火上浇油,“听说你对他不好,他才来的,他还跟你打了一架......是么?真精彩。” 面对情敌自然要临危不乱才可以,乔司南抬手撸了一下自己的发茬,瞬间抓住一个洗剪吹的精致发型,“什么话?我疼他都来不及,哪里会打他?他自己想找借口住到南家来陪着云端而已,这孩子情商高,跟我一样。以后肯定能抱 得美人归——” 南铮脸上窘迫了一下—— 情商高? 若是黎洛不爱他,他就什么都不是! 这还情商高! 这真是人不要脸百事可为...... 乔大少的自恋又到了一个新的台阶,南铮自愧弗如。 目的被戳穿,乔家小少爷脸色也不好看,“你会害我没老婆的,爸爸——” 楼下的人又笑作一团,笑声透过悠长的回廊,钻入南楠的耳腔里。 她淡淡一笑,心里是许久没有过的放松和释然—— 这才是生活应该有的面貌,不是么? 床头的手机叮了一声,这手机是她两年前用过的,一直被南铮保管着,刚刚才还给她。 屏幕亮着,微信上有一条加好友的通知—— 南楠点开一看,三个大字赫然跃入她的眼帘—— 顾云臣。 ps:好了,月票接近680了,我去写第三更去!是的,要是破740,还有第四更!第五更!大家使劲来用月票砸死我吧··阿门!!!!!! 280.抓狂的总统先生(30号第三更) 顾云臣玩微信? 这违和感简直要爆棚了。 屏幕上的三个字用冰凉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眼前,南楠直接点下拒绝键,将手机一丢踝。 说好的相逢陌路,她可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耘。 ...... 总统办公室内。 坐在沙发上的曹营啊了一声,引得顾云臣从一堆文件里抬眸,“怎么?” 曹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刚才开通您的政商圈微信的时候,不小心.....加了一下南小姐。” 顾云臣握笔的指节微微一收,眉目淡淡,“加了便加了吧。” “.......”,曹营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流年不利,“南小姐....拒绝了。” 顾云臣:“......” 拒绝?! 这女人,居然敢拒绝?! 心里呼啦地窜起一股子火气,“她凭什么拒绝?!” “......”,曹营欲哭无泪。 凭什么? 人家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人家为什么不能拒绝?! 顾云臣抬手掌心向上,“手机给我。” 他又加了一次—— 结果这下好了,直接没回应。 曹营看着他越来越青的脸色,不得不出声提醒,“阁下,南小姐....已经回洛城了。” 顾云臣一愣,点在屏幕上的手指加深了僵硬的弧度。 此刻窗外已经华灯初上,庭院里染起薄薄的雾气,曹营揉了揉眼睛——一定是自己眼花。刚才看到顾云臣眼里那一点点朦胧失神,一定是假的。 偌大的办公室内沉寂了许久,顾云臣醇厚的嗓音才响起来—— “把你的手机给我。” “啊?!” “拿来。” 他话不多,却绝对不容拒绝。 曹营赶紧将手机递出去,又听到顾云臣道,“你微信密码多少?” “......”,曹营吐出一窜数字。 顾云臣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这么破的手机,没收了。你再去买个最新款的vertu自己用吧。钱从我私人账户扣。” 曹营:“......” ...... 南楠从浴室里出来,拿着宽大的毛巾将自己的头发擦干——长发已经快要及腰了,这可不适合她。 以前都是齐肩的马尾,那才适合她的性子,随手抓起,潇洒自若。 既然决定了要将自己找回来,那么就一点一点地改变,明天就去找理发师将头发打短,重新搞个马尾。 要不要再做一个颜色?最好张狂一点的颜色。 床头的手机又叮了一声,南楠将手机拿过放在自己的膝头—— 顾云臣? 又加她微信?! 对不起,没兴趣!直接拉黑! 接着第二个消息蹦跶了出来—— 曹营:南小姐,我找您有点事,请通过我的申请。 对嘛,这才是求人的时候应该有的态度嘛!南楠爽快通过,那边很快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睡了吗?” 南楠手一顿—— 曹营吃错药了?!半夜加微信就问她睡了吗?!而且要是睡了,又是谁通过他的微信请求的?!鬼吗? 她拿起手机,指尖滑动飞快地回了过去—— “有事就说,没事的话本小姐要睡了,晚安。” 睥睨的调调气得顾云臣差点直接扔了手机—— 这死女人! 连说句话都成了恩赐?! 她以为她回了洛城就可以如鱼得水了是吗?! 他拿起电话又重新输入—— 没睡就起来跑两圈! 噗——,南楠失笑,很快又回回去—— “跑不跑我自己说了算,不劳烦曹大助理操心,谢谢你以前对我的诸多关照,要是你来洛城,我一定请你吃好吃的!” 说完就关了机,蒙头扯过被子打算睡觉。 那边的顾云臣看着这一条长长的回复,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曹营?! 曹营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这叫什么——这叫暗度陈仓!简直不像话!太无耻了! 他起身,快要将那机身捏碎,“曹营!” “阁下——”,曹营从门外进来,“是不是要回府邸了?” 回府邸?他为什么要回去?! 她又不在那里.....这个念头方起,就被他狠狠遏制住—— 疯了吗?那女人在不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囚犯,现在刑满释放了,他难道还得对她心心念念?! 顾云臣无限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手中的电话一把扔进垃圾桶里,抬手解开身上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陪我绕城跑两圈。” “......现在?!”,曹营看了一眼窗外,都这个点了,绕城跑两圈? 京都这么大,ph2.5那么重,沙城暴随时会把人刮飞的好吗?! 顾云臣眸角凉凉一划,“不想?!” “哪能啊?!”,他立刻甩开膀子表忠心,“出发吧?!您先请!” 门外的清新空气袭来,钻入肺腑,带来别样感受。顾云臣步子越来越大,心跳加速—— 似在追赶,却也似在遗忘。 全身的汗液从每个毛孔熨帖而去,冲散了心口那浓浓的窒闷。 五个小时后,曹营气喘吁吁地在微微喘息的顾云臣身旁坐下,“阁.....下......,您慢点...现在不是当年拉链的时候了......” 顾云臣坐在草地上,手长脚长,即便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湿,却还是气场冷峻得吓人。 曹营突然有点不安—— 他见过冷静的顾云臣,却没见过在运动之后还如此冷静的顾云臣。 果然—— 总统先生的声音在黎明破晓的晨雾里响起—— “曹营,你现在跑回办公室去,帮我把那个丢进垃圾桶的你的旧手机给我拿来。” 曹营:“......” 他观察了顾云臣几秒,发现他的确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只能照办—— 略显肥硕的身躯默默地穿过整个京都,一边默默一边怨念—— 南小姐,我求您老大发慈悲,好歹回一句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小姐当然不会大发慈悲,因为等她睡醒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日上三竿。 这种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担心半夜会有冰凉的手铐将自己铐起来的放松感简直不能再棒了。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上面又有几条曹营发来的短信—— 睡了? 真睡了? 真的睡了? 南楠无语,默默地将那几条短信删除——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曹营有精神分裂?! 楼下南家的人已经都散去,就连小云端也已经去了幼儿园,留下南铮一个人和南明峰在偌大的厅内。 “顾七七最近如何了?!” 南铮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在一家酒吧打工,也不肯回美国。” 南明峰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酒吧?!” “嗯。” “把她找来,好好安抚,一切都看你的。南楠好不容易回来,和顾家的关系不能太僵,”顿了顿,老爷子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出去了。” 南铮转身,没有将话听完,步子迈得有些快,身影也有些萧瑟寂寞。 南楠的好心情被这一幕破坏殆尽,连忙追了上去,“小叔叔——” 南铮停下脚步,温和地看着她,“怎么起来了?伤口还没好,多睡一会儿。” 丝毫不提刚才老爷子说的话,是怕她有压力。 南楠鼻头酸涩了一下,“小叔叔....如果真的不喜欢,你不必委曲自己.....真的......” 南铮帮她拉了拉身上的拉链衫,“说什么呢?男人总归要成家立业的。娶谁都一样,不是么?” 好一个娶谁都一样....南楠差点哭出来,“你现在,要去找顾七七吗?” “嗯,我去看看她。” “我和你一起去——” ps:第三更送到,下午在陪孩子挂针,所以更晚了。月票马上要到740了,我去准备第四和第五更!大家继续给力!么么!~~~~ 281.“请叫我Gucci,大牌范儿”(30号第四更)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洛城一家十分有名的酒吧门口。 此刻还是白天,酒吧里几乎没什么客人,南铮和南楠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在吧台后面点算着钱的顾七七。 相较于上次订婚宴上的浓妆艳抹,南楠到觉得此刻的她有一股子天然去雕饰的味道—踝— 就连身上那套酒吧的黑西装小黑裙制服,都被顾家小姐穿出了国际大牌范儿的味道耘。 听到南铮的声音,她头也不抬,“南先生,您请回。” 南铮气了够呛,反而面上没什么表情,“顾小姐,请你跟我去一趟南家。” 反正这段时间她都是这个态度——看到当没看到,听到当没听到。 美国那边的顾家父母也因为逃婚事件而表示了失望,反而开始不管她了。 顾七七数钱的手微微顿了顿,只几秒的时间,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雪白的指尖在粉色钞票之间翻飞,那动作比做眼保健操还熟练。 “南先生,这里没顾小姐。” “顾小姐,你就是顾小姐,”南铮难得固执。 “南先生,你看清楚,”顾七七撅了撅嘴,将自己年轻的身体往吧台前一凑,让人看清她胸口的胸牌—— “这里只有gi,请叫我gi,没有顾七七,也没有你所谓的顾小姐。” 南铮气得差点摔了她面前的刷卡机—— 很好,装蒜是吗?! “顾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跑到这里来打工丢的是谁的脸?!” “南先生,我凭我自己双手劳力挣钱,有什么不对吗?” “......”,南楠被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顾小姐和南先生弄得目瞪口呆,听得叹为观止。这简直比大学时代的辩论赛还精彩。 gi?真是够大牌的。 这个顾七七,有点意思,能把南铮气得七窍生烟的,洛城真的找不出几个来。 她家小叔叔从来温文尔雅,连身上都带着芝兰青桂的香气,此刻却真的是跟顾七七卯上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跟唱双簧一样,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斗嘴完毕之后南铮甚至还掏出自己的皮夹,扔了一张百元大钞到吧台上,“给我两杯冰啤。” 南楠:“......” 顾七七麻利地接过那张钱,“谢谢你给我创收。我有提成的,又赚了两块。” 那模样高兴地不像是赚了两块,而像是赚了两亿。 南铮又是一脸铁青。 南楠端着冰镇啤酒坐在他面前,就听到他说,“你看看,顾家小姐为了两块钱就高兴成这样,还是她自己吗?!” 南楠话语里带了笑,抿了一口啤酒却不说话—— 如果说之前她还劝南铮不喜欢就放弃,那么现在,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不劝了。 “gi小姐很可爱啊,很有趣。” “没觉得,”南铮身上冒着一股子懊恼的火,“莫名其妙!” 南楠失笑,“谁莫名其妙谁知道哦——” 她刻意拉长尾音,说得含糊极了。 南铮扫了她一眼,“下次这样的事,交给你来做。” “你也会遇到难题?” 南铮:“......” 他默默了喝了一口冰啤,心里的那股子莫名火气才被压制下来。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那号码迫使他放下酒杯,将电话接起—— “您好——” 南铮的态度十分客气,让南楠也忍不住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轻易打扰,却看着南铮接电话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挂断电话,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是老总统阁下,他问我,你是不是在家。” 南楠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有什么事不好。 南铮一把拉起她,“昨天晚上,金胖子在洛城被人开车撞死。尸 体刚刚被发现。” 金胖子?!那个脑满肠肥,还曾经走错过自己房间的副总统?! 南楠脚步一顿,“关我什么事?!” “南楠,你父亲是州长!”,南铮压低声音,提点了一句。 南镛是州长,副总统死在洛城,到时候倒霉的说不定又是南家! 这其中利害让南楠神色也倏然地变了一下,“赶紧去现场看看!” “徐老已经给公安厅打过招呼了,这件事金家目前还不知道,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知道之前破案,找出凶手,不然事态会难以控制!” “好,马上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走出酒吧,站在门口等南铮开车过来。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开始要被点燃,在叫嚣,冲破所有的桎梏—— 她是南楠,她还是原来的南楠! 身旁忽地刮过一阵香气,让她忍不住侧脸—— 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从巷子的另一侧快步走开,只留下一个不远不近的背影。 刚刚还在沸腾的全身血液因为这一个画面瞬间冻僵,连眼睛都忘了要眨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背影..... 看起来那么眼熟?! 就像.....就像.....就像那个雨夜,坐在自己面前的宋蔷薇一样?!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南铮的车子停在了自己面前,才想起来要抬手揉一揉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南铮帮她系好安全带。 “我....眼花,看错人了。” 只能用这个解释了—— 不然呢? 会是什么? 难道宋蔷薇死而复活?!就算她复活,也不会出现在洛城,而是应该出现在京都。 出现在顾云臣身边。 刚才的画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南铮将安全带帮她绑好,发动车子,“看到谁了?” “就是看错了,”南楠默默了一会儿,才道,“小叔叔,能不能把这里一带的监控都托人调出来给我?” 南铮以为她心里有什么线索,立马应了下来,“知道了。两年没动手了,生疏了没有?” 心里的豪气又被勾出来,立刻觉得手痒,南楠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露出灿烂一笑,“完全没问题,且看我的!” 车子又稳又快地开了出去,最后落在了一座十分隐秘的私立医院门口。 被称作徐老的人正是这个国家的老总统,也是南明峰的老战友,退休之后就一直在洛城定居。 见到南铮和南楠,他神色也依旧凝重—— “是办公厅的人打电话叫我来的,你父亲也在路上,正在赶来。” 这件事绝对不小,所有人都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南楠找一旁的助手警察要来防护服穿在自己身上,戴上手套就要进入停尸间。 南铮拉了她一把,“凡事多看清楚,不要妄下定论。” 南楠点头,“知道。” 她明白南铮不是在怀疑她的专业水准,而是在提醒她——每个家族得罪的人都不少,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所以,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停尸间的门被人徐徐拉开,南楠戴上口罩,慢慢拉开自己面前的盖着尸体的白布—— ps:第四更!月票760了,破800再加第五更!大家继续给力哦!!!!!!!!!明天月票就清零了,留着也没用。而且月票是伴随着你的订阅产生,不需要任何另外花费的,它对大家可能没用,但是对作者来说还是比较有用的哈!另外客户端投票的话,月票会一翻三的哦!!!!!!!还有最后三个 小时,来来来,别捂着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282.无赖索吻的总统先生(精彩,必看) 几个小时后,南楠从停尸间出来。 她拉下口罩,“昨晚被撞死的?!” “是,”旁边的警察厅长应了一声。 “不是,”南楠摇头,“尸斑形成已经超过七十二个小时,昨晚的车祸现场,应该只是伪造的第二现场而已。踝” “......”,警察厅长像是当众被人扇了脸一样,这许多警察都没看出来,真是丢脸。 南楠也没时间安抚谁,直接摘下手套,“法医不能请,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请法医就势必会惊动更多的人,到时候金胖子的死,就不一定能够保密了。 南铮一脸凝重,“有什么其他发现没?!” “死者在生前服用过大量兴奋的药物,心血管扩张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支气管也扩张得很厉害,这药物应该是国内的禁.药。” “具体是什么药物?”,旁边的厅长问。 “现在不好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需要我自己的专业实验室。” 那实验室是以前老总统送给她的礼物,就在洛城郊外不远处的地方。 厅长沉吟了片刻,吩咐旁边的警察备车准备送南楠过去。 她却摆了摆手,“我还有话没说完。” “您讲。” 年过半百的厅长用了一个您字,显然已经很是尊重了。 南楠略略思索了一下,对着南铮道,“死者在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亡,死亡的原因是钝器所伤,伤口在脖颈上,胸腹部,钝器是三角形。还有一点.....” “什么?” “死者....的生.殖器被割裂。而且是在最亢奋的时候,被人用非常钝的小锯子一点一点挫断的,成了三股,可海绵体也没有完全断裂,绝对是非常痛苦的状态。下面的睾.丸也被人用刀尖挑破。” 换言之,金胖子这是蛋碎了。 先是喂服兴奋剂,然后却割断。生殖器。 这手法..... 不能说十分残忍,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变态了。 南铮皱眉,“变.态杀手?!生。殖器.....” 他是心理专家,自然知道个中原因。 旁边的老总统已经按捺不住,“这位副总统生前风流,阅女无数,只要看得上的,都不会轻易放弃,会不会是得罪了女人?!” 南铮点头,却又摇头。 “怎么?”,旁边的人比她都紧张许多。 “即便是女人,他可以拿钱摆平,”他道,“连钱都不喜欢,一定要杀了他的女人,可以逃过那么多保镖,近了他身的女人?!这种几率,你们觉得有多少?!” 对,保镖! 他的那些保镖,都到哪里去了?! “有没有车祸现场?” “昨夜洛城大雨,现场基本已经被毁了,”厅长叹了一口气。 昨夜的确有大雨。 金胖子的尸体也的确有被水泡过的痕迹。南铮略略思考之后,再度严谨地开口,“那么犯人抛尸,选择在雨夜,是为了掩盖痕迹?!” “不是,”南楠当即否认,“犯人身上的伤口如此明显,车祸现场是伪造不出来的。只能说明一点——” “什么?!”,旁边的厅长焦虑了一夜,几乎已经头发掉光——金胖子好死不死,偏偏要死在洛城! 这简直就是要他丢乌纱帽的节奏!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 南铮和南楠对视了一眼,他帮她说出答案—— “除非,那个凶手十分恨这个人,没有丢尸体,却还是想让他享受一次车祸——” 天! 厅长和旁边的警察都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死了以后,又拿出来车祸,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南楠点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些保镖,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连金胖子都死了,那些保镖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一旁的老总统拍了拍厅长的肩头,“这件事由南楠领头来查,你负责全面封锁消息。” 厅长差点疯了—— 死的人是副总统,金家那么久没看到他回去,难道这消息是他一个地级市的厅长说封锁就封锁得了的么?! 这简直要命啊! 老总统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是在强人所难,“我已经打电话给云臣了。” “......” 饶是在工作状态,再听到这个名字,南楠还是微微失了一下神。 “徐老,好久不见。” 醇厚的嗓音响在走廊尽头,所有人齐齐回眸,就看到了倚靠在门框边上顾云臣。 两道视线在空气中纠缠对碰了一下,她忽地脸红—— 为什么觉得他那视线颇带了一分炙热?! 真是看了尸体以后连真人都不会看了,眼花成这样...... 顾云臣穿着休闲西装,脚底是褐色的鹿皮软底便携,没有那种笔挺非常的味道,反而带了几分慵懒的意态。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不是来查案的,而是来赴约会一样。 旁边的南铮冷笑了一记,很轻,却还是被南楠捕捉到了——南家人,从来都不待见这位顾总统。 徐老已经迎了上去,“云臣,你怎么看?” 这个时刻,谁也没时间寒暄,就连顾云臣也只是问候了徐老一句,便再也没有啰嗦,“借一步说话。” 所有的警察和厅长都被请了出去,只剩下顾云臣,徐老,南铮,和南楠四人。 南楠脱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就要回避,却被顾云臣一把拦住—— 他眉角微微一挑,“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听的?!” 南楠被拦住,顿时来了脾气—— 废话!总统之间的对话,分分钟有可能带出国家.机.密,她是军人,自然知道要回避的道理! 南铮已经到电梯口,在等她。 南楠着急,看着顾云臣就开始发难,“阁下难道神经错乱,连道理也不懂了么?!” 顾云臣哑然失笑,手臂却直直地梗在她面前。 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电梯口的曹营已经挡住梯门,“南少爷,您先请。” 南铮又回头望了这边一眼,老总统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才往电梯里走,“我去楼下等你。” 南楠回了一句好,想拨开顾云臣的手往外走。 他一个反手,忽地将她一扯,拉在自己身后,“徐老,我已经吩咐手下的人伪造了金副总统出国秘密访问的文件。对金家人只说,他已经出国了。” 徐老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你可以争取到多久的时间?” “十天,最多半个月。” 时间长了,金家必定起疑。 “金振国的手机卡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复制了,到时候你找人和他家里人联系一下,伪装一下,”老总统在这些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好,”顾云臣应了下来。 “我先走,楼下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交代任务,”老总统拍了拍顾云臣的肩。 副总统被杀,这件事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会累及全局,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顾云臣颔首,“您慢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徐老很快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南楠想把手挣脱出来,却被他扣紧—— “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连这种事也敢插手!”,他声音里带这一点怒,却更多只有无奈。 南楠被他捏得有点疼,“关你屁事,放手!” < p> 她发脾气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此刻却觉得更加有趣几分—— 不但不放手,反而还抬手将那十指紧扣的两只手递到她眼前。 他没有说话,可那神色分明就是在说——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南楠怒极反笑,也不着急,反而斜斜地往自己身后的墙壁一靠,“不放也行,我知道你变.态,你喜欢金胖子,因为我这只手——” 她顿了顿,刻意拉长尾音—— “摸过他的j.j!” 顾云臣瞬间被噎住,脸上露出那种吃了苍蝇,还是吃了隔夜死苍蝇一样的恶心表情。 南楠得意到差点笑出声来,“你放不放手?!” 顾云臣手指微微松了松,就在南楠以为他就要放手的时候,他却突然将她一扯,整个人扯了过去,手扣得更紧——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他扯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水龙头被打开,他站在她身后,直接将两个人的两双手送到了那温热的水下面。 南楠一怔,抬头就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和他—— 他在身后,她在前面。 一米八七的身材衬得她这一米六八的简直不足一提。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相拥在一起一样,这简直...... 她抗议地扭了扭自己的肩膀,“顾云臣,你......” “嘘——,别说话。” 他拿过洗手液,挤在她的掌心。 四手交缠,滑腻腻的洗手液让她的手更显娇小,轻易就被他的大掌握在其中。 他的拇指划过她的掌心——那是她最敏感的部位! 南楠立刻轻颤了一下,差点叫出来—— 你丫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顾云臣却一脸坦然,脸上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幼儿园老师都知道手要洗干净,要反复揉搓,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因为细菌就藏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软,却也是从未有过的无赖。 南楠气得狠,却不敢轻易挣扎——他很认真,认真地像一个教孩子洗手的父亲一样,指尖一点一点摩挲过她手掌的每一寸,每一条纹路。 南楠差点疯掉—— 很痒,好吗?!她克制住很多力气,才不让自己笑出来好吗?! 偏偏那罪魁祸首还不肯放松,还似中医一样在她的掌心里这里摁摁,那里摁摁—— “以后不要随便摸人j.j,死者也不行!” 这语气霸道得让南楠哭笑不得—— “只要是男性尸体,那就很有可能需要去验下.身,难道我从此不干老本行了么?!” 顾云臣唇瓣拉成一条直线,很是不悦,倒也转移了话题—— “这里是肝脏的反射区,离开京都以后,你也没睡好?!” 去你妹的没睡好,南楠瞪着他,忽略了那个‘也’字,“我睡得不能再好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得很!” 她说的喜欢的人,是南家的所有人。 可他现在会错了意—— 深邃的眸瞳又是狠然一沉,“跟谁?!” 苏燕西吗?他不是在非洲吗?难道偷偷溜回来了?! 他发誓要将苏燕西打发到南极洲去! 南楠被他眼底那一抹莫名其妙的怒意给弄得更加莫名其妙—— “管你屁——” 事字还没说完,他已经猛然将她狠狠抵在墙壁之上—— 唇蓦然在眼前放大,舌尖肆无忌惮地扫了进来,扫过她的每一个贝齿,汲取掉她的每一分蜜津—— 南楠脑中简直要反应不过来——这是要干嘛?!她双手还拧在他的西装上,手中的泡沫被印了 上去,颜色深一块浅一块,好不精彩! 他那淡淡的薄荷味道再一次充斥着她的整个口腔,霸占住她的每一次呼吸—— “傻得很....闭眼——” 声音低低的,很是蛊惑,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往下卷,再卷,再再卷..... 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南楠愣愣地,居然就要去听他的话了—— “南小姐,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一个警察的声音。 轰! 这感觉简直比被捉.奸还要难堪! 她拉回神志,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唇角,用尽了全力——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顾云臣却丝毫不觉得疼,反而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才回来两天,本事见涨啊!” 南楠愤怒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胫骨上,正要说话,门外又传来警察的声音—— “南小姐,需要我们帮忙准备什么吗?请你吩咐——” 南楠咬牙,看着闷哼了一声的顾云臣—— “给我准备一条鞭子!” 外面的警察明显一愣,“南小姐,你要鞭子....做什么?” 南楠愤愤地盯着顾云臣的眼睛—— “我、要、鞭、尸!!!”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门外的警察显然被吓到,“南小姐,您没事吧?!” “说了我要鞭尸,去准备马鞭,盐水!” “好,”外面警察应了一句。 顾云臣微微一抖,“你开什么玩笑?!” “怕了?”,南楠挑眉,“怕了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顾云臣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名不正言不顺,这的确是在乱来。 或许....应该考虑弄个名头?! 他倚在流理台上,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斜斜地夹在两根手指中间,点燃,含在嘴角抽了一口。 配着那嘴角的伤口,这简直不像是总统,就是一个小地痞! 南楠心里骂了一句祸害,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警察很快将马鞭和盐水送到。 南楠没有乱说——她的确是要鞭尸,因为尸体在雨水中被泡过,已经出现浮肿,她需要鞭尸之后根据皮肤底下的伤痕淤青情况来判断尸体在雨水中浸泡的时间,从而可以推断出尸体被抛在野外的时长。 这有利于锁定二次作案的时间,对于断案十分关键。 一个小时候,她从停尸间出来,交代着旁边的速记员,“淤青扩散到三层皮肤之下,毛细血管大面积破裂,血瘀呈青紫色,边缘泛白。初步推断在雨水中浸泡了十到十四个小时左右。” 速记员奋笔疾书。 南楠再次拖下手套,还没来得及丢掉马鞭,人就被旁边一只大手扯了过去—— 顾云臣的气息再度铺天盖地而来,唇瓣狠狠堵住她的唇口—— 声音也响在她的唇角—— “我没有乱来——,这是奖励。以后每一次突破,都给你一个奖励——”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心里顿时就舒坦了不少—— 嗯,这下,名正言顺了吧.... ps:南楠:求月票! 读者:不给! 南楠:准备马鞭,盐水! 读者一抖:你要干嘛!!!! 南楠:嘿嘿,不给?!不、给、就、鞭、尸!!!!! 读者:给给给! 南楠:翻倍不?! 读者:翻翻翻! 南楠:知道怎么翻倍不?! 读者:知知....不知道..... 南楠把手中的马鞭甩得唰拉一响:客户端投月票一翻三哦!!!大家请自觉给力哦!!!! ..... 月初了,求月票······,大家不要捂着,统统拿来哦!!!!昨天等月票,结果等到最后睡着了,o(╯□╰)o(请原谅我这种女汉子的本质吧,哈哈,),今早起来看,果然破了800,爱死你们了!还欠你们一次加更,明天送到!今天暂时就这一更,因为家里宝儿还得去医院挂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我就轻松了,补更明天补给大家哈!!!月票拿来哦!!!!!! 第三个吻(5月1号第一更) 唇角兀地被含住,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地响在耳畔。 南楠手一顿,手中的马鞭几乎下意识地就要挥出去! 这个登徒子无赖! 在京都还人模人样地像个总统,到了洛城连打扮也变了,性格也变了不成?踝! 他当他自己是来度假的么?! 旁边有几个到抽气的声音!是那几个警察!顾云臣这厮连避嫌都不会了?!还是他料定了有人在场,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 手里的马鞭高高扬起,那黑色的鞭子油光锃亮,是刚刚打了金胖子的那一根,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顾云臣吻得用力——面对她,他似乎不太懂什么叫浅尝辄止。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三个吻,却还是像第一个,似乎不太够—— 舌尖扫荡过她软软的舌头,像是在吮最美味的棒棒糖,不够。 舌尖轻轻地勾住她的舌下面,慢慢地逗弄,不够。 舌尖凶猛地在她每一粒贝齿之间逡巡占有,还是不够。 怎么,都觉得不够。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她手中那高高扬起的马鞭,却没有伸手去拦—— 心里忽地衍生出一股子亢奋——只用了一秒的时间,他就跟自己打了一个赌,赌她手中的鞭子,不会落下来。 南楠挣脱不过,却又没办法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扬鞭,心里尴尬煎熬,难受了几秒,反倒坦然。 她也不动,只任由他亲着,连反抗都没有一点点。 到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够了,才慢慢离开她的唇。他那薄实的唇微微上翘,唇角还挂着一抹润润的银色水光,如一尾鱼钩,轻易能钩住人心。 南楠神色却冷,比刚才从停尸间出来的时候,还要冷。 顾云臣见她僵硬着身体,那马鞭却迟迟不落下,以为服软了,唇角笑意更深,抬手就要去拿她手里的马鞭—— 南楠一个侧身,避开了他。 她将马鞭一丢,款步上前,慢慢踱步走到他身边,“顾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给了我8000万的细菌?!” 顾云臣一怔。 南楠又继续道,“变形链球菌,乳杆菌,放线菌,梭形杆菌,革兰菌......” 她一个一个数着,像是在罗列他的罪状。 顾云臣刚开始脸色还微微不善,到她说到最后,眉头却舒展开来—— “原来刚才你在想这些,看来是我用力不够大?!” 南楠瞬间被噎住,还能更无耻一些吗?! 她冷哼一记,继续道,“还有脑残菌,无耻菌,下流菌,二不拉几菌......” 每多说一个,就再度看到顾云臣的脸色多黑一分。 可是这怎么够?! 南楠笑了笑,慢慢地靠近他的耳畔—— “顾先生,朋友妻不可欺,燕西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顾云臣唇角忽地一僵,那弧光刹那消失不见。 南楠却压低声音,继续开口道—— “我和苏燕西青梅竹马那么多年,若不是因为四年前那一场意外,我们早就结婚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回洛城?!你以为苏家老爷子的话是开玩笑么?!等这件事结束了,等他回来,我们就结婚!” 顾云臣没有动,只是立在原地,身姿略显僵硬。 南楠还在说,“我和燕西,我们很要好,我第一次接吻,是和他,他技术比你好多了.....,我第一次上.床,嗯....也是和他.....,他技术,也比你好多了......,你总统先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要我一个残花败柳,拉低你自己的格调?!” 顾云臣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似要将那里灼出两个洞来—— 半晌之后,他一把推开南楠,朝电梯口走去! 梯门徐徐合上,他却觉得还不够快,伸手摁压在那关门的键上! < p> 南楠收回视线,抿了抿唇。 这一切波云诡异,旁边的几个警察只觉自己看得太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总统和南家小姐,都不是轻易能够得罪的人,他们.....会不会知道得太多了?! 南楠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警察,“那假车祸的现场在哪里?领我去看一看吧。” 警察连忙应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带着她往外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金胖子的尸体被发现在近郊一处林子边上。 林子边是一条非常老旧的土路,路靠着山,刚刚下了雨,路上早已泥泞不堪。 本该有的痕迹,全然消失了。 林子周遭连警戒线都不敢拉,生怕有人看出异常,只派了几个便衣的警察守着。 “有人来过没?!” “没有,”为首的警察穿着淡蓝色的牛仔衬衫,他显然认识南楠,“南楠。” 南楠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不合时宜,却还是觉得有些惊喜,“楚留香?!” 被称作楚留香的人嘴角一抽,那清俊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怎么老这么叫我?” “你帅嘛,大学大家不都这样叫你的么?!”,南楠勾唇笑了笑,将他手中的手套接了过来,熟练套在手上,“楚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还指了指他身上的黑色机车夹克,“万年不变的香帅,谁能请得动你呢?!” “徐老请我过来的。” 楚培安和南楠曾经被人放在一起比对,两个人的刑侦能力各有千秋,在洛城的刑侦界可谓并列第一。 楚培安也和她一样,公子哥不做,偏偏每天和尸体犯罪现场这些打交道,气得楚家老爷子差点呕血。 原来是老总统.....,南楠点头,“我知道了,昨天是谁发现尸体的?!” “一个农民,他家在山头,暴雨的时候想下来看看林子里自己种的那几个大棚,结果就发现了尸体,报警了。” 南楠越听眉头便皱得越紧—— 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 “那个报案人现在在哪里?!” “附近的派出所,我们让那边的所长留下了他,说是要做笔录,但是也不可能留太久,”楚培安坚毅的五官上染了一抹忧心,“这件事.....不同寻常。” “嗯,”南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先看完现场,我们再去派出所见见那个报案人。” “好。” 投入工作的时候谁都没有在说话,现场很快被勘察完毕,那被破坏得很严重的地面上,几乎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南楠抬眸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等这细雨过来,明日就会放晴,我们明日再来。” 楚培安应了一声,“嗯。我会让人继续守着,现在去派出所。” “好。” 两个人并肩从林子里出来,踏着泥泞的路往前走,交换着彼此刚才的发现。 还没走出两步,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南楠被手机那边的焦急声音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了?!” 南母嚎哭,“你快点来幼儿园,我刚才来接云端,老师说她找不到她的人!!!!” 脑子里轰了一声,空白了数秒南楠才反应过来,“什么?!” “孩子是我早上送进幼儿园的,又没人来接,门口也没见她出去过!!!” 南楠手脚冰凉,“孩子在幼儿园里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ps:大家假期愉快!周五(昨天)我有西班牙语课,所以周六的更新不会早哈,这个以前说过一次,所以催更的亲可能是忘记了哦,么么~这是第一更,一会儿放第二更上来!请大家把月票继续给我哈!么么哒~~~~今天争取三更!!!!!!!!!< /p> 284.南楠:“顾云臣,你不做总统了好不好?”(5月2号第二更) 阳春四月的天气,天空乌压压地压得很低,却已经不算太冷。 风吹着满城的柳絮糊了人一脸,南楠站在幼儿园门口,全身抖得找不到一点一点重点的支撑。 老师呜呜噜噜地在旁边哭着,“我们真的不知道,学校门口监控也没显示孩子出去啊,其他孩子都在,怎么就独独少了云端呢?!耘” 这所幼儿园是私立的,却在洛城火爆得很,多多权贵选择把孩子放在这里来读书,是因为看好这边的安保措施踝。 可现在..... 孩子却凭空不见了。 南楠说不出一句话,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连责备的时间都没有,“小叔叔怎么办,怎么办——” 素来冷静的她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也只有这一句可以问。 南铮盯着幼儿园的一干人等,“你们里面的人,谁都不准离开!” “好。” 孩子没有出门,那就有可能还在园子里。 南楠六神无主,“刚才找过了,都没有......” “稍安勿躁,”南铮只安慰了这么一句,却发现这一句有点苍白。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冷静下来。 南楠跌跌撞撞地坐在一旁人搬来的椅子上,哆嗦着掏出自己的手机。 “你做什么?”,南铮不解。 “发.....发个朋友圈找人.....我看他们都这样......”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手指一点力气都没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将那条信息发完,又从自己的相册里面找出一张云端最近拍的照片,摁下了发送键。 然后,就这么焦急地等着..... 等着..... 过了片刻,乔司南的电话倒是进来了,南楠激动地接起来—— “云端在乔家?!” 那边的人愣了一下,“云端也不见了?!” 什么叫也?!南楠愣住,南铮已经将她的手机拿了过去,“乔花花也不见了?” “对,是不是又去南家了?!”,那边的乔司南以为乔花花去了南家,话语里倒是不太着急,“司机今天没接到他。” “云端和乔花花都不见了。” 乔司南终于意识到不对,安抚了黎洛就赶到幼儿园,“孩子呢?!” 南铮敛眉,“乔花花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放学之后就没接到他,是下午三点半放学的。老师说最后一节课他在。” 最后一节课...... 南铮沉吟了一会儿,拉着南楠往幼儿园的监控室里走。 三点多的时候,云端还在幼儿园外面的院子里玩。 心口倏地松懈了下来,就听到外面有幼儿园的老师喊了一声孩子找到了! 南楠一把推开南铮奔了出去,跟着老师七拐八拐,结果在一个大大垃圾桶旁边找到了云端,还有....她身边的乔花花。 两个人脸上脏脏的,像是刚刚从那个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一样。 乔花花一张脸只剩下两个眼珠子白溜溜地在转,“她说不要被老师发现,所以就要藏在垃圾桶里——” “......” 南楠心口却提得更紧—— 云端捂着肚子,像是极为难受的样子。 她立马上前将孩子抱起,“云端.....云端......” 小家伙有气无力地趴在她的身上,肚子硬邦邦的。 乔司南气得上前一把拉起乔花花,“为什么不回家?!你怎么进来的?!” 乔花花吓得一缩,“我从墙角那个狗洞进来的,那是我以前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挖的,云端昨天说想吃蛋糕,所以就让我带蛋糕给她——” 南楠差点脚软,“你给她吃了多少?!”</ p> “我.....我的零花钱全部买蛋糕了——” 脑子里嗡了一下,南楠抱着孩子快速地就往外跑,上了车子就开始催促医生往医院开。 乔司南一脸铁青地看着乔花花,“全被她一个人吃了?!” “她说很好吃啊,我又舍不得吃了,所以全让给她......” “回家再收拾你!” 南楠心急如焚,连带前面的南家司机也不敢怠慢,南铮坐在旁边无法安慰,也只能伸手不断地帮云端揉搓着她的小肚子。 小家伙被撑得不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趴在南楠怀里像个小兔子一样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南楠抱着她冲了出去。 催吐,挂针,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小家伙的脸色才算稍稍有所缓和,南楠将她放在病房里,吩咐护士好好看着,这才出门打了点开水来打算给小家伙擦擦身上的呕吐物。 回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在病房里看到了顾云臣。 他的眉宇之间还有焦躁之色未褪,西装被扔在了椅子上,身上的衬衫也是皱巴巴的。 护士唤了一声南小姐,南楠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他听到声音,侧脸看她,声音里竟是带了怒—— “为什么不叫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是真的生气,在看到她朋友圈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地一拧,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一样。 所有的怪异想法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差点将他逼疯! 他无法不乱想——金胖子出事,姜家出事,云端现在被寄养在南家,她偏偏又是负责金胖子这个案子的人! 想到小云端可能遇见的种种危险,他的心里就像是被老虎爪子狠狠挠过一样! 只想杀人泄愤! 偏偏这个死女人还不接他的电话!是他自己找人打听了才知道她来了医院! 她到底是要怎么样?! 南楠一怔——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云端丢了,为什么要叫他?!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听他这话语里的意思,好像不止是在怪她不接电话,而是.....在怪她没有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求助他?! 这感觉为什么这么古怪?!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上前默默地将盆中的热毛巾拧出来,刚要碰到云端的额头,就被他伸手接了过去。 他动作轻柔,极慢却极为认真地擦拭在小云端的额头上,那动作像是在对待自己心里最珍贵的珠宝。 小云端恢复了一点力气,张开眼睛迷蒙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扯出一个虚弱却费劲了力气的笑,“总统先生.....很高兴再见到您.....” 顾云臣另一只大掌轻轻握住她的软乎乎的手,“所以,云端快点好起来吧......” 云端笑了笑,拱起小身子往顾云臣的方向挪了一下。 父女两个人靠得极近,竟是又一种自成一派的味道了,画面和谐得有些不可思议,云端那一头小卷发像是小爪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挠在南楠的心上。 幸好..... 孩子没事。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家伙她的父亲是谁,她还没有带着小家伙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怎么能出事?! 顾云臣见她愣愣的,声音更是冷了几分,“换条毛巾——” 南楠抬眸,就撞进了他的那幽深如渊的眸潭之中,心念一动,话已经被她问了出来—— “顾云臣,你不做总统了,好不好?!” ...... (请阅读一下下面的ps,有更新字数说明。) ps:第二更送到,我去写第三更,今天可能会有四更。其实我并不喜欢拆章更,但是我来不及一下子写那么多,有读者等不及,所以我才拆章,因为拆章反而会影响我的订阅收入,有读者会跳章。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喜欢更大章,但是那样的话就起码要 到中午了。我不想看到群里读者一遍一遍地刷着自己的网页页面等更新却等到中午。我有没有加更,你们可以把每天的总字数算一下,就知道了。一般来说,我每天打底的更新是在5000-6000字左右,超过了这个字数的,都算加更。月票请继续给我,么么哒~~~,今天是五月二号,我记错时间了,刚才那一章写成了五月一号。请原谅我数学太差···呜呜呜····· 285.物证,凶手是顾云臣(2号第三更) “顾云臣,你不做总统了,好不好?!” 顾云臣一怔,以为自己听错。 南楠却魔怔了一样,极为认真地看着他的眉眼,又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不做总统了,好不好?!耘” 顾云臣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目光中渐渐露出古怪神色,“不做总统?做什么去?!踝” 声音也严厉了数分。 她这个女人,难道还要影响他的事业不成?! 男人有时候最最忌讳的便是如此,顾云臣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一桶冰水一霎泼下,浇灭了她那一点点突如起来的幻想,将失去的理智全部逼了回来。 南楠起身,将他手中的毛巾拿了回来,“云端是姜薇交给我照顾的,也不劳烦你了。麻烦阁下离开吧。” 顾云臣直视她,“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南楠声音也冷了下来,“只是觉得阁下想知道谁在哪里,一查便知,实在是本事大得很,只是阁下身份特殊,还希望不要和云端牵扯过多,以免给她带来无妄之灾才好。” 顾云臣脸色渐渐凝住—— 虽然知道她带了赌气的味道,可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自己身份特殊,身边的人都要被保护得严严实实才好,云端已经上过一次节目,已经算是在冒险,此刻自己要是再接近...... 反而不佳。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安静地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小家伙将手心也擦干净之后,才起身。 “以后....不会随意打扰了。” 这句话混着关门的声音,如风一样钻进南楠的耳朵。 有些刺耳,丝丝拉拉地疼着。 却更多的,只有无可奈何—— 姜薇的话很对,无论顾云臣知不知道云端的身份,都无法改变结局,所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样还能少一些纠缠。 快刀斩乱麻,才对谁都好。 门被人轻轻拉开,南铮去而复返,将手机放在南楠手边的床头,“手机忘记给你了。” 南楠握住一方毛巾,上面已经是冰凉一片。 水盆里的水漾了漾,却终究没有漫出盆的边缘。 一切,都应该保持着原谅的模样。 她抬眸看向南铮,“小叔叔,等这件事完结,我和云端...想出国去。” 南铮温和地看着她,“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云端在医院里住了一晚,医生确认她没有大碍之后,南楠才带着她回到南家,并且交代给自己的母亲,这段时间孩子都不用再去幼儿园了。 顾云臣来去如风,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 又忙碌了两天,天空终于放晴,她也见到了发现尸体的报案人。 那是个老农,已经年过五旬,却因着生活压迫,看起来像七老八十的样子。 见到南楠,他那浑浊的眼珠子明显地亮了一下,“姑娘,你把我放出去吧,我实在没啥说的了,真的......” 南楠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我问您几个问题,问完您就可以走了。” “姑娘....你说.....” 老农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一双手上全是黑黑的裂纹。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难道她的权力比那些中年警察还大?! 她真的能放了自己?! 南楠在他面前坐下,解开自己迷彩衬衫的袖扣,利落地将手袖子卷到手肘处,双手交叠在桌子上,眼睛犀利地盯着老农—— “你是在林子里发现尸体的?” “是。” “大棚里的蔬菜受损了吗?” “......”,老农愣了一 下,前一秒还在说尸体,后一秒却开始说蔬菜,这话题跳跃得寻常人很难跟得上。 南楠目光灼灼,“回答我。” “没....没有。” “你是怎么下山的?!” “下雨呢,我撑着伞,骑自行车下山的......,去看的大棚。” “大棚一共有几亩地?!”,话题又开始跳跃。 老农:“五亩。” 南楠盯着他,“你在撒谎。” “....没有.....” “林子不是你发现尸体的地方,你第一次见到尸体,到底在哪里?!” 老农吓得手一抖,嗫嚅了两下,“你说什么....我听,听不懂......” ...... 半个小时后,南楠从询问室出来,身后跟着那位老农。 她冷声吩咐旁边的警察,“准备好雨靴,登山器材,还有现场采集的工具。上山!” 楚培安闻声而来,“哪里不对?!” “他回答问题的顺序不对,明显是在撒谎,”南楠顿了顿,看着旁边几个小警察求知若渴的目光,还是略略解释了一下—— “我问他的所有问题,其实都是没有章法的,都是在打乱他的思维降低他的戒备,但是有一个问题很有用,”南楠顿了顿,“我问他怎么下山,他却说那天在下雨。一般我们问人你怎么来上班的,人家都会说,公车,再说天气。可他却先强调下雨,强调自己为什么下山,很显然,他在逃避问题,他怕我们知道真相,也在极力撇清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 旁边的警察听得连连点头,“南小姐,还希望您有空了多教我们几招。” “南铮是专家,可以去问他。” 身后的老农快哭出来,拼命拿手抹眼泪,“那玩意儿是我在自家后院里发现的.....我.....我不想吃官司,不想吃官司......” 南楠叹了一口气,“你不会吃官司,但是请你带我们去真正的现场看一下,好吗?!” ...... 天终于放晴,一路上山的路越走越窄,走到最后,只能徒步而上。 南楠利落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楚培安等一众男警察。 楚培安眼前那飒爽窈窕的身姿,没有一分娇娇弱弱,倒是让人更加佩服。 一行人走到山顶,终于将这里的地势看了个清楚—— 山顶是一个村庄,却早已没有了人。 老农在后面低低道,“村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了,年轻的都出去打工的,不回来了......” 因为水土流失的原因,山顶几乎是一片黄沙,自然没有人会愿意回来。 整个村子几十户人家的老房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像一个鬼城。 南楠观察了一下地势,“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我家后院,我领你们去——” 老农唯唯诺诺地将他们领到了现场,南楠目光一亮,视线牢牢地锁在那个被砸破了牛棚上—— “那天晚上我听到巨响,就来后院看,结果就看到了那死人.....我怕他....给我添麻烦,就想着把他弄到山下去,扔在路边.....,算是被车子撞死的,后来想想不对.....还是报了警......” 老农一脸愁苦,“真的不关我的事啊,警察同志....我冤枉的......” 南楠侧脸扫了一眼牛棚的环境—— 非常老旧,没有牲口,地面上还有金胖子砸出来的坑。 泥土的院墙没有任何损坏,这尸体...... 楚培安看了她一眼,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之后,彼此的猜测已经明了了几分。 尸体是被人从天上投下来的—— 抛尸,肯定不能选在闹市区。 而这样废弃的村庄,显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即便东窗事发,到时候也是来去无痕,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谁又会想到那尸体是从天上被抛下来的呢?! 南楠默默了片刻,转头盯着老农,“你剥了尸体的上衣,那件上衣在哪里?!” 老农一抖,“我——” “去拿来!”,楚培安喝道,“那可能是重要物证!” 老农颤抖着双腿进屋捧了一个白布包出来,递到南楠面前,“我...我也老了,没几天活头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贪心了一下,我这......” 南楠接过那白布包,“你脱了他的衣服,然后用自行车将他驮到了山脚,是不是?” 老农再也不敢撒谎,连连应是。 南楠打开那个白布包—— 幸好! 幸好老农起了贪念,保存了这件衣服。 她留下几个人在现场勘查,跟楚培安一起,迅速地赶回了在城郊的实验室。 结果被分析出来的那一瞬间,南楠却愣住—— 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迅速窜至全身—— 衣服上的隐约压痕分明来自于某辆汽车的轮胎,可那轮胎的花纹却极为特殊—— 那车是特别定制,全国只有一辆! 它来自总统府,属于顾云臣! 他跟金胖子的死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楚培安见她愣住,关切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南楠突然语塞——她不知道怎么说,或者,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若是说了,那么顾云臣和整个总统府都会被列为嫌疑人,到时候.....后果她不敢想。 楚培安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南楠别开眼,突地不敢去看这位师兄的眼睛,“你那边呢?有什么发现吗?” 楚培安晃了晃手中的试管,“刚刚从金胖子的血液中分析出来的成分,你要不要听一下?” “什么成分?” “他死前饮过大量的调酒和药物,药物是来自于国外的一种兴奋.剂,在美国那边还没有正式拿到政.府的批文所以还没有上市,只有实验室的人才能拿到。而那些调酒.....,是一种特制的调酒,它来自于本市很有名的一家酒吧,刚好我前段时间去喝过,口感不错,调配比例十分保密,只有那一家酒吧出.售。” 南楠拿过楚培安手中的单子,扫了一眼,“酒吧名字,你可还记得?!” 楚培安吐出一个名字。 南楠心里咯噔了一声—— 那家酒吧,不就是顾七七上班的那一家?而且她好像就是那一家酒吧的调酒师?!!!! ps:三更送到,今天加更完毕,求月票~~~~第四更本来想写,但是孩子一直在旁边哭啊哭的,头都被他弄大了,下面的剧情我也需要顺一下,实在没办法写第四更了,我去带他去了。谢谢大家支持。明天的更新我争取今晚过了12点就更出来。请继续送月票给我哦,谢谢哈!!!!! 286.吃醋的总统不可爱(求月票) 接近傍晚时间,本市目前最火爆的酒吧门口早已车水马龙,停车位永远供不应求。 南楠看了一眼门口两个彪形大汉手臂上的纹身,将正在掏自己警官证的楚培安往后一拉,“这种地方,警官证也不一定能进去。” 楚培安一愣,他从来耿直爽朗,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上来耘。 “要怎么进去?!踝” “看我的——” 南楠侧身,唰拉一声,身上的迷彩衬衫已经被她拽下一半来。 水蛇一样的小腰泛着麦色的光,那衬衫堪堪只到肚脐上面的位置,将腰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楚培安连忙转头,“非礼勿视。” 这个刚正的男子连耳根都红了。 南楠噗地笑出来,倒也大方,“以前跟你们以前拉练远足的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呢!” 可她越是这样,楚培安耳根子越是红了,“那时候你穿着衣服呢!” “难道现在我没穿?!”,看着那红红的耳根子,南楠忍不住又揶揄了一下。 楚培安脸红成一块布,“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进去吧,”南楠收住所有的不正经,决定放过他。 以前在一起训练的时候,这个师兄也是最腼腆的一个,现在居然还一点没变,真是铁汉子也有自己的弱点。 两个人一路踩着大步走到酒吧门口,南楠当着守门人的面柔若无骨地往楚培安身上一靠,“讨厌,我就说不要再玩了嘛,你非要到这里来,里面可是有我很多的朋友,要是被他们看见,非逼着你娶我不可哦!” “......”,虽然是做戏,可楚培安到底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了一把。 他抬手紧紧扣住南楠的腰,“带我进去见见你那些朋友,明儿就把这事儿定下来。” 南楠咯咯地娇笑了两声,“易少,高少,还有乔大少都在里面等我们,赶紧走吧......” 门口大汉一听,互相递了一个眼色—— 这几个人都在这里有点名头,虽然乔少不怎么出来玩了,但是余威到底也是还在的。 看来这女人是真认识那几个洛城惹不起的公子哥。 一个大汉让开了路,“您请。” 南楠八爪鱼一样黏在楚培安身上,两个人顺利地走进酒吧。 殊不知这一幕却被门外的人尽收眼底—— 那只放在车门把上的大掌收紧了数分,手背上的骨节如小钢珠一样粒粒突出,似随时都要挣破那皮肤的束缚。 顾云臣那沐着在夕阳中的半张脸,冷得像早晨的寒露。 这女人.....让自己离她远点,所以,她才方便招蜂引蝶?!勾三搭四?! 真是.....真是..... 脑子里的词语盘桓了许久,他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境—— 似乎是莫名愤怒,却又不全然。 似乎是莫名酸楚,却也不全然。 两股情绪交杂,冲撞,洗劫着他已经为数不多的理智! 车门被倏地拉开,却又被人从外面狠狠推上—— 曹营的手还搁置在车门外面,神色古怪地看了顾云臣一眼,“阁下,您不能走这边。” 正门人多眼杂,顾云臣这张脸,即便不是总统,那也是回头率百分之一千的。怎么可以走正门?! 顾云臣额头青筋微跳,忍了忍,方道,“你去沟通一下,我们走侧门,让保镖们去侧门清障。” “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和楚培安进入酒吧之后就直奔吧台,南楠一把扣住正埋头调酒的人,“七七——” 调酒师手一顿,酒差点洒出来,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她冲着南楠笑了笑,“要喝guc ci调的那种特制酒吗?今天恐怕不行,她病了,在楼上员工房休息呢。” 南楠一怔,“她人不舒服吗?” 昨天还牙尖嘴利地和南铮斗嘴来着,今天就不舒服了吗?! 那女孩点了点头,“刚跟我换班,说头晕。” 刚?! 南楠和楚培安对视一眼,拔腿就往楼上冲—— 酒吧内声音震耳欲聋,灯光晦暗不明,他们却还是拨开人群,第一时间冲到了楼上的员工休息室外。 门是虚掩着的,南楠顿住脚步,对着楚培安打了一个手势。 两个人立在门口两边,慢慢从腰间摸出配枪,楚培安一脚踢开/房门—— “不许动!” 轰地一声,房间内发出一声巨响,沙发上的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南楠大骇,上前一把扶起她,“七七?七七?!!!!” 顾七七苍白着脸,呼吸微弱,牙关紧闭,全身都是冷汗。 楚培安神色凛然,立刻掏出电话,“救护车,这里是城南酒吧!有人中毒昏迷!” 南楠将顾七七放平,“开窗通风!” 楚培安将窗户猛地推开,“我马上通知队里的人过来,你立刻送她去医院!” “好!” 南楠背起顾七七往楼下冲,可到底力量有限,不能太快。 她急得满头大汗,咬牙摁住栏杆,双腿发颤地往下大步冲。 刚到楼下,膝盖忽地一软,跌进一个人怀里。 顾云臣戴着墨镜,刚进酒吧就看到南楠背着顾七七从楼上下来的画面,他上前就将她接住,旁边的曹营一把将顾七七从南楠背上拉了下来。 “顾小姐怎么了?!”,饶是见过大风浪,曹营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病了?!” “中毒,快,去医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icu病房外。 顾七七已经被洗胃推回了病房中,顾云臣去了医生办公室。 南铮接到南楠电话,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在路上把那个不小心的女人腹诽了几遍,可到了病房外,他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厚厚的玻璃是冰冷的,病床上雪白的床单也是。 还有插在她身上的各种管子,亦是寒得见血封喉,让他嗫嚅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 弯弯绕绕的管子如同一团麻一样纠在脑子里,瞬间让他的语言功能区变成了盲区。 南楠站在一旁,“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应该很快就会醒来。这个毒的成分,我也已经让人去检测了。” 南铮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一点笑意,“我担心她做什么?没人跟我拌嘴,不知道多好。” 南楠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你要进去看看她不?” 南铮眉角微微压了压,抬步走了两下,在病房门口却又顿住。 “算了,不进去了。” 进去能说什么? 你赶紧起来继续跟我吵?我一定要和你分出个胜负来?!他自己都被这样幼稚的想法给惊到了。 “随你,”南楠瞄了一眼手机和南铮身后的那几个保镖,“楚培安来医院找我了,我先下去。” “好。” 南楠转头往楼下走,电梯门刚刚打开,身后突地传来一股子力道直接将她轻撞了进去。 门合上的瞬间,她侧脸看到了顾云臣。 “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他声音很低,却很冷。 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南楠一怔。 他双臂撑在她身侧,整个身体往前压,“不要再管这件事,对你没好处!” 成熟的男性气息将南楠逼得紧紧贴住身后的墙壁,逃不掉。 她对上他的幽幽眸潭,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找出他此刻的情绪—— 那眸子如一片荒漠,只是冷,一味的冷。 她滕手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往他面前一推—— “这是我的责任,我逃避不了,推卸不掉。” “听话——” 他声音更低。 南楠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头顶上方—— 那里有一个摄像头,可顾云臣却很好地选择了摄像头的死角,根本拍不到他们。 那股子毛骨悚然再度窜起,将她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金胖子衬衫上的轮胎印子突然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那是顾云臣的车轮胎...... 还有那一.夜,金胖子在总统府邸走错了房间,顾云臣的样子—— 当时她并没有怎么注意,可此刻那画面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清晰了起来:顾云臣脸色不佳,全身紧绷得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眸光如利刃一样,恨不得将金胖子的皮剥下来做成响鼓重重地捶打才肯罢休! 金家在京都也算是老牌世家,金胖子算是金家奔到最高位的人了,可这人十分好.色,平日里政见也跟顾云臣诸多不和。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曾经讥笑地问顾云臣,是不是打算砍掉金胖子的手。 他虽然说了怎么可能,可那眼神,却隐隐带着藏得极深的暴戾。 难道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 他为什么又要选择在洛城动手?! 思绪飘零,不受控地就问了出来,“你做的?!” 顾云臣手臂一僵,微微冷哼。 南楠盯着他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从他的眸子里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里面无波无澜,依旧冷如玄冰,没有慌乱,没有任何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读表情失败,也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专业去应对他。 却....失败了。 到底....是不是他?!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底楼,他明显不肯就此放过她,还打算再警告,梯门却已经开启。 门外的楚培安见状,浓眉拧得死紧,一把将南楠从顾云臣臂弯里拽了出去—— “这位先生,请自重。性.***,扰是违法的。” 顾云臣在电梯门开启之前已经将头顶的墨镜拉了下来,所以楚培安根本无法认出他。 只见那薄实的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线,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谁也不肯多让一步。 直到有病人进了电梯,顾云臣才侧了侧身,“借过。”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硬如磐石的臂膀擦过她的手臂,带来丝丝热度,却又很快随着他的人一起,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南楠怔怔地,眼前依旧是金胖子的那件衬衫,回不过神来。 楚培安并不打扰她,只是安静地等在一旁,等南楠眼里稍微恢复了一点神志,他才开口,“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想起什么了?!” 这几日来,她每每思考问题都是这样的表情,他已经习惯并且默契地配合着她。 南楠回神,第一个动作竟是下意识地垂头。 她太清楚自己不擅长掩饰的这一弱点,所以这本能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掩饰。 连声线都有些许不自然,“没有,还没思考成熟,不能妄下定论。” 楚培安了然,“先出发,实验室那边分析出了药物的成分,也联系到了美国那边的实验室。金胖子中毒的那种药,就是在那个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 南楠点头,默默不语地跟在楚培安身后,上车。 旁边的楚培安还在分析案情,“我觉得金胖子那件衬衫....是否需要去追查一下衬 衫的来源?比如买的地方,还有.....” “不用,”南楠打断他,“先把药物成分分析出来。” 楚培安略略沉吟了一下,“好。” 南楠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倦怠—— 她靠在车子的椅背上,转头,不让楚培安看到她微微闭合的眼。 有线索却不说,这明显在违背她的职业道德。 前半生,她努力断案,努力地以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为自己做人的标准。 可现在,她却在瞒着。 只因为那个人是顾云臣。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是对的,心里的天平来回起伏,每一边都是重重的砝码,打到她的心壁上,生疼。 她眉头深锁,心越拧越紧,茫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南楠,你真的要牺牲自己毕生的理想和追求,来掩盖这件事吗?! 车子很快滑到路口,红灯。 在医院里等了一夜,此刻已经是黎明破晓时分,阳光的金线如针一样扎进眼眶,刺眼。 南楠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睑好一会儿,才从指缝中看向前方。 车窗外是洛城有名的早餐一条街,街边到处都是蒸笼或者大锅子里透出的氤氲水蒸气,有许多一家三口选择在这里来吃早餐,吃完之后或上班上学,开始一天的期待和奋斗。 这就是红尘的味道。 平凡普通,却温暖非常的生活。 是她穷尽一生,都可能追求不到的——南家的孩子,注定了不平凡。 这是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所以他们从小努力,在每一个方面都严苛地要求自己,甚至没有什么童年可言。 “饿了?要不要下车给你买点吃的?”,楚培安温和的声音传来。 南楠摇头,将手放下,“不需要。” 心里被堵得满满的,哪里还会有胃口吃东西。 楚培安也不勉强,发动车子,“去队里吃也一样。” 南楠心思完全不在吃上,只胡乱应了一声,便从街边收回视线。 车子发动的那一瞬间,前面却有一抹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南楠眼圈—— 白裙子,长发,背影纤细窈窕!!! “快,跟上前面那辆出租!!!” 心口某个影子似被撕开,她握住楚培安的手大喊! “怎么了?!” “快点跟上!” 楚培安见她神色严肃,也不敢怠慢,立刻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前车快,他们就快,前车慢,他们就慢。 楚培安到底是老手,跟了许久,一直到那辆出租车跑出市区,他也没能落下。 车子停在一条粗劣的土路边上,车门被推开。 长发飘飘的背影又落进南楠眼中。 她推开车门,拔腿就追了上去,在那人走入山脚村子之前终于追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宋蔷薇!!!” 那人身形一僵,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僵在原地,缓缓转过头来,与南楠对视—— ps:感冒了,不开心......更完了,求月票了,客户端一翻三了..... vip群里的同志们,你们可以开始投票了,目前有三个番外可以写:顾七七vs南铮,洛锦书vs乔正芸,云端vs乔花花。这是你们的福利,所以今早投票给我,我好开始构思准备,等这本书完结就写给你们看,基本定下来的调调是在vip群里每天连载,不做任何收费。除掉这个免费番外之外,剩下的几个番外....也可以考虑写一下继续发在乐文连载......还有其他正版读者想看免费番外没有进群的,请立刻进群1544588,进群之后私信,记住,一定要私信,私信下面这四个人—— 海小棠,小清新,tiffanyi,静语。 私信之后,把你们的月票全票投票记录和订阅《前妻有喜,总裁请淡定!》这本书的记录发给我们,然后会告诉你新群号,进群之后,到时候就有免费番外看了。 不按照流程操作的,没得看。 所以,月票请给我,客户端一翻三,么么哒~~~爱你们~~~~ 287.让人心疼的总统先生 “宋蔷薇!!!” 南楠的声音被郊外野风卷得七零八落,同样破碎皲裂的,还有她脸上那原本笃定的表情—— 被抓住手腕的女子脸上露出极大的痛苦,那纯真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点点血色,眼睛里都是怯生生的神情,“你找.....谁?!踝” 南楠怔怔地站在原地,指尖颤抖着,却不愿意放开—耘— 宋蔷薇,是她的魔障,是心头最大的磐石,此刻她宁愿相信是眼前的人太擅长于伪装! 抬手就去摸那女子的脸,“宋蔷薇,你可真会化妆,搞成别人的模样,难道我就不认识你了么?!” “我不是你说的人——”,女子切切诺诺的,连反抗都不太会,只能摇头去躲开南楠的手。 一把摁在她的发际线上,南楠指尖摸索着,“假发么?这么长的头发!” “我不是——” 女子全身发抖,如一片落叶,手腕却不敢随便挣扎—— 因为南楠的力气太大,快要将她的手掐断! 直到对方摸过她的脸,她的发,还有她的肩头之后,女子才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要找谁,但是你认错人了......” 南楠盯着她,盯着那张脸,目光犀利得如同x光线一样—— 她宁愿宋蔷薇还活着,也不愿意再去背那心上的枷锁!她已经背负了两年,太累,太累!片刻得不到轻松! 可眼前这张脸,何其陌生! 楚培安从车上下来,“南楠,怎么了?” 南楠盯着那脸许久,不放过那张脸的每一个微表情,直到阳光终于破云而出,落在那女子的脸上。 她连那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没有放过。 最后,却只能颓然地垂下肩膀—— “不是她——” 楚培安一愣,“不是谁?你说的那个宋蔷薇吗?!” 南楠无力地点了点头。 不是宋蔷薇。怎么可能是宋蔷薇? 这个女子穿着廉价的白色长裙,连边缘的线头都没有修剪,那张脸上全是稚嫩的神色,鼻梁上还有被太阳晒得过重而留下来的些许雀斑。 整张脸虽然白皙,却也未经雕琢。 宋蔷薇是谁?!宋家的大小姐,皮肤白皙如玉,身上永远只穿华伦天奴最新款的白色蕾丝长裙。 还有那眼睛——眼前的女子,眼睛里是惶惶未经世事的慌乱无措,而宋蔷薇,永远镇定妥帖,就连听到自己怀孕,也能强压住慌乱走出咖啡馆的女子。 到底.....不是宋蔷薇啊...... 楚培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靠在树干上那个怯生生的女子,“南楠?” 思绪被猛地拉回,南楠抬眸,又像是不死心一样,将眼前的女子看了一遍。 最终,慢慢垂下目光。 “是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女子松了一口气,“没关系,那我回家了——” 她手里还拎着从医院拿出来的药,都是一些治老年人风湿骨痛的药。 楚培安又给对方到了歉,然后才将南楠带回车上。 她一路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车窗外有明晃晃的阳光,温暖和煦,却像是照不到自己心里最阴暗的那个角落一样。 那里,有她最最恐惧的心结,而那个心结....叫宋蔷薇。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山脚某个村庄内。 家家房顶上都有炊烟袅袅,柴火的味道混着粗粮的香气充斥着乡村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排的柴门被女子推开,她顺手抄过门后的皮绳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扎了起来,熟练地将手中的药分类,倒好,然后才端着水走进破败的木门后。 现在已经是春天,可门口的床上依旧垫着十 分厚重的被褥。 老人肿胀变形的手一把撩开已经灰败的蚊帐,“小香,你又出去了?!” 女子拉了拉自己身上脱了线头的白裙,“奶奶,您先吃药。” 老人狐疑地盯着她,“是不是前段时间村里那个媒婆又来找你了?!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嫁给村长的傻儿子?!我不同意!奶奶不同意!” 说到最后,老人已经开始大口喘气。 小香吓得不轻,一把扔掉自己手中的水杯,“奶奶,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 她连忙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老人却听得眉头深锁,“你哄奶奶的吧?!有这么好的事?!” “真的——” 小香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将那些药丸重新拿回来递到老人面前,“只要过几天我做完对方安排的最后一件事,我就可以再拿到一笔钱,到时候小香带你去京都大医院再好好瞧瞧——” 老人咳嗽了几声,没有接过那药丸,“你到底在帮人家做什么?这些药....看起来可不便宜啊......” 小香笑了笑,“奶奶,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好人。我做的事很简单,不会犯法的,你放心吧。” 老人又看了她几眼,这才将药丸拿去和水吞下,“有时候....往往越简单的事,越是错啊.....小香......”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楚培安的车子停在郊外某个隐蔽的实验室门口,他下车将南楠这一侧的车门打开,“南楠?醒醒!” 南楠一惊,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昨夜一夜未眠,此刻又是倦怠极了,竟是在车里睡着了,浅梦破碎,却还是见到了宋蔷薇血肉模糊的脸。 还有顾云臣.... 几年只在弹指间便过了,可她却还停留在原地,无论逃到什么地方,都挣不开那张网——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孩子的存在害死了另外一个女人。 也没有人能够接受....孩子的父亲,依旧还爱着那个女人。 她只想逃开,远远地离开这一切...... 楚培安对上南楠茫然的眸子,“怎么了?!” 南楠回神,眼里找回一点辉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此刻实验室外,雨过天晴,有小小的蛛儿在屋檐下盘丝结网,可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作茧自缚。 “师兄.....”,南楠怔怔地,“你说人,逃得过命吗?” 楚培安一个大老爷们,每天都在想着怎么破案,自然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的。 他挠了挠头,“你说金胖子?他死了就死了吧,你伤心个什么劲儿?药物成分分析出来了,跟我走吧。” 南楠收回视线,笑了笑,“单细胞动物也挺好的。” “什么?” “没什么,走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实验室内早已聚集了一干人等,为首的人摘下口罩,“南楠——” “燕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楠上前差点把身边的瓶瓶罐罐都撞倒,“不是说你在非洲?!” 苏燕西温雅一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说罢还眨了眨眼睛,浓长的睫毛上全是难得的狡黠味道。 南楠噗地笑出来,“仔细苏爷爷收拾你!” “他都帮我求亲了,不会收拾我——” 他目光烁烁,似碎钻的星子。 南楠坦然地笑了笑,“那你算是逃过一劫了,赶紧把分析报告给我看看。” 楚培安凑了上来,“赶紧,别磨蹭了!” 苏燕西将一旁的分析报告递到南楠手中—— < p>“药物是美国那边最新研制出来,本来是要治疗肾炎的,可后来却发现对人体的末梢神经有兴奋作用,还能促进勃.起,但是会对心脏功能造成极大损坏,所以那边的政.府一直没有批准制造。药物是耶鲁大学某个实验室里做出来的。我们跟那边的人联系过,说药物已经封存了,无能能拿到。” 耶鲁大学?! 南楠心里瞬间凉透,下一秒,她开始痛恨自己对顾云臣的了解! 她曾经找人拿过顾云臣的资料——耶鲁法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那里是政界精英的摇篮。 耶鲁....耶鲁..... 顾云臣.....真的是你?! 楚培安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切沉默,他接了起来,应了几句之后便挂断—— “南铮说,顾七七醒了。” 南楠一慌,差点撞到旁边苏燕西的身上—— 顾七七醒了。 她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千万千万不要让人接触到她,最起码,千万要让顾云臣成为第一个接近顾七七的人! 她真是要疯了! 到现在还在想着要帮他掩饰! “你怎么了?”,楚培安觉得她今天各种不对劲。 “没事,我去吧,”情感已经先于理智出声,南楠抬手抓过楚培安的车钥匙,“车子借我。” “你去哪儿?!” “你们在这里等,不要跟来!” 黑色的吉普越野被南楠开的如跑车,发动机的声音再大,也掩盖不住她此刻慌乱的心。 顾云臣..... 如果真的是你..... 如果真的是...... 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要违背一些东西,违背她当初的誓言,违背她的初心么?!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外,依旧是那家私立医院,可刚刚还没走到正门,就听到门口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空气中隐隐还有什么东西燃烧的味道传来。 微风送来黑色的枯纸,黑压压的,一片一片,铺天盖地而来。 南楠拔腿就冲了上去,然后,就看到了门口一大群人—— 他们衣衫光鲜,却神情悲愤,手里还捧着金胖子的照片! 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金胖子的家里人还是知道了!纸里包不住火,总归还是被揭穿了! 有人认出她来,一股脑地就涌了上来,“就是她,她是南州长的女儿,这件事一定跟南家脱不开关系!” 烟尘刺眼刺鼻,南楠捂住口鼻,“你们别误会,我是来帮你们的——” “帮什么帮?!谁不知道顾七七差点跟南铮订婚?!南家难道会帮我们金家?!” 所有人推搡着往前,将南楠团团围住。 保安赶了出来,“麻烦你们冷静,我们已经报警!” 曹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南小姐,你赶紧走——” 说着,曹营的头就直接被后面的人一记闷棍,钛合金的棒球棍直接砸在了曹营头上,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出来。 南楠瞬间就蒙了,她见过暴力,却没见过暴力得如此猝不及防的! 甚至还有好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在场! 保安们瞬间失控,南楠赶忙扶着曹营往外围冲,还没走两步就受到了波及,整个人被人用力掼在地上,借着便看到一把西瓜刀狠狠地砍了过来—— 南楠看着那白光一闪,下意识地就要去挡在曹营前面,那刀倏地就朝她的心口扎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结实的手臂狠狠地替她挡住了那一刀—— 南楠听到一声闷哼,整个人已经被拉起,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宽阔的背影站在她面前。 </ p> 如一座沉稳的大山,替她挡住了所有的风吹雨打。 忍了很久的眼泪突地就奔了出来——委屈,还有感动。 她被顾云臣拉到一边,“赶紧给我上楼!” 拿到的人是金胖子的儿子,见自己砍到的人是顾云臣,他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怕了! “阁下....你......” “要不要再砍一刀?!”,顾云臣目光冷沉如冰,步步上前,将金家儿子抵在墙角,又递出自己另外一条没有受伤的手臂! “为了你们莫须有的猜测,就来这里伤人?!金家人就是这样登上副总统的位置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剜心!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那伤口深可见骨,血疯狂涌出,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南楠看得几近眩晕—— 这个男人,永远都能让她心疼到了骨子里,却也心碎到了骨子里! 她宁愿他不要出现,不要去挡那一刀! 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全身却紧绷如弦,不肯松懈一下,目光狠然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南楠忽然生出一股子错觉——若是这一刀砍在自己身上,他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狠戾?! 金家的人再也不敢造次,将手中的刀狠狠一丢,“阁下,我们等你给一个交代!” 这算是很给面子了! 顾云臣薄唇一勾,“交代会给,但是只给讲理的人!” 此话一出,又是落叶无声!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讲理的人?金家有几个讲理的?!可在这位年轻总统面前,他们居然再也不敢造次,他一个人,居然就压制住了他们所有的人! 金家人又愤愤地看了南楠一眼,开始在医院门口静坐。 若不是有人匿名递了消息给他们,他们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以为金振国真的出国了!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金家筹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副总统,甚至还有希望问鼎最高的那个位置,此刻人没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一来,是要讨个公道,二来,也不过是想给自家人争取最多的权益罢了!既然顾云臣在,那便是最好!谁也逃不掉!!! 总统的保镖们七手八脚地将曹营往医院里面抬,有人要去扶顾云臣,却被他一把挡开—— 他抬手,指着南楠,“你过来!” 南楠全身早已凉透,脚上似被钉了钉子一样动弹不得,此刻哪里还有力气?! 顾云臣却不依不饶,“就要她!” “南小姐!”,顾云臣的保镖头子看不过,已经气愤起来,“阁下受伤了!” 刚才那一刀应该是他去挡,可没想到阁下比他们还要快!如此拼着,南家女人居然还不领情,真是没有眼力见! 南楠这才抓回一点点心力,抬起自己已经麻木的腿往顾云臣方向走。 在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就被他长臂一捞,直接锢在了臂弯之下—— “南楠,你两清得了么?嗯?!” 南楠心口猛地一跳,抬眸便对上了他唇角那一抹邪魅的弧光—— 眼前,忽地便看到了刚才那一只小蛛儿,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裹在网里,再也挣脱不开的画面。 心里生出惶恐,却也再没有时间细想—— 顾云臣额上出了大把的汗,白衬衫上已经被红色大片地晕染来,触目又惊心—— ....... ps:顾云臣:你以为你两清得了么?!嗯?! 读者:你想怎么样啊....呜呜呜..... 顾云臣:月票拿来!!!!!!我再考虑那么一下下要不要两清?!!!!!! 大家假期结束,上班愉快,保持好心情,因为只有你们心情好,我才有月票可以拿,哈哈哈~~心情不好的,也把月票给我吧,给了心情就好了!绝对的!!!!!</ p> 288.顾云臣:“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求月票) 刚刚缝合起来的疤痕狰狞而可怖,皮肤的表面被羊皮小线拉得像痛苦挣扎的蜈蚣,上面还有碘酒留下的黑色痕迹。 触目而惊心。 足足缝了十多针,那伤口已经见到了骨头,连手臂上的神经都已经切断犬。 有多疼....踺. 南楠突地不敢想—— 自己以前受过伤,比这个更严重的伤,也受过。 那时候很疼,却不冷。不像现在,她在病房里来来回回,踱步,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支撑点可以用来安放自己此刻已经慌乱的心。 说好的到此为止.....顾云臣.....为什么又要这样? 那一刀已经靠近了肩膀的位置,稍有不慎,就可以砍入他的骨头。 这可不像是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不像是一个陌生人应该做的事啊...... 因为麻药的关系,他还在昏睡,自然不知道她就这么怔怔地站在病床边,盯着他的睡颜—— 这张脸很出色,无论何时都是最迷人的角度,哪怕在此刻唇角苍白,那也是她心里最迷人的颜色—— 出色的男子不少,洛城的美男子很多。 可她偏偏却任由他如同一瓢滚烫的岩浆一样,那样强势地烙进了自己心里,那烙印生得血脉相连,要挖除,唯有剜心。 剜心啊..... 那得多疼?! 她已经剜过了,可此刻,还是会疼。 他顾云臣是毒,她在沾染上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只不过当时她潇洒而自负,骄傲地任凭这毒漫入肺腑,以为若有一日,那毒若是危及生命,她可以手起刀落,剜心保命。 殊不知这毒早已千变万化,入侵至她的每一寸血脉,戒不掉,割不断。 连听到顾云臣三个字,都会诱发那毒瘾,钻心蚀骨地往她的心尖子上钻,非要将那里狠狠地撕啃下一块肉来,才罢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啊...... 她立在床头,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心头的疼已经将她湮没,毫无招架之力..... 病房门被人推开,是顾云臣的保镖头子,“南小姐,护士长找您。” 南楠走了两步,微微顿足。 思忖几秒,到底还是折身,将他身下的被单往上拉了一下,盖住他的胸口位置。 门外的护士长有些局促,特别在看到那几个保镖之后,更显得不安。 南楠以为又是顾云臣的伤口有问题,忙出声道,“有什么要注意的?还是要加药?!” 护士长连忙摆手,“阁下伤口没什么问题,南铮先生让我请您过去一趟,说是顾小姐醒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走到病区的另外一间vip病房门,就听到了病房里的争执—— “顾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是病人?” “南先生,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沉默了几秒,南铮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像是带着极大的隐忍—— “顾小姐,请问您想吃什么?!” 您都用上了。南楠差点笑出来,却硬憋着,打算继续听下去—— 她甚至能够想想南铮那从来平静淡雅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隐忍表情。 “南先生,我要吃辣条——” “......” 简直忍无可忍! 南铮从病房里大步而出,直接将门拉开,见到门口的南楠,他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一个,直接走了。 顾七七则是坐在床上,嘴角的那一抹不羁的笑突地便隐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像是忧伤,却又不全然。 南楠走进病房,“既然喜欢他,何必又把他赶走?!” 顾七七一怔,“哪有喜欢他?!” “全世界都知道,否认有用吗?!” 清清淡淡一句话,却掀起了心湖的波澜,顾七七也不掩饰,只是戚戚然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我曾经以为我很接近幸福,无限接近——就在我订婚的那一天,我都是这么以为的。可是我看到他对黎洛的笑——” 顿了顿,她的手微微收紧,捏住那被单仿佛才能找到一点支撑,支持自己继续说下去—— “那笑很真实,很纯粹,即便黎洛已经回到了乔家,他还是愿意那样纯净地对她笑,”她垂眸,嗓音有些涩。 到最后,已经添了很多难过,“他从来没有那样对我笑过——” 他总是绷着脸,叫她顾小姐。 绷着脸告诉她,她就是个麻烦,会给他,甚至是南家带来麻烦。 所以,他才那般纡尊降贵地和她订婚。 所以,她逃了。 他应该是庆幸的吧?不用绑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在身边,不用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霸占着南太太的位置。 眼角微微地,又有些涩然,发苦。 顾七七抬头,扬起一抹笑,“所以,我宁愿气得他走远一点,我也不想和他接触太多。因为那样对于我来说,太危险。” 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太危险。 何不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呢?回到之前的那二十几年,只要远远看着他便好的时候,岂不是更好? 各安天涯,各生欢喜。 她眼中的悲戚如流淌的液体,随时都要溢满出来。 南楠不敢再说,连忙转移话题,“身体好些了吗?胃有没有不舒服?!” “我真洗胃了?”,顾七七摁了一下自己胃部的位置,“想不到我顾七七也会落魄到洗胃。” 南楠失笑,“这跟落魄不落魄有什么关系?!” 顾七七鼓了鼓腮帮子,故作轻松地道,“我爸妈不给我生活费了,我只能去酒吧打工,客人叫我喝,有时候也不得不来两杯。” “为什么不给你生活费?” “因为我不想再做他们的芭比娃娃,”顾七七洒脱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很苦,但是很自由。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南楠笑起来—— 她不过二十出头,却比她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勇敢得多。 “南楠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南楠神色终是严肃起来,“你是被人下毒了,酒吧里谁给你递过饮料或者酒,你还记得吗?!” 顾七七摇头,“酒吧人太多,真记不住。” 她在那边不过是个调酒师,谁也不知道她跟顾云臣和顾家的关系,而她调的那种特制酒在最近卖得很是火爆,客人们大多捧场,偶尔要求她喝那么一两口,也是常事。 她酒量虽然不算顶级,却也不坏,所以偶尔遇到熟客也不会拒绝。 南楠蹙眉,见她神色如常便知顾七七并未撒谎,“那那种酒的成分,你可以给我吗?” 顾七七很爽快,“没问题,不过你不能外传,这种酒配方只有顾家人知道。” 南楠心口又是狠狠一拧,“只有顾家人知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国内的话,只有我和云臣哥哥知道咯......” 南楠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顾七七病房里出来的,可已经接近初夏的天气,还是让她觉得身上有些寒津津地发凉。 她倚在窗口,茫茫然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姹紫嫣红,却找不出半分颜色。 人冷,心也是。 手中的电话响了许久才将她拉得回神,是楚培安。 “南楠,徐老来实验室了,他想知道我们有什么最新发现没有,我告诉他,找到了金胖子的衬衫。” 指尖无力地快要 握不住电话,南楠靠在墙壁上试图去寻找一点点支撑,“你还告诉他什么了?” “老总统很关心你这方面的紧张,我暂时还没说其他的。” 南楠垂眸,唇瓣几乎要被她咬破。 她知道怎么撒谎才是最完美的谎言,她也知道说出怎样的话才能不露出破绽。 可此刻,全身还是在颤抖—— 她在违背自己最初的誓言,只为了那个男人。 那个为了他曾经挨过子弹,如今又被砍了一刀的男人。 在她眼里,他从来不是什么总统,她甚至宁愿他什么都不是。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愿意撒谎,来维护他拥有的一切。 “南楠——” “我暂时什么发现都没有,那件衬衫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她语调很平静,一如往常。 “好。但是时间不多,你尽快回来,老总统现在压力也非常大,金家人在京都那边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到时候只怕南家也会受到波及。” 楚培安叮嘱之后便挂断电话。 南楠无力地顺着墙壁滑坐了下去,背上早已冷汗涔涔,濡湿一片—— 她背叛了她的信仰,背叛了她的战友,甚至背叛了所有对她有期待,相信着她的人。 她以后....会下地狱的吧?会的吧?! 以前洛城的刑侦界称她为阴司判官,说她铁面无情,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案子,或许是因为南家的背景,或许是因为她刚正不阿的性格,她南楠绝对是最公正的一个。 如今看来..... 她以后再也和公正二字无缘了。 茫茫然地在地面上坐了许久,心口依旧是空空荡荡,零落得厉害。 直到最后护士见她不对过来询问,南楠才勉强撑住一点点力气,从地上起来,慢慢往顾云臣的病房走去。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病房内却来了不速之客。 而且还是两个。 云端趴在顾云臣的病床边上,小手捧着一个粉蓝色的米奇小水壶,一点一点地吹着气,“一会儿凉了就可以喝了......” 顾云臣已经醒来,病房里有暖气,所以他赤着上身半靠在床头。那胸膛壁垒分明,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手臂上还裹着厚厚的白纱布,却也依旧是该死地好看。 南楠耳根子一热,别过眼去,“你们怎么来了?” 乔花花窝在沙发上打手中的psp,一脸不爽地看了云端和顾云臣一眼,“她说今天看新闻发现总统先生受伤了,所以一定要来看他——” 说完又无限怨念地看了顾云臣一眼,默默腹诽——一个老男人而已,哪有他这个小鲜肉好看?!云端最近对自己的关注度好像在下降哦!都是因为床上这个老男人的关系! 真是....讨厌极了!!!!! 顾云臣眸光含笑,接过云端递来的小水杯啜饮了一口,“不错,很好喝。” 就是普通的水,此刻他却觉得香甜。 云端笑得心满意足,“你喜欢就好哦,我还有东西带给你吃哦——” 很殷勤地放下手里的小水壶,然后把自己的书包从地上拽起来,小胖手在里面倒腾了一会儿,掏出一块早就被挤扁的巧克力蛋糕,献宝一样递到顾云臣面前—— “我今天听说你受伤了,我都没舍得吃,都省下来给你的哦!” 小家伙眼神亮晶晶的,像自己手里捧着的是最美味佳肴一样,小鼻子皱了皱,只差流口水下来了,却还是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那蛋糕。 这样的全心全意。 顾云臣目光下移,触及她手中的蛋糕,神色微微古怪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把蛋糕接过去。 南楠皱眉,上前将那巧克力蛋糕从云端手里拿回来,不知为何心里就来了脾气,“他不喜欢吃,你不许再给他带 吃的了。” 嫌弃么?! 这可是小家伙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零食,他居然敢嫌弃?!简直不知好歹!无趣极了!!! 云端闷闷地应了一声,小脸上有点委屈。 顾云臣未受伤的右臂一抬,直接将南楠的手腕扣住,“谁说我嫌弃?” 她一愣,他已经拉过她的手凑近自己唇边咬了一口。 温热的舌卷过她的指尖,南楠脸颊一红,差点把手中的蛋糕丢掉,手心里湿漉漉的,还有他残留的温度。 “很好吃——” 他下了结论,神情里带了些许餍足,可那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子那里。 一语双关,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南楠恨不得把自己那不争气的心给剜走——怎么还跳得这么厉害,跟擂鼓一样,真是没出息极了! 云端却笑得灿烂,顶着一头小卷发就往顾云臣怀里拱,“好吃你就多吃点哦!” 还拿过蛋糕,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往顾云臣嘴边放蛋糕。 他也不拒绝,一口一口地,竟是把小家伙手里的那一份都给吃完了,“很好吃,很香。” 云端笑靥如花,又极为殷勤地捏了捏顾云臣的脸,语气老成,“嗯,好像瘦了,要赶快好起来哦!” “......”,南楠无语,这句话势必是跟某个动画片里学的。 顾云臣身体健硕得很,哪里会这么快就瘦了? 偏偏他还极其不要脸地点头,“那云端明天也要来看我哦!好不好呢?!” “......” 南楠恶寒了一下。 总统先生卖萌的时候.....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乔花花从沙发上下来,“云端,我们先回去,你养的小乌龟都饿了呢!” 云端这才从顾云臣身上下来,“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南楠如获大赦——她就怕小姑奶奶不肯走,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连忙抱着云端和乔花花一起出门,将两个小祖宗送到门*给乔飞这才松了一口气。 折身回到病房区的时候,却听到护士惊慌失措的声音—— “怎么会巧克力过敏?!叫医生马上过来!” 想起云端的那块巧克力,南楠心口一跳,连忙朝病房奔去。 顾云臣脸色潮红的躺在床上,双目失神,脸颊已经开始发肿,全身的温度更是高得吓人! 南楠吓得不轻,转身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唤铃,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顾云臣抓住她的手,低低呓语,声音像跌入尘埃一样破碎,“不要走.....不要走.....” 那声音像一把小刷子一样挠在心尖上,再也没有了他平日里那份凌厉的气势,低低软软地,像裹了棉花一样,将她的心都包裹在了其中。 他的指尖微微划过她的掌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收拢,与她十指紧扣—— “不要走......哪里都不要去,留在我身边......” ps:今早带孩子复查去了,稿子是很早就写好了,但是没时间修错别字,所以发晚了。昨天写了一个错别字,我自卑了好久,啊啊啊啊···,请原谅一个文盲吧,她在文学道路上真的走得很艰辛啊·····呜呜呜····· 总统卖个萌求月票,大家拿来给我哦!!! 另外,我再重申一次——书旗小说是盗版,盗版,盗版.....无限循环一万次·· 鉴别盗版网站其实真的很简单——1.整本书一分钱不花的,是盗版。2.弹窗和广告都很低俗的,是盗版。3.经常断更又没有作者说明的,是盗版。4.乱码比较多,却又没有什么客服服务的,是盗版。 请大家还是支持一下正版,我一般不诉苦,但是我真的是每天早上四五点多准时起床码字的人,风雨无阻,别的就不说了。就这样。 289.不会变坏,不会变老。(5月6号第一更) “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顾云臣不停地发颤,好看的剑眉更是拧成在了一起,因为过敏影响了呼吸道的原因,他鼻子粗重,眼皮已经开始因为水肿而掀不开来。 南楠的心一点一点拧紧,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没有被他扣住的手去慢慢摩挲他的眉心,仿佛这样能减缓他的痛楚一样踺。 医生来得极快,只几分钟的时间门外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犬。 可她还觉得慢,难得拿起南家小姐的架子呵斥,“快一点,出了问题你们负责!” 门被推开,保镖们走了进来,“南小姐,送阁下去急救室。” 急救?!这么严重的两个字眼惊得南楠差点趔趄,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跟着被推走的病床一路小跑。 头顶灯光煞白,却白不过她此刻的唇色。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唇瓣却还在张张合合,似要说话。 南楠连忙俯下头,将耳朵凑近他唇边,终于将他说的话听清楚—— “蔷薇.....,蔷薇......” 南楠的姿势就此僵硬,几秒之后才抬头,浑身却渐渐凉透—— 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宋蔷薇! 那一句不要走,要留在他的身边,也是说给宋蔷薇听的! 心里忽地涌起无限的悲凉,她愣愣地立在原地,似失聪一样看着眼前的画面,手亦是一松,放开了与他十指紧扣的手。 是啊,她怎么可能争得过一个死人? 死人不会变坏,不会变老,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经过岁月的淬炼,宋蔷薇留在他心里的所有念想只会越来越美好。 他们有二十多年的时光,在他们那份积淀的感情面前,她永远只能是一个跳梁小丑...... 身体像是被投进了冰凉的湖水里,每一个毛孔里都是冰凉的寒。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平面,没有任何颜色。 急救室的门在她面前缓缓关闭,很轻,却很疼——像是心里有一扇门,也被轰地一声合上了。 再也透不过半点阳光...... 最后一点缝隙终于被合上,两个人隔着厚厚的门板。 半步之遥,却已经有了天涯之远。 南楠旋身,似梦似醒地拖着自己的两条腿,茫茫然地朝医院外面走去,自然也没有办法听到在急救室门被合上的那一瞬间,顾云臣接下来的低低呓语—— “蔷薇....对不起....,对不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医院门外车水马龙,南楠无神地站在路边,一时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去。 心口的内疚和伤痛蓦地被阳光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那灼烫的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照射下来,衬得那心口的黑洞更加卑微,更加空荡——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宋蔷薇?! 那一抹心上的白月光,永远都不会被任何的阳光所取代! 哪怕她倾尽所有,背叛自己的能够背叛的所有信仰,他也不会哪怕是垂眸看她一眼的吧?! 慢慢地踏步而出,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半点着力感都找不到。 耳畔声音嘈杂,她却充耳不闻,一脚踩进旁边车水马龙的路面上—— “南楠!” 身边一记怒喝,她整个人已经被扑倒。 楚培安带着愤怒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怎么这么不小心?!” 南楠愣愣地看着他,眼里许久才凝出一点点辉光,“是你啊.....” “电话怎么不接?!”,楚培安将她抱到路边,却发现她手心冰凉。 忍不住就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轻轻呵气,“打了很久你的电话了!” “怎么了?” </ p> 她那里还听得到电话声?!就连刚才震耳欲聋的汽车喇叭声,她都充耳不闻了。 这座城市,在刚才的那刹那,对她来说都是十分陌生的。 楚培安见她神色恍惚,不由心惊,“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说完就将她往身后的医院带,手臂搭在她的肩头,两个人姿态有些许暧昧,可此刻谁也顾不上这些细节—— 楚培安大大咧咧地顾不上,南楠失魂落魄,更加顾不上。 殊不知这一幕却落在某个人的眼里—— 医院门口的黑色轿车窗被徐徐合上,银发老者收回自己的视线,吩咐前排的司机,“开车吧。” 被拖了几步,南楠才反应过来,连忙顿住脚步,“我没事,不用看医生,你打我电话做什么?!” 楚培安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这才松一口气,“还记得山脚下那个女人吗?被你当成宋蔷薇的那个女人?!” 南楠蹙眉,“记得啊,她怎么了?” “那天你追她之后,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刚好南铮今天来实验室找你,说是你前几天问他要了监控,酒吧路口的好几个监控。” “是啊,怎么了?” “我发现那女的在酒吧附近出现了好几次,都是白裙黑发,诡异得很,”楚培安顿了顿,“我把那监控看完,发现她去的时间也很固定,似乎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每次去了,也什么都不做。” “然后呢?” “然后,我叫队里的小五今天又去你上次拦住那个女人的那个村子,结果你猜他发现什么了?” 南楠盯着他,心里慢慢浮现出一股子诡异的感觉,“小五发现什么了?” “那村子后山里面有墓地,那个叫小香的女人今天就在办婚礼!” “墓地?婚礼?!”,南楠一头雾水。 楚培安跺脚,“你还没明白?!那里在办冥婚!小香就是个替身,人家花钱请来的替身!小五悄悄去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的女人名字,就是宋蔷薇!我想着你肯定想知道这件事,所以就赶过来通知你了!” 冥婚?! 南楠脑子了轰了一声—— 洛城的习俗里,的确是有这一项的,只不过这实在是太过封建,所以最近几年并不提倡,而且稍微有点学识的人家也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那个女人是替身?!是谁找来的?! 楚培安将她往车上拽,“赶紧的,晚了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赶到山脚便看了漫天的白色铜钱,两旁路边的树上更是红绸白绸地扎了一路,蜿蜒上山。 低沉的哀乐将气压都拉低了,压得人心口窒闷得喘不过气来。 路旁左边是大把的花圈,而右边,却是蔷薇花扎成的婚礼捧花—— 南楠双膝软得差点要站不住,恍惚之中,只能勉强将那长长白纱联上的名字看清楚—— 顾云臣&宋蔷薇百年之喜!!! 楚培安显然也看到了,“怎么会这样?!” 南楠愣了几秒,才发了狂一样上前,一把想扯下那挽联,“有人想害他!一定是有人想害他!” 他是总统,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事?! 还大张旗鼓地这样来做,不是落人话柄吗?! “给我拉住她!”,宋国锋从一旁出来,怒喝一声。 旁边草丛里突地窜出几个保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架住南楠的手臂,“让她坟上给蔷薇磕头谢罪!” 南楠一怔,“你说什么?!” “南小姐,”曹营捧着一张宋蔷薇的照片,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他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在宋国锋如剔骨刀一样锋锐的目光下走到南楠身边压低声音苦苦劝道,“不要吃眼前亏,您赶紧离开,这一切....都是阁下自己的意思.....” ps:这是6号第一更,今天下午还有一更。求月票............... 290.“我一定会弄死你”(5月6号第二更) “这一切....都是阁下自己的意思.....” 一句话说到最后,曹营已经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南楠被那句阁下自己的意思给弄得脑子发蒙,“你骗我.....踺” 话虽如此,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犬— 不可能。 曹营不可能会骗她,他是跟了顾云臣十几年的心腹,为了顾云臣可以豁出命去,他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顾云臣本尊的出现,他怎么可能会骗人?! 这一路的大张旗鼓,一路的锣鼓喧天,要是没有顾云臣的允许.....怎么可能办得如此盛大?! 顾云臣...... 你果然.....还是娶了她..... 宋国锋依旧震怒,“还不快动手?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吗?!” 几条走狗围了上来,“南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给我们家小姐磕个头认个错......” 南楠冷然一笑,“我从来都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只是磕头.....不可能!” 宋国锋的表情冷硬得吓人,“你再说一遍?!” “不可能!”,南楠十分干脆。 保镖眼看就要围上来,可旁边的楚培安动作却更快,直接一拳挥出去,重重砸在其中一个人的下颌上—— “要她磕头,你们得先从我楚培安的裤.裆下钻过去!” “给我打!往死里打!” 宋国锋手一挥,越发来了狠劲。 约莫二十几个人迅速地围了上前。 双方都动了真个,楚培安和南楠也发了狠,根本不管旁边曹营如何劝说,直接上去开战。 “男的给我往死里打,女人给我留一口气磕头!” 宋国锋越发暴戾。 “宋老,这恐怕....阁下那边交代不过去......”,曹营着急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委婉。 宋国锋笑得像一只秃鹰—— “他已经是我女婿了,我还需要向他交代?!真个国家从来可都是崇尚孝道的!” 敌众我寡,楚培安没多久就开始落了下乘,南楠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保镖们虽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但却也个个都是飚型的北美大汉。南楠被楚培安一个反手推到了人群外围,立刻有人上前钳制住她的肩膀—— 她已经嘴角挂彩,全身挨了好几拳头,连锁骨处都有擦伤。 楚培安则是更惨,肋骨被打断一根,十几个人围殴他一个。 “老不死的,你有种别给我走出洛城,不然我一定弄死你!哪怕你藏回美国去,我也一定弄死你!” 南楠用力嘶吼,想摆脱身后的钳制,却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锁骨下面好不容易结痂的刀口,裂了。 血顺着她的胸口温汩而下,染红了衣衫。 曹营苦苦相劝的声音对于此刻早已疯狂的宋国锋来说早已起不了任何作用——就像一滴水泼到一盆灼红的炭火上那样,连水雾都激不出来就直接消失了。 他上前狠狠捏住南楠的下巴,在发现她衬衫被撕开,露出锁骨处的刀口之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抬手,手指狠狠戳在了她的伤口上—— “唔——” 南楠痛得闷哼一声,额头上大把的冷汗渗出。 他却不肯罢手,反而将手指戳得更深,还不要命地勾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看着南楠满头大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样子,宋国锋又是狠狠一个用力,将自己的手指往前一送—— “我女儿的命......你这点伤.....算是便宜你了......” 南楠大口地喘着粗气,却不肯求饶—— 也好! 也好!!! 身体的痛哪有此刻心口的痛来得猛烈?!最好让她偿 命,那背负了两年多的内疚才能被洗刷去!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宋国锋,他要看痛苦的表情,她便毫无保留地让他看! 楚培安被打倒在地,捂着他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浓浓地血腥味钻进南楠的鼻腔,“我劝你最好不要得罪楚家,他是楚家的二少爷......” 宋国锋得意的脸上微微一震了一下,旋即抬手一挥。 那些群殴的人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宋国锋将手指慢慢地从南楠的伤口上抽回来—— 指尖还有血液滴落下来,他抬起那根染了血的手指—— “带她去给蔷薇磕头!” 整个人被拖着向前,跌跌撞撞地被扔在了宋蔷薇的墓碑前。 轰地一声春雷之后,便有雨水惊雷而下,冲刷着她的全身。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换了一张全新的,连下面的墓文都换了—— 爱妻宋蔷薇之墓。顾云臣立。 爱妻..... 南楠凄惶一笑,那字遒劲有力,是他特有的字体,果然....果然如曹营所说的那样,是他亲自授意的! 身后的人将她的头重重一压,狠狠掼入前面的泥水里,额头砰地一声磕在了那坚硬的花岗岩上—— 血瞬间喷薄而出,糊了她的视线...... 南楠挣扎,勉强挺直自己的脊柱,身后的力道却更大—— 砰! 砰!!! 一下又一下—— 血和着雨水被冲刷进了泥土里,染红了那些坟前的白色蔷薇—— 眼前有白光一闪,那是一枚戒指,明晃晃的钻石戒指,戴在那个女替身的手指上,如一淬了毒的刀光一样划过南楠的眼前—— 这是她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最后的东西—— 然后,便陷入了无限的昏迷中...... “差不多了,这是大陆,别弄出人命了不好交代。” “走吧——”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散去,留下两个神志不清的人躺在泥水里。 世界都似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雨水一遍一遍地,不断地冲刷着他们的伤口...... 身后的楚培安抓住最后一点点神志,艰难地朝南楠挪动过去,最后握住她的手,“别睡.....别睡.....来找你之前.....我们已经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凶手.....已经被锁定了.....你不能睡.....不能睡......,南楠,我求求你.......” ...... 再度醒来,南楠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 挣扎着起身,牵动了身前的伤口,她痛得嘶了一声。 南铮摁住她的肩膀,“你不要随便动。” “楚培安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静养,”南铮声音沙沙的,黯哑得厉害。 南楠翻身下床,捂着自己的伤口,推开他的手挣扎着就往门外走,额头上的伤口很疼,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她却咬牙,一步都不肯停下—— “你去哪儿?!” “我要找顾云臣!找他问清楚!!!” 南铮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眸掩住自己的神色,任凭她独自一人走到顾云臣的病房外。 保镖们见到是她,愣了一下,旋即颔首,“南小姐——” “顾云臣醒了吗?我要见他,立刻!” 保镖看了一眼病房里,还没说话,病房的门就已经被徐徐拉开—— “让她进来吧。” ps:二更送到。求月票......明儿我们来加更,请准备好你们的月票和客户端.....一变三~~~,明儿我计划加个好几更,端看大家手里的月票给不给力了哦!请握紧它们,都是潜力股啊!!哈哈哈~~~~~~,另外请进了1544588这个群的正版读者 立刻私信海小棠,小清新,tiffanyi,还有静语,这四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发送自己的订阅和月票截图,进新群。 到时候会有免费番外送的哦...... 291.“他在我眼里只是顾云臣。”(7号第一更) “让她进来吧。” 老总统的声音从病房内不远不近地传来,将南楠听得一愣。 顺着那晕染的阳光往内看去—踺— 病床上干干净净,连被褥都是刚刚换上去的,哪里还有人?犬! 她大步而入,“顾云臣呢?!” 因为激动,连胸口的伤都有些牵扯,疼得皱眉。 老总统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顾云臣?你应该称呼他为阁下!” 南楠站在病房中间,即便此刻受伤她也保持着笔挺如松的姿态,脸上是不卑不亢的表情—— “他在我眼里,只是顾云臣。” “你——”,老总统无奈叹息,又摇了摇头,“他已经回京都了。” 回去了?! 南楠心口倏地变得比那病床还要凉,透着风。 “他.....为什么要回去?!” 徐老失笑,“你这丫头问的问题真是......,他是总统,自然是要回去的,在洛城该办的事办完了,京都那么多人等着他,全国都盯着他,怎么能不回去?!” 洛城该办的事办完了..... 南楠眼前又出现墓地的那一幕,雨势泼天,可那红色的碑文却依旧像心上的一根刺,拔与不拔都是痛。 那是他的妻。 即便死了,那也是他认定的,唯一的妻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穿着一身病服,连脚上都是赤足,偏偏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跑到他的病房里来问个究竟。 这分明就是在自取其辱! 房间内开了暖气,可地板上还是有些凉,那凉不知怎地就变成了滚烫的炭火,烙在她的脚心,钻心地疼着。 他来洛城办事,办的,不就是宋蔷薇的事么?! 老总统正目光深邃地盯着她,南楠却发现自己此刻想扯出一个应付的笑容,都是那般地困难。 徐老见她身上的伤,到底有些不忍,“你先休养一阵子,案子的事我换人跟进。” “徐老!” 南楠立刻出声,两粒眼珠如石子一样突突地盯着眼前的老人,“案子我会继续负责,这点伤口算不得什么!” “这件事上面已经决定了,你好好休息吧!” 徐老一锤定音,再也容不得人反驳,南楠心生疑窦,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能先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楚培安的病房在她的病房隔壁,几步便到,但里面的热闹程度却大大出乎了南楠的意料—— “小五?你怎么在这里?!小七小九,你们也在?!” 这一支秘密小分队一直跟随着楚培安,连名字都是按照他们警号取的昵称,南楠对他们个个熟悉,“你查案子了?!” 被称作小五的青年皮肤黝黑,笑起来还带着腼腆的酒窝,此刻却有些愤愤不平,“楠楠姐,我们都被架空了。” 南楠一愣,“什么被架空了?” 小七小九凑上来,“上面下了命令,我们谁都不准再查这个案子,京都公安厅的人来了,直接接手了!” “什么?!那怎么可以?!”,若不是因为身上有伤,南楠绝对会跳起来。 这简直太伤自尊,也太不信任他们了!他们是她和楚培安一手带出来的人,即便没有他们二人,这一群年轻人也依旧能顾推进查案进程的发展! “就是,凭什么!” “我们不乐意!要抗议!” “我看我们偷偷查好了......”,小五摸着脑袋说了一句,“这样真是让人不甘心!” “小五!”,躺在床上的楚培安喝了一声,哪怕是肋骨断了这个铮铮汉子也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病态。 几个人立刻闭嘴,讪讪然地挠头,眼里却露出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来。 南楠见事态似乎不对,便将他们打发出去,这才掩上门重新走回楚培安旁边 ,“师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楚培安知道瞒不过她,干脆将话挑明—— “上面的人是在防我们,很明显他们知道的比我们多。” “你昨天说有新的进展,嫌疑人基本已经锁定方向,是什么发展?!” 楚培安沉吟了几秒,便开口和盘托出,“顾七七上班的那家酒吧被人纵火,烧得面目全非。我们正在查那家酒吧的老板和他的所有社会关系,基本上可以往这个方向操作了。” 他昨天为了安抚她,所以将话说得有些夸张,说杀人犯已经找到,那时候也是情急。 南楠却心中愈发不安,“我去找顾七七再问问——” “她已经走了。” 南铮立在门边,声音有些低沉—— “今早和顾云臣一道走的。” 胸前的伤口忽地一疼,连心口都扯出一片绵密的刺痛来。 南铮上前将手中的薄外套披在南楠身上,“先回家,你母亲和云端在等你。” 南楠沉默了片刻,终是徐徐点头。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心绪繁芜,一时理不出头绪,不明白为什么连顾七七都走得如此匆忙,南楠回到南家之后才找出自己的手机,抽空拨了一个电话给曹营—— 忙音。 拨了好几次都是如此,无奈之下,又只能拨给顾云臣—— 那边嘟嘟了许久,电话才被接起。 “喂——” 居然还是曹营的声音,“南小姐,阁下在开内阁会议,马上会启动新一轮的民.意调查,最近比较繁忙。” 话说得温和,却字字凿心—— 曹营不过是个传声器罢了,他代表的,亦是顾云臣的意思—— 比较繁忙,不需要任何的打扰,包括她南楠,都不行。 她默默了片刻,将电话挂断,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既然不能打扰,那么再多说任何的话都是多余,她又何不不识趣?! 有惊雷划过天际,雨水汹涌而下,染湿了她的睫毛,一眨眼,便有水滴滚滚而来。 小云端捧着一个小皮球从走廊尽头跑来,见到南楠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mommy,你为什么哭?!” 南楠思维迟滞,半晌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mommy哪有哭?雨水而已。” 云端嘟了嘟嘴巴,“太爷爷和外公外婆都在前厅喝茶,外婆做了好吃的巧克力松饼,你要来吃吃吗?” 巧克力?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巧克力过敏是否全好了...... 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了。 不想也罢。 南楠弯腰将云端抱起扣在怀里,“走吧,去看看外公外婆。我们云端是个小馋猫......” “mommy才是小馋猫......” 一大一小带了娇俏的声音软哝地回荡在南家的回廊之中,混着天际的雨滴,一点一点地交缠在一起。 空气清冽,带了南家特有的松香味道,那是香洲城姜家特意为南家调配的香料,十分安神。 一切静谧宁和,或许,这才是生活应该有的味道。 远离京都,远离繁华.....,不要再打开心中的那个潘多拉的盒子,或许,亦是好事。 那么.....就这样吧,就这样忘记所有的前尘旧事,慢慢往前走,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心中千回百转,脚步也未曾停下,南楠抱着云端出现在前厅门口,却发现自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燕西。 他依旧穿着白色衬衫, 袖子挽到手肘处,身上是干净清爽的味道,就连那副无框眼镜也都是纤尘不染的模样。 南明峰和南镛都在,是难得地放松神色,南母在一旁笑眯眯地添加茶点,不肯借任何佣人之手。 “燕西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 “我爷爷也数落我,我也只能怪非洲的天太蓝了.....”,苏燕西温和的时候很温和,却在面对长辈的时候自有一套。 南明峰被哄得高兴,“那边的建设怎么样?” “比前几年好了许多,人也开化了不少,不再排斥我们这些医生给他们的孩子用药。” “那是好事,”南明峰依旧关心国际大事,“你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将来也算是一种资本。” 自然是在政治上往升的资本。 苏家虽是中药世家,可也有人从政,南明峰自然要指点苏燕西一二。 后者笑了笑,不置可否,白皙的指尖往前轻送,端起面前的茶盏往自己唇边送了一记,“伯母泡的茶最好喝。这么好的碧螺春,非洲没有,除了洛城,哪里都没有。” 南母舒心一笑,对苏燕西怎么看都觉得满意。 话点到这里,倒也不是让人听不出来——他志不在从政。 南明峰也不恼,只是轻笑,“你小子.....洛城的茶都这么好,不如以后留在洛城怎么样?!” 苏燕西坦然,“求之不得。我祖父上次说的那些话,并非权宜,而是我的真心话。” 他眸光澹澹,比窗外那新抽的嫩柳还要鲜嫩几分,抬眼就对上了南楠的眼睛,“不知道南楠愿不愿意让我留下来?!” 南楠心口一跳,连呼吸都凝固住了—— 青梅竹马的情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神色都这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她怎么从未察觉过?! 怀里的小云端蹦跶着从南楠身上下来,跟小兔子一样蹦进南镛怀里,“外公....我要吃巧克力松饼——” 还带着奶气的声音总算帮南楠解了围,她上前,“不要趴在你外公身上,下来自己吃。” 南镛别了她一眼,“你小时候不也这样?每天我下班回家你还要骑马马,小云端比你可懂事多了。” “.......”,南楠耳根子一红,看了苏燕西一眼,“爸!” “这丫头,还害羞了,你和燕西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南母起身,招呼南楠,“跟我去厨房拿水果茶出来。” 将她带进厨房,南母又才遣散佣人,压低声音小声劝道,“燕西人不错,你祖父在你们小时候就有意把你们凑成一对儿,现在.....” 顿了顿,她似叹息了一声,又似没有,才继续道,“现在兜兜转转的,燕西还是来了。苏家虽然在香洲,稍微远了点,但苏家我们也是知根知底的,放心得很。云端可以放在南家带着,不过苏家人也知道,并不太介意。” 苏家人个个温雅,自然不会在云端的问题上计较太多,就连苏燕西的母亲也都是柔婉非常,只当那是一段过往,不会往心上去。 南楠不吭声,只是将手中的梨迅速切开,将心剜出来,丢进冒着泡的开水里。 咕咚一声,那梨沉进了水底,连个泡都冒不出一个。 南母开始着急,“你这丫头....,听妈一句话,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燕西才是你的良人,那孩子做事稳妥沉静,正好配你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哎呀,你说话啊,你要急死我?!我和你父亲,你爷爷,这一大家子,这几年为你操的心还少吗?你父亲现在晚上都还睡不好......” 南楠手一顿,刀尖划过指尖,无数血珠冒了出来,印在那白花花的梨肉上,像是从心上割下来的肉一样。 南母没有察觉,还要再劝,南楠却愣愣地盯着那案板上的梨肉,“妈——,我试试看吧。” 她会努力,努力去接纳苏燕西。 只为让父母不再忧心,让爷爷有个更好的晚年。 这几年,南家所有的不太平,都是她造成的——她哪里还有任性的资格?! 南母松了一口气,“那好,把水果茶端出去吧。”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一样。 直觉是云端又闯祸了,南楠把手里的刀放下就要出去,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你们要做什么?!”,是南明峰的声音! 南楠和母亲对视一眼,拉开厨房的门奔到前厅,便看到了一排荷枪实弹的警察。 茶杯是南明峰摔碎的,碧螺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前厅,云端吓得已经在南镛怀里瑟缩了起来,苏燕西却起身,挡在了所有南家人身前,“请问这是何意?!” 他语气依旧淡然,却不容任何人忽视! 对方来人众多,为首的正是警察厅长,他一脸肃然地盯着面前的所有人,声音凌厉如刀—— “我们是奉命来捉拿杀害金副总统的凶手的!请你们配合!” ps:这是一更,现在我的后台显示的月票数量是480张,今天我们来加更——过580加一更,680再加,以此类推,780也加,880依旧加!上不封顶,大家快把月票投到我碗里来哦!期待早点破580,让你们看到第二更!么么哒~~~~我努力爬格子码字去了!!!! 292.婚姻,怎么能够将就?(5月7号第二更) “我们是奉命来捉拿杀害金副总统的凶手的!请你们配合!” 此话一落,南楠和南铮面面相觑,就连苏燕西也是一头雾水。 唯有南明峰一脸铁青,“这里没有你们所说的凶手,给我滚蛋!踺” 他喘着粗气,脸上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为了这个国家奉献了一辈子的人,哪里能承受得了这份屈辱?犬! 厅长来自京都,权大一方,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朝南明峰鞠躬,“南老,得罪了。” 然后起身,朝南镛走去,“南州长,得罪!” 手一挥,后面就有武警上来,手铐已经冰凉地扣在了南镛的手上,“请跟我们走一趟——” 南楠脸色惨白,混乱中只看到父亲突然面如死灰的脸,耳边,全是母亲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有爷爷愤怒的吼声—— “我要去京都!找顾云臣问清楚!” 南镛被带走的瞬间,小云端猛然扑进南楠怀里—— “mommy,外公做错什么事了吗?他是不是晚上睡觉之前没有刷牙?我们告诉警察叔叔,不要抓走外公,我一定要监督他每天晚上好好刷牙好吗?我再也不听睡前故事了,我让外公把时间都留出来刷牙好吗?!” 说到最后,小家伙已经泣不成声,一张笑脸皱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 南楠浑身无力地抱住小家伙,看向门口的南镛—— 那是她的父亲,平日里高高在上,回家却温和得不得了的父亲,此刻却被两个人押着,像一个伏低做小的罪犯。 还有什么画面比这个更加让人崩溃的吗?! 她松开云端,越过苏燕西追了出去,在门口将警察拦住,“爸——” 南镛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脸上都是颓然的神色,平日里熠熠生辉的眸子在此刻也只像两粒无机质的玻璃珠子一样。 他抬了抬手,想去抚摸南楠的发角,可手却已经挣脱不开,最后只能嗫嚅着低低道,“快走....走......” 南楠身上还带着伤,此刻又急又怒,而南镛的话无疑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醒来窗外又是天黑,夏雷混着雨声,不肯给任何人半刻安宁。 南楠挣扎了一下,手已经被人握住。 苏燕西的声音依旧温和,“不要动,你在输液。” 手背上有点点的刺痛,顺着那根白晃晃的管子往上去,便看到了悬在头顶上方的白色吊瓶。像一块悬石,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得她血肉模糊。 “我父亲....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粗噶得像是被人用砂纸磨过。 “有人在城南河里发现了一句废旧的汽车,捞上来之后,发现里面有碎尸块,已经鉴定过了,那是金胖子的保镖之一。” 南楠心口一抽一抽地疼着,“我父亲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抓我的父亲?!” 苏燕西摁住她的肩头,“你伤口已经发炎了,不要再乱动。那辆废弃的车,是南州长办公室上月刚报废的那一辆,之前一直是他的座驾。” 面前似有一个黑洞,要将她吞噬殆尽,可她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我不相信,我要看一看现场——” “整个案子已经被京都公安厅接手了,媒体已经全面曝光,你没有办法再插手。” 南楠颓然往后一靠,仰头躺在床头,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遇到的案子不计其数,却是第一次和自己在意的人扯上关系。 第一次,她觉得无能为力,就好像看见前面是悬崖,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冲下去粉身碎骨一样,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地旁观着,根本做不了任何的事。 明明是自由的,却已经被捆绑住,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挣脱..... “我要去找顾云臣......” 京 都警察厅的人只有他才能调动,这件事.....他一定脱不开关系! 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她只能照出这么一句话来。 苏燕西声音更低,“你爷爷已经去了,算着时间.....应该要回来了。” 南楠手臂越来越僵硬,“那我....等做什么?” “等——” 门外依旧有嚎哭声,似乎是云端的声音—— “我在电视上看到总统先生了,他对着我笑,我要去找他,让他把外公还给我......” 南母的声音低低的,压着悲沧,“云端乖,外公很快就回来了......” “不要,你把书包还给我,我要去找外公——” “云端!” 南母惊呼一声,拔腿就追了出去,小家伙跟泥鳅一样从她手中滑了出去,南母匆匆上前,只在楼梯口最后一捞—— “啊——” 一大一小的惊呼声传来,云端重重地从楼梯口跌了下去,南母将她牢牢护在怀里,老人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之上,瞬间昏迷过去。 云端吓得大哭,“外婆,外婆——” 南楠疯了一样扯掉自己手上的枕头,冲到楼梯口,看到一大一小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妈,云端,救护车——,快快,燕西,我求求你,救救她们.......” 奔驰的车子划过雨幕疾驰而来,南楠像一缕飘零的孤魂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苏燕西跟在她身边,将她牢牢护住,“别怕,有我在.......” 雨势再度铺天盖地而来,浓黑的夜将所有人都埋入其中,如一张巨大的网,任谁也挣脱不开...... 南家老爷子从京都回来直接便赶往医院,看到自家孙女软软地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忍不住便老泪纵横。 他颤颤巍巍地上前,在南楠身边坐下,“来的路上听燕西说了,云端只是轻伤,吓坏了。你妈也会没事的。” 南楠茫然地抬头,干裂的唇瓣翕合了一下,“爷爷......” “爷爷在呢.....”,老爷子揽过她的肩膀,如小时候一般。 眼圈突地就涩了,涩得发疼。南楠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喜欢问爷爷,为什么他那么高,高得她都有些够不着。 那时候的爷爷是伟岸,健壮,如山如海的。 可现在的爷爷,却瘦削得不成样子,连身体都有些佝偻。 南楠吸了吸鼻子,“您辛苦了......” 老爷子刚从京都回来,已是心力交瘁,此刻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酸,“南楠......” 这个名字,还是他起的。 楠,常绿大乔木,木质坚硬,可做大舟。 逆水行舟,他希望自己的孙辈巍然坚强。 可到如今...... 老爷子强忍着发颤的声音,握紧南楠的肩膀,“等你妈和云端醒来,还有你那几个伯伯家的孩子婶子们,让他们马上出国吧。爷爷已经安排好了.......” 南楠惊住,“爷爷?!您......” “听爷爷的话.....还有你......”,老爷子声音更低,“爷爷知道你爱的人是谁,但是南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你答应爷爷.....,我来的路上,已经跟苏家老爷子通过电话,苏家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你两天后就去香洲,跟燕西把婚礼办了。” 南楠蹭地站起,“爷爷......” 南明峰脸色更加难看,却还是坚持地看着她,“爷爷说的话,你记住。答应我,不要再和顾云臣有任何的牵扯——” 没等南楠问出为什么来,他已经拿出怀中的纸递到她面前—— “爷爷去总统办公厅外面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顾云臣一面。京都里面已经风声鹤唳,谁也不敢出手帮我们。这是老战友偷偷给我递出来的消息,明日一早就会见报。你先看 看吧——” 南楠接过那纸,目光顺势下移——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那文件是复印本,却有顾云臣的亲笔签名!那是一份彻查令!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南镛涉嫌谋杀,撤出州长职务切全面停止南家所有人的一切职务! 那签名龙飞凤舞,遒劲洒脱,连一丝羁绊都没有。 可不知怎么,竟是让南楠想起了那一日的蛛丝,弯弯绕绕,纠缠不休.....将她的心一层一层,越裹越紧,直到将那血液全部挤出胸腔,那丝线却还在一点一点地钻入肺腑,要将她的心也凌迟才肯罢休...... 耳畔嗡嗡地,不断地响起他那日的那句话—— 南楠,你两清得了么....... 两清得了么..... 原来这场复仇,还没有到尽头..... 原来.....他要的是南家所有人的陪葬!好一出栽赃嫁祸的好戏! 南明峰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唤人上来稳住她的身形,却被南楠拂开—— 她捏住那张纸,越收越紧,似要将它捏成碎片一样。 过了许久,才低低开口—— “爷爷,我嫁!” 这一次,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夜空下的湖水,再也没有了半分波澜......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两天后,香洲城内。 苏家的别墅大门口张灯结彩,红花红绸扎了一路。 苏燕西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在一片祝福声中将唇瓣勾成温雅的弧度,一边致谢一边迈入新娘的化妆室内。 镜子里映出他和南楠的剪影,一个俊美无俦,另一个在化妆师的打理下也露出几分娇态。 “我和她说几句话。” 苏燕西含笑看着眼前的人,眼角眉梢都是餍足的神色。 姜薇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化妆师和伴娘们都识趣地从房间内撤了出去。 苏燕西抬手,却带了一丝紧张,半晌之后,掌心在慢慢扣住南楠的肩头,慢慢收拢。 南楠侧脸与他对视,隔着薄薄的头纱,她看清了他脸上的紧张期待,也看着他脸上那一丝小小的卑微。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一样,拧得有些疼—— 他何时情起,她并不知道。 可这一刻,一向温文尔雅,却也带着骄傲的苏燕西却用这样小心翼翼的神色打量着她,跌入尘埃却不自知。 南楠对着他轻轻盈盈一笑,“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苏燕西眼角眉梢都是春风,连话都软哝得像是绵绵春雨,“我总觉得我自己是在做梦,怕你反悔。” 南楠唇角微微僵滞了一下,这样拘谨的苏燕西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可这个人,却是她即将要嫁给的人。 她没有后悔的余地——两日的时间,苏燕西以及整个苏家,已经帮南家太多太多。 乔家和莫家也在其中,她欠着这三家的恩情,怎么也还不完了。 人生的枷锁很多,锁住她的,似乎又多了一重。 自由.....,已经越来越远。 苏燕西笑容澹澹,很能安抚人心。 南楠微微捏紧的双手有了一丝放松,她垂眸,即便隔着白纱,却依旧让她觉得不够安全,只有垂眸,才能掩住自己眼里的茫然。 然后,她轻轻点头,“燕西,我不会反悔。” 他笑,笑得像个孩子。 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轻轻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紫玉镯子,缓慢却郑重地交到她手中,“奶奶给你的,她怕到时候我太激动抱着你就跑了,所以嘱咐我提前给你。” 南楠手腕一僵 ,那镯子已经滑进了她的手腕上。 镯子有点大,可南楠却觉得那箍着手腕的地方异常地紧,沉甸甸地,像枷锁。 苏燕西俯身,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额头上,“仪式快开始了,我去外面等你。” “好。” 她轻轻应了一声,用手指反复地去摩挲那质地细腻的紫玉—— 苏家的奶奶她见过,是一位很温和却洞察世事的老人。 这镯子,是她交给自己的一份信任。 万万不能再辜负。 所以,就这样吧,南楠,就这样吧。 苏燕西....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至少,他给的温暖比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要来得实在得多。 她深深地呼吸,似乎要将胸腔里的那一丝最后的心有不甘给逐出来—— 看,不就是剜心吗? 她能做到,一定能的...... 化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再度打开,却不是那些化妆师。 而是许久不见的年舒。 不过月余的光景,她看起来已经丰腴了不少,特别是那傲人的36d大胸部,简直快要逼近36e了。 南楠怔了一下,目光触及到她脚底那双平底鞋,突地了然—— “恭喜,莫锦云高兴坏了吧?!” 生活总算没那么糟,总算也有好事发生..... 年舒没有时间和她闲扯,三步并作两步就直接奔到了南楠身边,“现在我不是重点,我是来找你讨说法的——” “什么说法?”,南楠不解。 年舒关上化妆室的门,字字玑珠—— “云端的父亲,是不是顾云臣?” 南楠浑身一僵,无力地点头。 “你在国外受的那些苦,也是为了他?!” “.....是。” “那么你现在要嫁给苏燕西?!”,年舒带了一丝愤怒。 “是......” “你觉得对你,或者是对顾云臣,亦或是对苏燕西来说,这场婚姻是公平的吗?!” 说到最后,已经带了薄怒。 正是因为知道她吃过的那些苦,所以此刻年舒才会有更多的心有不甘。 她太希望看到南楠幸福,所以....她太害怕南楠不能跟自己一样,嫁给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那个人。 婚姻,怎么能够将就?!怎么能够?! 光是看到她脸上的落寞,想起将就两个字,年舒都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拧成了一团,无法释怀! “南楠,你确定,你心里百分百就没有顾云臣了吗?!” 南楠心惊,直觉要回避年舒的问题,“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任何意义都没有了!我爱谁,不爱谁,或者谁爱我,谁不爱我,对于我今后要走的路都没有半点影响!” 从今以后,她只是南家的大小姐,只是肩负起自己责任的南家人! 年舒啪地一声将自己的手机扔在南楠面前的梳妆台上,然后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迎视上自己的目光—— “南楠,我没有办法看你这样嫁人,我真的做不到,南楠,再打一个电话给他问清楚,好吗?!问清楚之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绝对不会再阻止你!这个电话,你今天必须当着我面拨出去!问清楚!!!” ps:今天大家依旧给力,虽然离580还缺一点点,但是你们对我的万千宠爱让我感动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特别是看到有的亲告诉我说,客户端不能投票,显示作品不存在的时候,那着急的样子,我....真的....无以为报,只能努力码字来答谢大家,今天第二更送到!6000字!!!!用我对你们的宠爱来答谢大家!爱你们,请继续把月票给我哦!!!!明天(8号)的更新放到上午时间,大家可以中午左右来看!么么哒~~~~~~ 293.婚礼(5月8号第一更) 手机摔到梳妆台面上的那一刻屏幕被砸亮了。 上面是一张b超单,黑黑的一团只能看到中间一个豆大的光点,实在没什么美感。可那却是莫氏夫妻如今全部的骄傲所在了。 年舒将手机屏幕滑开,拨出一个号码踺。 连嘟嘟的声音似乎都与别人的不一样犬。 南楠慌乱起身,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被她撞倒了一地。 她拉了拉自己的头纱,掩住自己的情绪,“不,别打——” 年舒不依不饶,将电话递到她脸颊边,“已经接通了。” 心脏似倏地被吊起,南楠连呼吸都有些不会了。 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开始一秒一秒地走着,电话彼端却静默无声,只有淡淡的电流如风一样卷过耳膜。 连手指都僵硬着,南楠努力地想要往后退,想要避开那边的人。 她退一步,年舒却进一步。 手机被牢牢地扣在她耳边,年舒用口型示意她说话—— 手心已经浸出沁凉的汗,南楠嗫嚅着,却发现自己已经瞬间失声,找不出来一个字可以说,可即便如此,那心跳还是在不停地背叛她—— 咚咚,如擂鼓一样击打在胸膛。 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她想问他——顾云臣,为什么要这样对南家?! 她想问他——顾云臣,是不是这下,就可以两清了?! 她还想问他——顾云臣.....是否以后相逢,也是陌路?! 可这些问题膨胀在胸腔,像是压力锅快要爆炸了一样即将将她毁灭,她却还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与不说,有何意义? 再问,又能如何?! 门外传来敲门声,司仪礼貌地提醒她时间快到了。 南楠一慌,抬手就去推年舒的手,却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年舒没有防备,也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喂——” “请问,你找谁?找云臣吗?”,手机彼端的声音倏地传了过来,隔着电波,却像一把烧心的火。 年舒一怔,手一松,手机啪地一声就砸到了地上。 屏幕黑掉,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心中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一刻砰然断裂,狠狠弹至心壁之上,啪地一声,血肉模糊。 南楠看向镜中的自己—— “舒舒.....,再帮我补一下口红吧,颜色太白了,老人家不喜欢。” 年舒差点被逼出眼泪,却又生生忍了回去。 她缓缓弯腰,紧紧握住地上那一支已经被摔断成两截的唇彩,“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即便是在非常时期,苏家也将这次的婚礼办得十分隆重。 香洲城几乎所有的名流贵胄都被请来,满满当当地坐满了足足百来桌。 而南家,却只有南铮和南楠两个人—— 南家老爷子和所有其他的人已经在苏家的保护下秘密出国,包括云端在内。 剩下她和南铮在国内,是为了南镛周.旋。 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去打。 周遭祝福的声音不绝于耳,却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让人听不真切。 明明是笑着的,却找不到一丝快乐。 南铮握住她冰凉的手—— “要是现在反悔,小叔叔也会帮你。” 南楠摇头——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只是..... 只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一束不那么和谐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像一条火龙一样,似乎要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甚至每一缕发丝都灼烧殆尽才肯罢休。 < p> 猛地转头,想去寻找那目光—— 眼睛在宾客中茫然地逡巡了一圈,尽是一张张全然陌生的脸。 那目光,兴许只是幻觉。 苏燕西站在红毯的尽头等着她,那笑如阳光一般和煦温暖,却始终照不进她最阴冷处的灵魂。 南铮的声音慢慢响在耳畔—— “婚姻是责任,你今后要肩负的,是责任。南楠,做一个好妻子,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幸福分为很多种,生活中不全然只有爱情,其他的感情,也可以给你带来幸福。” “南楠,你是最勇敢的,既然你已经选择好了,那么小叔叔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他会尽快娶顾七七,按照顾家的要求做好每一件事—— 南家的人,自然有南家人的责任。 南楠咬住唇瓣,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呼吸——是啊,就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爱情,那便不要阳光,她可以做一株水生植物,从此阴暗,却也安稳。 一定可以温和从容,岁月静好。一定可以的! 她反复地劝慰着自己,可放在南铮手心中的拳,却怎么也松不开,也无法松开。她怕,她怕只要一松开,自己整个人就会像被针刺过的气球一样,噗地一声,全部松散。 只怕再也找不回自己的灵魂。 司仪站在前方,不停地说着欢喜的词语,台上台下的人都在频频鼓掌—— 她看到年舒面无表情地靠在莫锦云怀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看到黎洛眉头轻锁,而她身后的乔司南是满脸的担忧; 她看到夏唯朵含笑看着她,可那笑容里却并无太多欣喜; 她看到姜薇坐在伴娘的位置上,眼中少有鼓励,而是沉沉的颜色...... 怎么会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啊..... 这是她的婚礼,那些都是她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的表情?! 苏燕西上前,从南铮手里轻轻接过南楠的手。 她的手心冰凉,濡湿,他却紧紧地握住,往常她受伤的时候,他连上酒精都会小心翼翼,可此刻,却用尽了全力,握住她的手。 司仪打了一个手势,全场都安静下来。 安静得只能让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下一下,要穿破胸腔。 身后那股子火龙一样的目光又灼灼而来,像要将她的末梢神经都焚毁才肯罢休。 南楠猛地回头—— 身后捧着戒指的花童被她吓了一跳,“阿姨......” 苏燕西关切道,“哪里不舒服?” “没有......” 流程走得很稳定,当司仪说出那句有没有反对他们结合的时候,全场依旧是鸦雀无声。 没有半点声音。 苏家的爷爷奶奶都在笑——他们总是温和有礼的,哪怕知道她已经有了云端,也未曾露出过任何的不满。苏家,真正是书香门第,个个谦和,温雅,如世上最能抚慰人心的温泉。 他们,一定会善待自己。 耳朵里嗡嗡地,像隔着一层膜,什么都听不清楚,她看见司仪问了苏燕西一个问题,他点头,含笑颔首。 然后,司仪又问了她几句话。 南楠机械地点头,照做。 戒指被花童捧了上来,一点一点地扣进她的无名指—— 她开始颤抖—— 用肉眼看得到的幅度,不停地颤抖。 “南楠?!” 苏燕西的脸陡然在眼前放大,“哪里不舒服?!” 南楠想要扯出一个笑给他,却发现自己连嘴角都已经僵硬,浑身都在冒着冷汗,全身终于被背后袭来的那一条火龙给吞没—— 她疼,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疼。 而昏迷过去的一瞬间,眼前出现的是苏燕西惊慌失措的脸..... ps:这是今儿的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争取多写点字出来。继续求月票啊···月票不能放松啊,放松我就被后面的人爆菊了,为了我的菊花.....大家自觉献花吧····咩哈哈哈···· 294.新婚夜VS听墙角的总统先生(8号第二更) 醒来的时候周遭都是沉黑的颜色,病房里静悄悄地,压不住心里那如暗海沉礁一样的慌乱。手指之间有异物的触感,南楠敏感地抬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无名指上那个冰凉的指环。 无名指通心脉犬。 她的心,被锁住了。 她真的,结婚了。 婚礼上司仪说愿意与否的时候,她点头了踺。 所以她现在.....应该是苏燕西的妻子了...... 真是丢脸..... 南楠自嘲一笑,掩住眼角无限的荒凉。在婚礼上晕倒...... 还有比她更丢脸的新娘子么?! 额头上的刘海被拨开到了一边,上面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她挣扎着半靠在床头,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 苏燕西提着一个碎花的保温盒,身上依旧穿着那一身新郎的衣服,颀长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醒了?” 他笑得很温柔——即便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昏倒进了医院,他脸上也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南楠咬唇,“对不......” 起字还没说出口,苏燕西已经俯身,蜻蜓点水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怎么说这样的话?!” 南楠一怔,还没来得及退却,他的唇瓣就已经离开她,淡淡的苏合香气也消失不见。 苏燕西将床头的保温杯打开,“刚才不在你就醒了?也不多睡一会儿等我来。” 南楠扯出一个虚弱的笑,“这我也控制不住啊——” 他盛出暖暖的红枣粥,雅致的手捏住汤匙,一点一点地将粥吹得正好入口,这才舀了一勺递到她唇口边,“是我太心急了,我只是想,你以后每一次起床都应该让我来唤醒。这是我的小期待。” 南楠瞬间就蒙住了。 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情话—— 记忆里的苏燕西都是温和的,儒雅的,隐忍的。 可现在的苏燕西却是外放的,含情的,炙热的。 连他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将人卷入其中的力量。刚刚还心绪繁芜的心突地就被他这样的话搅得更加没有头绪。 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连到唇边的粥都忘记了要张口去吃。 苏燕西眸中如有温水滑过,“傻丫头,快吃。我妈熬了好几个小时,催着我亲自回家去拿,这才错过了你醒来。” 他此刻的解释,是丈夫对妻子的,每一个字都无比地自然。 可那些字却像是石子一样,一个一个地砸进南楠的心湖,惊起无数涟漪。 她含了一口粥,入口即化。 将那粥吞了下去,她才像是又回到了人间。 “很香....谢谢伯母,以后....你也不用给我解释,我懂的——”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好——贤妻都应该要给丈夫一些自由的空间和充分的信任,不是么?她看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相处的。 可此话一出,苏燕西的手明显地便僵硬了一下,顿在半空中,忘记了要去舀粥。 南楠看着他渐渐拉平的唇角弧线,“怎么了?” 苏燕西重新落入粥盅里,将粥重新舀起递到她唇边,“你刚才....称呼用错了。” 话语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南楠这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道歉,“我一定注意......” 他笑了笑,“好。” 两个人默默无声,各怀心思地将那一碗粥全部吃完,等苏燕西洗好手从洗手间出来,南楠才重新换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我怎么会晕倒?是不是宴会厅里客人太多?!” 苏燕西从一旁的床头拿起小枕头垫在她伶仃的手腕之下,“刚才是西医帮你检查的,现在敢不敢让我这个中医帮你看看?” 南楠失笑—— </ p> 他每次帮自己把脉之前都会说这样的话,脸上也露出那种江湖郎中一样玄幻的神色,颇有几分忽悠人,却会更加迷人。 这是两个人之前用惯了的相处模式,此刻终于让她紧绷的心得到了一点点放松。 她慢慢探出手腕,“请神医细看——” 白皙的手指慢慢扣上她的脉搏,冰凉的指尖终于让她有些郁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苏燕西轻轻合眼,脸上是把脉时候的那种认真和专注。 她没有打扰。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诊脉的时间比往常都要长一些,过了许久,她才见到苏燕西抬眸。 “怎么样?” 她很关心自己的身体,因为不能再倒下。 苏燕西温和地看着她,“真被你说中了,宴会厅里太缺氧所以你才会昏倒。” “我就知道——”,南楠笑,“我从小就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儿,幸好不会让我再去一次。” 苏燕西原本拉平的唇角终是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而缓缓勾起,在她起身之前抬手摁住她的肩头,俯身细细密密地吻住她的唇角—— “第二次?你想都别想!” 语气这样的霸道,比他现在微微慌乱却带着几分霸道的吻还要不容拒绝。 南楠睖睁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 无力,也无法再拒绝。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病房走廊外。 “阁下,您.....” “让开,”顾云臣眸光沉沉,下颌早已紧绷成一块锋锐的岩石。 婚礼上那么多的宾客,她自然是认不出他来的,更何况他还改了装扮,不靠近根本无法认出,就算靠近,不是熟人也很难认出他来。 这个女人,居然敢嫁给苏燕西?! 她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 这几天来他日夜不休才将自己手中的事办完,马不停蹄地就到洛城来找她,居然就让他听到了她和苏燕西的婚讯?! 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阁下,您现在得赶紧回京都......”,保镖还在劝说。 砰! 一记愤怒的勾拳重重地砸在了保镖的下颌上,顾云臣双目赤红—— “我不是叫你停手了,让你不要去下药了,为什么她还会昏倒?!” 保镖被砸得眼冒金星,“我....没有...我已经停了.....没去.....” 婚礼之上,他听到了,她对南铮说,自己不会后悔。 也看到了,她对司仪轻轻点头,表示愿意嫁给他苏燕西。 所有的愤怒都在那一刻被拨到了极致,若不是因着自己的身份,他早已当堂掳人! 可是她说,她愿意! 在那一刻,他顿觉无力,所以才让保镖停止了原来下药弄昏她之后直接掳人的计划! 现在,保镖的话让他一愣,顾云臣旋身,他盯着病房的方向,大步而去,步伐微微不稳,却无所顾忌,甚至是带着愤怒—— 骨节分明的大掌摁压在了门板之上,正要推开,里面便有声音传出来—— “有点疼.....你轻一点.....”,她的声音低低的,充斥着他顾云臣从未听过的婉转娇羞。 脚下的步子突地一顿,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 耳朵里嗡了一声,似有惊雷炸开。 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像有毒的蔓藤一样瞬间从心口长出,紧紧地缠绕住他的每一寸血脉,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那毒已经开始灼烧地注入他的心脏—— “我轻一点,你乖.....,不要乱动,乖......”,苏燕西哄宠的低低吼声从病房的口后再度传来——</p > ps:二更送到,明天见!!!!!想我的话就把月票给我,月票千里寄相思嘛,我懂你们的心,爱你们~,么么哒~~~~~ 295.土豪的总统先生(9号第一更) 门半合着,透过病床边的微光,他终于能将里面的情况略见一二—— 苏燕西袖口挽至肘部,精壮有力的小臂撑在她的身侧,那唇瓣在她的脖颈之处游移,而她的手臂则环住他的脖颈,欲拒还迎。 放在门板上的大掌寸寸收紧,已经超负荷运转了接近一百个小时的身体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些摇晃犬。 倒春寒的天气里,有暖气从病房内流泻而出,却如北极寒风一样,将他吹成了冰雕踺。 心口某个地方开始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是自己的东西被抢了?!却又不全然。 若是东西被抢,他大可以再买一个。可这一次的感觉,却像是那东西被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又或者.....所谓的被抢其实也是空谈,他连计较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被抢的东西从来不曾属于过自己..... 苏燕西的声音明明那么低那么柔,可落进顾云臣耳里就像是被锣给夹了一下一样,哐当一声,让他连方向都差点辨别不出来了。 耳朵里嗡嗡地,全是她婉转的回应。 他转身就走,再也不停留。 脑子里却无比情绪地回想起她那日的话来—— 她说,对苏燕西不是喜欢。 而是爱。 原来....自己曾经以为四年前的那一.夜错误,自己和蔷薇是最大的受害者。 没想到,她也同样觉得不堪。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心里生出那一丝想要将错就错的可笑错觉,是多么地荒谬滑稽......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香洲城内到处都是香樟树,现在是五月初的时光,空气中浓浓的都是香樟的味道,这东西有那么一两缕的清香,可谁也架不住满天满地的香樟味。 那份甜腻简直比浓郁的草莓酱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云臣走出医院,郁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松开领口。 天际乌云沉沉,雨势已经逐渐变大。 他掏出一支烟,斜斜地含在自己的嘴角,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阁下,医生叮嘱您.....” “滚。” 顾云臣凉凉吐出一个字,环顾了一眼四周,拨开保镖朝前走。 雨砸到身上已经有点疼,将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泥坑来。 顾云臣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手工西裤,慢悠悠地坐在了庭院的香樟树下。 位置不偏不倚,视线刚好能够对着楼上的病房。 一个一个的窗口如小火柴盒子一样,让人分辨不出到底哪间是哪间了。 啪地一声,打火机在他的掌心里被点燃,火焰脆弱地跳动着,如一轮薄薄的红日,不能带来任何温暖。 他凑近烟头,刚要点燃,火便被风卷灭。 头顶啪地一声,有大滩的积水唰拉一下落了下来。 淋了顾云臣一头一脸,身上那拉夏维尔街裁缝做出来的手工衬衫已经皱皱巴巴的揉成了一团,偏偏他还似不知道一样直接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蹭出一身泥。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跟个流浪汉一样,看得远处的曹营默默别过眼,不忍直视—— 这何止是流浪汉?简直是个.....抓奸不成功反而被打击过度从此自暴自弃再也无法坚.挺的流浪汉好吗?! 他痛苦地别开眼,不看了。 这时候的顾云臣,跟电视上的那个顾云臣,简直天差地别。 旁边的保镖挠了挠头,“曹哥,阁下是不是得罪谁了?怎么今儿看起来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啊?” 曹营默默看了他一眼,“你平时在家跟你媳妇儿闹了,是不是也这个德行?” 保镖啊了一声,“我跟我媳妇儿. ....,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啊,二话不说做一次,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曹营心里哎了一声——可不就是做了么?而且,还做出事儿了。 不过这样也好。 如今都罗敷有夫了,难不成阁下还能从人家手里把人.妻都给夺过来不成? 这纠纠缠缠地,总算是有个尽头了。 京都那边还有一锅子烂事等着收拾,这时候可万万不能分心,不然一不留神,丢身家都是小事,丢性命....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这么狠着心任凭顾云臣在雨里坐了一会儿,曹营拦着所有人都不让他们送伞,等顾云臣自己起身,眼看着朝他们走来了,却倏地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从旁边的侧道上经过,溅起一身的泥水。 旁边的保镖闷闷地哼了一声,“哎哟,病刚好.....” 这下又得病一场了。 曹营瞪了他一眼,所有人终于噤若寒蝉,不敢再胡说。 那辆奔驰车的牌照曹营也是认识的,是苏家的车。 看来南楠已经出院,这里,不必再留了。 顾云臣刚刚走进医院门廊下,保镖已经递过一件灰咖色的大衣盖住他的肩头,哪怕带着狼狈,这个男人也有足够的资本让人仰望。 “阁下,回去吧?”,曹营上前,小心翼翼地和顾云臣打着商量。 顾云臣发梢还在潮润地滴着水,脸色开始渐渐泛红,却红得有一丝不正常,他沉吟片刻,正要开口,身后却猛然传来一股子力道,可那人还没接近顾云臣,就已经被人狠狠撞开—— “抓住!” 保镖暴喝一声,已经扑上去将来人制服。 “啊——” 女人惊慌失措地尖叫着,拼命挥着自己手中的文件袋,里面的纸张扬扬洒洒地落了一地,“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 顾云臣瞄了一眼女人身上的粉色护.士服,“放她起来——” 保镖们迅速却又不让人察觉地在女人身上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武器之后才放开她。 小护士被惊吓了一遭,瞪着顾云臣就开骂,“神经病啊!土豪我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土豪!还保镖....呵,你以为全世界都害你啊?!神经病!” 她没有将顾云臣认出来,保镖们松了一口气,却也如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 护士气得跺脚,“赶紧把文件给我捡起来,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没人鸟她,也没人动。 直到顾云臣低低颔首,曹营才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保镖们开始行动。 护士在旁边愤怒着,忍不住又开始数落他们,“今天真是倒了霉,出院的急吼吼地要出院,在医院外面的跟投了胎一样地见人就抓!” 见不被人搭理,她更火光,“刚才看到苏家少爷没有?土豪,你们应该是朋友吧?!这是他老婆的体检报告和化验单,帮我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取吧?!走得这么急,跟有人催命一样!你们赶紧给我把这个化验单抠起来!!!” 顾云臣眸光一沉,顺着护士的手指往地上看去—— 走廊上的雨水已经将那张化验单全部濡湿,粘在地板上,像一贴狗皮膏药。 纸张抬头的南楠两个字异常地眨眼,他的目光却胶着在那个名字之上许久,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下移,最后,锁定在了那化验的结果之上—— ps:求月票!!!这是9号第一更,9号下午还有第二更。原谅我只能9号下午来奋战了,因为姐姐很幸运的被期中考试的考试组的大boss抽中,要去改三百份英语作文,是的,你没看错,300份!!!等我上午奋斗完毕,中午累成狗之后休息一会儿,再来写第二更!!!希望作文里不要出现南楠和顾云臣的名字....阿门.....希望不要像上次那样遇到一个奇葩,通篇作文都是拼音,最后还给我用拼音写了一句——老师你辛苦了。要好好学习啊,小朋友们!特别是我的小读者们,说不定哪天我就改到你们作文了!!!!! 296.狭路相逢(9号第二更) 三日后,香洲城内。 苏家突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在苏燕西上班时间,直接进了苏家找南楠。 苏家的宅子不大,三进三出却十分古朴,进去便有亭台楼阁,很是耐看。可楚培安却没有半点欣赏景致的心思,直奔南楠和苏燕西的房间。 “师兄?踺” 南楠看到他还裹着绷带的上半身,微微移开视线,“您......” 楚培安心中酸楚——自己不过在床上躺了几日,断了根肋骨,结果心尖子上的那根肋骨就被人给撬走了。 这苏燕西....真够狠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事的时候,他将手机往南楠面前一推—— “我托人找了京都一个老同僚,他正跟着厅长在洛城办你父亲的那件案子,说是有点起色了。” 南楠蹭地站起,“可以面谈吗?与他?” “对方跟着京都的厅长也没办法跟我们面谈,但是已经同意了让我们偷偷去验个尸。” 楚培安半点时间不耽误,“现在去吧?!我车子已经备好了。” 南楠在床榻上躺了三日,整日病恹恹地一点力气都没有,苏燕西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今晨才被苏母撵出去上班,刚才这一起身只觉浑身的力道有点跟不上,眼前微微黑了一下。 楚培安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哪里不舒服?!” 南楠记挂着他身上的伤口,连忙退让了一步,“这几日心里焦躁得很,想着我父亲的事也睡不好,头晕而已,你带了开车的人了吗?” “小五小七小九都在外面呢——” “赶紧走吧。” 南楠抓过架子上的外套胡乱往自己身上一披,脚下的棉拖鞋也来不及换就跟着楚培安往外疾步而去。 途中遇到苏母也只是支吾了几句,推说自己有事便出了门。 南明峰出国之前已经明令禁止她再跟警察厅的人有接触,三番五次告诉苏家老爷子要看牢她,根本不会让她再插手。 她只能违心撒谎,能做的也只能是撒谎,直到上车之后,心里依旧是愧疚不止。 苏母却目光沉沉地,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那辆吉普车在街角拐角处消失,才连忙吩咐一旁的佣人,“快通知燕西,我怕她出门会出事儿。”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香洲离洛城并不十分远,只需三个小时的车程。 中午时分就已经抵达了洛城的殡仪馆之外,小五在路边买来简餐,大家吃过之后,便有人递给南楠一件白大褂。 几个人略作收拾,就将自己打扮成了殡仪馆入殓师的模样。 小五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套工具递到南楠手里,“时间仓促,只有这些了。” 南楠打开瞄了一眼,“够了。” 楚培安有伤,所以便被安排守在车里,而小五小七小九给南楠做下手。 许是之前打过招呼的缘故,所以一路上并未有工作人员怀疑,只是有死者家属朝他们多看了两眼。 停尸房的门被打开,小五看了一眼上面冷柜的编号,拉开一个盒子,“都在这儿了。” 南楠凑过去瞄了一眼,“拿出来吧。” “是。” 盒子里不大,约莫只有半平左右,之所以小,是因为完全没必要大——里面装着的是碎尸块,从江里捞出来的那些。 据说,它属于金胖子的某个保镖。 小七和小九自行退出,小五在旁边看着南楠,连气都不敢出大了,生怕打扰到大神工作。 南楠戴上手套,强迫自己的静下心来,开始工作。 与父亲的清白有关,所以万万出不得一点差错,她小心翼翼地翻开面上的一条断臂—— ...... 一个小时后,南楠和小五从停尸房了出来。 门廊外传来一股子烟味, 是楚培安抽惯了的那种土叶子烟。 南楠心口忽地涌出一股子恶心,欲呕不呕,压了好几次才压住,上前一把拿过楚培安嘴边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才罢休,“你怎么在这时候抽烟?命不要了?!身上还有伤呢!” 楚培安愣了愣,淡笑了一下,“验好了?” “不是让你在车上等吗?怎么跑出来了?” “以前被捅了好几刀不都也没事,怎么今儿反而担心起这个来了?”,楚培安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烟灰,“验出什么来了没有?!” 南楠神色恍惚了一下,沉吟片刻才悠悠开口,“断臂被齐齐切断,从断口的血管收缩情况来看,应该是在死之前手就已经被人切下来了。” 楚培安蹙眉,“这么狠?!” “而且,那些碎尸块.....不属于同一个人。” 楚培安瞪眼,“几个?!” “看着只有那么几块,其实属于七八个人,手脚,包括头骨,都来自不同的人。” “确定?” 南楠点头,“确定,虽然都是男性,但是....骨龄不太一致,而且皮肤的纹理也不一致。”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楚培安方道,“京都那边早就满城风雨,传着说是顾云臣杀了金胖子,惟妙惟肖,只是没有证据。” 他是在提点南楠,往这个方向去查。 南楠脸色白了一下,愣了好几分钟,才终是点头,“我明白。” “案子的资料全部是绝密,我也不知道京都那边到底查到个什么进度了,”楚培安叹口气,“徐老那边....我最近也见不到他。” 这种风口浪尖,随时都有可能将整个家族覆灭的当口,谁都会选择明哲保身。 南楠了然地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你们楚家......” “楚家是楚家,我是我,我楚培安随时都在原地,愿意.....愿意帮你。” 他本想说,愿意为你遮风挡雨,可总觉还是不妥,便换了说词。 南楠感激一笑,“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其他头绪,只是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得见一见我父亲,越快越好——” 父亲离开那日的神情她依旧是忘不了——没有抗争,也没有任何的多余交代。 那认命的眼神,让她十分心惊。 小五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被楚培安用一个眼神制止—— 他看着南楠,郑重点头,“给我点时间,约莫需要十多天,我会尽快。” 十多天...... 放在平日里她等得起,可是放在现如今.....也不知道是否能等得起了。 南楠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应了一声,想要道谢,却又觉得一句谢谢远远不够,索性就此沉默了下来。 一行人再也无话,默默地往殡仪馆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却听得一阵不小的车队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橄榄绿的吉普车足足来了十多辆,将他们里里外外围在了车队中间。 楚培安脸色一变,将南楠往自己身后护住,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那辆车子的侧门已经被人推开。 黑色的软底皮鞋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上,却像一记拳头猛然地砸在南楠的心口上,砸得她头晕眼花—— 她抬头,就迎上了顾云臣的目光—— 那眼神中烟波浩瀚,如一望无垠的沙漠,而她只能是那沙漠里一粒逃无可逃的尘埃—— 耳朵里嗡了一下,钻入他不轻不重,不喜不怒的磁浓嗓音—— “请南小姐走一趟吧。” ps:早上被300份作文弄成精神分裂,我只能说现在的作文水平.....简直......英文夹杂着颜文字+中文+拼音+各种贿赂老师的话.....最近这是怎么了.....中午回来连饭都吃不下,直接栽到床上睡到3点才起来码字,大家久等了,么么哒~~~明天见~~ ~~~ 297.“我来接你回家——” 楚培安不知顾云臣和南楠之间的纠葛,可见到这个阵势也明白了几分。 想起自己那位昔日同僚,自己只怕这次是被算计了!他娘的好一招引蛇出洞! 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娘,楚培安一个眼神丢出去,小五小七小九立刻把南楠给团团护住,楚培安则上前,“阁下,人是我带出来的,不可能不给苏家送回去,没这个道理。” 顾云臣眸角轻挑,“苏家?踺” 南楠手一紧,狠狠捏住,尽量不去看他那如野狼一样的目光。 楚培安应了一声,“苏家老爷子还等着......” 顾云臣勾了勾唇,“不如我对南小姐说句话,看她会不会跟我走?” “我可以帮您转达,”楚培安依旧是防备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那十余辆的吉普车—— 这个阵仗之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南楠走的。 顾云臣意态慵懒地往身后的车门上一靠,半点也没有那个温雅总统的影子,反而像个来打劫的雅痞,“南家的私事,确定要让你一个外人听到么?” 南家两个字又让南楠的心口狠狠一吊,她咬牙看向顾云臣,“阁下.....还配提南家吗?!” 他是否忘记,那份彻查令是他自己亲笔签署的?!他是否忘记,南家人的所有职务都是他下令革除的?! 现在南家所有的人都已经背井离乡,他现在还有脸跟她提南家?! 这声音带刺,顾云臣却觉得还不赖,他抬手,长指在空中虚虚地朝南楠一点,“你确定,我们之间的事要让一群外人听到吗?” 又是外人二字,将楚培安彻底隔绝在两个人的世界之外。 南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的苍凉如惊涛拍岸一样卷过所有的神思—— 明明隔着一个浩瀚的烟波宇宙,这个男人,却偏要用这样睥睨的姿态来践踏着她的世界,和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而偏偏,她在此刻毫无他法。 父亲还在羁押,虽然她很想此刻拂袖而去,可他那南家二字却早已将她的脚上套上镣铐。敌众我寡,她没有办法让其他四个人也跟着自己遭罪。 “阁下.....想对我说什么?” 顾云臣收回手,闲散地插在自己的裤袋里,唇角拉起一股势在必得的弧度,冲着旁边的曹营点了点头。 曹营无奈,上前拨开楚培安等人,“南小姐.....你.....逃不掉的。” 南楠心口一震,心如零落的叶一样飘散开去—— 连一个助理都知道她逃不掉,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顾云臣就是那草原的狼,她不过是只落在他手里的野兔,什么时候死,单凭他高兴罢了。 南家已经到了这个境地,可他.....却还是不肯罢休么?! 睖睁之际,楚培安等人已经被其他人团团围住,那些人手里拿着枪,他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骨节分明的大掌已经伸到了她的肩头,似要将她用力一拽,却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五指扣住她的锁骨,将她往前轻轻一带。 南楠失声,想要尖叫,却被顾云臣堪堪捂住口鼻—— “敢叫的话,我在这里办了你!” 南楠耳朵里嗡了一声,那张悬在自己头顶上多日的网,终于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轰然而下,将她牢牢固住,无处可逃—— 吉普车门被拉开,如一个牢固的铁制囚笼,她嗫嚅了唇瓣,颤抖了几下,到底缄默了下去。 没有,也不敢回头再去看楚培安—— 以他的能力,应该猜出来他是被人算计了,所以他现在心里的纠结肯定不少,她不能再给他增加任何的负担。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捏紧自己的手,控制住自己心脏收缩的频率和呼吸的弧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风轻云淡—— “楚.....师兄.....,您先回去,我没事,我自己回苏家。” 楚培安当然不肯,“你是我带出来的,你必须跟我走!” 南楠却已经更快,屈 身钻入前面的车中,自顾自地拉上了车门。 连背影都还没来得及留下,如一直小蚊蝇毫无防备地跌进了猎人早已准备好的猪笼草中,下一瞬,就会尸骨无存。 顾云臣再看向楚培安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眉目之间的一片疏荒。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送楚公子回家。” “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吉普车在盘山路之间飞快地穿梭。 顾云臣侧脸,看到了蜷缩在后座上的南楠。 她许是走得急,身上还穿着紫色的针织衫,脚上也是棉拖鞋,此刻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连眼里都有几分无神。 心口窒闷了一下,他抬手,“过来——” 南楠看向他,“不是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吗?!”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顾云臣想起了小时候在美国经常看到的花栗鼠,要是他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她非得啃他两口才罢休。 顾云臣扫了一眼她眼底的苍青,长臂一捞,直接将她扣了过来,“你先睡一会儿,到了京都我叫你。” 南楠如被雷劈一样躲开他的手,“我哪里都不去!送我回香洲!我要回苏家!” 临走的时候苏母还叮嘱了她好几次,让她早点回去。 身边的人所剩不多,她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顾云臣眸光一沉,“苏家?” 周遭的温度倏地又下降了好几度,南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对,我得回家。” 这个动作落在顾云臣眼里如一根刺,他前倾了一下,南楠就已经抬手去挡他—— 手一晃,无名指上的白光就生生地刺痛了他的眼—— 顾云臣倏地抬手就去拉拽她的手——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他却惘若未闻,那力道只恨不能将她的手指剥层皮下来才肯罢休! 指环大小刚好,往下拽的时候,就卡在了她手指的中骨节之上,生生地疼着,火辣辣的。 南楠的手指越收越紧,咬牙拼命地不想让他得逞,可顾云臣却横生力道,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最后生生地将那指环给拽了出来—— “你还给我——” 南楠挺直腰杆,瞬间变得无所畏惧。 顾云臣将那指环放在掌心里,越扣越紧—— 上面的钻石不算太大,却依旧坚硬,将掌心刺出一个小小血洞,他却浑然不察一样。 南楠盯着他的手掌,眼里忽地生出一抹荆棘—— 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一个戒指,跟那一日她在墓碑前看到的那个替身手上的戒指,是一对。 一对..... 心里突地就来了怒,猛地一把抓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尖牙刺破皮肉,血疯狂地涌了出来,染满了了她的唇口。 他却巍然不动,任凭她这么咬着。 直到她咬够了,力气耗尽,松口,他才缓沉开口,“还要继续咬吗?” 锁骨处,有枪疤,手臂上,是刀伤,手背上,是她的齿痕..... 这个女人,总是能成功带给他不断的伤痕...... 南楠松手,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无声地靠在了椅背之上—— 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伤.....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难道,比他的还少吗?! 前排的曹营往后扫了一眼,打算关切两句,可顾云臣却已经动作更快,直接开窗将手中的指环猛地扔了出去—— 叮地一声,似有似无,指环已经消失在路边。 顾云臣合上窗门,掏出香 烟夹在指尖,打火机还没来得及掏出来,他又将烟收了回去,紧紧攥在掌心里,捏成了烟丝碎末。 淡淡的烟草味充斥着整个车厢,南楠皱眉,心口那股子欲吐不吐的感觉又袭了出来。 她捂住自己的唇口,不让自己呕出声音。 吉普车却在此刻倏然停下,急刹得让南楠猝不及防,差点往前栽了下去。 顾云臣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怎么回事?!” 声音已经沉了数分,前排的司机忍不住都瑟缩了一下,“阁下.....前面有人。” 曹营转头,“是苏燕西——” 南楠浑身一震,顺着曹营的声音往前看去,就看到了站在盘山路中间的那个人—— 苏燕西一身白色的医生大褂,风尘仆仆地站在路中间,如一株挺拔的白杨,眼睛却一瞬不转地盯着他们的吉普车头,“南楠——” 南楠抬手就要去推车门,却被顾云臣牢牢扣住,那如火龙一样的目光这一次,终于从正面开始袭击她,将她一点一点地困顿其中—— “不许去!” 南楠拂开他的手,“顾云臣,我是苏太太!” 她想着提出苏家,总能让他忌惮三分,毕竟苏老爷子曾经成功地将她从总统府邸里带了出来,想必顾云臣也是无法轻易招惹苏家的。 殊不知这一声苏太太落入他的耳中,早已变了意味—— 昂藏的身躯紧绷了几秒,如那琴弦一扯即断,可旋即,他却轻笑出声。 原本擒住她的手臂也松了寸许,冰凉的指尖像是梳子一样,慢慢地帮她收拢了垂在耳边的几缕乱发,最后俯身,将自己的下颌轻轻靠在她的锁骨之上—— “苏太太,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凉,如钻子一样钻进她心口—— 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落入她耳里。 南楠顿觉一股子寒气从心里泛起,瞬间钻入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待他说完,她已经开始哆嗦—— “不可能——” 顾云臣退开寸许,眼睛锁住她的眸,“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南楠愣愣地看着他,“不可能.....我不相信——” 顾云臣抬手,将腕表凑到她眼前,“你有五分钟的时间给他,说清楚。然后跟我回京都。” 南楠嗫嚅着,颤抖如一片落叶。 苏燕西还站在车前的路中央,无法轻易撼动,温雅的脸上也是难得一见的低沉颜色,眼神却已经温暖而灼灼。 时间安静得如一条冰柱,一点一点地锥进南楠心口,将那里冻成一片冰原。 顾云臣坐在一旁,始终安静,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楠终于凝出一点力气,慢慢地推开车门—— 身后一股子力道突然传来,她还没跨出去,顾云臣已经抬手将她重新拉回—— 唇瓣如疾风劲雨一样卷来,没有任何准备地直接扫荡进入了她的唇腔,没有辗转,却狠狠纠缠—— 他用了全力,毫无风度地将她的唇瓣吮得红肿,最后才满意地放开她—— “五分钟。” 山林寂静,她已经听不清楚任何的声音了。 脑中如一股洪流冲过,卷走了她所有的意识。 下车,也如踩在棉花上一样,却又如同踩在炭火上,往苏燕西走的每一步,都是无穷无尽的煎熬—— 他依旧温和,目光只在触及她唇瓣的那一瞬间,微微划过一抹暗芒,却又很快敛去。 他慢慢地朝她走来,刚开始是小步,最后变成了大步伐—— “我来接你回家——” 抱住她的一瞬间,他低低开口。 没有问题,没有责难,没有任何的不快,只是告诉她,他来接她回家。 就好像她只是一个刚刚下班的妻子,而他,只是一个平凡普通,却又 全心宠爱着她的丈夫一样。 南楠努力地眨了眨眼,却发现自己连眼泪都不能再有了。 他的怀抱,很暖。 她却抬手,一点一点地推开他的肩头,“燕西......” 苏燕西将她的手抓住,放在掌心里搓了搓,“怎么这么凉?赶紧跟我回家。” “我要去京都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好远。 苏燕西一怔,旋即失笑,“说什么傻话,妈还做了鸡汤,在家等你——” “燕西——”,她努力对准自己瞳孔的焦距,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没有办法将眼前的一切看得真切—— “燕西——,我要去京都了。” 反复,只能找出这么一句话来。 旁边的吉普车停住了引擎,周遭更加安静,那车窗玄黑,如一块冰冻的湖面,照出两个飘零的倒影。 车里一道视线落在他们相扣的手上,如刀。 苏燕西睖睁了几秒,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想去那边?我陪你就是——” 南楠扯出一抹笑,却知道自己的笑比哭还难看,“我自己去.....,你不用陪我......” 苏燕西抬眸,扫了旁边的吉普车一眼—— “你知道,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对不对?”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重重的不确定。 南楠咬牙,心口不断地收缩,再收缩,却还是将话说完—— “我要去京都,去他那边.....,不去香洲了。” 苏燕西眼里的辉光慢慢地灭了下去,再也无法逃避,“你.....自愿的吗?” 周遭终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南楠出声,却再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她艰涩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燕西.....对不起......” 苏燕西想笑,可眸角却隐隐地,渗出了一点点泪光,“我在香洲,等你回来。你的房间,你爱吃的,我还是都会准备好,还有......”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说,要去姜家讨的合欢香,我也已经讨来了,点好了,在你房间里,帮助你安眠。” 南楠咬牙,别过头,不去看他,“那香....我用不上了。本就金贵,你留着.....给更需要的人。” 给更需要的人,给更配得上你的人,给更.....值得你去守护,值得你去拥有的人。 苏燕西默了默,咬唇,转身。 记忆里,最后一抹背影,是孤单而落寞的。 它属于寂寥的苏燕西。 天际处乌云沉沉,光晕低沉,苏燕西的身影被低光拉得很长,像一道浅淡的墨痕,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那天际的微光之间,让人永远无处可寻。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可是在车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心里的惊与怒终于被激到了极致—— 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了顾云臣的脸上,用了全力将他的头打得一偏,然后歇斯底里地扣住他的领口—— “你满意了?!满意了吗?!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是不是要毁了我?!是不是要我去死?!” ps:今天是一更,下午没有了,因为两章合成了一张。白天要带崽出门去玩,所以基本不在线哈。 今天母亲节,大家收到什么礼物了?!母亲节快乐哦!我收到的礼物是一大早被我儿子叫醒,而他叫醒我的方式是—— 直接站在床头砰地一声跳到了我的胸部上..... 我的世界就瞬间黑暗了下来...... 啊啊啊..... 然后他坐在我旁边说——妈妈,母亲节,带我去玩。 这小兔崽子..... 妈妈都很伟大很辛苦,希望大家都快乐健康生活每一天,每一位小宝贝都健康快乐长大~么么哒~~~ 另外再说一个事——请每位群里的同学都自觉维护群里的干净和谐,不要发一些不和谐的图片和小广告神马的,不然一律踢出去哦~么么~~~ 298.顾云臣:“无论男女都叫顾南心。” “你满意了?!满意了吗?!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是不是要我去死?!” 她声音悲鸣,如一头绝望呜咽的小兽,即便自己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斗争,可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可笑的困兽犹斗而已。 顾云臣嘴角被打破,有血丝缕缕渗出,落在舌尖,咸得发苦踺。 南楠耗尽全力,再也支撑不住,如被卷落的柳枝一样倒在他的肩头,哇地一声,吐了他一个满怀—犬— 酸腐的气息瞬间充斥着整个车厢,前排的司机和助理闻得直皱眉头,和顾云臣却抬手将她稳稳地固定住,抽出后面的纸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她的唇角,全然不顾自己那一身脏污。 南楠有气无力,再也反抗不了,反而对他狠然一笑—— “顾云臣,这腐烂的,是你的心,还是我的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她清理干净,吩咐司机开车。 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隔天黎明,南楠累极,早已昏睡过去,当顾云臣将她连人带被从后座卷起抱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她发烧了。 “快去叫医生!”,顾云臣疾声吩咐下去,“找个稳妥的老医生过来!” “是——” 府邸又开始忙碌,用鸡飞狗跳来形容虽然有点过头,却也离那程度不远了。 “我吩咐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都在里面备着呢,都是老手,放心,”曹营看着顾云臣将南楠送进卧室,忙前忙后,直到医生将安全的用药送进南楠嘴里,烧略略退了,才等到顾云臣出来,指着自己身后的一排人,“问好——” “见过阁下!” 众人齐齐弯腰,十分专业。 顾云臣鹰隼般的眸在他们身上一一逡巡之后,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曹营找来的人我放心,但是有一点请你们且得记住——”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才继续道—— “你们好与不好,曹营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出大气,也不敢抬眼乱看,心里却开始犯嘀咕——这里他最大,他说了都不算,那谁说了才算?! 便又听得顾云臣不紧不慢地开口—— “南小姐说你们好,那便好,倘若她皱了一点眉头......” 话说到此处,众人又是齐刷刷地打了一个寒颤,忙应了一声是。 顾云臣这才侧脸,又看了一眼门口的状况—— 她呼吸平稳,躺在柔软的床铺之间,应该是睡得很好。 这才转身,朝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一番洗漱出来,随意地在自己身上套上一件白衬衫和亚麻色的家居长裤,就要往南楠房间走,中途却被曹营拦住—— “阁下.....” 顾云臣不耐,拨开他便要继续走,“有事等明天。” 曹营无奈,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唤了一声顾云臣。 顾云臣一愣,立在原地,回身,“怎么了?你说。” 两个人在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曹营鲜少连名带姓地叫他,与其说这个人是他的下属,不如说,是兄弟。 他头上还裹着纱布,是为了护自己才受的伤。 曹营淡笑,“好久没喝酒了,来两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两个人坐在府邸顶楼的观星台上,头顶万丈金光洒落,如碎钻一样将他们笼罩其中。 整个京都在苏醒,是他的国。 曹营将手里的啤酒递了过去,“以前大学时代经常一起喝,后来,便没机会了。” 后来顾云臣走得更快,更远,更高。 他曹营也只能默默仰望。 顾云臣扫了那啤酒罐一眼,“喝酒误事,我抽烟吧——” 猩红的火光在他掌心里 跳跃了一下,淡薄的烟草味逸出,烟头在他指尖明明灭灭。 曹营笑了笑,也不在意,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记得你刚毕业的时候,志向是要做一名律师,这世间愁苦,你说,你愿意为穷人服务。” 顾云臣静默了一会,唇角吐出一抹薄烟,深邃的眸中有火光一闪而逝,“年轻时候的梦想,现在想来....似乎很远了。” 顾家怎么会容忍他只做一名律师?!他们会想尽办法鞭策他往前走,而那个叫夏芸的女人,杀了自己的母亲取而代之,他怎么可能看着她享尽这世间繁华? 身份有时候是优势,有时候,却是枷锁。 曹营也默默下来,“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你和宋小姐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她也不在了。时间过得永远比我们想象地要快。” 顾云臣的手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是——” 算算时间,蔷薇离开已经快五年了。 五年的时间..... 也就这么过了。 不过弹指而已。 曹营灌了一大口酒,终是将心中的问题问出声来—— “阁下,南小姐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 答案,他已经有了,可他有了也没用,关键是看顾云臣是否有。 这一次,顾云臣没有立刻回答。 他依旧靠在冰冷的罗马柱上,手指的烟明灭了几下,上面的烟灰已经积攒了长长的一截,像是随时会断落下来,跌在坚硬的地板上,摔碎。 风卷过来,将烟头猛地吹红,烫了他的掌心,才将他惊得回神。 就在曹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卷起—— “无处安放。” 声音很低,很快,又被风吹散...... 不留痕迹。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佣人上来通知顾云臣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正午,再度发烧四个字让他匆匆下来,甩下曹营一个人在天台之上。 床上的人面色潮红难当,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抓住身下的床单,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顾云臣上前将她整个人圈住,“南楠?哪里不舒服?!” 她哑了嗓子,早已没有抬眸看人的力气,此刻只凭本能呜咽,“疼....好疼.....” “去叫医生——” 他吩咐下去,所有人连忙鱼贯而出,各司其职。 “哪里疼?” 他的双手都圈着她,固定着她身上的被单,腾不出空来,于是便低头,用唇瓣贴住她的额头—— 烫得让人心惊!连一丝汗水都没有! 南楠疼得发颤,迷蒙中只知道有冰凉的东西贴在了自己额头上,带了一丝快慰,她凭着本能抬头,张口就咬住他的唇—— 顾云臣疼得闷哼一声,唇瓣被她咬破,他的血钻进她的唇间。 南楠挣扎着伸出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肩头,然后顺着那坚实的手臂一路往下,握住他的手掌,堪堪地拉住,就摁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 “这里....好疼.....” 她低低呓语,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顾云臣浑身一震,捂住她心口的手已经有了几分颤抖。 南楠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嘴唇颤抖得如濒死的鱼一样,一张一合,呼吸微弱—— “好疼,真的....好疼......” 眼前似乎出现了苏燕西的背影—— 长长的一条,被夕阳拉得很长,破碎在光晕里,却像一把刀一样,一寸一寸地割过她的心脉...... 她想伸手去抓,却已经抓不住...... 耳旁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p > 嗒咚,嗒咚.....一声一声,如擂鼓一般...... 顾云臣浑身僵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 “燕西,燕西.......” 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此刻,却已经说不出口了。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殊不知却有人因为她的呼唤,心一沉,再沉...... 佣人提着冰桶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云臣拥着南楠的模样。 谁也不敢多问,拧好冰毛巾上前正要敷上去,顾云臣已经伸手接了过去,“我来,你们出去吧。” “.....好。” 医生很快又到,见到南楠如此模样,叹了一口气,“阁下,这用药可是太轻了?压不住这烧......” 顾云臣捏住毛巾的手一顿,“那你说怎么办?” 医生叹了一声,“要不,还是挂针吧?这孩子.......” 顾云臣脑中空白了一下,睖睁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医生说的是什么,脸色立刻寒了下去,“你尽量,若是没有能力,也早说,我再找其他人便是。” “那南小姐......” “我在这里守着,看什么病能拿她怎么样?!” 这便是有点不讲理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将药水备好,“那我尽量,若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便再说,我有分寸。” “好。” ....... 守了一日一.夜,这烧才算是退了下去,医生走之前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顾云臣都拿笔记了下来,这才开口,“孩子的事.....请你先保密。” 医生一惊,“南小姐自己不知道吗?” 这府邸里的人都在跟前,此刻唯一要瞒的人,难道是床上的病人不成?! 顾云臣略略沉吟,“她身体不好,我怕她有思想负担,晚点我再亲口告诉她。” 医生这才了然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再来,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曹营,送大夫回去。” “是——”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所有人都撤走之后,顾云臣才再度回到南楠的病房。 又是一个清晨,她却依旧昏睡。 他缓缓在她床边落坐,看着她层层紧锁的眉尖,伸手一点一点地想要将那褶皱碾平。 仿若如此,她便不会再疼了。 离开苏燕西...... 原来会让她如此痛苦。 可他.....已经不想让她再回去。 她呼吸清浅,若有似无,他盯着她的鼻翼看了好一会儿,确定那里在微微翕动之后,才放下心来。 手指一寸一寸地往下挪动,最终落在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之上。 然后五指张开,缓慢地覆住那里—— 她肚子上有一道疤痕,在小麦色的皮肤上不算明显,淡淡的。 顾云臣想起她身上还有不少疤痕,应该都是在出任务的时候留下来的。 这女人...... 他摇了摇头——是否应该给其他人说一声,以后,再也不准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了? 床上的人嘤咛了一声,极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小腹下意识地侧向一边,避开他的触碰。 顾云臣微微愣了一下,将薄被拉过来盖在她身上,手依旧停留在薄被之下,想要重新去抚触她的小腹。 南楠却再度避开。 他愣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拿出来,看了一眼—— 手依旧干净,且不湿润,只是无名指上依旧有一个指环。 指环...... 想起宋国锋那日将这个指环交给自己的场景,他面色沉了沉,将指环摘了下来,放在了床边的柜子里。 最后将双手搓热,才轻轻地覆了上去。 南楠轻皱了一下眉,再也没有挣扎,而是慢慢地朝他的方向缩了缩,最终窝在床边,靠近他的胸膛。 唇瓣终是勾起一抹淡淡弧光,他慢慢将她的身体收紧,俯身靠在她耳畔—— “把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叫顾南心。” ..... 南楠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身边早已无人,她挣扎着坐起,实在迈不动脚步,便摁下了床头的呼唤铃。 很快便有人来,“南小姐,您醒了?” “等等——” 南楠唤住他,“我怎么了?” “您发烧了,可算是好了,想吃点什么?” “顾云臣呢?” “哎呀,阁下去洗澡了,好几天都没怎么休息,我去通知他——” 女佣人胖胖的,很像是加菲猫一样的身材让南楠不禁想起那个哑巴的老妈子。 她应该被顾云臣遣走了吧? 这个男人....从来狠心。 思及此,脸上便又冷了数分,也忽略了佣人说的顾云臣照顾了自己几天的事,便如此坐在床上,等着他来。 顾云臣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佣人说南楠醒了,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便走到了她房间,便看到了她目光冷冷,如玄冰的模样。 他压住心口的不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楠冷冷地看着他,“这里是京都。” 顾云臣一愣,“是。” “我已经到了京都,你是不是应该遵守你的诺言?” 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人很是不快,顾云臣沉默了几秒,才点头,“我马上安排。”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南楠语气里的浓浓不快和全然的不信任又让他的脚步微微凝滞了一下。 原来在她心里..... 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 门被合上,南楠坐在被褥之间,垂眸,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片刻之后,女佣人端着热粥上楼,递到她面前,“南小姐,曹先生说你吃完就可以下楼去了,他在楼下等您,去见一个人。” 南楠片刻没有耽误,飞速地把那些粥吃完,起身又去衣柜找衣服。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一柜子的白衣裙,可在拉开柜门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愣了一下—— 橄榄绿的紧身t恤,干净利落的黑色长裤,还有刚好符合她尺码的马丁靴,整整齐齐,在衣柜里排了一排。 上面还有商标没有剪除,原本的那些白裙都已经不知所踪。 她顺手拿了一件出来,尺码也是刚好。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已经舒爽了很多。 下楼的时候曹营已经等在门口,见到南楠出来他便将车门恭敬拉开—— “南小姐,阁下交代我陪您去看南先生。” 南镛已经不是州长,曹营这一声南先生也算是滴水不漏。 南楠淡淡道谢,然后坐进车内。 曹营合上车门,开始简单介绍一些见面的注意事项,像是不太放心,又看了南楠一眼,“南小姐,您没带什么武器吧?!” 南楠扫了他一眼,抿唇,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滑出大院,不疾不徐地朝城中的看守所驶去,而南楠的心,也一点一点地,被悬起来—— ps:今天也是大章更,求月票.....我想说的是——你给与不给,月票就在那里,我也就在那里,不离不弃 ,到了月底,月票就抛弃你了,可我还是在那里。所以,不要拿着月票来和我说——咖咖,你写什么情节,我就把月票给我。我先说的是,月票给不给,我情节已经在那里了,连我都改不了,更何况月票?所以,给就给吧,不给的话.....就点下叉叉也行......反正随缘,打则头破血流,合则恩爱到底,爱我就给我月票.....,明天有加更。么么哒~~~~~~~ 299.南家的秘密+大真相(12号第一更) 沉重的铁门拉开,如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面前的铁栏杆被推开的时候,强光刺眼,南镛顺势抬手去遮住自己的眼角,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一个身影就已经奔过来将他紧紧抱住—— “父亲......” 南楠声音低低的,带着哽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踺。 南镛浑身震颤了一下,不敢相信耳畔的这把声音,嗫嚅了几下,才开口,“南楠?” 声音里仍旧带着惊疑不定,那颤抖如一把刀直插南楠心口。 她的父亲从来巍然如山,是她最坚定的守护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心了?连唤她的名字,都带着不敢相信的声调。 一旁的警察在曹营的眼神下退了下去,巴掌大的会客室里,只剩下南楠和南镛二人。 她忍住心酸,将南镛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这才将自己父亲打量清楚—— 不过才几天光景,头发都白了许多,墙倒众人推,连眼角的皱纹都没有放过他,深了不止一点点。 南楠的心便被那皱纹狠狠地刮了几刀,疼得眼泪婆娑,“父亲......” 南镛到底比她先平静下来,“怎么来的?” 这里是京都,不是洛城。 纵使他心中早已对这个问题有了答案,却仍是不太敢相信。 南楠愣了一下,强扯出一抹笑,“楚培安帮我找的人,父亲....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南镛摇头,唇角终是挂起一抹南楠熟悉的笑,“他们怎么敢?” 南楠眼圈泛红——父亲眼中有明显的苦涩,说这句话之前也明显有停顿,他分明就是要自己放心而已。 他,在撒谎。 “你母亲他们.....” “已经到了外面,”南楠压低声音。 这个地方她不熟悉,还是谨慎一点地好。 南镛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看父亲了。” 南楠怔住,如被雷劈一样看着南镛,“父亲......” “愿赌服输,我和金胖子本就有过节,这一次....是我输了。” 两败俱伤。 哪个封疆大吏不杀几个人?他只是栽了罢了。 南楠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亲......” 南镛抬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你母亲以后要你照顾,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你要好好地,照顾好云端。” 顿了顿,他又道,“楠儿......,和燕西好好的过日子,以后,不要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南楠还处于震惊之中,消化不过来这个消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南镛的话—— 他只是一个州长,怎么敢随便去杀副总统? 知法犯法,她不信自己的父亲会糊涂至此! 南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这件事.....我和你祖父已经筹谋了很多年......” 南楠摇头,“我不信!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我一个字都不信!” 南镛却一脸严肃,声音低淡,“不然,你觉得凭什么南家人会在一两天之内就走得那么干净?只剩下了你和南铮?!” 南楠心里酸涩至极,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此刻也只是拼命摇头,“我不信,不信......” “我们早就准备了很多年,”南镛叹了一口气,“你小时候在爷爷书房里看到的那张全家福,还记得吗?” 南楠当然记得—— 那是她自己从小到大挨得唯一的一顿打。 当时她不过也才七八岁,却淘气得跟男孩子一样,趁爷爷午休的时候跑进他的书房乱翻,只因为佣人说了一句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当将军的,肯定有枪,所以她立志要在爷爷书房里找出那传说中杀了很多敌人的枪来。 可枪没找到,却找到了一张非常老旧的照片。 有多老旧?她形容 不出来,可那照片里没有自己,甚至也没有小叔叔南铮。 只有爷爷奶奶,父亲,二伯,三伯,还有一个自己不人是的女子。 那照片里的南镛也才二十出头的模样,想必是还没有成家立业。 而那女子,南楠从未见过。 她好奇,拿着照片把爷爷吵醒,结果就挨了爷爷的一顿打—— 一向护短的母亲都不敢出大气帮她说话,等父亲回家,又是一顿训斥。 当时她不懂,也不敢多问,但是后来却发现爷爷拿着那张照片呆愣了好久,最后还偷偷抹了许久的眼泪。 到现在南镛提起,当时的场景也依旧历历在目,跟在眼前发生的一样。 南镛沉默了良久,终是开口,“那是你姑姑,小姑姑。我们最小的妹妹,也是你祖父母唯一的女儿。” 南楠一怔—— 那女子眉眼之间与现在的自己极为相似,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顿了顿,才试探开口,“那我为什么....没见过小姑姑?”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却希望那不是真的..... 千万千万,不是真的。 金胖子死得那样惨烈.....若是真的跟南家有关...... “她死了,”南镛说起自己的小妹妹,眉宇之间依旧是无尽沧桑和悲恸,“二十岁不到......” 南楠震惊,“怎么会这样?!” 即便几十年前医疗条件再差,可是以南家的条件地位,也不会让自己的姑姑无药可医,而照片上的姑姑也是韶华正盛的年纪,绝不可能会有什么大病。 南镛脸色白了数分,提及往事依旧是心痛难当,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沉重—— “是难产。” 难产?! 南楠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不可能!” 南镛语气带着哽咽,“她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妹......才十九岁.....就被人.....被人玷污了,她插队的时候,遇到的人......” 南楠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那个人.....是金胖子?!” 会客室里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南镛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得已地陷入了那段让南家所有人都痛苦不堪了一辈子的回忆当中—— “当时你爷爷被莫名革职,我们几个子女也都被派到不同的地方上山下乡,约莫有一年多都没有碰面.....等你爷爷官复原职,我们再回家的时候,你姑姑她.....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有限,三个多月已经无法做小手术堕胎,南家的人也丢不起这个脸,只能这么继续珠胎暗结,直到孩子生产。 可这一胎却很是凶险,南镕再也没能挺过来,血崩而亡。 在她怀胎期间,金胖子不断***扰,四处破坏她的名声,让她心情郁结,这跟难产也不无关系。 南家人之后到处筹谋,想要告状,却无奈金家也与南家旗鼓相当,蛰伏多年,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告金胖子。 说到这里,南铮眼里已经是饱含泪水,悲沧得连话语都在断断续续,“你姑姑....死得很冤枉.....,这件事,一直在我们心里梗着,不出了这口气.....我们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筹谋了这么多年.....只等金胖子来洛城就给他致命一击......” 南楠眼前浮现出金胖子的惨死状,心口凉得快要结冰,“你.....你们.....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我和你爷爷知道....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她努力地消化着这个消息,全身依旧是阵阵发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 “法治?”,南镛眼角有老泪渗出,“若是法治社会,那么为什么金胖子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玷污了那么多的女人,我们秘密找了那么多受害者,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告他?!” 南楠睖睁,发现自己竟 是无言以对—— 这个社会,总会有太阳照不到阴暗角落。 南镛继续道,“我们搜集了无数的证据,递给所有的司法机关,通过很多途径,到最后,都因为受害人不敢站出来而不了了之......” 这个社会到底偏向于男权,即便受害者是女性,人们也会指指点点,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谁也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更何况对手还是金家。 南楠沉默了片刻,终于想起—— “我们有证据,为什么不告他?!当年那个孩子......” 不是难产吗?!难道孩子也一并没有了?! 南镛浑身震颤了一下,靠在椅背上重重一叹—— “不能.....不能让那个孩子知道,不让对他来说,是一种永久的伤害......,我们有证据,却比没有证据还要苦,你知道吗?!” 脑中一抹白光划过,似有一个想法破云而出,却又那么地让人不敢相信—— 脊背已经爬满了冷汗,她咬住牙关,指尖泛白地扣住桌子边缘,努力不让自己跌落下去—— “那个孩子.....是谁?!” 黑白的老照片又如鬼魅一样钻进脑子里—— 上面的人,一个一个地被她仔细想了一遍。 南镛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是你小叔叔。” 轰地一声,全身如过电一样,被震得发麻,南楠全身颤抖,连心都在颤抖—— “我不相信,父亲......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让你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我一点也不相信,一点也不.......” “你爷爷五十岁,奶奶四十七八才生下你小叔叔,他才比你大几岁,你觉得,这个事实的可信度,有多少?!当年我和你的两个伯伯都还没有结婚,不然南铮就是我们其中一个的孩子了!” 南楠双肘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地伏倒在桌面上,“父亲——” 脑子里所有的理智都被搅成了一锅子的浆糊,闷得她连喘气都是一种奢侈—— “我们为了保护南铮,所以一直在其他方面努力.....,但是却始终没有结果——” 南镛顿了顿,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也没有瞒下去的任何必要了—— “你爷爷.....今年年初的时候被查出恶性肿瘤,时日已经不多,我不能让他再留遗憾.......” 南楠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口,不让自己惊呼出来,她环顾了一眼四周—— “这里是不是有摄像头?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这么说的?父亲,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南镛老泪纵横,“父亲何时对你撒过谎?!今天带你来的那个人,是不是顾云臣身边的曹营?!” 南楠含泪点头。 南镛叹息一声,“他做事滴水不漏,你觉得这个房间里会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吗?!”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越发心凉。 起身,脚步踉跄了好几下,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南镛身边,如小时候一样趴在他的膝头上,“父亲.....,对我说实话——” 话如此说着,她的心却在不断地下沉—— 南镛的神色,根本不像是在撒谎,她能够判断出来,却此刻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南镛抬手轻轻在她的后脑上揉了揉,“不让你查,你肯定起疑心,老总统来找你了,我们南家已经推拒不得,就怕你不查会让更多的人生疑。没想到事情.....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南楠想起自己找到的那些线索,猛然抬手一把扣住南镛的手腕,“父亲,我查到了.....查到了的线索,都是跟.....顾云臣有关......” 她此刻宁愿相信这些事都是顾云臣做的,也不愿意相信事实会是如此的不堪! 父母二人又沉默了良久,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到最后,才听得南镛再度开口—— “是你爷爷的意 思,他看不惯你被顾云臣囚禁两年,又想要对付金家....干脆将火引到顾云臣身上,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被转移视力,而金家和顾家可以自相残杀,无暇再估计南家......” 算来算去,却终是成了空。 所有的一切败露,他再也无处可逃。 整个南家,都成了陪葬。 南楠瞪大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却始终无法再发出任何一个声音—— 自己找到的那些证据,的的确确都跟顾云臣和顾七七有关...... 南镛以手作梳,一下一下地拨拉在她的头顶上,如小时候那样,“今天父亲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总是有黑白是非在的,有些事你就不要强求了......” 南楠泪珠滚落,早已不能自已,“父亲,我不相信....我还会继续查......” “再查下去,对南铮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你明白吗?金胖子已经死了,金家其他人都不了解当年的真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南楠瞬间沉默了下去,只余下汹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南铮,她名义上的小叔叔,小时候总是帮她背黑锅,为此没少挨揍,下雨天的时候,他背着她回家,不让她沾一点点水,天晴的时候,在她身边帮她打伞,不让她晒更多的太阳。 她想逃课了,他便也逃了,背着她去乡下,跳进河沟里就捉泥鳅给她。 她是独女,却从不孤独——因为身边有一个小长辈,却又更像哥哥的南铮一直陪着她。 陪着她哭,陪着她笑,陪着她慢慢长大。 甚至,甚至后来有了云端,她想生下来,全家人都反对,只有他一个人支持了她。 他将她秘密安排到国外,给了她们母女迄今为止最为安稳的一段时光。 南镛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无力再抗争什么,只希望你和你母亲,还有云端一切安好.....,你赶紧回去,回香洲,去苏家.....不要再待在这里......你听父亲的话,以后....也不要再来看我......” 南楠好像没听见,连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南镛,却是坚定—— “父亲,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南镛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不肯再看她,“南楠,你就当父亲已经死了.....我杀了人,自然是该死的,你别来了,再来....我也不会再见你.....” 南楠心口都已经被戳得血肉模糊,却还在强撑着,想要笑,“我不来看你,我看谁去?你在说傻话呢,爸爸......” 南镛如今虽然已经败落至此,却依旧带着那股子决绝的气势,“听话!不然父亲永远不原谅你——” 南楠伸手去抠他的手臂,心里那股子惶恐已经越来越深—— 她开始害怕,害怕这是最后一次的相见。 南镛不曾回头,只抬手,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 “楠儿,你还年轻,以后的路很长.....以前犯的错都不算什么,以后好好和燕西过日子.....不要再....和那个人纠缠不休了.....听爸爸的话.....听话......” 南楠摇头,“父亲,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 以前,她总是调皮,南镛却从不责备。 哪怕她跟其他所有洛城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职业之路,南镛也不曾责备她半句。 老人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看着她早点结婚,有个疼她如疼自己眼珠子一样的男人好好地照顾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可此刻看来,这些心愿,都已经无法再亲眼看到了...... 南楠隐忍许久,终于再也忍不住,扑通地跪在了南镛面前—— “父亲......” “以后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南镛说完最后一句话,狠心地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旁边的铁门。 咣当一声,震在了心口之上。 南楠无力地跌坐在地,放声恸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曹营从门口无声而出,再多安慰的话语也已经显得多余—— 他没有想到事实会是如此,就连顾云臣,恐怕也没有想到。 上前慢慢扶起南楠,“南小姐——,请顺变——” 南楠一把反扣住他的手,如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一样—— “顾云臣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他——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 曹营别过眼不忍再看,“阁下......他今天有国外的访客,恐怕.....” 南楠摇头,“我不信,我现在去找他——” 南楠松开他的手,不顾曹营在身后的叫喊,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出看守所,意外地看到了停在门口那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全国独一无二,唯一的那一辆—— 她疯了一样狂奔而去,拉开车门还来不及将里面的人看清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顾云臣,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 “南小姐,这个礼行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一记清脆,却又傲慢的女声从车里缓缓传来,如隐忍许久的利刃那般终于开始迅猛而残忍地割破所有和平的表象—— 南楠如遭雷击,睖睁了好几秒,才想起要抬头,艰涩与女人对视—— “你——” ...... (请阅读下面的加更说明!!!!) ps:现在我月票的后台底数是695,今天如果破800票,我就再来加更哈!请大家踊跃投票,客户端一票变三票哦!!!!!这一章有7000字,已经加了字数了,接下来就看大家月票是否给力了哇!!我再重申一遍,月票是不需要任何花费的,它伴随着亲的订阅而产生,订阅满500点乐文币,就会产生一张月票,所以一般每个人手里都会有好几张呢,月票这个月不用就作废了,下月月初的时候会自动清零,所以请大家毫不犹豫地把票票给我吧!!!!!另外投了月票以后请进qq群1544588,然后找管理员发送自己的全本订阅和月票记录,就可以进另外的精英群,到时候会有免费的小番外放送!(不少于十万字哦!)么么哒~~~~ 300.宋蔷薇?(12号第二更) 眼前的女子乌发雪肤,绛色红唇,一袭红裙似火,低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经意的性感。 南楠全身僵硬了一下,那红裙如泼天火焰,却灼伤了她的眼—— “宋蔷薇.......犬” 女子往前微微俯身,露出半个酥胸,“真讨厌,人人都以为我是蔷薇,怎么就只有顾云臣不这么觉得?!” 南楠张嘴,喉咙却发痛得厉害,没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吞鱼刺,“你....你不是......踺” 她怎么会是低眉顺眼的宋蔷薇? 这个女人....只是和宋蔷薇有几分相似罢了。 但单凭那气势,她也不是宋蔷薇。 女人抬手,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南楠拉了上车,不管不顾地合上车门,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曹营匆匆出来只看到南楠的身影在车门边一晃,想要追上去,却已经来不及! 他连忙掏出电话拨了过去,接电话却是顾云臣的另外一位助理—— “曹助,阁下在进午餐,国宴,不方便打扰......” ....... 车子平稳地滑进了车流之中,前排和后排之间的挡板被女人升起,女人看着脸色惨白的南楠,嗤笑一声—— “顾云臣的品味真是每况愈下了。以前爱的到底是个大家闺秀,现在呢?阶下囚的女儿?!” 南楠如被刺到,狠然抬眸扫了她一眼,“滚!” 女人已经摁下了中控锁,车门瞬间被锁死,成为一道摆设。 车内的一切都是黑色,这辆车的确是顾云臣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这张脸—— 对面的女人翘起二郎腿,闲散扣了扣自己手中的指甲—— 那指甲做得极其精致,却是妖妖调调的黑色。 南楠忍住心口的恶心感,将头偏到一边,将唇抿成紧合的蚌,一言不发。 女人眼里闪过几丝玩味,像极了一个野猫,遇见了瞎耗子的野猫。 南楠也不发问,更不去看窗外的路——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境地,她飘零如浮萍,还能再如何糟糕?! 家没了,去哪儿,都无所谓。 她静静坐着,如提线木偶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似乎在往郊区驶去,女人也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先开了口—— “我姓宋——” 南楠连眼睑都没有掀开一下,似没听到一般。 女人倒是笑了,“看来你真是对蔷薇一点愧疚都没有,此时此刻也还能镇定下来。” 南楠视线一片,潋回一点辉光,“对她愧疚与否,都与你无关。我该还的,已经都还了......” 女人听到那一句该还的都还了,突然不可遏制地朗笑了一声—— “南小姐真是算得精明,只可惜.....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那最后一句话说得笃定极了,就像一把早已磨光的刀剑,只等机会一到,便将南楠凌迟! 可谁知她依旧是头也不回—— “随意。” 从看守所里踏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无所求。 女人像是被气到,刚开始还愠怒了一下,随后又是凉薄地一笑,“南小姐.....我叫宋牡丹。” 牡丹,蔷薇,不难猜出她和宋蔷薇的关系。 可南楠已经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趣。 车里安静得如同坟场一样,谁也没有说话。 呼吸声交叠,却如同死了一般。 车子很快到了山顶别墅,宋牡丹将南楠一把扯了出来,手腕一转,只想那白色的欧式大门—— “这里是顾云臣以前准备好来送给蔷薇的新婚礼物,你觉得,现在这里会是谁在住?” 南楠抬眸,眼珠如两粒毫无机质的黑色玻璃,不悲不喜。 宋牡 丹反手将她推了进去—— “我们来好好看一看,蔷薇和顾云臣的生活——” 鞋子在刚才奔跑的时候早已不知所踪,脚心印上冰凉的大理石地板,面前的雕花欧风大门被宋牡丹用力轰然推开—— 空荡荡的大厅内早已空无一人,可里面却依旧纤尘不染—— 宋牡丹推着南楠向前,如一个最尽责的导游一样,一点一点将她往前推,“这里,是蔷薇最喜欢的露台——” 她推开窗户,窗外大片蔷薇开得正浓,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头,生命力极强地迎风而舞。比总统府第的那一片蔷薇园还要艳丽数倍。 宋蔷薇,似乎从未远离过她的生活。 如鬼魅,如影随形。 宋牡丹得意一笑,又将她带到了楼上的琴房—— “这是蔷薇最喜欢的钢琴,意大利古董,顾云臣费了许多心思才找来的。” 上等的胡桃木钢琴和象牙琴键在阳光下闪着幽光,整个琴房足有五十个平方左右,却只摆放了这么一座钢琴。 周围的墙壁上,却挂满了照片—— 宋牡丹不遗余力地介绍着,“这一副是他们六岁的时候拍的——” 照片年代不算太近,画质却是一等一的好,夕阳落山的时候,两个孩子牵手走在草坪的尽头,背影长长地纠缠在一起。 纯真当中,又带着那么一股子不符合年纪的暧昧。 “这一副,是他们十八岁的时候拍的——” 照片里宋蔷薇容颜正好,趴在蔷薇园里睡着了,顾云臣清朗俊逸如一株刚刚长成的挺拔白杨。 他俯身,偷偷吻她,就被抓拍了下来—— 宋牡丹介绍得极为认真,话语里却又带了那么一丝得意—— 南楠终于明白她对顾云臣的心思,却早已,与她无关。 最后整面墙的照片都被介绍完毕,才肯放开南楠的手,轻蔑地一笑—— “蔷薇和他有二十多年的时光,即便蔷薇如今已经不在了,你以为,你取代得了蔷薇么?” 南楠神色淡淡,“我取代不了,你也未必就能取代——” 宋牡丹脸上窘迫了一下,心事被人如此戳穿,简直比被人捉奸在床还要难堪。 南楠抬步往楼下走—— “妹妹死了,姐姐来接盘妹夫?呵......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有半点兴趣。再见——” 身后突地传来一股子巨大力道,直接将南楠摁压在地板之上,成年人的整个体重全部立锥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冰凉的匕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却已经一点一点地贴进了她的动脉—— 宋牡丹眼里怒火滔天,“顾云臣迷上你哪点了?今天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他还迷恋什么?!” 南楠冷冷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小丑。 是啊,小丑—— 她在宋牡丹眼里看到了执念。 五年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和此刻的她一样?! 害人不浅,误终生。 冰凉的刀尖开始刺破她脸颊上的皮肤,只没入了一毫米,却带来尖锐的痛,南楠眼前黑了一瞬,小腹里钻出一股凉气,像有一只手开始在那里翻搅—— 她盯着宋牡丹的脸,短促一笑,像是解脱—— “我求而不得,你.....也会是这个下场!!!” 她眸光清亮,照得宋牡丹无所遁形—— 宋牡丹的手一顿,刀尖又是没入了一寸,血疯狂了涌了出来,将宋牡丹所有的妒恨都激发出来,直接一刀狠狠没入,连带将自己的膝盖狠狠往南楠身上一压,提起血淋淋的匕首对准南楠黝黑的眼珠—— “你去死吧!” ps:加更送到,谢谢努力的小伙伴们,后台月票一过800我就马不停蹄来加更了,非常谢谢大家!请继续把月票给我!!!明天应该有两更!!!!另外请大家进群之后,立刻截图给管理员,需要全本订阅和每个月月票全 部的投票记录。免费番外我已经在构思了哦,么么哒~~~~~~~~ 301.顾南心(13号第一更) 刀尖提起的那一瞬间,血瞬间滴落到她的瞳孔之上,染红了南楠的整个世界—— 她闭上眼睛,这一刻,竟是出奇地宁静—— 耳畔似乎有风声,她没有偏头犬。 一切,不过是解脱踺。 由谁来给这个解脱,对她来说,并无区别。 可那冰凉的刀并未如预期那样落进自己眼里,就连身上的重量也已经狠狠一偏,听得一声惨叫,然后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顾云臣惊慌失措的声音穿入耳里,“你怎么样?!怎么样?!” 南楠想睁眼去看他,却根本没有半分力气,顾云臣全身颤抖得如此刻窗外狂啸的风,伸手想要去碰她的眼睛—— 那上面的血迹让他如同百爪挠心,恨不能杀了宋牡丹泄愤! “阁下,先去医院——” 曹营的声音传来,将南楠拉离进彻底的黑漩涡里,再也没有半分意识。 而昏迷过去的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 就此长眠,该有多好?! 顾云臣抱住她,手臂上的伤口狠狠地崩裂开来,皮肉翻开,早已血肉模糊成了一片,却始终不肯放手,只轻而又轻地,生怕捏疼了她。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墙角的宋牡丹一眼。 那目光如来自修罗场,只一眼,已经惊得宋牡丹狠狠颤了一下。 胸膛上有温热的血混在了一起,早已分辨不出是他的,还是她的...... 曹营奔在前面,将车门快速拉开,“阁下,耽误不得......” 他指了指南楠的手—— 顾云臣往下看了一眼,整个人似被撕开来一样地疼着—— 即便在昏迷中,她的手还狠狠地拽住了自己小腹处的衣襟,连指节都有些泛白,看来是忍受着很大的痛楚..... 顾云臣抱住她坐进去,然后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之间,想要将她的手指掰开,却发现完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她的手不大,可和他的放在一起却是那样小,还不及他手掌的三分之二。 此刻连手背都是冰凉的,那手似扯在他心口上一样,又冷又疼...... “开快——” 他冷冷下令。 “阁下,闹市区,这辆车又太显眼......” 顾云臣扫了他一眼,司机吓得差点甩掉方向盘,冷汗已经爬满了整个脊背—— 今天他不该听了宋牡丹胡诌就把车开出来去找南小姐! 都怪那个宋国锋抬出蔷薇小姐来压他! 真是......该死的! 车子油门被踩到底,很快便到了医院门口,顾云臣将南楠交给医生,然后一路强撑着跟到了手术室门口,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忽地抬手扣住门板—— “阁下?!” 医生严正以待,耽误不得片刻,此刻也是惊了一下。 顾云臣嗫嚅着,连唇瓣都在颤抖,找了几次,才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的眼睛.....眼睛.....不能有事,如果.....需要二选一,保她的眼睛......” 医生亦是被南楠一脸的血红给惊住,来不及细看,也以为她眼睛受伤,连忙应了下来,“阁下,我明白了。” 手术室的门又被轰然地合上。 顾云臣收回自己的手,却找不出半分力道。 他倚靠在门框边上,深邃的眸中隐隐地,似有泪光渗出—— 早年的时候以为夏芸是自己的母亲,所以总想和她亲近,却缕缕受挫,直到后来无意间发现夏芸的身份之后,便再也无法感受到半分亲情—— 就连父亲,也只是忙于飞往世界各地的银行家,对他来说,遥远而又陌生。 宋家便在这个时候给予了他全部。 宋蔷薇蕴籍温婉,一颦一笑之间都是温柔的模样,况且还要 大他接近一岁,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接近那份温暖。 后来蔷薇去世,他总觉那温暖不可再来,心也是冰封起来,越来越冷。 直到发现南楠怀孕...... 才觉得上天似乎待他不算太差。 可现如今...... 一切镜花水月,皆是要成空了么?! 心里寂寂杳杳,似海上的一块浮木,找不到任何的支撑点,他凝了许久,才找出那么一点力气,抬手去找衣袋里的烟。 可刚拿出来,又一个趔趄,烟散落了一地,比他此刻的心还要散乱几分。 脑中不知怎么就想起她前几日那一声——我是苏太太。 是啊,她是苏太太。 若孩子没了...... 她是不是,就要回苏家去了?! 不留在京都了? 心下浮出的慌乱如一张网,让他的呼吸都困难了数分,一贯的冷静自持早已不知被抛向何方,蹲下身就去捡那些散乱的烟头,一点一点地收拢,握在掌中,竟是忘了自己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 曹营匆匆而来,“阁下,宋牡丹....怎么处理?” 顾云臣抬眸,眼中风暴聚集,“关起来。” 曹营一愣,“这不妥吧......” 顾云臣冷冷扫了他一眼,“关。” “那什么时候放?” “等南楠醒来问她的意思,”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曹营自知无力再劝,只能应声而去。 顾云臣赤红着眼,看着窗外亚青色的天空,如一抹抹在心上的墨汁,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将掌心收紧,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念着那个名字—— 顾南心..... 南心..... 南心..... 知道孩子存在的时候,这个名字便第一时间从脑海中跳了出来,连多余的思考都没有,全屏本能—— 他甚至没有考虑过孩子会不会是私生子,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适要孩子,只知道那一刻,喜悦混着激动,已经如潮水一样将他卷没...... 晦暗了很久的天空,在那一刻被点亮。 而心里甚至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提醒他—— 这样好,有了孩子,看她那个苏太太还做得成做不成?! 可现在..... 却成空了。 他仰头靠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觉心口无限空荡—— 这样的空,是任何的事情,任何的成就都无法填满的。 他的孩子,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孩子...... 就要如此失去了....... ....... 也不知道在门外坐了多久,当身后的门打开的时候,顾云臣还是第一时间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腿都在发麻,他差点支撑不住往前栽去,医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阁下,南小姐眼睛没有受伤——” 顾云臣心弦一松,“其他地方呢?” “耳朵下面有一个小刀伤,不是特别深,已经缝合了。” 顾云臣张了张唇,想要问孩子,却近乡情怯,问不出口。 心里的焦灼如火,快要将他焚烧殆尽。 医生倒是善解人意地看了出来,“孩子没事,比较坚强。” 顾云臣双膝软了软,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此刻的喜悦比总统大选结果带来的欢欣还要让他激动,连旁边医生对他说的恭喜,他都没有听到。 南楠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直接推进了观察室。 顾云臣就这么愣愣地坐在她的床边,一瞬不转地盯着她的睡颜,过了许久,才慢慢地执起她的手,与她 十指紧扣。 用自己的无名指和小指郑而重之量出了她手指的宽度之后,他才帮她掖好被角,轻声走出病房,拨出一个电话。 话语很轻,却带着某种隐隐的坚定—— “我是顾云臣,我想订一款戒指.....要对戒。对,结婚用......” ps:13号下午还有一更,么么~现在是存稿箱更的,存稿箱君卖个萌,谢谢大家对图咖咖的各种支持和喜爱,么么哒~~~ 302.结婚戒指(13号第二更) 仔细地报完戒指型号之后,顾云臣才折身返回病房。 南楠还在昏睡,苍白的面色终于有了一点点潮润的红,他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之后,才终是放下心来。 脸上那一刀不深,伤口也不宽,在耳朵下面寸许的位置,目前还包着白色的纱布。 顾云臣眸潭幽幽,目光里裹着几分愤怒,几分懊恼,几分沮丧—踺— 女子重容颜,这疤....怕是要留下了。 不过无妨,即便留疤,他看有谁敢说她半句不好! 从洗手间里打来温水,将她身上的血污都一一擦拭干净,又盯着她半晌,才听到门外有医生的轻唤声。 顾云臣合上房门,压低声音,“如何了?” “其他没什么问题,”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只是....这孩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这前三个月还没过,得小心又小心,别出什么岔子了。” 这孕妇还是他见过的最折腾的孕妇了,要不是往日的体质好,孩子早就掉了八百回了。 顾云臣沉吟了一会儿,“有什么注意事项,你给我写下来......” 说完又觉得不太放心,干脆自己拿出手机,“你说,我现在来记——” 医生点了点头,“前三个月,很多东西都不能随便吃,冷水也不能多碰,比如.......” 医生一条一条地说着,顾云臣遇到不懂的地方还停顿下来问得十分仔细。 最后他确认了一遍注意事项之后,才又问道,“其他孕妇都反应很大,为什么我看她除了恶心,其他反应好像没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医生笑开,“阁下是太紧张孩子所以才会如此,孕妇的反应都不一样,南小姐以往体质好,所以可能反应略小些。您和南小姐血型如果相同,她的反应也不会有那么大的。” 顾云臣点了点头,脸部坚毅的线条在此刻显得格外柔和,“那我需要买一些什么书来看看吗?” “让南小姐保持心情舒畅,尽量满足她的要求,比什么都重要。” ........ 南楠在自己意识一点一点回笼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 是顾云臣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应该是医生。 当他们说到孕妇二字的时候,她倏地瞪大眼睛,仔细地听着,心口却一点一点地开始凉了下去,全身开始颤抖—— 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苏燕西没有告诉自己?!自己明明每次都记得要吃药的,为什么还会怀孕?! 门被顾云臣从外面推开,看到的就是南楠坐在病床上,乌目沉沉的模样。 她面无表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冷。 那样子如一张照片,毫无生气,让顾云臣狠狠地心悸了一下。 他上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何时醒来的?” 他并不打算告诉她孩子的事,一是想等胎儿稳定之后再说,怕她有思想负担,二是.....心里居然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他在害怕,害怕她不肯要孩子。 南楠转头,眼睛无神地看着他,“刚刚醒来你就进来了——” 脸上是全然不知的茫然模样,顾云臣心下松了一口大气,语气温和,“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着......” “没胃口。” “总要吃点,不然身体熬不住,要不要吃一个粟米粥?我让......” “我说了没胃口——” 她声音很冷,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顾云臣放低声音,“那我们先回家。” 回家? 她哪里,还有家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回到府邸的时候,南楠倒是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老 妈子冲她比手势的时候,她还是避无可避地鼻头酸涩了一下。 一直被养在后院的小喵也冲了出来,却被顾云臣小心翼翼地隔开,“你现在不能接触宠物,等你......” 话说到一半,却又突地收住。 南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我怎么样了?” 顾云臣别过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声下气,“等你身体彻底好了,才可以跟小喵接触。” 这伏低做小的模样看得旁边一行人一愣一愣的。 南楠盯了他片刻,也不戳穿他,“我累了,想休息。” “好。” 他温和地应着,将她领上楼,“要不要洗个澡?” “不用。” 她扯过被子,似是累极,将自己整个人裹在其中,半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顾云臣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清浅绵长,才慢慢地从卧室里退了出来。 外面的佣人站了一排,见总统先生面色不佳,谁都不敢喘大气。 顾云臣扫了他们一眼,“谁都不许惹南小姐不开心,明白了吗?” “是——”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他才收回目光,大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拨出手中的电话—— “是我,戒指好了吗?” “已经好了,需要我们送货上门吗?”,那边的人语气有些吊儿郎当,“打算走出过去的阴影了?谁家小姐那么大魅力?!” 语气熟稔得很,带着几分试探,几分玩笑。 顾云臣捻了捻眉心,从车库里驶出一辆无牌的黑色路虎,“我来拿,马上就到。” “啧啧,这么猴急,不会是先上车再补票吧?” “.....去你的。” 车子的驶出总统府第大门,引擎声渐行渐远,在声音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倏然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南楠盯着头顶的轻纱幔帐,只觉那白纱白得有些刺目。 手缓缓地抬起,慢慢地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指尖也一点一点地收紧,却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皮肤下的血脉在掌心里微弱地跳动着,飘渺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眼睛也直勾勾瞪得老大,直到有眼泪渗出来,她才抬手,将眼角的泪光抹去。 起身,将房门拉开。 楼下的佣人见她起床了,立刻诚惶诚恐地过来,“南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南楠眉目疏淡地在餐厅里坐好,“阁下有说过,我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吗?” 佣人茫然地摇头,“没有交代过。” “那好,”南楠松了一口气—— 她们似乎不知道她怀孕了。 她顿了顿,语气随意地再度开口,“你去把老妈子叫来,我想吃她做的薏仁粥,要多放薏仁,越多越好——” “好。” 有了顾云臣的叮嘱,谁都不敢怠慢。 片刻之后,厨房便飘来一股子薏仁的香气。 南楠坐在餐厅之中,看着窗外的天色—— 残阳如血,如最甜腻的草莓酱一样,裹得人喘不过气来。 放在桌上的指尖也一点一点地收紧,再收紧.....每收缩一下,心口,就狠狠地被刺痛一下—— 薏仁粥很快被端了上来,香气四溢,水蒸气氤氲了她带着泪意的眼。 耳畔嗡嗡作响,脑中全是小时候在苏家医书上看到的那些字眼—— 薏仁,味甘淡,气微凉,性微降而渗,故能去湿利水,以其志湿,故能利关节,除脚气,治痿弱拘挛湿痹,消水肿疼痛,利小便热淋,亦杀蛔虫。以其微降,故亦治咳嗽唾脓,利膈开胃。以其性凉,故能清热,止烦渴、上气。但其功力甚缓,用为佐使宜倍。 孕妇,禁食。 ps:昨晚喉咙痛惨,今 早起来才发现扁桃体化脓了,直接发高烧到39度,上午挂针,下午昏睡了一下午,汗出了好多好多,晚上才有点力气爬起来码字.....更晚了,大家见谅。继续求月票哈,么么~~~~~~ 303.结婚文书 粥熬得浓稠适中,还带着一股子清香的味道。 里面按照她吩咐的那样,加了足够多的薏仁。精致的银汤匙被递到了她手边,胖女佣恭敬地退到一边,“南小姐,若需要加什么小菜也尽管吩咐。” 南楠神色淡淡,“这就够了。” 足够了踺。 汤匙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她捏在掌心之中,如同捏住一把冰凉的刀。 那刀一点一点翻搅,最终***心口,将她拖进无尽黑暗的深渊....... 第一口吃下去的时候,心口猛然地抽痛了一下,甜糯可口的薏仁也变成了无尽苦涩的石子,让她连吞咽都变得有些困难。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住心口的震颤,任凭那些石子划过喉咙最脆弱的部位。 如刀,一刀一刀地,割入皮肉。 痛彻心扉。 温淡的粥落入胃部,却是灼烫的。 她动作极慢,却不曾停顿,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将那些粥吃完。 一碗见底,旁边的胖女佣眉开眼笑,“南小姐,还要添吗?” “够了。” 她起身,推开那口碗,目光空虚得没有任何焦距,“我去楼上休息,不准来打扰我。” “是是,南小姐有需要的话请随时按铃。” “好。” 她缓步上楼,背影里带着几分萧瑟决然,孤单寂寥。 直到南楠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胖女佣才笑眯眯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心忖这下总算对顾云臣有个交代了。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将邀功的话在肚子里过了一遍,洗好碗筷就开始留意门口的动向。 过了片刻,汽车的声音终于由远及近而来,保姆立刻守在门口,待顾云臣进来便抬手想要去接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黑色的纸袋,看上面的logo,是京都最大珠宝商的牌子。 顾云臣淡淡地避开她的手,“不用。南小姐呢?醒了吗?” 女佣连忙点头,“已经醒了呢,刚才还自己下楼,要求吃东西了,吩咐厨房做了粥。” 顾云臣眉峰舒展地一划,“她精神怎样?吃了多少?” “精神还行,挺平稳的,吃了一整碗,吃完就说要休息。” 顾云臣侧脸,仔细地听着,唇瓣勾起满意的弧光,他眼神晶亮如钻,带着某种隐隐细细的喜悦。 那夺人心魄的五官被窗外夕阳染成柔和的颜色,足够让世间所有女人心跳失常。 他缓步上楼,走到餐厅旁边又闻到一股子软糯的香味,顿了顿足,“她吃的给我也来一份吧。” “好。” 女佣应声而去。 顾云臣这才折身往楼上的书房走去。 她还在睡,他便不去打扰,而是走进书房,打开里面的保险柜。 里面有许多文件,他熟练地抽出最底部的那一份。 顾家在海外有多家银行,其中几家就是在他名下的,他拿出文件看了一会儿,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律师,“你到府邸这边来一趟,准备一份结婚文书和产权让渡书。” “阁下......”,律师踟蹰,“这件事,要不要和顾老商量一下?” “是我要结婚,又不是他要结婚,商量什么?” 那边的人喏喏应了一声。 顾云臣挂断电话,眉目舒展,往身后的座椅上轻轻一靠—— 结婚这两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竟是带了满满的愉悦。 这个决定,真不赖。 想起他在民政厅查到的消息,更是让他的愉悦加深了许多—— 她和苏燕西,没领证。 视线移动到桌上的袋子上,他将里面的丝绒盒子取了出来,打开。 对戒很简介大方,除去主钻,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就跟 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 她应该会喜欢。 门被敲响,在他应声之后,女佣才端着一碗粥进来,“阁下——” 空气里飘着淡香,其中还带了一丝微微的苦。 透白的瓷盅被女佣打开,“南小姐吃的就是这个粥,温度刚好,您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顾云臣脸色已经大变,“她吃了这个?!” “是——” 砰! 盅子被他掀翻在地,烫到了手背也不觉得疼,就这么大步地奔出书房,直接朝南楠房间跑去。 门从里面被反锁住了,女佣急道,“我去找钥匙——” 顾云臣往后重重一退,直接想要把门撞开,如此反复了几次,门板终于轰地一声,往后弹去。 他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冲进卧室,却没有发现她的人。 洗手间里传来潺潺的水声,顾云臣大步冲了上去,脑中不断交替地闪现着所有的场景,几乎是要将他逼疯—— 门板被他大力推开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仿佛快要崩塌。 可...... 没有,没有..... 没有想象中那不堪的,带血的画面。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浴缸里,周遭都放满了温热的水,听到周遭的声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顾云臣大步上前,将她从浴缸里拉出来,从一旁的架子上扯过浴巾将她团团围住—— “你想死是不是?!” 南楠抬眸,目光之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灰败,“顾云臣,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给你生孩子——” 她语气清清冷冷,并不激动,没有恨,没有愤怒,没有任何的反抗挣扎。 只是平静得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语调落入他的心口,却带着决然,像一块烙铁狠狠地摁了上去。 原来...... 她的漠然,才是她最狠厉的武器! 顾云臣心口灼痛,像是烧了一把火,将她整个人裹到盥洗台前,强迫她张嘴,伸出食指就去抠她的喉咙—— “唔——呕——” 南楠毫无反抗之力,直接吐了个干净。 酸腐的味道再次传来,她吐得连胃都在痛,五脏六腑翻搅得让她觉得不如就此死了...... 顾云臣却不甚放心,直到她吐干净之后,发现那些食物还没来得及被消化,心口这才松懈了一下。 将她从浴室里带出来,安置在床上。 她吐得眼圈泛红,嘴角也有残留的胃液,顾云臣抽出床头的纸巾,一言不发地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 另一只手,却已经狠狠地捏住她身下的床单! 他怕自己不受控,会去捏断她的脖子! 这个女人,狠心到连孩子都不想要了么?! 那可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骨血! 南楠面如死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眨也不眨一下,“你有一百种办法盯着我,但是....我有一千种办法,弄掉孩子。”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心口又是一拧,心如一块带血的毛巾,多用力一分,毛巾上的血水就渗出更多。 永无尽头的疼痛如满满长夜,见不到黎明。 顾云臣擦拭她唇角的手僵硬了一下,复又恢复了原本的动作—— 他抬眸,目光已经淡了下来,“那么,我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父亲把罪名坐实!” 话一出口,他几乎就已经后悔了。本不想说这样的话,可它就那么不经脑子地冲了出来。 像是威胁,可更多的,是害怕—— 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的权力和资格,也没有任何的筹码去要求她保住孩子! 那么南镛的事,显然成了他最后的砝码,最后一根稻草! 南楠目光一滞,手慢慢握紧,再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已经带了些许恨意—— “卑鄙!” 虽是让人心悸的恨,可顾云臣还是放心下来—— 他收回自己的手,将纸巾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既然做不到万事皆空,做不到什么都不在乎......,那么就好好听话,把孩子生下来。” 南楠咬牙,不去看他。 两个人又默默下去,空气凝滞得如同一罐浆糊,谁都呼吸困难。 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她的声音才终于再度响起—— “孩子.....我可以生,但是我有条件。” 顾云臣心口一抽,“你说。” 明明父母应该一起喜悦地讨论着孩子的未来,他却.....在和孩子的母亲谈条件。 还有比这个更加悲凉的事了么? 南楠吸了一口气,“我父亲不管做错了什么,求你保他不死。不管南家做错了什么,这件事,请你想办法让它到此为止。” 顾云臣已经料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思忖半晌,点头应下。 事实上他已经在想办法了,即便她不说,他也会那么做。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现如今,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南楠盯着他,“这是其一,我还有其二——” “你说。” “孩子生下来之后,不要告诉孩子我是谁,我要回苏家去——” 顾云臣眸光一沉,脸上的表情开始寸寸皲裂—— “回苏家?!让你自己的孩子没有母亲?!” 南楠咬唇,“我是苏燕西的妻子,我自然是要回苏家去!至于孩子的母亲.......” 她转头,深吸了一口气,才凝出一点力气继续道,“你可以再找一个。我无所谓!” 这般的大方! 顾云臣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应当愤怒,还是应当悲凉! 握住被单的手越发收紧,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等你生下孩子,再商量。” 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可以慢慢来,让她舍不得走。 到时候孩子那般可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说不定也不会走了。 再说.....还有南家的人,他打算去国外把南家的人都接到京都来,她,更舍不得走了吧..... 到如今,他竟然一点自信都没有了,全屏她身边的人和事,才能留下她。 南楠却清醒得让人害怕,“缓兵之计对我没有用,我要手机,我要和燕西联系。还有.....孩子的事,我不希望任何其他的人知道。” 她,不耻。 不管和燕西有没有领证,苏家的婚宴都已经办过了,那就等于昭告天下,她已经是苏燕西的妻子了。 她不能让苏燕西伤心之后,又将苏家的脸面狠狠摔在地上,不管不顾。 那样,太过自私。 顾云臣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如死灰。 他默默了片刻,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就这般地爱苏燕西么?” 心里不甘,他便将这个不甘,问了出来。 明知是自取其辱,却还是要放手一搏。 南楠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沉沉开口,“是啊,我一直都爱他,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么?!” 顾云臣安静地坐在床边,全身冷得如同一尊雕像。 可全身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在叫嚣,在撕裂。 扯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南楠也盯着他—— 两个人的眼神都不肯服 输,像是两把手术刀一样,想要将对方的心层层剖开来看个究竟—— 可最终,只是徒劳。 顾云臣别开眼眸,起身,脚步些许踉跄—— “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请你好好照顾好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后果我不保证。” 声音冷冷的,如同最冷静的一场政治谈判一样。 南楠别开眼,看向窗外—— 新月如牛角一样挂在窗边,边缘的地方都是毛毛的,如浸润过水。 像是谁的泪一般。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回到书房里,脚步微微踉跄,律师见他如此,立马上前,“阁下,您......” “不用了,你回去吧。” 他挥了挥手,打发掉对方,慢慢地将自己准备好的文件放回保险箱里。 有些示好,总是来得太迟。 一方想要的时候,另一方不肯给。 待到想给了,却早已世殊时异,物是人非。 那对戒指在月光之下泛着幽幽冷光,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书房的门再度被敲开,管家探出半个头,“阁下.....,宋先生和宋小姐来了。” 顾云臣皱眉,“我没时间,让他们走。” “他们说一定要见您一面,有重要的东西给您。” “没兴趣。” “.....他们已经在厅里等您了。” 顾云臣面色不佳,染上浓浓的不耐,“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这么不欢迎我们?”,宋国锋的声音已经从管家身后远远传来,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让人既感到恶心又感到厌恶。 他身后的宋牡丹亦是一脸戾气,“顾云臣,叫你的人把我关起来?!你知不知道非法拘禁是违法的?!” “故意伤人也是违法的,我们保留追究你责任的权力,”顾云臣神色冷得足够将人冻僵。 宋牡丹讪讪了一下,在宋国锋严厉的眼神中收敛了下来。 到底,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世侄,”宋国锋上前一步,将自己手中的文件袋递了出去,“今天来找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年蔷薇死之前的有些一事,我得跟你交代一下。” 顾云臣微微反感,“蔷薇怎么了?” 他心中缅怀,甚至在想起蔷薇的时候仍旧心痛,却不代表自己可以任人威胁,永远拿蔷薇来刺他的软肋。 宋国锋面露忧伤,是化不开的愁绪,“当年蔷薇......从国外来国内找你,是想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只可惜这个消息你还没听到,她就已经....不在了。我们也是最近搬家,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才发现的,我们觉得,你有权力知道这件事。” 顾云臣不语,只是看着宋国锋,“世伯,我认为逝者已矣,不管蔷薇之前如何,过去的事不如就.....” “过不去.....”,宋国锋悲沧地将那文件袋打开。 宋牡丹侧脸,看到门外那一抹单薄的身影慢慢靠近书房,便故意加大音量,“父亲.....” 宋国锋立刻抽出文件袋里的一张纸,不紧不慢地递到顾云臣面前—— “蔷薇匆匆地到国内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她怀孕了,有了你们的孩子——” 放在桌面上的大掌猛地一缩,顾云臣抬眸,“你说什么?!” 宋国锋将纸往前推了推,“妊娠四周,她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我想应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ps:一边挂盐水一边码的字,喉咙依旧痛得说不出话来,跟吃黄瓜没抹刺儿似的,气温又骤降到了20度不到,真坑爹.....我已经没精神修错别字了,大家有看到错别字的话就自动纠错吧,我回家趴着去了,明天见!客户端的月票如果抽风说作品不存在的话,可以再等会儿再投,就好了。谢谢大 家支持,么么哒~~~~ 文荒的爱人们,别催我哦,我的新文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所以大家可以去看看我的旧文—— 《闪婚老公别霸道》: 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大叔vs萝莉,期待你的加入哦!!!!么么哒~~~~ 304.热face贴上冷臀.部 怀孕二字如山间洪钟,瞬间击得顾云臣重重地耳鸣,脑中如被强行塞进一台混凝土搅拌机一样隆隆直响。 他目光凝滞地盯着面前那张检查单之上,黑漆漆的一团,上面有一个两个小白点,像是两粒豆子一样。 上面的签名是gloria,是宋蔷薇的英文名字,以前他总喜欢逗她,说她这个名字取得好,直接就随夫姓了,连名字都不用再改犬。 蔷薇永远是温婉娇羞的,听到他这样的话,也是淡淡一笑,耳根上染上一抹醉人的绯红踺。 诊断单子下面,有医生的签字—— 那是顾家的老医生,不会有错。 他忽地想起蔷薇来国内的前一日曾经打电话给他,声音依旧柔婉得如那醉人的春风—— 她说,云臣,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和你分享,我简直快要等不及了。 蔷薇一贯宁和,很少有什么事会让她这样激动。 他便笑着问她是什么事,可不可以提前告诉他。 可蔷薇却难得卖了个关子,只说这样的喜事,要当面告诉他才好。 那时候他忙着命案的事,已经将近一整月没有见到蔷薇,听到她这样说,就连忙嘱咐曹营安排了专机接她过来,可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她不知从何处听到了自己和南楠的事,找到了她,然后....就出了那一场意外。 醉酒,车祸...... 尸骨无存..... 这样的字眼,无论是哪一个,加诸在孕妇身上,都太过残忍...... 往事纷至沓来,和蔷薇相处的点点滴滴金戈铁马地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那一夜他要回国,也是她的生日,两个人都喝了一些酒,事情发生得也十分自然—— 在一起二十多年的时间,他们早已有心理准备。 礼数大多时候在爱情面前只能沦为聊胜于无的摆设罢了。 次日清晨他轻吻着蔷薇的嘴角,告诉她,自己绝对不会辜负她。 可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世界已经颠覆到他都无法承受的程度...... 那两个孩子....若是生下来,是不是也该上幼儿园了?! 思及此,心口的钝痛似乎又更甚,却又有一个声音,在小声的提醒他—— 还好,现在,还有南楠...... 还有他们的孩子...... 一时间心绪繁芜,竟是失去了所有的语言,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心痛.....却又不及想象中的那样痛。 跟刚刚发现南楠吃掉那碗粥的时候那种看不见尽头的绝望相比,此刻虽然愤怒,心痛.....却也不至于想要杀人泄愤...... 宋国锋冷静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苍凉—— “若是其他人,我也认了....可你跟杀了蔷薇的凶手在一起,我让我怎么去跟蔷薇交代?!怎么去跟这两个无辜的孩子交代......我这把老骨头......” 顾云臣眸色微微沉了沉,深思从回忆里稍微拉离了出来,“世伯,那是意外。” 宋国锋眼神惊变,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云臣......” “这是我欠着蔷薇的,我来还.....” 宋家想要的冥婚仪式,他给了。宋家还存了其他的心思,他也不是不懂。只是,再多的,他给不了,也不愿意再给。 顾云臣旋身,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之前的文件,递到宋国锋面前,“顾家在海外的几家银行,我有股权的,其中的10%,我可以现在就转给你们.......” 这是仁至义尽的最后安排,和最后补偿。10%的股份也已经是天位数字,那是寻常人几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若说之前想不清楚,那么现在,他也无法再逃避了—— 那一夜的错误,与其说是南楠主导,到不如说是他的放纵—— 借着酒意的放纵。 以为是梦,所以那般地放纵。 心里.....或许早就有她了吧? 在什么时候开始? 从在老总统办公室里的那一刻,她叫顾云臣开始,还是.....自己为她挡子弹的那一刻开始?! 现在回想起来,和她短暂相处的细节,竟是比和蔷薇在一起的,还要清晰数倍...... 本以为是南楠在筹谋他的人,殊不知....他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了一场悄无声息的,灵魂的背叛...... 论可耻,他才是更甚的那一个,不是么?! 宋国锋看着眼前的资料,气得全身发颤—— 10%? 他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身后的宋牡丹已经不可遏制地愤怒起来,上前直接抢过顾云臣递来的文件,一把撕碎—— “顾云臣!你别不识好歹!蔷薇跟了你,死了,那是她眼瞎——” 顾云臣淡淡扫了她一眼,“那你呢?你不也是么?” 宋牡丹一怔,脸上是被揭穿的恼羞成怒,干脆直接拂开宋国锋,“你喜欢的女人是那个南楠?!那好,我来告诉你她做了什么——” “牡丹!”,宋国锋怒喝一声!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宋家在国内到底是离开了多年的,以前的老底子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宋牡丹被顾云臣关了一天一夜,此刻已经接近疯魔,此刻哪里顾得上宋国锋的阻止,直接操起顾云臣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顾云臣,你给我好好看看,看看南楠做过什么!” 手机视频被打开,南楠和宋蔷薇在餐馆对坐,前者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来—— “对不起,我不能喝咖啡,医生说喝咖啡会导致流产。” 她这是在误导蔷薇,说她怀孕了! 视频顾云臣之前看过,可此刻再看,纵然心境不同,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那般愤恨,可还是..... 会心痛难当,那自责依旧如同一张密密的网,网得他无处可逃! 视频切换了一下,蔷薇从咖啡馆里出来,在路边的711买了几瓶酒,上车。 然后.....车就直接冲进了江里..... 蔷薇便是这样,性格上至柔,却也至刚,命里铿锵,容不得半点沙子..... 连孩子....也不要了。 连她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顾云臣别过眼眸,放在桌下的大掌寸寸收紧,呼吸微微急促。 宋牡丹的声音还在不依不饶地传来,“顾云臣,你好好看看!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顾云臣突地侧脸,眼光寒凉如刀,直接将宋牡丹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之间。 “你们可以提出任何的补偿要求......” 他想了想,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来。 蔷薇.....对不起。 再多的,我也已经给不了了。 本来以为是独一无二的爱,可到了如今...... 他想,他终是要辜负那份所谓的独一无二了。 宋国锋眸间染上一抹喜色,正要说话,可宋牡丹已经更快地抢了话头—— “顾云臣,你若是以为南楠是个纯良的人,那么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五年前的事已经成了云烟往事,那么刚刚发生的事呢?!你带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去游乐场的那一天,你维护着你总统形象的那一天,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是不是南楠帮你接的?!” 顾云臣微微一愣,实在茫然,“什么电话?!” “我母亲得了绝症,想让你去美国看她一看,你到现在都 还没有去!那电话是我母亲打给你的,为什么你没有接到也没有回复?!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有过那么一个电话的存在!!!” 顾云臣眉头渐渐深锁,脸色也暗沉下去,“阿姨生病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母亲从来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你这段时间来可曾打电话关心过她半句?!就连她接到那样的电话,也只是嘱咐我们不要声张.....你如何对得起她!” 宋牡丹字字直指要害,恨不得把顾云臣拉去游街才能泄愤! 顾云臣蹭地站起,“阿姨?!绝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有用吗?你还在意宋家吗?!”,宋牡丹步步紧逼,“我母亲到现在还等着你去看他!” 顾云臣已经开始往门外走,“我马上让曹营准备专机。” 无论宋家现如今做了什么,以前那些岁月里的温暖都是宋蔷薇和宋母给他的——他没有母亲,每次逢年过节,都是宋母给自己包粽子,煮饺子,甚至连自己从小学到大学的毕业典礼,都是这位老人参加的。 她给了他和自己女儿们同样的爱,他没有理由再漠视这个消息。 原本还带着怒意和担忧的宋国锋听闻这句话,已经安静了下来,“那抓紧吧。赶紧走。” 顾云臣已经拨出了电话到大洋彼岸。 那边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低低哭出声来—— “云臣......,若是得空,记得再来看看伯母.....我很快就要去见蔷薇了......” 顾云臣的心狠狠拧紧,他了解宋母的为人——她因为一生无子,所以和宋国锋的关系并不太好,为人清高,刚正不阿,绝对不会撒谎。 快速地拉开门,他跨步而出—— 然后,就看到了靠在门口墙边上的人。 南楠接到南铮的电话,说是南镛的案子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成与败就在这几天的时间之内了。 她再也不敢耽误,也不敢再顾及自己的面子,就奔到了书房这边来想找顾云臣。 可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宋家父女和顾云臣之间的全部对话—— 那些话语,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控诉—— 控诉着她的过去的鲁莽,和那所谓的勇敢..... 以爱情的名义,她伤害了那么多的人...... 她努力地平静着,可这突如其来的石头还是狂乱地杂碎了她的心湖,迷乱了她的眼,让她再也看不清自己前面的路...... 看见顾云臣出来,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去拽住他的衣角—— “你要去哪儿?!” 顾云臣紧绷的眉目舒展了一下,“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在这里养着......” 南楠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宋氏父女,全然不去在意他们如淬了毒一样的目光,“顾云臣,不要走.....不要走......” 残存的骄傲让她无法在外人面前再次说出为父亲求情的话,只能如此,低低地求着他。 顾云臣轻轻拉开她的手,交代着,“你有什么需要等我回来再说,很快就会回来——” 南楠掌心一凉,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顾云臣已经绕过她下楼。 步履匆匆的声音,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她的心口上一样。 南楠立马追了出去,在他上车前的最后一刻成功将他拦住—— “顾云臣,别走.....不要走.....” 一晚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顾云臣疲乏之中已经带着一丝不耐,“我有事必须马上去,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南楠又惊又急,“她病了那么长时间,你晚几天去,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父亲的事,再也耽误不得了! 话一出口,她几乎就后悔了。 可是话如覆水,再难收回。 顾云臣脚步微微一顿,再度看向她的时候,目光里已经带了几分寒凉。 那一眼看得南楠心神俱裂,五脏六腑都被冻僵,血液却在咆哮逆流,要冲破那冰封的心脏喷薄出来...... 她缓缓地放开了他的手。 顾云臣转身,上车。 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她痛恨自己那么地了解他,所以,痛恨自己读懂了那一个眼神所带来的含义—— 他在说,南楠,你真残忍,残忍得让我觉得厌恶。 是啊,厌恶...... 连她自己都在厌恶自己,更何况是别人?!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慢慢地伏下自己的身体,蹲在门廊之上,许久,找不回一丁点的力气...... 口袋里的电话不断地在震动着,她却浑然不觉。 不知这样待了多久,旁边来劝说她起身的佣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她却久久不曾起身...... 直到府邸门外有强烈的汽车灯光传来,才唤回她的一丝神志—— 她努力地让自己平稳住呼吸,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父亲还等着自己。 她现在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只有顾云臣而已。 车光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车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南楠就已经上前,开门的人,却是南铮。 顾七七从车门的另一边下来,直奔南楠身边,“你怎么样?还好吧?!” 南楠无暇去关心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只能如抓住救命浮木一样抓住南铮的手,“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南铮像是许久未睡,脸上早已胡子拉渣,落拓得不像是往日那个秋水长天的清隽男子。 他嘶哑着嗓音,“顾云臣呢?我要见他,立刻!” 南楠心口猛跳,“父亲怎么样了?!你先告诉我!” “先让我见顾云臣!只有他才能阻止这件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先告诉我!顾云臣他不在!” 南铮呼吸一紧,狠然地看向一旁的顾七七。 顾七七目光也是狠狠收紧,“怎么会不在?!我刚打电话去办公厅,他们说堂哥已经回府邸了!” 南楠嗫嚅着,“他.....要去美国.....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去追!边走边说!” 顾七七已经扶住南楠上了车,见南铮要往驾驶室走,又一把扣住他的手。 南铮顿了一下,顺势往下,看着她的手—— 顾七七连忙收回,像碰到瘟疫一样避恐不及,脸转向一边,“我是怕你开车,我自己都会出危险,还是我来开比较好,南先生。” 南铮心口窒闷了一下,这个女人..... 这态度..... 是前几天刚跟他领了证的那个女人吗?! 他面无表情地坐进后座。 顾七七转身,掩住脸上的落寞,快速地坐进驾驶室。 这个男人....领证的当天如上刑场,从头到尾的不情不愿,她即便再爱,又何必拿自己的热face去贴上他的冷臀.部?! 等一切结束,这段来得莫名其妙的婚姻,也该结束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她提醒了一句将安全带坐好,然后便一脚轰下油门—— 换挡,提速,转弯—— 一气呵成,熟练得不输给任何一个顶级赛车手。 后座上,南铮焦灼的声音已经响起—— “你父亲的助理被人找到了,说是以前七七上班的那家酒吧的纵火也是你父亲安排他做的。金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证人的口供,已经将这些口供全部发往所有的报社,京都的媒体都在金家的掌控之下,明天早上就要见报,整个媒体的导向很有可能会影响判决的结果,现在能阻止这件事的,只有顾云臣了!” 南楠心口猛跳,死死抓住前排的座椅后背,“顾小姐,我求你,开快一点——” < p>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哪怕此刻让她跪在顾云臣面前求他,她都不会再皱眉! 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一定要追上他!!!父亲的命就悬在她的努力之间,她若是失败了,那这一辈子,她都无法好过! 顾七七应了一声,车子的速度瞬间被提到最高,窗外的所有路灯全部都变成了倒退的浮影,伴随着南楠焦灼的泪水,模糊了一切....... ps:月票要被爆菊了..我菊花好痛啊,有痔疮啊......求月票啊....客户端已经修复了,可以一票变三票了哦........ 305.惊变(必看16号第一更) 顾七七一路飞快,很有技巧地避开了所有红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 南铮放下一直搁置在耳畔的电话,“占线,打不通。” 南楠推开车门奔了出去该。 第三航站楼已经全面戒严,所有乘客都被疏散到了别处,门口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武警密密匝匝地站着到处都是蹂。 她冲不进去,只能求着,“我要见顾云臣.......” 南铮极力周.旋,“麻烦你们,让我们进去。” 为首的男人是以前和他们一起负责过凶案的人,自然也认识南楠,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南小姐?阁下的专机刚刚已经起飞了......” 南楠脑中炸了一下,四肢却僵硬得使不出半分力气。 南铮连忙拥住她,一旁的顾七七抢过南铮的电话,“我来打,我知道堂哥专机上的电话——” 她飞速按下一串号码,摁下通话键。 南楠张合了一下唇瓣,“摁....免提.....” 只要他肯接,只要他肯.....那么她愿意求他。 顾七七连忙照做,几秒的时间落入南楠心头却像是几个世纪那么长—— 信号穿越云端,终于接通——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机械的女声不带一丝温度,像铁丝一样瞬间将南楠的脖颈绕紧。 她慌乱地看着南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一直占线?!” “我打曹营——”,顾七七拿起电话。 南铮亦是黯然萧索,却还是强撑着将南楠扶回车中,“别怕......一定会打通的。” 南楠眼中含泪,眼底茫然一片,“南铮....南铮.....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她知道那么大的秘密,却无法言说来救自己的父亲。 她明白那么多的阴暗,却无法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宣之于口。 心口的苦蔓延进四肢百骸,快要将她撕扯疯了...... 南铮脱下自己的衬衫罩在她的肩头,虚笼出最后一点力气将她抱紧—— 南家,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还在国内了。 老爷子在国外化疗,此刻也不能叫他再分心。 所有的砝码,都押在了顾云臣的身上。 黑漆漆的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机场的走道上,远远看去像一座孤坟,里面装载的是无法和命运抗衡的所有荒凉孤寂。 顾七七在车边不断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拨打着自己手中的电话,焦灼得恨不能将手中的屏幕都摁破一般。 飞机起飞前三十分钟是无法拨通任何电话的,她却还是一遍一遍地拨通着。 直到三十分钟之后,便更加努力—— 她了解顾云臣身边的每一位助手,所以,每一个电话都不曾放过。 可是却诡异地,每一个电话都关机。 就连飞机上常年保持通畅的电话,也无法拨通。 南楠静静地靠在南铮的肩头,心如海上孤舟,浮浮沉沉,眼睛无声地看着天边那一轮带了毛边的月亮—— 月晕知风,础润知雨。 暴风雨什么时候会来,将她这一叶孤舟完全倾覆.....,她,一无所知。 活到如今,做了几十年的南家大小姐,她终于知道自己也与其他寻常人家的女子无异—— 一样的,命如浮萍。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月亮渐渐隐去,天际处乌云压顶,罩住所有的日头。 顾七七终于折返,敲开了车窗的玻璃,一脸颓然—— “飞机已经快到日本了——” 她只说了一半,南楠却已经全然明白过来—— 即便返航,也已经来不及了! 城市中央的大钟轰鸣了五下,这个时候, 所有的报刊杂志都已经发往营销点,甚至摆上了富人们的餐桌! 事情再无转圜! 那钟声如丧,声声入耳,声声催命! 悬在头顶上的利刃终于落下,直穿心脏,将她寸寸剖开! 以前的贪婪罪恶,现在的惩罚,已经全部到来—— 南铮手机急促地响了一声,南楠立马抓过来,“顾云臣——” “南先生,”那边是个陌生的声音,“南州长昨晚在看守所已经自杀,抢救无效......您.....节哀......” 节哀二字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南楠心上,手一滑,手机就砸了下去,落在脚背上,毫无知觉。 南铮脑中亦是一片空白,脸色惨白地看着她,“南楠......” 南楠早已连呼吸都失去,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父亲.....他怎么了?”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连钟声都已经听不到了。 她被这个世界完全隔离开来,没有空气,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光亮,没有温度。 看见的,是完完全全的黑暗...... 明明悲恸到了极致,可眼角那隐忍了一夜的泪.....偏偏,还落不下来...... 顾七七颓然得如霜打的茄子,见势不妙就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南铮,叫医生!快!!!”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三个小时后,机场正准备撤退的武警们忽地又看到了空军一号去而复返。 所有人严正以待,就看到顾云臣匆忙从悬梯下来。 他面无表情,乌目沉沉得如来自修罗场一般,“回府邸——” 一路上事情不断,先是西部发生不大不小的泥石流,然后某个省又出现了煤矿塌方的事件。 这些事情不足够让他心惊肉跳,完全可以在飞机上布置处理妥当——这个国家的应急机制早就被他提高到了世界一流水平。 可挂断电话之后,心里还是不安—— 说不上来那种不安从何而来,却足以让他如坐针毡。 在下令返航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宋国锋面目狰狞的脸,和宋牡丹心有不甘的眼神。 可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 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告诉他,如魔鬼的手一样勾起他所有的不安,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前排的曹营接了一个电话,惊得迅速转头,“阁下,南小姐的父亲昨晚自杀了!” 顾云臣心口猛沉,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彻底绝望.......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放在普通人的一天之中根本就毫无所谓,可是..... 命运却翻云覆雨地和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将他和南楠之间,划出一个巨大的天堑...... 天色阴沉,如鬼魅。 那无边无际的灰败已经再度锁住他的喉口—— ....... 到达府邸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 顾云臣心口拧得更紧,叫了一声南楠。 没有回应。 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推开二楼的门—— 阳台上狂风乍起,吹乱一室纱帘。 窗外败絮一样的黑云紧紧掩住了所有的阳光,如一把尘沙塞进人的胸腔,让他喘不过气来,而那天际处唯一的一抹白色,像是弥留的人最后看这尘世的那一眼—— 浑浊,无助。 南楠穿着黑色的及踝纱裙,坐在阳台的栏杆上。 听到声音,她回眸—— “顾云臣,你过来——” 她声音哑哑地,如同含着砂砾。 长裙被风卷起,她像是随时都会飞走的一抹尘埃,就连那素来健康的麦色皮肤也是全然的素白,白到让他心惊—— 顾云臣心慌难当,踉跄着往前走了数步,“你先下来——” ps:一会儿有第二更。求月票···我不要被爆菊······啦啦啦…… 306.诀别(必看16号第二更) 顾云臣心惊肉跳,往前走了数步,“你先下来——” 南楠轻笑,“怕我会跳下去?”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否认—该— “你别冲动,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他可以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地战胜任何的对手,可此刻,那些颇具有技巧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蹂。 只能用最真实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感受。 南楠回头,唇边挂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比那天际微光还要淡淡,“顾云臣......宋蔷薇是我害死的,还有你的两个双胞胎孩子.....也是我害死的......” 她去看过那路段的视频,也在他曾经迁怒于南家人的时候,找人查过宋蔷薇那辆车—— 结果都是普通的事故。 没有任何的栽赃,没有任何的阴谋。 在那一场纠葛之中,她只是一个无耻的破坏者。 顾云臣喉口紧了紧,“你先下来,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她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我的一切,南家的一切,还有孩子的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恣意张扬的南家大小姐,南家也不再是那个欢声笑语和乐融融的样子,就连云端...... 也总是问她,爸爸是谁?! 这样的人生,她已经过得够了。 很累,很累了。 顾云臣默了默,又往前走了两步,“你先下来,有问题我们可以细说,这件事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 南楠目光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我不需要什么交代了。我要我父亲活过来——” 犹记得见父亲那一次,他说,要她好好生活,相夫教子...... 小时候他也会说,等你长大了,把丈夫带回来,让父亲和他喝喝酒,喝酒最能看人品了,一瓶茅台下肚,不仅说了实话,而且还保管以后都老老实实地宠着你...... 父亲的愿望看起来很多,可是,最终只是都在说一样的话——他希望自己幸福。 可是现在呢? 他一定很冷,很冷...... 南家的人,也没有人送他。 看守所的月光.....,很清冷,也没有任何的自由吧?! 顾云臣心尖蔓延出一股绝望的无力感——他有这天下权力,也做不到这一点!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正要再度开口,南楠忽地目光一转,已经将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顾云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顾雨辰眸色沉沉。 南楠已经再度开口—— “爱分很多种,冲动是爱,隐忍是爱,水到渠成的是爱,苦心经营的也是爱——这是我以前对爱的看法,我觉得以爱的名义可以贪婪,可以强求,可以与这天,与这命,争一争,只要自己争取了炼狱也能成为天堂——” 他听得心颤。 她却仍旧在说—— “顾云臣,我以前不懂,所以我努力地,放纵地,任凭自己沉沦,在你为我挡子弹的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统统化为了乌有,我告诉我自己——强扭的瓜,或许也很甜!” “所以我不择手段,上了你的床!” “但是顾云臣.....,我后悔了!” 顾云臣狠狠一震,突地害怕,终是跨出最后一步,上前狠狠抱住她将她从阳台上拽了下来—— “我以前......或许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了什么是爱——” 话音还未落,南楠突地抬头,狠狠地用自己的唇舌堵住他的唇口—— 顾云臣僵硬了一下,旋即本能地张唇,任凭她的舌尖长驱直入—— 她这段时间根本厌恶他的触碰,所以这样的主动简直让他惊喜,尤其是在这样绝望 的时刻,顾云臣几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来抓住这样的一个吻—— 谈不上任何的享受,只是深深切切的纠缠。 他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也不知道谁的舌尖被咬破,血沾染了一口—— 待他反应过来,口中已经充满了苦杏仁的味道—— 顾云臣反手推开她,脸色阴沉地吓人,“你嘴里藏了什么药?!” 南楠擦了擦自己染血的唇角,突地笑得妖媚如花—— 她很少这样笑,以前的她总是如同最柔韧的蒲苇草,可现在,她像一朵黑色的大丽花,妖冶,却危险无比! 顾云臣心口猛地往下沉,迅速地扣住她的脖颈,第一个反应竟是伸手用力去抠她的喉咙,全然不管自己的手脚已经开始发麻—— “你吃了什么?!给我吐出来!” 南楠一把挥开他的手,狠然一笑,“姜薇在府邸里做客的时候,我跟着她学了一段时间调香,你吃的,是我精心为你准备好的麻醉香......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本以为会看到顾云臣气急败坏,可没想到他只是眉目一松,目光略略放心地盯着她的肚子—— “你自己吃了多少?!” “放心,那香遇血才会化开,我全部送给你了——” 顾云臣眉目舒展一瞬,下一秒又狠狠拧在一起—— 他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地,靠在栏杆之上大口喘息,只有南楠手中那一把刀上的寒光,映出他阴郁的脸—— “你要杀了我?!” 南楠笑,“杀人犯法,我怎么可能动手?!” 刀尖一点点地顺着他的手臂而下,最后,停留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温热的脉搏贴着冰凉的刀片,微弱地跳动着,带着几分苟延残喘的味道。 顾云臣看着她,一瞬不转,出人意料地平静—— “要割腕吗?记得从外往里拉,这样看起来才更像是自杀,你才会避开惩罚。” 说到最后,他竟是轻笑起来,“也是,我忘了,你是刑侦专家,自然会做得滴水不漏.......” 南楠蹲在地上,与他平视—— “若我割了你的腕,你会痛吗?” “自然会——” “不,我说的,不是这里——”,她用刀尖点了点他的手腕,“不是这里,而是这里——” 刀尖指向他的心脏处。 顾云臣坦然,“身体会痛,心不会——” 南楠了然一笑,“是了,所以.....割腕怎么够?!” 顾云臣笑,“你要剜心吗?拿去吧......” 反正,已经是她的了。 早已是了! 只恨他认不清楚罢了! 南楠嗤笑,“你的心太曲折,里面似迷宫,我要来做什么?!” 顾云臣心口一拧,“那你到底打算——” 南楠伏身,如蛇一样滑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字地开口—— “顾云臣,你记住,我痛,我要让你也痛,我要千百倍地让你还回来——” “你要做什么?!”,他一惊,怒喝! 南楠低低地笑,是从未有过的婉转柔美,唇角眸梢都是数不尽的风流—— 那笑迷了他的眼,迷了他的心—— 冰凉的刀柄被放进他的手中,南楠往后退了半步,小手握住他的大掌—— “顾云臣,记住我的话,我痛,我要你千百倍的还回来!我要你痛死!痛不欲生!” 话音一落,她直接扣过他的手腕让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狠狠一送—— ps:明天见,求月票......不要问我什么时候结局,我也不晓得....我比你们还要不晓得.....不过我估计也快了,新文正在筹备中,接档前妻。今天是周末,所以我多嘴几必要的题外话—— 前几天看到有几位小读者来加我的qq,表示要从盗版转为正版读者,看到这样的话,本该欣喜的我竟然感到无限的愧疚——不为其他,因为你们的年纪实在太小太小,都才十二三岁,怎么就来看这样的书了?!作为一位母亲,我想告诉我的小读者的是,爱情很美好,但是它绝对不是生活的全部,小说中的爱情跟生活中的爱情有天差地别,绝对不能作为你们爱情观和价值观的参考标准!请慎重!你们现在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应该把时间拿来放在奋斗上,为自己的学业而努力,等你将来站在高处,成为优秀的女子,自然有更多优秀的男子成为你的选择题。还是那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所以,请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图咖咖的文,等你们长大来来看也来得及!!!么么哒~~~ 307.“我们回家。”(17号第一更) 刀尖没入皮肉,血喷溅而出—— 明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慢镜头—— 他眼睁睁看着刀尖划破她的小腹,看着那刀刃拉过皮肉,看着血疯狂地涌了出来,沾染着她的黑色长裙,蜿蜒了一地....... 血色迷蒙了双眼,他已经分不清楚那流淌着的是从自己心口喷薄而出的延绵伤痛还是从她身上流淌出来的无尽的绝望了.....蹂. 素手染嫣红,南楠拉住他的手,狠狠地再次一送—— 他的世界忽地全部安静下来,耳畔只有她的声音,如擂鼓—— “顾云臣,痛吗....呵......” 痛到极致,反而已经无法言说....... 顾云臣面如死灰地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手上沾染的,是他们孩子的血! 他知道,他知道他的顾南心再也不会来到他身边了,那云端上的小天使,被这这遮天蔽日的漫漫尘埃给卷走了...... “南楠.....你.....太狠了.....太狠了......” 他唯一能说的只有这些字眼了而已。 南楠失笑,“彼此彼此——” 她的面色在黑沉的背景之上渐渐惨白,慢慢地变成了一张透明的纸...... 痛晕过去之前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眸角似有一粒珠光坠落。 似泪...... ......... 再次醒来人已经是在医院里了,腹部裹着厚厚的纱布,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伤口因为宫缩而剧烈的疼痛着,小腹空了。 心,也是。 南铮悲恸地看着她,“你何苦呢?何苦呢?!” 南楠嗫嚅了一下早已干裂的唇瓣,笑了一声,“我不喜欢欠债。欠了,就还吧。” 所以顾云臣,我南楠欠了你的,我拿这几年的屈辱和南家所有人受的委屈还给你。 而你欠了我的,我也一分不落地,已经全部拿回来了。 南铮思忖片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不傻?” 南楠冲他虚弱地笑了笑,“是不是都结束了?!” “嗯,”南铮的声音低低的,“那边的人通知我们,明天去领回....你父亲的骨灰。” 他说得异常艰难,每一个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那样。 南楠沉默了下去,腾出一只手,用小臂缓缓地遮住自己的眼睛—— “我以后没有父亲了,是不是?” 她没有父亲了,母亲失去了丈夫,云端....失去了外公。 所有的一切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可是,却还是那般让人心痛...... 云端会不会问,外公是不是牙齿刷好了,就会被放回家了? 到时候,她应该如何回答?! 南铮沉默许久,重新寻回一丝力气,极缓极缓地握住南楠的手。 纵然满腹经纶,学了那么多专业的知识,可在此刻,那安慰的话也苍白得如同早已蛀满蚁穴的堤坝,根本不堪一击,悲伤随时会将它冲垮。 所以,不如不说。 被单下单薄的身体刚开始一隐忍着,微微抽动,到最后,南楠终于忍不住撤掉自己的手臂,猛地一把抱住南铮,“小叔叔——” “想哭就哭吧......” 她再也抑制不住,抱住南铮的手臂,嚎啕大哭—— 五年的时间,为从前的一个错误买单,她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太累太累...... 悲鸣的哭泣回荡在病房上空,如冰凉的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侵蚀着她的心,将那里所有的温热都慢慢尘封了起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苏燕西一身风尘而来,依旧如一株最挺拔的白杨树。 他看了一眼南铮,又看向他怀里的南楠。 慢慢地上前,蹲下身体,握住她的手—— “我来接你,我们回家。” 他声音低低地,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 翌日。 喷薄的日头撕裂乌压压的天际,病房的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 苏燕西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看着床头的人,“今天是立夏,老家的规矩要吃麦饼,吃了以后顺顺当当一年到头,你不能多吃,一口就好。” 南楠从窗口处收回自己的视线,对他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麦饼还冒着热气,苏燕西卷了卷,拿起来递到她唇边,“我妈早上刚包的,吃一口吧。” 南楠愣了一下,“伯....妈....在这里?!” “她不放心,想来看你,又怕给你增加压力。在外面酒店里等,等着接你回家去。” 忍了一夜的泪又被这样的脉脉温情给逼了出来,南楠无声点头—— “燕西....谢谢你。” “夫妻说这些做什么?”,他温和地对着她笑,就像她从未远离过的那样。 麦饼很香甜,是老家的味道,南楠吃了一口,吸了吸鼻子,“带我回家,燕西......” 苏燕西轻轻拢了拢她的肩头,“好。” 一口吃完,苏燕西就不准她再吃了,难得霸道地将她手里的遥控器也拿走,“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 南楠微微一笑,“好。” 她是一个生病的妻子,他是在照顾她的丈夫。 这样的时光,虽然平淡,却安宁。 苏燕西捏了捏她的鼻头,“我去给你买点粥,你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走。” “走不动......” “走不动我就来背你,等你老了,我也背你。” 他目光不那么炙热,却依旧坚定。 南楠愣了愣,侧脸看他—— 晨光温暖,这个男人,也是。 她再度勾唇,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好。 苏燕西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乖乖等我。” ...... 门刚刚被闭合几分钟,又被推开,南楠回头,“落下什么了?!” “南小姐。” 曹营进门,站在她的病床前。 “曹助理有什么事吗?” “南小姐.......” 曹营欲言又止。 南楠不解地看着他,“既然决定来了,为什么又支支吾吾不肯说?” 曹营叹了一口气,侧身将手中的一个文件袋摁在了床头上—— “阁下说,这是给您的。” 南楠扫了一眼,透明的文件袋下面隐隐透出产权让渡书几个字。 她笑了笑,拿到手里,“告诉他,我收下了。” 曹营一愣。 南楠已经淡淡开口—— “他要两清,我便成全他。” 这些东西,她大可以拿去捐掉。可是现在,她不会再给任何机会让顾云臣出现在自己面前。 曹营大抵也猜出了她现在的心情,只是重重一叹—— “南小姐,我多一句嘴,昨天在飞机上阁下一直坐立难安,可是事情实在太多,等他用完电话处理好国内的事之后,宋....宋牡丹又一直霸占着电话线不肯放,所以才没有接到您的电话啊,阁下已经非常愤怒了,甚至开始在海外对宋家出手了,他答应了您要保全您父亲,他其实可以做到的,前段时间他——” “你可以继续说,但是我不会听,”南楠坦然。 再听到顾云臣这个名字,仿佛已经隔了 千山万水,再也寻不回原来的那份悸动了。 他,只是顾云臣。 他,只是这个国家的总统。 于她来说,今后就只是这样了。 他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插曲,而她,可能连他的插曲都不是。 她只是一个累赘,一个负担,如今,爱恨两消了,便也什么都不剩了。 曹营跺脚,“哎,怎么都那么倔强?!一个躺在医院里都这样了,另一个也不肯再来看,自己明明发着高烧不吃药,还偏偏要跑去参加什么奠基峰会!人都烧傻了还做什么总统——” 说完又话锋一转—— “南小姐,算我曹营求您,先别走好吗?!至少等阁下帮您报仇了,您再走!再去看看他?!这样下去.....我怕他撑不住......” ps:这是17号第一更,下午还有第二更。养文的亲,订阅了再养,月票给了再养,既然是养嘛,那肯定得花钱才叫养啊,对不对?哈哈哈~ 308.5月17号第二更 南楠笑看曹营,“我又不是什么神医,难道见他一面他就会好?!” “阁下他也不是故意为之,您......” “我知道,”她出奇地平静该。 “那您还.....蹂” 南楠看着他,“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答应过我要保全我的父亲,结果却是什么?!交易不成立了,孩子还留着做什么?成为私生子吗?” 曹营倒吸一口气,全然没料到她会狠心至此。 却没有发现南楠放在被单下面的手早已用尽了全力捏在一起,越拧越紧,却也丝毫缓解不了心口的疼痛。 他古怪地看了她半天,“虎毒不食子......” 曹营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是女人——不都说女人有本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的么?! “慢走不送。” 她竭尽全力,说出的也只有这四个字而已。 曹营默了默,终是不再说话。 这哪里是缘分?简直就是在作孽! 门被无声合上,南楠垂眸,落在自己还裹着厚厚纱布的腹部之上—— 静默无声。 ...... 苏燕西很快又回来,看到南楠坐在床上发呆的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粥上前,“怎么了?” 南楠眸中黯淡无光,“燕西.....,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对不对?” 苏燕西握住她的手,“云端那样可爱,你怎么会不是好母亲?!这个孩子.....我把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太健康,你不要....也罢了吧。” 他的话如一记浮木,让她不得不死死攀附住,却也找不到任何的落脚点,整个人依旧是失重状态——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你的苏神医,你前段时间吃了药,又受伤,各种麻醉消炎药交叠在一起早已伤了胎儿。” 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他无法说出让她打掉孩子的话罢了。 不然这个孩子,迟早也是会自然流产的。 南楠木然地盯着自己的腹部,没有说话。 苏燕西将粥吹得温凉,递到她唇边,“先吃点东西,以后等身体好了,我们等个三五载,再要孩子也是一样。” 全然不提孩子不是他的这件事。 他熨帖至此,南楠也只能掩住自己的伤痛,张唇将粥小口小口地吞了下去。 苏燕西温和地看着她,“出院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我从香洲带来了医疗团队,乔司南已经把转机调过来了,我们回家。” 南楠点头,“好。” “我去拿你的病历资料,”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主治医生已经在等我了。” “你扶我起来,我想去窗边。” 南铮快回来了,她想第一时间看到他。 “好。” 苏燕西推来轮椅,将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抱起,放置在轮椅上,又帮她盖了厚厚的毯子,这才推着她到了窗边,“时间有点久,我得了解一下你昨晚的伤口缝合情况。” 窗外车水马龙,依旧是繁华的模样,这个城市,这个国,在那个男人的治理之下依旧井井有条。 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出现一点点慌乱。 只有她知道,父亲已经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来了....... ....... 南铮很快到达,将手中的一个黑檀木盒子郑重地交到南楠手中,“现在不能再哭,再哭你父亲会不高兴。” 南楠紧紧握住那盒子,垂眸,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 她宁愿父亲不高兴,骂她打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人永隔。 两个人又默默许久,南铮才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云端还在等你......” ....... 苏燕西办完所有的手续,将手中的物件交给南铮,然后南楠往楼下走。 一路行,一路安静。 正值中午,所以医院大门口人不是很多,南铮留下他们二人,“我去开车过来,你们在这里等。” “好。” 五月的风还有些大,南楠现在还不能见风,苏燕西将她推到玻璃门的后面,“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个帽子围巾。” 她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走出医院大门。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身后便突然传来重重地一撞—— 砰地一声,手中的骨灰盒差点掉落到地上。 南楠死死地护住盒子,转头怒目看向后面的人。 宋牡丹一身黑衣,带着大大的口罩,对着南楠一笑,“南小姐——” “你要做什么?!” “请你作客——” 她将轮椅飞快地推到门外,直接推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南楠心口微惊,“你在医院等了很久了?!” “一直在等你——”,宋牡丹一把拉下口罩,没有化妆的她显得有十分憔悴,“你知不知道顾云臣那个疯子这两天对宋家做了什么?!” 南楠面无表情,“没兴趣。就算他做了,也是你自找的——” 她刚才一直在想,若是顾云臣没有上飞机,或者说,若是飞机上的电话没有被宋牡丹一直霸占着占线,那么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宋牡丹气急败坏,“他将宋家的海外的企业赶到了绝境,以前的贷款统统都在一夜之间全部收回!你们.....你!” 南楠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想绑着我去威胁他贷款给你吧?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杀了他孩子的女人,他现在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劝你别徒劳了——” “呵——” 宋牡丹狰狞一笑,“是不是徒劳,试过才知道——” 车子很快到达市中心的一个工地前,工地外围了好几圈的武警,宋牡丹直接将南楠扯了下去,靠在工地废弃的墙边,吩咐帮自己开车的两个人—— “一前一后给我守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好。” 她靠着墙,一手扣住南楠的脖颈,另外一只手则掏了出来,拨出顾云臣的电话。 那边响了几次,都没有人接。 她一把砸了自己的电话,从南楠身上摸索出她的手机,拨了过去—— “南楠——” 那边接得很快,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微惊喜。 “抱歉不是你的心头好,”宋牡丹声音低沉,“顾云臣,南楠在我手里,我知道你在工地里面参加奠基仪式,不出来看看吗?!” 那边的人呼吸一顿,握住机身的手狠然地收紧了一分,“你别乱来——” 南楠耳下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上一次的经历已经足够让顾云臣心惊。 宋牡丹笑了笑,摁下免提将手机丢到一旁的水泥地上——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出来,或许能看到她的最后一面——” 冰凉的匕首再度抵上南楠的脖颈,她腹部有伤,无法乱动。 她睁着眼,看着宋牡丹向的方向,身体瘦骨嶙峋却冷硬非常,语气里呆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深深鄙夷—— “你给我一刀,我们都痛快了,又何必叫顾云臣出来?!” 宋牡丹的手一紧,南楠脖子上立刻出现一抹血痕。 前排防风的人连忙回头,“小姐,你要是一刀弄死她了可就没筹码了。” 宋牡丹闻言思忖了几秒,将刀微微下移,反手扣在了南楠前面的胸口之上,“还有三分钟——”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顾云臣的颀长身影由远及近,停在了离他们五十米远的地方,话音无限慌乱——< /p> “南楠,你怎么样?!” ps:感冒复发了,眼珠子要掉出来了,鼻涕差点滴到键盘上......,抱歉更晚了。 309.上卷完(18号第一更) 宋牡丹啧啧了两声,“五分钟都没有用到,来得真快,果然是爱你的——” 南楠失笑,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画面,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害怕的,“他爱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风将两个人的话卷得有些远,吹进顾云臣耳朵里,卷得他心口猛然一抽该。 宋牡丹远远一笑,“顾云臣,人家不领情,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宋家可不曾亏待过你什么——” 顾云臣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人慢慢开始行动蹂。 可宋牡丹极为狡猾,不仅选了一堵孤墙,就连前后都有人守着,营救有些困难。 “你有什么条件?!”,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南楠脸上,目光尽量放得平静。 可是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还是如同一个烧红的烙铁,灼得他心都在疼。 “马上放贷款给宋家,立刻打电话——” “好。” “要无期无息贷款——” “好,”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相当于是白送。 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南楠遥遥地看向他—— 她看不懂此刻的顾云臣,也不想再懂。 一个反手,狠狠握住宋牡丹的手臂,就要去抢那个匕首—— “贱人——” 宋牡丹抽出自己的手,一巴掌将南楠打得眼冒金星,“找死!” 顾云臣看得心惊肉跳,“宋牡丹!你再动她一下,我必定十倍百倍讨回来!” 宋牡丹愣了一下,南楠已经抬手去抢她手里的匕首—— 宋牡丹手一松,手腕被南楠扣住,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顾云臣极速地朝她这边冲了过来—— 宋牡丹抬脚狠狠揣在了南楠的腹部之上,听得一记痛到了极致的闷哼,她飞速弯腰,将匕首捡了起来。 如一头被逼急的母狮子一样一下扑到了南楠身上,高高举起匕首—— “你去死!” “他永远不会爱你——” 南楠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字地道—— 噗—— 匕首毫不犹豫地朝南楠的胸口刺了过去—— 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在准备营救的所有保镖们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离他们只有三米远的顾云臣膝盖一软,狠狠地跪在了地面之上。 周围安静得像一个真空,只有宋牡丹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慌—— 她缓缓低头,看着嫣红的血从自己的指缝之间疯涌出来,身后的人张合了半天的嘴巴,才挤出一句,“小姐,你杀人了....杀人了......” “没,我没有——” 宋牡丹往后重重退了一步,“我没有,没有——” 血不停地往外冒,染红了南楠身上的病号服,她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气息越来越急促,却越来越微弱—— 宋牡丹慌乱地蹲下身,摁下手掌想要去捂南楠胸口的伤,却触碰到了腥粘的血液,她如同被烫到一样弹开,摊开手掌,上面的血如跗骨之蛆一样狠狠地钻入她的每一个毛孔—— 她下意识地再看南楠—— 她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已经全然好像没有了呼吸—— 身后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将她的神志唤回一点点。 宋牡丹全身血液逆流,如逃命一样往后逃去,身后的警车却已经停了下来。 南铮将她一把提溜起来推给警察,苏燕西跌跌撞撞地上前,抱起地上的南楠—— “南——” 他声音沙哑,已经全然没有了生气。 匕首还插在南楠的心口,血迹蜿蜒流了一地,顺着她的手臂,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上,晕染开一朵一朵绝唱的花。 顾云 臣双膝触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往前挪动了几步,到他们面前,整个人突地往前匍匐了一下,颤抖着想要去抓南楠的手,却被苏燕西一把挡开—— 苏燕西面色冰冷,亦是惨白一片,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狰狞血色—— “你没资格碰她!你囚禁她两年,有能力帮她却眼睁睁看着她家破人亡!” 话音一落,顾云臣身后突地挨了重重的一拳,南铮一把砸在了他的背后,撕心裂肺的声音如刀一样钻进顾云臣耳朵里—— “你害死了她!” 死—— 一个字如惊雷,将顾云臣大脑中炸得一片空白—— 他瞪大眼睛,“我不相信,不相信——” 苏燕西怀里的人轻轻抬了抬裹着血色的手指,顾云臣几乎是爬着过去,想要去抓南楠的手。 苏燕西却比他更快,执起南楠的手,“我在......我在.....我是燕西——” 南楠费力地嗫嚅了一下唇瓣,似乎想要说话。 苏燕西垂头,将耳朵贴了过去—— 她颤颤巍巍地吐出了一串话。 “她说了什么?!”,顾云臣已经濒临崩溃地边缘,紧盯着南楠的唇瓣,想要去抱她,却又被南铮隔开。 苏燕西目眦欲裂,恨不得从顾云臣身上剜下肉来,一向平静如湖水的眼眸中早已被泪水倾注,他狠狠地抱住南楠的身体,“她说,她欠了你三条命,现在终于,一条都不欠了......” 宋蔷薇一尸三命,她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顾云臣瞬间被推入黑冷无边的囚牢之中,他伸出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扣住她已经冰凉的手指。 原本还微微带着颤抖的手指终于一松,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响动—— “南楠——” 南铮大呼一声,形容灰败地扑通跪地,握住南楠的手臂泣不成声—— 顾云臣颤抖着抬手,顺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抚上她心脏的位置—— 血液粘稠而冰凉,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心跳! 还有鼻息—— 他慌乱无比地将手指凑到她的鼻端—— 没有一点呼吸! 南铮的声音穿刺着他的耳膜,顾云臣收回早已僵硬的手臂,往后重重地一坐—— 耳边全是轰鸣的声音,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他们初遇,她起身对他说,顾云臣,你好,我是南楠。 身后工地的施工声还在不断轰鸣,像是有一只锯子狠狠地劈进心口,粗暴而蛮横地将他的心脏撕扯成了两半—— 疼痛如有万虫啃噬,顺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逆流而上,撕扯着他的大脑—— 他愣愣地看着苏燕西怀里的人。 她睫毛卷翘,安安静静地,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往昔的所有瞬间如碎刀片一样冲进他的脑海,割裂着他的所有血管—— 原来,是这样的痛! 失去她的痛比失去蔷薇的要痛千百倍不止! 他捡起一旁的匕首,颤抖握住,就要扎进自己的心口—— 南铮眼疾手快一把打掉顾云臣的手,“她不会想要见到你的,所以,你还是活着吧,不要再去脏污了她的眼——” 顾云臣形容灰败,瘫软在地。 南铮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盖在南楠的身体上,“宋牡丹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不要再放过她——” 苏燕西将南楠打横抱起,看着跪在地上,表情木然的顾云臣——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某一个人可以主宰得了的,她从今以后,就彻底自由了,阁下。” 说完,苏燕西抱着南楠,一步一步地往车上走去。 南铮看了顾云臣一眼,也跟了过去。 所有人都散尽,只余下 顾云臣的保镖远远地看着。 他的身下,血迹触目惊心—— 过了许久,顾云臣突地伏身,贴住那地上的血污—— 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狠狠用力,将自己的身体裹成一个团,却丝毫无法缓解那凌迟着心脏的痛楚—— 天际有雷声传来,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天空一片黑暗。 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将他从地上拖了下来,似乎有人用毛毯将他从头到尾裹住,似乎有人将他塞上了车——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引擎声轰鸣。 曹营担忧地看着他,“阁下——” “去办公厅,”顾云臣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您需要休息——” “去!”,顾云臣怒吼! 曹营吓了一跳,车子已经掉头,飞速地往总统办公厅走去—— 车子还没停稳,顾云臣就已经狂奔而去—— 他身上还染着血迹,将门口的武警吓得不轻,一路的人都看着他,以为他疯了! 轰—— 办公厅的门被他狠然推开—— 夜风吹乱一室的纸张,扑朔着,从他耳畔呼啸而过。 他抬手,打开所有的灯光,看着室内的沙发,猛地上前,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猛然顿住脚—— 他想,若是时间回到五年前,他会伸出手,告诉她,自己是顾云臣。 在为她挡了子弹之后,告诉她—— 那不是本能,他顾云臣不是圣人,只为自己在意的人挡子弹。 若是回到五年前..... 他一定亲口告诉蔷薇,自己的心早已倾斜到了另外一边..... 等处理好一切,再去找南楠,给她一个干净,清白的顾云臣。 多希望,一切能回到那个时候—— 可是,不能。 他纵有天大的权力,也没有办法将这时间逆转—— 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要找的那个人,他想要留的那个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她生前已经与他诀别,死后.....更加不会愿意让他靠近了吧..... 顾云臣慢慢地蹲下身,将自己的手放在办公室的那个沙发上,慢慢摩挲了一下—— “你好,我是顾云臣——” 泪,终于流了满面...... 他终于明白,自己爱她!却又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 ps:我要是说到这里全文完···估计会被你们砍死.....好吧,开玩笑的,么么哒,下午来加更,求月票过1000张,么么哒~~~~~~~另外,感冒没有痊愈,所以下午加更的时间估计也不会太早,不要一直刷新来看哈,加更了我会在评论区通知大家的哦!么么哒~~~~~~~~~~~~~ 310.两年后,京都。(18号第二更) 两年后。 京都。 夏夜无风,那天上的星子如同孤苦的人洒出的一把旧水钻,毫无光泽蹂。 总统府邸的门被人推开,来人身形高大,声如洪钟—该— “他娘的,顾云臣呢?!” 立在窗边的曹营被这声音惊了一跳,回头看着那粗犷的男子,“阁下还在书房——” 男人皱了皱眉,扯掉自己军装上的肩章,“我今天是来问问,他这个总统还要不要做?我他娘的帮他守了两年了,一点自由都没有!我要不干了!” 曹营哭笑不得地陪着小心,“阁下.....精神依旧不是特别好,您好歹再撑一段时日——” 来人是两年前被顾云臣抓壮丁一样抓来的,姓慕容,单名一个宁字。 可这个宁大爷却是当过特种兵出身,虽然慕容家书香门第,慕容宁却铁血作风,帮着顾云臣暂代了两年的总统职务,凡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就是抱怨奇多—— 他的梦想是去金三角做一名雇佣兵,而不是做总统,这两年也算是为了顾云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慕容宁浓眉如刀,“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曹营沉默了一会儿,“哎——” 这一声叹息,余韵悠长。 两年的时间,顾云臣先是沉默地接受不了南楠去世的事实,到后来,又开始疯狂忙碌——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到最后却终于发现,自己对周遭的一切,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时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她一身血红地躺在苏燕西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那一刻,他身犹在,心,却死。 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只坚持着,甚至可以说是顽固不化地坚持着一件事—— 每天晚上都开着窗户,哪怕外面下雪,也雷打不动地开着。 他希望她能入梦来。 他一定告诉她,他爱着她。 甚至比她还要早,比她还要深。 可是她却是如此地狠心,连梦都不肯给他一个。 她一定非常非常地生气吧——那一日,她扯住了他的袖口,求他不要去美国看宋母。 他若是听了,留下来,哪怕是单独和她相处五分钟,所有的结局,是不是就都不一样?! 顾南心....若是生下来,现在应该也会叫daddy了吧?! 一切都如黄粱一梦,可在午夜梦回之时,这样的回忆又会将他的男儿泪逼出眼眶。 他完全丧失思考,连上班的时候都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看文件,签字。 每天忙到深夜,直到曹营提醒他,“阁下,您应该回家了。” 回家?! 他的孩子没了,爱的人也彻底失去,他还有家吗? 如果说是那个冰冷的府邸,他也不是完全不会回去——只是在小喵需要的时候,回去一下。 只可惜那只叫小喵的流浪猫最近也渐渐老去,到了风烛残年,每日只是伏在横梁下面打盹,晒太阳,完全不理会他。 偶尔回去一次,哑巴老妈子还是会做一大桌子的菜给他。 只是,现在她不哑巴了。 在南楠去世的那一天,老人家告诉他,只是想做这一份薪资优渥的工,所以闭口一言不发。她还告诉他,南楠怀孕,是因为她偷偷换了南楠的药,因为她希望南小姐有了阁下的孩子之后,就可以不那么辛苦,那么悲伤了。 顾云臣听得哭笑不得,却不忍心责备老人家分毫—— 这个世界上,能跟她联系起来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他无法再责备任何一个人。 老妈子叫他吃饭,他也努力地去吃—— 只是吃了之后,总是会回到楼上,又吐个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然后他会回到她以前的床上,睡一整夜。 床单从来不让人多 碰一下,哪怕上面积满了灰尘,他也不肯让人打扫。 她的气息已经很淡很淡了,淡得他已经快要捕捉不住了。 就连香洲的姜家也被他请来,想要把那种味道固化,捕捉住,可连姜家的人,都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是专家,却留不住那一缕香味! 顾云臣懊恼,心痛,却别无他法—— 他以为时间是良药,可到头来,时间只是一味引子,将她种下的所有毒全部诱发出来,啃噬着他所有的神经。 他一夜一夜地失眠,也一夜一夜地盼着她入梦。 可是,她从来不肯来...... 到最后,他无意中看到了电视上某个节目,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居然也就信了—— 他开始看一些莫名其妙的电影,如人鬼情未了之类的。 也开始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那些地方在城市的边缘,甚至在桥洞之中,里面有一些佝偻的老人,总是带着浑浊的眼珠打量世人,然后告诉人们,自己可以通灵。 记不清丢了多少钱进去,也记不清受过多少骗,上过多少当,可他却不肯停下—— 像个吸了毒品上瘾的人一样,只靠着这一点点念想,强撑着一口气,到死的那一天为止。 他想念着她,疯狂的,蚀骨的,绝望地—— 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痛的,狠的,快乐的,轻松的,都如同一把纹身的刀,一刀一刀地开始纹在了他的心上。 让他再也忘不掉。 可是没有她的世界,真的,好冷。 他也会在夜里一遍一遍地去那个已经建起高楼的工地上,一寸一寸地抚摸过那些新的旧的砖墙,然后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风雨无阻。 回来,也总是带着高烧。 曹营总是宽慰他,可每一句话落进顾云臣的耳朵里,都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他每次都只会看着夜空,问曹营,“那么多星星,你说,哪一颗是她啊?!” 曹营无奈,只能随他去。 反正公事上面有慕容宁照顾着,也出不了大乱子,只是—— 连任的事立马就要开始选举了,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顾云臣的事业夭折。 慕容宁盯着书房的门看了几秒,抬脚直接踹开—— “顾云臣,你他娘的有点出息!” 站在窗边的人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冷淡得很。 风卷过满院的四季梅香味,袅袅地吹满了一室。 顾云臣面无表情地拿过墙角的一把铁锹,大步下楼,把慕容宁一个人晾在了一边。 后者又吗了一声娘,大步跟了上去。 院子里的蔷薇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铲除,今年过完年,就换上了国外培育出来的四季梅。 花香沁人心脾。 顾云臣慢慢地走到中央的那一株大梅树边上,将手中的铁锹丢在了一边,弯腰,将梅树下面的土一捧一捧地往树根上拢了过去。 姿态卑微虔诚得如同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园丁。 慕容宁一把扔掉自己手里的烟头,上前将顾云臣的肩膀扣住,强迫他转头看向自己,“你谈娘的,看来是老子是时候给你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了——” 顾云臣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慕容宁恨铁不成钢地一把丢掉他,转身对曹营狠狠吼道—— “去给我准备专机,老子马上出发,去洛城南家!” ps:明天有加更,谢谢大家支持,月票已经要破1000了,么么哒,爱死你们了~~~~~另外说一下精英群里的盆友们——不要把群号给任何人哈,最近已经有人冒充全本订阅和全票月票投票的读者混进群里来看免费番外了,这对大家是不公平的!也请要看番外的读者速度进群1544588,然后像管理员静语,肉嘟嘟da君君和tiffanyi发送自己的订阅和月票记录,然后就可 以进其他的群看番外了,盗版猖獗,出此下策,望大家理解。 311.飒爽英姿(19号第一更) “去给我准备专机,老子马上出发,去洛城南家!” 慕容宁转身冲着曹营就是一吼。 曹营吓了一跳,“宁,宁少,您去洛城做什么啊?该” 慕容宁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老子去南家问问,他们可还有什么远方的小姐妹什么的?只要长得有那么一点像这个女人的,我都给顾云臣弄来,弄他十个八个——蹂” 砰! 话还没说完,原本蹲在梅树前面的人突地起身,一记勾拳狠狠地砸在了慕容宁的下颌之上! 顾云臣紧捏着拳头,目光里带着一抹狠,“你在侮辱谁?!” 侮辱他,还是侮辱南家?!亦或是....他根本就是在侮辱南楠! 慕容宁哈哈大笑,在曹营的惊愕的目光里挽起袖子,“来吧,老子早就想打你了!” 打他一个天翻地覆,看这小子还清醒不清醒! 顾云臣睖睁了一下,慕容宁已经扑了上去—— 两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毫无形象地扭成一团,滚过占满泥土的地面,慕容宁低吼一声,将顾云臣整个人狠狠掼在了自己身下—— “你说,这要是被记者拍到,会不会以为老子强了你?!” 顾云臣眸光冷冷,“对着你,实在硬不起来——” 噗—— 旁边的曹营笑出声来,转过身去的时候,眼角却隐隐有什么东西,像是泪光。 慕容宁浑声大笑,挥拳一记狠狠砸在顾云臣脸上—— “他娘的,大学时候的你死哪儿去了?!现在要死要活,跟个娘们一样——” 顾云臣一个鹞子翻身,直接将慕容宁的喉咙扼住,“那是因为你没尝过那种滋味!!!” 他如一头孤独的狼,声音里除去狠戾,还有悲鸣! 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甚至那失去还是自己造成的,这种错误,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慕容宁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微微睖睁。 谁说他没有失去过?! 只不过...... 罢了罢了。 说不出来那些酸话,不如直接开打!!! 抬手直接反剪住顾云臣的手臂,慕容宁狠狠呸了一声,“打吧,今天谁着,谁就是总统!老子不干了!” “由不得你!” 顾云臣一声低吼,出拳如风,一拳比一拳狠厉,慕容宁自然也不是个吃素的,左躲右闪,还不忘还击—— 忘了打了多久,也忘了眼前的人是谁,这天地之间,唯有那情绪如出闸的野兽一样狠狠冲出身体之内—— 发泄,还是忘却。 他已经分不清了—— 头顶的花瓣簌簌而落,沾染了一地的泥,也裹了一身的香。 朦胧之间,仿佛看见那个窈窕的身影,穿着迷彩的军装,站得远远地,甩着马尾,悠悠开口—— “打吧,可别坏了我的梅树——” 顾云臣一个激灵,拳头落在半空,顿了下来。 慕容宁眼疾手快地将他拖起来,“还打吗?!” “不打了。” 不能坏了这满院子的梅树,万一她入梦来,他还得像个孩子一样邀功的呢。 慕容宁朗笑,“那就好,你小子——” 还没说完,他就嘶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唇角的血迹,“下手真你娘的狠!” “彼此彼此——”,顾云臣扯下自己衬衫下摆的布条,慢慢缠在自己的手背之上。 “呸,”慕容宁呸出一口血,“下星期有一件要事,我实在分身乏术,你替我去吧?” “去何处?” “中缅边境,金三角地带。” “何事?” “你他娘的,老子也 想去,可惜现在京都走不开,这一次你得去了,等你这一次去了回来说不定你小子就好了,到时候这些烂事儿就直接交给你,你也可以宣布重出江湖了。” 顾云臣默默,没有出声。 “去不去?!”,慕容宁怒了。 “我考虑一下——” “你考虑个蛋!”,慕容宁甩出一叠资料在旁边的曹营身上,“让你们的亲亲阁下好好看看,准备着!这事儿就他去!”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开,“下手真狠!嘶——” 曹营看着同样挂了彩的顾云臣,“阁下,这......” 顾云臣淡淡扫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到书房来吧。”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慕容宁拿来的资料属于绝密,上面提及到了一种c材料。 材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用于飞机发动机制造。这种材料非常实用耐磨,并且燃点很高,是国防部科学家们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绝密发明。 若是有了这种材料,那么国内的飞机制造业又会被抬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个发明简直让国防部的那帮老头子热血沸腾,可沸腾之后,又被一瓢冷水给浇了—— c材料是好,可是合成c材料的某种矿物,国内并没有。 只有和金三角地段接壤的某个无政/府地带里,有这种材料。 那地段三不管,无政/府,无组织,只有一些当地的武装头目把控着,不仅毒贩猖獗,那也是盗猎者的天堂。 问题棘手的地方就在此处—— 若是有政/府,双方可以合作,可以谈判。 可现在连政/府都没有,只有私人武装,即便谈判,找谁谈判去?!当地那么多头头,总不能一个一个地满足他们的要求吧?! 而且如果花钱,那么花出去的钱会成为当地武装购买更多军火来贩毒的资本,这样的话,国际上的谴责简直可以想象。 横竖都是个棘手的事,按照慕容宁的想法,直接打过去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打过去?!那也是简直是天方夜谭! 顾云臣将资料看完,对上曹营的目光,“你怎么看?!” 曹营小心措辞,“这样的事,不需要阁下您亲自出马,只是宁少那边......” 顾云臣沉吟。 曹营的意思他懂——这种事不需要自己出马,只是慕容宁一心想着要他出门找点事做,也好过这样的颓然。 “阁下,您......” “我再考虑一下,你出去吧。” 曹营退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内又只剩下顾云臣一人,风钻入窗棂吹得桌上的资料猎猎作响,像一只不安分的手,在催促他,去吧去吧...... 金三角...... 摁下手边的按钮,一副世界地图徐徐地在自己对面的墙壁上展开来,顾云臣起身,慢慢踱步而立。 那样三无的地带...... 去了,会面临什么?! 他并不糊涂,做事情之前总要权衡一下利弊才可以。特别是工作上的事,更是不可以行差踏错一步。 不然.....这个国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等着将顾家和慕容家拉下马来。 手指在地图上轻点了一下,端起身侧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黑方。 看了半晌,手中的酒也见了底。 心下有了决断,这才放下酒杯,往卧室走去。 今夜带着一点微醺,希望她能入梦来吧...... 刚刚走进卧室,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女人—— 小麦色的皮肤,马尾高高扎起,身上还穿着迷彩的弹力背心。 露出的来五官...... 顾云臣呼吸一窒, 心跳倏然停止—— “你......你回来了?!” 窗边的人步步上前,每一步都清晰无比,脚步声一记一记地落进他的心里,“阁下......” 那双柔软的手慢慢扣上顾云臣的手背,真实而清晰。 竟然连声音都似到了十足!可见对方是下足了功夫的! 顾云臣瞬间冷了脸,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女子被吓得不轻,呜呜咽咽地要哭出声来,“我我......” 顾云臣盯着她那双手—— 那怎么可能是南楠的手?!她的手虽小,却也带了一些薄茧,她的手虽小,却也很有力度...... 她的一切,别人都代替不了! 门外的曹营听到声音立马走了进来,顾云臣对着他冷笑,“我还不知道我的好助理居然也是一个好的皮.条客!” 曹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是顾老安排的。” “叫老头子少操这种歪门邪道的心!”,他是带了真怒。 曹营喏喏地应了两声,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哭成一朵花似的女大学生——哎,样子再像也没用。南小姐哪里会这样哭得梨花带雨?! 女孩子哭着扯了扯曹营的衣服,“曹助理,我......” 曹营示意她别说话,然后转头压低声音对顾云臣道,“阁下,您就当找个人陪您说说话,看着这张脸也赏心悦目不是?顾老也没别的意思,您有人说话了,说不定就......好了,当她是个替身,也行。” 替身? 简直荒唐! 顾云臣冷脸,“谁都替代不了她!” “是是,”曹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也是被顾老逼得没办法—— 顾云臣都已经三十有七了,顾家还连一个下一代都没有,这怎么交代得过去?!全国人民都仰着头盼着能有第一夫人,第一公子,第一小姐什么的,脖子都伸长了在等。 以前还能有个云端糊弄一下大家,现在阁下连糊弄都懒得做了。 马上就要有连任选举,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思及此,曹营牙根一咬,直接逃出卧室,“顾老交代的,我也没办法,阁下....您,您将就着用......” 顾云臣:“......” 女子一双手在身前绞得不成样子,“阁下.....您哪里不喜欢我?我都可以改......” 顾云臣无语,可面对这张惊惶如小鹿,且像极了南楠的脸,他也无法说出什么狠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蓝蓝。” “.......”,顾云臣旋身,“再学她你就给我滚出去!” 女子吓得又差点哭出来,一脸委屈地看着顾云臣,“我叫.....张婷。” 很普通的名字。 顾云臣扫了她一眼,“回学校去吧,张婷是吧?京都那么多大学,你要是有困难就去申请奖学金,不要再来做这样的事了。” 张婷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夺门而逃。 顾云臣无声苦笑—— 他的南楠,总是挺拔如松,什么时候有这么狼狈过? 哪里会出现这个女人这样小心翼翼的神情? 全世界的女子..... 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她。 ...... 虽然如此吩咐,可顾云臣却发现这个叫张婷的女子总是会时不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出门散步的时候,能见到她;他回去遛狗的时候,也能见到她。 就连他种树捉虫的时候,依旧能够见到她。 简直忍无可忍。 顾云臣将电话拨到了大洋彼岸,那边的顾老先生还在睡梦之中,显然对这样的被吵醒感到很不爽,“有事?”< /p> “你自己可以将就一个整了容的女人,我不能。” 一句话给他老子气得差点升了天,顾云臣却淡然地挂断电话。 夏芸和顾老还有来往,这一点,他一早就知道。 不过不着急..... 宋家和夏芸.....不如一并收拾了也行。 他筹谋两年,只待给他们绝地一击,让他们再无还手之力! 可本以为这样说过之后顾老会有所收敛,可谁曾想他竟然变本加厉,一下子弄了好多女人进府邸里面来,搞得乌烟瘴气。 顾云臣也没有生气,只是直接走人,将府邸留给了顾老,随他折腾。 自己则应下了慕容宁的请求—— 去金三角。 ...... 出发的这一日天气晴好,专机早早地候在了府邸门前的专用跑道上。 这一次行动隐秘,知道的人很少,顾云臣也只带了曹营和几个相对亲近的保镖等人,一行人刚上飞机,便看到几个幕僚在机舱里窃窃私语,还带着笑。 “什么事这么喜庆?” 他一出声,几个人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个胆子稍大的保镖笑着开口,“他们在说,这一次去会不会遇到传说中的那个丛林女神呢。” “什么丛林女神?”,曹营笑问。 “你还不知道?最近金三角那边传出消息,来了一个丛林女神,几乎所有盗猎者听到她的名字都闻风丧胆而逃了......” “有那么厉害吗?”,曹营不信。 “怎么没有?听说那女子不过二十多,枪法却准得让人胆寒,一枪一个也不在话下,没事就开着吉普车在丛林里面转悠,守护着那片大林子呢!” “是么?”,有人质疑,“谁这么闲着?还敢跟当地的武装对着干?!” “喏,”其中一个幕僚递过来一张报纸,“路透社今早的报纸,看看这照片,这身姿可飒爽得很——” 报纸被曹营接了过来,恭敬地递到顾云臣面前—— ps:这是5000字,后台月票是1023,月票过1123的话就来加更,么么哒~~~~ 312.故人重逢(19号第二更) 那背影英姿飒爽,长长的发辫扎在脑后,穿着迷彩的弹力背心,瞬间便让顾云臣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死死盯着那报纸,恨不能将上面灼出一个洞来。 曹营亦是吓了一跳,“阁下,这......该”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顾云臣却已经了然了。 他的手在颤抖,目光也是蹂。 “阁下?您怎么了?”,有幕僚来问。 曹营连忙将报纸捏住,“阁下有点不舒服,要进休息舱休息一下。” “好。” 所有人连忙让开,休息舱的门被曹营很快合上,“阁下,这是不是......” 他盯着报纸上的那个背影,连声音都在发抖。 顾云臣撑住自己的身体,眉宇之间却已经露出隐隐失落,“不是她——” 她以前当兵,腰间有一个蝴蝶的纹身,这张照片只有一个背影,可那弹力背心只到了半腰,身后根本没有任何的纹身! 他记得以前一起办案的时候,同组的人曾经问过她,那蝴蝶纹身是哪里来的。 当时她的回答是,这是她自己送给自己的十八岁成.人礼,永远不会褪色,也不会去掉。 这个人..... 只是背影像极了她而已。 曹营叹了一口气,“是我魔怔了,看错了。阁下,抱歉。” 顾云臣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是。” “把这报纸也带走。” “是。” 什么都带走,才能不留痕迹,才能阻止他的胡思乱想。 顾云臣双目轻闭,微微后仰,将自己的头搁置在沙发的靠背上。 头脑里尽量地放空—— 很快,耳畔便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飞机直冲云霄—— 已经这么高的高度了,已经快要接近天堂,可是南楠,你是否,愿意到我的梦中来?! 窗外云朵无垠,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说出自己最卑微虔诚的愿望...... ...................................... 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之后,飞机平稳地停留在了金三角的某个山顶。 一副山峦叠嶂的雨林景象在自己眼前徐徐展开,到处都是氤氲的雾气。 顾云臣展开地图,很快做出布局—— 所有的人被分为三组,他和曹营,然后再带一个保镖,也成了一组,每一组都带着自己的人各自去寻找已经知道了位置的军阀,有消息随时保持联络。 这个地区并不十分太平,所以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耽误,他们的目标是用最短的时间达成交易,找到c材料所需的那种矿物。 顾及着顾云臣的身份,所以他们这一组分到的地方离山顶最近。 飞机很快离开,所有人齐齐下山,然后分头行动。 山脚便是一个小小的村落,现代文明显然没有洗礼到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村落中都是竹子搭建出来的房子,就连道路都是泥泞不堪的模样。 街边上打着盹的老人们抬眼看了一眼新来的顾云臣等人,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曹营上前,用当地的语言低声询问了几句,其中一个人老人抬起枯瘦的手往前面一指,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通。 顾云臣听了个真切—— 要想找到这里的头目,必须得穿过前面的那条河,还有一大片罂粟园子,以及雷区。 雷区..... 真是个不小的挑战。 曹营很快折返,“阁下,您留在这里,我和阿华过去就可以了。” 阿华是跟着他们的保镖。 顾云臣扫了他们一眼,“一起。” 这一带的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名叫蒙扎砍,祖上是傣族人,躲到 这一带几十年了,贩毒和倒卖军火无恶不作,曹营根本应付不了。 见他坚持,曹营也无法再劝。 三个人将手中的背包分拆成了三份,绑在腰间,正要出发,又被顾云臣拦住,“我们带的药虽全,但是还不够。” 曹营不解地看着他,“药是专门的医生配的......” “这种地方还没有开化,本地有许多我们外界不了解的传染病和昆虫,最好找一个当地的赤脚医生问一问,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对付这边的蚊虫叮咬。” 此言一出,曹营连连赞叹,“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嗯。” 这一次,顾云臣没有再反对—— 这个村落的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出本区域的情况,他需要好好观察—— 比如这里虽然落后,却还是有持枪的武装人员在巡逻,证明这一带的毒品生意一定不弱,若不是他们三个人早已换上这里的服装,戴上面罩,估计也会被盘查一番。 还有人鬼鬼祟祟地拿着几个鸟头四处张望,似乎是想要溜出村子,去外面寻找买家。 金三角有最大的野生动物贩卖市场,只不过是非法,而且是在地下的。 证明这一带里野生动物一定不少,那么他们应该小心盗猎者的偷袭,但是也绝对不能被人当成盗猎者给一枪解决了。 另外大多数的房屋门口,都只有年轻的妇女带着三三两两的孩子,一脸愁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证明大多数男人都被蒙扎砍抓去做了壮丁。 对方的武装力量不少。 他们万事都必须要小心。 还有门口那些已经残破不堪的小摊上,摆放着当地的各种野生水果,顾云臣也一一记了下来—— 干粮带得再多也是有限的,他必须防患于未然,记住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 同一时间,曹营询问到了小村上唯一的一家土门诊部。 推开院前的竹门,里面的整洁程度却大大地超过了曹营的想象—— 如果不是因为院子里那条打盹的老狗,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回到了京都某家中医院里面了。 院子里到处晒着野生的药材,都被切成了整齐的小片,拾掇的干净程度绝对不亚于国内的专业水准。 他用本地的语言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静静地等在院子里。 里面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不止一个。 可推开木门的人却是一个戴着粗布面罩的年轻女子,看眉眼不过十七八岁左右。 她弯腰,对这曹营鞠躬,“请问有什么病?” 曹营指了指院子里的药材,说明来意。 女子了然地点了一下头,折身进屋,很快拿出几个用椰子壳装好的清凉药膏递到曹营手中—— “防蚊虫的,还有防止蛇咬的......” 都是本地野生的草叶做出来的药膏,带了点微苦,却也还能接受。 曹营拿出包里的美金,都是一元的面额,询问女子价格。 女子抽了一张,“够了。” 这边的人年收入都不到一百美金,平时能赚取一些零钱已经很不容易。 曹营也知道出门在外不能露财,拿着药膏道了谢便离开。 却忽视了一直在背后打量着他的那一双慧黠的眼睛—— 女子在他离开之后就立刻转身,一蹦一跳地走进屋内,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面罩。 脸颊上的小梨涡一闪一闪地,就连左眼角的朱砂泪痣都带着笑意—— “燕西哥哥,这个人你真的认识?!为什么你见到他就不出去了?!还要打发我帮你呀?!” ps:第二更有点晚了,抱歉。大家已经尽力了,我知道的,么么哒~~~~爱你们~~~·明天的更新也不会太早,因为我明天课很多,事情也很多,下午或者 中午来看吧,么么~~~~~~~~~~~~~~~~~~ 313.“他小名叫心心——”(20号第一更) 苏燕西拉下自己的口罩,对着面前的少女淡淡一笑,“不告诉你。” 少女明显不肯了,撅了撅嘴,“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是你的爱人,你一定是为了躲他的情债才来这里的!对不对?!” 苏燕西笑出声来,“姜棠,这些都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该” “为爱远走天涯嘛,小说里都这么写,我懂的,”姜棠眨了眨眼,“是不是这样,燕西哥哥?!蹂” 苏燕西无奈,敲了敲她的头,“姜薇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让你胡思乱想的,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多少了?!” 姜棠立马跟兔子一样弹开,“我闻出了许多不同种类野花的味道,算不算进步?” “算,但是要继续努力——” 苏燕西素手一抬,指了指门外那一院子的中药,“这些药品的味道也给我辨别出来,天黑之前完成。” “哇,要不要这么狠?!”,姜棠不满地抗议,“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哦你!” 苏燕西失笑出声,“你还是好好练好自己的鼻子,好好做好姜家的继承人,自然就有人怜你惜你了!” “知道啦!”,姜棠闷闷地看着他,“我姐姐把我交给你,真是太狠了!” “天黑之前完成!” 苏燕西背起一旁的药箱,绕过姜棠从木屋的后门走了出去。 姜棠递出一把伞,“你又要去看丛林女神?” “当然,”苏燕西温和一笑,“去看看她受伤了没有。” “去吧去吧,”姜棠吐了吐舌头,“希望你天黑之前回不来,我也不用做那么多功课了!” 苏燕西赏了一记栗子在她的额头上,“好好完成,不然叫你姐姐把你接回去,让你胡乱嫁一个世家子!” “呼——不要!” 姜棠砰地一声关上木门,开始朗朗出声,“清林子,味甘,气息味苦,似三七,降三高......” 一板一眼的小模样像足了小学生,苏燕西摇头失笑—— 隔着门板他也能想象出小姑娘那不服气的气鼓鼓的绯红双颊。 旁边的邻居唤了他一声,他应了下来,打了招呼便旋身往外走。 这里已经来了两年,一草一木,一人一狗,他都很熟悉,并且产生了感情。 日子虽然清贫,却也满足。 尤其在每日走向雨林中那一块空地木屋的时候,心里更是满满的舒展。 途中有人见到苏燕西,立刻停下手中的锄头,“医生,南小姐今天不在——” 不在? 苏燕西皱眉,“知道她哪儿去了吗?” “去雷区附近了,”老农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脉,“说是那边有偷猎者,她过去看看。” “谢谢!” 苏燕西道了谢就急匆匆地往雷区那边赶,生怕南楠有个闪失。 来这边两年,她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如鱼得水地做着她自己想要完成的各种事情,守护着片林子。 他也甘愿为了她就这么守着,竟是也守出了岁月安稳的感觉来了。 老农呵呵一笑,“医生,慢一点——” 留给他的却只有苏燕西的匆匆背影。 ...................................... 顾云臣和曹营还有阿鑫分析了一下这边的地势,开始往林中央走,一路枝繁叶茂,阳光并不多见,林子也没有固定的路,只能全凭手中的导航仪。 谢天谢地,它拥有全球最强的卫星系统,到雨林中间仍然有信号。 只是三个人走了半日的路,也只走了不足十里,日头正足,头顶上空却隐隐有雷声传来。热带地区对流雨比较常见,特别午后雨一般都比较大。 三个人做足了万全准备,将雨衣罩在身上,却还是低估了这雨势—— 雨水泼天而来,像是上面有人开了一辆全马力的洒水车在不遗余力地浇灌着这里一样, 曹营被打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连忙将所有的物品都弄到巨大的棕榈树下,可还是没被淋透了。 顾云臣靠在树干上环顾了一眼四周,“你去那边看看,似乎有路——” 泥水早就将膝盖湮没,留在这里只能是坐以待毙。曹营应声而去,片刻之后艰难折返—— “阁下,那边有一栋竹楼,里面应该有人——” 顾云臣应了一声,三个人抄起包袱就往那个方向走。 拨开密密的棕榈叶子,果然见到了一个竹楼在面前耸立—— 四周密林掩映,若不是因为这场雨,这个竹楼很难被人发现。神奇的是,这雨滔天,乌云压顶,竹楼里居然还有灯光透出来! 曹营和阿鑫交换了一个眼神,顾云臣已经打下手势。 三个人各自分开站成三个方向,慢慢地朝那二楼的门口靠近—— 雨水已经蔓延过到竹楼的楼梯上,楼梯被踩得嘎吱作响。 阿鑫站在中间,敲了三下房门。 许久之后,才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本地方言,“谁呀?!” 是个孩子!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阿鑫放在腰间的手略略松弛了一下。 既然有孩子,那么这个地方就不会太危险。 “我们进来躲一下雨,等雨一停就走——”,曹营声音温和,“请问你家大人在吗?” 里面又安静了许久,像是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一样。 顾云臣打了一个手势,三个人将面罩又重新罩了回来。 他们的脸跟这边的居民总归有些不同,戴着面罩才不容易被拒绝。 外面雨越来越大,打着旁边的芭蕉叶呼啦作响,像是随时都会把人刮走一样。 曹营又轻轻敲了一门。 依旧没有回应。 简陋的屋檐对于这样的雨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顾云臣试图去开门,门却在这一时候被人猛然拉开—— 吼—— 一头半人高的花斑豹突地窜出来,直接将阿鑫扑倒在地,顾云臣立刻掏出枪正要射击,却听到门后传来一声娇娇的呵斥声—— “花姑娘,人家只是来避雨,你走开!” 豹子一跃而起,放过了阿鑫,不满地走到一旁,挠着门板。 这一记声音分明就是......刚才那个女童的声音! 哪家的孩子把豹子养在身边?!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顾云臣依旧是防备的姿态,门却已经被拉开,一头卷发的小脑袋已经探了出来,因为戴着面罩,所以孩子只露出了两个眼睛。 可那眼睛却水灵得很,“你们要避雨?” “是,”顾云臣温和地应着。 “大人不在家,你们进来吧,”她咯咯地笑着,然后指了指门外的豹子,“可别想从我这里讨什么便宜,不然花姑娘会咬断你们的喉咙!” 顾云臣收起枪,目光往里面扫了一眼—— 虽然身处密林,可这房间里还是十分现代化,连沙发都有。 里面布置得俨然就如同一个小王国。 他们三个人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将包袱放在门外,然后才折身进屋。 “你叫什么名字?”,曹营问小姑娘。 小家伙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带了几分防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叫.....花花。” “唔——”,顾云臣应了一声,将自己身上的背心脱下来拧干,转身就看到了地毯上的一个小家伙—— 乌发雪肤,美得不像是这里的人,小男孩约莫一岁出口,嘴里还含着一个奶嘴,见到顾云臣就嘿嘿一笑,奶嘴啪地一下掉了下来,落在地板上。 叫花花的女孩立马就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地板上的小男孩,“不许哭,我给你找新的——” 说完还把孩子丢进顾云臣怀 里,“你帮我看着我弟弟,我去找一个新的奶嘴给他——” “好,”顾云臣应了一声,小家伙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对着他笑得口水直流。 “......”,顾云臣无奈地看着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冲着跑进卧室的花花喊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他哭起来我怎么哄他?!” “他叫小名叫心心——” ps: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314.追顾云臣(20号第二更) “他叫心心——”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伴着小脚丫上的银铃声,一只奶嘴被塞进了心心嘴里。 心心呵呵一笑,口水从嘴角吊了下来,直接落在顾云臣的手背上蹂。 顾云臣抽了抽嘴角,下意识地去抹手背上的口水该。 小姑娘立马就不高兴了,“你还嫌弃他?!” 她伸手就要把心心抱回去,满心满眼都是维护的调调。 顾云臣连忙放下掌心,解释道,“我抹匀——” 曹营和阿鑫憋着笑转过身去,小姑娘却已经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许嫌弃我弟弟,不然我收拾你!” “不嫌弃不嫌弃——” 顾云臣将语气放轻松,生怕小姑娘再度发难,连忙转移话题,“你父母呢?” “出门去了。” “他们是做什么的?”,房间里的设备十分的现代化,甚至还有这一带十分罕见的冰箱和电风扇。 就连厨房也是整整齐齐的,烧着煤炭,没有任何柴火气息。 小姑娘立马防备地将心心抱回房间里,两条小手臂防备地扣在自己胸前,“你们查户口?” “......当然不是。” “那干嘛问这么多?当心我家大人回来收拾你们!” 顾云臣诧异——这里民风淳朴,这么厉害的小家伙,真是少见。 小姑娘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小了,你们快走吧!” 对流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雨势的确已经小了很多,顾云臣扫了一眼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指了指厨房方向,“能不能借个火把衣服烤干?” 很快一个打火机被丢到了他身上,“慢走。” 顾云臣挑眉,还想要再说话,小姑娘却忽地将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记口哨。 原本在门外打盹的花斑豹又突地站起,急吼吼地站在门口,鼻子里哼哧哼哧地像是一种警告。 曹营见势不对,立刻抄起面前的包递了出去,“阁下,是时候出发,再晚就天黑了。” 雨林的气候不定,这个季节天黑的略早一些,的确是不能再耽误了。 顾云臣想要给小姑娘留下一点钱,可在看到那双如小刀一样的眼睛之后,到底作罢——不知是哪样的父母,会教出如此机灵却又警惕的孩子。 卧室里呜呜噜噜了几声,心心迈着小短腿跑了出来,冲着三个人挥了挥手。 顾云臣格外留心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收回自己的眼光,说了一声再见。 三个人再度走入已经渐渐减弱的雨幕之中,只余下身后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躲在芭蕉叶后面,一直观察着他们走出的方向。 等那些身影完全消失,小姑娘才一把拉下面罩,跟兔子一样跑进卧室内翻找出藏在衣柜里面的卫星电话,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mommy,我是云端......我刚才好像犯错误了......你快回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雨终于渐渐收住,露出天际一线金光。 红色的吉普车由远及近风驰电掣而来,停在了棕榈林的外围,矫健的身姿从车上一跃而下,长长的猎枪被反在了肩甲之上,毫不拖泥带水。 利落地上前,踩在泥水里,然后推开竹屋的门。 “mommy——” 云端一下子蹦了上去,缠在南楠的腿上,“我错了,不要惩罚我.......” 两年的时间,南楠眸中的阴霾已经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从前还要灿烂的自信,她摘下枪扔到一边,然后将腿上的小猴子一把提起,“做错什么事,赶紧说,我考虑一下要不要打你屁股——” “不要——”,云端扣住她的脖颈,在她耳 边呼呼的哈气,“我不是故意的。” “先说事!”,南楠坐在沙发上,素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让自己和孩子保持平视,“先说事,再说受罚的事。” 长发被绑着利落的马尾辫,甩在了背后。 云端嘟了嘟嘴,垂头对着自己的手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见那几个人淋雨了觉得他们好可怜就放他们进来了。” “继续,”南楠扯过沙发另一边的毯子,盖住睡得像猫儿一样的心心。 小家伙最近长牙,口水奇多,在脸颊下面印出了一小滩水渍。 云端有点怕南楠这样严肃的样子,小步小步地往门口挪,准备随时逃跑。 可还没走两步,门口被人给堵住了—— 苏燕西长身玉立地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药箱,“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南楠歉然一笑,“忘了告诉你我回来了。” 云端揪住机会就往外溜,南楠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摁了回来—— “还记得花姑娘是怎么成为孤儿的吗?” 语气非常严厉,还带着一丝心痛。 苏燕西上前想要阻止她,却被南楠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云端瑟缩了一下脖子,期期艾艾道,“是盗猎者杀了它的父母.....” 当被发现的时候,花姑娘的父母已经成了一堆没有豹皮的腐肉!所以当时才十几天的小花豹成了他们家的新成员。 南楠沉了声,“那你还不把今天的事告诉妈妈?!” 云端委屈地看着她,小声音低低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他们可怜,见他们淋雨了就放他们进来了,外面雨真的很大,要是云端下去,肯定就把云端给淹没了。我想放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可谁知道......” “谁知道怎么了?!” “谁知道他们进来就开始问我,问我父母是做什么的,还问你去了哪儿.......” 南楠头痛,叹息—— 她就知道有路透社那些记者掺合的就准没好事,虽然只拍了一个自己的背影,可那些人说不定就是来找麻烦的!!! “告诉mommy他们长什么样子?!” “有面罩没看清楚,不过我也戴了面罩,他们也看不清楚我的样子——”,云端自以为很机智地开口。 “......你告诉了他们什么?”,南楠继续问。 “我没有说实话,我告诉他们我是花花——” 借一下乔花花的名字应该不打紧,而且....想起乔花花,总是觉得更安全一些,云端如是想着。 南楠沉吟了片刻,起身将心心抱起来丢进苏燕西怀里,“你带两个孩子去村子里,我去追一追那几个人,看看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往哪个方向去的?” “我们抓鱼的河边那个方向,”云端肯定地点头,“我看见他们走那边去的,还会穿过花田.......” 河边和罂粟田方向?!那可是盗猎者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动物总是聚集在河边的比较多,甚至现在连亚洲象都喜欢去有人类足迹的地方了! 苏燕西面色一沉,“他们有几个人?!” 心里渐渐生出一股子怪异的预感,他突地想起今天来诊所里讨药的曹营。 云端伸出三根胖胖的小手指,“三个!” 南楠抄起枪,大步流星而去,“我管它几个人,要是敢来这里盗猎,我要他有去无回!!!” 心里咯噔了一下,苏燕西抱住心心追到门口,却只来得及看到那红色吉普车的尾灯。 他连忙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拨出去,却被云端扯了扯衣摆—— “mommy电话掉在家里了,你追不上她了——” ps:年会期间不会断更的,也不会加更。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求月票哈~~么么哒~~~~ 315.顾南重逢(21号第一更) 整个雨林的地图如烙印一样深深地嵌入进了南楠的脑子里,红色的吉普在绿色的丛林冲穿梭成一道闪电,很快就到达了河岸边缘。 雨季的河流略显湍急,看似平稳的河面上实在暗流汹涌,却还是有几只河马在河面上打盹,远处有几只鳄鱼将眼睛浮在水面上,暗藏杀机。 可是这一切落在南楠眼里,都是那么可爱该。 所有的事物环环相扣,生生不息,这是自然给人类最深层的感动,可这里的美好却在被人破坏—蹂— 那些盗猎者,那些毒贩....... 每每想起,她便痛心疾首。 将手中的枪托又捏紧了几分,她放轻脚步,慢慢伏身隐藏在河岸边的树丛中,身上的橄榄绿衣物很快将她和周遭融为一体,此刻已经接近下午,周遭安静,却也有一些动物出来进行第二轮的觅食。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日头如血,将这片丛林映衬得更加辉煌静谧,她独自一人,却并不伶仃。 两年的生活于她来说是彻底的涅槃,她如同一个女王一样守护着她的国,不容侵犯半分。 如此静静守着,手中的枪早已上膛,只要发现对方盗猎的迹象,子弹就会毫不犹豫地射击出去!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动静,远远却见得一个物体从河流的上游漂浮而来。 远远地看不真切,只隐隐瞧着像是一个人。 这个地区偶尔会有不怕死的自由行游客独自乱窜,溺水的事故也被南楠遇过一两起,她立马将枪反背在自己肩头,慢慢靠近河岸边,找了一块浮木将自己度到离岸边不远的河床上,在对方经过的时候抬手一捞,使劲拽住对方的背包将他拉了上来。 那是一个成年的男子,看背包的质地应该价值不菲。 她咒骂了一声,这种旅游者简直就是来找死的,要不就是被鳄鱼吃了,要不就是被前面的雷区给炸死。 人已经昏迷不醒,她用急救方法摁压了对方的胸膛几下,然后一把拉下对方的面罩—— 咚! 整条河流的水似乎都倒灌进了南楠耳朵里,嗡嗡地要将头涨开来! 她以为自己眼花,可眼前的那张脸却是那样的熟悉! 顾云臣?!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的行踪又暴露了,整个人都在颤抖,往昔的一切如噩梦一样涌来,连膝盖都在发虚。 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依旧抵不住那如擂鼓一样的心跳! 她深吸气,然后一把扯开他身上黑色t恤的袖口—— 那一道疤痕还盘踞在他结实的臂膀之上,经过两年的岁月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更加深刻。 南楠倏地甩开他的手,如同躲瘟疫一样避恐不及! 果真是他!可这个男人怎么会来这里?! 她连忙掏出自己的电话打回洛城的南家—— 南铮的声音略有疲惫,却在听到是她的时候情绪高昂了几分,“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回家?!” “小叔叔......你们在做什么?” 南楠不敢说自己现在的境遇,只能闲话家常。 南铮和她聊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异常,更没有提及顾云臣三个字。 她略微放心下来,切断电话,提起一旁的枪就走,就这么将他一个人晾在了河岸之上。 如一个逃兵,可真不像她的风格。 走出约莫几百米,南楠低咒一声,到底折返回来,将昏迷不醒的他扶上了车。 就当做好事,换做一个猫一只狗,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回到小竹屋的时候已经到了天黑时刻,两个小家伙被苏燕西带到了村落之上,南楠想了 想,还是打了电话给姜棠,让她过来帮忙。 忙前忙后好一阵,才将顾云臣安置在了竹床上。 姜棠在里面检查,南楠放下隔间的门帘,站在门外,心绪繁芜—— 这个男人随时都如同一个巨浪要将她卷没,让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还击之力。 她悲哀地发现,无论是两年前的那段时间,还是两年后的今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无法做到原原本本的自己。 这个让她很懊恼,沮丧。 却也更加坚定了不和他产生任何交集的决心。 抬手在面前的背包里面翻找了一下,发现里面已经被浸湿,而且东西早已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被洗劫过了一样。 他这样的身份出门应该不会独自一人才对,河流的上游...... 南楠心下明了了几分——一定是遇到了本地的武装,被袭击了。蒙扎砍的人素来狠辣,喜欢以一对多,若不是因为这面罩,只怕顾云臣还要吃大亏。 姜棠撩开帘子从里面出来,“南楠姐姐——” “他怎么样?” “被人放了毒气出来,他吸入的应该不多,”姜棠十分笃定,“那毒气是用这边的一些植物合成的,不算太厉害,但是......” “但是怎么?”,南楠语气有些紧张。 姜棠抿唇,“恐怕会有一些后遗症,要好几日才能康复。” “有药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配一点香给你,你按时点着,清肝明目,对散毒有好处,”姜棠顿了顿,“我再问燕西哥哥配点药。” 姜家的香从来都有很好的效果,姜棠的专业程度甚至早已超越了姜家的任何一个人,她是这方面的天才。 南楠点头,“好,配香需要多久时间?要不要我陪你去?” 姜棠环顾了一眼四周,“不用,我自己去找找,那几种草药都常见,应该很快就会好。” “劳烦了。” 南楠折身就要进屋,却被姜棠拦住。 少女点了点脚尖,“那个.....南楠姐——” “怎么了?” “他身上还穿着湿衣服呢,你做好人做到底,给他换了吧——” 姜棠不是不认识顾云臣,只是不太知道他和南楠之间的那些纠葛,此刻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属正常。 可南楠却是顿了许久,才点头,平静地应了一声好。 姜棠放开她,“那我去找草药了。” ...................................................... 迷蒙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身躯上游移,那手熨帖而柔软,将湿的衣物尽数出去,然后给自己换上了柔软的棉布衣服。 头中如同有几台机器轰鸣,顾云臣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周遭是漆黑一片。 雨林的夜风很是温柔,卷来身旁的人身上的馨香,淡淡的,却很熟悉。 他顿了一下,抬手立刻去摸索那双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你——” 对方手一僵,惊惶得几乎是要立刻收回,他却扣得更紧—— 两人十指紧扣,他已经低低开口—— “是你......” 他的声音哑哑的,因为病着,所以带着特别的缠绵,就如那缠枝缭绕,早已搅乱一池春水...... ps: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更,今天要出远门,去参加作者年会,所以上午中午基本都是在飞机上度过的,人不在。有事请留言,另外请不要在群里讨论其他作者和作品,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的地盘我做主,就这么简单粗暴任性。管理要是看到,不爽的话会踢人的哦!晚上见!谁手里还有月票存货的,客户端一翻三已经修复了,哈哈,你懂的,啦啦啦~~~~~~ 316.认定了就不会改变(21号第二更) 南楠手一僵,用力从他的掌心里挣脱了出来,压低声音用熟练的当地方言开口,“你中毒了......” 顾云臣下意识地去抓那一抹声音的来源,却听到耳边传来细细的一声,是点灯开关的被打开的声音。 心里猛然惊了一下,下意识抬手去触碰自己的眼睛,“我眼睛怎么了?!该” 模样慌乱无措,如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南楠想到姜棠说过的后遗症,连忙安抚,“你只是暂时中毒,过几天眼睛就会恢复了。蹂” 他现在只能看到朦胧模糊的身影,根本就看不清人的样子,连视线的边界都是发黑的。顾云臣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请问是你救了我吗?” “嗯。” 南楠应着,声音压得更低。 “我必定重谢!”,他不轻易许诺,说到必定做到。 南楠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顾云臣又急切地开口,“请问有没有见过我的同伴?” 同伴?南楠心忖他说的应该是曹营或者其他人,“没有。” “能不能劳烦你....帮我寻一寻?” 他们在雷区边缘遇到了几乎一个排的武装力量袭击,寡不敌众,到底中了对方的招,阿鑫和曹营为了护住他已经受过伤,他必须要尽快救出他们。 南楠应了一声,“好。” “谢谢,”他如释重负,露出一抹浅笑。 南楠立刻别开眼眸不去看他—— 这男人的笑是毒,比罂粟还要可怕,她不想再中毒。 门外隐隐传来姜棠的声音,她交代顾云臣休息,立刻折身而出。 姜棠手里拿着几味草药,“里面是洪水猛兽?!在追着你跑?” 可不就是比洪水猛兽还可怕么?!南楠指了指她手中的草药,“要熏火吗?” “当然要,你帮我做副手。” 两个人并肩走到竹屋后面的空地,南楠熟练地生火,看着姜棠将草药放在火面上细细烤着,“以后不要当着他的面叫我南楠。” 姜棠不解,“你认识总统先生?!” “反正不要说。” “我知道了,”姜棠点头,挤了挤眼睛,“你和他有猫腻哦——”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前尘往事多解释一次只是徒增心累,南楠神色郑重地叮嘱着她。 “好。” 夜风习习,火光跳跃,映衬着姜棠的脸,让左眼角的那一粒朱砂痣也更加嫣红,“姐姐.....我总会想,有一天,我的英雄会出现在我面前,他一定踩着七彩祥云,说他要娶我.......” 南楠失笑,将她手里烤好的一种药材拿了过来捏在手里,“七彩?说不定是葫芦娃。”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虽然姜家小姑娘才十八岁没到,但也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她忽然很羡慕她,还对爱情抱有最美好的想象。 姜棠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就算是葫芦娃,只要我认定了,我也不会改。” “那万一别人不喜欢你呢?” “那我会去勇敢追求啊,”姜棠的小梨涡闪了闪,眼神晶亮如钻,“只要他没有结婚,没有心爱的人,我都会去勇敢追求的。” 真好。 勇敢追求...... 不过几年的光景,南楠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那一场勇敢的追求已经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心里已经桑田沧海,再也回不到过去。 如今在这密林之中,岁月静好,没有爱情,也可以过得不错。 姜棠将所有的药材都烤到了自己想要的火候,“我去厨房碾碎,做成香。” “好。” ................................................................... 南楠看着姜棠轻快离开的背影,默默了良久,才从那一堆没有烧完的柴火里拿出一只木棒,将那上面的明火扇灭后一挥,故意吸了一大口烟尘进自己的嗓子。 然后便低头猛咳起来。 一只手从她背后伸过来,帮她顺着气息,声音里带了难得的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南楠咳嗽完毕才抬头,对着身后苏燕西暗流涌动的眸,“我怕他....会听出我的声音。” 顾云臣的事她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苏燕西了,却没想到他会来得这样快,这样快。 苏燕西眼里划过一抹受伤,睖睁了几秒,才别开眼眸,“姜棠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也不是不可以。” 南楠原本清亮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姜棠毕竟是没有结过婚的小姑娘,还是不太方便——” 掌心紧了紧,差一点就冲口而出——那么你在这里,就方便了么?! 可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苏燕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叹息。 南楠生怕他生气,连忙抱住他的臂膀讨好一摇,如小时候的那样,“不要生气好不好?就几天的功夫而已,他眼睛好了我就打发他走了。” 苏燕西更加没辙,“你明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南楠心口一跳,对上他宠溺的眸,那眸潭幽暖,如一汪沁人温泉,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他的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低声唤她,“南楠——” “嗯?!” 她猛地抬头,他的唇却已经落下—— 蜻蜓点水在她的唇瓣上一扫而过,带走一缕幽香。 南楠愣住,他却已经笑开来,“我们是夫妻,所以你要救他,我必定得帮你,但是.....时间不许太久。” 她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苏燕西却眉色释然,“我有一颗强大包容的心,可是,我也会吃醋,也会痛......” 南楠看着他,心绪繁芜得如同打翻了的调料盒——所有的滋味都混杂在了一切。 他说,他也会吃醋,也会痛。 可是,他是苏燕西啊,是她的燕西哥哥,永远是那个温雅不惊,面不改色的苏燕西啊...... 他怎么会...... “早点休息,我明早给你们送些药来,云端和心心就让他们睡在我那边吧。” 留下这句话,他帮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晚上风凉,我走了。” 不纠缠,只是挥一挥手,便搅乱了这一池春水。 南楠立在原地,如同被点了穴一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是夫妻,这一个事实若是他不说,她都几乎要遗忘了....... 可是,她应该把如阳光一样的苏燕西,安放到什么位置才好?! ................................................................ “姐姐——” 姜棠从楼上下来,远远地奔了过来,打断南楠的思绪,“你要不要去楼上看一看?” “怎么了?” “他发着高烧,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字——” 饶是再未经世事,姜棠也听出了点门道,“他是不是.....小家伙的爸爸?!” 南楠看了她一眼,无声点头。 “哇哦——” 姜棠惊呼,“那你赶紧去看看,他烧得太厉害了,我真怕他脑子烧坏了到时候不认识你们了怎么办?!” 南楠心里也沉了沉,“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这里条件不行,还是请燕西哥哥回来看看吧!” 南楠一愣,姜棠已经将卫星电话塞到她手里,“别耽误,这个耽误不了。燕西哥哥一定有办法的——” ps:第二更送到,继续求月票,么么哒~ ~~年会有没有我的读者参加呀?哈哈,么么哒~~这2天成都可真够冷的呢。 317.“总统先生,我是云端哦”(22号第一更) 南楠捏住电话却没有拨通,只是三步并做两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的人因为高热而全身滚烫,双颊烧得绯红,南楠上前探了探,“怎么会这样?!” “在河里泡了一天,感染了风寒是肯定的,”姜棠折身出去,“我去厨房熬点药,还是先打电话给燕西哥哥吧。” 南楠从洗手间拧了毛巾过来,轻轻地覆盖在他的额头上蹂。 顾云臣身体一向不弱,无论是年龄还是体格都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届总统。 此刻蜜色的灯光流泻而下,如一捧纱帐将他笼在虚无的光阴之中,那原本坚实的下颌竟是有些瘦削,就连颧骨都有些突起。 他消瘦了很多。 两年的时光不算短,她从不过问国内的政事,或者说,她在潜意识里和刻意之中都在逃避着关于他的所有消息。 姜棠很快将药熬好端了进来,“用了土法子退烧,试试看吧先。” 她知道南楠不愿意再麻烦苏燕西,所以干脆不劝,“到天亮再不退烧,就一定要去村子里了。” 南楠点头,将药碗接了过来,温度正好。 姜棠递给她一把勺子,“赶紧喂下去,我再去找找有没有上次云端发烧的时候用的那种药膏——” 南楠应了一声,接过药碗。 顾云臣迷蒙地躺在床上,只觉身上冰火交替,颤抖得厉害。 牙关却已经被人撬开,带着苦涩的中药一点点地滑入喉咙,暖贴入胃,一碗汤药很快见底,南楠探了探他的体温,依旧烫得吓人。 门外姜棠轻唤了一声,南楠放下药碗出去,“药效什么时候见效?” “很快,”姜棠应了一声。 这里条件有限,苏燕西也不一定会有办法,不过南楠还是决定一试,“我去燕西那边看看,你在这里守着他。” “我去吧?!”,姜棠抗议,“万一他头疼脑热的,又叫你的名字——” “你有驾照?!” 姜棠一愣,南楠已经抓过旁边的车钥匙大步朝红色的吉普车走去。 汽车尾灯很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到达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万籁俱寂,发动机的声音刚刚熄灭,面前的木门已经被打开。 苏燕西并不诧异,“他发烧了?” 南楠脸颊一烫,顿觉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 他从身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包药递了出去,“退烧药,敷在我教过你的那几个穴位上,会好一些。” “好。” 接过药包的手一顿,南楠扣住他的手腕,“你又抽烟了?!” 她记得他从前不抽烟的! 苏燕西淡淡一笑,将指尖从她手中抽了回去,“我说过了,我也会痛,我也会难受。抽根烟缓解一下,不要担心我。” “你明明身体不好!”,南楠抗议,立刻将他拉回屋内。 这才发现他还穿着白天的衣物,皱巴巴的衬衫和那眼底的苍青分明显示了他一.夜未眠。 心里的愧疚如浪潮席卷而来,南楠张了张唇,到底说不出话来。 安慰,显得苍白。 可他要的.....她现在亦是给不起。 爱情这两个字如同荆棘扎根在心底,稍不留神就会让她血肉模糊,她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才不会受伤。 苏燕西笑了笑,“没事,前面几十年都在养生,偶尔熬夜,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南楠抬手将烟盒从他口袋里翻找出来,语气不免霸道,“不许抽烟!” 他一愣,旋即却是笑了。 那笑容澹澹如春水,连语气也轻松了几分,“知道了。” 南楠松懈下来,“再看到你抽烟我就....不理你了!” 苏燕西身体不算特别好,烟酒这种东西自然是能少碰就少碰。 他笑应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要看看两个小家伙吗?” “他们睡了吗?” “睡得很甜。” “不进去看了,免得吵醒他们......”,她顿了顿,垂眸沉吟几秒,“我想等这件事过了再把他们接回去,可以吗?” 她没有说顾云臣的名字,是怕他不喜欢。 “没问题,需要药材随时来我这里取,为了我的幸福,我也得不遗余力让他赶紧好起来,是不是?” 南楠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他扣住她的手,在她脖颈上摩挲了一下,“你可以照顾他,但是,不许再伤害自己,那药包里有我给你配好的润嗓药,下次别这么傻了。” 掌心和他的话语一样温暖,南楠无法拒绝,她点了点头,“好。” 吉普车很快离开,苏燕西仰头看着头顶的夜色苍穹—— 这里的天空很纯净,他的心境也是。 无论她是否千帆过境,他都依旧会在原地,等着她。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就有一个小身影已经悄悄地从木屋的后面跑了出来,钻进了吉普车的后备箱里。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到达木屋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时分,姜棠坐在顾云臣身边守了一夜,见到她的时候如获大赦,“药拿来了吗?” “拿来了。” “谢天谢地,他可是说了一夜胡话,”姜棠接过那包药,“比如说,对不起你,他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离开京都,还说什么,要是时光倒回的话,他.......” 南楠一怔,旋即打断姜棠即将出口的话,“时光能倒回吗?” “怎么可能?” “所以,后面的话不用说给我听了。” 她走进厨房,堵住了姜棠所有的话。 时光无法倒回,不管他来这里是否是来找自己的,或者说,他是知道了孩子的事,这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 那一个南楠,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姜棠笑眯眯地看着她,古灵精怪一笑,“有点像个逃兵——” 南楠白了她一眼,将苏燕西的药包拆开倒进砂锅,再倒进三碗水进去煮,看了看那一小包润喉的药,到底将它放进了厨房的格子里,并没有吃。 中药很需要火候,有着姜棠在旁边帮忙,那药也熬得十分地道。 倒出来的时候刚好那么一小碗,南楠起身,“你去送药给他吧?” 姜棠打了个大呵欠,“不行,我得睡了,你去送吧,拜拜!” 说完逃得比兔子还快,南楠叫都叫不回来。 她无奈苦笑了一下,只能端起碗往卧室里面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灯还开着。 还没推门进去,就从门缝里看到了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慢慢搭上了顾云臣的脸—— “咦!!!” 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充满着惊喜,是云端!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楠心里沉了一下,刚推开门,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云端说出第二句话—— “总统先生,真的是你耶!!!我是云端哦!” 顾云臣生意哑哑的,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和惊喜,“云端?!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端笑得尖牙不见眼,“我和我妈咪一起住在这里呀!!!” ps:年会太累,奔波了一天,脚底已经磨出泡了,今晚本来说5点半开始的,结果推迟到快八点才开始,我抓紧时间赶紧偷摸上来码一章,大家等得辛苦了,如果年会结束得早,我晚上就再来写一更哈,么么哒~~~~~,求月票哦,为我加油哦,让我们天涯共此时吧,另外请已经进入了精英群的读者们把老群退了,因为老群位置不够啦,谢谢合作,么么哒! 318.“总统先生,我妈咪叫南楠”(23第一更) “我和我妈咪一起住在这里呀——” 南楠的心快要蹦出喉口,连手中的汤药洒出来烫到虎口都不自知,可到了这一刻,她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顾云臣何其精明?她不敢冒任何的风险蹂。 云端看到她,甜甜地一笑,正要叫妈咪,南楠抬手对她轻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该。 母女二人经常会去林子里看小动物,所以看到这个手势很快就让云端安静了下来。 南楠屏住呼吸看向顾云臣。 他斜倚在床头,身上的衣服半敞着,微微起伏的胸膛有说不出的魅惑。 只是深邃的眸子里依旧辉光淡淡,双眼无焦距地盯着前面的方向,“云端?你还在吗?” “我不在啊!” 小家伙脱口而出,然后又啊了一声,捂着嘴巴懊恼地看着南楠,神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南楠失笑,床上的人眉心微动,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立刻止住笑意,双眸对上那幽幽眸潭,只一秒,却已经移开视线,心倏然不受控地紧了一下。 也只一秒,他已经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贝齿咬紧下唇,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和这个世界暂时隔离了几秒钟,然后又睁开,眼中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 上前将那碗汤药递到他手中,“这是退烧的药,你既然醒了,这一次就自己喝吧。” 他勾起温雅的笑,“谢谢。上次是你照顾我的吗?谢谢。” 南楠的声音依旧沙哑得厉害,“不客气,你喝吧。” 他指尖微动,划过她的掌心。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南楠将手飞快收回藏在自己身后,握得死紧。 顾云臣垂眸,埋首于那碗汤药之上,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一碗药很快被他喝完,云端在旁边看得小嘴大张,用手指了指顾云臣,然后又竖起自己的小小大拇指—— “mommy,总统先生好棒耶!” 南楠皱眉看了她一眼,小家伙立刻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顾云臣捏住药碗的手却微微一顿,动作几不可察。 这一声mommy,让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云端的父母已经把她接回来了,再也没有把她寄养在姜家。 可是这孩子总是说几句又不再说话,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位mommy是否不太欢迎自己。 他试探地开口,“你好,我叫顾云臣,请问你.......” “不用请问,养完伤就走,这里不欢迎你的打扰。” 她语气很冷地打断他的话,抱起小云端就往门外走。 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合上,摔得震天响。 顾云臣怔住。 ........... 云端被抱下楼之后才像毛毛虫一样从南楠身上扭了下来,姜棠匆匆地从卧室里奔出来,手里还握着卫星电话。 见到云端,她猛地松了一口气,对电话彼端的苏燕西交代了几句,这才切断。 “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你燕西叔叔都着急了。” 云端鼓了鼓腮帮子,已经有些生气,“我要是不回来,我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的总统先生在我家做客呢?!你们瞒得我好辛苦!是不是想独自霸占他?!” 姜棠哭笑不得,“是是是,他是你的。真是父女天性——” “姜棠!”,南楠喝了一声。 姜棠连忙吐了吐舌头,梨涡闪闪,“哦哦哦,我说错了,我去睡觉,你们继续聊。” 说完就跑。 云端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小嘴巴抿得紧紧的,不说话。 南楠也不确定她刚才听进去了多少,只能假装没这回事,她轻咳了一声,“要不要去看看花姑娘?!” “我偷偷溜回来就是为了看花姑娘的,”云端小脑袋点了点,却并不着急。 “那要不要现在带它出去散步?” “好呀,”云端点头,“我最喜欢和花姑娘一起玩了。” 花姑娘,乔花花,凡是带花的字,她都喜欢。 南楠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跟花姑娘玩一会儿,妈咪去林子里转一圈,然后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好,妈咪去打坏人吧。” “总统先生是我们的客人,他还在生病,你不要打扰他,知道吗?”,南楠只能如此交代。 云端郑重点头,笑眯眯地朝南楠挥了挥手,“妈咪你忙去吧,我去和花姑娘玩一会儿!” 南楠又去姜棠房间交代了几句,让她一会儿看好云端,这才转身牵着云端的手往门外走。 花姑娘在门外打盹,看到自己的小主人出来,立刻急吼吼地哼哧了几声。 云端蹬着自己的小马靴跨了上去,“花姑娘,我们走吧!” 花斑豹吼了一声,健步跨出木屋的范围。 南楠他们走远才提起一旁的猎枪,跨入自己的吉普车内,很快远去。 雨林的晨光如一块熨帖人心的热毛巾,终于将她心中的那一丝不安给平顺了下去—— 只要他眼睛一好,就立刻让他走人。 她就只当自己是救了一个陌生人。 如此,而已。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吉普车的引擎声终于消失在远边,可本已经走远的花斑豹却突地出现在了木屋的后院。 上面的小家伙利索地抖了抖自己那一头小卷发,小短腿噔噔地踩在地上,进入木屋。 “姜棠姐姐......”,她轻轻唤着。 姜棠熬了一夜,睡得很香,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 小家伙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将门轻轻合上,跟做小毛贼一样蹑手蹑脚地上楼,推开顾云臣的卧室门。 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云端很有经验地探了探他的额头。 还有一些温度。 她跑出去,将自己的小脸盆里装满温水,然后拧着小毛巾,敷在了顾云臣的额头上。 过了一会儿,又换一块。 如此反复,也不知道弄了多久,顾云臣的体温终于开始恢复了正常。 云端甩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真是不让人省心!” 把脸盆和毛巾都收拾好,她从窗边拖来一张椅子,就这么坐着,愣愣地看着顾云臣—— 以前就觉得总统先生很好看,现在觉得他简直就是世界第一,连乔花花都比不上了。 这么好看的总统先生......,不愧是像她云端的人。 不错,不错....... 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侧了侧脖颈,幽幽转醒。 云端立刻从椅子上爬下来,双手抱胸站在顾云臣面前,“总统先生,我们谈谈哦!” 一醒来就听到这如麦芽糖一样甜糯糯的小声音绝对是一件愉快的事,顾云臣失笑,撑着自己的双臂从床上坐起,“你要谈什么?” “谈很多事,”云端嘟了嘟嘴,思路清晰得不像一个孩子,“很多,但是我已经理清楚了。” “你说,”他笑容澹澹。 “第一,我们先谈谈我的妈咪。” 顾云臣一愣,却也点头,“我愿意听你说。” “好,”云端盯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小拳头捏得紧紧的,“首先,你知道我妈咪叫南楠吗?!” ps:搓搓小手,猥琐一笑,我想把云端卖了换月票哈.....谁要呢?!!!!!嘘,我们不告诉总统先生哦!!!!!!(昨天年会到很晚才结束,回房间就没力气码字了,今天早上起来写的这一 章,中午要去坐飞机,所以第二更会有,但是不会太早。晚上来看吧,么么哒~~~~~~~~~mua!谢谢大家的支持,咖咖会一直努力。) 319.“你就是我的爸爸。”(24号第一更) “好,”云端盯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首先,你知道我妈咪叫南楠吗?!” 顾云臣笑容倏然凝住该。 太久太久没有直接地听到这个名字,此刻被突然提及,像是生生地从自己心口拽出来的一样。 剜心之痛当如是。 云端的声音明明那么软,却像刀子一样直扎心口蹂。 “听到我说话吗?”,小家伙等不到回答,干脆从椅子上跳下来,直接站在床边,“喂——” 顾云臣大掌狠狠捏紧,“南楠?” 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相信。 他知道云端认识南楠,也曾经叫过南楠妈咪,可两年前那一幕却太过刻骨铭心——明明她心跳已经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 血流了那么多那么多,根本已经超过了任何人的承受范畴。 云端恨铁不成钢,“南楠是我妈咪,就是刚才那个给你送药的女人,她是我妈咪,她叫南楠!” 话音不大,却如巨大的炸弹一样将顾云臣脑中炸得一片空白。 刚才送药的女人......送药的女人! 她声音变了,可是刚才那一下手指的触碰分明就是让他走了神——那双手虽小,却带了薄薄的茧子。 那双手虽小,却和记忆力的触感一模一样。 隔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万水千山,隔了那么沉痛灰暗的不堪回首,隔着那么多那么多无法言说的痛楚,那么多那么多无法原谅自己的悔恨...... 他却依旧将那感觉记得分明。 再一次,这么接近她! 心里带着愤怒,带着欣喜,带着朝圣者看到佛光一样的仰望,所有的情绪又热又涨,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却快要将他的心脏撑破! 顾云臣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就连嗓子都是干涩的,像一台失修了的机器。 他想说话,想奔下楼去找她。 却又无力—— 眼前一片浑浊,根本看不清楚,可即便能看清楚,他也怕! 怕这真的只是一场梦,怕她只是同情他,所以在他的千求万求之后,终于入了梦来! 还没开口,眼眶却已经润了。 却仍旧是,不敢出声。 他怕自己一出声,所有的一切便会再次在他面前灰飞烟灭,无法复原...... 眼角酸胀得厉害,即便看不清任何的物件,他却始终不敢闭眼。 全身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频率在颤抖着,他突地抬手,狠狠一把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竟然不是梦! 可心里却比这雨林的雨天还要泥泞,兵荒马乱,不知所措。 云端叹了一口气,“你好歹说句话啊,还能不能愉快地谈话了?!” 顾云臣摁住自己颤抖的手臂,嗫嚅了许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嗓音都是干涩的,“云端......” 云端开始怀疑刚才姜棠姐姐说的那句父女天性是否属实。 这真的是她的爹地?! 为什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盯着顾云臣的脸,“总统先生,这是第一件事,不过,我还有第二件事要问你.......” “你说——” 云端抱胸,神情又严肃起来,“第二,你是不是得罪我妈咪了?我看她不愿意让你知道她是谁哦。她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弄沙哑了.......” 顾云臣手指捏得更紧,骨节已经微微泛白。 为什么会让她生气? 爱得太迟,或者说,爱得太早。 待自己发现对她的感情,却已经是千帆过尽,再也无法重来。 “说话!” 云端像个小判官一样盯着他的眼睛,“不回答我,我就 不理你了。” 下面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说呢。 顾云臣默了默,“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所以把她弄丢了.......” 心绪繁芜得理不出任何的头绪,却只能从云端的话里听出几点来—— 第一,救了他的人的确是南楠没错。 第二,她还活着,却躲到了这样天涯海角的地方来,不愿意让他再知道自己的存在。 这两个认知似冰似火,快要将他覆灭。 “那你想把她找回来吗?”,云端凑了过去,贼兮兮的开口。 找? 他还找得回来吗?他都不知道这是老天爷可怜他,所以给了他机会让他知道她还活着,还是老天爷开的又一次玩笑? 两年前她‘死去’的事或许另有隐情,但是若是她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也足够让她和自己联系上了。 躲在这里......,明显就是在躲他。 顾云臣无声苦笑了一下,“她不愿意见我。” 这两年的时光,她在这里应该过得很好。丛林女王.....,她天生就是属于这样的地方的。 天地广阔,自由如风。 她的所有喜怒哀乐,他都没有资格参与...... 思及此,便是延绵的心痛。 云端小眉头皱得死紧,“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哦,我很看好你的——” 虽然她也喜欢燕西叔叔,可是她还是决定要帮总统先生了。 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了,他为什么还不能?! 小家伙有些不高兴了。 顾云臣摸索着抚过床沿,握住她的手,“告诉我.....你身边除了你妈咪,还有谁?” “姜棠姐姐和燕西叔叔——”,云端顿了顿,没有说心心。 妈咪交代过不能轻易对任何的人说心心的事,她今天已经告诉总统先生太多秘密了,再说下去也怕妈咪会生气。 不如明天再说,到时候偷偷把心心带回家来就好。 “苏燕西吗?” 明知道她身边叫燕西的人只有一个,可是,顾云臣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云端嗯了一声,“我就是和燕西叔叔,还有妈咪一起来这里的,姜棠姐姐是后面才来的。” 果然...... 她有了全新的生活。 顾云臣默默了下去。 云端见他如此,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呀?我和妈妈有时候也会害怕的,那次遇到十几头野生大象从我们的房子旁边踩过去,晚上偶尔也会遇见蛇.....妈妈最怕蛇了......那时候我就会哭,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她声音轻轻的,说到最后已经有点想哭,“你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们呀?爸......爸。” 话语里带着一丝羞涩。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个称呼,以前只能想一想,羡慕一下其他的小朋友。 现在她也有爸爸了,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总统先生,真是一件美好的事。 顾云臣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爸爸?! 云端小肩膀一抽一抽地,“爸爸呀,姜棠姐姐刚才在楼下和妈咪说话我听见了,你就是我的爸爸,南楠就是我的妈咪,妈咪以前告诉我说,我就是从她肚子里取出来的,她到现在还有疤痕呢......” 然后已经扑进了顾云臣怀里,狠狠地抱住他的脖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爸爸,你也有一点小卷发,我也是哦。” 说罢她还拉起他的手,轻轻地往自己的头发上放过去,“你看看,是不是哦?!” ps:昨晚烫伤了脚,掺开水的时候水壶盖子掉下来了,虽然我眼疾手快躲了一下,开水还是把小腿给烫了。二级烫伤,比较疼。昨晚没法码字,今早起来略觉好些,还是火辣辣的。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理解。这是今天的 第一更,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更。那个说我脚伤了手没有受伤还能继续码字,说我的脚伤图片太变态了的读者,抱歉我伤得不够优雅,伤了你的狗眼。 320.父女同心,其利断金(24号第二更) 柔软的小卷发如羽毛一样轻轻地扫过顾云臣的指缝,他的手在颤抖,云端却将他握得紧紧的,“爸爸......” 云端的脸蹭在他的胸膛之上,分明已经染了几分湿意,“爸爸.....我再也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对吗?” 小家伙心思细,却不肯说该。 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不是不羡慕别人有爸妈一起接送,而是知道自己羡慕不来。曾经有人欺负她没有爸爸,她也偷偷哭过。 后来乔花花教训了那个嘲笑她的小胖子,便再也无人敢说,可到底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蹂。 如今有了这么牛.逼的老爸,云端心里跟吃了彩虹糖一样明媚。 顾云臣的手颤抖着往下,将她狠狠地圈住,“云端......” 他的声音沙沙的,心里却早已似大浪淘沙,裹着泥水行军,兵荒马乱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的孩子?! 七年前她拿着验孕单到京都找他,他是怎么回答的?! 当时的话语记不清了,可那嘲讽却像是一把刀,即便带着岁月的斑驳锈迹,还是能在此刻狠狠宰入他的心口! 两年前在京都,她也曾经说过,他顾云臣没有任何资格说她不干净! 因为她为他生过孩子! 是他自己太蠢笨,不信她! 原来因为自己已经错得离谱,到如今看来,更是错上加错! 顾云臣埋首在云端的小小脖颈之间,声音里带着哽咽—— “欢迎你回到我身边来,宝贝......” 云端拍了拍他的头,跟小大人一样,“回来就好啊......” 顾云臣心里狠狠地拧着,被像是带了血的毛巾,只要一想起他们母女二人独自扛着的日子,便是血肉模糊的疼。 云端,云端。 原来她的名字里早就有了他的名字,这么明显的提示,他却被仇恨蒙蔽成那样,根本看不清楚! 难怪在京都的时候觉得小家伙特别投缘,难怪一提到她的名字,他就会忍不住微笑。 他还说要收养她! 差一点收养自己的亲生女儿! 还有比他更加蠢笨的父亲吗?! 云端抱住他的脖子,“爸爸......你弄疼我了。” 顾云臣恨不能将这个样的小精灵化成自己的肋骨,走到任何的地方都再也不要分开。此刻一听她说疼,立马又放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哪里疼?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对不起......” “没关系,”云端甜甜一笑,“爸爸,那你现在有信心赢回妈咪了吗?我们现在有两个人哦。” 她伸出两个胖胖的小手指,“以多胜少,以前乔花花经常这样教我的,这个你会吧?” 顾云臣:“.......” 嘴角却是拉开了,那笑如大雪初霁,春风拂原。 过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爸爸和你一起努力,赢回妈妈好不好?” 云端点头,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看了一眼楼下,捂住小嘴巴神秘兮兮地凑近顾云臣耳边,“我有一个小计划,爸爸我们一起来琢磨一下.......”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黄昏时分,红色的吉普车终于从远处慢慢归来,南楠将车子停稳,利落翻身而下。 她步履极快,没有注意到楼上的窗帘后有一个人一直静静地站着,听到汽车的引擎声之后,唇瓣上终是染上了一抹笑意。 南楠进门将手中的野生浆果丢给姜棠,“先闻闻味道再吃。” 姜棠哀嚎,“为什么你也每天逼着我做功课?!” “谁叫你是姜家继承人?谁叫你这么有调香的天赋?!”,南楠说 得理所当然,又往她的卧室看了一眼,“云端呢?” “下午我醒来的时候她刚刚骑着花姑娘回来,说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睡到现在还一直在睡呢。” “好的,”南楠应了一下,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一下。 看来今天姜棠那句无心的话云端没有听进去。 她将手中的猎枪放到一旁,就听到姜棠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往上游略走了走,想打探一下曹营他们的消息。” 顾云臣既然在这里,那么肯定曹营他们是遇到了危险,不然这么久了,连一个来寻顾云臣的人都没有。 她心下担忧,却也无法言说。 姜棠嗯了一声,“我饭烧好了,你叫人家下来吃还是你送上去?” “下来吃吧。” 她没有将就人的习惯,尤其那个人还是顾云臣。 ......................................... 喷香的饭菜很快摆好,南楠看了一眼口味略重的那些菜式,“怎么放这么多咖喱?” “云端说她喜欢吃的,让我晚上都做咖喱饭。” 南楠皱了皱眉,终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只是折身上楼,推开顾云臣卧室的门。 他依旧躺在床上,眼睛转向窗外的方向,听到声音才回头。 “下楼吃饭。” 她声音依旧很冷,可却不知落入他耳中绝对已是天籁。 顾云臣从床上起身,用脚摸索到床边的拖鞋穿了上去,然后起身,“麻烦你们了。” 南楠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是旋身往外走。 “能不能再麻烦你扶我一下?” 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无奈而委屈。 南楠顿住脚步,旋身。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上前,手掌刚刚触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抬手一把握住。 “我比较重,你扶着太辛苦,不如你牵着我走,你走前面,我走后面就可以了,”他淡淡地笑着,目光温雅。 话语得体得很,都是在为她着想。 十指紧扣,像两只孤舟紧紧地靠在一起,南楠想要挣脱,却觉得又有些矫情。 反正他也看不见,不过是本能如此,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不必如此敏感。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楼下走,她却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顾云臣唇边微微勾起了一抹薄薄的弧,只一秒,那笑容又已经消失。 两年,她的手上又多了一些薄茧。 他心里却波浪壮阔地生出一股子骄傲—— 这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她救下了那么多的野生动物,保护着这一片浑然天成的林子。 她用她的行动在活出自己的灿烂。 何其曲折,却又何其有幸,他能够再次握住她的手! 心里的雾霾终是慢慢被驱散,一点一点地明朗开来,顾云臣开始在脑海里勾勒出一道画面—— 画面中夕阳斜下,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子,慢慢地在黄昏中散步,交流着一天的得失和快乐。 那是他接下来的所有梦想和追求了。 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幸福。 可这画面还没有勾勒完成,手掌中便是一空,她的手已经撤走,连余温都没有留下。 “吃饭——” 言简意赅,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愿意和他说,紧接着,一双筷子已经塞进了顾云臣手中。 云端如小蝴蝶一样翩翩地从卧室里跑出来,“哇,好多好吃的!” 然后她趁南楠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挠了挠顾云臣的手心。 父女二人的计划,刚刚开始..... ps:这一章是大叔在旁边帮我冰敷着我码出来的,感谢大叔吧,哈哈,么 么哒~~记得把月票给我哦,宝贝们。 321.哎哟,不错哦(25号第一更) 浓郁的咖喱香味钻入鼻腔,顾云臣手中的筷子却顿了顿。 南楠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云端趴在小桌板上,眼里有些无辜,“妈咪,总统先生说他咖喱过敏怎么办?” “可以不用吃。” 她说得又快又狠蹂。 顾云臣捏住筷子的手指微微一僵。 云端哭丧着一张小脸,“妈咪,你再帮他做点饭好不好?” 一旁的姜棠看出门道,端着那两盘咖喱饭拉着云端就出去了,“来来,我们出去吃,这里面有点闷,顺便看看花姑娘。” “好。” 云端立刻蹬着小腿从椅子上下来,和姜棠两个人一溜烟走远。 一大一小走到离房子一百米之外,姜棠才将手里的咖喱饭分给云端,“快说,你有什么小阴谋?” 云端舀了一口饭进嘴里,“我不鸡道你在说形么......” 姜棠轻哼了一声,“我可是见过无数少男少女早恋的人,你妈妈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云端差点噎住,“我金的不鸡道......” “好好说话,把饭吞下去再说。” 云端像个小长颈鹿一样挣扎了一下,终于把那口饭吞了下去,“姜棠姐姐,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没想到那话还是被她听见了,姜棠盯着小家伙,“你喜欢这个爸爸吗?” “当然喜欢,我喜欢他很久了。” 在电视上,后来在京都,现在在雨林里,她都是喜欢顾云臣的。 可姜棠却是神色慢慢严肃起来,“可是陪在你妈咪身边两年的人是你的燕西叔叔,你不怕他伤心吗?” “燕西叔叔也会有人疼他的,我疼我爸爸就好了呀,”云端有点为难有点挣扎,最后还是将自己的天平偏向了顾云臣这边。 姜棠轻轻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鬼灵精。” “别告诉我妈咪,”云端郑重其事地开口,“我不想让她再伤心,我其实也就是想给我爸爸一个机会,让他再试试。要是我妈咪知道我已经知道我爸爸是谁,可能她会有压力。” 姜棠愣了一下,沉默了良久。 最后身后,把云端拉到一颗棕榈书下坐好,将自己盘子里的咖喱鸡块分了几块给她,“你为什么这么懂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云端耸了耸肩,“好歹我也六岁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电视上说的单亲家庭,但是她也知道不能给自己妈咪太多压力。 “.......”,姜棠默默地吃下一口饭,这是穷人的孩子? 顾云臣的女儿不要太金贵了好不好?第一女儿? 那南楠将来是什么?第一夫人...... 哎哟,好像不错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姜棠夹着云端刚刚离开,顾云臣就已经起身,大掌摩挲着桌面,“厨房在哪里?我自己去煮吧?” 南楠扫了他一眼,“不必。” 顾云臣却还是跟在她身后,摸索住厨房的门框,斜倚着‘看着’她的方向。 厨房有灯,足够他将她的轮廓收入眼底。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目光是有多温和。 南楠在冰箱里看了一眼,“有饺子,要吗?” “好。” 现在就算是给他吃砒霜估计顾云臣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更何况是饺子。 掺水开火,一气呵成,她立在锅子面前,看着那慢慢煮沸的水,无言。 顾云臣开始没话找话,“饺子是你自己包的?” “是我丈夫。” “.......” 他默了默,换个话题,“你喜欢吃饺子?” “我丈夫喜欢。” 顾云臣:“.......” 他默默了半晌,心里快要呕出一口血来。 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了一点战斗力,“他对你....很好吗?” 南楠盯着面前的水面,心里像是有氤氲的温水流淌一样,全然是因为想起了苏燕西的缘故。 她嗯了一声,“他对我最好,一直都是。” 包容,忍耐,甚至在如今也默许她照顾顾云臣。 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却从不责备她半句,他只是告诉她,他一直都在,不会远离。 这样的温暖对于现在的南楠来说,比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要强多了。 顾云臣彻底沉默了下去。 那些留白的两年时光,他没有给她任何的温暖,而这一切,都是苏燕西在做。 他甚至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两个人各自立着,默默无声。 “饺子好了,过来吃,”南楠唤着他,“桌子在你身后右手边五米处。” 他摸索着坐了过去,将筷子攥在手里,“很香。” “嗯,他很会做吃的。” “.......” 顾云臣开始考虑等回到京都要不要去报一个厨艺班? 或者直接川鲁淮粤几大名厨全部请到家里来算了。 南楠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饺子破皮了,口感你将就着点吧。” 顾云臣逮到机会立刻开口,“破皮了好,我就喜欢破皮了吃,破了之后皮是皮,馅儿是馅儿,清清楚楚,不影响口感。” “.......”,南楠瞪着他,“你看得到?” “我可以闻,”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南楠唔了一声,“花姑娘也很会闻东西。” 顾云臣:“.......” 南楠俯身下去,默默地吃着破了皮的饺子。 而顾云臣此刻的心情就跟那破了皮的饺子一模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丈夫,苏燕西....... 云端的小计划看来是不靠谱了...... ................................................ 是夜。 楼下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小云端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钻进顾云臣的房间里,“爸爸,你睡了吗?” 顾云臣颀长的身姿倚靠在窗边,略显落寞。 听到声音回神,“怎么还不睡?” “爸爸,跟我汇报一下你的战况,”云端很严肃。 顾云臣一声叹息,“你妈咪好像根本已经想不起我这个人了。” 云端听不太懂,眨了眨眼,“你不是就在她面前吗?” 他说的是心里,她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顾云臣的存在。 只不过小家伙不会懂。 云端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安抚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花花说,要将失败当成经验,下一次就好了。” “花花是谁?” “乔花花......”,云端甜笑了一下,“我以后要嫁给他的。” 顾云臣:“.......” 老婆老婆没了,刚到手的女儿还没捂热就开始说以后嫁人的事了,而且还是嫁给乔家的小公子。 顾云臣觉得人倒霉不倒霉真的跟和凉水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云端握住他的手,“爸爸,我已经跟姜棠姐姐说好了,明天她带我们进村子里,我再给你找一个帮手。” “找谁?” 难不成还是苏燕西?! 云端神秘一笑,“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ps:今早去医院排队换药,星期一医院的病人不要太多,等死我了,医生帮我揭开脚上纱布的那一刻,我简直要吐了。惨不忍睹。回来吃了饭才开始码字,更晚了,sorry。晚上或者下午还有一更。那个来我评论区说我装b的盗版读者,我建的群当然是我做主了,你特么的一个看盗版的还专门注册乐文账号来bb,辛苦你了啊,从今以后我装我的b,你看你的盗版,井水不犯河水好吗?求你不要来乐文拉低大家的平均智商了好吗? 322.顾云臣:“好久不见,南小姐。”(25号第二更) 翌日。 南楠一早出门,打算到上游的地方再去试试看能不能打听到曹营的消息,家里只余下两大一小三个人。 姜棠将手中的拐棍递到顾云臣掌中,“自己走。蹂” 顾云臣撇开手,“不用,谢谢。该” 姜家的香果然名不虚传,他已经能朦胧地看到姜棠眼角下的那一粒朱砂泪痣了。 姜棠看了一眼在远处忙着给花姑娘喂食的云端,压低声音,“先声明,我是中立派,燕西哥哥对我也很好,但是你是小家伙的父亲,所以我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搞得跟国际谈判一样,语气严肃得不得了。 顾云臣淡淡一笑,“不会把你拖入战争的泥沼,请放心。” 姜棠扁了扁嘴,没有再说话。 云端很快回来,“我将花姑娘喂好了。” 小家伙今天穿着红色的小裹裙,连头发都被姜棠好好收拾了一下,盘在脑后,像个傣族的小姑娘一样。 顾云臣也穿着白色罩衫,下面是宽松的粗蓝布长裤,头上还入乡随俗地戴了一顶本地的帽子。 为了防止别人认出他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姜棠还是将面罩给他带上了。 三个人上车,姜棠那辆破旧的红色小甲壳虫突突突地行驶在林子里,往村落方向走去。小云端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爸爸,我和妈咪经常在这里给花姑娘洗澡——” 小手指向车窗外的一个小水塘,水面清澈,波光粼粼在晨光下如细碎的钻。 往前走了一段,云端又指—— “我和妈咪在这里采过香蕉,很甜很甜,比我在洛城吃的都还要甜——” “我和妈咪在这里的救过一头小象,它掉进了盗猎人的陷阱里,很可怜——” “我和妈咪还在那个地方挖过地雷......” 她说的轻快极了,每一项都是一道足以让人骄傲的勋章。 云端的童年注定了与众不同。没有公主的城堡,也没有芭比娃娃在枕边陪着她睡觉,更没有无穷无尽的动画片和童话故事陪伴。 她甚至没有同龄的朋友。 虽然说这样的童年并不能称得上是遗憾或者是有缺失,可顾云臣却还是觉得内疚。 他是总统,原本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却糊涂得连自己孩子的存在都是现在才知晓.....,若不是因为那场意外,说不定连孩子的存在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爸爸,你听到我说的了吗?要记住哦,”小家伙的声音脆生生的,比车外的鸟儿还要悦耳。 “好。” 顾云臣很努力地将她所说的每一个地方都看清楚,铭记于心。 这里,很美。 他的女儿,他的女人。 都在这里。 忽地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他觉得或许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不过前提得是孩子他妈要接受他。 车子很快进入村子外围,姜棠将顾云臣那边的窗户摇了下来,云端下车,趴在他的窗户边对他道,“爸爸,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和姜棠姐姐进去,你不要动。” “好。”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自家的孩子,哪怕是上房揭瓦,在顾云臣眼里也是美妙无比的事。 姜棠牵着云端的手往木门里面走,“燕西哥哥——” “怎么来了?”,苏燕西正在晒药,见这一大一小进来,往门外看了看。 “我妈咪没有来,”云端蹦了过去,“姜棠姐姐来交功课,我来看看心心。” “好。” 姜棠已经迎了上去,看着苏燕西手中的几味药,“我来交作业,燕西哥哥帮我把眼睛蒙上,看我说得对不对?” 苏燕西轻笑一声,“什么时候变勤奋了?” “总不能给你机会向我姐姐告状!”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屋,苏 燕西拿出一条黑布将姜棠的眼睛蒙住,然后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几味中药慢慢摆到她的手边上,“今天闻味,触形,告诉我名字,然后再告诉我每一味药的功效。” 姜棠十分配合。 两个人快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却,苏燕西自然没有注意到穿着红色小裹裙的云端已经钻进了卧室里。 心心还在睡觉,云端用小毯子将他包好,猫着腰慢慢走出木屋。 顾云臣一直注视着木屋的方向,见到云端出来,只瞧着她手里抱着一团红红的东西,像是一团小棉袄。 还没来得及看真切,云端已经上前,将还在睡觉的心心往顾云臣眼前一凑—— “这是我弟弟,叫心心,他今年一岁。” 顾云臣原本还噙着笑,以为云端要找一个什么帮手,可这一下再也笑不出来了。 笑容凝固在唇边,他觉得自己应该让自己的心脏再强大一点,它才不会在此刻乱跳得那么厉害! 心心?! 顾南心么?! 他与她的顾南心?!失而复得的顾南心?!万千语言涌出,却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心情万中之一! 他不确定,却也已经接近狂喜的边缘,“他是你弟弟?” “如假包换,”云端抬手握住顾云臣的大掌,抽过他的手,让摸了摸心心的头发,“他也有小卷发哦!” 一岁多,小卷发..... 顾云臣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听到比这更美妙的词语了,云端就是他的小天使,两天之内已经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惊喜!多到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 手指在小家伙的头发上摩挲了一下,又轻轻地往下,停留在他的小脸蛋上。 手指的触感让他知道了小家伙长得比自己前几天看到的还要圆润,呼吸清浅,却睡得很香。 “他在流口水,你不能再嫌弃他!”,云端不忘了提醒他,“他口水也很香的!” “是,很香,”顾云臣手指在孩子的嘴角摩挲了一下,琼浆碧液当如是。 这是他的儿女,是他和她的骨血! 顾云臣眸角染上泪光,心里排山倒海,无法形容。 她还说什么她爱的人是苏燕西! 两个孩子都生下来了,她的心隔了那么久的悠悠岁月,终于让他看得这么清楚! 顾云端,顾南心,多么好的两个名字! “你要不要抱抱他?抱了你会更有信心哦——”,云端拉开车门,将心心小心翼翼地放在顾云臣手中。 他那么软,却那么香,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奶气。 顾云臣垂眸,俯首将自己的眼角埋在心心的小胸膛前面,凝在眼角的那滴泪终于落了下来。 小家伙睡觉被打扰,梦中挥了挥肥肥的小手,啪地一声打在了顾云臣的脸上。 脆生生的巴掌,他却觉得受用无比。 南心,顾南心。 你好....... 云端笑得见牙不见眼,“心心,这是爸爸.......” 顾云臣握住她的手,“云端,谢谢你。” “不客气,要对我妈咪好,”云端笑开来。 顾云臣原本失落的信心又回来了一点点——手里有两个人证,她还怎么抵赖得了?! 远处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云端飞快地把心心从他手里抱回来,“我妈咪来了!你赶紧......” “你先进去,我和她谈谈,”顾云臣拍了拍云端的肩膀。 小家伙走得飞快,生怕南楠会生气。 吉普车停在了甲壳虫旁边,南楠推门而下,带着一只受伤的野猴往苏燕西门口赶,刚经过甲壳虫门边,就被人抬手一把扣住,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连人带猴被卷进那个挺括的胸膛中—— “好久不见,南小姐。” 他说。 ps:第二更送到,谢谢支持,明天会有要月 票加更,因为你们说好久没加更了,所以我来加一下吧,哈哈,对的,要月票.....明儿早上会更5000左右,要是月票过了我规定的数额,就会有第二更。知道月底大家已经被我榨干了,数额不会太高,但是请捏紧你们手里的小票票明天给我哦~~么么哒~~~~~ 323.再勇敢一次(26号第一更) 南楠耳边嗡了一声,第一个直觉就是这是云端告诉他的! “你.......” “声音变得我都听不出来了,”顾云臣将她收紧,往自己怀里带得更深,“何苦要这样委屈自己?” 南楠整个人蒙住,“你....怎么知道的?蹂” 事到如今,也否认不了,她现在千求万求,就是千万别让他知道了孩子的事!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让他的心口狠狠拧了数下,“你的手.....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能出卖云端和姜棠,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约定。 话音一落,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事的,顾云臣苦涩地想。 怀里的猴子吱吱叫了两声,南楠耽误不下去了,抬手将他往外推了推,“听着,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但是这个拥抱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心里有疑惑,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但是等我先救好我手里的小家伙再说。” 说罢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燕西,出来看看这个猴子。” 苏燕西闻声而出,看到门外的顾云臣亦是愣了一下,却也很快移开视线,“它怎么了?” “被母猴抛弃,估计是饿了好几天,又从树上跌下来,伤了腿,你赶紧给看看。” “好,我看看骨头断了没有,”苏燕西立马将猴子接过去,“你跟我进来,打下手。” 南楠应了一声,连忙跟了进去。 顾云臣依在车门边上,身影被正午的太阳慢慢拉成一个小点,最后成了心口上的一个疤。 她刚才的语气.....谈公事一样,一板一眼,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起伏。 他顾云臣在她心里已经连一粒石子都不如了,再也惊不起任何的涟漪。 这个发现让他心慌,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才好。 心里本就没有痊愈的那个洞口也被突然地拉到,而他也知道,这种空荡感不是云端或者是心心能够弥补的.......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木屋内,小猴子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已经安睡过去,南楠摘下自己受伤的手套,“姜棠在哪儿?” 苏燕西指了指身后的小屋,“关小黑屋里自己说要面壁思过呢。” 南楠无奈,“我找她们俩谈谈。” “去吧,”苏燕西摆弄着小猴子骨折的腿。 南楠推开面前的门,打开.房内的开关,就看到姜棠和云端两个人坐在心心的床边,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两个人面前,“心心睡着了?” “嗯嗯,你要不要看看,他很可爱的哦,还在流口水,”姜棠拼命想转移话题。 南楠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打住。” 姜棠闭嘴,对云端挤了挤眼睛。 小家伙立刻涕泪横流地扑进南楠怀里,“妈咪,对不起,我不该不放心总统先生一个人在家里,不该把他带到这里来,不该让你暴露了,我不是一个好同志,我对不起南家的光荣传统.......” 南楠被她绕得头晕,也不知道这孩子口才这么好像谁,干脆一把拎起小家伙的衣领,“现在闭嘴,我可以不生你的气。” 小家伙立刻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南楠放开她,“说吧,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姜棠转了转眼珠子,正要说话,南楠已经再度开口—— “想一想我的职业是什么,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姜棠:“.......” 云端气馁地垂下了小脑袋,“妈咪,我只是想和爸爸在一起而已,真的。” 南楠一怔,原本准备好的问题,突然就有些问不出口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在门外等了许久,开始懊恼自己操之过急,要是慢慢地留在她身边徐徐图之,或许也不会有这样被动的局面。 他无措地等着她,神情之间很是局促。 南楠出门看到的就是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 她在他面前站定,“顾云臣,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南楠?” “昨天知道的,”他选择了诚实。 南楠盯着他的微表情,确定他不是在撒谎之后,才继续开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垂眸,默默许久。 她的话语决绝,有几分谈判的味道,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自己的话来。 说想她,想得快要疯掉了。 她会信吗? 如果说自己是一张信用卡,只怕在她那里早已严重超支,入不敷出了吧。 可是不说,他又怕自己没有机会再说。 平日里身在高处,只要振臂一呼便有千万人回应,他从来杀伐决断,可在她面前,却是如此地局促不安,连简单的一句想你,都不敢轻易地说出来了。 “你有五秒钟的机会——” 她耐心有限。 “五——” “四——” “三——” “二——” “可不可以请你,为了.....所有的理由,再勇敢一次?!” 千言万语在脑中金戈铁马地撕扯着,可他想要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么一句。 如跌到尘埃里的卑微乞求。 南楠怔住。 顾云臣抬手,凭着模糊的轮廓摸索住她的肩头,“再努力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正午日头正浓,这个男人脸上还有汗液,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 甚至连那颗心,都是狼狈的。 南楠愣了许久,以为自己是在幻听,可他脸上的神色却是真诚无比。 几乎没有犹豫,她已经推开他,“顾云臣,两年前的事,我说与你听,你听完再来告诉我,我们还回得去吗?” 顾云臣手指略略僵硬了一下,点头,声音粗粝地像是裹了泥沙,“你说。” “进来吧。” 她引导着他走进院落,两个人坐在石桌边缘,没有茶,没有风。 不是风花雪月,却更让人心酸。 顾云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维持着最后的宁和,“你说。” 他将铭记她说的每一个字。 南楠开口,“你记不记得,在你离开京都的时候,我曾经求过你不要走?” “.....记得。” 她说的话,当时可能不算清晰,可在失去她之后,却莫名地,每一个字都像是镌刻在他的脑海中一样,夜阑人静的时候,那些话语不算甜蜜,却已经成了他呼吸下去的全部动力。 南楠顿了顿,“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我父亲很危险了,金家已经快要做最后的反击了。我想求你,可是因为你跟宋家父女在一起,所以,我开不了口。” 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是那样地用力,话语里的悔恨不知道是在怨怼他,还是在怨怼自己。 顾云臣没有应,只是静静地听着。 南楠继续道,“你离开没多久,我们就去机场追你,结果没有追上。” 顾云臣手臂开始颤抖。 “我拼命地打你的电话,后来又打飞机上的电话,那一夜,我打了我这辈子 以来最多的电话.......”,她顿住,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一直打不通,你知道是到底是为什么吗?” ps:这是第一更,下午或者晚上送上第二更字数多的,因为脚实在痛得遭不住。只能趁早上起来精神好点的时候再多写点。大家见谅。求月票过1250,还缺60张就到了,请把月票给我哦,客户端一变三哈,么么哒~ 324.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26号第二更) 往事并不如烟。 两年前的事历历在目,忘不掉的似乎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顾云臣努力想要将那张两年未见的容颜看清楚,镌刻进心里,却发现自己此举也是徒劳——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连看清楚她的样子,都成了奢侈蹂。 以前的那些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有那么多时间看清楚,却是被他那样地浪费过去了该。 南楠唤他,“顾云臣。” “我在,”他连忙回答。 她捏紧自己的手,往事浑浊,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那个带着血色的雨天更是从未曾远离过她的噩梦。 “假死,是我和姜薇很早以前就商量好的主意,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我已经不想再重复纠缠,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带回京都。所以我和燕西还有南铮选了这个办法。” “可是......”,他有些急切。 “我会解释给你听,”南楠打断他,示意他不要急躁,“血浆是假的,姜薇很早就教过我用香料调制出血浆的办法,连血腥味也可以作假,你摸不到我的心跳,是因为我穿了部队里特制的防弹衣。呼吸也没有.....我当时只是忍住了,这种对于我们部队里出来的并不难。” 她选择了最惨烈最决绝的办法来离开他。 一丝后路和余地,都没有留给自己。 顾云臣声音干涩,连心都涩然得像是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的人一样,干涸得已经龟裂,“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讨厌,”她应得很干脆。 灰暗的眸子一亮,“那你......” “顾云臣,”南楠的声音轻轻的,“你是国家的总统,是所有人仰望的人,这些身份都让你很特别,可是你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现在都已经快要不记得的时候,你对我来说,最特别的身份不是上面的任何一种,而是,你是我爱的男人。” 简单,而纯粹。 只因为她爱着他,所以有他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不一样的。 只因为她爱着他,所以全世界几十亿人,唯独那个叫顾云臣的男人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顾云臣呼吸凌乱,只因为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爱。 却又无限地酸楚——爱这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爱本身却已经远离。 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遗憾。 他却不想要这种遗憾。 抬手去摸索着她的手,却被她避开,“顾云臣,你现在在我心里最重要的那种属性已经消失,所以你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不同。我不会再为一个对我来说不特别的人付出,也不会再勇敢。” 顾云臣的心口越拧越紧,她却还没有说完—— “以前的勇敢打着爱情的名义,那是年轻不懂事。今后我只想要平静安稳地生活在这里。抱歉。我可以借我们的电话联系京都的人,你回去吧。” 话说完,她已经起身。 顾云臣蹭地跟着起身,终是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 太多的语言都已经苍白,他无力说出要她回头再看看的话来,而时间又是走得如此之慢,他根本没有任何地机会去对她好!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南楠将手从他掌心里慢慢抽了出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一些距离,“这是宋蔷薇。” 顾云臣手顿在半空中,有些不解,她却又退了一步,“这是宋蔷薇的两个孩子。” 再退,“这是我父亲。” “还有,这是宋牡丹。”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退了一步,“还有,我们那个没有谋面的孩子。宋蔷薇因我而死,我父亲阴差阳错,因为你而死,还有宋牡丹,我是故意让她插我一刀的,因为她故意霸占着飞机上的电话让你接不到我们的电话,她间接地害死了我父亲!我也不想放过她!我也知道她已经被执行死刑了,还有那个孩子,我握住你的手,直接杀了他。五条人命。” 她指了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这么近,其实却 很远,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我们隔着的是天堑!我不想再一次粉身碎骨!” 顾云臣的手无声垂落。 他有颠倒黑白,将是非转圜的本事。 可是在她面前,他是那样的无力。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七年前,在她接近他的时候,又或许是在四年前,在他禁锢她的时候,看似他们在无限地接近彼此。 其实,早已经开始远离。 他们,从未真正拥有过彼此。 南楠转身往木屋走,“等你的眼睛好了,你就走吧。” 苏燕西从木屋里出来,“小猴子打算放在哪里养?” “你这里吧,”南楠交代下去。 两个人站在一起,连声音都是无比和谐的。 这是他从未给过她的感觉。顾云臣垂眸,坐在石桌边上,无声默然。 她既然如此想,那他便更加不能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心心的存在了,那样的话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拿孩子在要挟她。 真是.....有些可笑。 他真没想到他顾云臣做事也有如此缩手缩脚的一天。 一支卫星电话默默地被递到他手中,云端的眼圈红红地,像是小兔子一样,“爸爸,我很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也真的不想妈咪不开心......南铮小爷爷说,妈咪已经不开心很久很久了,现在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我不能再让她生气......” 顾云臣如鲠在喉,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污浊的棉花一样喘不过气来。 面对自己的孩子,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是,他现在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又如何能安慰别人?!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京都那边很快联系上了,三天之后便会有人来接顾云臣离开。 第三天正好是云端的生日。 顾云臣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起了一个大早,从窗户下面望过去,就看到了云端骑着花姑娘,头顶带着一个粉色小花编成的花环,小脸上有着笑容,“爸爸,快下来......” 这是她的生日,今天一天都是她说了算,这是妈咪答应了给她的礼物。 云端别的都没有要求,只愿意和顾云臣还有南楠一起,去看日落。 丛林的日落从来都是壮丽辉煌的,只是现在还是早晨,小家伙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顾云臣身上穿着本地的粗布衣服,却依旧俊朗挺拔,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云端笑眯眯地看着他,“爸爸今天很帅!” 爸爸两个人让顾云臣心口一暖,下意识地就去看正在吉普车旁边装东西的南楠,她正在把野餐的东西放进车内,听到云端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顾云臣受到鼓舞,将云端从地上抱起,“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妈妈准备的,”云端冲他挤了挤眼睛,“都没有放咖喱,反正都是好吃的!” 父女两个人朝吉普车的方向走去,顾云臣将小家伙放进车内,十分自然地接过南楠手中的野餐篮子,“要不要叫其他人一起?” 他想带着心心,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 他只能假装不知。 云端贼兮兮地指着他身上的淡蓝色上衣,又指了指南楠身上的长群,“情侣装哦。” 顾云臣淡笑了一下,南楠却似没听到一般。 车子很快发动起来到达目的地,三个人各怀心事地走到河边,南楠拿刀劈开了一小块空地,架烧烤架子。 云端坐在顾云臣给自己搭起来的简易小板凳上,将一双小脚放进河里,“很凉快,很舒服。” 南楠失笑,“当心被小鳄鱼咬了你的脚。” “才不会,我救过它们。” 动物也有灵性,小家伙和这片林子有着天生的和谐。 顾云臣一瞬不转地盯着南楠,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一样视线对碰了一下,在空中交汇,她却很快移开。 脸上波澜不惊,心却不受控地跳了一下,“有什么好看的?” “记住你。” 他应得干脆而不做作,完全是发自肺腑的话。 明天,他就会离开这里,或许会再来,但是他已经可以预见,分开的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孩子正在长大,每一天也都是不一样的成长。 他会错过很多。 南楠不理会他,将烧烤架子搭好,“云端,自己过来烤你喜欢吃的。” 顾云臣立刻起身,“我来。孩子容易烫到。” “多事。” 南楠冷冷丢给他两个字。 云端呵呵一笑,已经将手中的枝条扔掉,蹦跶着跑过去,“以前都是我自己烤的,爸爸我烤给你吃......” 顾云臣默了默,点头。 他错过的东西,孩子的成长,她的转变.....已经多得连他都不知道了,她又怎么可能还在原地等他? 炭火很快升起来,云端不亦乐乎地烤着烧烤,当着两个人的粘合剂,顾云臣搜肠刮肚地找着话题,却始终只是徒劳。 当着云端的面,南楠绝对不会对他太凶,却也绝对热情不起来。 只是淡淡的,如风。 直到夕阳斜斜,也毫无进展。 云端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大人的手,看着丛林里一点点沉下去的残阳,轻轻问他,“很美是不是?” 顾云臣点头。 壮阔而华丽,却丝毫没有违和感,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力量。 三个人并排而立,剪影被夕阳拉得很美,顾云臣将这一幕镌刻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舍得擦去。 南楠开口,“你今天六岁生日,快点许愿,三个愿望会实现的。” “真的吗?”,云端眼神晶亮。 “当然是真的。” 小家伙立刻将双手放在胸前抱成小拳头,“第一个愿望,我希望爸爸给我们唱一首歌。” 顾云臣一怔,南楠亦是。 两个人又不禁对视了一眼,南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不会......” “我会。” “......不必勉强,”她提醒道。 “一点也不。” 顾云臣蹲下身,将身后的草慢慢踩平,抱着云端坐了下来。 小家伙扯了扯南楠的衣摆,“妈咪,肯定很好听的,你也坐下来吧。” 南楠顺势坐了下去,顾云臣轻轻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只看着面前壮阔的河面,声音沙沙地,低低地开口—— 随候鸟南飞风一刀一刀地吹 你刺痛我心扉我为你滴血 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 唱到这里,他突地一顿,看了南楠一眼,她却只当没看到。 她遗弃的世界,已经不想再要。 顾云臣喉结滚动了一下,胸腔窒闷得快要润出泪来,声音更加沙哑—— 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 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 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 我又回头去飞去追 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 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 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我又回头去追,去醉 就算我追到最后只剩冰雪 天都为我伤悲冷的爱快枯萎 </p > 任漫天风雪覆盖我的心碎...... 唱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沙沙的,哑哑地,眼角隐隐有润光,似泪。 他一直在追,在飞,可却还是已经太晚,太晚了...... 她已经千山暮雪飞尽,他暮然回首,她早已不在原处。 多想时光倒回,回到七年前的时候,或许,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云端眨了眨眼睛,“爸爸......” 小家伙声音里也带了哭腔,“爸爸,这里没有下雪呀,是不是你心里很冷,在下雪呀?云端帮你暖一暖,好不好?” 说完就把小手贴在顾云臣的胸膛之上,还呼呼地呵了两下热气。 心里岂止是在下雪?简直千里冰封,一片渺渺。 顾云臣想要扯出一抹笑来安慰孩子,却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真的未到伤心处罢了。 一旁的南楠盯着河面,长发斜斜地垂在耳畔,让人看不清神色。 云端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头,将自己的手收回,“爸爸,我把我的第二个愿望送给你好不好?让妈妈吻你一下吧!” 南楠倏地抬头,云端却已经抓住她的胳膊晃了两下,“妈咪,你说过今天我的所有愿望你都会满足我的,你吻爸爸一下,好不好?” ps:答应你们的加更送到,今天一共更了8000,我已经精尽人亡,请允许我睡一会儿,么么哒~·明天见~~~~~~~~~~ 325.甜蜜的吻(27号第一更) 南楠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是答应过云端今天一天都听她的,没想到女生外向,果然女儿都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这小家伙居然帮顾云臣索吻! 这个要求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偏偏云端还十分乐见其成,“妈咪,你说过今天所有的事都听我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呀?蹂” “合理的要求可以,不合理的我应该拒绝,”南楠义正言辞,“你喜欢天上的星星我不可能去摘。” “这个要求很合理呀,”云端立马抓住核心思想,“你看我爸爸这么英俊这么帅,简直秀色可餐,让人想要亲吻他呀!” 顾云臣轻咳了一声,“云端,低调一点,实话就不要说出来了。” 南楠:“......” 她原本以为云端自恋的个性是后天从乔花花那里传染过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先天的。 “妈咪,食言而肥,你不想变成胖子吧?”,云端跟小猴子一样挂在南楠身上,“妈咪,这是我的第二个生日愿望,你满足一下我,好不好?” 居然还学会威胁人了。 真是各种计谋都用上了。 “妈咪!”,小家伙已经开始叉腰,“你不答应我就胖十斤!” 南楠:“.......” 顾云臣见她耳畔染上一抹绯红,刚要开口想要阻止云端继续下去,南楠就已经捧起自己女儿的笑脸,在她的苹果肌上亲了一口—— “好了,妈咪把这个吻送给你,至于你想送谁,那是你的事。” “.......”,果然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云端有一种斗不过自家妈咪的感觉。 她讪讪然地扁了扁嘴巴,有些失望,却还是从南楠怀里下来,一下子扑进顾云臣怀里,左右不停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十几口才停下来。 顾云臣十分有眼力见地没有去抹那些口水,云端眉开眼笑,“妈咪给了我一个,我给你十几个,这是利息哦,爸爸,你不要伤心哦。” “......” 女儿的吻也很甜蜜,顾云臣微微一笑,“谢谢,那我就收下你妈咪这些吻了。” 南楠:“.......” 她假装没听到,起身走向吉普车,“太阳落山了,走吧。” 林子里很快黑了下来,却别有一番精彩,这里的动植物都是生生不息的。 顾云臣怕云端被蚊子咬,抱着小家伙就直接上车。 玩了一天,又是抓鱼又是躲猫猫,云端早已体力透支,在他怀里睡得香甜,两个大人一路无话。 南楠将车尽量开得平稳一点,眼睛只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小家伙在顾云臣怀里嘤咛了一声,喃喃自语,让人听不真切。 顾云臣俯身,“云端,你说什么?” 睡梦中的孩子扬起一抹甜笑,不知是谁在耳畔问自己,却也答得真切,语气香甜软糯,如热热的糍粑捂住顾云臣的心口。 他的笑容却是慢慢僵住。 “她说什么?”,南楠问。 顾云臣看着她,眸光如海,难测深浅。 南楠皱眉,“说啊?!” 他捏住孩子的手,将头转向另一边,低低开口,“她说,她的第三个愿望是希望我们一直在一起。” 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连车速都放缓下来。 两个人静默无声,就连外面林子里的夜莺似乎也和风一起停止了鸣叫。 过了几秒,车速才慢慢提升起来,南楠语气淡淡,“人生总是有遗憾的,让她自小知道这个道理,也不是坏事。” 顾云臣看着她,“遗憾还没有发生,不让成为永久的遗憾,可好?” 三天之内,他明示暗示很多次,她却终归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一次,南楠依旧也选择了沉默。 顾云臣心里生出一股子自我厌弃,他恨这时 候的自己,也对以前的自己再也骄傲不起来,整个人仿若在绝壁边攀着孤藤的孩子,孤苦无依。 半世荣耀,却生出半生飘零之感,还有比他更惨的总统么? 喉咙里似被卡了一根鱼刺,疼得他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 车子很快停稳在木屋外面,姜棠裹着毯子等在屋檐下面,双腿发颤地靠在廊柱上,“谢天谢地,可算回来了。” 那一脸委屈样像个小怨女一样,南楠失笑拍了拍一直在姜棠身前徘徊的花姑娘,“一边玩去!” 又转头看向姜棠,“你就这么怕它?!” “谁....谁怕它呀!”,姜棠吞了一口口水,不甘示弱地上前把云端从顾云臣手里接过来。 她看了一眼顾云臣,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将云端抱进了木屋内。 离天亮只有三个小时,她和云端都已经尽力了,想给他们一些多的独处时间。 南楠将烧烤用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转身走进厨房。 蜜色流光倾洒而下,将她身上那一股子浑然天成的英朗之气反而化去不少。 顾云臣戴上手套想要帮忙,南楠已经冷了声音,“麻烦你出去。” 三个小时不长不短,她不想给他任何绝地反击的机会。 顾云臣有些讪讪然,手套却不曾摘下,“我来洗吧,总得给我一点机会让我给云端做点什么。” 又是云端!南楠无法,摘下自己的手套扔进洗碗池中,“那你洗吧。” “孩子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顾云臣出声留住了她。 南楠转身,“你说。” “我想周末来看她,她今年六岁,明年要读小学了,是不是考虑一下让她去我那边读书?” 南楠挑眉,“我可以自己教。” 现在很多小学教育都是在家中完成,她不觉得自己的孩子会比别人差。 顾云臣心里涌出一股无力,“那她也需要朋友......” “村子里的孩子很多,她朋友不少,等我筹备好了,这边会有小学的,志愿者我都已经联系好了。” “.......” 她把一切都计划得如此完美,只是这一份完美里面,再也没有了顾云臣三个字的存在。 南楠折身,“如果没有其他事,麻烦你把厨房收拾干净。” 话音落地,是她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顾云臣对着厨房,像是发了狠一样要将自己心中的一腔郁卒宣泄出来,把厨房的每一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 可是黎明永远不会迟到,天很快就亮了。 云端还是醒了,赤着小脚站在房屋门口,小脸上期期艾艾,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挂在红红的腮边,“妈咪.......” 小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顾云臣的背影被晨光拉长,他很想回头,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强求的资格。 如果再次强求,她可能会逃得更远。 这一次他侥幸遇见她,可下次,一定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南楠很冷静,“你先进去睡觉,乖——” “不要——”,云端的小肩膀耸动得厉害,整个人慢慢蹲下身体,背对着南楠不肯理她,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怜巴巴地像个流浪的小折耳猫。 “你为什么不肯原谅他?他是我的爸爸!难道你为了我也不可以试一试么?” 南楠身体一僵,看着那个孤单无助的小身影,心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顾云臣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狠狠握紧了自己垂在身侧的双拳,“再见。” 身后寂静无声,山林中荡涤而来的回音衬得他更加寂寥。 默默半晌,他终是抬步,大跨步地离开木屋的范围...... ps:今天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更,月底了,月票不要留了,客户端投给我一变三哦,么么哒~~~看到有亲在问洛锦书和乔正芸的故事,会有所交代的,请放心。 326.破冰+索吻(27号第二更) “等一等——” 南楠突然出声。 顾云臣脚步一顿,心快要蹦出喉口蹂。 南楠弯下腰摸了摸云端的头,“你先和姜棠姐姐再去睡一会儿,妈咪和你爸爸谈一谈?该” “谈了爸爸就不走了吗?”,云端收住泪,抽抽噎噎地问。 南楠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云端立刻扑进姜棠怀里,“姜棠姐姐,带我去睡觉。” 南楠哄着她上了床才往外走,顾云臣立在巨大的榕树下,身子被晨光拉得颀长,略显单薄。 她走上前去,一步一步,不摇曳也不生姿,却每一下都踏进他的心里去,再也拔不出来。 眼里的辉光也慢慢点亮,周遭有薄薄的晨雾,衬得她眼神愈发清明。 “我送你过去,给云端一点缓冲的时间。” 善意的谎言是父母哄孩子的利器,却骗不了顾云臣。 眼里的辉光倏地灭了下去,他看着南楠,“谢谢。” “客气。” 她对这一带比较熟,送一送他也无妨。 山顶在村落的南边,并不算太远,南楠取了车过来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c材料依旧没有着落,可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着人找到曹营他们。 车子沿着一路的泥泞而上,在山中浓雾里穿行,像是走在云朵之上,顾云臣还没有搞清楚方位,南楠的车子却倏地刹住—— 砰地一声撞上前方路中央的巨石,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几声金属机械的咔哒生,红色的吉普车已经被人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指上了他们的头—— “南小姐,顾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南楠心口一沉,顾云臣更是脸色晦暗了一下。 两个人不用做任何的交流就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有内奸!他们被出卖了! 这个人有可能是在京都,也有可能是顾云臣随行的人员在之一! 因为既知道他今天会从这里离开,又知道他们名讳的人不可能是蒙扎砍! 说话的人从几名狙击手身后走出来,穿着土灰色的汗衫和阔腿裤,五十开外的人左边脸上有一条长长疤痕贯穿眼角和下颌,那疤痕血红,看起来很新。 顾云臣放在车门边的手微微收紧,身体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南楠的半个身躯。 可她却一把拨开他,“别多事。” 顾云臣:“.......” 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却开始嫌他多事。 顾云臣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笑,南楠已经盯着那张刀疤脸笑了笑,“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蒙扎砍。” 对方耸了耸肩,“怎么会不够?就是因为铭记在心,所以我才来报答你的一刀之仇,这位是总统先生,我也是赚了。赚大了......” 两个人之间有旧恨,顾云臣听出了这一点,心里又沉了沉—— 他不在的时候,有多少人欺负过她?! 他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南楠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十分镇定,“你要什么?” “阁下要的c材料原料,我有,”蒙扎砍摘下自己头上的头巾,装模作样地对顾云臣鞠躬,“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顾云臣眸深如渊,喜怒不辩地看着他,“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只看你敢不敢?” 顾云臣勾起一抹懒散的笑意,目光却卷了那窗外的寒雾,“我的两个人,你也请去做客了?” “正是,”蒙扎砍狰狞地看着他,“所以阁下,这不是选择题,而是填空题,你的手下二缺二,寂寞得很啊!” 顾云臣眉宇之间一派淡然,“用他们来撬动我?你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些!” 话音一落,他猛地俯身,抬手一把摁下南楠的头。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她就一 直在暗暗动作,此刻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轰地一声油门已经被踩到最低,直接冲出包围圈,狠狠地朝路前方的大石头上碾了过去—— 吉普车的性能早已融入血液,飞过那石头直接朝山顶冲了过去。 路很狭窄,此刻已经无法后退,即便知道山顶可能还有更大的埋伏,两个人也别无选择。 “你怎么样?!” 车厢内,竟是异口同声,问出了一样的问题。 顾云臣一愣,南楠却无暇分心。 几秒之后,他眸中染上淡笑,舒展如云。 窗外寒风呼啸,猎猎如刀,他的心却是微暖的。 身后传来几声枪声,接着便是更响的越野车引擎声传来,南楠将车子一个甩尾停在了山顶的平地上! 果然,原本应该到来接人的直升机竟是根本没有影子! 顾云臣目光早已凉如寒霜,浸了森森之意。 车里只有匕首,南楠掏出一把扣在自己的小腿处,扯下马丁靴的鞋带绑好,“没别的路了,跟我跳下去!” 两个人后方就是一个水潭,接着便是河流。 跳下去或许还有活路,可留下来,危险系数绝对是加倍的。 顾云臣半个字都不问,已经站到了山崖边,南楠看了他一眼,“你.....” “嘘——”,他扣住她的肩头,“只要是你叫我跳我便会跳——” 南楠一怔,他已经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用自己的胸口贴住她的背,整个人往后狠狠一仰—— 砰—— 幸好雨林的山都不算太高,离水潭的也不过二十米不到距离,两个人溅起巨大的水花,朦胧中又听到了上面传来两声枪响。 顾云臣拉着南楠往下,一路潜游了十几秒才浮出水面。 岸边都是浮木和林子,寂静无声。 南楠猛地咳嗽,一把拂开顾云臣伸过来的手,“滚!” 顾云臣一愣,她已经怒目而视,翻身上岸,“这种事要准备好的,队友之间都要事先打暗号憋气的,刚才差点憋死我!” 她带着怒,脸色却是红润润的,模样一点也不冷冰冰,让人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南楠回头,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碰了一下,她倏地移开,脸颊有些发烫,“跟我走。” 她取下一根树枝,将上面多余的枝桠都用小刀剔除。 顾云臣凑了过去,“我眼睛现在看得见了,不用拐杖了。” 南楠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棍子往前方的灌木林里一放,“自作多情。” 顾云臣:“......” 她往前走,“沿着棍子的方向笔直走,才不会在林子里绕弯路。” 周围的树木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这样的确不会走失。 她天生就应该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顾云臣微微囧了囧,跟着她的步伐,林子里雾气浓重,两个人却也很快走到一块陌生的山崖边,长长的蔓藤从山顶垂了下来,顾云臣冲上去,“我先来——” 不等南楠回答他已经握住其中一根,整个人用力,却砰地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藤断了。 南楠无语,上前用小刀将藤蔓割开几根—— 顾云臣这才看清楚,有些藤蔓有汁液渗出,是活的,有些却只有细碎的木屑掉出来,是死的。 南楠扯住其中一根活的藤蔓,转头淡淡看着他,“蠢。” 顾云臣:“......”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学着她的模样抓住一根活藤,“不要再说蠢字,因为你说这个字的时候,我会以为你的口型是在对我索吻.......” 南楠:“.......” 脸上轰地一声,火烧火燎地烫起来,她开始后悔自己送他上山的行为,这绝对是一个错误...... ps:看到最后说过‘蠢’这个字的,举手我看看,哈哈,第二更送到,小伙伴们查一查自己还有没有忘记掉的月票,赶紧送给我哦,么么哒,明天见~~~~ 327.终于吻到你。(28号第一更。) 顾云臣跟在南楠身后想要往上攀登,却被她止住,“你在这里。” “你要抛下我?”,他冲口而出,话语里有些委屈,表情和云端如出一辙。 南楠突地想笑,却又不得不绷住脸,“我得去上面看看地势,明白我们到底在雨林的什么位置,然后再做筹谋。崾” 顾云臣脸上表情略松,却还是揪住自己衣服的下摆,“那你什么时候下来?躏” “......” 这跟不让自己妈咪去上班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南楠带着笑,“半个小时。” “好,”他应着。 南楠又看了他一眼,“别乱跑。” “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熟练地攀上那只有十多米高的山崖之后,才慢慢地在原地坐了下来。 顾云臣找了一根木棍,又找了一些干苔藓,将一截比较大的枯木放在脚下,用南楠留下的匕首钻了一个洞之后用苔藓把枯木盖住。 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小木棍,想要取火。 林子里寂静无声,他们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下,他却觉得这是两年来最最贴近她的时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中的苔藓里开始有轻烟冒出,顾云臣咬牙,加大了自己手里的力度。 “你在做什么?” 南楠上前,将他的手打开。 “别——” 下面有小火星窜了出来,顾云臣连忙俯下身轻轻吹了吹,明火燃了起来,他立刻抬眸看向她,高兴得只差手舞足蹈,“有火了!幸好大学学的那些个野外经验没全丢了!” 南楠却带了惊怒,“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顾云臣一愣,似犯了错一样,喃喃地,“我.....想着你身上的衣服湿了,怕你感冒,所以......” 他怕她感冒?所以才生了火?! 南楠微怔,心里突地五味杂陈。 她默默地蹲下身不再看他,用匕首将火堆周围的枯叶和多余苔藓都拨开,“在林子里生火要将周围的枯叶全部拿走,不然容易引发山火,到时候毁了这片林子。” 话语低沉了许多,却也多了不易察觉的耐心。 顾云臣嘴角轻轻拉开,“嗯。” “你转过我,把衣服脱下来丢过来,我帮你一并烤了吧,”她加了点柴进火堆里。 顾云臣比牙牙学语的孩子还要听话,转过身去将身上的上衣脱了,放在一旁,“我脱好了。” 南楠转身去拿衣服,却在触及他背部的时候,整个人狠震了一下—— 刚才从山顶跳下来的时候是他抱着自己的,他的背已经被水塘旁边突出的岩石划伤了。 她却没有发现。 伤口不深,可衣服上却也沾了血迹。 自己,却毫发无损。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更加繁芜不堪,南楠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记了。 顾云臣的声音不远不近传来,“饿了吗?我去找些野果。” “我对这里比你想象的要熟,不必你操心。”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只能故作不知。 衣服很快烤干,南楠丢了过去,起身,“在这里等我——” “又要去哪里?!” 他套上衣服看着她,“我和你一起去。” “待着。” 南楠拿起地上的匕首,走了两步,似乎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不算妥当,折身看了他一眼,“火堆灭了,但是里面还有火星,你在这里看着就好,睡一会儿才有力气赶路。” 顾云臣眸光闪闪,亮出一丝星辉。 南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面前的林子里,他轻轻靠在石头边上,合上眼睑。 既然不能帮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她的后腿。 沉 沉入梦,在这样的荒野之中,竟是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睡得安稳。 醒来的时候日头正浓,已经接近正午的时间,空气里飘动着一股子异常的香味,顾云臣侧脸,一块烤得白花花的肉已经被扔到了他脚边。 南楠收好匕首,将自己面前的骨头丢掉,“吃了走。” 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身后的伤口竟是好了很多,淡淡地还能闻到一股清苦的香气,像是草药。 再看手中,取火的时候磨出来的血泡也已经被挑破,掌心被处理得很干净,还裹着布条,应该是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衣物。 心口微微跳动了一下,他看向她,“你......” 南楠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开眼,“你是云端的父亲,我总不能让你伤了残了。对她没交代。” 这如冰如火的折磨,却让他无比受用。 顾云臣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虐,不管她说什么,哪怕是发怒的,他都觉得好。 伸手捡起地上的那个肉,扯下一块放进嘴里—— 肉很硬,跟橡胶没什么区别。 他随口一问,“这是什么肉?” “蛇。” “噗——” 刚刚咽下去的肉又被喷了出来,顾云臣憋红一张俊脸,狂咳不止,“蛇?!云端不是说你怕蛇吗?” “你觉得可能吗?”,她斜睨了他一眼,指了指被他吐出来的那些肉,“我劝你把剩下的吃完,因为我们现在的位置很不乐观,一会儿要坐筏子往下游走,这可能是这两天之内唯一能吃到的东西。” “云端说的你怕蛇......”,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她怕,我也得装一下,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觉得她自己是全世界唯一的胆小鬼。” 她说得很自然,说到云端的时候,眉梢也放得柔和了许多。 顾云臣顿住声音,将手中的肉捏了捏紧,撕下一块放进嘴里,“生她的时候....很辛苦吧?” 这是往事,也是两个人之间的禁忌,所以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讨好。 他想要知道她那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却不敢问,但光是想象又无法满足自己内心的渴望。 南楠斜睨了他一眼,耸了耸肩,“都过去了,哪个当妈的不辛苦?有什么好说的?” 她便是这样,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有些女人他也见过,只要一说起生孩子便苦大仇深,恨不得让丈夫全家都对自己感恩戴德,对孩子的付出也是需要回报的。 可是她,不一样。 这才是她,这才是....他心心念念,蓦然回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爱着的女人。 只是,她早已不在灯火阑珊处了。 顾云臣垂眸,浓长的睫毛掩住那一腔心事,默默无声将手中的蛇肉吃完。 南楠将火堆彻底踩灭,“走吧。” “顺着走吗?” “我做了筏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河边,枯木的树根足有成人的怀抱粗,三四个树根被放在了做好的木筏子下面,带来巨大的浮力。 顾云臣叹为观止——她的世界总是能带给他无限的惊喜。 只可惜自己以前太蠢笨。 南楠翻身而上,“上来,下游口就是野生动物的地下交易市场,我们可以去转转,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用来和蒙扎砍做交换。” 两个人在筏子上对坐,中间只隔了半尺的距离,很近。 筏子很快顺流而下,水面看起来十分平静,却也危机四伏。 南楠指了指河道接近岸边的位置,“那边有鳄鱼。” “你怎么知道?” 南楠扫了他一眼,“蠢——” 眼前的男人却突地往前,顾云臣双臂一撑,将她整个人虚圈进自己怀里—— 声音低低哑哑地,“我说过了,你再说这个字,就是在对我索吻。” < /p> 南楠一怔,温热的两片唇已经带着熟悉的味道贴上了她的唇瓣—— ps:有谁知道稿子写好了连不上wifi的痛苦····就是我······,我已经不想说了。晚上还有一更,今天28号,月票记得清零给我,么么哒各位小伙伴。 328.山美人,你要哪个?(28号第二更) 唇瓣温温的,连带着他的胡渣,如一把小刷子一样在心里刷了一下。 有点酥麻,有点疼。 南楠没有推开他,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崾。 顾云臣受到鼓舞,准备加深这个吻,她却突地往后扬了扬头,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躏。 额头互相抵碰,南楠幽幽开口,“林子里的食物都是非常有限的,我在抓到那条蛇之前,吃过一只蜘蛛,一条蚯蚓,外加一点帮助消化的野生羊粪。” “.......” 哪怕她变成猪头他也能啃下去,可是现在说了这些,顾云臣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南楠往后一退,扯过自己手里的匕首放在两个人中间,“我不会捅你,但是你再这样轻浮下去,我就捅我自己。” 那简直比捅他还难受几百倍。 顾云臣默默地退到筏子的另外一角。 南楠只递给他一支长杆,“那边有鳄鱼,我们把筏子的方向改一下。” ...........................................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开始因为他那个试探的吻回到了冰点,顾云臣心下懊恼,越发觉得自己惹人讨厌,可怜巴巴得像个孩子。 两个人在河道上漂了接近两天,终于到了比较平坦的地方,南楠抓住一条横在河面上的树干,迫使筏子停了下来。 “这一带是蒙扎砍的罂粟田,很多农民在这里为他种罂粟。收入却只有几十美金一年。” 顾云臣抬眸,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姹紫嫣红,却是人间剧毒之所在。 多少人因为这个东西家破人亡。 南楠上岸,“蒙扎砍偶尔会来这边巡视一下,我上次砍他一刀就在这地方。我们扮成农民,找机会接近他。” 然后抬手,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比切西瓜还爽快几分。 两个人沿着罂粟花田往前走,南楠从地上挖起泥土,将两个人的脸糊花,七拐八拐地走进一家稻草搭建的土坯房。 “有人在吗?”,她用本地语问道。 这里是当地的一个赤脚医生家里,她以前曾经来过一次,这人和苏燕西认识。 后堂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顾云臣想上前查看,却被南楠反手一挡。 她抓紧手中的匕首,慢慢踱步而去—— 咔哒—— 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阴魂不散的蒙扎砍站在窗口对她轻笑,“南小姐,你要找的是不是他?!” 说完,他踢了踢脚边上的尸体。 南楠暴怒,“你杀了他?!” “他给那些贱民治病,用的都是我的资源,我为什么不能杀他?!”,蒙扎砍阴测测地笑着,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顾云臣,“把他绑了,请他去我府上做客,有了他,原子弹我们都能要来!” 枪口还抵在南楠的额头上,顾云臣摊开双手,“放她走,我留下。你知道她并不那么值钱——” 蒙扎砍猥琐一笑,拇指抚上南楠的唇瓣,“她对我来说,可是无价宝,她杀了我多少人,又抢了我多少货,以前的账,我们慢慢算!带走!” ......................................... 人算不如天算,躲来躲去,还是没有躲过蒙扎砍的追捕。 两个人被带到了村庄深处的一个宅子里。 雕花的铁门被拉开,蒙扎砍竟然命人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十分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好东西给你们欣赏——” 房屋里雕梁画栋,如迷宫一样兜兜转转,墙壁被画得花花绿绿,都是一些东南亚风格的图片,上面还贴着一些像上个世纪香艳女郎一样的海报,家具却是欧式的。 咋一看去,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个蒙扎砍果然是个变态,喜欢的东西拉拉杂杂,没个定性。 南楠心里骂了一声,整个人被用力往前一掼,两个人都被带进了蒙扎砍的卧室。一直金丝猴猛地扑了上来,去撕扯南楠的裤腿,被她一脚踢开。 蒙扎砍不怒反笑,“请你来,是请你欣赏欣赏,我的杰作——” 他拍了拍手,面前的黑布帘子立刻被两个保镖拉开。 巨大的木雕屏风缓缓地被转了过来,正面竟是一幅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只露出上半个身体,站在河边笑得欢畅淋漓,在夕阳下美得不死活物,如从天庭偷偷跑来的仙女。 “你这个王八蛋!” 南楠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居然偷/拍她洗澡!这个杀千刀的老流氓! 顾云臣全身紧绷,如随时都会发射出去的子弹,毫不犹豫射入蒙扎砍的心脏!他一定要弄死这个刀疤脸! 蒙扎砍笑得更加欢快,“把你拍得这么美,你就不感激我一下么?!” “呸!” 南楠啐了一口到他脸上,蒙扎砍抬手将唾液抹到自己唇瓣上,反手狠狠捏住南楠的下颌—— “看清楚形势再对我动手,”蒙扎砍将她往前猛地一拉,扯到屏风面前,指向屏风下面的那些小白点—— “想起你对我做的那些残忍的事,我就对着你的照片来一发解气......怎么样?不错吧,你要是反抗,我就把这些种子统统送到你身体里去,让你给我生儿育女——” 顾云臣额头青筋早已暴突出来,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男人宰了,把这里夷为平地!让他一辈子后悔觊觎了他顾云臣的女人! 南楠咬牙切齿,“你当心活不到那么长!” “把她给我关着,顾云臣留下——”,蒙扎砍抄起地上的金丝猴抱在自己怀中,“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顾云臣目不斜视,“关住一个女人,你也算男人?” 蒙扎砍笑了笑,“会利用女人的男人,比你这种只会心疼女人的男人更加有男人味,不是么?” 南楠捏紧拳头,“顾云臣,什么都别答应他!记住,我是军人!” 军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受威胁的!更何况是对一个罪犯! 蒙扎砍打了一个响指,她终是被带走了。 顾云臣脊背依旧笔挺,“说说你的条件,要如何我才能保护好我自己的女人?” “痛快,”蒙扎砍丢下手里的猴子,金丝猴立马从旁边的床头上拿出一张羊皮小卷递给自己的主人。 他将小卷展开,丢到顾云臣面前—— “你女人这两年坏了我不少的生意,不如你来帮我赚点钱?我要开通一条到内地的特别通道,专门帮我运送毒品,另外......我要你们国家最核心的原子弹机密。怎么样,总统先生,江山美人,你要哪一个?!” 顾云臣看着那张羊皮小卷上的字,微微一顿,“江山美人,蒙先生觉得哪个最重要?” 蒙扎砍呵呵一笑,“阁下,我们不着急。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在我这里做做客,也不错....您说呢?!” ps:学习的地方开车要两个小时,我每天坐车来回,已经要累疯,抱歉更晚了。因为这个学习是关系到自己教师资格证的,要持续四天左右的时间,所以必须带伤也得去,六月有中考高考,因为监考是上个月就安排好了的,所以即便受伤也得去,我外婆马上70大寿,亲弟弟要结婚,我感觉事情也不会少。但是更新也依旧是不会断,会尽量早更,只是时间不确定。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比如下星期,我就要苦逼地去监考高考.....妈蛋......我已经忙得要崩溃了...... 推一下咖咖自己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http://novel./a/757420/ 简介: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329.顾云臣:“我再也失去不起了。”(29号第一更) 左手江山,右手美人,失去任何一个都会倾覆他的世界。 顾云臣却懒散若云,依旧是笑颜相对,“特别通道,可以用来运送c材料。” 蒙扎砍眼睛一亮,“好!!!有魄力!!崾” “我女人和我,必须安全离开。躏” “好。” 蒙扎砍打了一个响指,南楠很快又被带回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快地又回来,甚至她都还没有走到水牢里。 “你男人对你不错,”蒙扎砍吹了一记轻佻的口哨,全然不像一个五十岁的人应该做的事,“把电话给阁下。” 卫星电话被人送到顾云臣手中。 “夜长梦多,阁下现在就吩咐下去,打电话吧。” 南楠惊怒,“顾云臣,你答应他什么了?!” “国门大开,一起发财——”,蒙扎砍阴测测地笑着,金山银山在眼前,做梦都会笑。 南楠心底涌起惊涛骇浪,“顾云臣!回答我!” 顾云臣看着她,用两个人才听得懂的语言低低道,“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家,孩子们在等我们——” 南楠眼底波澜未收,却也压住心性,“你别胡乱答应,别忘了你的身份!” 国内那么多民众对他寄予厚望,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他万万不可以糊涂! 顾云臣眸中渐渐生出温柔的光。 她不明白,在他心里,天大地大,她却是最重的! 她往日那般精明,连人的脸色都可以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今日竟这般傻!还顾念着他的身份! 但.....他很欢喜。 非常,非常欢喜。 电话被他拿起,拨出号码。 南楠闭眼,沉痛难当。她仔细地听着他即将要说的话—— 希望,希望他不会那般地糊涂! 那边的慕容宁很快接了电话,顾云臣沉了声,缓缓开口—— “c材料我已经谈妥了,你让x179号边境的武警全部撤走,我带人过来。” 那边慕容宁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毕竟顾云臣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马上撤走,其他几个小组谈得怎么样?” “都很好。” 只字不提自己的难处。 蒙扎砍心满意足地将电话拿走,掐断,“阁下,做得不错。” 南楠双唇抿得死紧,垂眸,一言不发。 顾云臣看向她,眸光涌动。 蒙扎砍呵呵一笑,“准备装车,往边境走。” “我们必须先回去,”顾云臣和他谈条件。 “也行,”蒙扎砍也不强求,“c材料和毒品.....一并奉上!” 到了这个境地,也没有必要遮掩。 南楠闻言,只觉摧心摧肝,全身都在叫嚣着疼,“顾云臣,我不要你做任何的牺牲!” 她努力了那么久,为的就是守护自己后方的宁静,他却如此自私! 顾云臣看着她,目光沉沉,“值得。” 南楠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她应该感谢他覆了国,舍了权?! 一点也不感激! 一点也不! 他却在笑,“我失去不起了.......” 南楠耳畔嗡嗡地,看着他的目光却越发地凉...... 她不过是想守住自己的一方净土,不过就是想各自安好,怎么就如此艰难!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车队很快被准备好, 南楠和顾云臣被蒙上眼睛,车厢里充斥着怪异却熟悉的味道。 每一辆车都装满了冰.毒和海.洛.因。 这些东西只要一过关卡,便再也无人能阻止它们流向全国各地,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因此受到摧残,家破人亡。 旁边的人依旧静静地坐着,他伸手过来与她相握,却被她甩开。 两个人被带到了山顶上,黑布被扯开。 周围依旧有十几挺枪口对着他们,子弹随时会让他们丧命。 顾云臣目光幽幽地穿过眼前的峡谷,看着那些车流鱼贯压过边境线,“车已经进去了,一路绿灯,放我们走。” 蒙扎砍拨出电话,跟车队的头头讲了几句,切断。 “货一个小时后会被发配下去,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可以走。” “老大?!”,旁边的人似乎有点担忧蒙扎砍这样的决定,出声提醒道。 蒙扎砍手一挥,“上了我这条贼船了,难道以后还能清白?阁下也不希望这样的丑闻被暴光,对不对?以后你就好好做你的下一任总统,给我大开绿灯吧!哈哈——” 顾云臣眸深如渊,喜怒难辨。 南楠身僵难动,愤懑难言! 他迎视上她痛怒的目光,神色之中有疼惜,有无奈。 却,不悔。 他愧对了千万人,却不想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蒙扎砍偷.拍的那张照片已经将他逼疯,光是想想她受到的觊觎,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崩溃! 一个小时后,车队的头子回了话过来,货已经安全分流。 即便有千头万臂,也再难追回! 蒙扎砍挥了挥手,“南小姐,以后不要再和我作对了,对你没好处——” 他呵呵一笑,手一挥,所有的人将枪撤走。 蒙扎砍带着大队人马往山下走,将两个人留在了山上。 南楠反手,狠狠一个耳光扇在了顾云臣脸上—— “顾云臣,我看不起你!”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云臣脸被扇到一边,眸中却没有任何的波澜。 不解释,也不反抗。 这一巴掌她用了全力,震得虎口都在发麻,南楠再也不看他,只转身就往山下走。 她宁死,也不愿意受到这样的折辱! 可是他根本就不懂! 但她却不明白,他怎么会懂?!他曾经那么惨痛地失去过她,见到她满身是血在自己面前失去呼吸—— 那样的日子如岩浆一样翻滚在自己的心口,连呼吸都带着灼痛,他怎么还会再要去经历?! 她全身发抖地往前走,顾云臣也只是默默地跟着。 整片林子在她眼里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她的所有守护和心血.....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甚至无颜再面对那些村子里对她产生期盼的贫民们,和那些看到她拿枪就会对她十分崇拜地孩子们...... 很快便到了山下,苏燕西等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云端看到南楠和顾云臣则是直接哭了出来,“南铮小爷爷和七七姐姐正在往这边赶,我们找不到你们,好害怕......” 姜棠眼睛也是红红的,苏燕西更是整个人瘦了一圈,见到南楠的时候直接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还好,还好.....我有了继续呼吸下去的理由......” 南楠全身的力气早已被剥离,声音里隐着泪,带着疲惫,“燕西....我想睡觉,我好累,我想睡觉.....” 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苏燕西心疼地将她抱紧,“我先带你进去睡一会儿,然后再说其他的事。” “好。” 她应着,无力。 面前的门关了又开,连云端都跟了进去,只余下顾云臣一人站在院落里,身形萧索。</p > 片刻之后,院门被打开来,苏燕西漫步而出,手里却是抱着心心。 他慢慢踱步到顾云臣面前,“孩子,你抱一会儿。” 顾云臣一怔,不明白他是何意,也未伸手去接。 “抱抱他,然后我告诉你所有的事,”苏燕西目光倾洒如涓涓细流,连声音都是一如既往地温和雅润,“有些事,南楠不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不如我来说——” ps: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更,这是我在听课的时候偷偷用手机码出来的....错别字请见谅。 330.为他思,为他忧(29号第二更) 心心在苏燕西怀中睡得恬然,脸蛋红红的,长长的睫毛,如一只安静的小猪猪。 顾云臣心下柔软,将孩子接了过来扣在自己怀里。 苏燕西指了指院中的石凳子,“坐。崾” “好。” 两大一小,却也是男人之间的对话躏。 苏燕西白皙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沉吟几秒,“蒙扎砍脸上的那道疤痕,你知道怎么来的吗吗?” “跟南楠有关。” 顾云臣目前为止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 苏燕西点头,“是南楠砍的。被杀的那个赤脚医生是我的旧识,我们刚开始来的时候,并不住在这个村子里。当时南楠的状况非常糟糕,每夜噩梦,梦见她自己的父亲,梦见许多的血。白天她就拼了命地抓盗猎者,抓毒贩——”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时候的她,与其说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倒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 顾云臣努力控制住自己手臂的颤抖,心口却像是被浇了滚烫的火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 他以为在失去她的那两年里自己已经疼到了极致,可听到她的任何苦楚,他还是会痛得喘不过气。 心弦,只为她震颤。 “当时我很担心她,我就带她去那个赤脚医生那里,因为那一家住的地方人比较多,村民虽然大多都是种植罂粟的,但是人都是很淳朴的。她那段时间跟医生的女儿关系渐渐变好,人也开朗了许多。” “可是,”苏燕西手指慢慢收紧,从来温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失控的愤怒,“好景不长,那个女孩子被蒙扎砍***了,那伤.....是南楠所赐,女孩子受不了刺激,自杀了。南楠从那以后,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付蒙扎砍,她的目标,就是杀了他!” 顾云臣心口一紧,眸光已是一沉再沉。 她要杀的人,却被他用这样的方式扶了一把,她现在岂不是更恨他了?! 苏燕西默了默,继续道,“蒙扎砍害死了那个姑娘,又杀了那个医生....,南楠宁死,也不会愿意和他同流合污,更不会愿意看到你向他妥协的。” “那总要考虑一下孩子们不是吗?”,顾云臣无法说服自己选择抛弃南楠,那比拿刀割他心尖上的肉还要艰难! 即便时光倒流一次,他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苏燕西眸光复杂了一下,看向顾云臣手中的心心,“你知道心心的身世吗?” 顾云臣手臂一紧,“他应该叫顾南心,不是吗?” 这一定是他的孩子,还用问什么身世。 心心有跟云端一样的小卷发,浓长的睫毛,左边脸颊上的长酒窝。 “他只叫心心,没有姓,因为他不姓顾。” 苏燕西的话很轻,却残忍如刀! 顾云臣抱住孩子的手臂一紧,“怎么可能?!” 云端亲口告诉他这个是她的弟弟!这分明就是他们的孩子! “这是蒙扎砍的孩子,女孩在生完孩子之后自杀的,”苏燕西并不因为他的反应而留情—— “顾云臣,你知道南楠在选择杀掉你们那个孩子之前对我说过什么吗?我说我愿意帮她带大这个孩子,她却说,她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纠缠。云端是个美丽的错误,但是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不然她即便离开你,也只是身体离开,心,还被你囚禁在那个牢笼里,无法离开——” 所有的绝然,只是为了离开他。 牢笼两个字让顾云臣的心弦瞬间被拉扯断裂,血淋淋地撕疼—— 他囚禁她两年.....这是噩梦。 她握住他的手,一起杀了他们的孩子,这也是噩梦。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噩梦变得暖一点?! 似乎,没有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怀抱里的孩子这么小,这么可爱,却不是他们的南心。 苏燕西轻轻地将心心接过来,“心心的名字是她取的,有了心心之后,她才开始真正地快乐起来。她说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 顾云臣起身,脚步踉跄了几下,跌跌撞撞地朝院落的外面走去,背影萧索而孤独..... 这种孤独是无解的毒药,蚀骨,剧痛。 他这一生,都会被这毒药啃噬而亡,再也无法挣扎出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三天后,南楠从苏燕西的木屋回到了雨林中。 顾云臣再也没有出现,她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只是云端似乎跟往常大不相同—— “妈咪,我想去京都看爸爸,可以吗?” 小家伙站在厨房外面,第一次将自己心里的抗议和想法义正言辞地说了出来。 南楠正在切菜手一顿。 三天的时间,却像是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走了之后,她便不去问不去想。 可是总控制不住,总是在想,他背上的伤口,可好了?!想到此处,又觉得他的伤口好没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又觉得,他受伤是因为自己,总是需要关心一下才好。 她甩掉多余的心思,专心切菜,不语。 云端见她不说话,小脸已经绷成了随时会爆炸的手榴弹!她忍了三天,也求了自己的妈咪三天,她却都不肯松口! 她已经发怒了! 小腿噔噔地上楼,将卫星电话从南楠的枕头下面拿了出来,小家伙直接拨给南铮。 “我想找七七姐姐,小外公。” 七七姐姐是爸爸的堂妹,只要找到她,就一定能联系到爸爸。 小家伙嘴巴甜甜的,那边的南铮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笑出来,而是将电话直接递给了旁边的顾七七。 顾七七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七七姐姐,我想找我爸爸,你能让他打电话给我吗?云端很想他,非常想——” “云端——”,顾七七带着哭腔,“快点告诉你妈咪,你爸爸帮蒙扎砍运毒的事已经被曝光了,他遭到了弹劾,总统府门口昨天发生了枪击事件,受伤者身份不明!你爸爸快成阶下囚了,什么都没有了!” 云端倒抽了一口气,“我爸爸呢?他没事吧?!” “不知道,我也联系不上他——” 云端抓紧电话,蹭蹭下楼,“妈咪——” 电话的录音被小家伙放了出来,凑到南楠的耳边—— “妈咪,快回去,快回去——” 正在切菜的刀划过食指,带来一抹血痕,南楠脑中空白得只剩下几个狰狞的字眼—— 弹劾,枪击,阶下囚....... ....................... 月凉如水。 木屋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苏燕西结束了一天的外出就诊,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膀。 挎在肩膀上的药箱被他放在了屋门口的矮桌上,折身进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这才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别开灯。” 刚一进门,就听到了这把熟悉的声音。苏燕西一愣,“南楠?” 这么晚了,她怎么从林子里出来了?! “别开灯——”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紧张,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破釜沉舟。 苏燕西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整个人狠狠一震,手中的热茶也打翻在地,烫到他的脚背却不自知—— 月光如一层轻纱笼罩在南楠的身体之上,她眼神灿烂而晶亮,如从月下走来的仙子。 而那月纱下的身体竟是—— 一丝不.挂!!! 他看到了她如藻的长发,纯白姣美的身体,还有她胸前的嫣红美景!< /p> ps:月票清零,票清零,清零,零....无限循环一万次....明天见....明天上午依旧只能手机码字,不会太早,中午来看,么么哒~~~ 331.交融(30号第一更) 麦色的肌肤却细腻如瓷,如穿越了幽幽千年的秘瓷,在月光下越发地神秘,却也诱人。 苏燕西喉口一紧,忘了要别开眼眸。 南楠赤足而来,步子明明轻盈,却早已在他心中踏出万千巨浪崾。 她慢慢地走近他,一步一步,“燕西.....我是你的.....今晚,是你的......” 他目中渐渐染上欲壑,手都颤抖得不知所以,她身上的淡淡香气让他失了魂躏。 南楠咬住自己的唇瓣,拉住他的手,“燕西......” 她其实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亦是抖得厉害。 唇瓣颤动着,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早已失了声。 只能抬手,一把将她狠狠抱住,扣进自己怀里—— 她那样软,又那样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 胸前的柔软撞上苏燕西平滑精壮的胸膛,南楠闷闷地哼了一声,如点开沸水的最后一丝火苗! 他的头垂了下来。 南楠闭上眼睛,仰头—— 睫毛在月光下震颤得如同冬日雪夜的蝶,引人呵护。 唇瓣嫣然红润,发出愿君多采撷的邀请。 可,他的吻却只落在她的眉心之间—— 蜻蜓点水,又很快放开。 南楠一怔,苏燕西已经放开了她,他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她,双拳紧握如磐石,整个身体渐渐紧绷成了一张弓。 “燕西.....” 她唤着他的名字,茫然而无助。 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胸口却窒闷得如同破絮一样,千军万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快要将他心口撑破。 他背对着她,没有多看一眼。 过了许久,苏燕西的声音才在室内幽幽响起,沁凉如那窗棂透来的深山月光—— “他的事,我听说了。” 南楠倏地抬眸。 苏燕西继续道,“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她一定是要离开。 他知道。 她一定是要去京都找顾云臣。 他也知道。 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她。 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南楠喉咙发干,“燕西.....我......” 她的杀伐决断在他面前,始终是用不起来的。在他回家之前累积起来的所有决心,也如气球一般被他的话语戳破,一丝不留。 苏燕西似乎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苍凉,惶然,“你是不是怕你的心再也回不来,所以要先把人留给我.......” 晦暗的心事被他说了出来,南楠震颤地抬头,想要辩解,又想要说一句对不起。 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她欠他的,岂止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偿还的?!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人——”,他话语悲沧,刺得她心口微疼。 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南楠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只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话,她竟无法反驳。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拿着手术刀剖开她的心一样,精准到了每一条血管,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又过了许久,终是听到苏燕西幽幽一叹。 他从身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披在她的身上,慢慢将前襟一点点收拢—— “爱之于我,更多是灵魂上的交融,而不是肉/体上的满足。你懂吗?” 南楠惭愧,无言,脸颊烧得绯红。 她当然懂。 只是那种交融......,只怕她此生再也难寻,从前只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眼前这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子...... < p> 人生总是在遗憾之间兜兜转转,她却是个自私的女人。 将这样遗憾的苦果,留给苏燕西独自承受。 他慢慢捧起她的脸,眼神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幽温润,就连声音也平静了下来,“你这样,是在侮辱我对你的感情,你可知道?” 南楠懊恼地皱眉,“对不——” “不要说——”,他腾出手指,点住她的唇瓣,“我的那份感情本来就是属于你,你愿意糟践也好,愿意扔掉也好,或者说——” 他顿了顿,指了指她的心口,“有朝一日,愿意放在这个位置供养起来也好,都是你的事。” 既然给了,他就不打算再收回。 苏燕西三个字,包括他的人生,全凭她处置罢了。 南楠咬住唇瓣,贝齿狠狠颤抖着,终是,落下泪来。 泪水滚落如岩浆,灼痛了不知道是谁的心...... 苏燕西温和地擦掉她的眼泪,“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你若是一个人回来,那么我便还是你的丈夫,若是你两个人回来,那么...,我就依旧是你的燕西哥哥。” 南楠哽咽,“谢谢.......” “傻瓜.....”,他轻笑,表情看上去很松快,“你在我苏燕西的世界里,是绝对自由的,你拥有任何恣意妄为的权力。这一点,你记住。” 泪落得更凶,他却已经放开了她,“快去,不然我怕我会后悔......” 他说过,他也会痛,会难过。 可是他痛和难过的极限,总是在为着她不停地刷新...... 南楠捂住唇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套回去,奔出了木屋...... 苏燕西侧脸,眸光温和地尾随着她的背影,看着那一路蜿蜒的白月光—— 那月光细细碎碎的洒得到处都是,流动的时候似有声音发出。 那声音,名叫心碎。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到了中缅边境的地方,南楠一个人买了最快的火车票到京都。 直奔总统府邸。 门口已经被戒严,森然然地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警。 为首的人竟是楚培安,见到南楠,他着实愣了一下,“你怎么跑回来了?!” 楚培安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没有死的人之一。 京都是风雪的季节,南楠一身雪水,唇瓣都冻得有些青紫,“让我进去,我要看看他。” 楚培安目光复杂地看了她几秒,挥手放行。 府邸内再也见不到三三俩俩走来走去的佣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枪击两个字折磨了南楠两天的时间,她先是大步地走着,然后又不受控地小跑—— 却在踏进院落的那一瞬间,怔住。 巨大的欧式庭院里,原来姹紫嫣红花开四季的蔷薇早已无影无踪,现在种满了梅树! 居然是梅树! 红梅白梅腊梅......在雪中绽放得傲骨铮铮,暗香浮动,丝丝缕缕钻入脾肺,如一张网将她扣得无处可逃。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也不懂。 脚步踉跄地撞上一株梅树,雪便自花蕊中跌落,融化在她的眼角,似泪....... 曹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见到南楠,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哑着嗓子开口,“南小姐,你来了.....也好......去见阁下最后一面吧.......” ps:晨起风急雨骤,车子的雨刮开到最大都看不清楚前面的路,我和大叔被堵在隧道里约莫两个小时才赶到学校,然后开始马不停蹄地码字,中饭也是胡乱吃了两口解决的。还是更晚了,大家见谅。一会儿 马上写第二更。争取早点放上来,么么哒~~~~~~ 332.顾云臣:“你依旧爱着我”(30号第二更) 最后一面...... 曹营的声音像隔着水一样让人听不真切,南楠踉跄了一步,撑起最后一口气往前走。 府邸的门被南楠推开,不过四五天的光景,到处都积起了厚厚的灰尘,她两步并作一步就往楼上跑躏。 “顾云臣——崾” 卧室的门被推开那一瞬间,窗边的人倏然回头。 南楠顺势望去,只一眼,差点就哭出来了。 笔直熨帖的白衬衫没有了,取而代之是皱皱巴巴的睡衣;一丝不苟的发型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乱糟糟的卷发。 一身落拓,如流浪汉。 见到她,他眼里闪过一抹不敢相信的辉光,却又很快隐去。 南楠大步上前,舌头却是发硬的,“你......伤到哪里了?!” 顾云臣别开眼睛,直接无视她的问题,转头提起窗棂上的酒瓶往门外走,步伐踉跄不稳,却丝毫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 南楠冲上去拦住他,将他手里的酒瓶一把抢过来狠狠砸在地上,“你哪里受伤了?” 顾云臣别过眼眸不去看她,语气凉薄得如同此刻窗外的雪,“不是我,是慕容宁受伤,你可以走了。” 南楠一怔,心里却松了一口大气。 不是他!那刚才曹营说什么最后一面,根本就是在忽悠她的! 顾云臣弯腰将地上的酒瓶捡起来,往外走。 南楠不屈不挠地再度将他拦住——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让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和平这两个字就只是一种传说。 半晌之后,竟是听他轻笑起来,“南楠,你是回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南楠嘲讽地看着他,“是,我就是回来看你笑话的。我要看一看那个曾经将我视为尘埃的顾云臣是如何被所有人抛弃的!我要来看看落水狗是什么模样!”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他盯着她,半晌不语,表情平静得如同此刻整个府邸的死寂一般。 然后,他静静地绕过她,往外走。 脚步摇晃得更加厉害,南楠却没有伸手去扶他。 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下楼梯—— 果然,顾云臣脚步一滑,整个人踩空了下去,如闷葫芦一样滚到了大厅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也好,这样他也能清醒一点。 南楠跟上去,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板上的他,“顾云臣,告诉我慕容宁在哪里,告诉我枪击案里你所知道的全部细节,我帮你找出凶手。” 他匍匐在地,轻声喘息,“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了回来看你是如何落魄,在这一栋房子里你囚禁了我两年,我回来找找平衡,好让我自己继续飘飘然下去!” 她吼! 顾云臣一怔,旋即失笑,笑容惨淡如雪,他却还是不肯停歇下来,就这么将自己的嘴角拉得大大的,“那你平衡了,你可以滚了!” 南楠将拳头捏紧,弯腰狠狠一拳砸在他的心口位置上,“你给我起来!这样子要是让云端看到,她把你当成什么?!她那么喜欢你!” 顾云臣懒洋洋地将手中的瓶子打开,猛地又灌了一大口酒到嘴里,在南楠弯腰的时候突地将她扣在怀里—— 一口酒被他从嘴里硬灌进她唇中,灼辣的廉价二锅头像刀片刮过喉咙!南楠猛地咳嗽起来,到最后双眼赤红,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狠狠地盯着他—— 这还是顾云臣吗? 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临危不乱,永远掌控全局的男人吗?! 心里突地涌出无尽酸楚,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云端的父亲,仿若往日那被深埋的某些情绪也被眼前的画面给拉了出来,摧古拉朽地开始冲击着她心里好不容易才筑起的那道厚厚城墙....... 原来防御二字,在他面前根本是空谈。 南楠弯腰想将他拉起来,“你给我起来, 一滩烂泥像什么样子!” 顾云臣被她拉起来,如拖麻布袋一样拖上楼。 浴缸很快被注满水,南楠将他连衣服带人丢了进去,撕拉一声,他身上的衬衫被她拉碎。 拿起旁边的浴球,拼了命地在他身上搓洗,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才肯罢休。 顾云臣也不反抗,就这么靠在浴缸的一头,看着她忙碌。 醉眼惺忪,却将她的动作全部收进了眼底。 她那样用力地搓着,像是要把他搓下一层皮来才肯罢休,又像是在发泄她自己心中某些已经积压了很久的情绪一样。 直到把他手臂上搓出一条条快要破皮的血痕,她才停下手来,扯过旁边的干浴巾丢到他身上—— “起来,起来去外面面对那些人!面对那些敌意!” 终于,他许久不动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手臂抬起,直接将她的手扣住—— 南楠心口一跳,垂眸看向两个人交握的十指。 顾云臣的声音响起,如磁,“南楠,你爱的人依旧是我。”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南楠心口猛地紧了一下,脸上有一种窘迫,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愤怒!他以为全世界只有他一个男人么?! 她奋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少自作多情!你是云端的父亲,所以我才回来帮你!如果你不振作,那么我也毫无办法!”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挂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南楠气急败坏,“不过你不需要我帮了,因为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顾云臣,我告诉你,我会在京都一直看着你,看着你怎么被人最后击败,看着你如何地没用,我会把你的所有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云端!让她对你失望透顶!” 顾云臣依旧不语,眸子里是她从来都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南楠直接将浴巾拿起来丢到他脑袋上,阻隔断那让她心慌的目光,转身夺门而出。 见到曹营的时候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抿唇一言不发。 曹营倒是开始赔小心,“南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阁下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毁了.......这件事真的闹得太大了,说到底阁下也是为了您.....整个京都都......” 南楠打断他的话,“把门口的监控调出来给我看,慕容宁住在哪个医院?” “京都医院。” “好,”她往外走。 “南小姐,”曹营又叫住她,“阁下这里......” 南楠连头都不回,冷冰冰地开口,“他愿意这样那就让他这样,跟我无关。” 曹营叹了一口气,这无关得了吗?! 里面那位真的是....哎......,人都回来了,这又是何苦呢?!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刚刚走出总统府大门就接到了电话,不过这个电话却令她有些诧异,居然是年舒打来的。 “南楠,你在京都?”,那边的年舒开口便问。 “是。” “忙顾云臣的事?” “是。” “我们马上过去,你等着我们。我,黎洛,还有夏唯朵,我们三个一起。” 南楠一怔,正要问话,年舒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奇怪地盯着自己的手机,顾云臣的事,她们三个女人来做什么?! ps:二更到,明天周日有加更,不要再来问我整本订阅多少钱之类的问题,我数学老师死得早,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就是折磨,要算你自己算,另外要订就订,不订就请继续看盗版别说话,就这样简单的事!!!!!!!!明天最后一天的月票了,大家再检查一下是否已经清零哈,麻烦了,么么哒~~~ 333.南楠VS顾云臣结局(一) 久别重逢是一件喜悦的事,可显然这种喜悦对这个时候的气氛来说是有些不合适的。 各自压制住心里的激荡,四个女人碰了面。 两年的时间并不太长,岁月似乎也只是在南楠一人身上留下了丝丝痕迹。 黎洛脸色莹润,看样子被乔司南宠得很好,年舒也依旧没心没肺,用莫锦云的话说,只当自己多养了一个女儿躏。 孩子老公都没带来,只有夏唯朵,牵着summer。 “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她说。 几个人了然了一下,南楠看着年舒,“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你回来了就想来见一见,正好summer要来这边看牙医,”夏唯朵却先开了口,“在京都医院。你去吗?一起吧?” 南楠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能点头,“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黎洛被年舒拖着去了别处,只留下南楠和夏唯朵,以及summer这两大一小从机场上车,开往医院。 summer今年也约莫八岁了,浓眉大眼,很有几分小男子汉的气概。 “他几年级了?”,南楠问。 “二年级,牙齿不让人省心,老是东倒西歪乱长,”夏唯朵应着,话语里却透着几分不在状态,“这里的牙医是以前洛城的那个,他不让别人看,就喜欢那个牙医。” 后座正在玩游戏机的summer抬头看了夏唯朵一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牙齿很重要,”南楠对后面的孩子道。 summer立马开口,“阿姨,你哈(好)漂亮——” “.......”,这小子在正在换牙,说话都漏着风。 南楠笑出声来,“谢谢,你也是。” “阿姨,云端还好吗?”,summer憋了很久,终于问出声来,“别告诉乔花花是我问的。” “很好,等过完冬天,我带她回洛城去看你们。” “好——” summer开心地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又埋头下去玩游戏。 两个人的对话过程中,夏唯朵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便到了京都医院,车子还没停稳,手机便叮了一声。夏唯朵转头看她,“谁发短信找你?” “曹营,他告诉我慕容宁的病房号,”南楠随意地应着,将车子停稳。 summer从后座蹦下来,“阿姨,再见——” “去和你的牙医来个美丽的约会去吧——”,南楠对他和夏唯朵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 ....................................... 病房在顶楼,门外倒也没什么人守着,只有一个顾云臣以前的保镖。 他见到南楠也是愣了一下,脸上带着愁苦,“南小姐,阁下他......” 南楠扬手,“我要见慕容宁,一切等我见过之后再说。” 心里不是不烦乱,她和顾云臣两个人本来应该是平行线,却在过去的某个时刻交织在了一起。本以为是个y,交织了就不会分开,没想到却是x。如今有了云端,两个人又成了h,小家伙就是两条平行线中间的那个小横线,无论他们怎么走,总归要扯在一起。 她的心情无法言说,回来看他笑话的心态,有之;为了云端回来帮他的心态,也有之。 还有另外一种心情,似埋在冬天的里种子,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寒冬,已经要势不可挡地破土而出,很快就要撑破她的心。 南楠发现,自己有些无力阻止。 门被保镖拉开,南楠松了一口气。 慕容宁手臂受伤,裹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脖子上,整个人精神还是好的,甚至还靠在床头用没有受伤的手在看手机,嘴巴上还叼着一支烟。 许是顾云臣跟他说过了南楠还活着,所以他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将手机放下,“你来了——” 说话的时候烟头还含在嘴里。 两个人之前因为顾云臣的关系见过几面,却没有任何的交情。 南楠也懒得阻止一个病号抽烟,干脆直奔主题,“你以前也是军人,那天的枪击案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慕容宁这才将烟头拿下来放在手里。 对方的手法很高明,看似无迹可寻,可在南楠看来,处处都露了马脚。 两个人很快交换好了意见,南楠从病房里退出来,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里给楚培安打电话。 既然他在京都,那么她就需要一些他的帮助。 楚培安也十分爽快,给出自己的意见之后又给了南楠一些便利,让她可以查到当时的一些资料。 这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南楠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推测,只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这样的推测。 还有一些疑窦,她打算再找慕容宁问问。 可回去一推开病房的门,南楠整个人就惊着了—— 房间里除了慕容宁,居然还有夏唯朵。 她整个人骑在慕容宁的身上,像是在打架,一拳比一拳狠,可慕容宁不但不还手,反而还腾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死命地将夏唯朵的头往下压,似乎是想要吻她,但夏唯朵显然不配合—— 两个人想打的拼命打,想亲的却亲不到,各种纠缠。 连后面来了人都不知道。 南楠愣了几秒,反手把门给带上了。 刚才心里的那一丝怪异也得到了解释。 原来如此..... 自己的感情世界都理不清楚,别人的感情她就更不便去打扰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一边思索着案子一边从医院出来,在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南小姐,顾先生要见您。” 黑衣保镖很面生,不像是她见过的人。而且他说的是顾先生,而不是阁下。 南楠盯着他,“哪个顾先生?” “南小姐,别让我们为难——” “对南小姐说话客气点,”车窗户被摇下来,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那人五官如刀刻,眉宇之间是岁月积淀的深沉和不容撼动。 如果再过三十年,估计顾云臣也是这样.....,这个想法冒出来,南楠自己都吓了一跳——疯了吗?去期盼他三十年后的样子做什么?! “我是云臣的父亲,南小姐,请上车。” 请字用了,却并无太多的客气。 南楠懂得察言观色,当然也明白来者不善。 医院门口已经有人在看他们,而那张酷似顾云臣的脸显然会给顾云臣带来一些更多的揣测。 南楠拉开车门上车坐稳,“我朋友都在这里,您要说也可以在这里说。请不要发动车子。” 顾淮山倒是很平静,毕竟是世界级的银行家,冷静早已刻进骨子里,面对谁都一样。 “南小姐应该猜出来了,这次是宋家不死心,还在对付云臣。” “是,”南楠很干脆。 “那么南小姐也应该知道,宋家和云臣之间的仇恨是因你而起?!” “是。” “南小姐打算怎么做?” 平心而论,顾淮山并不喜欢南楠。不仅仅是因为宋家的关系。 在他看来,这个女子太过聪慧,慧及而伤且并不宜室宜家,不适合顾云臣。更何况他两年前去洛城的时候,还曾经见过她和楚培安勾肩搭背。 印象一旦摆在那里,就很难修复。 如今事态演变激烈,他自然是要牺牲这个女子来保全自己儿子的。 南楠愣了一下,眉头拧了拧,像是看笑话一样看 着顾淮山,“您大可让我离开顾云臣,不过我相信这样的话您也说不出口,因为我和他根本就从未在一起过。” 顿了顿,她带了几分讽刺,继续道,“况且.....我和他的现况,您可能没搞清楚。等你搞清楚了,再来对我提要求。宋蔷薇是我害死的,宋牡丹是我设计她死的,宋家是跟我有仇,可是宋家也是败在了自己的野心之上!” 大段的话让她有些疲累,尽管努力控制了,可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顾淮山讶然地看着她。 南楠已经转身推开车门,“要牺牲我成全他自己,顾云臣一定不会同意!” 说完便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他不会同意!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这样的决心和勇气,可是她偏偏就是知道! 她知道顾云臣不会同意! 这样的认知像一股子汹涌却温暖的洋流,一下子冲进心口的冰原,将表面的那层坚冰融化了些许。 顾云臣...... 她突地有些想见到他。 ............................................................ 奔到总统府第的时候,门口的所有守着的人已经全部撤走,南楠意外。狂奔进去,却也只见到了曹营。 “他人呢?!” “总统被议院的人请走了,明天有公开弹劾,他今晚不能见任何人。” 南楠心里猛地一沉,“那我还能见到他吗?” “明天我会进去,南小姐要一起吗?” 她当然要一起! 这个夜晚过得无比煎熬,睡在以前的大床上,却没有什么睡意。 卫星电话打到云端那边,小家伙也只是和她咕哝了几句就睡着了。 姜棠接过电话,“她一整天都抱着电话在和顾七七通话,她很担心顾云臣。” 南楠心口又是抽了一下,默默挂断电话,抱着膝盖不语。 门被曹营小心翼翼地敲开,“南小姐——” “喵——” 小喵一下子从曹营的臂弯里窜了出来,奔到南楠的脚边,“喵呜——” 或许它现在应该叫老喵了,却被照顾得极好,原本没什么光亮的皮毛也带了许多润泽。 “阁下他....一直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以前才不赞成您养猫,”曹营解释着,“但这两年小喵一直都是他亲手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南楠怔住。 曹营合上房门轻轻退了出去。 南楠抱着小喵走到窗边,天际处一轮新月悬挂着,亦是莹莹无声。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整夜难眠,早起的时候眼底带了一些苍青。 虽然无心吃早餐,却还是用了很多。 从府邸里出来的时候曹营已经等在了门口,两个人一同进入众议院大厅,门外已经守了许多记者。 南楠戴着墨镜进场,有曹营的帮助,没人太在意她。 议院里乌泱泱地坐满了人,每一个人都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权力,说出的话和即将要问出的问题都不会那么容易。 南楠坐在最后的位置上,心情复杂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会厅的门被人推开,南楠摊开手心,里面早已濡湿了冰凉的汗。 顾云臣从门口踱步而出,整个人却一改昨日的颓然,都是神采奕奕地模样。厅内有人鼓掌,起立,给了他最高的礼待。 只要弹劾不成功,他就依旧是总统。 只是这弹劾机制一旦启动,势必会带来很大的后续影响,不管成与 不成,都将是他政治生涯当众的污点。 他似乎并未注意到她。南楠松了一口气。 顾云臣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台面,抬手解开自己黑西装上的纽扣,开始讲话。 神色平和,淡然,在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便开始陈述自己所做的那些种种政绩—— 反腐倡廉。 南水北调。 建立了迄今为止最为完善的全民医保制度和福利制度..... 每一个字都落在南楠心里,每一项拉出来,都足以让云端为自己的父亲骄傲,又或者说.....让她骄傲。 听到最后,腮边有一丝冰凉。 南楠下意识抬手去抹.....原来.....她落泪了。 接下来便是提问环节,每一个政客都知道如何攻击自己敌人的弱点,这群人自然也不例外。 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蒙扎砍的那件事上。 原本以为他舌灿莲花,定能将这件事辩解过去,谁知道顾云臣居然沉默了下去。 南楠着急,一旁的曹营也早已是满头大汗。 提问的人字字玑珠直指要害—— “我听说,阁下做出那样渎职的决定,是为了一个女人。” 南楠看向那人—— 那是洛城的一位政要,最近刚刚被提升上来做了议员,之前和南家也有诸多不和! 她心里预感不好,连忙问曹营,“怎么办?!” 曹营给了她一个听天由命的眼神,南楠心口拧得更紧。 洛城那位政客还在继续开口,“事关洛城某个豪门家族,我手里也颇有点证据。阁下曾经把那位家族的小姐囚禁在府邸之中长达两年之久,各种折磨的手段花样百出,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手段来说,那很不人.道,甚至可以说是残忍至极!” 南楠听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快得根本不像是她自己的,整个人都蒙住了。 顾云臣看了那政客一眼,嘴角噙一抹笑,“您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旁边有人笑,已经有人想阻止这位政客。 可对方却早有准备,“阁下的私生活关系着全国的政局,您本来就没有什么私事可言。对那位女士这样的对待,也已经触犯了法律。” 众人哗然。 那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请问阁下,这件事是否属实?!” 顾云臣怔住,脸色已经开始铁青。 那人却狂追不舍,抬手一个反指直接对准最后一排的南楠—— “南小姐今天也在座,不如让她说明一下情况如何?!” 又是一阵哄闹,所有人都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对准后面的南楠—— 一时之间对她死而复生的猜测如巨浪扑来,南楠甚至还听到旁边的人说,她的死也是顾云臣故意安排,为的就是掩盖他曾经虐待她的事实。 顾云臣声音严厉,终是冷了下来,“这种传闻和她有什么关系?!跟她无关!” 那政客一愣,还要打算开口步步相逼,可南楠却已经站了起来,摘掉自己的墨镜,“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说这句话几乎已经用了她的全里,连身体都在轻轻颤抖,全身没有一处不是冰凉的。 众人开始静默下来。 南楠跨步上前,走到厅内中央,在顾云臣微微闪动的目光里,站在他身边,不去看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向所有人—— “大家觉得,我们站在一起,般配吗?”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却还是有人开了口,“呵呵——” 这一声呵呵意味深长,带了几分嘲讽。 顾云臣是总统,保养得自然极好,三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整个人俊美无俦,朗逸无双。 而她却是军人出身,又在雨林里守了两年,皮肤不白,没化妆的脸看起来也没什 么姿色,顶多能称得上飒爽二字。 南楠突地轻笑了一声,掩住眼角的泪光,“这样对比来看,与其说他囚禁了我,倒不如说.....是我愿意跟了他——” 很多人露出解惑的神情,毕竟条件摆在这里,这是不容忽略的事实。 刚刚还嚣张不已的那个政客讶然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南楠却只当没看到。 她顿了顿,继续道,“阁下在位期间的政绩大家有目共睹,而且据我所知,他私开边境放了蒙扎砍,也是因为想拿捏住更多的证据,将对方一网打尽!他这样.....这样有能力,有胆识,有魄力的一个男人......更何况这张脸比我们国家一线的电影明星还要好看.....他有什么理由禁锢我?!” 话音一落,厅内更加安静。 只有旁边的人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南楠抬手擦了一把眼泪,不去看顾云臣,“是我自己,我自己想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从前老是犯错,老是做错事惹他生气,所以根本没有囚禁我的那种事,是我自己死撑着在总统府里赖着不走,这一住就是两年。” 那政客已经铁青了脸,“我在洛城搜集到的证据可不是这样的!” “那又能是怎样?”,南楠颤抖着打断他的话,“难道我自己的事,你们比我还要清楚?!若说我是受害人,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今天还要站出来说这番话?!” 那人瞠目结舌。 南楠却要将自己的话说完—— “囚禁的事是子虚乌有,一切不过是我为了得到他而用的小手段,跟顾云臣没有半点关系。从头到尾,在这一场关系里,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是我单方面的.....爱着他!” ps:七千字送到,结局进入倒计时,我已经精尽人亡,么么哒~~爱你们。明天见!月末最后一天,月票清零清零啊~~~~~ 推荐一下咖咖自己的完结文《闪婚老公别霸道》http://novel./a/757420/ 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女大学生,一个三十六岁的强悍大叔,他要有多持久,才能满足她的如饥似渴?! *** 凌菲的人生自走进凌家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 成为凌家的联姻的牺牲品。 三十六岁的大叔,是她最后的归宿。 *** 叶于琛的人生自出生开始就注定高高在上, 两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他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 孤独终老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可偏偏遇上了一个整整小他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 他们的人生自绑在一起开始,便硝烟四起,战火不停。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爱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若时光有一张不老的脸,是否能一直延续如此的美?! 334.六一快乐〔6.1第一更〕 南楠忘记自己是怎么从议会大厅出来的,她也没有去在意旁边那个人投来的目光。 不管他是震惊,或者是心疼,还是其他,她都没有去关注。 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出来,沿着街口大步狂奔—— 大雪簌簌而下,周遭的行人都躲避开去,只有她不曾停下自己的脚步—躏— 爱啊! 多么神圣的词! 这么多年后,她竟然能够又再次说出来! 这个词,这个字,原本以为已经和其他任何的词语一样,对她来说毫无差别,可还是如往常一样,如一块巨石投进心湖,震得心壁都在发疼。 原来不是不爱了,只是..... 爱,从来都只停留在那一个人的身上而已。 她从来都恨他恨得模模糊糊,爱他,却爱得清清楚楚!原来那些模糊的迷雾拨开,她以为自己已经走远,却可笑可悲可怜地发现自己从未走得太远过...... 他顾云臣就是牢,一座永远也逃不开的牢! 她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对苏燕西的所有辜负! 眼泪汹涌,比雪花还要凄清几分,她很少流泪,可这一刻却怎么都止不住—— 或许这些泪水积蓄太久,再不发泄出来就会将她的身体撑破! 大雪迷蒙了眼,将她的头发吹得泛白...... 一路,到了白头。 却是孤苦一人,而已。 有人可怜她,塞了一把伞进她的手里,却没有能握住,被狂风卷走,萧索的身影再度孤单地站在巨大的梧桐树下面,连落叶都没有一片。 无处栖身,无处归安。 心像是被丢进了雪里,被风吹着,被霜冻着。 一辆越野车无声息地停在她身边,“南楠?” 是楚培安! 他跳下车,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拼命地揉搓着她的手,“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再爱他也不能这样对自己!” 南楠一怔,稀里糊涂地就被他扯上了车。 原来...... 她爱他,全世界都知道! 可她自己却不知道,他顾云臣...也不知道! 楚培安将她带到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要了一间总统套房将她塞进去,又不知从何处寻来一碗姜汤强迫她灌了进去,这才将被子裹在她身上,“你先休息一会儿,睡,睡他个天昏地暗,等你醒了,再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去吃东西。” 南楠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什么都想去思考。 楚培安转身出门,把门板合上,检查了一下四周,这才离开。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日乱梦,梦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每个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晰,耳边却如乱码一样有许多的话语。 他们叫唤着她的名字,南楠想回头去看,却始终看不真切...... 惊醒的时候床边站了一个人。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他已经俯身拨开她脸颊上沾了汗珠的发丝,唇瓣便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不容拒绝,十分霸道。 南楠心里叹息了一声,眼角还有泪挂着,没有挣扎,也不反抗。 身体的热潮驱使了所有的感官,两个人如同野兽一样撕扯着彼此身上的衣衫,谁也不肯让着谁—— 顾云臣不说话,她也是。 赌气一样。 千言万语说不出来,似乎只有身体的纠缠才能发泄出心里的所有情绪—— 进去的时候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臂膀,要多狠戾有多狠戾,顺着眼泪一起,全身的力道都迸发了出来。 他撑住双臂在她的上方看着她,没有去擦拭她的眼泪。 </p > 而是有泪水,慢慢地润开在他自己的眼角之上。 狠狠地又顶了一顶,她张口咬住了他的锁骨—— 他的动作便又快了许多,跌宕起伏,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谁都不肯说话,她甚至不肯发出任何的声音—— 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是,眼睛一瞬不转,两个人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眸瞳,像是要将彼此的灵魂也剜出来才肯罢休—— 快慰来得又快又猛,她终是先一步败下阵来,握住他的臂膀狠狠颤抖—— 顾云臣俯身,将她的唇瓣堵住。 迷蒙之中,他的身体也在狠狠地颤着,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我们分开,不要再见面——” 他说。 南楠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混蛋,在高.潮的时候说分手! 他就是个人渣!!! 颤抖过去,他抽身离开,毫不犹豫。 那一句分开的话,是他进门到现在唯一说过的一句话。 南楠半坐在床头,拥着被子,无声地看着窗外—— 雪已经很大,将这个世界染得更白,却藏住了更多的肮脏......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翌日大雪初融,整个京都都浸淫在一股子冷冽的风中,呜呜泱泱的风声跟刀一样割着谁的脸。 黎洛和年舒因为家里孩子的缘故已经回到了洛城,只余下夏唯朵,依旧在京都带着孩子‘看牙医。’ 南楠从慕容宁的病房出来,交代完毕自己所有的发现,出门就遇到了拎着保温桶的夏唯朵。 南楠愣了一下,“summer看牙医还得住院?!” “.......” 夏唯朵脸颊染上一抹醉红,嗯嗯啊啊地应付了过去,“你要走了?” “嗯,我回林子里去,云端还在等着我。” 医院走道里放着不断滚动播出的新闻,顾云臣成功地度过了这次危机。 她从今以后.....只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 分开的话言犹在耳,如刀一样割进耳膜。 夏唯朵嗯了一声,“春天的时候回洛城来,你们老爷子和你母亲都回来了,你也别老躲着.....宋家.....毕竟也翻不出什么波浪来。别忘了还有我们乔莫夏三个家族呢。” 南楠应了一声。 两个人无声拥抱了一下,告别。 刚一转身,一个小护士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谁是summer的家长?” “我,”夏唯朵回过头。 “你家孩子在楼下花园把别人家孩子给打了!赶紧下去看看吧!” 夏唯朵吓了一跳,丢掉保温桶拉着南楠就往楼下跑。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杀猪一样的哭声,夏唯朵吓得腿软,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summer,“你被人打了?!” summer从她怀里挣出来,“妈咪,是我打他!” 粗胖的小手指往前面一送,夏唯朵又将summer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他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 “你家孩子平安健康得很,倒是我孩子被人打了!”,对方家长穿着一袭杏色的大衣,瓜子脸,看起来文气白净。 可再文气的人面对孩子被打,语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夏唯朵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就石化住了。 该说的话,该有的表情,全部都僵住,忘了怎么反应。 对方见到她亦是一愣。 两大两小对面而立,跟要打群架一样。 南楠察觉气氛不对,连 忙拉过summer,“你听阿姨的话,给这个小....朋友道歉。” 被打的孩子圆滚滚的,肚皮快要将身上的毛衣冲破,一脸横肉,也是七八岁的模样,却成熟得像个十来岁的孩子。 summer嘴唇动了动,哇地一声爆发了出来,“是他先骂我的!他骂了我我才打他的!” 南楠生怕孩子哭岔气,抬手顺着summer的脊背,“你先别哭——” “他说他来看他爸爸,说我挡住他的路了,说他爸爸是军人,很厉害,他要收拾我——” 南楠心里来了气,护短地将summer往自己身后一拉,“这路这么宽,为什么要我们家孩子给你们让路啊?军人了不起啊?我也是军人......” 奇怪的是另外两个大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小胖子脸上挂了彩,一张嘴巴肿得像猪,却还是不依不饶,“你给我等着,我妈妈刚才打电话给我爸爸了,他马上就会下来——” 南楠还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连脚步都有些急促—— “天天,你被谁打了?!” 她艰涩地转过头,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慕容宁—— 那个叫天天的小胖子一下子扑进了慕容宁怀里,“爸爸,这个小孩子打我.......” 南楠看得整个人都懵了。 昨天还看到夏唯朵和慕容宁在病房里的那一幕,今天就窜出一个孩子叫他爸爸....... 慕容宁也是一愣,冷峻的眉拧成一根绳子,“你,你们........” “医药费的账单寄到洛城,我全额赔付。” 许久没有动弹的夏唯朵一把抱起还在委屈哭泣的summer,拉着南楠匆忙离开医院门口。 上了出租车,也是一路无话,就连summer也感受到了低低的气压,停止了抽噎,如小猫一样窝在夏唯朵怀里。 南楠什么也没问,却猜出了夏唯朵的心思,直接吩咐了司机去机场。 临走的时候她摸了摸summer的头,“我一定带云端早点去看你们。” 下家伙这才露出一抹勉强的笑,看了一眼在远处柜台买票的夏唯朵,“阿姨,我妈咪是不是不开心了?” “嗯,所以,你不要再轻易打人了,知道吗?”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他这么小,还是不要懂的好。 summer用力点了一下头,朝南楠挥手,奔向自己的母亲。 南楠转身走出机场,天空放晴,心情,却并未有那么明朗。 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声音有气无力,“去火车站。” “南小姐——”,前排的司机转过头对她狠然一笑,“我们等你很久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ps:六一儿童节快乐,今天群里会有红包,精英群和微信群里都有,么么哒~晚上还有一更! 335.“欢迎回家,我的妻子”(6.1第二更) 南楠心里一沉,冷冷地盯着面前宋国锋的那张老脸,“如果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那你一定是想错了.......” “一个给顾云臣生过孩子的女人,即便他不爱,也是有几分特别的,”宋国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姿色一般,看不出来你这么狠,能害死我两个女人!” 绝后之痛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南楠泄愤!可是现在还不能崾! 大计划,还在进行中...... 心一路下沉,没有尽头躏。 宋国锋居然知道自己生过孩子.....知道云端的存在..... 他到底调查出来了多少?! 南楠往后靠紧,宋国锋已经别过了头—— “我两个女儿,蔷薇死得冤枉,牡丹死得更冤枉,我的让你偿命,一命不够,要顾云臣也搭上!” 南楠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话,一点也不慌乱。 前排丢来一只手机,“打电话给顾云臣,让他按照我之前提出的要求做——” 南楠捏住那机身,“即便他不是总统,你也不可能是!” “是吗?那我呢?!”,一记幽幽的女声响起,前面坐在副驾座上的人一把拉掉自己的面罩—— 南楠讶然。 居然是夏芸!她是洛锦书的母亲,也是前一任的总统! 夏芸和顾云臣之间的纠葛她知道得并不太多,但却知道一点—— 这两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是她没有想到夏芸可以蛰伏这么多年,甚至为了拉顾云臣下马还和宋国锋搞在了一起! “你考虑过....洛锦书的感受吗?” 蛇打七寸,她很容易就拿捏住了夏芸的弱点。 女人典雅的面容僵滞了一下,“他现在怎么样?!” “现在不是管你儿子的时候!”,宋国锋一边开车一边吼出一句。 “不许你说我儿子!”,夏芸激动得有些难以遏制,“你知道他好不好?你赶紧告诉我!” 南楠知道得并不多,却觉得比夏芸更多—— 洛锦书并不太买账,也不喜欢这个母亲。 “我知道洛锦书现在过得并不好。” “他哪里不好了?”,夏芸几乎抓狂。 “爱而不得,你说好不好?” 洛锦书痛苦买醉,乔正芸却已经另嫁他人。 两个人没有一个幸福,却也都没有了追求在一起的资格—— 兄妹啊! 同父异母的兄妹! 众口铄金,光是外面人的口水都快要将两个人淹死了! 这辈子,没有缘分了吧! 夏芸狠狠地盯着她,“你给我说具体一点!” “我听说,”南楠半真半假地开口,“他夜夜买醉,疯狂地接商业演出.......” 夏芸双目赤红,硬是呜咽地哭出声来,“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是乔远山作孽,乔远山作孽!!!” “别废话了,快点让她打电话!”,宋国锋已经不耐烦。 他现在没了女儿,最烦听到孩子的事! 夏芸一巴掌打了过去,“你别废话——” 车子已经驶到京都江边,南楠抓住机会往前猛地一扑,狠狠勒住宋国锋的脖子。 吱—— 车子划过路边,成了一条弧线,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门被猛地撞开,一个窈窕的身影直接跃进了汹涌的江水之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个星期后,南楠才到达了雨林地区。 期间辗转,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透露,火车也只能坐运货的那种,公共汽车成了她主要的交通工具。 还没走进木屋,远远地就看到姜棠带着云端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廊下。 见到南楠,小家伙立刻奔了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咪,妈咪.......” 姜棠也失心疯一样奔了过来,“你怎么才回来呀?!” 这一大一小高兴得有点不正常,南楠盯着姜棠,“发生什么事了?!” “你过来看!”,姜棠拖着她往里走。 屋里那台几百年都没人看的卫星电视居然一尘不染,正播放着新闻里的消息—— 京都,一个星期以来宋家在国内的产业遭到了毁灭性的收购和打击,宋家宣布破产,宋国锋因为走私和绑架锒铛入狱。他的同伴夏芸则是在逃。 画面中,宋家在国内的别墅门口,几个男人闹得天翻地覆—— 南楠只盯着那画面,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南铮,乔司南,莫锦云,楚培安,还有.....戴着墨镜的顾云臣。 他抓住宋国锋的衣领,要他把人交出来,声嘶力竭,绝望而愤怒。 才四十不到的年纪,鬓角已经生了几丝白发出来...... 画面一转,又到了江边—— 打捞工作还在进行,是全国最精准的打捞团队。 南楠捂住自己的唇口,不让自己哭出来吓到云端—— 怎么会这样? 说好的分开,再也不见面呢?! 顾云臣,这可不是一个陌生人对另外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啊...... 姜棠见她怔怔立在原地,也不催促她,只悄悄地牵着云端的手,“不要打扰你妈咪——” 这样的时刻,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显得矫情而多余。 南楠盯着电视上的画面,过一会儿又有顾云臣的讲话—— 画面中的他几度哽咽,悬赏的金额也步步攀升。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在找一个人。 找一个被他遗失了很多很多年的女人...... 那个女人,名叫南楠...... 失去过的人再也经历不起同样的失去,顾云臣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身后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南楠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人整个轻轻抱在怀里。 苏燕西的下颌贴在她的头顶,“你是一个人回来的,我很高兴......” 他声音很轻,却如同一滴水滴落在她滚烫的心脏之上,让她整个人都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是啊,燕西。 她怎么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燕西在等着她?! 他将她越扣越紧,那样地用力...... 南楠耳畔嗡嗡地,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言语,最后只化成了一首燕西以前念过给她的诗—— 他给了我整片的星空 好让我自由地去来 我知道我享有的 是一份深沉宽广的爱 在快乐的角落里才能 从容地写诗流泪 而日耀的园中 他将我栽成一株 瓷意生长的蔷薇 而我的幸福还不止如此 在他强壮温柔的护翼下 我知道我很知道啊 我是一个 受纵容的女子....... .................. 他是那样含蓄而委婉的一个人,这首诗里是燕西全部的心情,全部的爱,他给了她所有的纵容恣意,让她那样张扬地在他世界 里游走来去。 现在,让她如何开口,如何开得了口....... 苏燕西慢慢将她抱紧,“欢迎回来,我的妻子.......” ps:注:这首诗来自席慕蓉。我很喜欢她的诗。另外,大家都领取红包了吗?一点小心意,儿童节快乐哈,永远年轻哦,么么哒~~爱你们哦!月初啦,月票又有啦,记得给我月票,么么哒~~~~~~~~~~~~~ 336.六一加更(6.1第三更) 南楠身体一僵。 抱住她的手臂也随之僵硬了几秒。 苏燕西轻轻放开她,目光温和,“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上去睡一会儿?躏” 南楠突然发现自己此刻害怕面对这样的苏燕西崾。 她垂眸,胡乱点头,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我.....先去睡一会儿,” 转身慌乱地走回楼上的卧室。 一抹萧索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木屋前路的尽头,南楠握住窗帘,忍不住哭出声来—— 怎么办?! 他要的是灵魂的交融,她却给不起。 可在苏燕西的心里,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便再也没有人给得起了...... 她怎么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欢愉,忘记他的存在?! 他会有多孤独?! 南楠缓缓地靠墙滑坐在地,抱住自己的双膝,如孤舟一样飘荡无依,不知所措...... 她多希望燕西是一个坏蛋,或者说是个混蛋。 可他偏偏白璧无瑕,那样地温雅,连从她这里掠夺一个拥抱对他来说,或许都是在犯错...... 这样的燕西,这么美好的燕西....... 她应该拿他怎么办?! .................... 林子里寂静无声,只有一个小不点的身影拿着卫星电话蹑手蹑脚地走出木屋,跑到一颗棕榈树下拨出烂熟于心的手机号—— “喂,爸爸吗?我是云端......妈咪已经回来了,在我这里。我帮你照顾好她,你快来.......” ................. 当日夜里,南楠在自己木屋门外意外地见到了顾云臣。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身落拓,胡子拉碴的样子,“你——” 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见么? 他这样算什么?! 京都到这里快半个地球的距离,他是怎么做到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就赶来的?! 她还没说话,他已经伸手将她狠狠扣进自己的怀里,如找到那块失而复得的肋骨,将她圈得那样紧,那样紧....... “跟我回去,”他说,声音沙沙的,“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如果明天再找不到你,我就去陪你.....我不相信什么下辈子的鬼话,我只知道,如果那样失去你一次,我一定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 原本堵在心口的窒闷和怒意被他的话语一点点抚平。 泪,跌落眼角。 南楠咬牙,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却收得更紧,“我来接你回家,回家,好不好?我,你,还有云端,我们一起回家。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京都能够伤到她们母女的人,他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可下一秒,他的手臂已经一空—— 她已经离开他,半步。 可这样的距离对于如今的顾云臣来说,已经是不能承受的天涯之远。 他急切地抬手,想要再度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 南楠却又退了半步—— 她看着他,不喜不嗔,不怒不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顾云臣,你爱我吗?” “爱。” 他应得毫不犹豫,却也没有太过激动的表情,这个字已经刻进他的骨髓,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告诉他自己这个事实—— 他从未如此肯定,也从未如此希冀着和她之间的每一个未来的日日夜夜。 南楠失笑,先是小声地笑着,然后笑得有些疯狂,声音大得惊飞了树上的鸟儿,笑得不可遏制,笑得涕泪横流—— 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衬衫前襟,带了几分恨,几分狠,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声音里都是绝望—— “顾云臣,你他妈的到现在才告诉我你爱我,那么你告诉我燕西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她几乎是在吼! 可再吼,也吼不尽心口对苏燕西那无穷无尽的内疚和心疼。 顾云臣又惊又慌,急急开口,“我们可以给他找一个更好的姑娘,那么多的女孩子,他值得一个全新全新爱他的人........” “那么你愿意吗?你愿意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姑娘,那个姑娘不叫南楠吗?!” 顾云臣一愣。 南楠已经转身,双拳在身侧握得那样紧,那样紧—— “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便就这样,各自过完一生吧。” 木门在面前开了又关,却连他跨入的机会,都没有再给。 顾云臣呆愣,茫然,无措......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林子里的每个夜晚都是孤独的味道,夜莺在枝头上也没有任何的鸣唱,到最后连天际的月也沉了下去。 四周一片黑暗,只能勉强看清事物的轮廓。 顾云臣坐在木屋的门廊上,还保持着最初的姿态。 爱这个字,他终究是说得太晚太晚...... 身后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云端抱着小毯子赤足从里面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盖到顾云臣身上,然后捧着腮帮子坐在他面前,“爸爸,你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顾云臣点头。 “妈咪是不是还是不肯原谅你?” “是。” “能跟我说说你犯了什么错吗?” 顾云臣默默了几秒,将小家伙从地上抱起来扣进自己的怀里,“爸爸......迟到了。” “迟到?”,云端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上面的小卷毛在夜风里微微飘着。 这样的女儿,足以让他的心都融化成了水。 自己以前错过的,真的已经太多太多。 “是,爸爸迟到了,迟到了很久很久——” 云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眉眼弯弯地笑开来,“我以前也迟到过哦,但是老师说,不要再犯错就好啦。迟到的孩子要擦黑板,扫地,爸爸,你也做一下吧,说不定妈咪就不生气了.......” 顾云臣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惜你妈咪不是在生气。” 她只是很平静地问他,燕西怎么办?那样的眼神平静得让他心慌,让他害怕。 仿佛下一秒转身,她就会和苏燕西远走高飞。 若是生气,他可以任由她打骂,可是现在,她连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整个人封闭如铁桶一般,完全没有给他任何进入她心里的打算。 他该怎么办?! 云端躺在顾云臣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爸爸,以前我在幼儿园里受委屈的时候,乔花花就会教我数星星,数着数着就会忘记了。我也教教你吧,你明天去把妈咪哄好,然后带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我很想乔花花了,很想很想.......” 顾云臣垂眸,将自己的下颌轻轻埋在小家伙的脖颈之间,低低地,却很认真地,应了一声好。 这一夜,父女二人在林子里相拥而眠。 姜棠起了个大早,发现云端的小胳膊上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连忙抱着她进去涂药。 顾云臣保持着同样的姿态,已经僵硬了一个晚上,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差点跌倒。 木屋外面的棕榈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待顾云臣抬头,他便看清了来的人—— 苏燕西,还有他手里牵着的,心心。 ps:好吧,六一第三更,为了庆祝儿童节和我永远的十六岁!么么哒,这次真的精尽人亡了,赶紧给我来几张月票补补呗!!!! !!顺便做个小调查,慕容宁,洛锦书,顾七七,乔花花,番外你们想看谁的?! 337.三十六计追老婆(6.2第一更) 花姑娘从旁边的门廊下面奔出来,心心唔了一声就奔过去,抱着豹子的脖子对着顾云臣傻傻一笑。 姜棠和云端从里面出来,将小家伙带到别处去玩了。 两个男人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目光在空中交汇崾。 顾云臣的手倏然地紧握成拳,苏燕西慢慢地,踏着步伐朝木屋走近躏。 所谓情敌见面两个人用在他们之间或许合适,可顾云臣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生气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南楠是苏燕西的妻子,这是香洲城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在她那些零落飘零的岁月里,守在她身边的人,并不是自己。 最该责备的,或许是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一个犯了错的人,连申诉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 苏燕西在顾云臣身边顿住脚步,“你好。” 他笑容淡淡,依旧如往昔一般温润如玉,没有任何胜利者的炫耀,没有任何轻视。 面对这样的对手,顾云臣只能回以一个笑。 擦身而过。 南楠的声音从半开的木门后传出来,“你来了......” 平静得如同静水流深。 苏燕西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早已习惯。 顾云臣顿觉所有的希望都已经远离自己,绝望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每一次要更深一些...... 远处的云端朝他招了招手,小声道,“爸爸,你快过来一下——” 顾云臣慢慢走了过去,姜棠站在一棵棕榈树下对他微笑,“阁下,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南楠姐姐睡觉的时候说的梦话好不好?” 顾云臣一震,“她说什么了?” 她的只言片语,哪怕是梦话,也是好的。 只是这梦话不知好坏,对他来说如同一场审判,让他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要继续。 姜棠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左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我若是告诉你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顾云臣哭笑不得——老婆还没娶到,就开始被闺蜜的妹妹敲诈。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们姜家的中药香膏代言人还缺一个,不如你来吧?”,姜棠很会审时度势,提的要求简直称得上是心狠手辣。 顾云臣脸色青了又白。 他是总统,让他去代言....呃....香膏?!脑子里出现一个自己搔首弄姿,举着香膏说自己也要香喷喷地画面,让他恶寒地抖了一下,打了一个寒战。 姜棠垮了脸,“不愿意就算了,昨晚楠楠姐姐说的梦话我反正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说完转身要走。 顾云臣连忙出声,“别!!!” 不就是香膏吗? 要是老婆追回来了,穿比基尼绕京都三圈也行啊! “还挺破釜沉舟的,”姜棠笑着调侃了他几句,“附耳过来。” 顾云臣将耳朵凑过去。 姜棠捂住嘴,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几句话。 原本晦暗的眸子瞬间亮起一丝辉光,“真的?” “不相信就算了,下次不告诉你了——” 姜棠就是拿捏着他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只能信她。 顾云臣连忙认错,“我信......” “那好,我教你一个办法,保管你能把南楠姐姐追回来。” “什么办法?” “以退为进——”,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小脑袋,小头小卷发迎着风,要多招摇有多招摇,云端笑眯眯地看着顾云臣,“爸爸,姜棠姐姐最近在教我三十六计哦!” 顾云臣怔了怔,过了片刻才伸手捏了捏自己女儿的小脸蛋,“老爸就靠你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 傍晚时分南楠才从木屋里出来,将手中的拌饭放进花姑娘的棚子里,余光四处张望了一下。 姜棠叼着一根小草根,晃悠悠地从远处走过来,装作随意地开口,“在看什么?顾云臣吗?” “谁在看他?!”,南楠脸颊一热,音量也忍不住提升了一下。 “哦哦哦,”姜棠撑住门廊下面的栏杆,一跃而上,吊儿郎当地晃了晃自己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他走咯,我早上出来的时候他就被他的助手接走咯,说京都那边很忙,马上要换届选举,他还得尽快结婚找一个第一夫人,争取更多人选民喜欢.......” 南楠一怔,手里的饭盆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花姑娘抗议地嗷呜了一声。 “南姐姐,你脸色不太好也,你怎么了?” “没事.....我去....我去看看厨房的咖喱饭,”南楠擦了擦手,步子有点虚浮。 姜棠在后面贼兮兮地一笑,云端从后面窜出来,“姜棠姐姐,我妈咪会不会哭啊?” “你妈咪不会哭的,她很坚强,也很快就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放心——” 姜棠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不准再偷偷跑出去村子里见你爹地,不然你妈咪发现了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知道吗?” 云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燕西叔叔呢?” 姜棠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咬了咬牙,“你给你燕西叔叔打电话,邀请他来吃晚餐,好不好?” “那不是羊入虎口吗?!”,云端不解。 “什么羊入虎口啊!不要乱用成语!”,姜棠一巴掌拍在她的小脑袋上,“快点去打电话。” “好——” 小家伙一蹦一跳地往木屋走,想起姜棠的话,又转过身来,“姜棠姐姐,你为什么不帮你的燕西哥哥啊?!我记得你们才是以前认识的好朋友啊......” 姜棠高深莫测一笑,“因为....香洲也有一个人在等他啊!” “啊?谁啊?” “说了你也不懂,赶紧行动!” ........................ 云端很快拨出电话,苏燕西欣然应允,在村子里给人看完病就来到了木屋里。 南楠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亦是一愣。 苏燕西端坐在桌边,“云端邀请我来吃饭,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 南楠赶忙又从身后拿出一副碗筷,催促着云端去洗了手。 “心心呢?”,苏燕西温和地问。 “小懒猪还在睡觉,”云端嘻嘻一笑,将南楠摁在座椅上。 南楠讶然,这小家伙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云端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和苏燕西,恭恭敬敬地鞠躬,脆生生地开口,“妈咪好,小爸爸好,请问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真正的小弟弟呀?!” 南楠手一翻,手中的汤差点打翻,苏燕西尴尬地红了一张脸,“云端......” “你们不是早就结婚了吗?”,云端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得接受现实往前看呀,再说,我也是真心喜欢燕西叔叔的,妈咪,你赶紧给我生个弟弟吧!这样我带着心心,心心带着弟弟,我们就可以玩老鹰捉小鸡了,不然多无聊呀!” ps: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等得辛苦了。今天天气异常热,伤口痒得不行,开了空调都没啥鸟用,真的是要被自己坑死了。月票哦,么么哒,这个月我们争取保三冲二哈!南铮和顾七七的番外已经开始写了,还是按照原来定下来的,免费送给我的全本订阅和全票月票读者们,所以大家尽快进群吧,要开始在群里面连载了哦!记得在进1544588这个群的时候,写上自己的乐文用户名作为备注哈,这样才能通过,不然管理员不会通过的哦!么么哒~~~~~~~~~~~~~~~~ 338.“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6.2第二更) 一直到晚餐结束,云端都保持着极其愉悦高亢的状态,一口一个小爸爸地叫着苏燕西,小嘴巴要多甜有多甜。 叫得苏燕西一脸通红,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南楠开始怀疑小家伙受了什么刺激,旁敲侧击了许久也没问出个结果来崾。 到了睡觉时间,姜棠和云端极其自觉地上楼拿出自己的那套寝具,然后对着苏燕西又是一个鞠躬,“晚安,亲爱的们。” 砰地一声,南楠还来不及说话,门就被姜棠甩上了,“二人世界愉快!躏” 南楠:“......” 这简直太尴尬了。 苏燕西咳了一声,“那个,我还是.....回去睡吧。” 虽然有上次的经历,可那并不代表她完全能够接受他丈夫的这个角色。南楠脸红了红,“已经很晚了,要不你.......” 苏燕西眸子微亮。 “......打地铺吧。” 南楠把后半句说完,他眸中的星辉便暗淡了下去。 两个人上楼,南楠熟练地打出一个地铺,自己先和衣躺了下去,“你睡床吧。” 苏燕西拧眉,俊逸的眉目之间划过一丝落寞,“你来床上吧,要不我还是回去——” “别,晚上危险——” 南楠起身要去追他,因为太急所以脚踝一崴,差点跌下去。 苏燕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原本是夫妻的人,也曾那样坦诚相见过,这一刻,却尴尬无比。 南楠连忙垂眸,“我,我.......” “还没有准备好要接受我,是不是?”,他问。 心里的内疚更甚,南楠想要掩饰,却依旧有些语无伦次,“我.....那个......” 她想说什么?! 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苏燕西轻轻一笑,抬手帮她顺了顺垂落在耳畔的发丝,“累了吧,快睡......” 南楠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被更深的自责填满。 这样的苏燕西.....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说。 他将她安置在床上,自己睡在了地板上。 两个人辗转反侧,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人在将睡未睡之前的想法最为诚实,南楠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顾云臣在这个时间,应该要到京都了吧。 曹营说的,或许是对的。他需要一个第一夫人,他应该需要...... 可是心里却还是像被刺了一下,怎么都无法找到舒服的所在...... 地板上的苏燕西苦笑了一下,看着床上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瘦削身影,心里亦是千回百转—— 他希望自己是小人,那么在上一次她那样主动的时候,就可以要了她。 可惜,他不是。 他做不到明知她心里还有别人的时候去要了她,那样不只是对她,就连对自己,也是不公平的。 比如现在,他知道云端那个小机灵鬼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却没有阻止—— 如果他们长久在一起,那么云端说的那些问题是势必都要面对的。 可他到底还是失算了—— 那些问题并不能带来快乐和平和,只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尴尬。 他们......到底是还没有准备好啊...... ........... 同一时间,沿边村落内。 顾云臣静静地踱步,最后在自己住的屋外负手而立。 他脸上表情依旧是淡淡地,谁也看不出那心里的一腔波涛如何地汹涌,带着忐忑,带着不安,带着一定要失而复得的决心和勇气....... 天际处悬着一轮牛角月,毛毛的边像是在水里浸泡着一样,也不知是代表着谁的心事。 < p>无处,安放。 ....................................... 翌日,晨起。 南楠顶着黑眼圈下楼的时候,在楼下也没有见到苏燕西。 连云端都已经和心心带着花姑娘出去玩去了。 只有姜棠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廊外面,嘴里叼着一根草根,皱了皱鼻子看着她,“南楠姐姐,昨晚性福哇?!” 南楠:“......” “你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性福不性福?!真是......”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你当我高中性教育课是白上的哇?!”,姜棠狡黠地看她一眼。 “调你的香去!”,南楠拍了她一巴掌,“燕西呢?” “给人看病去了,说晚上回来,”姜棠呵呵一笑。 “你好——” 突地一记陌生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姜棠一怔,顺着那醇浓的嗓音望去—— 热带的阳光从林子里斑斑驳驳地洒在男子的身上,他穿着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一线典雅流光,他身长玉立,如同落笔云烟,整个人便是一幅留白点苍的水墨画卷。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就连他身后的林子也突地在姜棠眼中变成了黑白的颜色。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翘着二郎腿的脚收回来,规规矩矩地坐好,咕哝了一句话。 南楠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姜棠喃喃自语,三魂已经去了七魄。 南楠哪里听得懂这么文绉绉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棠还呆呆地,声音也低低地,“我是说.....如果他是单身,那么我一定要——睡、了、他!” 南楠:“.......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单身?” “看看他戴没戴戒指不就知道了?”,姜棠已经起身,“我去问问他要干嘛,这里没你的事了。” “.......”,南楠无语。 姜棠刚开始还迈着大步,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又换上了小碎步,慢慢悠悠的,柳腰款摆,步步生莲。 纤纤淑女当如是地走到陌生男子面前,“你好,请问你是迷路了吗?” 那声音让南楠差点掉下一身鸡皮疙瘩,赶忙转身进了屋,不忍再听。 小妮子春心动,她这个做姐姐的还是不要打扰了。 男子眸潭幽幽,刀刻一般的精致五官足以夺人心魄,“你好,我找顾云臣,请问他是在这里吗?” “你找顾云臣?!”,姜棠失声,声音陡然拔高,然后又立马意识到好像不对,飞快压低声音,又温温柔柔地开口,“你找顾云臣是吗?请问你是谁......呢?!” “我叫顾御霆,是他的亲属,你好。请问他是否在里面?” 在不在都不能让他见到南楠,不然计划就穿帮了。 姜棠抿唇,作势压了压自己身上那小裹裙的下摆,“呵呵,找顾云臣是吗?不如我们边走边聊吧......,我倒是见过他的.....呢。” 嗯,加一个呢字,是不是更有气氛? 顾御霆轻轻颔首,“那就有劳了。” “好——”,姜棠眉眼弯弯地笑着。 姐姐说,笑不露齿才是最美的,是这样的吧?应该是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一颗少女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顾....先生,请问贵庚?” “......”,顾御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二十六。” “呵呵,”姜棠掩面而笑,“我叫姜棠,今年....十八。幸会——” 五指根根如玉地伸到他面前,姿态优雅到不像平时的姜棠。 顾御霆看着她的手,微微勾唇, 语气却是疏离而客套的,“洁癖,抱歉。” “.......”,姜棠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扇过去。 洁癖你妹啊! 可脸上还是得维持着更加温柔的笑,“顾先生好爱卫生哦,是个好习惯......呢......” 这一声呢,更加的余韵悠长。 顾御霆颔首,“姜小姐,请问顾云臣在哪里?!” 姜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往前迈了一步,接近他心口的位置,声音嫩得能掐出水来,“我有点健忘,身体不是太好,呵呵呵......,不过呢,如果你跟我握个手,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哦——” ps:明天见,么么~ 339.南楠VS顾云臣结局(七) 顾御霆往后退了半步,姜棠又往前一步。 两个人跟在林子里跳探戈一样。 最后他还是伸手,与她轻轻一握,“幸会,姜小姐。” bingo!他没有戒指!两只手都没有躏! 姜棠心满意足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就请顾先生紧紧跟着我,千万千万,别跟丢了......” 顾御霆抿唇,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林子,用了竟是比平日还要多一倍的时间。 姜棠每一步都恨不得踩出个标准步伐来,自然耽误了很多时间。 顾云臣就住在林子的边沿,姜棠很快将顾御霆带到目的地,“他在里面......” 顾御霆颔首,“劳烦你了,姜小姐。” “不客气,”姜棠笑了笑,“你可以和她们一样,叫我小棠棠——” “谢谢,姜小姐。” 顾御霆道谢,推开面前的房门走了进去,便看到了在院落里的顾云臣,“堂哥——” ........ 姜棠踮着脚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 “小棠棠——” 古灵精怪的声音从旁边的墙角钻出来,云端学着姜棠刚才走路的姿态扭扭捏捏地走出来,小屁股肥滚滚地甩来甩去,“小棠棠——” “......”,姜棠无语,“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别来吗?!” “是心心想来——”,云端指了指远处花姑娘身上的小胖子。 心心对着姜棠呵呵一笑,口水拉成一条线滴在了花姑娘的背上。 姜棠恶寒了一下,“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了。你妈咪说不定会巡查到这里来。” “好呀,小棠棠——” 姜棠:“.......” 两大一小回到木屋的时候,南楠还在屋里,“回来了?那男的干嘛的?” “他来找顾云臣,可惜就是晚了一步,”姜棠呵呵一笑,“顾云臣都走了,他找也没用。” “是吗?”,南楠看着一身泥污的云端和心心,“你们都去哪儿玩了?身上这么脏!小泥猴!” 云端当然不会说是自己爸爸陪着自己摔跤了。 “赶快去洗澡。” “好!” 云端比兔子跑得还快,只剩下姜棠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神情之中是平时难得一见的扭捏,“南姐姐——” “怎么了?”,南楠看她。 “你有没有.....带裙子来......那种.....比较有女人味的.......” 南楠:“......那男人是谁?” “顾云臣的堂弟。顾御霆。” 半分钟之后,姜棠直接被南楠扔了出去,“你还小,不准谈恋爱。” “我不小了....喂——喂——” 姜棠捶门,顿足—— .......... 临近夜深苏燕西还没有回来,南楠不放心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后来得到的回应是,他要在原来赤脚医生住的那个村子里落脚,约莫过几天才会回来。 顾云臣一个星期前已经派武装扫平了蒙扎砍,国内也开始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大规模的禁毒行动。 他的处境并不危险。 南楠挂断电话,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也好。 彼此冷静一下,也好。 这几日过得异常平静,除去每天往外跑的姜棠有些让南楠摸不透,其他的一切都好。 换届选举要开始了,他应该很忙吧? 第一夫人.....他会找什么样的女子? 必定是一个家世清白,温婉柔雅的吧.......</ p> 这些念头像鬼魅一样出没在心里,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几次提起电话,却又只能放下—— 还能说什么呢? 已经说了各自生活了,他也已经说了再也不见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划上了句号....... ............ 另一边村落里。 姜棠穿着自己高中时期的校服,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顾云臣的家门口。 出来倒垃圾的顾云臣见到她微微一愣,“南楠怎么了?” 姜棠扯了扯自己的白衣黑短裙,“南姐姐很好,可是我不好......” 顾云臣一怔,“你哪里不好?” 他在这里守了好几天,明知她就在自己身后的林子里,却忍着不能去见她—— 姜棠说的以退为进或许是对的,这个时候给她多一些时间和自由思考,反而会比逼着她做选择要强得多。 可想念她的感觉....真难熬。 姜棠咬了咬唇,难得地羞涩了一下,“你能不能....叫顾御霆陪我散散步?!” 顾云臣一愣,旋即失笑,了然地看了姜棠一眼。 这个女孩子...... 脸上那种期待让他突地想起自己和南楠初相遇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的表情。 如果自己那时候读懂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在后面失去她一次又一次?! 心里感慨唏嘘,忍不住就想帮她一把,“你等等,我叫他出来。”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御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姜棠穿着白衣黑裙的,站在夕阳下的样子。 少女看起来静美柔婉,像一幅安静的剪纸。 “找我?” 他说。 姜棠一颗心如小鹿乱撞,周遭都是他身上芝兰青桂的气息。 在这样的雨林中,干净清爽四个字不容易做到,他却做到了。 今天的顾御霆穿着宝蓝色的暗银竖纹衬衫,整个人挺拔得如一棵树。 姜棠嗯了一声,脸颊已经粉若桃花—— 顾云臣分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却还愿意帮自己叫顾御霆出来,这就进一步证明了顾御霆还是单身。 这个认知简直快要让姜棠的心飞上天。 心里的位置慢慢地被眼前这个男子填满,心似风筝一样,不受控地已经飞远,手中那一根线已经聊胜于无,根本不听她的使唤了。 “有事?”,顾御霆皱眉,又开了口。 他搞不懂这个少女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棠轻轻吞了吞口水,声音比夜莺还柔,“我听.....阁下说,顾家也是做化妆品生意的,香水做得很多,我想.....和顾先生讨论一下,我对香水的看法......” 顾御霆眉角挑了挑,“你——” “嗯,我想跟顾先生,讨论一下,香水的凝香定香,还有前调尾调......” 绝对的上进女青年模样啊,要多努力有多努力。 虽然姜棠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大学,可是那也是因为国内实在没有好的调香专业,她自学,也能成才。 顾御霆默了默,抬手往林子里一指,“好。” 月光之下,两个人走在林子里的小径上,从调香制香,到凝香固香,姜棠都有自己非常独到的见解,或者说,这是姜家祖辈的心血,在她这里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她很有天赋。 顾御霆安静有礼地听她说完,最后才点头,“姜小姐很有天赋。” </p > 只一句话,已经让她的心情雀跃得如同此刻随着夜风轻拂的枝条。 姜棠微笑着,“请问,顾氏的香水主要是浓香还是淡香?” 她问着所有有关于他的问题,却又有点小心翼翼,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少女的情窦初开和小小矫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糅合,心里的欢喜像一粒卑微的种子,已经势不可挡地要破土而出,在长成参天大树之前,却又不想让他发现。 顾御霆很有耐心,对她的问题一一回答,两个人从新月初升走到月牙当空的时间,才停下来。 姜棠很有礼貌地做了一次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 弯腰,如淑女一样颔首,“谢谢——” “别动——”,顾御霆的声音陡然提升了一些。 姜棠一愣,他已经快速开口,“你后面有条蛇——” “啊——” 女高音突地划破夜空宁静,姜棠抓住时机一把跳到顾御霆身上搂住他的脖子—— “走了没有?!” 顾御霆:“......走了。” 姜棠拍了拍胸口,从他身下跳下来,“吓死老娘了!!!” 顾御霆:“.......” 他静默了几秒,姜棠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她瞬间凌乱,懊恼得想要去撞树! 装了一晚上淑女,居然败在了一条蛇上面!这些害人的蛇精! 尴尬如同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一辈子就学着自己的姐姐装了这么一次淑女,结果就被破功了。这简直被人捉.奸在床还要尴尬一万倍! 她愣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我想起来今晚还有点事,我先.....先走了.......” 顾御霆忍住笑意,“晚安。” “晚安.....晚安......” 姜棠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走回木屋的,刚一进门就直奔南楠房间,抱着她的手闷闷地,有些想哭,“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折了......” 南楠了然,“你是不是装淑女被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 “你根本就不是演戏的料,还不如做回你自己,再去追求他,”南楠给出良心的建议,十分中肯。 姜棠一怔,将自己卷入了沉思......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清晨时分,南楠终于见到了几天未归的苏燕西。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像是经历过一场无声的战争,身上的白大褂也有些脏污。 南楠将他手中的药箱接过来,“接了很多病人。” 他反手,将她一把扣进自己的怀里,“医人者不自医,我突然觉得,我很可怜。” 南楠一愣。 他却继续道,“这几天我不眠不休,想把你从我心里赶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可是,我知道你在挂念他.....南楠......” “燕......” “嘘——”,他打断她的话,“不要说话,不然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还有勇气和力气将我接下来的话说完——” 南楠被他抱在怀里,很紧很紧。 他整个人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刚刚从冰原里走出来人一样,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绝望。 “南楠,你听清楚,我从十岁认识你的时候开始,到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你每一次生病受伤,燕西哥哥都陪在你身边。那些伤口划在你身上,比划在我自己身上还要让我疼——”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口的疼这才得到一丝缓解——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陪 着你,陪在你身边,哪怕是做一个哥哥也好,可是......我现在不能了。因为不再需要我,我只会是你的麻烦和负担——” “不是,你不是——”,南楠哭着开口,眼泪揉在了他的衣服上,“不要这样说——” 他怎么会是麻烦和负担?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有她这个负担让他背负着一路前行,不堪重负啊...... 苏燕西轻轻帮她擦掉眼泪,“以后,燕西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记得要按时吃饭,再也不要去接那些危险的任务了,因为那些人不知道你哪些药物过敏,我怕别人照顾不好你......还要按时地睡觉,不要整夜整夜不睡,自己喜欢吃辣的,也不能贪嘴.......” 说到这里,他又顿住,像是在思考。 深深地再吸了一口气,可心口的口子却被越拉越大,那撕心的疼怎么都无法得到缓解,“我倒是忘记了,以后你身边有他....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南楠摇头,苏燕西的话听得让她心惊,像是在诀别,“我不要,不要.......燕西哥哥——” “听话,”他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爱你。你也还是爱着他.....要是一直这样,只能是三个人都不幸福。可是分开,说不定我们还有幸福的机会......” 南楠已经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来。 苏燕西:“你记住,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一定要幸福。我.....也会尽力让自己幸福的。” 只有都幸福了,彼此才会心安地过完这一生。 这个男人,他温柔,体贴,细腻,专情。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给她这样的爱了。她很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 可是,那不是爱。 南楠哭得像个孩子,笨拙地抬手想要去拥抱苏燕西,泪水早已染湿了他的脸颊,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如果你不幸福,我随时都会再去把你带走,你要记住——” 晨光下,他闭了闭眼,语气哽咽,“所以你一定要努力,要努力去爱着你自己,让你自己过得很幸福,把我的遗憾.....抹去。” 南楠郑重点头,眼泪已经如狰狞的小螃一样爬满了她的整张脸—— 他慢慢地,轻轻地放开她—— 这样的分开,对她来说,是最轻松的结局。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各自安命天涯,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就是放手,然后,努力让他自己也过得幸福。 “燕西哥哥——” 南楠追出木屋,跟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跟在他身后,一路追逐—— 苏燕西的双拳捏紧,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弹跳出来,却始终没有再回头。 男儿泪,洒了一路。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那就是,如果有下辈子,如果下辈子还有她在身边,他一定不要再做苏燕西。 他一定要做一个不那么内敛的男子,在遇到她的那一刻就告诉她自己的喜欢和爱慕。 然后,将她圈在自己的天地里,一辈子都不要让她离开....... 留给南楠的最后的,只是他颀长清隽的背影—— 最后直到她追不上了,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跌坐在路边,突地嚎哭出声来。 她知道,她的燕西哥哥终是不要她了,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疼她如珠如宝,如自己的眼珠子那样,无论她如何飘零孤苦,他始终都站在她身边对着她温和地笑然后告诉他,一切都有他在,让她不要害怕....... 顾云臣和顾御霆接到姜棠的电话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南楠跌坐在路边哭得不可遏制的样子。 他心疼地上前将她一把扣在自己怀里,声音里满满都裹着的都是痛不可遏——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ps:盗版虐我千百遍,我待你们如初恋啊,盗版亲,如果不打算来支持正版的话,就不要加群了好吗?控制住脾气不 去骂人真的很累的,我的管理员们也很忙很辛苦的,有时候她们千辛万苦解释了半天说怎么截图看订阅,结果发现你是盗版的.....你让人家怎么不风中凌乱地想问候你全家啊?! 340.南楠VS顾云臣结局(八.4号第一更) 三个月后,京都。 春寒料峭,依旧有残雪未融。总统府邸内开着暖气,小云端穿着黑色的小背心小短裤在屋里开着顾云臣给她特制的黑色小吉普车转悠,旁边坐着口水直流的心心。 顾云臣从佣人手里拿过大衣,下楼在餐桌旁边站定,俯身在南楠的额角亲亲印上一吻,“我去办公厅了,你吃完以后再去睡一会儿。” 昨晚他应酬喝了点酒回来,缠了她几乎一夜躏。 南楠脸颊一红,看了一眼旁边的姜棠,“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第二次选举快到关键时刻了,他最近异常地忙碌。 “夏芸还是没有找到,你和孩子们要出去的话,多带一些保镖。” “好,”她温和地应着。 温热的手指又极其眷恋地在她的耳垂上摩挲了一下,顾云臣这才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 姜棠挤眉弄眼地看着南楠,“哎哟,甜蜜哟——” 南楠一巴掌拍到她头上,“你姐姐来这里叫你帮我调理身体的,不是叫你来学着怎么恋爱的。” 姜棠飞快地躲过南楠的手,“哼.....,顾御霆最近也住在这里.....这可是我的福利.......” “就知道顾御霆——” 旋转楼梯顶端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姜棠立刻跟兔子一样跳起来,“我去练瑜伽了,拜拜。” 南楠失笑,端起面前的热牛奶起身。 “堂嫂,”顾御霆长腿轻迈在她面前站定,轻轻颔首。 “早安,”南楠微微一笑,端起站到门廊外面,把空间让出来给了姜棠。 三个月前从雨林回来,她已经是举国皆知的总统夫人了。 只等顾云臣忙完这段时日,他们就会举行婚礼。其实到了这个阶段,婚礼对她来说真的已经只是一个仪式了。 一家三口在一起,又带着心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只是顾云臣坚持要给她一个倾国之力的婚礼,说是不能委屈了她。 这个男人...... 南楠幽幽一叹,静静看着院子的落梅无声。 生长了快三年的时间,梅树已经株株挺拔,四季盎然,暗香浮。 南楠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自己的眼睛—— 有温润的阳光落在她的肩头。 她在努力地,让自己非常非常幸福,因为她知道,远处有一个人在看着她。 只有她幸福了,他才会放心地去追求属于他自己的快乐...... .............................. 大厅内。 姜棠抱着瑜伽毯从楼上愉快地跑下来,眼角余光瞥到了餐桌旁边的顾御霆—— 那背影流畅优雅,腰身修韧,身上剪裁合体的卡其色风衣更衬得他清隽悠远,眉目如画。 顾云臣远远地眺望着不远处的园丁修剪着花枝,他轻啜一口咖啡,便被一阵细碎的声音打断—— 姜棠穿着上下两件式的紫色低胸露脐瑜伽服,抱着紫色的瑜伽毯,故意大力地擦过他的身边,然后在他正前方将瑜伽毯放平,似没有看到顾御霆一样,开始自己的晨练—— 先来一个蝴蝶式—— 双手撑住膝盖,双臂打开,将胸往前送—— 然后抬头,盈盈地看向顾御霆—— 这么沟深缝紧,她就不信他看不到! 咳—— 顾御霆一口咖啡卡在喉咙—— 他淡淡侧脸,将咖啡滑入腹中。 直接无视! 三个月的时间,小姑娘没少在他面前做这样的事,却就是什么都不说。 真有她的..... 姜棠心里暗骂了一声,却还是微微地笑着,在瑜伽垫上完美地完成着自己的其他姿态—— 鹭鸶式,束角式,眼镜蛇式,毗湿奴式,每个招式都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往前送—— 瞧这小翘臀多美,瞧这事业线多深,瞧这小蛮腰多细..... 她就不信他是个柳下惠! 可偏偏,顾御霆目光淡淡,连睫毛,都没有震颤一下。 姜棠咬牙,起身单脚离地,将自己整个上半身往前倾,往他视线里撞! 不负她所望,顾御霆终于放下他手中那个无趣的咖啡杯,朝她踱步而来—— 笔直有力的腿,落在她面前! 雅致修长的大掌,朝着她锁骨下方,缓缓伸来—— 这就对了嘛!她这么秀色可餐,他还装什么矜持呢?!姜棠愉快地将自己的胸往他掌心一送,“来!” 可那大掌,只是掠过,连触感都没有给她带来,就直接,温柔地,落在了她的下颌之上—— 带了薄茧的指腹摩挲上她的樱唇。 姜棠窃喜。 今早的口红,果真选对了! 她抬眸,硬是在眼挤出柔情蜜意,“顾先生.....” 顾御霆款款地抬起她的脸,温柔地开口,“下次不要涂这种口红了,跟猪血一样。” “......” 姜棠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乱码来形容,她金鸡独立僵在原地。 顾御霆已经拿起沙发上的围巾,潇洒地挂在自己的肘弯处,“我去一趟办公厅找堂哥,再见。” 姜棠:“.......” 努力又要付诸东流,姜棠连忙开口,“顾先生!” 顾御霆旋身,“有事?” “那个.....晚上我想和我男朋友去电影院看电影,你.....” “要推荐电影给你?”,顾御霆眉目依旧舒朗。 姜棠咬唇,“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男朋友可以推荐给我? 顾御霆讶然。 姜棠笑了笑,“毛遂自荐的也行。” 他幽幽看了她一眼。 大厅内突地有些安静。 姜棠只能听到自己扑通乱跳的心,紧张得连脊背都出了汗。 顾御霆对她温和一笑,“等我身边有了合适的青年才俊,一定知会姜小姐。” 姜棠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 前途渺茫,她还要继续努力努力再努力啊.......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南楠在门廊下立了一会儿,身后忽地被拢了一方毛毯。 哑巴老妈子又被顾云臣请了回来,在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老人家指了指她身上单薄的线衫,又指了指天空。 竟是开始下雪了。 雪花很快扬扬洒洒而下,带来冷冽清香的气息,南楠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老妈子对她比了一个手势—— 弥漫的雪花之中,白茫茫的世界里,竟是走来了一个人。 来人穿着黑色的长裙,任由雪花簌簌而落,一步一步走得那样慢,却又那样坚定。 雪花落在她的长发之上,到南楠面前,来连睫毛上都覆着雪花,嘴唇乌青,看着竟像是已经白了头。 姜薇在南楠面前站定,将手中的一方黑木盒子轻轻放在她面前,声音哽咽—— “他生前最爱的人是你。所以在他的骨灰洒进海里之前,我想让他再来看看你。从今以后,我便是他的未亡人——” ps:我记不清我是第几次说进群之后的操作了,亲,请进群之后,找管理员私信自己的订阅记录和月票记录。我 们的管理员每天也在会在群里面呼吁大家做这样的事,因为最近盗版实在太猖獗所以才出此下策。但是我们的宣传绝对是到位的,进群之后也是有五天的时间给大家来缓冲提供截图的。五天之后不提供肯定会被踢,这个我之前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已经有很多人操作成功转群可以看免费番外了,你自己不按照规则操作,被踢了也怪我咯?!我图咖咖天生就是背黑锅的是不咯?!我脸上写着好欺负三个字是不咯?你因为这个以后不看我的文,关我屁事好吗?!我拿刀架你脖子让你看了吗?!我擦........ 341.南楠VS顾云臣结局(九.4号第二更) 黑色的檀木盒子被往前推了推,姜薇的声音比外面的落雪还要轻几分,“你再.....摸了摸他的脸,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好。有你的温度,他才不会走得那么冷......” 南楠看着她,止不住地哆嗦,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外面的风雪卷走了一样,手指都动弹不了崾。 “你说什么......” 她问姜薇,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一样。 姜薇已经低头下去,黑色的光滑盒面上已经开始有热热的水珠滚落上去,很快便累积出来了很多躏。 谁的心,已经破碎成了水。 “你拿个盒子来给我做什么?”,南楠往后瑟缩了一下身子,“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你拿回去吧.......” “你必须要看!” 姜薇的手往前更伸直了几分,“这里面是苏燕西,我们的燕西——” “你胡说.....胡说什么呢......” 南楠闭上眼睛不去看姜薇,手颤抖得如外面风中摇摆的梅树枝条。 她往后转,往府邸里面逃,“云端还在里面等我给她拍照片,你.....你先回香洲去吧.......” “南楠!” 姜薇突地失控,泪如雨下,“泥石流,燕西他被埋在了雨林的山脚下面。我花了三天才找到他!” 她的手上还有很多血痕,每一条都深刻进了心里去,她滴水未进,那里没有机械,她就徒手去刨! 可惜,再也换不回她爱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的苏燕西! 南楠僵立在原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老妈子嗯嗯啊啊,上前要赶姜薇走。 南楠僵立在原地,全身颤抖得快要震出她的心脏。 姜棠从屋里冲出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抱住姜薇的手臂只差瘫软在地上。 老妈子从屋里拿出电话,递到南楠耳边示意她打电话给顾云臣。 南楠不动。 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只除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被抽了魂。 她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深爱过。 她不敢接受,不敢亵渎,心里感激,却无法回应。 眼里慢慢堆蓄出泪水。 她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薇哽咽,“南楠......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说八道......” “我不懂,我不懂.......”,她慌乱地朝里屋走,像被火烧了尾巴一样,到处找地方想要藏起来。 捉迷藏,不让人找到她。 不要再继续听下面的事。 姜薇上去想要抓住她,被南楠一把推开。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们,“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燕西,我知道......他是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我不会跟你抢的,真的不会.......” 她摇晃着身体,走进厨房,将自己藏在冰箱和橱柜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单手接过老妈子递来的电话,拨了好几次,才摁出那个号码。 那边的顾云臣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选举会议,铃声响起的时候非常不悦地看了曹营一眼。 曹营立马将电话递过去,小声道,“是太太。” 顾云臣飞快将电话扣进手里—— “快回来,”她声音短而急促,尾音带了一点哽咽。 “好,”顾云臣收了电话,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内阁的大臣们个个目瞪口呆,不明所以——这可是选举之前的最后一场战役了,阁下怎么能撂担子走人啊?! 慕容宁尴尬咳了一声,这种时候只能帮兄弟把场子撑住。 南楠挂断电话,跟看敌人一样看着眼前眼睛红肿的姜薇,“我证明给你看.....我是顾云臣的妻子了,真的不会跟你抢苏燕西,你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 p> 说到最后,已经是在乞求。 姜薇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我多希望我是个骗子,我多希望全世界都被我骗了,我多希望,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私鬼.......” 姜棠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厨房里比战后的陈尸场还要惨烈几分。 顾云臣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赶了回来。 看到南楠的样子,他大骇地上前,将她从冰箱角落里抱了出来,“到底怎么了?!” 话语里已经是带了怒,将门外的一干佣人吓得不轻。 南楠扎进他怀里,扣住他的衬衫前襟,对他笑了笑,“呵呵,你说好笑不好笑,愚人节都还没到呢,姜薇就来和我开玩笑了,她说燕西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顾云臣愕然地瞪大眼睛,看向他们身后的姜家姐妹。 姜薇已经半昏迷状态,姜棠也已经快要崩溃。 心里咯噔了一声,他连忙转身,去看自己怀里的人—— 南楠垂着头,像是脖子被折断了一样靠在他怀里。他用力托起她的脸,只见她双眼无神,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有血迹从唇瓣里溢出来。 “南楠——”,他心疼地去撬开她的牙关,却被南楠咬住了手指头。 她咬得那样用力,牙齿瞬间刺破他的皮肉。 顾云臣闷哼了一声,腾出另外一只手扯过自己的衬衫就要帮她擦拭血迹。 手指都快要被她咬断,南楠才肯松口。 她目光呆滞,傻傻地一笑,“原来真的是在做梦啊,一点都不疼......” 她把他的手当成了自己的。 顾云臣将她扣在怀里,“是做梦,你先休息一会儿——” 嗯,一定是梦了...... 燕西说的,要一起幸福。 所以她在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让自己幸福。 因为她知道,她幸福一分,他就一定会幸福十分给她看的。 他从来都不舍得让自己担心的啊...... 南楠挣扎着起身,推开顾云臣往外走。 “南楠?!” 顾云臣慌乱地跟了上去,却发现她好像是被瞬间罩在了玻璃罩的下面,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顾云臣抬手去摇她,“南楠,你别吓我.......” 南楠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窗外的大雪,“刚才姜薇说,燕西是出的什么意外——” 姜棠哭泣,“泥石流......” “哦——,那下面一定很黑......,他走的时候,穿鞋了吗?我听洛城的老人们说,不穿鞋的话,黄泉路会走得很辛苦,很孤独......” 南楠盯着顾云臣的脸,“你说,是不是......” “南楠,你先深呼吸,你听我的话......”,他抬手就要去掐她的人中。 南楠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哦了一声,轻轻张嘴—— 哗地一声,一口血从胸口直接喷了出来,染红了顾云臣的白衬衫。 顾云臣吓得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南楠——,快叫医生来——” 南楠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往门外的漫天大雪里面走,“燕西哥哥,我好疼,好疼,你帮我看看,帮我看看.......,你最好了,你总能药到病除的,对不对......” “南楠——” 顾云臣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再也不敢去扶她。 南楠站在雪中,慢慢地抬头,将自己的眼睛瞪得老大,任凭那雪花冰凉地落在自己的眸瞳之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燕西哥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下雪,你还记得吗?” 顾云臣全身都在痛苦地颤抖。 “燕西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南楠收回视线,眼角有水珠滴落,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 “南楠,是我....我是云臣.... ..”,他拉住她的手。 南楠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偏了偏脑袋问,“你也是来找燕西哥哥看病的吗?是不是?” “.......”,顾云臣心口一凉,“你先冷静下来,燕西他....真的不在了......” 南楠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在了雪地里...... ps:边哭边写,耽误了一点时间。抱歉。明天见。 342.南楠VS顾云臣结局(十) 这一场雪怎么都不肯停歇,肆虐着整个京都,还有住在总统府邸内所有人的心。 姜棠给每个房间都点上了安息香,看着姜薇睡着了,才红着眼圈从房间里退出来,就连遇到顾御霆也只是默默地,不说话。 顾云臣静静地站在南楠的床前—崾— 刚才医生给她注射了安定,这一觉她能睡得安稳躏。 可是她却面无血色,连唇瓣都是苍白的。 心疼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可是以身代之,却又无济于事。 他弯腰,将自己冰凉的唇瓣贴在她带了一点体温的额头上,心里的浮沉这才得到了一丝安定—— 不是不嫉妒她和苏燕西那样的感情。 只是他知道,自己嫉妒不来。 她的脸依旧苍白得可怕,饶是在睡梦中,也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像个不愿意接受事实的孩子,模样楚楚可怜得让人心口发痛。 顾云臣摸了摸她的脸,门已经被顾御霆轻轻推开,“堂哥,南铮来了。” 顾云臣弯腰给南楠掖了掖被角,和顾御霆一前一后地走到外面的走廊中。 南铮身长玉立,却难掩眸中伤痛,他身后跟着同样伤心的顾七七。 “大堂哥,二堂哥......”,顾七七唤了一声,“我进去陪南楠姐姐吧。”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顾云臣。 苏燕西的死让人心酸唏嘘,可顾云臣此刻也绝对是最难受的人之一——南楠为了苏燕西都已经成这样了,他心里一定难受。 顾云臣点了一下头,让开身后的房门,“床头有温水,她醒来你就给她喝一点,不要喂太多,免得她喉咙痛咽不下。” 顾七七点了一下头。 走廊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顾云臣看着南铮,“她这样......现在怎么办?” 心里隐隐有点感觉,却始终不愿意去面对承认。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醒来依旧和以前一样清醒。 顾云臣无声苦笑—— 上天是在惩罚他当初没有好好珍惜爱护她的心,所以才会这样来对待他。 南铮看了一旁的顾御霆一眼。 顾御霆颔首,“你们聊,我先去看看楼下的人。” 南铮将顾云臣叫到书房,找出一张纸写下一个名字—— “找这个人?!”,顾云臣脸色已经惨白。他知道那是谁!美国最有名的精神病治疗专家! “她是我的亲人,我没有办法对她进行直接的治疗,但是你必须找到这个人来对她进行精神方面的干预,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顾云臣连声音都暗淡了下去,“她或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不都说时间是良药嘛.......” 南铮长叹,“你不能冒这个险,她的问题一天两天可能看不出来,前期可能只是沉默,偶尔认错人,到后期.......” 顾云臣心里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凉,简直凉透了,“那她....多久会康复?” 南铮摇头,“可能一年,可能十年,可能一辈子。” 顾云臣沉默了半刻。 南铮目光如利刃,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声音已经沉了,“我这次来,老爷子托我带句话。” “何话?” “若南楠不适合待在阁下身边,我今日可以将她接回去。” 顾云臣一凛,“不可能!我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 南铮皱眉,“你接下来还有选举.......” “我自有我的主张,她是我即将要过门的妻子,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妻子!” 心里不是不酸楚,可是他正在努力地,尝试着去理解。 理解她心里苏燕西的分量,也理解她和苏燕西那一份游走在爱情和友情之间的特殊感情。 现在逝者已矣,他知道自己争不过苏燕西了,但是他必 定要在她的余生里,与她寸步不离。 顾云臣捏住南铮给的那张字条,“我立刻安排专机去美国把这人接过来。” “他是我的博导,我已经打电话对他说明情况,”南铮交代道。 “嗯。” 多余的话,顾云臣只想说给南楠一个人听。 他旋身出了书房。 顾七七看到顾云臣进了卧室,也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堂哥。 顾云臣嗯了一声。 顾七七无声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快速地退了出去。 顾云臣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没有一点他熟悉的温度,就连掌心也是。顾云臣轻轻地与她十指交握,将脸埋在她的掌心里,“外面雪很大,我等你醒来,带你去看。云端前几天就嚷着想打雪仗,我也已经把时间空出来了,你可以不认识我了,但是,你不能不认识云端......” “她见不到你,会哭的.......” 南楠的眉头拧得更紧。 顾云臣哽咽,“我知道苏燕西陪伴了你很久,给了你很多很多我不曾给予过的东西,但是,我保证,我以后都会把那些补起来的,好吗?!他不在了,我会更加用力地爱你,我以前爱着我一个人的那一份,我从现在开始,我爱两份.......” “他并没有走得很远,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看着你呢,你和他说好了要幸福,你也不能食言,你刚刚回到我身边来才一百天,你才幸福了一百天。” 他顿了顿,忍住泪,“还有那么多个一百天,一千天,难道你要对苏燕西食言了吗?” 南楠的眉头拧得更紧。 “我们的婚纱很快就要运过来了,选举一结束就会举行婚礼,你会成为这个国度里拥有得最多,最幸福的女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看到,我会给你很多很多,满满的幸福,可是你要是不认识我了,我做的所有的事,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捧住他脸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细微如发,却还是被他感知到了。 顾云臣惊喜地抬头,“你醒了?!” 南楠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顾云臣看着她干裂的唇瓣,“要不要喝点水?!” 南楠不说话。 这样的沉默如一把钝刀一样,一下一下地锉在他的心上,顾云臣连呼吸都有些艰涩。 他身后去碰她,却被她一把打开。 南楠像是被电到一样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来不穿就这么跑了出去,“燕西呢?他说了今天要来看我的,为什么还没到?!” “南楠——” 顾云臣追了上去。 在门口,南楠突地顿下脚步,转头对着顾云臣露出一个清亮的笑容,“我差点忘记了,燕西哥哥怕我冻感冒,我们在屋里等他吧。” 顾云臣整个人僵硬得如一棵树。 南楠垂眸,笑嘻嘻地看着厨房的方向,“燕西哥哥以前喜欢吃酒酿丸子的,我们做给他吃吧?姜棠呢?你帮我把她叫来好不好?姜家肯定有桂花的存货。放点桂花最香了......” 她笑得那般天真,如十几岁的少女一样。 她把这里.....当成香洲了。 顾云臣捏紧拳头,只能自己不能回到以前,将她的生活全部占据! 南楠已经赤足奔向厨房的方向,“我来做酒酿丸子,你来给我打下手......” 府邸内很安静,安静如同一座坟场。 只有楼上有哭声隐隐传来,是姜薇的声音。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放下了所有的事,在府邸里待了许多天。 南楠谁也不认识,连姜薇也不例外。 幸好云端已经被南铮带走,暂时回了洛城,不然在小家伙面前,顾云臣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美国的专家隔天已经到了,却也只有摇头叹息,毫无办法。 顾云臣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南楠远离所有的刺激。 她如同一个娃娃一样,只要不想起苏燕西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说,安静地吃饭穿衣,睡觉。 可是一旦想起苏燕西,那便是一场劫难—— 顾云臣整夜地跟在她身后,陪着她走遍整个京都,只为了寻找一种苏燕西小时候喜欢吃的零食。 也曾经陪着她一起去中药房里面配了许多中药出来,听着她神秘兮兮地告诉他,那是她准备送给苏燕西的生日礼物。 顾云臣心痛如绞。 外面的工作越来越繁多,如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曹营见他如此,想建议将南楠送回洛城。 “不可能,”顾云臣断然拒绝。 “那阁下您马上要去各个州拉票选举,太太她......” “她会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顾云臣十分坚定。 美国的医生无能为力,只能提前回去。临走前拥抱了一下顾云臣,给他打气—— “你是她的丈夫,你才是她的未来,对自己要有信心!” 顾云臣默默无声。 他的温情,包容,体贴,都只会给她一个人。 余生,不变。 他终于明白了南楠在宋蔷薇死后的那份绝望——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 可是,他,不悔。 即便南楠清醒过来,他也不会后悔,在她需要他的任何时刻,他都不会走远。 翌日,顾云臣带着南楠登上了属于专机。 “我们去哪里?”,她像个孩子一样,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看着窗外朵朵掠过的白云。 顾云臣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 “燕西也去吗?” “他会在那些城市里等着我们,”他耐心极好,不见丝毫地不耐烦。 “好。” 南楠收回手,安安静静地坐着,笑得是从未有过的恬静宁和。 ............................................... 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过去,与其说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选举,不如说是一场相依为命的流浪。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总统夫妻是鹣鲽情深夫唱妇随,可后来,人们也慢慢地发现了第一夫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总是怯生生地躲在总统的身后,一旦见不到总统,就开始大哭大叫,到处找他。 可找总统的时候,她又会念叨着另一个名字——燕西。 于是他们开始寸步不离,似连体婴一样。 顾云臣开会,辩论,都带着她。 每个夜晚,她都在他的安抚之下,卧在他怀里安然入睡,噩梦渐渐远离,梦境中不再有让她尖叫的猩红血液。 即便她还是念着苏燕西的名字,顾云臣也能淡然处之。 即便他自己一夜不能安眠,也是甘之如饴的。 曹营怕顾云臣吃不消,想找人帮忙,却被顾云臣拒绝。 谁也不如丈夫的手温暖,谁也不如他的怀抱,让他更放心。 他们最后到达的城市,是洛城。 那已经是一年多之后的夏末秋初。 南家院子里的荼蘼开得正好,红艳艳地,很喜庆。 南家老爷子已经到了癌症晚期,放弃治疗回家休养,见到回家的南楠,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 /p> 南楠不明所以,轻轻地对他笑着,“爷爷,我不是一直都在家的吗?您昨天还和我一起去看过一场老电影,您忘啦?!” 南家人声泪俱下,一片愁云惨淡,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只有顾云臣依旧眉目清朗,关键时刻承担着安慰所有人的任务。 南母抹了抹眼泪,“都知道你比谁都苦,既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顾云臣微怔,半晌之后,才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吐出一个好字。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傍晚时分,南楠斜倚在栏杆上,顾云臣将她半圈在怀里,看着远处玩耍的云端,“要不要下去玩一玩?跟孩子在一起会更开心.......” 南楠盯着云端的方向愣愣地瞧着,已经读一年级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小辫子,眉目之间隐隐有清秀之气透了出来,跟一年前的那个小不点很不一样了。 “好。” 一个好字,差点将顾云臣逼出泪来—— 这个字,他等了一年多。 她总是逃避和任何人交往,就连云端都只能和她说一些不算太亲近的话,小家伙为了这个事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却也因为知道妈妈是生病了,所以总是忍着委屈,一次一次地尝试着和南楠多接触。 委屈了自己并不要紧,但是委屈了云端...... 云端越是懂事,顾云臣就越是心疼。 他牵着南楠往楼下走,乔花花已经奔了过来,擦掉自己一头的汗,“阿姨,要不要一起踢毽子?” “好——” 南楠小心翼翼地走进几个孩子中间,接过那彩虹色的毽子,笑得如同一个孩子。云端也难得一展笑颜,将手里的毽子高高抛起,“妈咪,我和你一起玩——” 夕阳余晖落在南楠的脸上,笼上一层温柔的光,她的眉宇之间少了许多以前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柔和。 顾云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满满地宠溺。这一年多来他的神经紧绷如随时都会断裂的弦,鲜少有这样的放松时光。 或许结束了洛城的拉票活动,他就可以带着她和云端回京都。 到时候,她应该会好起来了吧?! 这个愿望伴随着他许久,在这一年内日日夜夜,不停地折磨着他。 如此卑微,却又如此虔诚。 “阁下,”曹营匆匆而来,附在顾云臣耳畔说了几句话,然后退了一步,“他要求要见您。” 顾云臣神色一沉,“你确定?!真的是他?!” “是!,要不要把他带来?”,曹营压低声音,“要不安排在其他地方见面?!” 顾云臣看了一眼在草坪上玩的开心的孩子们和南楠,沉吟了片刻,“我去见他。” “他在大门口。”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顾云臣支走所有的人,快步走到南家的大门口。 铁门被缓缓拉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ps:那个叫木木01的,我真的是要被你气笑了。按照你这样的道理来分析的话,小偷没偷到东西,还应该要怪主人把门锁得太好了是吗?!我写的免费番外,当然是给我想给的人看。我只给我的全本订阅读者怎么了?碍着你了是吗?你要跳章,没关系,那你别进群啊,人家管理员职责所在踢了混进群里来的你,你就开始各种鄙视我们是吗?!你有气性,有本事,有能力,你自己写一本,规则你自己定!别来我评论区bb!你这种买瓶酱油还要让卖家送只鸡的性格,我也算是见识了。不要再来我的评论区把自己包装得有多无辜了好吗?恶心。 343.南楠VS顾云臣结局(十一) 洛锦书远远而立,站在夕阳下的身影略显单薄。 见到顾云臣,他目光之中似有什么东西游移了一下,踟蹰几秒,到底上前来,“阁下。” “有事?”,顾云臣语气淡淡。 洛锦书更显局促躏。 面对几万人的演奏他不会局促,世界范围内的直播采访也不能叫他局促。 可是现在,他却局促而紧张。 顾云臣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他来的目的,“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等等!” 洛锦书连忙出声,没有时间再给他犹豫。他抬手将一直放在裤袋里的一个牛皮信封拿了出来,递到顾云臣面前,“我的全部家当我都换成了证券,这里面是证书。能不能请阁下对我母亲从轻处罚?” 流窜了一年多的夏芸前几天在京都落网,举国震惊。 那双细长白皙,骨节雅致,本应该弹钢琴的手,此刻却握着金钱,在和自己做交易。顾云臣抬眸,深深地看着他—— “国法我们可以放在一边暂且不提,可是如果你是我,我的母亲若是害死过你的母亲并且长期取而代之享受着她的一切,让你的童年过得凄苦无依,你会怎么做?!” 洛锦书身形晃了晃,没有说话,眸子里的最后一丝星辉也暗淡了下去。 他无法见死不救,因为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他也无法强人所难,因为夏芸的确做了许多的错事。 顾云臣旋身,“慢走,不送。” 这个世界从来因果循环,没有人逃得过报应。 影子被拉得老长,洛锦书孤零零地站在总统府第门口,落寞而无助...... 这样的结局在意料之中,却在情感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外,他站了许久,直到燠热的夜风将身体都吹得有些风化,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一路开得不快,却极其熟悉地停在了本市最有名的酒吧门口,进去的时候洛锦书的步伐有些踉跄,失魂落魄地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 乔正芸从车里出来,看着洛锦书瘦削的背影,无力地靠着车门滑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无声流泪...... 她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开始跟踪他了,从sunny告诉她洛锦书不对劲开始,她就忍不住要来看他。 她看和他夜夜买醉,她看着他颓废坠落,她看着他从一个温雅的男子渐渐变成了如斯模样。 却始终不能上前一步。 因为他和她之间,已经有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天堑,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无法逾越那一道永远的枷锁。 她也曾告诉自己,现在已经结婚了,嫁人了,那只是她的哥哥.....是哥哥...... 她想要残忍地将他从自己心里拔出来,可却发现,只能剜心。 命运总是在人们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他们狠狠一击,乔正芸不记得自己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句话,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命运打折了脊背,再也无法挺直腰杆前行....... 如今,他的母亲身陷囹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帮他。 哭了许久,直到再一次耗尽自己蓄积隐忍的泪,她才拿出自己的手机,十分平静地打回乔家,“大哥,我是正芸......,我想卖掉我自己手里所有乔家的股份......,对,全部卖掉.......” 那边的乔司南正在给红豆喂饭,听她声音不对,立刻把孩子交给黎洛,小家伙不肯爸爸就这么走了,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乔司南连忙出了房间,压低声音,“骆家的声音出了什么事吗?需要你支持?!你告诉大哥,我帮你解决,不需要你卖股份。” “帮我全卖了吧,”乔正芸迅速地挂断电话,让自己藏进车里。 这个时间, 洛锦书应该从酒吧里要出来了,她不能让他看到。 骆家..... 骆景兴,这个男人是她现在的丈夫。 结婚之前她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是她却选了他。 骆,洛。 这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一点点念想,强撑着她生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几分钟后,酒吧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洛锦书摇晃着从酒吧里出来,身上的衬衫已经皱皱巴巴,脸上有着酒后的潮红,踉跄不稳地朝车子方向走去。 一贯跟着他的司机已经被在昨天就被他遣走——因为他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这样才能有那么一点希望救自己的母亲。 可希望最终成了空。 洛锦书拉开车门,踉跄着要坐进去,手臂却被人猛地扯了一把—— 力道之大,让他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落下去,如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乔正芸气急败坏,“你的司机呢?!你都这样了还敢开车?!你想死吗?!” 洛锦书一怔。 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想要抬头去看,却又不敢—— 万一只是声音相似,他又要怎么办?! 乔正芸气急,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洛锦书吗?!” 他早就不是了! 洛锦书抬头,狠狠地盯着她,连眼皮都不舍得要眨一下,鼻息之间全是浓烈的酒味,他盯了她很久,最后竟是扯出一抹笑,“原来喝得再多一点就真的能见到你了,真好......” 乔正芸一怔,洛锦书已经低头,昏死在了泥泞不堪的地面上—— 她吃力地将他扶起来,带他回了他现在住的公寓,却发现上面挂着出.售的字样。 物业见到洛锦书也是一愣,“洛先生这房子已经卖出去啦,他没地方住啦——” 乔正芸心口像被堵了棉花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只能将洛锦书带到旁边的酒店里,照顾了他一夜。 这一夜,他扣着她的手,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 乔正芸无声苦笑,又是落下泪来—— 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这个酒店。当时他亦是喝醉,他唤的是黎洛的名字。 她当时就想,自己一定要努力,一点一点地去占据他的心房,让他以后在梦里只喊她乔正芸一个人的名字。 可现在梦想成真,却是噩梦。 早知如此,不如不相遇,如此,便可以不相知,不相爱。 便,再也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了....... “正芸,芸儿......”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声声都像是带着血。 他的血,和她的血。 乔正芸想要将他扶正,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身。 饶是在半梦之中,他也能记得那熟悉的触感。 洛锦书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唇铺天盖地地就要吻下来—— 乔正芸拼命闪躲,无声哭泣,最终将自己成功地抽离了他的怀抱。 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一夜。 清晨时分,他终是沉沉睡去,乔正芸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手腕已经被他捏红。 她咬牙,留下了一张匿名的支票,然后匆匆离开。 回到骆家已经是早餐时刻,所有人都坐在餐桌边上,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和一身皱巴巴的衣服。 骆景兴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跟我上楼。” 他昨晚打了她一夜的电话,她却一个都没有接!今早又如此模样回来,怎么能不叫人生疑?! “不去!”,乔正芸踉跄着想要挣脱他。 骆景 兴突地暴躁起来,拖着她如同拖着一个空荡的米袋一样往楼上走,“不要脸的荡妇!昨晚又去跟谁鬼混了?!” 乔正芸一怔。 他的话语如同一条沾了辣椒油的鞭子一样打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骆景兴将她拖到二楼楼梯口,想将她塞进卧室。 乔正芸扣住楼梯的栏杆,偏不跟他进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骆景兴虽然是个不入流的二世祖,却也从来都忌惮着乔家不敢伤她半点,可今天,是要撕破脸了吗?! 他呸了一声,正要骂她,手机却响了起来。 那边的人说了几句,骆景兴直接将手中的电话狠狠一砸,摔得个支离破碎! “你给哪个小白脸开支票了?!银行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你那个同父异母乱.伦的哥哥?!我听说他最近日子不好过!” 乔正芸眼前一阵黑眩,她死死地抓住栏杆,“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尊重?!尊重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骆景兴跟被激怒的公牛一样,连眼睛都是血红的—— “我说你怎么在床上跟死鱼一样从来没反应,这是跟他一起玩得太嗨了,所以嫌我技术差?!昨晚玩得愉快吗?他跟我比,技术如何?!” 乔正芸脸色惨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 娶她的时候,他不是这样说的! 他在外面玩,她不管他!他要在乔家人面前装,她也配合他! 因为她知道自己给不起他要的其他东西,乔家的钱,她却是可以给的! 骆家经商,却也跟乔家的生意天差地别,这样中产阶级的人家,图的不过是乔家的钱! 她咬住自己的唇,转身就走。 “你还有脸走?!”,骆景兴狰狞了脸,上前扣住她的手,“你哪里都不准去!不守妇道!” 啪—— 乔正芸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我昨晚什么都没做!”,她全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一样——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她不想再这么累下去! 也不去在乎婆家人从餐厅里投来的那种嫌弃的目光!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钱才在她面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家人....,多可怕! 她狠狠地盯着被自己打得头偏到一边的骆景兴,歇斯底里,“他是我哥哥,我和他订过婚,有过孩子!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以前不知道!不知道!不知者不罪!结婚之后我和他再也没有联系!你这个混蛋!不准你说他!” 骆景兴被逼到疯狂,抬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他的手越收越紧,竟是要掐死她! 乔正芸瞪大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不反抗,也不挣扎—— 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她解脱了,解脱了...... 再也不用承受这无爱的婚姻,再也不用去承受洛锦书是自己兄长的痛苦。 再也不用去承受世人异样的,把她当成怪物的目光!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耳边开始响起钢琴的曲子—— 她和洛锦书的好时光那么短暂,却又开始那么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快死了吧?! 死了好.....死了好...... “景兴!你会掐死她的!” 耳边突地爆发出一声惊呼,像是自己的婆婆。 喉咙上的力道突然松开,她如同一片落叶朝楼梯下面滚去—— 咚! 最后终于滚在了地面上。 下腹传来狠狠的拧痛,像是有一只手伸 进她的身体里,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拉出来一样。温热的液体汩汩地从乔正芸的下身流出来,将骆家的大理石地板染成一片血海....... 尖叫声在她身边响起来,所有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抬起来。 流产...... 清宫...... 这些字眼如魔咒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冰凉的器械伸进她的身体里...... 乔正芸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真好,真好。她终于,再也没有了强迫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顾云臣同洛锦书告别,回到南家院子里就看到南楠站在一棵荼蘼树下欲哭不哭地模样,几个孩子已经不见踪影。 她拧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看着他远远地朝自己奔来,终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你去哪儿了?!我好怕找不到你.....天都黑了........” 顾云臣心口拧紧,“对不起,我去的时间太长了。” 其实也才五分钟而已,只是他不在,她连十秒都熬不住。 他摸了摸她的发,“下次带着你。” “好,说话算话,不然会变长鼻子的,”南楠很天真地看着他,“好不好?” “好。” 顾云臣笑了笑,见她精神好,便将她拉到一边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你说,天上的星星会不会也在看我们?” 南楠笑,“我小时候我爸爸说他要是以后老去了,肯定会变成星星陪着我的。” 南镛是一个绝好的父亲。 可是.....南楠却连他的去世都已经忘记了。 顾云臣收回视线,默默。 若是自己的母亲也在天上,会是哪一颗? “你为什么不说话?”,南楠看着他,“你是不是数不出来有多少星星了?你数学不好哦......” 顾云臣失笑,“是,我数学不好。”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你说,要是别人犯了错,那个人知道自己错了来求你原谅,你会不会原谅?” 南楠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故意的,或者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那可以原谅的。” 说完她还眨了眨眼,“以前父亲教过我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自己会有更多的收获.......” 顾云臣一怔,盯着她晶亮如星的眼睛,紧绷的心竟是一点一点地安稳下来...... 若是原谅,会有其他收获,那么他愿意选择试一试......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传来,顾云臣回头,是顾七七。 “堂哥,老爷子要不行了,赶紧去医院!” 南楠呆住,“哪个老爷子不行了?!我爷爷?他病了吗?” 顾云臣生怕她受刺激,想要阻止顾七七再说,可她已经更快地开口,“南楠姐,我求你赶紧清醒过来!老爷子真的快不行了!你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吗?!” ps:1.客户端投票一变三已经恢复,求月票哦,么么~ 2.昨天孩子生病,咽峡炎,嘴里全是疱疹,他一直发烧,哭,不肯睡,什么都吃不下,体温也一直在39度左右徘徊,我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心疼得恨不得去撞墙。今天早上他稍微好点了睡着了,我就赶紧来码字了。写了一上午才写出来,更新晚了,抱歉。另,谢谢大家的留言和关心,还有各种降温的办法,我都在用。真的非常感谢!明天见!(最近实在太忙,明后天还要参加高考的监考工作,所以这本书可能会完结了。我尽量争取把其他你们想看的故事也交代好。如果时间允许,也许就不会完结。顾七七和南铮的番外,在高考结束之后估计就会开始免费放送了,没有加群的亲请赶紧哦,加群之后要按照管理员说的方法操作,不然也会被踢哈,么么哒~~~等你们哦!) 344.南楠VS顾云臣结局(十二) 南老爷子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查出癌症,这几年更是已经油尽灯枯,随时会撒手人寰。 南家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面,云端红着眼圈缩在顾云臣怀里,南楠一言不发地,像个雕塑一样坐在他旁边。 从顾七七说老爷子病了开始,她就愣愣地,像个泥娃娃一样不言不语,眼神也没有焦距崾。 顾云臣心里焦急,此刻却也束手无策躏。 旁边手术室的门比他们这边先一步打开,离门口最近的南铮一怔,“乔小姐?你怎么了?!” 乔正芸闭眼昏睡在病床上,被医生推进了隔壁的病房。 看样子她刚刚才完成一次手术,可身边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着实诡异,南铮没有再耽误,连忙打电话通知了乔司南。 刚挂断电话,才等到老爷子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医生拉下口罩,“已经不行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抱歉。有什么要说的赶紧去说,让老爷子安心上路。也就这点光景了......” 哭声四起,一时间愁云惨淡,所有人涌进老爷子的病房,在房间内跟待命一样。 南明峰回光返照,抓住最后一点意识将自己的子辈孙辈们一一看了过去,最后目光停留在小云端身上。 云端上前握住他的手,“太公......” 南明峰摩挲了一下她的小手,“你是家里最小.....的.....,一定......要好好学习......,要快乐......知道吗?” “嗯!”,云端郑重点头,眼泪滴到老人家的手背上,“太公,你要去......,看外公了吗?” 南明峰笑着点了一下头,“是,我要去你外公那里,跟他.....一起,喝茶,下棋了.......” “那你告诉外公,云端也很想他,你和外公经常回来看看云端,教云端钓鱼好不好?” 南明峰应了一声好。 小家伙带着哭腔,“太公一定要说话算话,不然会变长鼻子的......” “一定.......” 南明峰放开云端,对着南楠费力地招了招手,“楠儿,你过来——” 南楠被顾御霆推上前,木木地看着南明峰。 老人吃力地抓住她的手,“爷爷以前给你说的,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还记得吗......” 南楠不说话,依旧只是看着他,眼睛如没有生气的玻璃珠子一样,毫无流光。 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有的事已经过去了,苏燕西.....,爷爷下去的时候给他带几句话,爷爷去陪着他,不让他伤心.......你不要一直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 南楠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样。 老爷子叮嘱完最后一句话,陡然松手,心跳检测仪拉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生死面前谁都平等,老爷子辉煌而跌宕的一生终于划上了句号。 其他人已经哭成一团,窗外黑色的天空边缘染了一抹灰色的边,像是弥留的人用浑浊的眼珠看的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眼。 有人冲过去抱着老爷子的尸体嚎哭,南楠看着混乱的一切,耳畔只觉有一道声音将她越催越紧,越催越紧........ 她转身就往门冲去,顾云臣惊得连忙跟上,“你要去哪儿?!” 南楠不说话,只是咬着自己的牙关不停地跑着,用出全身的力气,像是要将这一年多来的力气全部抽光一样,最后跑出医院,砰地一声撞在了一位老人身上。 老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手杖也被甩到一边。 顾云臣连忙上前扶起南楠,这才将来人看清楚—— “父亲?!”,顾云臣一怔。 顾淮山稳住自己的身形,将手杖从司机手中拿回来重新站好,“正好,我是来找你们的。” 他说的是你们。 顾云臣看了一眼怀里的南楠,她紧闭着双目,全身像是在发抖。 医院暂时有南家其他的人在,他可以带她先休息一会儿。 顾淮山已经坐进车里,“上车。” .................................... 顾淮山在五星级酒店的套房沙发上坐好,双手撑在自己的手杖上,威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从卧室里出来。 顾云臣并不知道顾淮山为什么会出现在洛城,但显然顾家父子之间的日常交往并没有嘘寒问暖的这一项。 他在老人面前站定,“她爷爷刚刚去世,睡了。父亲可以小声一点。” 顾淮山愣了一下,旋即染上怒意,“你为了那个女人来命令你的父亲?!” “如果您再大声,我只能请你出去。” 顾淮山气得连一头银发都在发颤。 顾云臣却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 老头子瞪他良久,才妥协地压低声音,“你要着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 “那个女人叫南楠,是我的妻子,”顾云臣目光灼灼,十分坚定,“如果您记性不太好,我可以再提醒您一句,她是我的妻子,她叫南楠。南方的南是姓,楠木的楠是名。她也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孩子叫云端。” 顾淮山哼了一声,“就是那个女儿?” 顾家祖籍南方,很是重男轻女。 顾云臣拧眉,“那个女儿,是我的孩子,她叫云端。” 又提醒了老头子一遍。 顾淮山差点一个手杖砸到顾云臣身上,“南楠她记忆力不好,什么都认不清楚,你们因为这个连结婚证都没领,她算你哪门子的妻子?!” 顾云臣抿唇,“我说算就算。” 顾淮山气结,“你要带个傻子当总统夫人吗?!她这个样子,还怎么给你生个儿子?!” 顾云臣很坦然,“我们有儿子了。” “那个叫心心的?!那是收养来的!那孩子跟你有半点相似吗?!”,顾淮山跺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云臣,“马上是最后的大选,你这样的家庭能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加分?!” 顾云臣浓眉深锁,双手倏地握紧,“第一,我妻子不是傻子;第二,如论您接不接受,我这辈子亲生孩子就云端一个。南楠以前受过伤,我不想她再吃苦。” 顾淮山双眼一黑,差点厥过去——就一个女儿?!这要让顾家绝后吗?! 他气得将手杖扔到顾云臣身上,“我就看你是怎么带着一个傻子赢得竞选的!” 顾云臣将手杖捡起来,平静地递还给他,“我会带着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赢得这次竞选。” 顾淮山再也说不出话,抓起手杖就往外走。 “等等,”顾云臣出声。 顾淮山立在原地,带了点惊喜回头,“你转过弯来了?!” 顾云臣失笑,“父亲,我只是提醒您,不要再找什么张婷王婷李婷来送给我了,没有用。” “你——” “我不会像您一样,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 顾云臣笑着将他送到门口,“父亲,慢走。” 顾淮山被踩住了痛脚——夏芸跟了他那么久,他才发现那不是云娅。 他做丈夫,失职。 做父亲,依旧是失职! 门被顾云臣合上,“等我妻子醒了,我们再去拜访您。” 顾淮山:“.......” ................. 顾云臣关好房门回到卧室想看看南楠睡得好不好,结果床上居然空荡无人! 他惊出一声冷汗,连忙往卧室的阳台上追去,就看到南楠缩着手脚蜷在角落里,没有任何的动作,眼神已经是木木的。 心里松了一口大气,他连忙上前将她扣在自己怀里,“怎么不睡了?” 南楠愣愣地看着他,就在顾云臣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突地就听 到她开口—— “云臣,我父亲,还有爷爷,燕西,他们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顾云臣一怔。 南楠眼角已经渗出泪来—— “爷爷刚才去世了,我想去找燕西哥哥来救他,他一定能救爷爷的,可是......他也不在了,对吗?” 顾云臣张了张唇,想要发出发声,却发现在自己现在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已经不会说了。 他将她猛地抱住,扣得那样紧那样紧,想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 “他们都不在了,以后你的人生里,我会努力地爱着你,不遗余力。” ............................... 南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在七天之后,南楠的恢复让这个家里的悲伤气氛也得到了一点点的缓冲。 南家人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到了飞往京都的飞机上。 顾云臣的选举也即将进入尾声,他们不得不先回去。 云端在机场里轻轻地抱了一下乔花花,“我在京都读书,你在洛城读书,你要不要跟你爸爸说一下,你也来京都?” “不用和他说,”乔花花拍着胸口保证,“我自己等会儿就去转学手续,反正他们现在只关心红豆不关心我。” “那你记得早点来,”云端眉眼弯弯地笑开来,“我等你,带你去吃京都的好吃的!” “好。” 两个小家伙商量着自己的头等大事,全然不管那一群大人在那边做什么。 专机在跑道上稳稳停妥,一家三口很快上了飞机。 “舍不得?”,顾云臣摩挲着南楠的肩头,她正看着窗外,跑道上的所有人都开始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 南楠收回视线,“没有。” “有空就回来看看,”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我陪你。” 南楠笑了笑,轻轻捏住他的手掌,应了一声好。 飞机很快冲入云霄,她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太劳累,便到了休息室去休息。 顾云臣体贴地帮她合上被子。 “不要关窗,”南楠说。 “好。” 他很快出去,留给她一方静谧的空间。 窗外万里层云,阳光如碎金一样洒在那层云之上,南楠侧卧在宽大的床上,看着那层层金边之后,苏燕西似乎在对着她微笑。 天堂不是绝境,只是另一站的旅行。 她轻轻地伸出手,放在机舱的窗户玻璃上,对着他轻轻一笑。 燕西哥哥....... 我会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 机舱内。 顾云臣走到云端旁边,小家伙正举着一块写字板涂涂画画。 “在做什么?”,顾云臣温和地看着写字板上面的那些数字。 下家伙不过才学到100以内的加减乘除法,可上面却有好多个零,他真怕云端算不过来。 云端苦着脸,眉头皱得紧紧的,“乔花花说,你还欠了他爸爸好多好多的钱,我在算我们能不能还得起.......” 顾云臣一怔,“我什么时候欠他钱了?” “乔花花说你肯定会赖账,”云端眉眼弯弯地一笑,“所以他说了,这笔账他做主了,不用还了。以后还会再送同样的钱给我们,这是给我的聘礼。” “.......” 顾云臣数了数那写零蛋,十多亿! 乔家小少爷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 顾云臣抬手,将画板上的数字擦掉,“爸爸明天就把钱还到乔家,你可是千金不换的宝贝!谁都不能娶了去!” ........................ 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另外 一架飞机也稳妥地停留在了洛城机场。 黑色的马丁靴踏上地面,男人穿着迷彩服大马金刀地走出机场,坐上专门来接自己的汽车。 “别告诉顾云臣我来洛城了,”慕容宁砰地合上车门,“他都回京都了,好歹也是时候给老子休假了。” 前排的司机笑了笑,“宁少是想来洛城玩两天?” “玩个屁,我来逮人的!” “啊?”,司机立马严肃起来,“罪犯?!” 慕容宁一愣,旋即朗笑地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嗯,罪犯,女逃犯!逃了八年的那种!” ...................... 同一时间,南家。 宅子里终于恢复到了往日的那种静谧安宁,顾七七轻轻地合上房门,往阳台下的院子里看了一眼,最后才拨出自己手里的电话—— “喂,张律师吗?请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 那边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又说了几句话。 顾七七声音更低,“女方当然是我,男方,叫南铮。” ........................................... 选举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最后一天的选举终于在世界瞩目之下顺利完成。京都初秋的天气格外地凉爽,所有的选票被统计完成,顾云臣毫无悬念地连任成功。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三个人。 人人都惊讶地发现总统夫人举止大方,待人接物都落落有度,跟之前那个恍惚的女人已经判若两人。 每个人都喜欢这个第一家庭——包括那个叫云端的漂亮女儿和总统夫妇收养的儿子。 选举成功,第一时间接受采访是不可省略的安排。 顾云臣扣住南楠的手,与她十指相握。 记者已经架足了长枪短炮准备采访,可顾云臣却轻轻抬手,“不回答任何问题。我只想说一句话。” 这有些反常。 所有记者都屏住呼吸。 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这连任的第一天,阁下会有什么重要的决策。 顾云臣轻轻一笑,缓慢而坚定地开口—— “我决定辞职,带着我的妻子孩子们,过她喜欢,也是我所向往的那种生活,谢谢!” 众人哗然,台下已经炸开锅。 南楠亦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 这是现场直播,他连反悔的机会都不可能会有! 记者们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往前涌,顾云臣单手护着南楠,另外一只手抱起云端。心心被后面的保镖护着。 他轻轻颔首,无比坚定地点头,“请大家祝福我们。” ............................... 靠! 洛城的慕容宁直接砸了电视遥控板—— 他才刚到这里一个星期,连那个‘逃犯’的手都还没有摸到,居然就这样被顾云臣给搅黄了! 这下京都那边会催着他回去,这一去又是几年?!他烦躁地将自己的头发拨乱,拿起沙发上的t恤套在肌肉分明的上身,抓起钥匙就往夏唯朵家里赶—— 这女人不愿意去京都,他就绑她去! 手机响起,他烦躁地掏出来一看,是香洲城的号码。 不是京都。 慕容宁松了一口气,“哪位?!” “慕容大哥,”那边的姜棠带着哭腔,“姜家出了事,我联系不上南楠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她一下?!苏家也出了事了!” ps:感谢我今天去了考场但是人家看不上我又把我赶回来了!感谢我腿上的伤口~因祸得福!哈哈~南楠和顾云臣的还有一些扫尾情节,这几天之内就会完结。如果不写其他人的番外,这本书也要完结了,应该会开新书。新书应该是姜棠和顾御霆的故事。么么~顾七七和南铮 的番外今晚开始在vip精英群里面连载。免费送给全票月票给我,和全本订阅的正版读者。请大家注意查收自己的群邮件。没进群的朋友们,赶紧进群哦。1544588,进群之后请私信管理员们,按照他们的方法操作,就可以看到番外了哈。么么~~~ 345.全文结局(一) 慕容宁挂断电话拿起衣服就往香洲赶,一直给顾云臣拨着电话。 京都早已乱成了一团,别说顾云臣的电话,就是曹营的也已经打不进去了。 连任选举第一天就辞职,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慕容宁一把拍在方向盘上,黑色的路虎被他开得飞快,像是在发泄躏。 ........... 香洲姜家内。 古朴的老宅子坐落在香洲最繁华的地段,占地面积足有一个公园,是这个城市在很多年前的地标建筑。 姜家以中药香膏起家,在清朝时期很是风光,可随着香水等化妆品的繁荣,姜家很快被淘汰了下去,早已呈现没落的态势。 老宅子里的家具已经被人搬空,一干女眷哭成一团,姜薇和姜棠站在院子里亦是双眼浮肿不堪。 墙倒众人推,她们的大哥姜逸刚刚出了车祸昏迷,立马就有人上门来欺负这一帮女人。 姜薇头发凌乱得很,衣服上还被撕出了好多口子,手臂上还有拉扯留下的血痕。 姜棠手里拎着一块板砖,要不是因为姜薇拦着,她早就一砖头砸过去了。 面前的男人抬手用拇指擦了一下自己的唇片,吊儿郎当地看着她们,甩出一张纸出来,“看清楚,二十年前定的娃娃亲,我们丁家要不是为了这张纸,这几年能借你们姜家这么多钱?!” 姜棠上前一把将那纸抓得粉碎。 来人却还在笑,“撕了也没用,未来小姨子。这是复印版。” 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抖,像一块风中的猪血,脑满肠肥。 姜棠呸了一口,“谁是你小姨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呵呵,”那人伸出一根拇指指向他自己,“我丁刚,就是你以后的姐夫,说话对我客气点——” 说完又环顾了一眼四周,呵呵一笑,“小姨子,这房子不错,抵押给我,我把这里重新装修一下,让你和你姐姐住,你们一起伺候伺候我——” 啪—— 姜薇抬手甩了丁刚一巴掌,“你嘴真臭!” 丁刚被打得头一偏,竟是急了,一把推开姜棠就将姜薇扯到自己身边,狠狠抵在姜家院子里那口石头大水缸上—— 另外一只手要去解她的发髻—— “他妈的,你不说就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把自己嫁给了那个死人苏燕西,盘发?戴孝?!你他妈的是我丁刚没过门的老婆,你别欺人太甚!” “放开我——” 姜薇拼命挣扎,不让丁刚去碰自己的发髻! 这一身白衣,这一个发髻,还有头发上那朵小小的白花,她不会让任何人去碰! 碰了都是对燕西的亵渎,更何况是这么肮脏的一只手! “姐姐——” 姜棠从后面跑来,想要帮忙,却被丁刚带来的那些人扯开。 姜家的其他女人哭成了一团,完全不知所措。 姜薇和姜棠的父亲死得早,母亲成天不在家中,唯有哥哥一人当家,可如今哥哥也在医院中生死未卜,竟是连一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姓丁的,你去死!!!”,姜棠破口大骂。 丁刚笑,“我死了谁来疼你姐姐?小姨子,你说是不是——” 丁姜两家的娃娃亲还是以前爷爷定下来的,那时候改革开放并没有多久,姜家的生意没有收到太多的冲击,并不像现在这般没落。 丁家原本也只是姜家爷爷的一位老战友家里,以前并不从商,最近几年却做了房地产开始爆发。 世易时移,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姜家不再拥有任何的话语权。 光是欠丁家的钱,十栋现在的这个房子加上这块地皮都不够。 姜家的产业这些年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你们上去,请丁先生住手。” 门口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僵滞气氛。 姜棠顺势望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来人五十开外,却保养得极好,外表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一身黑色的西装将他衬得更加挺拔俊朗,头发亦是一丝不苟,干净而清雅。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姜薇更是震惊,“顾先生.......” 他身边的几个助理打扮的人已经上前将丁刚拉开,被称作顾先生的人快步走到姜薇身边,“你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他声音很温和,像夏夜的微风一样,熨帖自然。 姜薇愣了一下,往旁边站了一步,“没有,谢谢顾先生。” 丁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呸了一声,挥手,“别以为请来了帮手就了不起,明天我还会再来!” “滚你的!”,姜棠终于将手中的板砖砸了出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姜家的女眷收住哭声,默默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姜薇倒比其他人镇定许多,收住了脸上的泪,转身唤着姜棠,“你带着她们都进去吧,我和顾先生聊一下。” “好。” 姜棠将所有人都带了进去,却觉得刚才来的那位顾先生让人觉得莫名熟悉。 特别是身上那种遗世而独立的气质,她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姜薇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让您见笑了。” 来人叫顾景山,是前几日刚刚来香洲的,说是京都那边的某个神秘企业家。 神秘是够神秘的,所以姜薇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这位是做什么的,只是有好友将他介绍给了自己,说他对姜家的香膏十分有兴趣,可能会投资。 这是大买卖,姜薇自然得小心应对着。 顾景山温和地看着她,抬手将她垂在耳畔的一缕发丝撩在她耳后,“我去城那边买点心,顺带路过,想过来看看姜小姐,给姜小姐也备了一盒绿豆糕。” 姜薇往后狠退了一步,“顾先生——” 那绿豆糕被顾景山身后的助理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那盒子上面的标志姜薇看了一眼—— 香洲城的老字号点心店,怎么可能会是 顾景山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自己的手,“姜小姐,抱歉,是我僭越了。” “没关系,”姜薇微笑,“顾先生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不必,”顾景山很体贴地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姜家的人今天都需要休息,不过姜小姐如果愿意的话,我倒是很想晚上和姜小姐一起共进晚餐。” 姜薇一愣。 顾景山又补充道,“说一下生意上的事,姜小姐,你看合适吗?” 在姜家如此风雨飘摇的时候,这个理由她当然无法拒绝,特别是对方又说得如此彬彬有礼。 姜薇收拾了一下自己狼狈的心情,点头应了一声好。 ............ 慕容宁很快就赶到了,知晓了姜家的事,这才知道连苏家都被丁刚那个纨绔子弟给***扰了。 他气得不轻,当晚终于联系上了顾云臣和南楠。 他们很快就赶来香洲,可到底也是强龙和地头蛇的斗争,需要谨慎处之。 几个人在姜家商量好了后期的处理,姜棠才拉过南楠到一边,“楠楠姐,你最近有顾御霆的消息吗?” “他不是在香洲吗?他父亲好像也在,我昨天听云臣说过。” “真的假的?!”,姜棠眼睛一亮,“他住哪个酒店?我要去睡了他!” “.......”,南楠无语,“好像是来出公差的,我帮你问问云臣。” “好!晚上我要穿裙子!” 到底是二十岁不到的姑娘,毕竟也还年轻。 南楠笑看着她,“你去吧,我一会儿给你问清楚他在哪儿。” “谢谢姐姐——” 姜棠跟蝴蝶一样飘走,顾云臣出来,眉宇之间带了几分心事。 < /p> “怎么了?”,南楠问他。 “事情比较棘手,这里是香洲,不是京都也不是洛城。苏家人都潜心钻研医术,在这里并没有太多人可以信任。” “那怎么办?” “我们先在香洲住下,走一步看一步。” “好。” ........................................................ 夜幕终于笼罩住了香洲,整个城里开始弥漫出一股夜来香的味道。 姜薇收拾打扮了一下,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裙赴约,头上也依旧戴着一朵白白的小花。 到达和顾景山约定的地点的时候,他已经在等了。 餐厅在香洲最好的位置,顶层的靠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顾景山很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姜小姐的打扮很别致。” “是为了纪念我的亡夫,”姜薇很坦然,“我很爱他。” 她和苏燕西从未真正在一起过,就连他最后的岁月,两个人即便一起住在雨林的小村落里,他也只是如往常一样对她好。 那种好,不是情人之间的,却足够温暖姜薇的一辈子了。 顾景山点头,眼中是十分理解的神色,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等他安静地点好菜,姜薇已经将随身携带的合作书递到了桌面上,“顾先生——” “晚餐时间,公事暂缓,我们先吃饭。” 顾景山说得滴水不漏,笑得也温和极了,没有人可以拒绝他这样的要求。 晚餐很快上齐,姜薇惊讶地发现居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这——” “姜小姐,”顾景山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然后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姜薇目瞪口呆。 顾景山却已经坚定地开口—— “我今年四十有六,早年丧妻。人生对于我来说已经过了激情和儿戏的年纪,你今年刚好三十芳华,我们并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所以用我全部的诚意,想邀请你和我共度余生。” ps:今天上午还是被抓去监考了。下午因为学科回避,所以才被刑满释放。今天就这一更,明天继续,因为接下来我还要写一更答应你们的免费番外。番外在群空间里面,大家记得去看。不要每次都问我要哦,因为群里面人太多啦,我一个一个地发的话,会精尽人亡的啦!今晚是顾七七和南铮番外的第二更,么么哒~~~~~,其他人的也会在接下来的收尾中有所交代的,么么~~~~~~~~~~ 346.全文结局(二) 姜家。 床上的裙子铺散开来,各色各花,精彩极了。 姜棠从姜薇的房间浴室里赤足出来,目光在床上逡巡了一圈斛。 像小时候一样,她的衣橱里从来不会有裙子,每次遇到学校搞活动,她都会偷穿姐姐的裙子出去,偷用姐姐的化妆品,姐姐的高跟鞋餐。 她是姜家最小的女儿,父母当年也是中年得女,对她很是宠爱。 即便后来父母不在了,她也是哥哥姐姐手心里的宝。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太相同了。 紫色? 她不知道顾御霆会不会喜欢。 蓝色? 也不知道。 那件收腰的阔摆裙似乎也不错,或者说那件黑色的长裙.....看起来很淑女。 她在房间里懊恼了许久,最后还是穿回了自己的白t恤和牛仔裤。 既然学谁都不好,不如做回自己最好。 又跟南楠确认了一次顾御霆住的酒店地址,姜棠这才出了门。 马尾在她身后一甩一甩地样子,像是青春的小尾巴一样。 过完这个月,她就二十岁了。 二十岁...... 美好而又慌乱的年纪。 酒店隔姜家并不算太远,刚一下车,姜棠就看到了姜薇的车子停在酒店的大门口。 她愣了一下,想起姐姐出门之前说是要谈生意,这才放心下来。 前台的工作人员不给她上去,只是在她提供了房间号码之后礼貌地打电话上去询问顾御霆是否打算见客。 房间里却无人接听。 前台服务生放下电话看着姜棠,“请问你是顾先生的什么人?” “我是他未来老婆.....”,她笑得狡黠。 “.......”,服务生半信半疑,“这个点,顾先生应该是去餐厅了,他一般都在顶楼的旋转餐厅用餐的。” “谢谢!” 姜棠连忙奔进电梯,摁下顶楼。 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顾御霆了,虽然偶尔找南楠要一些他的小消息,可思念还是像小虫子一样慢慢地啃着她,让她晚上都会辗转反侧。 还是怀念以前在雨林的时候那些日子—— 他住在树屋里,她每天只要爬树就能爬到他的窗台上。 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男神没有穿衣服的上半身。 想起那副精壮却又不粗犷的胸膛,姜棠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快要不受控地跳出来了。 马上要见到真人了,她觉得自己都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楼,姜棠跨步而出,刚到餐厅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经理为难地看着她,“小姐,这里今天被包场了。” 包场?! 姜棠怔了一下,“谁包的?!” “总统套房的顾先生。” 总统套房?!顾先生?姜棠瞪大眼睛,“顾先生?正好,我正好要找他,你让一下吧。” 经理更加为难,“真不行,有一位美丽的女士在和他共进晚餐。顾先生今晚是要求婚的。” 求婚?! 姜棠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求婚啊.......” 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觉得好像有点要天崩地裂的绝望慢慢从脚趾头卷起来,一点一点地侵占着她的血液,要将她卷没。 经理点头,“是的,求婚。顾先生精心准备了好久,他很重视那位女士。我觉得他们很般配。” 耳朵里像是进了水,一点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姜棠跟石化一样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哦了一声。 失魂落魄地从酒店出来,她一路狂奔,连鞋子什么时候跑掉了都不知道。 从京都的分别到现在接近两年的时间,原来他已经找到相爱的人了。 她那低入尘埃的暗恋,还没有来得及开花,就被扼杀在了泥土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越想越觉得酸楚,整个城市的霓虹都模糊起来,像是夜空里破碎了的星星一样,怎么都无法拼凑成一片明媚出来。 脚心被石子划破,竟是也不觉得疼了。 最后跑得精疲力竭,她才停下来,扶着身边的墙壁大口喘息着。 旁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摇滚乐像一记强心针一样灌入心口,让她稍微回了一点心智。 抬手就推门进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里,点了一打烈酒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 姜棠的味觉和嗅觉天赋极佳,从小在姜家她都是被保护的对象,烟酒不沾不说,就连平日里吃的饭菜都极其清淡。 烈酒入喉,像是刀子一样刮过去。 可身体的其他部位痛了,心口的痛才算是减少了一些了。 顾御霆...... 她人是了他两年,用了两年的日夜将这个人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可现在,却又要生生地拔出去。 又是一杯酒下肚,姜棠双眼昏花地看着舞池里扭动着自己身体的男男女女,然后踉跄着脚步,想要进去加入他们—— 身体放纵一下,心才不会那么伤。 刚走两步,她就被人拦住—— 丁刚那张永远像是长了螨虫的脸被放大在姜棠眼前,嘴里还带着特有的腐臭,“小姨子,一个人?寂寞啊?” “滚开——” 姜棠一把挥出去,却只打到他的影子,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摔得她龇牙咧嘴。 丁刚嘿嘿一笑,上前将她扶起来,“小姨子,看你这样子,是失恋了?别怕,姐夫疼你啊——”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干净?!我干净得很,你试试——” 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下半身摁去—— “你要做什么?!唔,唔,唔——” 丁刚一把扣住她的手往身后的包厢里拽,“客气什么?你姐姐连死人都能嫁,更何况我还是活的——” “滚蛋——”,姜棠尖叫。 可她的声音很快又被酒吧里的音乐湮没,谁也听不到。 包厢的门被踢开,丁刚拉着她使劲往里走,姜棠像被甩西瓜一样甩在了沙发上,那肥硕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她拼命地踢打着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丁刚笑得更加淫/荡,“反正择日不如撞日,小姨子,这洞房不简陋,你们姜家都这样了,也不委屈你——” 砰地一声,你字还没说完,他的头就被人从后面开了瓢。 洛锦书拎着酒瓶站在他身后,“她不愿意,你没看出来吗?!” 丁刚捂着一脑袋的血,还要发怒,却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洛锦书上前将已经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姜棠从沙发上拉起来,“怎么喝这么多酒?!我认得你,你是姜薇的妹妹。我在洛城见过你们。” 今天是他在香洲的巡回演出,晚上亦是想来这里买醉,却不曾想会撞见这么一幕。 洛锦书有些后怕。 姜棠摇摇晃晃地看着眼前的人,“谢——” “我送你回姜家。” ............. 姜家的人早已急成了一锅粥,姜薇穿着单薄的衣裙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一旁的顾景山不停地安慰着她,亦是开始不停打电话寻人。 洛锦书将姜棠送回去的时候,姜薇已经哭成了泪人。 家里虽然亲人多,可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和医院里那个哥哥,要是出了事,这可怎么得了?! 洛锦书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 下,听得所有人更是心惊肉跳。 姜棠被姜薇和南楠扶进了房间里,顾景山这才礼貌地告辞。 顾云臣和慕容宁从外面匆匆赶回,听完洛锦书的陈述之后连连锁眉,“我已经找了香洲的人压住丁家,可现在到底是法治社会,丁家的关系也盘根错节,要想在短时间之内肃清,基本不可能。” “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慕容宁甩掉手里的烟头狠狠踩灭,“大不了老子一枪崩了他!他娘的强.奸未遂!” 顾云臣看了他一眼,“说了是法治社会,把你身上那股子梁山气息给我收起来。” 洛锦书颔首,“我先告辞了。” 他不问这些世事,只想宁静淡泊。 顾云臣叫住他,“你有空.....是看看乔家的小姐。” 洛锦书步子一顿,“她怎么了?” 她嫁进了骆家,据说过得很好。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理会她的任何消息,强迫自己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两个人在一起是灾难,只有分开,才能活下去。 顾云臣不解,“你没听黎洛说?她流产了,应该还在医院里。南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她也在住院。” 洛锦书拔足朝门外狂奔而去,一秒都不再停顿。 正芸...... 流产...... 她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上次他们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她哭得那般无助伤心...... 那画面如海藻一样滋生出来,紧紧占据着洛锦书的整个脑海,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想要问问她,到底好不好....... ................... 慕容宁收回视线,“姜家的事很棘手,你打算怎么办?!” 顾云臣拧眉,“从长计议。” 钱可以还清,可丁家那样的无赖,只怕是不能用钱打发的。 他刚提出了辞职,再也不是总统的身份,恐怕很多事办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顺畅方便了。 慕容宁瞪了顾云臣一眼,“我先警告你,我们先待在香洲把姜家的事解决看看,但是你京都的烂摊子不要想丢给我。我他妈的老婆孩子还在洛城等着我去找回来呢。” “夏唯朵?” “嗯!”,慕容宁声如洪钟,应得要多骄傲有多骄傲,“我儿子你见了吧?帅不帅?summer!好名字!” “.......”,顾云臣扫了他一眼,“你居然也会英文了。” 慕容宁呵呵一笑,“为了咱儿子也得去学。” “那你家里那位,打算怎么处理?” 慕容宁一怔。 挠头—— 这个问题,还真他娘的棘手了........ ............. 姜家卧房内。 姜薇将毛巾从姜棠额头上撤下来,“她很自律,不会去碰烟酒,怎么会喝这么多?” 南楠将毛巾接过去,“她晚上倒是跟我说过,要去见一个人。” “谁?” “顾御霆,”南楠叹了一口气,“你家小妹也长大了,你不要每天都逼着她调香。我估计是在顾御霆那里受了委屈才会如此,不然也不会跑去喝酒。” 今晚太过凶险,要不是洛锦书出手帮忙,肯定会被丁刚占了便宜去,到时候要让姜棠怎么做人? 姜薇每想一次这件事,脊背又会涌出冷汗。 “谁是顾御霆?” “你不知道?”,南楠轻声道,“顾景山的儿子,顾家嫡子。顾景山是顾云臣最小的一个远方叔叔。在雨林的时候姜棠遇见顾御霆,喜欢了他.....两年了吧。” 照小丫头今晚这样子,可能还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姜薇怔住,“那个顾御霆,几岁了?” “具体我也不知 道,不过他比云臣应该小十几岁。二十六七?顾家人都流行早婚,顾景山二十出头就得了一对龙凤胎,后来听说是妻子早逝,便没有再娶。” 姜薇回头看了姜棠一眼,小丫头握住她的手,喃喃自语,刚才一直听不清楚的那个名字终于被姜薇听了出来—— 她在叫顾御霆。 难怪这两年来,姜棠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在学调香,还说自己要变得更优秀,因为有一个比她自己优秀许多倍的人做她的榜样。 她一直以为姜棠说的是国外的某个调香大师。 原来说的竟是顾家的人....... 南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你也不要太操心。” 姜薇应了一声,“你先去看云端和心心,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 房间里只剩下姐妹二人,姜薇抬手,轻轻去抚平姜棠的眉心,不让她在睡梦中也蹙着眉。 姜棠潮红着脸,左眼角的泪痣更是像滴血一样地红着,嘴里还在不断地喃喃念着顾御霆的名字。 姜薇盯着那一颗泪痣,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棠棠.......” 南楠刚才的话很能宽慰人,却也仅仅只是宽慰而已。姜薇明白,即便顾云臣和慕容宁将丁家暂时压制住,但只要他们离开香洲,这一切的灾难又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会发生比现在更加惨烈的事。 自己会遭遇什么,姜棠会遭遇什么,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把握。 今晚这样的惊吓,那种绝望,她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而且丁家已经打扰到了苏家,连苏燕西的父母都不安宁....... 一切如同绳索一样,慢慢套在了姜薇的身上,随时会将她拉得五马分尸。 她死了,不可怕。她甚至期待自己可以面对一场痛快的死亡—— 那样的话,就可以快一点见到燕西了。 可是姜家要怎么办? 哥哥如今生死未卜,妹妹年幼,其他的女眷根本不值得依靠。 她要怎么办?! 目光慢慢从姜棠脸上移开,触及到床头的那个丝绒盒子,犹豫了许久,抬手将它拿了过来,扣在掌中。 不得不说顾景山是一个很周到的人—— 他这个年纪求婚,并没有使用什么钻戒之类的东西,而是用了一条非常简单雅致的手链,上面缀着几粒珍珠,很配姜薇的气质。 姜薇扣着那盒子,在姜棠房间里就这么愣愣地,枯坐到了天明。 直到翌日午后,她终是将电话拨给了顾景山,约他出来谈谈。 见面的地点在高尔夫球场。顾景山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更显得年轻了几分。 姜薇平静地看着他,当着他的面把那条珍珠手链拿起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顾景山眼睛一亮,“姜小姐——” “我有条件,”姜薇很平静。 “请讲,”顾景山已经轻轻地,温和地握住了她的手。 姜薇坚定地看着他,“我不做你的情人。” 顾景山一愣,不解地看着她,“那是自然。” 他本就带着诚意,想让她做自己的妻子。 姜薇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也不做你的妻子。” 顾景山面色微沉,手已经放开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薇依旧平静,“我不做你的情人,不做你的妻子。我可以用你助理的名义待在你的身边,陪伴你,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相信人活到你这样豁达的程度,两个人用什么形式在一起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不对?” 顾景山看着她,目光中渐渐露出深意,“你还有其他条件,对不对?” 姜薇反手一指—— “那边那个打高尔夫球的是您的儿子对不对?如果他还是单身,我想把我的妹妹嫁给他——” ps:进了精英群的朋友们,免费番外在群空 间里面有,如果不会操作可以问一下百度。管理员们都是白天要上班的,一个一个解释过去很费劲也很费心力哈。明天会更免费番外的第三章。今天一直在忙新文的事,然后下午去医院换药了,今天更晚了,抱歉。么么哒~~~~~~,南楠和顾云臣的情节还会有,他们不算全部收尾了,有些事要稍微交代一下,洛锦书也有,慕容宁也会有的。么么哒~~再次提醒,进了1544588这个群,只是亲们可以看免费番外的第一步,请你们尽快联系管理员,然后才能看到番外。谢谢支持,么么~~ 347.全文结局(三) 一个月后,香洲。 酒店化妆间内。 姜棠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勾勒出最后一抹腮红。 “哎哟,不要咬唇,唇彩都没有了,”化妆师笑着提醒,“做新娘子都紧张的,姜小姐今晚很美。斛” 姜棠想笑,却不敢再有太多的表情—— 镜子里的人化着浓妆,有点不太像平常的她自己。 姜薇给了化妆师一个红包,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然后她自己亲自站在姜棠的身后,帮她把头发一点一点盘成发髻。 “妈妈不在,我来代劳,”姜薇今天略添了一点喜色,不再是白裙白花的打扮,而是穿着淡杏色的裙子,头发在脑后随意挽起,很淡雅。 姜棠依旧有点不安,“姐姐,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御霆会突然答应娶我?” “我不是答应了给顾家做助理吗?顾先生那天来家里见到你的时候,就说你很适合做他的儿媳妇。顾御霆也是单身。我们两家都是做香水的,门当户对吧,算是。” 姐姐从来不会骗自己,姜棠眉眼弯弯地一笑,“姐姐,你说我傻不傻,我那时候去酒店找他,外面的经理跟我说顾先生在求婚,我就以为是他,还跑去买醉......,姓顾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就是他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却没想到居然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 姜棠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太好。 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简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可是,”姜棠还是有些不安,“他为什么会答应娶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家的老太太都已经答应了,顾御霆也是孝顺,自然不会拒绝。” 其中曲折姜薇自然不愿意多说,她余下的时日也不过是了此残生,能让姜棠幸福,又能保住姜家的产业,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姜棠眉眼弯弯地一笑,姜薇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眼角下面的朱砂小泪痣,“这泪痣.....找时间去把它做了。总归不讨喜,不吉利,我怕顾家老人看久了不喜欢。” 她想起小时候香洲城内很有名的算命先生给姜棠算的那一卦—— 强极则辱,情深不寿。 说是要让她结婚之后把这颗泪痣点除,以后才能顺风顺水,和和美美地过一声。 “我觉得很好啊,”姜棠笑了笑,“我这么不温柔,有个泪痣不是也很我见犹怜吗?!而且这也只有芝麻大小,不显眼。” 姜薇还想再说,可化妆室的门已经被人推开。 年舒和黎洛,还有夏唯朵挤进来,“快快快,新郎官来了——”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门被牢牢合住。 顾御霆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口别着新浪字样的胸花,看起来十分挺拔俊逸。 他抬手敲门,里面便传来年舒的声音—— “新郎官,今天准备好了过关斩将把新娘接走吗?!” 顾御霆一怔,转头看向旁边的助理。 助理连忙掏出几个红包,“顾总,需要这个——” 顾御霆冷冷地看着他。 助理硬着头皮把红包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年舒呵地一笑,“不错,红包够大!来,我问问新郎官,你们结婚以后,谁洗碗啊?!” 门还是不肯打开,这是有为难他的态势了。 顾御霆浓眉微锁,已经带了几分不耐。 旁边的助理连忙打圆场,“老婆不需要洗,老公也不需要洗,家里有保姆阿姨的呢——” “那谁负责赚钱养家,谁负责美貌如花啊?” 顾御霆眉头锁得更深。 助理吓得不轻,连忙拉过一旁的顾氏公关经理,“你来——” 经理是个男人,此刻看了一眼顾御霆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上,“太太永远美貌,青春常驻——” 里面安静了片刻,像是在商量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换了法子—— “请新郎给新娘朗诵一首情诗——” 顾御霆彻底黑脸,转身就走。 助理立马拉住他—— “顾总,老太太在那边看着呢!” 顾家老太太坐在主人席上,殷殷切切地看着这边的方向。 顾御霆按捺住心火,“你要听什么诗——”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小夫妻,床上浪啊浪——”,里面的年舒厚着脸皮吼出几句。 顾御霆:“........” 助理扣住他的手臂,给公关经理递了一个眼色。 经理立马会意,“总裁平日里谈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诗歌朗诵还是让我来吧——” “先说说题目,再考虑考虑吧,”里面的年舒傲慢地很。 姜棠就像是她们所有人的妹妹,自然需要为难顾御霆一下。 “.......”,经理为难。 他一下子也想不起来朗诵什么诗歌。 顾御霆盯着那门,幽幽开口,“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够了吗?” 只这么一句,却已经不肯再说下去。 里面的人像是愣住,门已经被姜薇拉开,“进来吧。” 顾御霆面无殊色地看了她一样,走向姜棠,递出自己的手臂。 姜薇对着他甜甜一笑,露出自己嘴角的浅浅梨涡,然后挽住他。 顾御霆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又很快掩去痕迹。 新郎新娘开始走上红毯,后面跟着乔花花,云端,summer,心心,还有莫家的两个孩子。 堪称有史以来最大的花童阵容了。 主持人已经开始高亢地宣布婚礼开始,介绍着新郎新娘—— 郎才女貌,天下无双。 这样的词语被一个有一个地堆砌到了他们的身上,姜棠恍惚了一下,看着奢华至极的大厅,忽地产生出一种美梦成真的不真实感。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御霆—— 挺拔,俊朗。 真的是他! “走吧”,顾御霆催促着,将她的手臂扣紧。 姜棠笑开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她虽然只占了其中一样,可今天也是她二十岁的生日。 人生已经圆满得不能再圆满了,就像是此刻窗外那一轮中秋月一样。 一步一步走到司仪面前,姜棠看着台下—— 顾家的所有人,包括姜薇都坐在他们左手边的主桌,顾家老太太满意地看着姜棠,顾景山也是微笑的模样。 姜薇轻轻抬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无声给姜棠加油。 姜家的人都坐在右边,后面是所有的宾客。 司仪开始发言,都是一些吉利的话,姜棠还没来得及去细听,所有人已经鼓起掌来。 掌声雷动,似她此刻的心跳一样。 司仪问出那个经典的问题,姜棠立刻微笑点头,“我愿意。” 问题又被抛到顾御霆那边—— 他盯着姜棠,眸海无垠,里面似有浪潮要将她卷没,“我人已经在这里了,答案应该很明显了。” 下面有人笑。 可姜棠却是一愣—— 她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心里开始有些胡思乱想,可仪式还在继续—— “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掌声更加地大,姜棠彻底慌了! 她扭着自己的新娘手套,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可肩膀却被顾御霆不轻不重地扣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唇瓣已经在她发抖的唇片上碰了一下。 飞快离开。 </p > 蜻蜓点水,也不过如此。 还没回过神来,她的初吻便已经结束—— 几分潦草,几分敷衍。 底下欢呼声一片,将姜棠心里的那一抹疑虑冲散,她甚至还来不及将顾御霆的表情看清楚,就被他拉下了台面。 一桌一桌地敬酒,足足百来桌。 她的婚礼就这么慢慢地过去,然后身边的这个男人,终于成了她的丈夫。 终于,终于。 这是她二十年来收到的最美最好的生日礼物,他们,将要共度一生。 一生啊....... ............................................................................................................ 一晚的繁华喧嚣终于过去,姜家大宅内恢复了原来的安静宁和。 新婚的卧房被布置得十分温馨,姜棠紧张地坐在床沿—— 门被推开,顾御霆带着微醺踏步而入,见到她还没有卸妆的脸,还有她眼里的期待,他先是一怔,旋即失笑,“很紧张?” 姜棠咬唇,眸中是极为难得的羞涩。 顾御霆却已经径直走到了沙发边,颀长的身躯很快陷入了沙发之中,“我睡这里,晚安。” 姜棠一怔,眸中的羞涩渐渐被不解和惊讶所取代,“为什么.......” “我没有兴趣和你解释这么多,从今以后,你如愿以偿地做你的顾太太,就这样。” 他冷冷说完一句,然后用力蹬了蹬沙发的扶手,即便如此却还是有半个脚掌露在外面。 显得跟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就像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对自己在这段婚姻当中的位置,顾御霆也只有三个字—— 局外人。 姜棠失神,盯着他,“可是你已经娶了我,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有疑问的话,可以去问问你的姐姐。” 他已经抬手关了灯,新房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姜棠的心也瞬间沉入谷底。 窗外的月,也被遮住,再也没有了那虚笼的万千光辉.......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姜家院落中。 南楠看着新房的灯灭了下去,转身将自己的手放入顾云臣的掌心里,“他们会幸福的,对不对?” “每个人都会努力地让自己幸福,”顾云臣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准备好了吗?真的要去?” “嗯——” 南楠低低地应着,却是很坚定。 两个人轻轻出了姜家大院,上车。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到了香洲城南的私人墓地,沿着被松柏环绕的目的,南楠和顾云臣拾阶而上,终于走到了这个两年前他们就应该来祭拜的地方。 汉白玉的墓碑被打扫得极其干净,前面还放了一束新鲜的野姜花。 南楠慢慢蹲下,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清香的花瓣,“姜薇来过了。她明天就去京都。去顾家。” 顾云臣默默无声,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墓碑上,苏燕西依旧还是芝兰玉树的模样,笑容经年不变。 南楠轻轻地用自己的双膝触地,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面前,心里默默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月光洒落如清辉,将前尘往事都带进了梦里。 今夜,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看她。 因为是他教会了她,如何说再见。 再见,燕西。 再见....... 明天她就会和顾云臣一起出发去雨林,她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则去那边做一名帮助贫民的律师。 世人如何说,他们已经不在乎。 他们,会很幸福。 直到月亮被云遮蔽住,南楠才从地上起身。 最后看了苏燕西一眼,她和顾云臣牵手往山下走。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他低低地问她。 “跟你在宋蔷薇墓前许的愿望是一样的,”她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淡淡微笑—— 这一生,不能相伴,那么便许了他们来生。 下一辈子,他要留在宋蔷薇的身边,而她,也要好好地陪着苏燕西。 所以她和顾云臣,只有这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相爱,努力幸福。 一生一世,一双人。 ps:顾云臣和南楠的故事到此为止了,谢谢大家支持。接下来的结局篇会交代一下洛锦书或者是慕容宁那对。篇幅不会太多。今晚精英群里的免费顾七七番外会更新到第三章,敬请期待。么么哒~,另外要说明一下新书的事—— 我不完全是因为准备新书所以这两天更新才这么慢,只是因为收尾真的很难写。接下来洛锦书也是收尾,我也得好好想想,明天更新也不会早。另外新书,我也不会很早就开。因为大家知道我烫伤了,而且我亲弟弟这月底要结婚。作为大姑子的我.....肯定要去帮忙。与其到时候断更,我想的不如是晚点开坑吧。可能会先出一两章放在那里方便大家收藏和以后找书,但是暂时不会连载。还是写姜棠和顾御霆的故事,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爱,明天见! 348.全文结局(洛锦书VS乔正芸) 几乎用玩命地速度将自己那辆宾利开回洛城,洛锦书跌跌撞撞地冲进骆家。 里面的人被他吓了一跳。 双目赤红地扣住骆景兴的衣领,“她呢?!” “不在我这里,我们离婚了!”,骆景兴厌恶地看着他,“亲兄妹还玩这个,刺激吗?!斛” 洛锦书整个人一僵。 刚开始是愤怒,可随即胸腔开始被铺天盖地地疼一点一点地灌满—— 这样的话,正芸听过多少? 她受过多少这样的羞辱?! 他不敢想! 多想一分,心口就会被撕开一样地疼...... 骆景兴扯掉自己的衣领,“我该叫你大舅子,还是叫你前夫哥?” 洛锦书旋身,狠狠砸出一拳,“滚!” 骆景兴毫无所谓地一笑,他拿到了乔家的钱,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此刻这样的羞辱不过是想出口恶气。 他的眼神里分明就写着一个字——脏! 洛锦书突地有些明白,这样的人.......脏的是灵魂。 心里原本的诸多计较,道德的束缚,突地就被掀开,像巨浪一样迫使着他抬脚,往前走。 ........................................................ 车子又被他开到了乔家。 黎洛却红着眼睛坐在门口,见到洛锦书的时候先是一愣,旋即才带着哭腔开口,“正芸.....不见了。司南到处在找她,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洛锦书僵在原地,“她......她怎么样?!” 关于她的任何问题,他这几年来都没有再问过一句。 仿佛只要多看她一眼,多听到一次她的名字,都会被冠上道德犯罪的枷锁,那枷锁如刀,一片一片地将他们凌迟。 这话问出口,枷锁,似乎也一点一点被挣破了。 黎洛摇头,“很不好,哥哥,她很不好.......” 孩子没有了,离婚了。 虽然那段婚姻并不愉快,对于正芸来说可能是解脱,可是她却开始不言不语。 每一天的太阳升起,对她来说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有的锦绣色彩,在她眼里,也只不过是灰堆一片,她的世界,已经坍塌。 活着,却等同于死了。 洛锦书心口被狠狠地扯着,却不得不抓住自己的最后力气,转身跨步想要上车。 “哥哥——” 黎洛忽地出声。 “怎么了?”,洛锦书顿在原地。 黎洛突地大步上前,跑得那样用力,站在洛锦书面前,“哥哥,你带她走吧,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生活。不要孩子!你姓洛,她姓乔,没有人会认识你们,没有人会对你们指指点点——” 洛锦书被撼住。 他盯着黎洛,难以相信地盯着她,想要说话,却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黎洛扣住他的手,“我和司南不会说,乔家的所有人不会说。你们走得远远地,以后若是遇见......只当我们不认识!” 他僵住,不动。 黎洛破釜沉舟,将他塞上车,“快去找她,带她走!再也不要回来!” 如果要割舍掉亲情才能存活,那么就割舍掉吧! 因为他们是没有爱情就无法呼吸的人啊! 车门被黎洛砰地合上,“哥哥,快走!” ............................................................................................................... 车子发动起来,刚开始的速度很慢很慢,看到了后 面,就开始特别地快—— 如一头蛰伏了好几年的兽,嘶鸣呼啸地穿过这座城市,去寻找自己的栖息之所! 他知道她在哪儿! 可即便知道,当洛锦书最终找到乔正芸的时候,他还是避无可避地双膝一软,就这么怔怔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卖掉的工作室,原来买家真的是她! 他隐隐知道一些,却始终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关心! 她此刻躺在他用惯了的那台三角钢琴下面,脸色苍白如月光,就连额头的血管都已经瘦得清晰可见。 原来,她已经这么瘦,这么瘦了........ 心口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每次呼吸一下,就被拧得更紧—— 她蜷缩成了一团,如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儿一样。 不不,她还不如猫儿。 猫儿尚且知道要喵呜一声,求存活下去。 她却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的方向,连呼吸都好像已经失去。 她是一抹幽魂。 只想静静地躺在这里,躺在属于他的王国。 这里,没有诋毁,没有轻蔑,也没有所有人的有色眼光。 时光仿佛穿越到了青涩的少年时期,她那天放学和黎洛回家,就看到了在洛家房间中央弹琴的少年。 他那时候穿着白色的衬衫,明明年龄跟自己的哥哥差不多,却看起来比他们更加沉稳,内敛。 那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游移,竟像是一下一下地,摁进了她的心里一样。 从此以后,她的青春年华里,只留下了一个最深刻的名字—— 洛锦书。 可是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她,她的一腔相思,也只能是锦书难托...... 后来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他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过是为了她手中的乔家股份。 他的无可奈何接受现实,不过是因为黎洛已经嫁给了大哥。 他看不到她的苦等,隐忍,失落,和绝望。 就像她后来也看不到他的改变一样。 最后的最后,当她以为终于苦尽甘来的时候,命运却给她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 当子弹穿透身体,带走他们孩子的那一刻,乔正芸也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告诉自己的那半句话—— 他说,离开洛锦书,不要和他在一起....... 只可惜他们的人生,终是被那没有完成的后半句所颠覆,倾灭,扭曲...... 人在面对生活的时候或许可以抗争一二,可是在面对命运的时候,她一个女子,只能投降,任凭怎么求饶,命运都不会放过她。 当然,命运也不会放过他。 洛锦书愣愣地就着月光,看着地上的人,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也不敢眨眼,更不敢伸手去碰她。 因为他不确定,她是否还在和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的眼睛依旧清丽,眼珠却像是两粒没有质感的玻璃珠子一样,毫无生气。 两个人,如石像一样静静地立着。 甚至连多看彼此一眼,都成了犯罪—— 他们的身上,流淌着同样想通的一半血液啊! 以前的种种,会让他们下地狱的吧?!会的吧!!!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外面的月光都已经凝结成冰,乔正芸的眼睛才终于,轻轻地,缓缓地,眨了一下—— 心里某个可耻的开关似被疯狂打开,洛锦书大声地喘息,终于忍不住将她狠狠地从地上扣起来,摁进自己的怀中—— “我们去浪迹天涯,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种一片桃花给你看,好不好?芸儿——” ps:不要来找我,我已经哭晕在厕所。明天还会有锦书和正芸的。然后夏唯朵和慕容宁的,也会写一点。不会太多。就是满足一些小家伙 的执念,一定要看结局。明天更顾七七免费番外的第四章,群里的亲们敬请期待哦!! 349.全文结局(洛锦书VS乔正芸2) 夜阑人静,乔家祠堂内。 老祠堂很早之前被乔司南炸掉,可里面的牌位却还是保留了下来。 新的祠堂保留了原来的建筑风格,依旧是飞檐青瓦的味道。 朱漆大门被人轻轻推开,黎洛轻手轻脚地走进祠堂里,轻轻跪在青色的地砖上,双手合十在胸前,口中轻念—斛— “乔家的各位祖先在上,黎洛今天冒昧来打扰你们,是想求你们一件事,”她顿了一会儿,组织好自己语言才又继续,“正芸和哥哥,他们两个人已经很辛苦很辛苦了,所以请你们不要怪罪他们,如果要怪,那就怪我,让我生一下病也没有关系——”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话。 黎洛还没反应过来,乔司南轻步而来,直接跪在了她身边—— “各位祖先,如果要生病,就让我来生,所有的责任都和黎洛无关,一切我来承担。” “司——” 他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十分严谨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拉起她往外走。 黎洛一路跟得辛苦,他却是难得地生了气,脚步越走越快。 “司南,你慢一点,我跟不上——” 乔司南倏地顿住脚步,黎洛撞上了他的背脊。 他连忙转身,“鼻子可撞疼了?” 话刚说完才想起自己此刻还在生气的状态,又放开了她。 眼睛却还不受控地去检查她是否撞疼了。 黎洛红着眼圈,撒娇地去抓他的手,“司南,不生气,好吗?” 乔司南薄唇抿得紧紧地,一言不发。 黎洛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不生气了,再生气我就要吻你了哦,乔先生!” 百炼钢早已化成了绕指柔,乔司南抓住她的手,“不许再说让自己生病的话,我不许!” 她曾经失去一对双胞胎,那时候他几乎崩溃,很怕自己会失去她! 她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去换别人的幸福?! 黎洛一怔。 她以为他生气的是自己让洛锦书和正芸离开,没想到他气的竟是这个。 心里一下子就暖了起来,嘴角拉开得大大地,“乔先生,我知道了.....,可是你也不能让自己生病呀——” 乔司南叹了一口气,将她狠狠地摁进自己的怀里,“你起身的时候我就醒了,我以为你是要下楼喝水,怕你凉着就下来看看。结果你竟是这么皮,还跑到这里来了.......” 只字不提她许愿的内容。 黎洛心下陡然地明白过来,“你也赞成.......”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去管明天或者其他什么时候乔家的专机会不会离开,更不管它要去哪里。” “谢谢你!老公!!!”,黎洛激动地抱住他。 “走吧,我们回去,一会儿红豆醒来看不到你,又会哭。” “花花呢?” “不知道,在偷偷打包行李,要去雨林找云端吧。” 黎洛:“.......” 乔花花同学最近老离家出走要去雨林找云端,却每次都被成功堵截回家。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简直百折不挠。 黎洛有点担心,“要不要寒假的时候带他去一趟?” “小孩子忘性大,到时候再说......” 两个人说着温馨的家常话,踏着一路月光往回走,再也没有提及关于洛锦书和乔正芸的话题。 可黎洛知道,明天,乔家的人就会集体闭嘴,谁都不会再谈论他们。 让他们安命天涯,静静度过吧...... ................................. 工作室内。 乔正芸被洛锦书紧紧扣在怀里,脑中 如同烟花炸开,不断地重复着他的话—— 他说,要带她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 他说,要种一片桃花给她看。 好美,好美的梦。 只可惜,只是梦。 虽然他的心跳那样清晰,虽然他的呼吸那样灼热,虽然他的怀抱那样温暖。 可她知道,这只是梦,只是无论清醒还是浑噩的时候,都虚幻的梦。 她轻轻地推开他,忍住眸角的泪,“锦书,你来晚了......” 洛锦书惊慌失措,“不会,不会晚,我在这里.....你也在,我们都还在,不会晚,对不对?你答应我,答应我,芸儿......” 乔正芸轻轻地看着他,那样轻,眼神空洞得让他害怕。 洛锦书将她抱起来,直接奔进旁边的办公室里,“芸儿,我这几年一直在做一件事。” 他将她摁在了办公椅上,快速地打开了电脑,无比熟练地点开一个文件夹—— “前几年我们失去孩子的时候——” 乔正芸的身体狠狠一僵。 洛锦书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他轻轻地抱了抱她,点开文件夹里的一张照片,“这些人,是我以前在美国时候认识的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前几年的时候,我去美国找他们帮忙。我们一起出资,建了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 乔正芸不解。 他应该建立的是音乐工作室而不是实验室! 洛锦书又点开一张照片,“这些都是美国最顶级的dna专家,他们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包括现在,都还在为我工作。” 乔正芸看着那些精密的仪器,心里开始生出一股子很强烈的感觉,洛锦书一定是在做一件大事,一件非常非常让人震撼的大事! 果然——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要他们做的实验很绝密,所以谁都不能说。那边的政府也不允许。我要让他们改变我们的dna序列,人为干预胚胎在受精之前的dna遗传组成。” 她目瞪口呆,“你疯了?!这是犯法!” “实验室的人告诉我,试验成功的机会有百分之五十!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甚至还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芸儿......”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里还带着辉光,像是被关了许久的人终于冲出了牢笼一样,带着对所有自由的向往,带着对幸福生活的期盼。 之前找过太多太多的人做dna对比,每一次的结果都告诉他,他们是兄妹!是真正的兄妹! 绝望之后,他开始寻求改变! 他紧紧地扣住乔正芸的手,“芸儿,答应我,我们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谁都不认识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们没有过去,没有那些伤痛,只有美好的将来!好不好?!” 乔正芸被他抓得很紧,掌骨快要被他捏碎。 她牢牢地盯着他—— 这样的洛锦书,多么像一个孩子!一个用最好最美的蜡笔,画出了一副最美好图片的孩子! “芸儿,答应我,我求求你——” 这样跌入尘埃的要求,她根本无力拒绝。 他的任何要求,她都无力拒绝! 乔正芸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洛锦书欣喜若狂,“我们天亮就走,去美国!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实验室,我要给你满满的信心——” 乔正芸被他捏得那样紧,他狠狠地挤压住她的胸腔,她的眼泪,也就这样被挤了出来..... 锦书,你来迟了。 真的,已经太迟了....... ........... 翌日清晨,乔家的专机早已等在了机场内,直接将乔正芸和洛锦书送到了大洋彼岸的加州。 在这里,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妻。 < /p> 没有任何的束缚,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阳光之下快乐着,幸福着。 洛锦书带着她参观了那间隐蔽在郊外的实验室。 乔正芸十分配合,最后还兴致勃勃地要求留下来,“我想问医生一些生孩子的问题,可以吗?” 洛锦书一怔,她已经将他赶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门被合上,乔正芸脸上的笑容也无可奈何地消失,她转头,走到医生面前的时候,眼里已经挂满了泪—— “医生,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ps:明天还有洛锦书和乔正芸的,么么,晚上群里有顾七七第四章。爱你们~ 350.全文结局(洛锦书VS乔正芸3) 正芸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洛锦书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口等着自己。 听到推门声的那一刻,他旋身,回首,一气呵成。 这一刻,在加州的阳光下,他如芝兰玉树,清隽而温雅。他的世界,他的眼里心里,终于只有她一人。 洛锦书迎了上来,步伐急切,似是一刻都不愿意让她远离自己斛。 两个人十指紧扣,他将她带出医院,“我带你去我以前的家。” 他曾经在美国住了许多年,在这边有一栋别墅。 靠海,很安静。 玻璃房子的结构,让阳光无论早晚都可以倾注到房间的内部来。 到家之后他打开大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去做饭,你晒一会儿太阳。” “好,”她微笑。 正芸有着和乔司南一样的凤眸,狭长而深邃,笑起来的时候如一汪酒潭,让人沉醉。 洛锦书恼恨自己以前从未发现她是这样的美。 “快去烧饭,我饿了,”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去参观参观,看看你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会不会有很多辣妹找你玩......” 洛锦书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 厨房里的人听见动静走出来,见到是洛锦书也是愣了一下,“洛先生,不是说要过段时间才来的吗?” 她是个黑人,这里的管家。 洛锦书不在这里的时候,房间总是交给她打理。 他从管家手里收回钥匙,“这段时间都不要来打扰我们。以后.....也不必来了。” 辞退了管家,他自己亲自去厨房,洗手作羹汤。 窗外的太阳开始西沉,斜斜地余晖笼罩住这栋落在海边的白色别墅,将它衬成一个遗世而独立的世外桃源。 从今以后,他们的生活里,只有彼此。 再无其他。 乔正芸到楼上的卧室逛了一圈,发现他连装修都是黑白的颜色。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钢琴家。 窗外有海浪声传来,她赤足走上原木地板的阳台上,看着那潮起潮落,将自己轻轻地陷入宽大的沙滩椅上——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这是她求了很多来才求来的福气。 太阳一点一点地坠落,终于在最接近海平面的时候,洒出自己所有的余光—— 海面宁静,却又暗藏波涛,海面上一点点地金光,辉煌而壮丽。 可一下秒,太阳就迅速地沉入了海平面之下,一瞬成了永夜。 她定定地看着那海平面的方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海风咸咸的,带着苦涩,吹进眼睛里,像是刀在割一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正芸回神,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快速地在脸颊上胡乱抹了一把,掩住自己的情绪。洛锦书已经端着餐盘来到她面前,“还以为你睡着了,喊你也没有得到回答。” “没听见,”她笑着耸了耸肩,“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 “香草小羊肩,还有芝士双菇。” “手艺这么好?”,她凑上去,迫不急大地打开了银制的盖子。 洛锦书失笑,“别着急,每天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乔正芸笑开来,“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我可不负责希望。” 他一愣,她已经凑过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锦书,你把我宠坏,好不好?” 洛锦书将餐叉擦了擦,才递到她手里,“好。” “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要求吗?”,正芸叉起一块双菇递到自己嘴边吞了下去。 “为什么?”,他配合得不得了。 “因为你把我宠坏了,我才不会被人抢走呀!”,她眨眼。 洛锦书 失笑,“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你都是我的!” 两个人笑得像没心没肺地孩子,谁都没有再去提及那个禁忌的话题。 黑夜中有飞蛾慢悠悠地从栏杆上晃了过去,最后扑在了阳台的露灯上,啪地一声,炸开了它人生中最美的一抹光。 晚餐吃得很愉快,夜色很快沉了下去,天空从蓝色的丝绒变成了黑色的幕布。 乔正芸靠在洛锦书怀里,远处依旧有海浪声传来。 他轻轻地以手作梳,梳理着她的头发,“今天跟医生说什么了?” 正芸犯困,声音却还算清晰,“我让医生给我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问他我们能不能有孩子......” 洛锦书手一僵,“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她刚刚失去孩子,他不想她冒险。 而且,这真的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在一起。 乔正芸咯咯地靠着他的胸膛笑了一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医生说很快实验就要成功了,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 “真的?”,他被撼住,声音里依旧还是充满了惊喜。 她的孩子啊,他何尝不想要? 撇开一切的罪恶,哪怕让他死后下地狱,接受鞭刑和拷问,他也愿意要的。 正芸嗯了一声,“嗯,医生说,让我明天去全面检查一下,然后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哦......” 她声音里倦意浓浓,说完这句话就已经困得不行了。 洛锦书将她抱回床上,扣进自己怀里。 他的怀抱很暖,很暖。 这是她好几年都没有再触碰到的温暖。 乔正芸往前拱了拱,洛锦书扯过薄被盖住两个人的身体。 她那带着一丝凉意的小手就这么伸了过来,轻轻地抚摸上他的每一寸皮肤。 洛锦书睁开眼睛,对上她晶亮的眸子—— “想要吗?”,她笑。 那笑容在夜空下,十足十地像一个诱惑人的小海妖。 洛锦书看着她,几秒之后,他郑重低头,像是在膜拜一样,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唇,“睡吧。” 正芸却不肯,她咬住他的唇瓣,将手伸进了他的裤头中。 洛锦书的呼吸渐渐粗重,“不行,正芸......” 如果说吻已经是亵渎,那么更多的动作,只会让他觉得是一种谋杀般的犯罪。 或许,这是比谋杀还要严重的罪名。 正芸坏坏一笑,狠狠一捏,在他失去呼吸的瞬间狠狠地将舌头伸进他的唇腔。 情早就已经动了。 洛锦书想要推开她,却终究无法得逞—— 他无法用力。 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他都没有办法再推开。 正芸妖精一样啃着他的脖颈,拉过他的一只手扣在她自己的胸前—— 眼神晶亮地望进他的眸子里,“给我......” 洛锦书早已大汗淋漓,理智的弦被她这一声彻底拉断。 他们啃噬,撕扯,抚摸,触碰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刚开始是小心翼翼地,后来带着所有的热烈,那么那么炙热的情.潮,全世界只有彼此才能给与彼此。 最后洛锦书将她扣紧自己的怀里,粗粗地闷哼了一声,正芸也扣住他的手臂,狠狠颤抖—— 面色潮红地看着对方,他从身边的床头扯过一张纸巾擦掉她手中的液体。 正芸轻轻地,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呼吸,“这样也很好,是不是?” 洛锦书轻轻喘息,“如果要下地狱......” “那么我也陪着你。” 她打断了他的话,坚定无比。 洛锦书喘息着笑出声。 窗外海浪声一点点席卷而来,将他的困 意带了出来。 最后一丝罪恶感在她这样的抚慰下已经消失,他感激此刻的温情和所有宁和。 洛锦书抱住她,睡得心满意足。 夜半,乔正芸才轻轻地拉开他的手臂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 打开电脑。 邮箱里已经安安静静地躺着十几封邮件,在这个虚浮的社会里,只要肯花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她将邮件逐一点开,看着那上面的一张张照片,心像被刀剥开的洋葱一样,一瓣一瓣脱落,酸胀,苦涩。 泪流满面...... 却强迫自己不准眨眼。 直到看完最后一张照片,她才抽噎出声,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求求你,帮帮我......” ps:明天还有正芸和锦书的,可能会结局,也可能是后天结局。然后夏唯朵和慕容宁的,会有一点点。么么~ 351.全文结局(洛锦书VS乔正芸4) 加州的阳光总是最丰沛的。 住下来的两个月时间,乔正芸和洛锦书每天都在阳光中醒来,在清晨中穿过海边的薄雾,然后躺在沙滩上,就这么懒洋洋地过完一个上午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他会弹琴给她听,然后她偶尔回画画,会拍照斛。 只不过到最后总是他给她拍得多一些餐。 她会选一些好看的照片放进空间里面,做成一个小小的天地。 很老土,却很能够打发时间。 终于过了最热的季节,阳光开始变得渐渐温和,不那么炙热。 研究所那边也终于来了电话,通知洛锦书可以一试。 努力了这么久,他却开始犹豫,捏着那张报告单,甚至开始有些却步。 正芸端着茶杯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他站在窗边拿捏着那张纸发呆的模样。 她放下茶杯上前,将纸张拿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最后轻轻地,却坚定地握住他的手,“我想要一个孩子。” 洛锦书的手略僵了一下,沉吟了许久,才笑看向她,“好。” 就这么简单地决定了,可过程却并不轻松。 吃药,打针,足足折腾了三四个月,她的人已经瘦得脱了形,终于得到了好消息。 两个人看到b超屏幕上那个小白点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 洛锦书也越发体贴,凡事都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她,到大雪覆盖着全境的时候,正芸的小腹已经微微地隆起。 两个人窝在房间里,开着足足的暖气。 她最近总是嗜睡,不过七点过,就已经很困很困了。 洛锦书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明明每天都在进补,她却还是这么瘦,连手臂都有些脱形,脸色也不像一般孕妇的那般好,脸更是瘦得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大了。 她很辛苦,到了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还是每一餐都会吐。 可她却从来都不说。 洛锦书在医院里见过其他的孕妇,她们总是挺着肚子,脸上挂着功成名就的笑容,恨不得自己的男人将她们当成菩萨一样千依百顺地供奉起来才肯罢休。 可正芸却从不。 她很安静,就连吐了也只是会对他笑一笑,安抚他这个紧张的准爸爸说那是正常的妊娠反应,还说越是这样,证明孩子就越是健康。 等精神好一点的时候,她又会拼命地查字典,想给孩子选一个好名字。 可是当了母亲的人,总会觉得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字都不够匹配自己的孩子。 她选来选去,总也选不好,每每懊恼的时候,才会发一点小脾气。 在他心里,这样的时刻简直美不胜收。 就如此刻,她已经睡着,蜷缩在他的怀里,如同小猫儿一样,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海风吹起,撩起了窗帘,有些冷。 他轻轻地放开她,关上窗帘,床上的人却突地翻了一个身,直接冲进了洗手间里。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呕吐,乔正芸扶着盥洗台,身上一阵阵发冷。 “正芸?!”,洛锦书在外面拍着门板,“你要不要紧?!” 她想说不要紧,可是她不能说。 因为她要省点力气,去摁马桶的开关,将自己的呕吐物冲走。 心里唯一的意识,就是千万千万不能让他看见...... 洛锦书焦灼不已,眼光瞥见床头的钥匙,拿过来直接就将洗手间的门打开。 她已经在里面晕倒过好几次,他不能不把钥匙放在经常能拿到的地方。 可这一打开,门里的乔正芸便跟石化了一样,浑身都僵住。 洛锦书快步上前,“正芸,你——” 话音未落,他便被撼住—— 马桶里,全 是血,满满的,鲜红的血....... “正芸!”,他惊呼着去扶她,乔正芸想笑,却发现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 车子如一头嘶鸣的兽,飞快地疾驰在马路之上,洛锦书握住她的手,“你要不要紧?!”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次,虽然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要紧,我们回去吧。 但他还是坚定地将车子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乔正芸与他十指紧扣,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侧向车窗这边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瞒了这么久...... 终于,瞒不住了吗?! .......................... 正芸被匆匆地推进了检查室,给她做试管婴儿的医生给被洛锦书喊到了加州医院。 夜半的时间,走廊里安静得有些吓人。 洛锦书忍住自己心里的惊惶怒意,“她为什么会这样?!是吃了什么药物的原因吗?!” 医生摇头,“孩子很健康......,早就已经不需要吃药了。” “是不是之前吃的那些药对她的身体会有影响?!” “怎么可能?!”,医生连忙摇头,“那些都是普通的药物,其他的孕妇也在使用,不会对身体造成这么大的损害的。” “那到底怎么回事?!”,洛锦书已经接近疯魔的边缘。 那么多的血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现在就算是华佗在世告诉他正芸没事,他也不会相信半个字! 医生被他此刻的模样吓到,亦是沉默了良久。 直到最后,才叹息一声,“洛先生,你的妻子她很爱你,爱你已经超过了爱她自己。” 洛锦书一怔,“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检查室的门一刻不打开,他就一刻也安心不得! 医生盯着面前的墙壁,思忖了片刻,终是开口,“几个月前,她第一次来研究所的时候,告诉我,我们擅自改dna这个实验是在犯罪,她不想让你冒险。” 洛锦书愣住。 他明明记得正芸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医生说很有希望,成功几率很高。 “事实上,这一项技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医生叹息,“但是她不让我们告诉你。” 技术不成熟?!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洛锦书震惊地看着医生,“那孩子.......” “孩子是洛先生的孩子,但是卵子,来自于另一位华裔女大学生,乔小姐找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捐赠者。她说,她要给你生个孩子.......” 医生每多说一个字,洛锦书的脸色便越发惨白,他踉跄地扶住旁边的墙壁,“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可以不要孩子.....不是非要孩子不可......” 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检查室的门,“因为乔小姐在来美国之前,就已经查处了罹患胃癌二期。她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可现在,瞒不住了.......” “洛先生,这个孩子,我劝你不要了。乔小姐的病情如果能够从现在开始得到控制,说不定还会有三到五年的时间可以存活。我们——” “你胡说八道什么!正芸怎么可能会生病?!她不会生病的!她会活得很长久,一直留在我身边!”,洛锦书急急忙忙打断他,“我不信,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信!” 医生无奈,“洛先生,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可是.......” 检查室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医生探出头,拉下口罩,“谁是洛锦书先生?病人要求见您。” ps:明天应该会有这对的结局。然后今晚群里有七七和南铮的番外,马上发。我是两个一起写完才来发的,么么哒~~~~~~~~~~~~~~~~~~~~~~ 352.全文结局(洛锦书VS乔正芸.终) 病房内。 乔正芸已经醒来,轻轻地转头,就看到了站在病床边上的洛锦书。 他没有坐下,甚至没有握住她的手斛。 只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站着,本来应该挺括的肩膀此刻却耷拉着,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眼里有怯怯的,有复杂的情绪,就这么看着她餐。 医院的灯光很明亮,在这样的灯光下,他的脸依旧是有棱有角的,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可那脸上明明还残留着惊慌失措,虽然他极力掩饰,她却还是看出来了。 她多了解洛锦书啊,她爱了他那么多年,连他的一个皱眉,她就知道那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失望。 正芸轻轻地扯出一个笑,慢慢地伸手,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的手指很冰,很凉。 她说对不起的时候,他的全身都在疼,疼得他想要弓起自己的身体,可他却不能。 因为他是没有资格在现在喊疼的。 洛锦书将身体挺得笔直,像是打了钢钉一样。 他的手却在抖,不停地,抖。 到现在为止,他终于明白,她那一句太迟了,是指的什么。 正芸看着他,轻轻地笑,眼里没有痛苦,没有疼痛,甚至没有任何的抗争和不满,她只是轻轻地握着他,“很早以前就查出来了。” 早到什么时候? 她记得子弹穿过她的子宫,带走他们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查出来了。 那时候,是一期。 如果那时候切除三分之二个胃,可能她还可以活。 可是,她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想活了。 她开始自我放逐,甚至让自己嫁给骆景兴....... 洛锦书看着她,心慢慢地被拖进沉痛的绝望之中—— 他从未问过她,从未问过她为什么要嫁给骆景兴。 可是现在,他也不必再问,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只是想,要他死心而已。 可是,他才刚刚把她找回来,他们才在一起看了那么一点点日升日落,人生还很漫长很漫长,他怎么可以承受这样的结局?! 正芸还在笑,手指轻轻地想要去挠他的掌心,“你别这样,开心点,宝宝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洛锦书倏地反手,将她的手掌狠狠一握—— “孩子,我不要。我现在就去安排,马上手术,然后接受化疗!我不要失去你!我不要——” 正芸狠狠一震,然后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你在胡说什么呢?” 她枯瘦的手轻轻地摁在自己的腹部上,“别让宝宝听见,他会不高兴的!” 洛锦书的心口空荡荡地疼着,全身僵硬得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他狠狠地盯着她,“你别想害死我的正芸,我不许!” 乔正芸轻轻地从病床上起身,抱住他,“锦书,我们回去。” 绝望从脚底蔓延开来,将他整个人都绞成一片一片,洛锦书垂头,有两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入她的颈窝。 他终于明白,她此刻的所有平静,是因为这一切,是她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她只不过是,在实施她的计划。 正芸冲着他撒娇,“回去吧,好吗?我们还和昨天一样,去看看宝宝的婴儿房,然后你唱歌给我听,我们回家去,我困了。” 病房里很安静,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擂鼓一样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 残忍地,却又是温柔地。 钝痛,锐痛,或者是,全世界已经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此刻洛锦书的感觉。 他狠狠地捏住她的肩头,“我们就在医院,哪里都不去,我马上去找医生,你马上做手术!” 说完已经放开她,踉跄着脚步往外走。 </ p> “洛锦书!!!”,乔正芸忽地追上他,张开双臂拦在了他面前。 她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像是在说,洛锦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想拂开她,她却不让,“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有你的dna,他生活在我的身体里!他是我们的孩子!你敢不要他,我就不要你!” 洛锦书被撼住。 为母则强。 这四个字,他是第一次深深切切地,体会到。 可却体会得如此痛苦,如此绝望。 正芸咬牙,“要是你想弄掉他,那么我就和他一起,一尸两命死在你面前!” 头顶的灯空空旷旷地投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可也只是虚幻。 他们在背道而驰。 心在一起,可命运,却在渐渐远离。 洛锦书慢慢地蹲下身去,轻轻地抱住她的膝盖。 他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了一团,佝偻,落魄,他抱住她,苦苦哀求,“正芸,胃癌的治愈率很高,我求求你,不要放弃你自己,也不要放弃我......” 这个时候,乔正芸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语言。 她只是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哀求,看着他,绝望。 “可是,复发率也很高。” 她只有这么一句话。 是让人痛苦的事实。 两个人终于沉默了下去,乔正芸慢慢弯腰,拉开他的手臂,“带我回家,或者,我和孩子寻一个你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她是这样地决绝,连一丝余地都不给他留。 这不像是以前的正芸——以前的乔正芸总是舍不得洛锦书受一丝的委屈。 可是,这更像以前的乔正芸——她在用她的命,爱着他。 洛锦书摇摇晃晃地起身,慢慢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医院外面,落雪无声。 他的心已经冻成了一片冰原。 原本以为熬过了最冷的冬天,已经春暖花开,可现在,春天却永远不会再来...... ...................... 两个人回到了别墅里,一切又回到了安静的时候。 只是这种安静让人窒闷。 心,好慌,好慌。 白天的时候,他们像是最苦大仇深的敌人,乔正芸总是防备地看着他,不允许他说出半个让她打掉孩子的话来。 可夜晚的时候,他们却是最亲密的爱人,如寒冬夜晚的孤儿一样抱在一起,汲取着对方的温暖,然后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她依旧吐得厉害,连夜半都无法幸免。 洛锦书耐性极好,总是会起来给她做饭,做最清淡的米浆,然后喂到她唇边。 乔正芸摇头,“我不能只吃这个,我要吃点有营养的。孩子需要。” 她已经没有了自我。 他渐渐投降,用越发哀伤地眼神去看着她。 乔正芸却自己下楼,开始热牛奶。 洛锦书拒绝支持她的行为,他开始把自己封闭在漆黑的房间里,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回答。 日子开始像北极的冬天,永远见不到一丝阳光。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如此对待她。 可是情感却告诉他,她在慢慢地遗弃他—— 她在用自己的行动教他,如何和她说再见。 他怎么可以允许她这样做?! 他们已经抛弃了那么多的障碍,连道德都可以不要,连亲人都可以丢却,她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他,不允许! 绝不! 可是,他又 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啊....... 绝望混在血液当中,一点一点地从他的心脏里渗出来,他的悲伤,甚至无处去诉说。 偶尔的夜晚,她也会拉着他的手,“宝宝动了一下,你摸摸。” 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温柔。 甚至觉得,她是在惩罚他,惩罚他来得太迟,来得太晚! 可她却总是笑得那样温柔。 就好像一切都很美好一样。 人在面对生活的时候,或许可以骂出一句我/操,但是在面对命运的时候,却只能被打断脊柱,再也无法直立行走。 日子慢慢地滑走,正芸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时光像一首慢悠悠的老歌,不悲不喜地将他们困顿其中,想要挣脱,却又无力。 他们之间,终于彻底沉默了下来。 直到乔司南的到来。 他拿过洛锦书手中的病例,全身颤抖着,将它翻完。 洛锦书以为自己会被打一拳,可乔司南只是慢慢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掏出了一根烟。 打火机在他手中响了好几次,差点燃了他的袖口,烟才被点燃。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又递给洛锦书。 洛锦书颤抖着将烟头捏在手里,全身颤抖得像此刻窗外的落雪。 一抬手,将烟头狠狠地摁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空气中瞬间飘出一股肉皮的焦糊味。 “如果她没了.....我也.......” “你也怎样?”,乔司南抬头,目光狠戾地望着他,“我警告你,洛锦书,你要是也死了,孩子我和黎洛是不会管的!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情敌!我才不会给你看孩子!” 洛锦书全身抖得更加厉害。 乔司南看着窗外的落雪,淡淡开口,“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还能改变什么?” 让他选择的机会,早已经失去了。 洛锦书瘦得已经脱形,眼睛狰狞地盯着乔司南,“我要让她打掉孩子!” “已经五个月了,怎么打掉?!”,乔司南忍住全身的颤抖,“你还是好好和她想一想,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相信我,取名不是个简单的活。” 洛锦书眼中的光终于彻底地暗淡了下去,再也无法点亮。 翌日,黎洛也赶来了加州。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乔正芸和洛锦书,微笑,再微笑。 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矫情的。 因为他们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人的话。 ..................... 正芸的身体每况愈下,两个月后,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所有的现代医疗手段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希望。 病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点滴的声音。 那是营养液,是给孩子的。 她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里面蕴藏着的无限生机,竟是没有能给她的脸带来一丝血色。 洛锦书整日守在病床边上,寸步不离。 正芸醒着的时候,他贪恋她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眼神。 正芸睡着的时候,他也不忘记要盯着她起起伏伏的胸膛。 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还在。 她还在....... 至于孩子,他没有说过任何的话,也没有多看任何一眼。 终于熬到了七个月的足月,医生宣布孩子即便剖腹生下来存活的几率也很高的时候,正芸也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加州的阳光永远充沛,她躺在窗边的阳光中,轻轻地握住洛锦书的手。 然后抬头,对着一旁的乔司南和黎洛轻笑,“大哥,大嫂,你们先走吧. ....记住我的笑,不要哭,不要哭......” 乔司南和黎洛一愣。 旋即,黎洛已经迈开步伐,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 她的背挺得那么直,乔司南也是。 走到病房门外,眼泪才汹涌而出,大串大串地奔了出来......,黎洛狠狠地奔进乔司南怀里,放声大哭—— 正芸..... 她永远比他们懂得,如何,说再见。 ....................................................................... 病房内。 乔正芸轻轻地握住洛锦书的手,“医生都准备好了吗?” “嗯。” “抱我去手术室,”她轻轻地说。 “嗯。” 洛锦书将她抱起来。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的一次拥抱。 手术室是特别准备的,隔着无菌的玻璃板,外面就有一架钢琴。 正芸被推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洛锦书也慢慢地坐在了钢琴前面。 手起,手落。 手术刀穿梭过她的小腹,他落下第一个音符。 黑白的琴键如烙铁一样狠狠地摁在他的心口之上,巨大的疼痛开始蔓延过全身。 可是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这样的疼,还不到她的十分之一。 手指不停的在琴键当众翻飞,寸寸割裂着他的心...... 正芸下半身被麻醉了,可上半身还依旧清醒。 他的钢琴声如奔腾的星辉,一点一点地灌入她的耳朵里,乔正芸微笑,再微笑,直到头顶的无影灯也渐渐变得模糊—— 终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终于,一声啼哭传来。 终于,她陷入了永远的黑暗当中...... 洛锦书的手离开了琴键,慢慢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再拿出来的时候,他的掌中躺着一枚刀片,手心已经血流如注—— 正芸,我这一生,琴声只给你一人....... 从今以后,世界上再无一个叫洛锦书的,会弹钢琴的人。 ...................................................... 四年后,加州海边。 “爹地,你快出来——”,小女孩的声音在草坪上响得欢快。 洛锦书轻轻地关上门,将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家伙抱起,扣在话里,“为什么这么着急?” “今天有家庭教师过来,我想表现得好一点,”小家伙眼睛扑闪扑闪地,像极了他,可小家伙鼻尖上却一粒小小的朱砂痣,也不知道像谁。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不足月,在保温箱里像一只小老鼠一样。 他甚至是恨的。 他恨她夺走了正芸的生命。 可是当孩子出院,在他面前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他却奇迹般地伸手将她接了过来。 从那时候开始,他没日没夜地陪着孩子,带着孩子到处流浪—— 他在寻找,也在遗忘。 他在学着,如何去和正芸说再见。 “爹地,你又走神了——”,云儿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哦,老师快来了——” 小家伙伸手,粗胖的小手指指向别墅的大门外。 门铃被摁响。 门外的女子二十四五岁,穿着白色的纱裙,长发在海风中轻轻地飘扬,“您好,我叫童云。” 洛锦书一怔,他明明记得自己请来的家教是个白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 p> “没有错,”童云轻笑,拿出包里的一份文件,“四年前您妻子和我定下来的合同,让我来这里做家庭教师。” 童云抬眸,洛锦书终是狠狠一震—— 她的鼻尖上,有和小云儿一模一样的,一粒朱砂痣。 正芸说:“锦书,你记得,如果那天你看到了天边飘来的一片云,你记得一定要好好地留住它。因为,那是我在看着你。你和小云儿都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ps:今天写得异常痛苦,边写边哭。实在受不了了,写得慢,几乎写了一天。谢谢大家的耐心等待。明天开始是慕容宁和夏唯朵,不会太多,估摸着也不会超过三章的样子。么么哒~ 353.全文结局(慕容宁VS夏唯朵) 离婚协议书被推到女人面前的时候,她的肩膀狠狠地耸动了一下,眼里已经积蓄出了大滴泪水,砸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 这能唤起天下大多数男人的同情和怜惜,只可惜,不包括他慕容宁。 黑色的派克笔被他拿过来,递到女人手中,“我已经帮了你很多年,抱歉。不能再帮下去。餐” 女人抬头,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已经被泪水肆虐成了重灾区,“阿宁,你不能看在天天的份上,再帮帮我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当你是他的父亲,” 慕容宁将笔盖打开,“离了婚,你顶着慕容太太的头衔,天天顶着慕容家子孙的名义,你们也会过得很好。斛” 他利落地点了一下协议书上的条款,“这些不动产,都可以给你们。” 钱财身外物,他不在乎。 若不是因为那次受伤,再次遇见那个躲在洛城这么多年的小女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为了别人的女人和别人的孩子,他错过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天底下还有比他更蠢笨的男人吗? 亏他还是军人出身! 每每想起自己在夏唯朵母子身边缺失了那么多年,慕容宁恨不得给自己来一颗子弹痛快了解了自己算了! 女人颤抖了一会儿,似乎还想要争取什么。 慕容宁皱眉,“当年的事,虽然不是我的责任,却还是害了你一场,十年的时间,也够了。” 女人是他在部队时候的军医,她的丈夫是慕容宁出生入死的兄弟。 那人因为上面的决策错误而死,天天就是他们夫妻的遗腹子。 女人当时万念俱灰,只想求死。 慕容宁为了遗孤和部队遗孀,应承了要照顾他们母子,可时间久了,伤痕淡去,女人对他竟是生出了非分之想。 当时他被夏唯朵误会,她另嫁他人,他也一怒之下,给了这对母子慕容家的名声。 可十年,十年的时间...... 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蹉跎太多。 女人见他心意已决,无法挽回,终于哭泣一场之后,签字。 慕容宁潇洒离开,“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找慕容家帮忙。” 女人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谢谢,眼前的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总是如此,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她,永远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 夏唯朵忙着加班,夜晚从电梯里拎着手包出来时候,就看到了靠在自己家门口的大个子。 他身形利落,魁梧如当年。 一口洪亮的声音里似乎有永远用不完的活力和热情。 他...... 打住! 夏唯朵狠狠地甩了甩头—— 当年?!当年那个女人趾高气昂地告诉自己,她怀了慕容宁的孩子! 是啊! 他那么有活力,又那样的英俊,女人当然都会喜欢他! 念及此,十年前的那个结又被轻轻地碰了一下,成了疤。 她面无表情地绕过他,想要打开/房门,却被慕容宁一把扣住了手,“谈谈?” 他在这里等了一夜,只有脚下那散落了一地的烟头陪伴着他! 她却如此晚归! 身上甚至还带着威士忌的味道和其他味道的烟草味! 这女人,晚上是跟男人出去玩了吗?! 他不爽,很不爽! 两条剑眉狠狠地拧在一起,“你居然给我错过了门禁时间?!去给我跑操场!” 这一吼,把整栋楼的声控灯都吼亮了! 把夏唯朵的心都吼得颤了。 又来了! 又来了!!!</p > 他总是这样!!!总是!!!! 十五年前,她是学生,他是教官,整个军训的队伍里就数她一个人身体最弱,可他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常常针对她一个人。 在她扎马步的时候,他能一掌把她劈得趴下去。 在她做俯卧撑的时候,他能一脚把她踩个狗屎吃。 甚至在她生病的时候,他也只会觉得她是装的。 可她偏偏不服气,他打压得越厉害,她就回嘴得越厉害—— 她打不过他。 他,却说不过她。 两个人棋逢对手,每次训练都像是掐住了对方的命门一样死命地掐着。 直到某天,他一脚下去,发现了她的裤子后面居然开始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那时候也不过是刚进部队的小兵,见到这个阵仗简直不知所措,而夏唯朵也因为羞愤而大哭不已—— 再怎么厉害的女生,在大姨妈来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和人吵架。 她的血槽空了啊! 慕容宁被她哭得不知所措,抱着她就往医院跑,可跑到一半她像是来了蛮力,扇了他一个耳光之后骂他流氓,声音开始越骂越大,骂得他烦不胜烦—— 最后,直接吻了她。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觉得无比轻松快意,可更懊恼的事,还在后面等着他—— 从那开始,她依旧是牙尖嘴利,可他,却像是生病了一样,看到她之后就各种不自在。 再也不敢为难她半点不说,就连她请假的时候一拖三带着好几个女同学从他面前嚣张离开,他也半个字都不敢说。 那时候他就知道了,他遇到的岂止是一个学员?! 简直就是这辈子的克星!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他在最后一晚训练的时候,篝火旁边,再度顺利吻到她—— 那时候的星星很美,却也美不过她的眼睛。 夏唯朵问,为什么。 慕容宁说,老子认命了。 认命了...... 所以放任她走进自己心里。 可是再次认命的时候,又让她离开了十年....... 他不是个细腻的人,却也约莫知道,十年的离别,很有可能让她已经忘记了自己。 这让他有点害怕,所以刚才才格外地大声。 夏唯朵眸角一挑,“你确定,要我跑操场?”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慕容宁愤怒地看着她,恨不得将她身上那些烟草味和酒味如同擦粉笔字一样擦去。 所以,让她出点汗吧。 香汗淋漓,盖住那些该死的,臭男人留下的味道也是好的! 他点头,“去跑!” 夏唯朵咬牙,将手中的包往他头上一砸,“跑就跑,谁不跑谁是孙子!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他的头被砸得有点晕。 却又有点舒爽。 十年了,好久没女人这么虐他了。 真是.....舒服。 “赌一场!” “赌什么?!” 夏唯朵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反手指向楼下的小区,“比谁跑得更久!要是我跑赢了,你就给我永远消失!再也不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们母子!” 慕容宁一愣,阴魂不散?! 怒火中烧地看着她,“你见过我这么迷人的阴魂不散吗?” 夏唯朵冷笑,“赌不赌?!不赌现在你就给我滚!” 慕容宁正色,“赌就赌!谁怕谁!” 他可是部队出身,还怕赢不了她?! 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电梯,他已经开始勾勒出自己赢了之后的画面—— 她输了,他就让她..... 嗯,舍不得让她洗碗做饭,不如,就让她给自己来个凤在上吧?! 那滋味,一定很***...... 梦做得很美,很幸福,可殊不知,离开十年,她早已可以让他刮、目、相、看!!! ps:群里顾七七的也更新了,大家去看吧。我最近免费和这个一起写的,哪个有灵感就先写哪个,所以更新时间不定,么么哒~ 354.全文结局(慕容宁VS夏唯朵2) 慕容宁气喘吁吁地倒在小区草坪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 输了?! 输给了自己曾经的学员,输给了自己的女人?餐! 而且还是跑步输了?斛! 夏唯朵斜睨了他一眼,弯腰将地上的高跟鞋捡起扣在自己手里,“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我家门口,不然我见你一次用鞋跟敲你一次!” 有些往事,不说出来是结,说出来,就是疤。 他的出现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想起那个绝望的雨夜,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地说,她怀了慕容宁的孩子。 也只会让她想起自己在晕倒之后,被陌生人送进医院里,后来又被医生告知她怀孕的时候,那份刻入骨髓的绝望心情。 后来的后来,也只能服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许舒扬。 那段婚姻让她不堪回首,当初爱着慕容宁的心境也在那样的时光里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 什么都已经不再剩下了。 慕容宁从地上翻身跃起,“你什么时候耐力这么好了?” 夏唯朵走得很快,只留给他一个清冷骄傲的背影,什么都没有回答。 她什么时候耐力这么好了? 这还用说吗? 带孩子的时候,陪着孩子熬夜的时候,一切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在悄然成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他斗嘴,只会哭的学生了。 包包里的电话响起,夏唯朵接了起来,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让她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没找到?我付给你们中介所那么多的中介费,你们连一个合适的保姆都找不到?!” 中介所的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句,“您家公子实在太淘气,已经赶走了好几个保姆,说只要妈咪,不要保姆陪伴,我们也没办法在短时间之内找到合适的.......”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天早上之前一定要给我找一个合适的!” 她啪地一声挂断电话,撑了撑自己疲惫的眉心。 明天又要出差,summer还小,肯定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 可乔家他也不愿意去。 夏家...... 自己父母早亡,和那一家人之间也早就没有了什么牵绊。 一时之间竟是觉得有几分悲从心中来——原来她已经孑然一身地支撑了这么久,这么久了。久到都忘记了,什么叫做依靠。 电梯门徐徐合上,将她疲惫的神色和失落的心都一并关了起来,再也不用展示给任何人。 慕容宁昂藏的身躯从墙壁一角转了出来,站在电梯口许久,那英挺的唇角上终于染上一丝笑意。 找出手机飞快地拨出电话,打给远在雨林里面的顾云臣。 那边很快接通,“宁叔叔,你找我爹地?” 是云端! 慕容宁眼睛一亮,“云端,你爹地呢?” “去帮我妈咪打群架了。” 慕容宁:“.......” 顾云臣?打群架?!那画面简直美得不敢想象! “云端,你帮叔叔一个忙好不好?” “说说看是什么忙,我考虑考虑,”小家伙的鼻孔朝天看着的。 因为爹地说,当一个比你强大的人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一定要拿捏出自己的姿态来,这样才能够将自己放在最有利的谈判位置,得到最优渥的回报。 慕容宁:“......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乔花花,让他帮我问一下他的妈咪,他们家佣人平时都是哪一家中介所负责介绍的?” 他没有乔家的联系方式,跟乔家也不熟悉,根本没办法自己去问。 云端哼了一声,“不懂,不知道,不要再和我提乔花花!” 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慕容宁一头雾水,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再拨一次电话出去。 这次倒是顾云臣自己接的。 “你女儿说你在打群架?” “.......”,顾云臣失笑,“有几个村民来找南楠,说她不该教他们的妻子如何避孕。我教育教育他们。” “.......”,慕容宁以为自己听错。 高高在上的顾云臣,居然会去和村民因为计生问题打交道?! 这还是他吗?! 可他的话语里,分明又充斥着朴实的幸福.....那样的脚踏实地,让他听着都有点羡慕了....... “什么事?不说的话我挂了——” “别别,”慕容宁赶紧将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又叮嘱道,“乔花花那小子想做你女婿,你尽快问过来。” 顾云臣办事效率颇高,花了五分钟便问了过来。 两个大男人丝毫没有一点算计了小孩子的羞愧感,慕容宁挂断电话就往小区旁边的某个中介所跑。 不出意外地在那里查到了夏唯朵的资料。 当他自告奋勇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甩出一叠钱在中介所桌上,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夏唯朵家当男保姆的时候,对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到底还是业界良心,那中介所的人也没有伸手去拿那一叠钱,只是推却,“夏小姐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中介费,我们不能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慕容宁眼睛一瞪,“我是她孩子的爸!” 中介:“......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不负责任!” 慕容宁被噎了一下,脸上挂出几分无奈和沮丧。 是啊,他从来没有在他们母子生活里出现过....... 可是,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可以保证,以后他们的生活里到处都是他!如影随形! 中介很有骨气地将钱推回来,“要追夏小姐,动动脑子好不啦?!真是......这几年我看到追她的人多了呢!你算老几!” 追她的人多了...... 危机感瞬间爆棚! 慕容宁无奈,掏出自己口袋的证件啪地一声压在了对方桌面上,“看清楚,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一定要进夏家,这是工作机密!请你不要妨碍我办公!” 对方下巴都要掉在桌上了,“你——” “赶紧打电话给她,就说保姆已经找到了,负责一日三餐,接送孩子!” 外加暖床,生二胎.....这些统统都包了! 只不过后面的话,慕容宁没有说出来。 中介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上工?” “明天下午。” 他算了一下,夏唯朵上午就会去出差,这样自己不用和她碰面就可以顺利进入夏家。 只要能跟summer搞好关系,简直比握了一个‘人质’在手还要有用。 一定能够快很准地解决所有的难题,到时候老婆孩子都在手里,一个也跑不了! 他一边勾画着美丽的蓝图,一边考虑着要不要请一个五星级大厨来藏在什么地方。 俗话说得好,先要收买好胃,才能收买好心。 血浓于水,收买好summer,一定不是难事。 ....................... 第二天下午。 慕容宁等在学校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戴着黄色小帽子的人从里面跑出来。 他一把上前,抓住那孩子的书包带,“summer,我接你回去。” summer这几年已经被保姆接送习惯,倒也不挣扎,“我妈妈叫什么?” “夏唯朵。” “我们家住哪里?有几个人?还有......” 问了几个问题验证之后,他顺利地跟着慕容宁上车。 慕容宁今天特意开了一辆 黑色的悍马,为的就是博取自己儿子的崇拜,希望培养出共同爱好。 可summer上车之后竟是一点也不看他,直接将书包丢到后座,拍了拍手—— “好的,接下来我们说一说,你进入我们夏家的规矩。” 慕容宁愣住。 小家伙已经幽幽开口—— “第一,在我家,请你保持绝对的安静,我不喜欢太吵。” “第二,早餐我喜欢吃85度的牛奶,还有七分熟的全麦面包,请在我起床之后五分钟内准备好。” “第三,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共用一个马桶,我妈妈也不喜欢,所以请你每天自觉到小区外面的加油站解决你的生理问题不要让我太操心。” “第四,请你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该做聋子的时候做聋子,该做瞎子的时候做瞎子,谢谢!” 慕容宁目瞪口呆,忍无可忍地冲口而出,“summer,我是你爸爸!” summer一愣,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ps:昨天写完以后放这里,想说等12点过了来更新,结果吃完小龙虾就把自己给撑睡着了,忘记了.....啊啊啊啊,请叫我笨蛋!对不住!么么哒~今晚有顾七七和南铮的更新放群里哦,么么哒~ 355.全文结局(慕容宁VS夏唯朵3) “我说,我是你老爸!”,慕容宁干脆把车子停在路边,和summer大眼瞪小眼,“你看你,耳朵,鼻子,嘴巴,都像我!” summer瞪着他,“你是第九个。恭喜你。” 平静得不像一个孩子说的话。 慕容宁一愣,“什么第九个?” “第九个说自己是我爹,或者想当我爹的人咯,”summer耸了耸肩,“不过你比他们都有新意一些,他们只会捧着玫瑰到妈咪面前,然后假装很爱我地说愿意照顾我们母子一生一世。你倒是还不错,懂得装保姆打入敌人内部......” 慕容宁一脸黑线,眸光沉了沉,“那些人是谁?!” “我怎么记得住?他们比你还丑,我才不想去记住他们。斛” 慕容宁:“.......” 他真觉得这小子就是来气死自己的,若不是因为那五官像极了自己小时候,他会怀疑summer在出生的时候就被掉包了。 这一定是别人家的孩子,专门来给他添堵的。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宁强迫自己把理智拿出来,“那你说说,你愿不愿意让我打入你家内部?” “我不愿意我妈咪就能回来了吗?她出差要很久的,我可以暂时委屈一下我自己,只要你能办到我说的那些要求。” “.......”,慕容宁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好。” 不就是那几点要求吗? 不让说话,不说就是了。 要吃85度的牛奶和七分熟的全麦面包,他找个大厨来就是了。 不准用他的马桶?他把隔壁房子先买下来呗! 还有什么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他去做就是了! 伺候好了这个小祖宗,等那个大祖宗回来的时候,才能够一举拿下! 然后一个星期下来,结果却是—— 小家伙专心致志写作业的时候,突然转头瞪着正在旁边装雕塑的慕容宁,“你吵到我了!” 慕容宁愕然,“我没有说话啊!” “你喘气的声音吵到我了!” 慕容宁:“.......” 小家伙早晨起来的时候,一口牛奶喝下去,结果喷了他一脸—— “这是85度的牛奶吗?这绝对只有80度,太凉了,我不喝!” 小家伙在洗手间的时间太久,慕容宁不放心凑过去听,结果听到了他说电话—— “云端,我告诉你哦,乔花花在学校说,他就喜欢胸大的......平胸什么的都没戏——” 云端?乔花花? 慕容宁顿时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秘密,打起精神想要听得更清楚,结果听得太入神,连小家伙从洗手间里出来开门了都没发觉。 结果summer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连语气都冷了,“你是想偷用我的马桶呢?还是在偷听我说话?” 糟糕,第三条和第四条他早就忘了。 此刻慕容宁一身冷汗,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比面对敌人的枪口还要紧张,只能认怂承认自己是想偷用儿子的马桶。 结果可想而知,summer直接带着他去对面加油站的洗手间,还美其名曰帮助他顺利如厕,所以买了一大叠加油卡。 慕容宁简直欲哭无泪。 summer转身的时候却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趁慕容宁洗澡的时候倒是把他看了个遍,在确定慕容宁也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在屁股上的红色小心形胎记之后,他终于相信了慕容宁之前所说的话—— 这就是自己的爸爸。 但是他来得这么晚,错过了自己小时候的走路,错过了那么多次去游乐园陪自己坐旋转木马的机会,甚至还错过了他换牙! 当他去看牙医痛得哇哇叫的时候,这个爸爸在哪里?! 简直不可饶恕! 他决定要好好给慕 容宁一点颜色看看,然后再承认自己有如此帅气英俊挺拔举世无双的老爸....... 慕容宁当然不知道summer的这些小心思,他只当是自己没有做好,于是硬着头皮去加油站的洗手间上了厕所出来,讨好地看着自己儿子,大块头跟在小人精身后,小心翼翼地往家里走。 结果刚刚回家,就看到了出差回来的夏唯朵。 summer吓得不轻,跟小鹌鹑一样立马跑过去,讨好地抱住自己妈咪的大腿,“妈咪,你终于回来了哦,我这一个星期跟男保姆在一起,好没有安全感哦!” 慕容宁:“.......” 这一个星期以来没有睡好的人是他,是他!!! 一天晚上要起来五六次给孩子盖被子,还要防止被孩子嫌弃,他容易吗?! 家里的卫生都是他打扫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一样,他容易吗?! 不容易!!! 夏唯朵面色黑沉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我.......” “summer,你先进去写作业,”夏唯朵拍了拍孩子的头。 summer一脸纯良地走开了,毫无革命情谊地让慕容宁一个人面对敌人残酷的进攻。 夏唯朵斜倚在门框边,伸手,手心朝上,对准慕容宁的方向。 一言不发。 慕容宁眼睛一亮,看着她那素白的手心,激动地上前一把握住,“朵朵,你以前也是这样让我牵住你的手,去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棉花糖,朵朵,我现在就带你去——” 夏唯朵:“......” 她无力地翻了翻白眼,抽出手一把拍在他的手臂上,“谁要跟你牵手?你算老几?我是让你把我家的钥匙给我交出来!” 慕容宁在工作方面绝对是高智商的专业水准,可是他的情商......真的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长进的。 “......”,慕容宁面子有点挂不住,脸也有点黑,干脆靠在墙壁上开始耍无赖—— “钥匙在我裤兜里,你来掏啊。” 夏唯朵:“......” 她白了他一眼,砰地一声甩上房门,“我会马上通知换锁的人来换锁,你要是再不走,我告你私闯民宅!” “我不光想私闯民宅,我还想私闯你的禁地.......” 他不要脸的声音真是连颤抖没有颤抖一下。 夏唯朵一个趔趄,差点崴了自己的脚,“混蛋,流氓!” “骂得好,”慕容宁隔着门板舒爽地喊着,“我最喜欢你骂我,就像以前一样——” 夏唯朵气得脱下高跟鞋往门板上猛地一砸,“滚!” 慕容宁还在得意地笑,可电梯门已经开了。 里面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开始敲夏唯朵的房门。 里面的人以为是慕容宁,自然不会来开。 几个人倒也镇定,只是将一个牛皮纸袋丢出来,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夏小姐,我们是许家的律师,我现在代表许舒扬先生正式起诉你,关于夏天小朋友的抚养权,请你交回给许家。” 慕容宁一惊。 门内却是沉默了许久,就连原本有的脚步声也停顿了下来。 过了许久,门被霍然拉开—— 哗啦,一盆水被泼了出来。 那几个律师被泼了一身的水,夏唯朵将盆子丢到一旁,“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summer不是许舒扬的种!他死了许家怕绝后就来找我们麻烦了是吗?!” 律师被泼了一身水,却还能处变不惊,“孩子是在你们婚姻存续期间怀上的,所以许家有权力要求您......” “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再见到一次,我就打你们一次!”,夏唯朵抄起玄关的玻璃花瓶狠狠地砸了出来—— 瓷器的碎片擦过律师的脸,终于将他们镇住。 慕容宁忍无可忍,上前将几个人拉起,一起打包扔进电梯,“朵朵,你怎么样?” “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夏唯朵一把推开他,倔强地朝身后走去。 脚心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瓷片上,顿时血流如注。 慕容宁吓得不轻,不顾她的挣扎赶紧将她一把抱起往房间里走。 summer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妈咪,那些不要脸的律师又来了吗?!” 又?! 慕容宁见到儿子的此刻的模样,气鼓鼓地如同一个小战士,心里狠狠地被拧了一把。 这样的事,他们母子见了许多次了么? 每一次,她都是这样把人轰走的么? 心痛得有些无以加复,他将她安置在床上,不顾她的白眼找来酒精和药棉帮她清理伤口。 夏唯朵疼得牙齿打颤,却还是咬牙忍住,不肯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她。 军训的时候,两个人确立了关系之后,她只要是被蚂蚁咬了,都会在他面前撒娇一下的。 慕容宁看得心疼,将一只手掌凑到她唇边,“疼就咬着!” 一张口,毫不客气地咬在他的手掌上! 脚底疼得钻心,可心底,更疼! 今天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太多次了——自从许舒扬去年飞机失事出了意外之后,许家隔三差五就要来这么一次。 她早已见怪不怪,却也渐渐招架不住。 想要搬走,离开这个城市,却到底舍不得—— 她的大学在洛城读的,若是这样走了,那真的是,连一点回忆都没有了。 快十年的时间了,summer都已经这么大了,能够支撑她微笑的理由,也只有回忆了。 此刻,身体疼着,心也是,在他面前,委屈更是无处可藏。 咬着咬着,便用了大力,全身的力道恨不得都集中到了唇口之间,要撕下他一块肉来才肯甘心。 眼泪更是大滴大滴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比油还要灼痛。 慕容宁连心都疼了,手背被她咬出血,竟是也不觉得痛。 她咬得累了,伤口也处理好了,竟是就这么倒头,像是睡了过去。 出差本就劳累,又来了这么一出,更让人心疲。 慕容宁轻轻起身,将自己的掌心一点点收紧,不舍得将她咬出的血渍擦去半分。 他就这么立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瓷白素净的侧脸,轻轻开口—— “朵朵,我以前不知道你怀孕,我也不知道天天的妈妈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回来找你了。我已经跟她和平离婚,我也没有碰过她——” 床上的人没有动,可睫毛却在颤抖。 慕容宁继续道,“你嫁给许舒扬的那个晚上,我在我们以前军训的操场上跑了一夜,我在想,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或许你就会回来,回到我身边来。这一等,就是十年。朵朵,人生没有几个十年,我不想再蹉跎下去。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来,一切的问题都交给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在我身边做回原来的你就好——” 说到此处,他已经带了几分哽咽。 他的朵朵,以前连打蚊子都不会,怎么可以去泼那些人的水? 这些年,他们母子吃了多少苦? 他甚至都不敢深想,只要多想一点,心里就更加绞痛得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心脏在往外扯着,要他来接受审判一样。 “朵朵,我知道你没睡着,”慕容宁声音很轻,跟他一贯的大嗓门很不相符,“我心里数到十,走到门口,要是你不留我,那么我以后不会再来。但是你的麻烦,我也会帮你解决。如果......” 他顿了顿,嗓音有点艰涩,“如果你留我,那么我慕容宁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放开夏唯朵的手,再也不会。” 最后一个字落下来,一滴温热的水珠倏地滑落,砸到 了夏唯朵的手背上。 她整个人一僵。 她了解他,知道他说到做到的性格。 慕容宁已经抬步往门口走,“十——” “九——” “八——” 他没有停顿,继续数着—— 夏唯朵慢慢地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连心口都是满满涨涨地疼痛着—— 在他面前,她的凶狠永远都只是纸老虎的那层皮。 只要他一认真,她就无法再伪装下去—— “三——” “二——” “一——” 房门被轻轻拉开,他的声音极力地被压制着,落入她耳中是一片平静。 一字刚刚落地,床上的人已经蹦了起来,带着哭腔奔向他。 慕容宁将她抱了个满怀,“慢一点——” “还要怎么慢?你都说了,我们错过了十年,我要快一点,快一点把那十年找回来——”,她哭得一塌糊涂。 他也是。 这个男人,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第一次这样地哭。 夏唯朵轻轻身后,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你又赢了我一次。” 他俯身,轻轻地吻住她的唇瓣,低低道,“但是,请相信我,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再输。” ————————全文完——————— ps:写下上面一排三个字的时候,我已经有点想流泪了。去年八月份开文到今天,谢谢大家的一路不离不弃,没有你们我不可能写这么久,这么长,谢谢大家的各种支持与厚爱,我嘴笨说不出太多好听的话,唯有更加努力写文回报大家!下本文我们再会!下本文有意向让苏燕西复活,这是群里妞儿们一直坚持的,哈哈,然后呢,花花和云端的故事,估计也会写点。大家多多支持哦!顾七七和南铮今天也有更新,记得去看!么么哒~ 334.南铮VS顾七七(1) “小姐,这……你真的已经做了决定了吗?”顾家的御用律师张律师与顾七七隔着一张桌子,恭敬地站在她的对面,看着顾七七手里的那份文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顾七七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仔细检查着纸张上面的内容,额前的碎发散了下来,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蠹。 一目十行地又阅读了一次,顾七七最终拧开放在一旁的派克笔,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张律师,麻烦你帮我把这份离婚协议书寄到它该去的地方吧。”做完这一切以后,顾七七才缓缓抬头,水润的眸子里染上了血丝。 有些事情,开始得很荒唐,但她还是需要对自己做一个完美的结束髹。 张律师与顾七七对视,在她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无处可逃的慌乱与绝望,于是轻叹一口气,“是,小姐,我这就去做。” 张律师离开以后,顾七七暂时性地放纵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让自己沉浸在回忆之中。 第一次遇到南铮的时候,是在一次豪门宴会上,她的裙子弄脏了,尚且还年幼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躲在角落里哭,南铮像一个温暖的大哥哥一样安抚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消瘦却有力的肩膀上,帮她出主意。 第二次见到他,彼时两人都已成长成大人模样,也是在一个宴会上,惊鸿一瞥,他却没有认出自己来。 第三次见到他,她已经是一名幼稚园的老师,而他,时常来学校接乔花花,他的身上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是成熟男人所特有的温和而让人心安的味道。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另一个名为黎洛的女人,她躲在角落里,回不过神。 一颗心不知不觉地沦陷,她知道他已有所爱之人,于是,每天与他见面,就变成了一件格外辛苦的事情,她像个孩子一般掩饰着自己的欢喜,笨拙得连她自己也唾弃自己。 后来,还是一念成魔,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了啊…… 顾七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罢了,她知道南铮会答应娶她,只是因为南楠在堂哥顾云臣的手里,所以不得不与顾家打好关系罢了,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颗可恨的棋子罢了。 既然现在南楠现在与顾云臣的事已经尘埃落定,那她,也失去了原本应有的作用,这场荒唐至极的婚姻,是该就此画上一个句号了。 她是顾家的大小姐,是总统阁下的亲堂妹,她也有她的骄傲。 “南铮,再见。再也不见。”顾七七睁开了眼睛,赶走面容上留下的最后一丝苦涩,端起手旁的黑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爱我好不好,褪去一身骄傲,藏不住的寂寥,等不到依靠……”刚走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七七听着这首自己以前亲自设计的手机铃声,心里倏然闪过一丝钝痛,被她刻意忽略,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然后接起电话,“妈妈。”她乖巧地喊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母亲徐锦凤和声细雨地问道:“七七,我听云臣说你回京都了,抽空回本家吃个饭吧,大家都想你了,对了,南铮和你一起回来了么?” 握着手机的手指猛然用力,然后又颓然地松开,顾七七故作轻松地回答:“他……他没一起,妈,以后,他都不会回来了。” “怎么,两口子吵架了?”徐锦凤的语气陡然一变。 顾七七摇了摇头,虽然电话那头的徐锦凤根本就看不到,“不是,我……我已经申请和他离婚。”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顾七七难免有些紧张和忐忑。 当初要嫁给南铮的时候,徐锦凤是十分反对的,她执意要嫁,家里人没有办法,只能顺了她的心。 说到底,她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帮助他而已。 就算明知道只是利用。 那时的她并没有想太多,反正生活已经不会比那更糟了,现在想起来,南铮伤了她的心,她又何尝不是伤了母亲的心? “妈……”她颤抖着喊了一句,声音有些哑。 徐锦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离就离吧,我早知道你们不会长久,你对南铮的心意妈妈知道,可是他并不爱你,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日益生厌。我徐锦凤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离了好,改天,妈妈给你介绍个好的。” 这是妈妈第一次如此支持她,顾七七鼻头一酸,“嗯,妈我现在要出门,改天再说吧。” 对于南铮的感情,虽然她已经想通了,但是却并未完全放下,她不能马上答应徐锦凤去相亲,但是,她想她可以努力的。 人都是往前看的,不是吗? 曾经的她为了一段错误的感情,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尊严,以后,她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挂了电话,顾七七直接去车库取了车,开往之前和闺蜜王小莜约定好的地方,心里脑里都是一片空无。 “所以说,你已经提出离婚了?”王小莜咬着吸管吸拉着杯子里的珍珠奶茶,瞪了瞪圆溜溜的眼睛。 顾七七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一段注定无望的感情,离婚对我们双方都是一种解脱,也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不爱他了吗?”王小莜听得似懂非懂的,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爱?或许爱,也或许不爱了,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可是顾七七啊,顾七七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我不知道你的选择对不对,但是只要你高兴就好了。”王小莜又咽下一口奶茶,“说实话,当初你找我要cos工具的时候,我就有点想劝你的,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路要自己走过了才知道好不好走,别人再怎么说也是枉然。不过现在好了,你离婚了,也该回归组织了吧?” “咦?”顾七七惊讶地眨了眨眼。 王小莜伸出短短可爱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回工作室啦,你不在,我们工作室都好久没出个cos了!作为一只有爱的妆娘,我还是最喜欢给你上妆,画什么像什么有木有?” 顾七七没想到王小莜会提到cos的事,顿感意外,“我还以为我离开以后,工作室进了很多新人呢!” “哎,现在的新人,不好伺候……”王小莜垂眸叹气,“条件稍微好点的,就想往高处爬,稍微有点名气有几个粉丝了,就目空一切以为自己是皇帝看谁都是刁民,我才懒得去伺候呢!你离开以后,我也算是半退圈了,只是偶尔忙的时候帮个忙而已。你要是回来的话,我就给你当绑定妆娘。” 想起以前在cos的那些欢乐的日子,顾七七不能说不怀念,只是大学毕业之后各奔东西,有了各自的事情要忙,慢慢也就淡了,现在听王小莜提起来,她又有些蠢蠢欲动。 或许她顾七七不算优秀,什么都做不好,在感情里面更像是一个胆小鬼,但她也有她闪光的地方,和擅长的事情。cos,无疑就是她证明自己的方式。 “你就回来呗,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就当调剂下心情嘛!”见顾七七的态度有所松动,王小莜又嬉皮笑脸的缠着她劝了一句。 顾七七没怎么考虑就点头答应了,王小莜没说错,她现在确实需要做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和调剂心情,cos是她的老本行了,没退圈时也积攒了一些人气,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那我就回来做一段时间,不过圈内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想重新出来想必也没那么容易,我不擅长这些,你来帮我安排吧。” “耶!万岁!”王小莜立即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拿出手机登陆微博就开始叽叽喳喳,“七七你看,现在圈内出名一点的coser就是这几个,月枫,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老人了都是,还有这个,蓝毅,小k,雪雪,缘二,这几个算是撑起cos的泰山北斗了,不过我觉得他们都没有你好,你要是回来,分分钟完爆他们好么!” “哦对了,以前给你申请的微博你还记得账号密码吧?赶紧用起来,咱们最近就先出一套简单的老cos,宣布回归,再慢慢出新的,七七你最经典的一个角色就是《安与卿相诀》里的沈如意,咱们就用这个角色作为回归的第一炮!” “……” 王小莜全程表现得十分兴奋,顾七七也就随她去了,两人讨论到很晚才各自离开,当然,大部分都是王小莜在说,顾七七在听。 两人倒也是乐此不疲。 而另一边,洛城。 “南医生,你的快递。”可爱的小护士拿着一个快递盒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在埋头写诊断书的南铮眼前晃了晃。 南铮抬起头来,英俊而儒雅的面容上略有些疲惫,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谢谢,放这里就好了。” 小护士知道南铮最近比较忙,放下快递就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思绪被打断,南铮放下手中的笔,伸出手在自己的眉心处捏了捏。 为了准备这次的研讨会,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饱觉了,而顾七七,也离开了好几天了。 想到顾七七,他的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转眼看到桌上的快递,拿起来看了一眼,寄信地址是京都,有些疑惑的打开,一分钟以后,他满面怒容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这份快递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份离婚协议书,和一串南家的钥匙。 是顾七七寄过来的。 离婚协议书…… 南铮铁青着脸一巴掌猛地拍到办公桌上。 好你个顾七七!!! 南铮拿出手机拨打了顾七七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请稍后再拨……”话筒里,传来中国移动冰冷机械的女音。 “砰!”手里的手机被他狠狠地砸了出去,砸到墙角上弹跳了一下,又重新落下,屏幕瞬间就被摔成了蜘蛛网。 “南医生……”外面路过的护士听到屋里的响动,敲了敲门在门口有些不解和担忧地询问了一句。 南铮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稳自己的呼吸,“没事,失手摔了一样东西而已。” 原本应该高兴的,他南铮终于可以摆脱这场并非自愿的名存实亡的婚姻了,他应该高兴,甚至欢欣鼓舞的庆祝的,可是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自尊被顾七七那份离婚协议书给挑衅了,原本就想要离婚的他,现在却并不急着离婚了。 离婚协议书上写,顾七七自愿放弃夫妻两人的房产、财物,愿意净身出户,如果南铮需要的话,她也可以对他做出一定的补偿。 这口气可真够大的,他南铮难道还缺这几个钱不成? 一向随和儒雅的南铮,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给挑衅了。 而且,那个女人还挑衅成功了。 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南铮抿着薄唇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整齐,又把已经摔成蜘蛛网的手机捡起来,拔出电话卡,想了想,用桌上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院长,一周后在京都的研讨会,我已经决定要去参加,你帮我安排一下。” “前几天叫你去的时候,你不是死都不愿意去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 南铮蹙了蹙眉,“总之你知道我会去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就这样。”说完,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顾七七那个女人,她打算甩了他去重新嫁给谁? 远在京都的顾七七自是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南铮并不爱她,她满心以为他收到那份离婚协议书会很高兴,并且爽快地签上他的名字,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着那边的反馈。 当然,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在王小莜的连扯带拽连哄带骗之下,正式地重回cos圈,几天之后就以当年的经典造型沈如意曝光回归,原本已经沉寂没什么人关注的微博,突然吸引了一大群粉丝,一夜之间就从一千多粉,涨到将近两万。 “瞧瞧,瞧瞧,这就是咱们七七的魅力呀,七七大大,小的可以采访一下您此时的感想吗?”王小莜捧着手机一边刷着微博,一边不忘了调笑顾七七。 顾七七看她耍活宝的样子,勾起嘴唇嫣然一笑,“不敢想。我说小莜,你别刷微博了行不行,你是离开手机就会死星人吗?” “切,你不懂,像我这种二次元生物,离开网络真的会shi哒!”王小莜头也不抬,继续刷着微博,刷着刷着,突然大叫一声,吓得顾七七差点被一口饮料给呛到。 “干嘛呢你,大呼小叫的!”顾七七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七七,七七,你看!”王小莜兴奋地将手机递到她的面前,声音颤抖:“大神关注你了!蓝毅大神关注你了!” “哦。”顾七七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哦什么哦啊你!”王小莜恨铁不成钢,“这是蓝毅大神诶!多少coser争得头破血流地要与他组cp,人家都高冷的理都不理好么!啊!他还转了你的微博!” 看王小莜这么兴奋的样子,顾七七不好意思泼她的冷水,于是也摸出自己的手机,“是嘛,我看看。” 打开微博,一眼就可看到在名为七七,认证信息为coser的微博下,多了一个名为蓝毅的粉丝,而最新的一条cos照片的微博上,蓝毅也转了一条。 “当初还未入圈的时候就听过七七大大的大名,可惜等我入圈的时候你却退圈了,不过好在你回来了,有机会的话一起合作啊!” 顾七七无语望天。 “七七,人家说要跟你合作呢,你快回一句,对了,记得互粉一个!”王小莜在一旁“贴心”地提醒。 顾七七犹豫了一下,点了蓝毅的关注,在他转出去的微博上又转了一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 ——谢谢。 顾七七也知道混cos圈的coser们一般都是互相关注的,在这点上她不想矫情,不过说什么合作什么的,恐怕也是人家的客套话,毕竟对方是cos圈最大的一尊大神呢,她要是真的腆着脸去找人合作,那也太丢人了。 而王小莜则在一旁继续恨铁不成钢,“七七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虽然高冷也是一种风格啦但是毕竟对方是大神嘛,我告诉你蓝毅真的很帅哦,如果有机会合作的话,说不定你立即就会爱上他,把那个南什么的忘光光啦!” 听王小莜提到南铮,顾七七不着痕迹地沉了沉眸色,然后又释然地笑开了,“说得我好像很肤浅一样,只要长得帅都能吸引我。” “哎唷~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王小莜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大概也是顾虑着顾七七的情绪,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总之和这个蓝毅合作没有什么坏处,你要是拉不下脸,我去帮你联系,乖,姐姐一定会让你大红大紫的。” “大红大紫什么的就算了,不过我也挺怀念这个圈子的,能多出几套cos就行了。”顾七七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南铮那边,她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断了念想,她还年轻,也不排斥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艳遇或是情缘,她最害怕的就是孤单,也没必要矫情得为了个男人终生不嫁什么的。 那些都是小说电视剧里骗人眼泪的,真正的生活,哪里容得你任性?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答应了今天回本家吃饭,cos这方面的事,就辛苦你帮我安排周/旋了。”手表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四点,顾七七起身告辞。 王小莜点点头,将顾七七送到门口,目送着顾七七离开以后,才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表哥,事情已办妥,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以后好好对待我家七七美人儿啊。” 短信发过去半分钟以后,对方只回了简单的几个字:“放心,你懂我。” 王小莜看着短信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她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只有她和那个人两人知道的秘密。 “七七啊,虽然欺骗你,隐瞒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为了你,所以,以后若是知道了真相,你可千万不能恨我呀。”王小莜叹了口气,将自己重重地摔回到柔软得沙发里,闭上眼睛假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膝盖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静静躺在她兜里的手机,提示又有一条新短信,她就算是不看,也能大致猜到那是什么内容。 “爸,妈,我回来了。”顾七七掐着饭点回到了顾家本家,见母亲徐锦凤和父亲顾明轩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换了鞋进去随口招呼了一声。 她刚回顾家的时候徐锦凤就催她回来吃饭了,只是那时候的她还未完全整理好心情,不知该如何面对父母,所以才拖了这么几天。 徐锦凤虽然不满意她擅自离婚,却也只能作罢,“回来啦?过来妈妈看看,我的宝贝七七可瘦了?” 顾七七抿嘴微微一笑,顺从地被徐锦凤牵了过去,“妈,你和爸爸最近还好吧?” “还好还好,就是有些想你,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又经常不着家的。” 顾明轩却重重地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翅膀长硬了,不着家还不说,结婚离婚这么大的事都能自己做主了,父母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爸——”顾七七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南家来提亲的时候,顾明轩是并不同意的,顾明轩是做考古研究这方面的,有个很得意的弟子,比顾七七大不了几岁,人长得精神,家里条件虽比不上顾家,却也是十分的殷实,顾明轩很喜欢这个弟子,早就有意让顾七七嫁给他,不料顾七七却执意嫁给了南铮。 因为这件事,当初他被气得不行,后来好不容易想开了,南铮就南铮吧,至少南家的家世不错,顾七七嫁过去不会吃苦,哪料到,这才刚接受了事实,顾七七就说她离婚了。 那天刚听徐锦凤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都气得恨不得马上把顾七七抓回来,问她到底要闹哪样了! “啊呀老头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嘛,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徐锦凤偷偷掐了一下顾明轩的胳膊肘,又对着顾七七说道:“七七啊,你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顾七七点了点头,逃也似的跑到洗手间,关上门以后,才稍微显示出那么一丁点的脆弱。 对于这次任性而失败的婚姻,她没办法和父母交代。 能说什么呢? 说自己明知道南家只是想利用她救出南楠,还奋不顾身地往里跳吗? 说自己明知道南铮不爱她,当初还恬不知耻地爬上他的床吗? 说她作为顾家大小姐,天之骄女,却犯贱地追着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吗? 她说不出口。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已经想通了。 只是,对于父母,她只能抱歉。 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顾七七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已经刻意打扮了,但脸色还是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原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如今干涩得只剩下几条血丝,眼睛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青黑。 这几天,她睡得并不好。 徐锦凤在外面敲门,“七七,你好了没有啊?快出来吃饭了。” 顾七七猛然回神,关掉水龙头,慌乱地应了一句,“来了,来了。” 今日的菜色全是顾七七喜欢吃的菜,看得出来是特意让厨房准备的,厨嫂张妈的手艺特别好,顾七七打小就爱吃她做的菜。 只是,食物还是原来的味道,这个家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变的,唯有自己。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七七,吃这个,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徐锦凤热情地一直往顾七七的碗里夹菜,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一个劲的夹给她。 顾七七埋头沉默地吃着,不知不觉却有些鼻酸,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就算是犯了错,父母就算是再生气,也会无意识地表现出对孩子的爱来,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本能。 吃过饭以后,顾七七刚想回房,就被顾明轩给叫住了,“七七,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顾七七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温顺地走到顾明轩的面前,“爸爸。” “坐在这里说。”顾明轩抿了一口阿姨泡来的茶,指着自己对面的单人沙发对顾七七示意。 顾七七低着头坐下。 她大概能猜出顾明轩要问她什么。 果然,顾明轩见她坐好,开门见山地就问道:“七七,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南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结婚三年不到,就闹着要离婚,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比起徐锦凤的温柔婉约,随时都是一张笑脸,顾明轩就显得严肃得多。 顾七七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和他性格不合适,再继续下去也是煎熬,还不如好聚好散,以免日久生恨。” “性格不合适,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死要活的非要嫁?”顾明轩“砰”的一下放下茶杯,提高音量。 顾七七的头垂得更低,“爸,我错了,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和南铮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您不要生气,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确定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顾七七点了点头。 顾明轩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七七,你从小就懂事,什么事情都不用我和你妈妈操心,你不想跟着爸爸做事,想去当什么幼师,我和你妈也都由着你,因为我们相信你有分寸,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但是这次,你真的很让爸爸妈妈伤心。” “爸,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既然你与那南铮没有缘分,爸爸也不强求,离婚就离婚吧。”顾明轩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提这件事,接着突然又问:“你还记得林峰吧?” 顾七七疑惑地抬起头看了顾明轩一眼,“是爸爸带的那个徒弟,林峰吗?” “对,就是他。”顾明轩点点头,“林峰这小伙子很不错,爸爸以前一直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可是那时候你已经选择了南铮,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申请离婚了,不如和林峰试试,他绝对比南家那小子靠谱。” “爸……”顾七七心里一惊,“我这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呢……” “迟早会办下来的,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嫁人,先处处看,合适的话再谈以后的事。你是嫁过一次的人了,虽说我顾家的女儿不愁嫁,但你也没那个条件再挑三拣四了,听我的准没错,知道了吗?”最后一句,顾明轩又加重了语气。 顾七七因为之前和南铮结婚又离婚的事一直对父母感到十分的愧疚,加上她从小就有些畏惧顾明轩,只得点头答应和林峰见个面试试。 要说顾七七这个人,别看她外表清纯干净得像个大学生,好像随时都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但她和一般人都不一样,可以说是“外柔内刚”的典范。 若是换做其他人,离婚手续还没办利索就要再次去相亲,恐怕都不会同意,甚至会觉得反感。但是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第一是因为她孝顺,第二,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既然已经对南铮彻底的失去了希望,她就不会再揪着过往裹足不前,女人总归是需要婚姻的,既然那个人不能是南铮的话,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所以,当顾七七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衣着得体,神情温柔,颜值也还不错的林峰时,她非但没有觉得难堪或者抗拒,还能真心地露出一个笑容,伸出自己的纤纤素手,“林峰是吧?你好,我是顾七七,我们之前见过几次的。” 典型的,十足十的,相亲的口吻。 “顾小姐你好,经常听顾老师提起你。”林峰也伸出手来,两人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握,又各自收回。 相互认识寒暄之后,林峰体贴地将菜单递到顾七七的面前,“女士点菜,想吃什么别客气。” “叫我七七就好,顾小姐顾小姐的,听着真别扭。”顾七七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菜单,也不客气,随口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我的口味偏重一点,喜欢吃辣,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如果你不吃辣的话,你再点几个清淡一点的菜吧。”合上菜单,顾七七大大方方地对林峰说道,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初次相亲的紧张不适什么的。 林峰微微一笑,直接将菜单递给了侍应生,“先上这些吧,辣椒多一点,不要放葱花。” 说完,这才对着顾七七点点头,“我们做考古的,常年全国各地的跑,有时候在大山里一驻扎就是几个月,哪有条件讲究,什么都得吃。” 顾七七点头,她知道林峰是父亲最得意的弟子,年纪轻轻就考古方面就有了很大的成就,之前就听父亲说他这人挺不错,现在看来,父亲果然没说假话,不过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而已,他却打听到自己不吃葱花,并且细心地吩咐不要放葱花,这样的男人,也难怪父亲那么严厉的人也会对他赞不绝口。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花的?”顾七七有些好奇地问道。 林峰小孩子一般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这是一个秘密,等我们再熟悉一点我再告诉你。” “切!还卖关子呢!”顾七七笑起来,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彼此都通过顾明轩对对方有所了解,所以这一次相亲倒不像是相亲,更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见面吃饭,气氛越来越欢乐和谐。 …… 南铮刚从研讨会出来,坐得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略微有些疲惫。 婉拒了同行一起吃饭的邀约,独自出了会议上,想在酒店的餐厅随便来点吃的填饱肚子,不经意间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顾七七! 南铮的心里猛然一紧,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有点傻地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再定了下神,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看错,那果然就是顾七七! 以南铮的角度看过去,顾七七正面对着他坐着,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南铮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但那个后脑勺,一看就是属于男人的。 两人像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顾七七笑得很甜很开心。 南铮从来没有看到顾七七这么笑过,这还是第一次。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顾七七露出这样的笑容来! 难道,她便是因为这个人才想要与自己离婚的吗? 南铮紧绷着一张俊脸,握紧了拳头。 瞬息之后,又松开,随意地插进裤袋里,挂上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款步走了过去。 “这位先生,能把我妻子的时间借一点给我吗?共进午餐的权利,我想,首先是留给我这个丈夫的。”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七七惊讶地抬起头,却见原本应该在c市的南铮,突然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心跳有些失常。 “南铮先生是吧?你和七七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已经在协议离婚了,我想七七有权利选择和谁一起吃饭。”林峰露出淡淡而客套有礼的笑,丝毫不被南铮的气势震慑到的样子。 “呵,离婚?”南铮冷哼一声,“我一天不签字,顾七七就一天是我南铮的老婆,这位先生,我奉劝你最好离我老婆远一点,免得做了那拆散人家庭的小三,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南铮,你……你别胡说……”顾七七失常的心跳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从最初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猛然听到南铮这句话,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南铮转头冷冷地看着顾七七。 她竟然让别人叫她“七七”,很好,真是好极了! 这个女人,将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现在却想抽身走人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哼,他南铮绝不会答应! “我有说错什么吗?难道你不是我南铮的老婆?” 顾七七有些难堪地垂下头,手指陷入了沙发的缝隙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不会签字的。”南铮冷冷地说了一句,突然伸出手,用力地将顾七七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看着她的眸子里,带着寒冬腊月一般的冰寒,“老婆,我们该回家了。” 顾七七没料到南铮的动作,一时没注意,被他拽得生疼,手腕立即就红了一圈,她痛得皱起了眉头,脑子里混乱得像是一团黏稠的浆糊。 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南铮会忽然出现在京都? 为什么他会说他不会签字离婚? 难道他对自己,还留有那么一丝的情意吗? 不,顾七七,你想得太多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他从来就没爱过你,既然不爱,又何来的不舍? 他只是想羞辱你罢了! “南铮,放开我,我顾七七不欠你的!”她猛力地挣扎,却哪是南铮的对手,被他大力地拽着就要往外走。 此时,林峰也站了起来,抓住了顾七七的另一只手。 “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敌意。 南铮勾起薄唇,露出一个薄凉的邪笑,“这位先生,这是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恐怕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过问吧?放手!” 林峰抓着顾七七的手稍稍用力,寸步不让地与南铮对峙,“七七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作为前夫的你,才是应该要放手的那个人吧?” “前夫?顾七七是这样跟你说的吗?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现在还在我南家的户口本上?”他手上的动作愈发用力,几乎要拧碎顾七七的骨头。 两个男人,随便拉一个出去都能引起怀春少女们的尖叫,而现在,他们却一人拽着一个女人的一只手,谁都不想让步。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围着他们隐晦地指指点点。 此时的顾七七,恨不得有个地洞给她钻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手腕真的很痛,南铮的力气很大,林峰的力气也不算小,她被两个男人拉扯着,夹在中间进退不得,还要承受旁人的指指点点,又气又急又痛,一张脸憋成了绯红,眼眶里也有了一些湿意。 “痛……放开我……”她忍受不住地眼泪汪汪地求饶。 那眼神刺得林峰心里一痛,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南铮用力一扯,顾七七整个人就到了他的怀里。 人已经抢到了手,南铮也没了和林峰周/旋下去的必要,也不管顾七七的意愿,强行拽着她大步地离开了酒店。 “砰!”顾七七被一把用力地扔进了车里,还未回过神来,紧接着车门像是承载着主人的怒气一般,狠狠地关了起来。 紧接着,身边就被南铮的气息所包围。 “顾七七,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么?”南铮伸出手狠狠地掐着顾七七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语气森然。 顾七七有些害怕地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南铮却不容她退缩。 她的眼神里,带着些微的心虚,和淡淡的惊。 他的眼神里,是浓浓的怒意,和薄凉的恨。 她的下巴被掐得生疼,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次在医院,眼前的这个人也是这样,用猩红地充满怒意和恨意的双眸死死地将她钉在原地,手上的力道让她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曾经差点自杀,也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不好的记忆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问他,你既然不爱我,又何必和我结婚? 她想问他,你既然不爱我,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离婚? 她想问他,你既然不爱我,又为何要管我与谁在一起? 可是,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说话,哑巴了?”满腔的怒意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南铮烦躁地甩了甩头,手上的力道更重。 “放……放开我……”好半天以后,顾七七才勉强从喉咙里发出一句破碎的话语,语不成调。 因为一直挣扎,顾七七搭理得整齐柔顺的头发已经有些乱了,几缕发丝铺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苍白,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湿漉漉的,鼻尖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顾七七,南铮突然有种泄气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原本一巴掌拍下去就会爆开,却不料那气球不知道什么地方漏气,没来得及等到爆开,就自己瘪了下来。 南铮下意识地就松开了力道。 顾七七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你开门,放我下去。” 一听这话,南铮刚消下去一点的怒气又蹭蹭蹭地往上涨,他死死地盯着她,语气不善,“顾七七,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 顾七七挑眉看了他一眼。 “你给我记住,我是你丈夫,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见面,我饶不了你!” 顾七七的表情却越发的平静下来,连声音也变得古井无波,“南铮,我寄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你应该已经收到了,你签字吧,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当初你机关用尽爬上我的床的时候,怎么不是这么说的?”南铮勾唇冷笑,声音是与之形象不符的刻薄,“顾七七,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我告诉你,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你这样有意思么?”顾七七叹了一口气,心越来越沉,“我们互相拖着,对彼此都没有好处,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恨透了我吗?拿还维持这名存实亡的婚姻干嘛呢?不如离婚,日后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娶谁就娶谁,我顾七七,绝对不会再来干扰你。” “谁说没意思的,我认为有意思极了。”南铮眼底的怒意渐消,恢复了一贯的温雅平和,“我不妨告诉你,我南铮得不到喜欢的人,你顾七七也别想拥有幸福,我要让你留在我身边,守一辈子的活寡,孤独终老!顾七七,你怎么能说这是一件没意思的事呢?” “你——” 顾七七猛然一惊,又惊又惧地看向面前这个自己爱了很久很久的男人,“你疯了?南铮,你就这么恨我?” “对!我就是这么恨你!”南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情邪魅,“所以,顾七七,你逃不掉的——” ……………… ---题外话---ps:这个番外有人说想看,所以我放出来了,精英群里的读者不要重复购买,其他读者自行选择购买。么么~ 335.南铮VS顾七七(2) 顾七七,你逃不掉的…… 南铮的声音如同一个魔咒,在顾七七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她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爱了他这么久,等了他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想通了,不想再沉沦下去了,而他却告诉她—髹— 她逃不掉? 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她从来都无处可逃,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就是他的一个囚犯,无期徒刑的,不用任何人看管也逃不出去的囚犯。 “南铮,你不要让我恨你——”她脸色煞白,双目充血,周身的力量都好像因为他的这句来自地狱的话而消失殆尽。 南铮已经坐直在驾驶座上,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随便。你最好恨我一辈子,这样我精心排的这出戏,才会变得更有意思。” 车子发动,缓缓加速,顾七七缩在车子的角落里,抱着双臂的手轻微的颤抖。 过了好半天,她才惊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和都市的喧嚣慢慢远离,逐渐变得荒芜。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声音颤抖地开口。 南铮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语气清淡,“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顾七七抬起眸子,只看到南铮的半个后脑勺,语气里带着少许的哀求,“南铮,你停车,放我下去,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你是南家的男丁,肩上责任重大,没必要和我继续纠缠下去……” “呲啦——” 南铮一个紧急刹车,面无表情地说:“到了。” 顾七七一时没注意,因为惯性的缘故,身子猛地前倾,撞上前排沙发的椅背,痛得眼泪汪汪的,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只见南铮已经下了车,并且为她打开了车门——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要我扛你下来?” 顾七七深刻地明白反抗南铮的后果,纵使不愿,还是无奈地跟着下了车。 “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里?”顾七七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底。 南铮抿着薄唇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双腿修长,步子迈得很大,顾七七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要一溜小跑才能追上他。 跑了几步之后,顾七七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特没骨气。 南铮走在前面,连头都没有回,如此良好的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可惜当她刚刚萌生了逃跑的想法的时候,南铮似乎是心有所感,兀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鹰眸紧紧地锁定着她—— “你该不会是想要逃跑吧?顾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惧怕我这么一个外来的小医生吗?” 不得不说,南铮的这句话,像是一个激将法,彻底将顾七七激了起来。 她是高傲的顾家大小姐,京都是顾家的地盘,为了爱,她曾经委曲求全过,自己抛下了属于顾家人的尊严。 可如今,她已经决定放下南铮,所以,也是时候捡起自己华丽高贵的外衣了—— “南先生不必使用激将法,既然已经被你带来了,我顾七七就不会逃跑,我还等着南先生的座驾送我回去呢。毕竟……这里可不好打车。” 南铮双眸微微一眯,透露出一丝的精光,随即勾唇笑了起来,“那么,顾大小姐,请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了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顾七七被南铮带进了一家很小的饭店里。 这家饭店实在是小得可怜,门口的招牌已经被太阳晒得脱了色,看不清是什么字,店里只有一层楼,稀稀拉拉的摆了几张椅子,柜台上有个中年妇女坐在那里打盹儿。 这一切看起来都太平常了,顾七七想不出南铮带自己来这里的意义何在。 如果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吃饭的话,又何必这么大老远的来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 疑惑刚刚在心里成型,没来得及问出口,南铮就率先推开了门口的玻璃门,同时传来一声电子音:“欢迎光临!” 正坐在柜台上打盹儿的老板娘听到声响突然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双眼,见到南铮,眸子一亮,“南铮?是你吗?” 南铮优雅地走过去,对着老板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我,刘姨,近来可好?” “哎呀,真的是南铮啊!我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你来了呢,没想到你今天果然就来了。”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快坐下,想吃什么,刘姨去给你做!” 南铮拉开一张椅子随意地坐下,“不用太过麻烦,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我最近很想念你家的骨头汤,给我热一锅吧。” “诶,好,好!”刘姨连连点头,这才注意到站在南铮身后被他高大的身影挡得差不多的顾七七,顿时又是喜笑颜开,对着南铮眨眼,“南铮这是带女朋友来看我了啊!” 南铮笑笑,没有否认,反而伸出手将顾七七往自己面前拽了一下,“刘姨,这是我妻子顾七七,第一次带她来见你,她人比较害羞,你别介意。” “唉哟,这都结婚啦,真是太好了!”刘姨高兴得不行,又对着顾七七猛地一顿夸,这才系上围裙进了后厨房。 顾七七也是此时才发现,刘姨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再仔细一看,发现她竟然是个残疾人,左腿从膝盖处没了,虽然装上了假肢,但行动始终没有正常人那样方便。 她心里的问号就更多了。 刘姨进了后厨房,气氛顿时冷却了下来。 南铮自己起身找到茶壶和杯子,倒了茶水,端在嘴边慢慢地喝着。 顾七七也将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好茶,而是那种小饭馆里面一煮一大缸的老鹰茶,味道有些苦,还有些酸涩。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并不喜欢这味道,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怎么,顾大小姐锦衣玉食惯了,喝不惯这平凡的味道?”南铮不放过任何一个时机,也要奚落她一番。 顾七七没有理会他的刻薄,转而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吃饭。”他微微启唇,言简意赅。 “那,这个刘姨又是怎么回事?你的亲戚?长辈?” 南铮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语气里有些警告的味道:“你给我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新婚妻子,不要让刘姨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否则……” 他故意拖长了音,“顾七七,你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顾七七就算是再笨也看得有些明白了,这个刘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是却是南铮十分在意的人,而南铮带她来此的目的,大概就是扮演恩爱夫妻给这个刘姨看了。 难怪几乎饶了京都大半圈才找到这里来吃饭。 南铮,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从来没有我所认为的那般了解你。 骨头汤是早就炖好的,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刘姨又随便炒了几个小菜,热气腾腾地端出来。 顾七七早先和林峰吃饭的时候被南铮打断,早就有些饿了,如今闻到饭菜的香味,忍不住食指大动。 “七七啊,我可以叫你七七吧?来,多吃一点,这可是南铮第一次带女孩子来我这里呢,尝尝看喜不喜欢?”刘姨全程都像个温暖的长辈一般,给两人夹菜,招呼两人用餐。 顾七七真心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刘姨,您别忙活了,您看我这一碗的菜,都快塌下来了,您也坐下吃点吧。” 刘姨笑眯眯地坐到两人的对面,对顾七七是越看越喜欢。 人长得好看,又懂礼貌,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大户人家里面养出来的娇贵小姐,却没什么架子,对她这个残疾老太婆也十分尊敬,和南铮坐在一起啊,怎叫一个男才女貌! 看到南铮找到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半,她真的觉得十分满足了。 “你们两个赶快抓紧生个小宝宝,到时候我就关了店门,专门给你俩带孩子去,我带孩子可有经验了!”说到这里,刘姨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怅然,“我曾经……生养过三个小孩呢……”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刘姨不要再想了,现在你不也过得很好吗?”南铮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及时地打断了刘姨的话。 刘姨摆摆手,叹了口气,“唉,道理我都懂,南铮你放心吧,我已经看开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只是偶尔想起我那几个孩子,想起我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罢了……” 顾七七虽然不知道这个刘姨身上有什么故事,但是听着两人的对话,也能窥见一丝端倪来。 刘姨说她曾经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过三个小孩,结合她现在残疾的情况,大致能猜出她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故,然后之前的幸福都没有了,家人或许也全都没了,而南铮是心理医生—— 或许这个刘姨,曾经是南铮的病人? 顾七七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在这样的氛围下,她已经完全忘了她是被南铮强迫带过来的。 后来,在刘姨热情地闲聊中,她还是知道了南铮与刘姨之间的关系。 刘姨是几年前蜀城大地震的受害者。 他们一家人,包括父母、丈夫,和三个孩子,都在那次灾难中被永远长埋在了地下,七十二个小时以后,只有她一人得救。 那时候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脾气暴躁,有重度抑郁症的倾向,多次有轻生的念头,后来就分到了南铮的手下。 那时候的南铮,才刚毕业不久,经验不足,却正是他的生涩,打动了刘姨,经过将近一年的治疗,刘姨总算是恢复了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一个人远走他乡出门打工,为了不触景伤情,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蜀城了。 后来手上稍微有了点继续,加上国家的扶助基金,她才开了这家小饭馆,虽然比不得大酒店,但每年的盈利足够她一个人生活得很好。 别看店里现在没什么客人,那是因为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刘姨的店子生意可好的,很多人大老远开车过来就是为了尝尝她亲手炖的骨头汤,一到饭店就经常排起长龙,桌子都不够坐。 不过刘姨也算是一个有性格的人,她每顿只招待十桌,排不上的只能改天再来,用她的话说:“这些客人的盈利已经足够我衣食无忧地生活下去了,我干嘛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赚再多的钱,死后也不过是是身外之物而已。” 顾七七几乎是立即就喜欢上了这位经历过苦痛,却最终摆脱痛苦,选择积极勇敢地生活下去的阿姨。 她也看得出来,刘姨是将对自己三个死去孩子的爱,都转移到了南铮的身上。 难怪刚刚南铮警告她,不要露出任何破绽,他恐怕是怕刘姨看出他们并没有那么恩爱的时候,会伤心的吧? 顾七七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南铮,只见他神情温和,举止优雅,谈笑间皆是优雅公子的风范,魅力无边。 她的脑海里,突然就闪现了两个词:君子如风,温润如玉。 自己之前那么深深的迷恋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对吧? 只是,这个人再优秀,也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顾七七,你醒醒吧。 甩了甩头,顾七七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南铮又和刘姨聊了几句以后,眼看时间不早了,这才起身提出告辞。 刘姨的眼里一闪而过不舍,面上却笑意盈盈,“带着你媳妇回去吧,有时间再过来玩,反正我就住在店里,你随时过来都有人在。” 南铮点点头,顾七七忙也跟着站起来,礼貌地对刘姨笑笑,“刘姨,那我们就回去了,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却知道,这也许是自己唯一一次来这里了。 刘姨拉过顾七七的手,温和的手掌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南铮这孩子挺不错的,脾气也好,就是有时候脑袋有点轴,太过于执拗,七七你要多包容一下他。下次再来的时候,最好是带一个小包子过来,我还等着当奶奶呢!” 顾七七胡乱地应承着,两人看似恩爱地并肩走出刘姨的小饭馆以后,顾七七面上的笑容这才慢慢地垮了下来。 越是了解到南铮对别人的温情,就越是觉得自己可悲。 明明是那么优雅亲和的一个人,却是那么浓烈地恨着自己,鲜明的对比让她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顾七七,以后,你不要再来这里了。”这是出了小饭馆以后,南铮对顾七七说的第一句话。 事实上,刚刚在刘姨那里的时候,南铮也并未给她多少好脸色。 确切的说,是并没有给她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他一直彬彬有礼又谈吐得当地与刘姨交流着,他的眸子在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一种被温暖的阳光包围着的错觉,但他从头到尾并没有看过她哪怕一眼。 虽然他曾经牵着她的手,对刘姨说过:“这是我的妻子,顾七七。” 妻子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平凡无奇的称呼而已,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顾七七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眼里的光华,定定地对南铮说道:“麻烦南先生送我回去吧。” 南铮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上了车,性能良好的车子排出两管尾气,然后轰鸣一声,绝尘而去。 是谁的叹息声,荒芜了整个时光? 将顾七七送到家门,南铮安静地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她拉开车门下车,突然又说了一句:“顾七七,离婚的事情,你想也别想,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与别的男人见面,就不止今天这点教训了!” 顾七七下车的动作僵了一下,膝盖一软,她咬牙忍住,然后像是发泄一般,用力地甩上车门—— “我会让律师重新整理一份离婚协议书给你,每个星期一份,直到你签字为止。” 顾七七下车的动作僵了一下,膝盖一软,她咬牙忍住,然后像是发泄一般,用力地甩上车门—— “我会让律师重新整理一份离婚协议书给你,每个星期一份,直到你签字为止。” 薄薄的车门隔绝了两个人,顾七七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南铮的车也再次发动,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直到踏进房门,顾七七的双腿这才一软,险些有些支撑不住地划了下去。 母亲徐锦凤从里屋走出来,看到顾七七回来,眼前一亮,“七七回来啦?今天玩得怎么样?” 顾七七直到徐锦凤问的是今天和林峰的碰面,摆摆手故作平静,“还行吧,他那人挺有趣的。” “那你喜欢他吗?”徐锦凤紧接着又问。 “妈……”顾七七无奈地看着自家母亲,“我和他这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你当女儿是什么啦?” “好,好,慢慢来,只要你不讨厌他,那就还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妈也不着急。” 母女俩正说着话,顾明轩从外面走进来,疑惑地抓了抓后脑勺,“奇怪,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南家的车从小区里开出去了,七七,是南家的人来过了吗?” 顾七七心里更慌,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南铮,我们约着当面谈一谈离婚的各项事宜,可能,没那么快离婚……” 顾明轩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紧紧地皱着眉头,“不就离个婚嘛,你告诉他,我们顾家不要他们南家的一分钱,只需要找个时间一起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顾七七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南铮今天的态度来看,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离婚,当然,如果她执意想离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达到分居两年的条件,就可以单方面申请离婚。 但是两年的时间,也太长了…… 她和南铮已经彼此折磨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难道还有另外一个两年,等着她去耗吗?! 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七七,七七?”顾明轩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顾七七回了回神,才发现顾明轩正伸出五指在她的面前晃动着。 “啊……啊?爸,你叫我做什么?”她慌乱回神,眸底有一圈荡起的涟漪。 “这孩子,发什么呆呢?”顾明轩稍稍提高了音量,“我问你,你和林峰今天谈得怎么样了?” 原来是问这件事。 顾七七连忙将刚刚和母亲说过的话又对父亲说了一遍,顾明轩可没有徐锦凤那么好打发,还欲再问下去,徐锦凤却注意到了顾七七的脸色不好,忙拦住了顾明轩。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你看看咱们七七这脸色差得,你让她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 顾明轩叹着气看了顾七七一眼,这才挥挥手放行,让她自己回房休息。 两个老人其实心里都知道,以顾七七当初不顾一切也要嫁给南铮那劲头,要让她马上忘了南铮重新处一个,真的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只是,为人父母的,不就是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幸福,现世安稳吗? 从各方面的条件来看,其实林峰比南铮更加的适合顾七七,不过这个道理,还是要靠她自己去想通。 顾七七回到房间,反手关了门,将自己疲惫的身子重重地陷进柔软的大床上。 脑海里自动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却下意识地过滤了与林峰见面的过程,只剩下和南铮在一起的片段。 这样的自己,真的很没用,可是,却身不由己。 顾七七面无表情地躺着,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的,眼睛有些酸胀,晶莹的液体不顾主人的意愿任性地从眸子里流了出来—— 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抹,一片湿濡。 顾七七愣了一会儿,终于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躺得笔挺的身子渐渐地弓成了一个虾米状,越缩越紧…… 眼泪越流越多,打湿了枕巾,顾七七将自己团成一团,终于崩溃,捂着自己的脸,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就算是心里再难过,她还惦记着,千万不能让父母听到自己的哭声。 她不过只是情窦初开时,在错的时机遇到了错的人而已。 她只是忍不住任性了一下而已? 为什么,老天爷竟要如此折磨她? 顾七七原本以为,那天与林峰的见面被南铮破坏以后,林峰不会再来找她了。 但其实没过两天,她就又接到了林峰的电话—— 之前顾明轩就将自家女儿的各种信息出卖给自己的得意徒弟了。 “林峰,你怎么会打给我?”接到林峰的电话的时候,顾七七心里说不出的惊讶。 林峰在电话那头轻笑,和南铮那种随时让顾七七感受到压迫感的笑不同,林峰的笑,让她有种温暖放松的感觉。 “上次的见面因为意外无疾而终了,七七应该会赏脸再出来见上一面,吃顿饭吧?” 顾七七根本就没想到林峰遇到了那样的意外以后,还会再次约她,一时没有准备,有些慌乱,“那个……林峰,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就不瞒你了,我和南铮……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我,我恐怕……” “没关系。”没等顾七七说完拒绝的话,林峰就温柔地打断了她,“就当是交个朋友,按照旧时候的规矩算下来,你我好歹也算是师兄妹,就普通地见个面吃顿饭而已,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林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七七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那好吧。”她无法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林峰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很快就将见面的地址发到了顾七七的手机上,顾七七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地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林峰,其实她是真的挺欣赏他的,她相信父亲的眼光,父亲说不错的人,那一定是不错的。 只是,自从与南铮再次相遇之后,她那一颗原本已经慢慢沉寂的心,又开始***动了起来。 有些人,他就是你生命中的劫难,无论你怎么回避,怎么躲藏,到最后,还是会被他抓到,插翅难飞。 二位家长倒是对顾七七和林峰的事很是乐见其成,听说她要去和林峰见面,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拉着她的手嘱咐了几句,什么要好好相处啦,下次带回家吃饭啊之类的,叨叨絮絮了好几分钟以后才放了行。 顾七七真的觉得疲惫得不行。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林峰挑的,一个挺别致的咖啡屋,名字叫“很无聊”,门口用涂鸦的方式写了几个字:你若是和我同样无聊的话,就进来坐坐吧,让我们一起无聊。 “……”顾七七顿时一阵无语,没想到林峰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竟然会知道这么一个无聊的地方。 咖啡屋的名字虽然有点无聊,但其实里面的装修挺别致的,此时客人并不多,只有小猫两三只,顾七七抬眼四顾,很容易就看到了林峰。 “七七,这边!”林峰站起来,朝着她招手。 顾七七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这个地方有点偏了,不太好找,不过这里的咖啡和点心都是一绝。”顾七七坐下以后,林峰有些抱歉地对她淡笑了一下。 顾七七看了看咖啡屋的环境,一丝淡淡的咖啡香味钻入她的鼻腔,是很醇正的味道,看来,这家咖啡屋,并不如它的名字那般无聊。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一个地方?确实有些偏僻了,连我这个从小在京都长大的人都差点没找到呢!” 林峰看着她,还是那般的笑着,没有开口,顾七七却从他的笑容里窥见了一二—— 他是害怕两人的见面再次被南铮给破坏掉。 上次见面的饭店,档次十足,却也太显眼,一般的达官贵人都会去,所以才会遇到南铮,两人刚点了菜,连菜都还没上齐,顾七七就被南铮带走了。 自己的女伴眼睁睁地被人从自己眼前带走,那种感觉,很不好。 所以这一次,林峰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咖啡屋,虽然是偏僻了一点,消费档次也不高,不过东西却很不错,而且—— 南铮绝对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顾七七自嘲地笑笑,突然觉得他们这样,完全是偷情的即视感。 “先吃点东西吧,这家咖啡屋的栗子蛋糕很正宗。”林峰将一个装着精致点心的小盘子推到顾七七的面前。 顾七七埋头认真地吃东西,不知道说什么,场面有些尴尬。 她和林峰,算不得熟悉,但其实早在七八年前就互相知道对方了,也有过几次的惊鸿一瞥,不过,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一起吃东西聊天的经历。 诡异的熟悉与陌生交织的感觉。 顾七七不开口,林峰看起来也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微笑着看着顾七七吃着点心的动作,墨黑的眸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的光华。 “要不要再叫点别的吃的?” 顾七七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不用了,我并不怎么饿。” 肚子并不饿,只是因为尴尬,所以才用吃东西来掩饰。 林峰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回想着从老师顾明轩那里得来的关于顾七七的个人信息,主动找了一个话题,“我听老师说,你之前好像很喜欢玩cos,也看过你以前出的几套照片,挺好的。” 听林峰提起cos,顾七七就觉得更不好意思了,毕竟在一般人的眼中,那是个不务正业的事情。 “呃,就随便玩玩,没想到你也会去关注,呵呵……” “我觉得你挺好的,现在的年轻人都离不开网络,甚至还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圈子,叫什么二次元,嗯,对,就是二次元,你别看我是做考古的,但其实我并不老古板,很多新鲜的东西我都能接受。” “是嘛,那挺好的啊,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事业有成的人,都很不屑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呢。”说到自己喜欢的领域,顾七七的话变得多了起来,“其实一开始我家里人也不太同意,说我一个女孩子打扮得妖魔鬼怪的,出去抛头露面不好。” 顾七七笑了笑,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但是我觉得挺好的,就是一个业余的爱好,可以舒缓压力,放松心情。” “嗯,我同意。”林峰点头笑笑,眸底的神色越来越暖,像是一汪氤氲的温泉,让人忍不住往里跳。 “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也带我去见见世面啊?”林峰趁机提了一句。 “好啊,我过几天要参加一个动漫节,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看一下,其实我觉得你的条件也不错,你要是出一套cos的话,我相信好多妹纸都会尖叫的。” “我这么大把岁数了,出cos还是算了,不过可以去现场感受一下。”林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语气变得有些认真,“最主要的是,我想离你近点,感受一下你所喜欢的东西,和生活的世界。” 顾七七猛然听到林峰这句疑似表白的话,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林峰无辜地对她眨眨眼,眼底却带着一丝热切和期望。 顾七七猛地喝了一大口咖啡,压下心底的慌乱,“没,没,只是……” “我知道你和南铮还未办完离婚手续,我不急。”林峰轻飘飘地接下一句,堵上了她的退路。 “七七,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印象如何,但是我很早就知道你了,老师经常和我说起你来,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我不止一遍地在心里勾勒出你的样子,但还是觉得不够,等我终于有勇气想了解你的时候,你却要嫁人了……” “我只能选择祝福你,心里想着,只要你幸福,那我就安心了。可没想到南铮对你并不好,你知道吗?听老师说起你要离婚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激动,我想,这是老天给我的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 林峰情到深处,伸手握住了顾七七放在桌面上的手,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七七,你不用马上就答应我,但我想请你好好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顾七七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痴,又有些慌。 林峰的感受,她比谁都明白,曾经她也是这般,心里小心翼翼地装着一个人,一腔心事无处可诉,想靠近他,又害怕靠得太近,想了解他,又怕惹他生厌…… 暗恋,不愧是这世上最甜蜜,也是最折磨的一件事。 手背上温暖的热度让她的心里一刺,她像是突然惊到了一般,猛地缩回手—— “林峰,对,对不起……” 她愧疚地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峰明亮的眸子,慢慢地黯淡下来,他失望地叹息,“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就给我一个小小的机会,我们试试不行吗?” “不行!”两个铿锵有力的字眼,却不是从顾七七的嘴里发出来的。 两人同时讶异地转过头,却见南铮正绷着一张英俊的脸,站在他们不远处,并且正在大步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这位林先生,我倒没想到你会对别人的妻子这么感兴趣,三番两次的试图勾引我的妻子,你到底意欲为何?!” 他终于,彻底愤怒了! 336.南铮VS顾七七(3) 顾七七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南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髹?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蠹? 脑子里,全是一个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顾七七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南铮。”林峰有些戒备地盯着眼前穿着光线,气场强大的人,下意识地将顾七七护在了身后。 上一次,他就已经让顾七七被南铮带走了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南铮双眸扫过眼前的两人,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冰冷无情的笑来,“我亲爱的妻子,看来,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让我想想,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南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林峰愤怒地瞪着南铮,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南铮冷哼一声,表情森然,语气却是云淡风轻得很,“我要做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林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 “顾七七是我南铮的妻子,你三番两次的缠着我老婆,到底要做什么呢?啧啧,顾家是家大业大,林先生想攀上顾家,当上总统阁下的妹夫,也是无可厚非,但你似乎是忘了,顾七七已经是结了婚的人。” “我……” “林先生,我想请你记住,想要高攀,也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麻雀就算是飞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你林峰就算是攀上了顾家,也改变不了你这一身的土气。” 他越说越过分,越说越刻薄,别说是林峰,就是顾七七听着,也觉得这些话分外刺耳。 “够了!”顾七七突然大叫了一声,打断了南铮的话。 两人转过头看着她。 顾七七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浑身颤抖,她再也忍不住地对着南铮大喊大叫:“南铮!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林峰!你也不过是仗着南家的权势耀武扬威罢了,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全场安静。 南铮狠狠地瞪着她,像是要用眼神在她身上挖几个窟窿出来才罢休,然后,他露出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顾七七,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 顾七七挺胸抬头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我有说错什么吗?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你就像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跳梁小丑,连我都看不起你!” “很好!”南铮咬牙切齿,突然又故技重施,用力地将顾七七拽到自己的面前,五指收拢,一下就在她细嫩的手腕上留下一圈乌青—— “顾七七,你是在找死!” “放开我!”顾七七奋力挣扎,“你除了用使用暴力以外,还有别的本事吗?” “你——”南铮气得抬起了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去。 顾七七却倔强地不躲不避,“你想打我吗?那你就打啊!让大家都看看,南家的小少爷,是个只会打女人的孬种!” 南铮气得笑了,抬起的手慢慢放下来,抓着她的另一只手却越发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在她耳边一字一顿,“我不打你,我自有别的办法惩罚你!” 说完,不等顾七七的反应,突然低下头,薄唇准确地找到顾七七红润的樱唇,重重地就吻了下去。 “唔……”顾七七瞪大眼睛,唇上传来的温度让她瞬间失神。 但紧接着,唇上袭来一股刺痛,淡淡的血腥味在交缠的口腔里化开,顾七七回过什么,用力挣扎—— 却哪里会是南铮的对手,挣扎的力道,不过是更加激起了南铮的暴虐因子罢了。 与其说是一个吻,还不如说是一个单方面的施暴。 南铮的力道极大,牙齿重重地咬着她的丁香小舌,双手紧紧地固定着她的身形,像是要把她掐变形一般,舌头仿佛化作了利刃,用力地在顾七七的嘴里搅拌,吸得她整个口腔都痛得有些麻了。 这是两人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个吻。 也是第一个完全不像是吻的吻。 顾七七的体力有限,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软绵绵地任由南铮为所欲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吻却已经有些变了味道。 南铮睁着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如同沉沦一般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惩罚顾七七,但意外的,滋味很甜美。 顾七七的身上有一股不同于黎洛的青草的味道,她就像是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一颗小树苗,或许不起眼,但是,当你靠近以后,才发现那味道出奇的好闻。 南铮的力道慢慢松了下来,唇舌本能地找到顾七七的小舌,极具缠绵地挑逗,嘻戏,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直到—— “砰!”一个拳头大力地砸到南铮的脸上。 南铮猛然被打这么一下,痛得他有些眼花,下意识地就松开了钳制着顾七七的力道,而一个眨眼间,顾七七已经被林峰一把拽到了他的身后,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南铮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那里似乎有些肿了,痛得不行。 他气极,想也不想地就抡起拳头砸过去,和林峰打斗在了一起,顿时,咖啡屋里响起一连串的尖叫。 南铮虽然是个每天坐办公室的医生,但南家的孩子又怎么会弱,从小就接受一系列的格斗训练,身手绝对不差。 而林峰作为考古队的一员,常年在山野和墓底下工作,干的很多都是力气活,天天扛着昂贵笨重的设备爬坡上坎,就算是个白斩鸡,这么多年,也都练出来了。 两人实力相当,打得难解难分,顾七七早就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着急地在一边跺脚。 两个男人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掌,周围的桌椅板凳哗啦啦地全被他们给掀翻了,没过多久,两人都挂了彩,却谁都不愿意退让。 不知道是谁机智地报了警,警察很快赶来,总算是将缠斗在一起的两人给分开了。 分开的时候,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都已是狼狈无比。 南铮的西装被扯烂了,额头和嘴角都冒起了一个大包,被发胶定了型的帅气的发型也乱得像一个鸡窝,身上被衣服挡住的地方应该还有别的伤,他甚至被椅子砸到,伤得不轻。 而林峰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脸上挂的彩比南铮还严重,花花绿绿的一片,衬衫的扣子崩掉了好几颗,露出的胸口处还有一道长长的,被南铮抓出来的抓痕。 两人的身份都不是一个小派出所的民警所能惹得起的,将两人劝开以后,甚至连笔录都没做,直接送去了医院,深怕这俩人伤着了哪里。 一个是南家的三少爷,一个是顾家顾明轩的得意弟子,这后台是一个比一个高,民警根本就没胆子像对待普通斗殴一样的将两人关起来,再通知家属拿钱赎人。 顾七七迷迷糊糊中,也被一起带到了医院,好半天才醒悟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等她回过神时,南铮和林峰两人都已被各自送去包扎伤口去了。 心,一下子就忐忑起来。 这时,一个护士从另一边跑过来,大声问道:“请问谁是林峰的家属?” 顾七七忙站起来,“我,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护士看了顾七七一眼,正色道:“林先生的伤实际上并不严重,只是一些软组织挫伤,不过——” “不过什么?”顾七七紧张地问道。 “不过,林先生的眼睛不太好,有过视网膜脱落的历史,这次有可能会造成视网膜再一次脱落,但具体也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看详细情况,也有可能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不过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可能要做好通知家属的准备,他的眼睛,情况实在不是很好……” 护士的话像是被自动按了重播键一般,一遍一遍地在顾七七的脑海里回想,她脱离地跌回椅子上,只觉得时间过得十分的漫长。 不过是眨眼之间,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像上一秒她还在和林峰有说有笑地聊天,下一秒他却进了医院,而且眼睛出现危机。 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林峰失去了视力,那她,是不是个罪大恶极的罪人? 是她没有处理好和南铮的关系,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是她,害得林峰出现这样随时都有可能失去视觉的危险。 一切,都是她的错…… 不知道在走廊上坐了多久,久到整个身子都麻了,没有知觉了,刚刚来通知她的那名护士才又走过来,对她说道:“小姐,你也不用担心了,林先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视网膜没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一个矫正手术,没有危险。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字。” 还好…… 顾七七一颗吊起来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赶紧签了字,去缴了费,看着林峰被推进手术室,心里实在是乱成了一锅粥。 刚刚将林峰送进了手术室,又过来另外一个护士:“请问谁是南铮的家属?他失血有点多,需要输血!” 有那么一瞬间,顾七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南铮受伤了,失血过多,要马上输血?!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是看着他和林峰打斗在一起的,除了一些表面上的拳脚造成的小伤,不可能会失血过多啊! 在警察来的时候,他还站得笔直,脸色无异,完全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样子。 医院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护士小姐,你,你不会是弄错了吧?你说南铮失血过多的事,是弄错认了吧?”顾七七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护士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看她气质不凡穿着高雅,本来没耐心回答她的问题的,倒是生生挤出一个还算和善的微笑来,“这么大的事,医院不会有错的,病人确实是叫南铮,请问小姐你是……?” “我……我是南铮的妻子,他没事吧?很严重吗?”纵使再不愿意承认,但她和南铮还是夫妻关系却是事实,容不得她不承认。 “他大腿动脉被生锈的锐器刺穿,铁锈被带进体内,引起伤口发炎,失血也过多,既然你是他的家属,就过来签个字,将手续办了吧。”护士说着,将抱在怀里的文件夹递了过来。 顾七七心乱如麻地签了字,脑子里是一坨坨黏稠的浆糊,已经没办法思考任何的事情。 这件事来得太过于突然,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前一刻还在为林峰担心着,希望林峰的眼睛不要出什么问题,而这一刻,对于林峰的担忧,似乎一瞬间就被霸道地从脑子里抽离开来,满心想的,都是南铮的伤势。 南铮,这个名字,对于顾七七来说,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 日本著名阴阳师安倍晴明说过:世界上最短的咒语是一个人的名字。 顾七七在此时深有体会。 她猛然想起,刚刚那个咖啡屋,虽然环境不错,但是由于装修了有些年份了,卡座之间用来隔开的栏杆油漆都有些掉了,露出了里面生锈的金属,而南铮又和林峰在那里打了一架—— 兴许南铮的腿就是那样伤的,只是那时候看着是南铮略胜一筹,林峰被压着打,所以,大家都忽略了。 他会没事的吧? 不过一个小时以内,林峰和南铮都进了手术室,顾七七坐在空荡的走廊上,麻木地看着来来去去忙碌着的医护人员。 一阵风从走廊尽头的窗口吹进来,吹起了她的裙角,却吹不走她满面的愁容。 手机在这个时候不顾场合地嘶吼起来。 顾七七麻木地接起,电话那头是王小莜有些兴奋的声音:“七七,七七!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蓝毅大神同意跟你合作啦!” 原本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此刻对于她来说,也如同噪音一般—— “哦。”她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 王小莜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不高,担忧地问了一句:“七七,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七七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稍微振作了一点精神,“没事,我在医院呢,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cos那边你做主就行了,不用再来问我。” “哦,那你自己注意一点啊,别太累着自己了。”知道顾七七此时情绪不高,王小莜也没多说什么,交代了两句以后,就挂了电话。 顾七七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天真是过得兵荒马乱,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她就不该答应林峰出来见面的。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林峰率先被推出手术室,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他的眼睛没事,对视力也没造成影响,不过医生嘱咐,再也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否则视网膜迟早保不住。 顾七七连连答应着,这才想起两人醒来可能要吃点东西,在细细询问了医生有无忌口的注意事项以后,这才收拾心情出了医院大门。 斜对面就有一个餐馆,做的大多是医院的生意,顾七七买了两份白粥和两袋水果,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突然一个没注意,肩膀一痛,就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男人好听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顾七七感觉自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给握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是一张五官十分俊朗的脸,顾七七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不过由于她本就心烦意乱,所以也并未多想,从男人的大手中挣脱了出来。 “我没事,谢谢。” 手上的两碗白粥洒出来了一些,粘在手指上,黏糊糊的看着有点恶心,另一只手上的水果倒是安然无恙。 顾七七不想再横生枝节,想着回去重新买两份就好了,抬腿正想走,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姐,你的粥洒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去买两碗赔给你吧。” 对方这样说,倒是让顾七七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不用,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英俊男人打断,男人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重新走回顾七七刚刚买粥的那家店里,买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粥。 “这,不太好吧?”顾七七看着面前那两碗热气腾腾的粥,心里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明明是她走路的时候走神,不小心撞到了人,反倒要对方重新买东西来赔给她。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本来就该赔给你,小姐我看你是来医院照顾病人的吧?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快去吧,别让病人久等。”男人温柔而阳光地冲她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顾七七原本烦躁荒芜的心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体贴而奇迹般地被安抚了下来。 她勾起嘴角,对着对方微微一笑,“那我便走了,谢谢你。” 男人点点头,“我们还会见面的。” 顾七七没去想这话里的深意,拎着手里的东西就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林峰已经醒来了,眼睛上缠着纱布,手背上打着点滴,因为眼睛暂时看不见,只能靠声音来辨别一些东西。 “是七七来了吗?”他半躺在病床上,脸色受伤的地方已经包了纱布,加上眼睛上的纱布,让他整张脸几乎都全部被遮起来了。 顾七七忙走进屋,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柜子上,关切地问:“林峰,你感觉怎么样?眼睛……还好吗?” 林峰微微一笑,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让他的笑意看起来有些奇怪,“没事,只是刚做完手术,要过段时间才能拆纱布,暂时性的看不见而已。” “对不起,我不知道南铮他会突然出现,我……” “好了。”林峰温柔而坚定地打断顾七七的话,“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冲动了,明明眼睛就不好,还想要扮演救美的英雄,结果英雄没扮成,倒成了狗熊了,哈哈。” 顾七七抿着唇,看着林峰为了哄自己开心而自嘲,故意做出滑稽的动作,心里,没来由的又乱了起来。 空气陷入了安静。 林峰有些敏感地歪了歪头,那么高大挺拔的一个男人,此刻奄奄地躺在病床上却给人一种无助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了?” 顾七七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粥端到林峰的面前,“你饿了吧?我给你买了一盒粥,我问过医生了,你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要不要用一些?” 林峰点点头,将身子撑起来了一些,“好啊,还真有点饿了。” 顾七七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摇起来,把粥放上去,正准备把勺子递过去的时候,猛然想起林峰现在是看不见的—— 看不见,要怎么进食? 似乎是感应到顾七七的心里所想,林峰坦然一笑,淡淡说道:“我现在眼睛看不见,恐怕要麻烦你喂我一下了,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顾七七慌乱地否认,拿着勺子的手却是一僵。 喂一个人吃饭,应该是亲密无比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吧? 她和林峰,好像还没到那个份上。 可是…… 林峰现在眼睛看不见,自己不照顾他,又有谁来照顾他呢? 听说他的父母常年在各个国家飞行,恐怕现在根本就不在国内,就算是二老在国内,恐怕林峰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他的事吧? 顾七七皱着眉摇了摇头。 顾七七,你想什么呢? 林峰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理应照顾他! 他现在只是一个病人而已,你何必想那么多呢? 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工作以后,顾七七咬了咬牙,端起小桌子上的热粥,舀了一勺子,递到林峰的嘴边,“吃吧。” 林峰也不客气,干脆地张了嘴,将勺子里的粥尽数吞下了肚中。 顾七七又舀了一勺,林峰继续吞下。 两人之间没有语言,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暧昧之感来。 南铮被送到病房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不知为何,心里暮然一痛,紧接着,便是浓浓的怒意! “你们在干什么?”虽然刚刚才失血过多,从手术室下来,但南铮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变得虚弱,反而因为愤怒的原因,威严十足。 顾七七的手一抖,差点将粥喂到林峰的鼻子里去。 “南先生有眼睛吧,我在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到?” 南铮咬牙切齿地瞪着顾七七,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顾七七,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现在当着我的面喂别的男人吃饭是想怎样?当我是死的吗?!” 他好不容易才度过了危险期,醒过来,伤口处因为麻药失效十分疼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见见顾七七,心想那个小女人恐怕是吓坏了。 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他错得离谱。 顾七七正温柔地喂林峰吃粥,两人开心着呢! 好像在他们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他南铮这个人一般! 顾七七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和妥协地看了南铮一眼,她知道南铮的伤也不轻,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吵架—— “林峰眼睛看不见,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怎么就幼稚了!我腿还受伤了呢!”南铮不服气地脱口而出。 顾七七一勾唇角,突然就绽放出了一个冷笑,“是,你是受伤了,可你是不是忘了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南铮,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我没想到你一个近三十的大男人了,还幼稚成这样!” 南铮恶狠狠地瞪着顾七七,真想将她那张脸皮给撕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表情,更想将她的心也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她明明是自己的妻子,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不来照顾自己,反而去照顾将他打伤的人? 这女人真是太没良心了! 可惜,身上多处被纱布包裹着的他,此刻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咬牙,拳头捏紧—— “医生,我要换病房,我不想和这个男人住一个房间!” 推着他进门的医生有些为难地开口,“南少爷,最近病房比较紧张,这间已经算是空下来的条件最好的了……” “我不管,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人!”南铮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趁机耍起了小性子。 “这……”医生有些为难了。 幸好跟着进来的护士一眼就认出了顾七七,指着她疑惑地“咦”了一声,“这位顾小姐不是南铮先生的妻子吗?你怎么照顾你先生的啊?病人因为病痛难免情绪暴躁一点,做家属的要懂得包容,你会不会照顾人啊?” 顾七七被那护士说得一阵脸红。 心想怎么会这么巧,那护士,就是刚刚在外面找她签字的护士,自己不过没办法,随便说了一句是南铮的妻子,没想到却被她记住了。 果然,南铮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嚷嚷道:“看,连护士小姐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去照顾别的男人吗?” 顾七七有些为难地看了南铮一眼,林峰像是捕捉到了她的想法一般,笑着对她摆摆手,“我吃饱了,七七,你去照顾南先生吧,护士都说了,受伤的人脾气比较大。” “闭嘴!还想再打一架吗?!”南铮现在是一听到林峰的声音就不明原因的忍不住要跳脚。 “要打你自己打去!”顾七七皱着眉吼了南铮一句,其实内心也记挂着他的伤,不敢太过刺激他,乖乖地放下粥碗,过来帮着医护人员将他弄到旁边的病床上去。 南铮本来不爽自己竟然被个顾七七给吼了,但是见顾七七过来照顾自己了,心里突然就美了起来,那股怒意,在还没有冒出来的时候,就被整个儿给掐掉了。 医护人员看南铮这总算是不吵着换病房了,忙互相使着眼色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引火烧身。 南家的三少爷,他们可惹不起。 医护人员走了以后,偌大的病房顿时变得空荡起来。 顾七七帮南铮盖好被子,想着林峰刚刚只吃了几勺粥,肯定没吃饱,于是削了一个苹果,想拿给林峰,吃这个不用喂的,没想到刚削好,就被南铮给一把夺过去了—— “这是老婆你特意为我削的苹果吗?我最喜欢吃苹果了!” 顾七七黑线,她怎么不记得南铮喜欢吃苹果了? 事实上,之前因为一直暗恋着南铮,她自认为已经将南铮的喜好摸得十分清楚了,她敢肯定,南铮不但不喜欢吃苹果,反而十分讨厌! 她撇了撇嘴,暗骂南铮幼稚,又洗了一个苹果来削,刚削好,又被南铮给抢了过去—— “我没吃饱,这一个也是我的。” 顾七七:“……” “吃这么多,拉肚子拉死你!” 南铮得意地将苹果放在嘴巴,咔嚓一声就咬下一大口,“你不给我吃还想着给谁吃?别忘了,我才是你老公,才是你该照顾的人。” 顾七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削给自己吃不行啊?” 真是的,这男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幼稚了? 说好的高冷男神呢? 说好的优雅绅士呢? 全特么是骗人的,南铮骨子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小朋友。 真是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会看上他呢? 当然,这个世纪性的问题,顾七七是找不到答案的,人有时候总会在冲动,或是一是迷惑之下做下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而当以后想起来的时候,总会用上“年轻、青涩、不懂事”这个借口。 殊不知,年轻、青涩和不懂事的年龄所做下的事情,才是最真实最符合本心的。 南铮三两下啃完手里的苹果,见顾七七没有再削一个的意思,微微启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 哼,他就不相信,有他在这里搞破坏,顾七七还能兼顾得到林峰! 他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借口—— 他看林峰这小子不爽,就算他不要顾七七了,也不能给林峰这样的人。 夜幕慢慢降临,顾七七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我要回家了,你们两个自己互相照顾着点吧。”虽然,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两人会互相照顾。 南铮脸上得意的笑在听闻这句话以后,突然就垮了下来,“什么?你要回家了?” 顾七七拎起自己的包,反问道:“不然呢?陪着你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 “顾七七你到底有没有自觉啊?我是你老公啊,你老公我受伤了躺在医院呢,你居然不留下来照顾我,反而要回家?” 顾七七对着他淡淡一笑,语气不疾不徐,“补充一句,是即将要离婚的老公,我想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没有留下来照顾你的必要。” 对于顾七七不咸不淡漫不经心的态度,南铮心里是十分恼火。 他想起以前,顾七七在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总是盛满了藏也藏不住的爱慕的光。 他想起以前,顾七七在他的面前总是笑意盈盈的,好像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留给他。 他甚至想起了那个错乱的夜晚,顾七七柔软的唇,以及青涩的身子上那股淡淡的处子幽香。 心忽然微微一热。 那个夜晚,是他一直不愿意去回想的一个夜晚,因为顾七七,他彻底失去了拥有黎洛的可能,他在醉酒和伤心之下和顾七七在床上翻滚了一夜,而也是在那个时候,黎洛被乔司南哄得几乎回心转意,他,又慢了一步。 所以,他无比讨厌顾七七,两人从结婚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总共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这几天说的那么多。 是啊,原本是讨厌的。 顾七七提出离婚,他原本应该爽快地签字,从此各不相干,各走各路的。 可是,他却犹豫了,而现在,他心里那种犹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快要侵占他的理智。 那个夜晚,他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一开始只是因为醉酒而错把顾七七当成了黎洛,但,顾七七和黎洛之间的区别,并不是化一个妆就能变得一样的。一个人再怎么化妆,可以变得更美,或是刻意扮丑,但绝对不可能画得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 只是,男人的本性啊。 已经被挑起来了,所以宁愿将错就错,然后再将错误全部推到顾七七和酒精的身上,以为这样就能抹干净自己的负罪感。 他是心理医生,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心理。 “需要我再说一次吗?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他淡淡的开口,这次的语气里,比起以往的刻意刁难,多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坚定。 随即,他又笑了笑,“顾七七,你不是做梦都想嫁给我吗?现在又来和我说什么离婚,该不会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吧?” 顾七七冷哼一声,声音彻底冷了下去,“南先生,我想,你太累了,你需要马上去休息。” 南铮刚想问你是在关心我吗,只听顾七七接下来又接了一句,“累得都出现幻觉了,可见是病得不轻。” “噗——” 另一张病床上的林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南铮一张俊脸再次黑成了锅底。 ……………………………… 最后,顾七七还是离开了医院,回家了。 若是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受伤住院了,她还会考虑在医院陪床照顾,不过,现在两人都住院了,还住在一个病房,她才不会送上门去找虐。 在感情里,南铮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她,不愿送上门去当这个保姆。 回家洗了个澡,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不过一分钟不到,就疲惫地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个梦都没有做过。 她也觉得奇怪,昨日兵荒马乱的一天,竟然没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兴许,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淬炼得更加的坚硬了吧。 一早起来,顾七七就吩咐下人去买了两只鸽子,分成两个锅炖着,加上淮山,红枣,枸杞,是上好的补血良方。 昨日两人都流了不少的血,特别是南铮,腿部大动脉被伤,不知道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 汤分别被装进两个保温盒里,她一手拎着一个,掐着时间给正在卧床的俩人送去。 到了医院以后才发现,病房里不止林峰和南铮两个人,还来了几个探访者。 而这几个人,她虽然并不相熟,但都认识。 一个是南楠,一个是,黎洛,在房间的角落里,还站着正抱着孩子专心当奶爸的乔司南—— 两个女人见到她,都纷纷站了起来。 “七七!” “顾老师!” 顾七七心里微微一惊,“你,你们怎么来了?” 南楠叹了一口气,“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他伤得这么严重,他在电话里还支支吾吾的不愿告诉我,七七,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顾七七面对南楠的质问,心里难免有些发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哑着嗓子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小意外……” 南楠作为一个刑侦专家,她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了,习惯性地寻找和观察蛛丝马迹,顾七七在她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不知为何,心里更加的发虚。 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 但是,南楠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她理解南楠,不久以前南家的那场浩劫,让南楠失去了很多,变得更加珍惜和爱护家人,南铮又是在京都出的事,她理所当然地会怀疑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南家经历过那场浩劫之后,虽然余威还在,但实则已经摇摇欲坠,若不是有堂哥…… 算了,这些事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事,自己也不必想得太多。 片刻之后,南楠的眼神终于从顾七七身上移开,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怎么面对父亲……” 南铮听着她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挑了挑眉,“你别想太多,难不成我这个小叔还要靠着你这侄女来照顾?又关你父亲什么事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大家都知道,南明峰的死,仍旧是南楠心里的一道暗伤,每次一听到她提起南明峰,所有人心里的那根弦,都会不由自主地绷紧。 南楠摇了摇头,心里苦涩,却什么都不能说—— 关于南铮的身份,她当初答应过南明峰的,绝对不能让南铮知道,否则,他的人生很有可能会就此毁去。 空气里有些沉默,只有乔司南怀里的红豆小美女张着嘴发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乔司南瞥了黎洛一眼,弱弱开口,“老婆,红豆好像要尿尿了,我们该回去了。” 黎洛头也不回地施放命令,“那你就把她抱到洗手间去,我这还有话要说,乖,快去。” 乔司南果然抱着小红豆乖乖地走开了,走之前,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南铮,表情莫名。 别怪他敏感,当初南铮可是个实力很强的难缠的对手,黎洛甚至都跟着他进了教堂,还差点和他私奔,虽然南铮后来结婚了,他对他的敌意稍微小了一些,但他可是收到消息了,顾七七和南铮正闹离婚呢。 保不准这南铮就会回来吃回头草,他得提前带着老婆孩子回家,离开这是非之地才行呐! 乔司南带着孩子离开以后,黎洛这才对着顾七七开口,“顾老师,我能借一步说话吗?” 顾七七愣了一下,忙道:“可以,你叫我七七就好了,我已经没在当老师了。” “好,七七,那我们出去找个方便的地方说?” 顾七七点点头,带着黎洛来到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卡座坐下。 “黎……小姐,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吗?”坐定之后,顾七七开门见山地问道。 黎洛再一次重新打量了顾七七一遍,发现她和一年前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一年前的顾七七,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幼儿老师,她似乎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一般,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十分可爱。 但如今,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似乎也变得沉静了下来,脸上没了那般天真无邪的笑,不过短短的时日,岁月就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成长的痕迹。 黎洛略微收敛心神,手指有意无意地拿着勺子搅拌着咖啡杯—— “七,七七,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说你要和南铮离婚?” 顾七七喝咖啡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寻常,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是啊,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我并没有要大肆宣扬的意思,毕竟离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这婚,我确实是想离。” “为什么?”黎洛不解地问道。 顾七七有多喜欢南铮她是知道的,两个人好不容易结婚了,为什么顾七七会选择义无反顾地离婚呢? 顾七七轻声一笑,眸中有淡淡的光华闪过,“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南铮的心里没有我,甚至吝啬于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位置给我,拖下去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他,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但时至今日,我已经明白了一句网络上盛行的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冷男,只是他暖的不是自己而已。” “七七……”黎洛愣愣地看着她,原本想要劝导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喉咙口,吞不下去,说不出来。 爱而不得的感觉,她也曾深刻地体会过,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除了当事人之外,别人是没办法体会的。 她的本意,是想劝顾七七别和南铮离婚,毕竟,她觉得自己始终欠着南铮的。 可因为自己欠了南铮,就要顾七七勉强和南铮凑在一起,又怎会公平?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说什么。”顾七七垂着眸子,盯着杯子里香浓的咖啡,“黎洛,你和乔司南之间的事,我知道得不多,当初会和他合作,是我鬼迷心窍,现在我也尝到苦果了,我和南铮之间,并不是没办法继续,而是,没必要继续。” “有句话说得好,我爱他的时候,他就是我心里的朱砂痣,我不爱他的时候,他不过是手掌心一抹讨人厌的蚊子血罢了。” “你不爱南铮了吗?”黎洛有些心惊肉跳地问道。 顾七七却笑着摇了摇头,“爱,怎么会不爱?我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没办法欺骗我自己的心。但是,那又怎样呢?我爱他,并不代表我会无止境无底线地忍耐他,也不代表我就会低贱地轻贱自己,比起其他的很多事情,爱,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黎洛定定地看着顾七七,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真的是无言以对—— 顾七七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单纯的大学生一般,但实际上她心里自有自己的一杆秤,想得比所有人都明白,理智得,让她这个过来人也自愧不如。 黎洛发现自己将顾七七约出来的这个决定,就是一个错误。 也是她多事了,别人的感情问题,根本就不应该由她来插手。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都对,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着身边的人都有一个好的归宿,都能有一个幸福的eding。” 顾七七笑了笑,没说话,黎洛招来服务生刚准备结账,就见南楠推门走了进来,眼神在四周一扫,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两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顾七七,你先别走,我也有话和你说!” 顾七七刚站起来的身形又随即坐了下去,唇边绽放出一抹苦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人人都要来找她谈心。 人人都要劝她,觉得她和南铮离婚是不对的行为,可是,却没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想过。 她们终究是和南铮比较亲的,而自己,也不过只是因为南铮的关系才和她们有了联系罢了? 又有谁会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 “南楠,你也是来劝我不要和你小叔离婚的么?” 南楠皱了皱眉,一屁股在黎洛的旁边坐下来,与顾七七对视—— “不,你和他离不离婚,与我无关,我找你,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340.南铮VS顾七七(4) 顾七七紧紧提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只要不是来劝她别离婚的,其余什么都好说。 南楠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顾七七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顾七七疑惑地将文件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几秒之后,突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髹” “这份文件我也是昨天才刚得到的,目前还没有别的人知道,但是,南铮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一开始我以为他会手上住院,是因为那些人……不过这次虽然不是,难保下一次他们不会对他下手!” 顾七七皱了皱眉,疑惑又担忧地问道:“你们南家和金家,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南家已经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收手,反而将枪口对准南铮?!”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南楠眸底的神色十分的复杂,但一转眼,那复杂的神色就消失不见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稍微冷静一下,不要闹,跟南铮一起先回洛城,京都已经不安全了,就算是现在的云臣……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的时候,也不能出手干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七七闭了闭眼睛,心里纠结万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说到底,你还是不赞成我和他离婚。” “如果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谁管你离不离婚,只是以我对南铮的了解,你不走,他是不会离开京都的。你想让他留在这危险之地,随时迎接那些暗枪吗?” “这些,与我有关吗?”顾七七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色无常,“为了保护他,所以就忽略我的感受,让我跟他回洛城,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那么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有想过我吗?” “我为什么会和他离婚?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你们有想过为什么吗?” “恐怕没想过吧,你们只想着,南铮是你们亲近的人,所以,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危,他的幸福,那我呢?” “我的幸福,谁来保证?!” 南楠惊讶地看着顾七七,眼前的顾七七的样子,似乎和记忆中的那个顾七七,有些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那个顾七七,话不多,总是默默地跟在南铮的身后,当初南家出事的时候,她也二话不说地予以了帮助,她原本以为南铮虽不是自愿娶的顾七七,但两人之间应该也有一些感情了。 没想到,却仍是在原点。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以后有关南铮这个人的事,都无需再来告诉我。”留下一句话,顾七七迈开双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那特意为林峰和南铮两人炖的鸽子汤,也静静地留在病房的桌子上,慢慢地失去了温度。 天空忽然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路边的音响店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首歌。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顾七七在街边恍惚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驱车回到了家。 他删了南铮的电话号码,强迫自己不去想与他有关的事情,也没再去过医院—— 这几天,她都在忙着cos这边的事。 已经确定了要参加明天在京都会展中心举行的漫展,听王小莜说,这次漫展,圈里的大神蓝毅也会到现场,等漫展结束以后,就协商合作出cos的事情。 顾七七对这并无几分关心,她现在只是急于找一件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而已,至于这件事是什么,对她来说,没有分别。 漫展如期举行。 顾七七以沈如意的装扮亮相漫展,引起一阵尖叫,枯燥地摆造型,拍照,给人签名,弄完这一切以后,她都累得全身都酸软了—— 身上那身沈如意的盔甲份量可不轻,穿着这样的衣服还必须得摆造型,绷着笑脸,不累才怪。 好不容易偷个懒溜到休息室去休息,就见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坐着,妆娘拿着粉扑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似乎是在补妆。 对方听到响动,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都在对方的眼里捕捉到了惊讶的神色。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开口。 顾七七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的惊讶不止一点两点,这不就是当初她在医院门口撞到的那个男人吗? 难怪当时她就觉得他看着有些眼熟,现在看着他上了妆的样子,终于知道他到底哪里眼熟了—— 这不就是cos鼎鼎大名的大神,蓝毅吗?! 蓝毅微笑着对顾七七伸出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七七大大,我是蓝毅,幸会幸会。” 顾七七伸出手去与蓝毅握手,“没想到你就是蓝毅,之前还没认出来,久仰大名了,王小莜那丫头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王小莜是一个很专业的妆娘,我曾经也和她合作过几次。” “嗯,她虽然性子不太靠谱,但手艺确实是不错的。” 空荡的休息室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蓝毅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大神,更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哥哥,大神不应该都是高冷的吗? “她已经跟我说过合作的事,我也答应下来了,等漫展结束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吧,现在,估计时间不够。”蓝毅已经补完妆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着顾七七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失踪太久了,该出去了。” 顾七七点点头,“好,你先走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蓝毅微笑着离开休息室,顾七七并没有发现,在蓝毅转过脸的瞬间,眸子里一闪而过刺眼的精光。 顾七七,我们终于相遇了。 我想,你会很喜欢我接下来为你准备的礼物的。 在顾七七累成狗之前,漫展总算是结束了,顾七七推了动漫社举办的庆功宴会,想早点回家休息,却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同样找借口开溜的蓝毅。 “七七,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蓝毅温和无害地对顾七七提出邀请。 顾七七内心有些犹豫,今天她累得够呛,如果可以,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大床给她休息。 “要不,改天吧?今天确实是有点累了。”她踌躇地拒绝道。 蓝毅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明天一早就要回a市了,我并不是京都人,是为了参加这次漫展才特意飞过来的,所以,尽管很为难,我还是希望今晚我们就能将合作的事宜谈妥了。” “这样啊……”顾七七点头,“那好吧。” 听顾七七答应下来,蓝毅立即绽放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我知道一家特别有味道的餐厅,我们去那里谈吧。” 顾七七点点头,此时她疲惫得完全没有功夫去想,既然蓝毅说他不是京都人,又为何对京都表现得很熟悉的样子,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危机正在靠近,而她却毫无所觉。 蓝毅选的餐厅确实是不错,在蓝毅的劝说下,她勉强喝了两杯餐前酒,餐前酒的度数很低,只是为了开胃,顾七七之前在酒吧上过班,酒量其实还算不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今天特别疲惫的原因,两杯餐前酒下肚,脑袋竟有些晕乎乎起来。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勉强打起精神,“有什么需要谈的,我们快点谈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是明天一早要赶飞机么?” 蓝毅又往她的杯子里添了一杯酒,唇边的笑意有些深邃起来,“不着急,先吃点东西,累了一天了,难道你不饿么?” 顾七七勉强吃了几口菜,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也开始发热,她心里渐渐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只是昏沉沉的脑袋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身体里,像是有几只蚂蚁在钻来钻去一般,麻痒难受。 “七七,七七?” 蓝毅的声音似乎变得格外的遥远,顾七七勉强睁着自己的眼睛,目之所及却全是一片重影。 “七七,你怎么了?”蓝毅的声音还在持续地传来。 而她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倒在桌子上,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七七,你还好吧?”蓝毅伸手推了推顾七七的胳膊,见她已经毫无意识,顿时露出一个冷笑,将她扛起来,走到电梯门口,按下楼层。 他早就在这家饭店楼上定了房间,想必,明日的新闻,一定会变得很精彩。 顾七七,这是你们顾家欠我的! 而餐厅里的其他人只当是顾七七喝醉了,而蓝毅那张英俊的面孔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所以,并没有人去注意到,有一个女人,被人迷晕带走了。 电梯门在关闭的那一刹那,南铮正从另外一部电梯里出来,路过蓝毅和顾七七所乘坐的那部电梯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七七?! 还未等他再次确认,电梯门却在这个时候完全合上,升了上去。 而南铮的心里,实在是凌乱得可以。 刚刚那一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却无比确认,电梯里的人,正是顾七七! 那么,扶着顾七七的那个男人是谁?! 南铮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跳,最后听到了十五楼。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反手就按了电梯,跟着上了十五楼。 这个酒店五楼以下是餐厅咖啡厅以及棋牌室,五楼以上全是住宿,电梯停在十五楼,很明显两人是去开房的! 结了婚的女人背着老公去与别的人开房? 他要是不上去捉奸,他就不是个男人! 南铮气冲冲地上了十五楼,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一间一间地开始敲门。 而顾七七这边,在短暂的昏迷之后,身上奇怪的火热的感觉让她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只是意识并不怎么清楚,只觉得身体内部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一般,十分难受。 “好热……”她紧紧地锁着眉,伸手无力地扒拉着自己的外套,却由于无力,怎么也扒不下来。 蓝毅居高临下地盯着趴在床上无力地扭动着顾七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染上了疯狂与***。 不管是长相,身段还是气质,顾七七都属上乘,他原本只是想让这个人染上肮脏与罪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却不料,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真正地动了欲念。 他一把将自己的外套甩开,附上顾七七娇小玲珑的身躯,嘴边挂着邪笑—— “热是吗?我来帮你脱衣服,一会儿就不热了。” 顾七七哪里还有清晰的理智,只觉得蓝毅有些冰凉的身躯正是缓解她浑身灼热的解药,下意识地就贴了过去,却还想要更多—— “小妖精,你平时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吗?” 蓝毅压着顾七七,低头,准确地咬上了她的脖子,顾七七脖颈间属于女性的馨香让他热血沸腾,他一边用力地啃噬着,一边快速地去脱她的外套,裙子也被撩到了大腿根部,露出粉红色的小内内。 蓝毅的手和吻,越来越煽情。 突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结识的木门就这样被大力地踢开,蓝毅被欲念浸染的脑子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眼前一痛,一个坚硬的拳头,带着滔天的愤怒,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啊——”他痛呼一声,紧接着,拳头再次落了下来。 南铮踢开门看到房间里那一幕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炸开了,完全没有理智所言—— 他的眼睛,他的拳头,只认准蓝毅,疯狂地砸了下去。 床上的顾七七却一无所知。 南铮将蓝毅打到地上爬不起来,又用他脱下来的外套将人绑起来,这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我是南铮,快点滚来帝豪酒店!” 挂了电话,南铮看着倒在床上双颊泛红,呼吸急促的顾七七,真恨不得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顾七七,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猛力揪着顾七七的衣领,语气危险。 顾七七不舒服地半睁开眼睛,好半天才从眼前的重影中分辨出南铮的脸—— “南铮,你来啦?” 语气,竟是半点愧疚或是被抓奸的心虚都没有,反而笑嘻嘻地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嘻嘻,真的是你,是活的耶!” 掌心滚烫的温度贴上南铮的脸,南铮被烫得心猛然一跳,这才发现顾七七得状态不太对劲—— 赶紧反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一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温度好高!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南铮眸光一闪,又试探了一下顾七七身体其他部位的体温,都烫得出奇—— “顾七七,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得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担忧。 顾七七自是不能回答他,南铮的手有些凉,贴在皮肤上十分舒服,她舒爽地喟叹一声,想要更多—— 于是,身子无意识地开始扭动着,试图贴上南铮,嘴里发出低低的嘤咛,像是小猫咪一般,挠得人心里痒痒。 南铮惊讶的发现,随着顾七七的动作,自己竟然开始有了反应! 该死! 他暗咒一声,想将顾七七从身上扒拉开来,却没想到她像是一条蛇一般,越缠越紧—— 如果上一次的结合,是因为醉酒,将她当成了黎洛,那这一次,自己明明是在清醒的状态,却还是忍不住对她动了欲念,那又算什么? 南铮猛然发现,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黎洛了。 如果不是前几天黎洛到病房里来看过他一次,他几乎都要忘记黎洛这个人了—— 怎么会这样? 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爱,一辈子也不会忘却的爱,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而已,就被自己不知不觉间给抛下了,而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爱上,甚至会一直讨厌下去的人,如今她的身影,却在自己的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般的播放盘旋。 不,不是这样的! 肯定是哪里不对! 南铮凌乱无比,而顾七七的动作却越来越暧昧,越来越挑战他的忍耐力。 他也是个男人,正常无比的男人,近三十年来都是独自一个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挑逗—— “唔……好热……”顾七七还在低低地呻吟着,眉头紧紧皱起,微微开启的双眼中,满是湿润的光。 南铮的人很快到来,蓝毅被带了下去。 顾七七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不断地往南铮的怀里拱去。 南铮已经确定顾七七怕是中了什么药,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俯下身准备将她拦腰抱起,送往医院。 却不料,这时候顾七七红润饱满的樱唇又低低地说了一句:“南铮……抱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啊……” 轰! 南铮只觉得自己脑内瞬间一片空白,耳朵边嗡嗡的,顾七七那句话自动回响,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在一起,朝着某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汹涌而去。 他永远都没有想到,顾七七一句无意识的告白,会带给自己那么大的冲击。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然沦陷,却不自知。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才会不同意离婚。 所以,才会看不惯顾七七与其他男人见面。 所以,黎洛的身影才会越来越遥远。 此时,他无需再多想什么,俯下身,准确地找到顾七七的红唇,激烈地吻了下去。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味道,甜美得让人窒息,美好得让人沉沦。 “顾七七,七七……”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我允许你爱我,只能爱我一个。” 夜色渐浓,这个繁华的都市被墨般的夜色笼罩,霓虹闪烁,弯弯的月牙挂在树梢。 屋子里的两个人,极尽缠绵,似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直到下半夜的时候,才慢慢平息下来。 翌日一早。 顾七七疲惫地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温热的感觉打搅了她的睡眠,浑身像是被卡车碾压过的疼痛更是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记得昨天自己是和蓝毅在一起吃饭,似乎是喝得有些醉了,后来的记忆,就变得有些朦胧不清了,似乎,记忆中南铮出现过? 浑身的酸痛像是提醒了她什么一般,她猛然掀开被子,发现被子下的身躯果然一丝不挂! 而且,身上还留下了好多印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留下来的—— 她昨晚上,喝醉了,所以和别人上床了?! 那个人是谁? 蓝毅? 顾七七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到床底下去,好不容易定下了心神,恍惚中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猛然一惊,这还得了! 赶紧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穿上,却悲哀的发现,她的衣服,都不见了,房间里除了床上凌乱不堪以外,其他地方都干净得一根毛都找不到。 这可如何是好?! 她裹着被子,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这时,门口处传来大力的声响,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咔嚓咔嚓”的照相声。 “顾小姐,请问你昨夜真的婚内出轨,和神秘男人开房幽会吗?” “顾七七小姐,传你和南少爷夫妻感情不和,正在协议离婚,请问是不是真的?” “顾小姐,婚内出轨的事,请问南铮先生知道吗?” “……” 顾七七一大早起来就接了一个重磅炸弹,还未回过神来,又被一大堆记者轰炸,此时脑袋里全是浆糊,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记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婚内出轨? 什么开房幽会? 为什么这些话分开来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合在一起以后她就听不懂了? 还有,这些记者到底为什么会t突然出现在这里? 虽然她顾七七算不上绝顶聪明,但也绝对不笨,这些记者,是有备而来。 她明显,是被人给算计了! “顾小姐,您说句话啊……” “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呀,她衣服都没有穿,肯定是婚内出轨没错了,大家快多拍几张照,这可是大料啊!”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绝于耳,顾七七苍白着脸,眼神慌乱而空洞,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南铮裹着一张浴巾,***着的上身皮肤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他走到床边将顾七七抱进自己的怀里,对着记者们怒目以对—— “谁准你们乱拍的?给我滚开!” 而闻讯而来的记者们,也都纷纷傻眼了。 他们昨天晚上接到一个爆料,说顾家大小姐顾七七深夜和野男人幽会,在帝豪酒店开了房间共度***,爆料还附带了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从照片里可以看到,女人正是顾七七,但男人绝对不会是南铮,爆料的人将房号发给了他们,要求他们今天早上一早就来抓奸,来个措手不及! 顾家的大小姐,前总统的亲堂妹,婚内出轨,幽会野男人,这是多么劲爆的一个新闻! 可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传说中的“野男人”,就是顾七七的老公,南铮?! 顾七七靠在南铮的怀里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刚才的阵仗给吓到了。 南铮怒从心起,目赤欲裂,“你们最好能为自己今天的行为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让你们报社全都开不下去!” 记者们纷纷噤若寒蝉,暗骂倒霉,被人给忽悠了! 现在这情况,哪里像是顾七七婚内出轨偷汉子啊,这明明就是小夫妻两人恩爱地过二人世界呢! “那个……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呵呵……” 记者们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开始往后退。 “误会?”南铮挑起眉毛,明显不相信记者的说辞,“你们能准确掌握七七的动向,知道她住在这个酒店,肯定是有人在通风报信。婚内出轨?我和我老婆恩爱着呢!” “这个……”记者们低下头,纷纷感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是要现在告诉我,还是让我自己去查。如果是我自己查出来的,事情恐怕就没这么好解决了。”南铮的眼神,愈发的危险。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事儿肯定和昨天那个对顾七七下药的男人有关系。 估计他一早就安排好了,对顾七七下药,然后与她春风一度,第二天早上记者上门抓奸,这样就算是顾七七身上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顾七七的名声,也就会因此全毁了。 好狠毒的计划! 只是没料到中途会被自己撞见,歪打正着地破解了这个阴谋。 越是这样想着,南铮的怒意,就愈发压不下去—— “你们说不说?” “说,我说。”其中一个记者扛不下去了,率先坦白交代—— “是昨天晚上收到一个人的爆料,说顾小姐在酒店私会情人,让我们今早一早来,有爆炸性新闻——” “对没错,我们也是昨天晚上收到的爆料,还有照片,南先生,你看。” 一个记者将自己的手机摸出来,调出照片递给南铮,南铮接过来看了一眼,一张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七七与蓝毅—— 蓝毅只露出了一个背影,但是看身形和衣服颜色是没错的,顾七七偏着头,无力地挂在蓝毅的身上,露出一个侧面,照片不算太清晰,但足以让人认出,那就是顾七七无疑—— “知道爆料的人的电话号码吗?”南铮咬牙切齿地问道。 其中一个记者有些怕怕的回答:“知道是知道,不过这个电话号码是临时号码,给各大媒体报社群发了彩信以后就欠费打不通了。” “很好。”南铮冷笑着点头,“你们走吧,今天的事你们看着办,若是让我在报纸上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别说我南家饶不了你,顾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记者们纷纷自觉地离开了。 南家虽然经过几个月前的那次浩劫,已经不如以前了,但就算如此,也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 南家的小姐是顾家的媳妇,南家的少爷又是顾家的女婿,南铮说得对,就算南家不追究,恐怕顾家这一关也过不了。 他们真的是疯了才会想到来爆顾七七的新闻! 结果什么新闻也没挖到,反倒把自己吓得够呛。 记者们离开以后,偌大的房间变得安静下来,顾七七也从南铮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时百感交集。 这一场事故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南铮,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心虚地问道,眼神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南铮眼神柔和地看着顾七七,在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以后,他发现一向被他厌恶的顾七七,突然就变得可爱起来—— “昨天晚上你被人暗算了,幸好我刚好看见了,不然刚才的场面就没办法收拾了。你饿不饿,叫点东西上来吃?” 南铮难得地温柔,却让顾七七心里越发的不踏实起来—— “我……我不饿,我要回去了……” “你的衣服还没送过来,别着急,吃点东西再走。”南铮微微浅笑着看着她,突然长臂用力一捞,又将顾七七重新捞回自己的怀里,语气慵懒,“乖,让我再抱会儿。” 两人几乎都是真空的,如此紧密地贴在一起,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皮肤与皮肤碰到一起,彼此的毛孔互相吸附着—— 真是一种要命的暧昧的,却让人不忍心去拒绝的感觉。 顾七七的脸瞬间就羞得通红,微微挣扎,“你先放开我——” “不放。”南铮低头在她光滑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不痛,却留下一个暧昧的牙印。 顾七七的脸就更红了。 “南铮,你究竟要怎么样,昨晚上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不会让你负责的,你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 她一慌,原本不想说,不该说的话,就被她说出了口—— 南铮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一脸正色:“七七,我们不闹了,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做真正的夫妻吧。” 顾七七的双眼猛然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一般—— 南铮说,要和她重新开始?做真正的夫妻? “我——” 顾七七张口刚想说话,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第八章 “七七,你快回来,家里,家里出事了!” 母亲徐锦凤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顾七七拿着电话的手指一僵——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我马上赶回来!” 徐锦凤在电话里面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顾七七哪里还顾得了和南铮之间的事,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走,却忘了自己根本就没穿衣服—— “别着急,衣服马上就送过来了,我陪着你,我陪你回去。” 南铮也在旁边听到了徐锦凤在电话里说的话,催着人将衣服送进来,两人胡乱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顾家—— 而顾家别院,此时已经完全乱了套。 顾七七一家人并没有住在本家的大宅,而是住在顾家的另一处别院。 之前夏芸当了总统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搬出来了,虽然说是一家人,但是总统的安全是要考虑的第一要素,所以,就算是亲人,也不能和总统住在一块。 也正是因为他们搬出来了,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两人刚到家门口,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大门和墙壁上被人用朱漆笔写上了一排排的字—— 顾明轩杀人凶手,丧尽天良。 顾七七勾引男人,不得好死。 顾七七看到这一排排鲜红的大字,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南铮眼疾手快地伸手扶着她的腰部,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冷静一点,别担心,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家整个别院已经被警卫包围保护了起来,但仍然有人站在外围看热闹,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顾七七定了定神,站稳了脚步,急急忙忙地开门进了屋,刚一进去,就看到母亲徐锦凤正忧心忡忡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父亲顾明轩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透出一股灰败的气息来。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七七焦急地问道。 顾明轩抬起头来看了顾七七一眼,在看到南铮的时候眼神一顿,然后低下头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徐锦凤紧紧地握住顾七七的手,眼神里带着受惊后的慌乱,嘴唇颤抖,“七七,这是有人要对付我们顾家呢,你这几天千万别出门,我去问问看云臣,是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 “不用去问他,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一直抽着闷烟没说话的顾明轩突然开口,“对付很明显是冲着我们一家三口来的,都是冤孽啊……” 听顾明轩的语气,好像他知道点什么。 顾七七赶紧问道:“爸,你是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 顾明轩叹着气没说话,南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 今天早上他从记者那里拿过来的手机,手机里面有一张照片。 他将手机递到顾明轩的面前,沉声道:“这人看来是与你们一家有大仇了,昨天晚上七七也遭到了算计,被人下了药,带去酒店,还好被我撞上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明轩看着那手机上的照片,脸色大变,似不敢置信一般颤抖着唇喃喃—— “这个背影……怎么会是他……不可能……” “爸爸认识这个人?”南铮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问向顾明轩。 顾明轩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任凭顾七七怎么询问,都闭口不言。 顾七七急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她不可能拿铁锹去撬开顾明轩的嘴,逼着他说。而且以顾明轩现在的反应,恐怕这次他们家被人报复,还真的与他有关。 南铮当机立断,到阳台上去打了个电话,让底下的人仔细地盘问蓝毅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而顾明轩在沙发上抽了一阵闷烟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连中饭都没下来吃。 顾七七第一次有了一种风雨飘摇,人如浮萍的无奈感。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南铮温柔地将顾七七搂进怀里,希望自己得怀抱能够为她带来安慰和力量。 顾七七的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摆,无助得像是一个孩子—— “南铮,你说,我们家不会出什么事吧?” 341.南铮VS顾七七(5) 顾七七的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摆,无助得像是一个孩子—— “南铮,你说,我们家不会出什么事吧?” 好像之前南家出事,也是像这样,没有一点点的征兆,她是亲身经历过的,那种感觉,让她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害怕自己严厉而博学的父亲,真的与什么命案扯上关系髹。 她害怕这个完美的家,就像是之前的南家一样,一夜之间,就崩塌离析。 “不会的,现在对方只会搞这种小动作,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或许,只是眼红顾家的人,凭空诬赖也说不定。” 南铮安抚地说着,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豪门的水太深,从当年那些大风大雨过来的人,没有哪个人能够独善其身,顾明轩作为顾家的二子,怕也是…… “七七,我会帮你查出事情的真相,揪出幕后主使的!” 他言之灼灼地发誓,眼神坚定。 顾七七麻木地点了点头,眸子里却黯淡无光。 顾家别院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众多警卫保护着,倒没出什么意外。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天夜里,南铮得到消息,说蓝毅半夜被人救走,不知去向,在他被救走之前,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盘问出来,反而让他伤了两个兄弟。 这下,所有的线索都断开了。 媒体那边,虽然有顾南两家施压,这件事暂时没有爆出来,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尽快将此事解决的话,迟早会露出风声。 而顾明轩却还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句也没有提过当年的事情。 徐锦凤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顾七七是没了什么主张,南铮心疼她,真心想帮他,在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后查到了一条线索—— 线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乡下老头提供的,南铮瞒着顾七七,独自一人前去相见。 “你说的,就是这家人?”南铮微微皱眉,看向身后的属下。 这是一个贫穷的山区,村子里没住几户人,房屋简陋,村人粗鄙,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身后的人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就是这家,这家的老汉二十年前帮一支考古队做过向导,那支考古队正好顾先生也参与其中,他肯定知道点当年发生的事。” 南铮点点头,敲开了这家人的房门。 开门的果然是个干瘦的老汉,身上穿着洗得发黄的对襟大褂,嘴里叼着一个旱烟杆,皮肤黝黑,那双眼睛看着却精明无比—— “你们找谁?”老汉粗噶着嗓音问了一句,嘴里喷出一股难闻的旱烟味儿。 “有点事想询问你。” 老汉上下打量了南铮一眼,退开一步将他让进了屋。 南铮身后的助手反手关了门,插上门栓。 南铮的眼皮突然无预兆地跳了一下。 老汉吐出嘴里的烟杆,那双本就精明的眼睛,突然精光大作,南铮暗道不好,想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房门已经被他的下手给锁住了。 老汉看着上了些年纪了,力气却很大,得了先机,猛地扑向南铮,南铮将他的双手控制住,紧接着,助手手里的枪就已经抵上了他的额头。 南铮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然后猛地睁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那助手突然“桀桀”怪笑起来,一张平凡的面孔上满是狰狞之色,“南少爷,为了把你骗出来,属下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啊!” 此刻的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南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一切好商量,要钱的话,可以给我家里人打电话,他们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 “嘿嘿,老子可不缺钱!”控制着他的老汉呸出一声,满脸不屑,“我们家老太爷要见你,还请南少爷跟我们走一趟。” 南铮的心微微下沉。 这两个人不求财,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指使。 这件事,和顾家出的那件事有没有关联呢? 不管南铮愿不愿意,他还是被两人用枪抵着带走了,那两人将他搬上了一辆车,蒙上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路,车子从坑坑洼洼的山地里行驶了大约大半个小时,路面慢慢平坦下来,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下来了。 他被人拽着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又上了几十步台阶,然后被推到一张椅子上,眼睛上蒙着的布被扯了下来。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干净的房间,房间里家具齐全,一尘不染,只是—— 南铮皱了皱眉头,这间房没有窗户,铁门是锁死了的,也就是说,他一时半会儿逃不出去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即,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七旬老者迈着威严的步子走了进来—— “是你?!”南铮的瞳孔突然猛烈收缩。 眼前的人,头发花白,脸上被岁月刻上了一道道的风霜,眼神有些混浊,手里杵着一支拐杖,背却挺得很直,一看就是位高权重生杀由断之人——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南铮认识。 他是死去的副总统金振国的父亲,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将军——金建安。 金建安浑浊的老眼打量了着南铮,半晌以后,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来,“南家的三公子,南铮,欢迎你来寒舍做客。” 南铮此时的表情,十分的不好看。 前阵子大哥南明峰的死,便是与金家有关。 他是南家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便不怎么操心家族的事情,前面有大哥二哥顶着,这近三十年来,他都活得十分的恣意,按照自己的意愿成了一名心理医生。 金振国的死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大哥南明峰,而南明峰不久之后也在监狱里畏罪自杀了,这件事算是有了个了结,至于金振国到底是不是南明峰杀的,他其实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金建安将他骗来这里,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他下意识地戒备起来,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逃脱之法。 见南铮抿着唇不说话,金建安似乎也并不着急,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了一些—— “用这样无礼的方法将你请过来,也是迫于无奈,自从振国去世以后,金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在国内不好行动,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南铮从鼻子里冷哼出来一声,眼神犀利,“我人都已经到这里来了,金老爷子又何必假惺惺?你直接说吧,把我弄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那个蓝毅,是不是你的人?”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金建安将手里的拐杖递给身后的下属,随意地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蓝毅?我确实认识这个人,也确实是利用他将你引过来了,不过,他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还不值得你我关注。”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话里的内容,却是与两人之前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 “南铮,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和我有些相像?” “金老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南铮的眉头皱得更深。 总觉得这个金建安话里有话,却又一时猜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金建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笑容敛去,“你会明白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现在嘛,就委屈南少爷在此住下来了。” 说完此话,金建安不再多做逗留,起身就离开了房间。 沉重的铁门再次锁上,南铮看着那慢慢关紧的铁门,眸子里满是晦暗的光芒。 这次,是自己大意了。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助手,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也不知道顾七七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以后会不会有哪怕那么一点担心他,会不会更加的害怕不安。 想到顾七七,南铮的心里一阵柔软,紧接着又是微微一痛—— 他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感情,若是早点看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来不及欢喜,来不及热恋,来不及互诉衷肠,就不得不被迫分开。 七七…… 他在心里喊出这个名字,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眼神一片坚毅—— 就算是为了顾七七,他南铮也不能就这样折在这里! 另一边,顾七七因为担心家里的事,连着好几天都没睡上一个好觉—— 门上和墙上那血红的大字都已被擦去,却已经深深地烙进了她的脑海里。 这几天都是南铮陪在她的身边,虽然没工夫去想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但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总是会心安一些的,不管南铮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这么做,这几日以来,她确实是承了他的情。 而这天,她吃过午饭以后困得不行,忍不住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床上,而南铮却不见了。 不知为何,顾七七心里突然就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张妈,你看到南铮了么?” 她赶紧转身下来,询问正在准备晚饭的张妈。 张妈被顾七七这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回想了一下,不是很肯定地答道:“姑爷好像午饭过后就出门了,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具体说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小姐别担心,姑爷只是出门办事,晚饭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顾七七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浊气,想自己真是杯弓蛇影了。 虽然这几天南铮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但也不能一直不出门不是? “小姐,看这几天姑爷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你们俩该是又和好了吧?”张妈一边折着菜,一边暧昧地对顾七七挤挤眼,问道。 顾七七的脸顿时一红,“张妈,你说什么呢!” “哎,小姐你别害羞啊,张妈看啊,姑爷对小姐也是真心喜欢的,之前你们闹着要离婚,估计也就是一个误会,这嘴唇和牙齿还有咬到的时候呢,两口子过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 谈到顾七七与南铮两人的婚姻,张妈开始叨叨絮絮起来,“老爷的那个学生虽然也不错,但毕竟不是小姐你喜欢的,可千万别为了一时的意气,就做出冲动的决定,选择了不对的人呐!” 顾七七被张妈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瘪瘪嘴低声嘟囔,“我也还不知道南铮是个什么意思呢……以后再说吧,现在既然知道了有人在对方我们家,我又哪里有心思再去想感情的事情……” 张妈跟着叹了口气,对于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她一个下人,也不好插什么嘴。 只是,顾七七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将顾七七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 到了晚饭时间,南铮还没有回来。 顾七七心里有些担心,却又害怕自己是小题大做,等到了半夜,南铮还是没有回来。 顾七七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却提示关机—— 不好的感觉再一次萦绕在脑海里。 顾七七想打个电话问问南铮的下落,却发现自己无人可问—— 和南铮这段荒唐的婚姻里,她知道南铮恨她,所以,她也将自己锁了起来,不去接触南铮身边的人,不去过问与他有关的事,临到此时,她连南铮的助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联系方式。 这段婚姻—— 原来也不是南铮一个人的错。 顾七七烦躁地扔掉手机,这一夜睡得更加的不安稳。 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朝夕相处而已,她就已经舍不得那样的温暖,和南铮身上特别的薄荷清香了。 一连过了几天,南铮都没有出现,手机打不通,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而顾家这边,对方的报复更加的肆无忌惮,不只是在墙壁上写字,夜里,还有很多动物的尸体被扔到家里来。 那些尸体,都是死了很久的了,散发出一股股让人作呕的恶臭,顾七七看一眼,整天都恶心得吃不下一口东西。 尸体很快被处理干净,但是那味道,却似乎久久不能散去,无论待在哪,好像都能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 顾七七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顾明轩却还是不愿意松口,告知当年与人的恩怨,气得徐锦凤闹着要和他分居,执意搬到客房去住,原本幸福美满的一个家,不过短短半月时间,便已经支离破碎,就差压断它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顾七七精疲力尽地瘫软在柔软的大床上,眉眼间满是疲惫。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猛然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坐起来,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起—— “南铮,是不是你?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电话对面顿了一下,传来的,却不是南铮的声音—— “七七大大,真是好久不见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呢?!” 竟是蓝毅! 顾七七想起蓝毅曾经对她下药用强,还安排了记者要爆她的丑闻,之前对他的好印象顿时跌到谷底。 “蓝毅,你有什么事?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找上我了!”顾七七冷声道。 电话那头的蓝毅放肆地大笑着:“哈哈哈……你要找我算账?顾七七,这都是你们家欠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找我算账!” “你什么意思?!”顾七七拧起了秀眉,下意识地觉得蓝毅话里有话。 蓝毅冷哼一声,“你们顾家做了什么好事,你大可以去问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这一切,都是你们该得的。若不是南铮突然冒出来想为你强出头,事情早就完结了,不过,现在我不用担心了,因为,南铮永远都回不来了,哈哈哈哈……” “你知道南铮在哪里?”顾七七听着蓝毅的话,不由一阵心惊。 南铮已经消失近一个星期了,可以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八成是被什么人暗算了。 这个蓝毅,肯定知道一些真相。 “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折磨你啊!” 顾七七还想再问点什么,蓝毅却果断地掐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已提示关机。 她脸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咬着牙硬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的软弱。 南铮生死未知,她不能就此被打倒! 放下手机,顾七七坐在床头垂眸想了一下,然后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扣扣扣—— 她站在门口做了一下深呼吸,然后果断地敲响了房门。 “进来。”屋子里,传来顾明轩日益苍老沙哑的声音。 “爸爸。”顾七七推门进去,在顾明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请您这次务必要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口墙上那些红字,写的是不是真的?!” 她的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毅的光,这样的眼神让顾明轩微微一怔—— 女儿还是长大了啊。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爸爸自己会处理。” “怎么处理?!”顾七七陡然提高音量,“爸爸,南铮已经失踪了,是被那伙人抓走的,你要是再不说出当年的恩怨,他会死的!” 顾明轩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你不是和他感情破裂,正在协议离婚吗?南铮本就对不起你,他糟蹋了我顾明轩唯一的掌上明珠,就算他死了,又与我何干?” 顾七七与南铮的这段婚姻,虽然他并没有说,但是却并不是看不出来。 一切都是顾七七剃头担子一头热,南铮根本就不爱顾七七,只是为了南家那位丫头才不得不娶了自己的女儿,顾七七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能容忍自己女儿的感情,被如此践踏? 所以,顾明轩对南铮不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恨—— “爸!你怎么能这样!”顾七七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一般,“南铮是为了帮我,才被那些人盯上的,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就算……就算我们要离婚,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七七,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糊涂的是爸爸,不是我!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两个就算走不到最后,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爸爸又何必迁怒于他,还能做到对他见死不救?!” 顾七七怒目圆瞪着,与顾明轩争辩,眸子里的坚毅与隐晦的责怪,灼伤了顾明轩的眼—— “你真那么想知道?”顾明轩叹息一声,正色地看着顾七七。 顾七七稍稍喘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辞过于激烈,忙柔和了嗓音—— “爸,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总有一天是会真相大白的。就算您不说,对方迟早也会爆出来,还不如先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以免到时候被打得措手不及。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是不能一起度过的,您说是不是?” 顾明轩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才颤抖着开口,“这件事,不是爸爸不愿说,是真的说不出口,说出来,怕也是没人会相信……” “七七,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顾明轩突然抬眸问道。 顾七七微微一愣,皱眉想了一下,“记得不多了,上小学以前的事大多都想不起来了。爸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唉……”这段时间以来,顾明轩叹的气,比以往加起来的都多—— “整件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带着一个考古队前去南方一座大山上考察一个唐墓……” 烟雾缭绕中,顾明轩被香烟熏得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来—— “那是我第一次带队,人又年轻,不免有些得意,进了墓底以后,按照平日所学的知识进行考察、处理,不料,也许是我太洋洋自大了,忽略了一些细节,也许是那个墓地建得太过古怪,总之,我也说不清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主墓室的棺材,突然就自己打开了!” 说到这里,顾明轩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后怕,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险些叼不住香烟—— “我们这些做考古的,常年在地下与死人,和死人的东西打交道,也算是见过一些怪事了,但那棺材盖子自己就打开了,仍旧吓了我们一跳。我们等了很久,那棺材盖子只是打开了,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我以为是我们清理棺椁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哪个机关,就叫了一个胆大的人摸过去看看情况,谁知道,那人去了以后,就没再回来……” “怎么会这样?!”只是听到这里,顾七七就已经觉得无比的心惊了。 顾明轩将烟屁股摁到烟灰缸里掐灭,眼神里满是灰败,“他死了,死得很快,也很惨,所有人都吓蒙了,纷纷往外逃窜,当时我也被吓傻了,带着大家逃了出来,那个墓邪门得很,明明是很直的一条墓道,我们回去的时候却迷路了,很多人都走散,整个队伍二十多个人,最终逃出来的,也不过七八个——” “他们……都死了?”顾七七颤抖地问道。 顾明轩抱着头,苦涩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我的一个噩梦,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处败笔,后来,我再也不敢去动那个墓,甚至,到如今,那个墓也再没有人进去过,当年死了那么多人,这件事虽然被压下去了,国家却也不敢再派人去,二十年前的通讯并不发达,但现在不一样了,稍微出点事媒体就能闻风而动,国家也不敢冒这个险。” “这……爸,这个故事太离奇了,你让我怎么去相信——” 顾七七煞白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迷茫。 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来说,顾七七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在这个普遍相信科学,拒绝迷信的社会里,相信很多人都对鬼神之说很不屑。 所谓的鬼,不过是藏在人心底的心魔。 在刚刚以前,她一直坚信着这个信念。 可顾明轩讲的这个故事,绝对是真实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顾明轩不可能会欺骗于她。 但要她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讲完故事的顾明轩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他又摸了一支香烟出来点上,屋子里还未散去的烟味顿时更加的浓郁。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七七,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而且,那天我看到南铮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背影,和当年在墓地下遇难的那个考古队成员,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说蓝毅?”听顾明轩提起,顾七七也想到了当初南铮拿出来的那张照片,眉头紧紧蹙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便可以解释蓝毅为什么要陷害我,要针对我们家了,他是来报仇的,当年那个死去的考古队成员,或许就是蓝毅的亲人。” 顾明轩跟着点了点头,“当天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当年的那个人回来报仇了……他恨我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我这个队长让他过去查看情况,他也不可能枉死。” “爸,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顾七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既然已经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原委,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解开误会,救回南铮! “七七啊,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大不了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他,我也一把年纪了,活够啦……”顾明轩好像突然之间就老了几十岁,眉宇间满是疲惫的神色,如同一个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而事实上,他今年不过才四十八,连五十岁都没到。 “爸,以现在对方的所作所为来看,你就算把命赔给对方也没用,而且你千万别再存着这样的想法了,你若是不在了,妈妈怎么办,我怎么办?” 顾七七起身站起来,因为刚才太过于聚精会神,全身都僵硬了,起身的时候双腿又麻又痛,险些让她站立不稳—— “七七,你怎么样?”顾明轩眸底灰败的神色终于被驱散了一些,露出一丝丝的担忧。 顾七七扶着墙面,摇了摇头,“我没事,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有些累了。” “不管怎么说,身体最为重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家里人担心。”顾明轩掐掉指尖的香烟,也跟着站起来,“我去一趟研究院的资料室,或许能查出当年那个人的身份。” “爸……?”顾七七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明轩。 顾明轩叹了口气,拍拍顾七七的肩膀,“这是大人的事,就算是要解决,也经过我来出面。逃避了这么些天,已经够了,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为我担惊受怕,四处奔波。放心吧,爸爸心里有数。” 顾七七点点头,她已经确认了顾明轩并不像那些大字上写的那般手染鲜血,牵扯命案,心下已经放心了大半。 当年那个人虽然死得可惜,但顾明轩并没有多少责任,所以,就算是事情闹大,她也不会再害怕了。 现在,她唯一害怕的,便是南铮。 南铮已经失踪一周了,她要尽快找到他才行。 他刚刚才表示要和她重新开始,她还没亲口答应他呢! ........... 南铮这几天可谓过得非常的憋屈。 一天的活动范围就只有那么巴掌大的一间屋子,屋子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环境,甚至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灯,否则就会看不见—— 金建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被抓来的那天出现过一次以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每天三顿都有人把铁门开一条缝送吃的进来,但无论他怎么想办法与对方交谈,对方都不会回答他哪怕任何一句话。 这种感觉,比坐牢都不如—— 至少坐牢每天还能去外面放放风呢。 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但这铁门和锁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他以前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办法把门打开,毕竟他并不是特种兵一类的,逃生术技能并未点满。 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顾七七,她还好吗? 想到顾七七,南铮的心里又是暮然一痛。 这几天他被关在这里,想了很多。 想到他与顾七七认识的点点滴滴,想到他们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从痛苦中慢慢将心靠在一起,眼看幸福唾手可及—— 他怎能甘心?! “吱噶——” 沉重的铁门在此时被打开,南铮下意识地望过去—— 只见金建安杵着拐杖站在门口,一如当日他被带过来的时候。 金建安身后一点的地方,站着一个西装革领带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男人的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金建安投射在他身上的眼神,有些怪异。 “金老爷子,你终于准备将我放出去了么?”南铮收敛起心里怪异的感觉,蹙着眉冷声道。 金建安浑浊的老眼细细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那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似有惊喜,似有激动,也似有算计—— “小王,将东西给南少爷看看。”将眼神从南铮的身上移开,金建安转身对身后站得笔挺的男人吩咐道。 被叫做小王的人点点头,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南铮—— “南少爷,请您过目,我用律师的职业操守对你发誓,里面的东西,没有半点作假。” “这是什么?”南铮疑虑的接过文件袋,并没有立即打开,反而戒备地盯着金建安,“金老爷子,你到底想搞什么鬼?把我抓起来,关在这里,却又不闻不问,我想您不会只是单纯地请我来做客的吧?” 金建安表情平静,有些急迫的语气却像是透露了一点什么,“你看看这份文件,一切都明白了。” 南铮将信将疑地打开了文件袋—— 突然,脸色大变! “金老爷子,您想出这种办法来骗我,真的有意思吗?!”他温润的眸子,此刻完全被滔天的愤怒和羞辱所掩盖。 金建安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中,似乎还带了一丝的怜悯—— “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骗你。” 然后,他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看着南铮,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确实是振国的亲生儿子!” 南铮只觉得自己原先以为的世界,在一瞬之间,就崩塌离析了—— 他英俊儒雅得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脸,此刻紧紧地绷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由于用力,指节微微泛白,手上的文件已经被他捏得变了形——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突然暴起,将手中厚厚一叠资料撕了个粉碎,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金建安,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玩这种手段算什么本事!” 金建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像是早就料到了南铮的反应一般,语气闲适,“这份资料,我还拷贝了很多,你要撕多少都有。但是,就算你撕了他们,也不能改变现实。” 他杵着拐杖靠近南铮,越逼越近,“振国为什么突然被杀,南明峰为什么会杀他,又为什么会在监狱里畏罪自杀?这一切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金家与南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南明峰为什么要设计害振国?那是因为,他要帮你的母亲报仇!你所以为的亲生母亲,其实是你的外婆,你的亲生母亲,就是南明峰的妹妹,南明馨!” 南铮一步步后退,却碰到了身后的床,再也退无可退——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要相信!反驳他!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从反驳—— 当初南明峰的事,他并未过问太多,一向都是南楠在处理,因为他早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那是顾云臣使的手段,所以根本就没怀疑过什么—— 可是,现在金建安却告诉他,他根本就不是南家的孩子,他是金家的孩子! 是那个猥琐的金胖子的儿子! 不,他绝对不相信,也不可能会接受! 金建安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够了,就算你说破了嘴皮,我也不可能会相信你的。”他双眼通红,嘴唇颤抖,像是在做着困兽之斗。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来接受。”金建安没有再逼迫他,只是道:“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振国在临死前都没留下一个后人,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这金家,不管你想不想回,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地接你回来。” 留下最后一句话,金建安一个眼神示意,所有的人都跟着他一起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南铮一个人。 他全身僵硬地在床头上坐了半晌,突然像是发泄一般,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份资料,顿时头大如斗,心乱如麻。 那个文件袋里面的资料,总共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他与金振国的dna检测报告,一个部分,是当年的老照片,配了文字。 照片里,年轻的金振国并不肥胖,反而长得十分清秀,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子弟,和多年后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唯独只有眉宇间那一抹被他藏得很深的猥琐,倒是几十年未变。 在金振国的旁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大眼睛,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少女,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看着与南楠有几分相似—— 或许,应该说,南楠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种相似,唯有一家人,拥有血液羁绊的人,才会拥有。 这个少女的名字,明叫南明馨,是南家的幺女,南楠的亲姑姑。 证据确凿,他不得不相信她的身份。 可是,自从他记事起,他就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姑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 那份资料后面的内容,就更加的让人难以启齿。 年轻的金振国与南明馨是同一批下乡插队的知青,他们分到了一个生产队里,南明馨生得好看,让金振国起了色心,追求未果之后施行强///暴…… 南铮心里其实知道,这份资料是真实的。 金振国已经死了,金建安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可能这般来编排自己的儿子。 他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就是真的。 只是,南铮却没办法接受。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一个如此不堪的身份,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是个强////奸犯的儿子—— 人生何其如戏。 上天何其任性。 南铮躲在巴掌大的房间里,极尽发泄,等到自己累了的时候,才缓缓停下自己的动作,却猛然眼尖的发现,屋子墙壁的一面,有些微微的凹陷。 他走过去细细观察了一下,得出的结论让他狂喜。 这个屋子确实是没有窗户,可是,试想一下,任何人在建造房间的时候,都不可能不留窗户,这房子又不是专门建起来关押他的,不可能一开始就能预料到今日的情况,不留窗户。 除非,这窗户是后来才被封起来的。 刚刚他胡乱砸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砸到了一块墙,那一块墙与其他墙面的触感都不一样,说不定,那里就是原本的窗户,只是被临时给封起来了。 南铮忙走过去,用手指抠开墙纸,果然发现事情正如他所想—— 他心里一喜,忙又把被他抠开的墙纸还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原本应该已经睡着的他,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填充在原本的窗户位置的砖头推开,发现这里不过只是二楼,一闭眼,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夜里静悄悄的,谁都不会想到南铮会误打误撞地发现那房间里的秘密,守卫并不严格,南铮就着夜色,躲过了巡逻的守卫,快速地就逃出了这个院子。 出来以后,他才发现这里是在海边。 根据来时车子开的时间路程可以推断出,这里离京都并不远,而离京都不远的海域,只有一个—— 他在夜色里奔跑着,像是一匹孤狼,矫健的身躯在夜色里显得孤独而倔强。 终于,他看到了船—— ....... 342.南铮VS顾七七(6) 天亮了。 顾七七准时睁开眼睛,眉头紧蹙,清纯如大学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余惊。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她已经想不起内容的梦髹。 虽然想不起内容了,但是梦里那种恐惧,心里没底的感觉却在梦醒后依然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蠹— 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顾七七从床上爬起来,略有些疲惫地穿衣洗漱,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她还没来得及看完,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拨过来的。 顾七七疑惑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虽然沙哑,却也熟悉至极的声音—— “七七,是我……” “南铮!”顾七七惊得差点蹦起来,“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电话那头,南铮的声音十分的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 “我……我没事,你呢?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顾七七用力地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南铮,你,你先回来再说。” 南铮失踪的这段日子,她虽然表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但实际上心里已经达到了快要爆发的顶点。 只是,家里现在这样的情况,让她必须强迫自己坚强,理智起来—— 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蓝毅在背后搞鬼了,她正打算让堂哥顾云臣暗中派人查一下。 “七七,我……”电话那头,南铮欲言又止,声音里透出极度的不安。 “你先回来!”顾七七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回来再说!” 南铮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低低道:“我马上到家。” 然后,通话就此断掉。 顾七七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愣了好一阵神以后,才拿起手机,给顾云臣打了个电话过去。 顾云臣也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立即派了得力的助手前去调查,不过很多事情都不能摆在明面上做,只能暗地里查,一时半会儿倒也没什么新的进展。 两个小时以后,南铮果然回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慌乱,又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染上了污渍,头发凌乱,双眼里满是红血丝,像是经历过什么事一般。 顾七七看着他,突然鼻子就有些发酸,然后眼眶就发红了。 她攥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与平日里无异—— “这几天你上哪儿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搜寻你的尸体,为你准备葬礼了。” 南铮摆摆手,不愿多谈的样子,“一时没注意,被人算计了,被个神经病关了几天,我想办法逃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顾七七的眸子里到底还是透露出了一丝的担忧,“是不是对付我家的人把你抓走的?” “不是的,你别多想。”南铮叹息着伸手在顾七七的肩膀上拍了拍,触到她体温的瞬间,他就有种想当场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的心里,很乱,金建安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翻涌。 这种情况下,他不敢靠近顾七七,哪怕,这几天里,他日日夜夜的疯狂思念着她。 顾七七抬眸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狼狈中,似乎又很疲累的样子,让开自己的身子,对他道:“要不你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吧,我有点事要出门。” “不必了,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出门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顾七七思忖片刻之后,摇摇头,“不用了。” 南铮看了她一眼,嘴唇颤抖了一下,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上了楼。 顾七七拎起自己的包,朝着相反的方向出了门。 心里莫名的,却有些落空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只是,在南铮对她说过重新开始的话以后,她的内心就隐隐有些躁动,好像潜意识里,早就认同了南铮的说法。 可南铮太平静了—— 在两人分开了一个多星期以后,南铮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了,至少,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扯开唇角苦涩一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那天早上的那句话,恐怕不过也是南铮的一时冲动罢了—— 他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却三番两次地与自己发生关系,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吧? 什么重新开始—— 他们两个,根本就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出了门,顾七七直接给闺蜜王小莜打了个电话。 最近这段日子太过于慌乱,她差点就忘记王小莜这个关键人物了—— 蓝毅是王小莜介绍给她的,他们两人应该有些来往才对,只希望能从王小莜那里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电话通了,那边却没有人接,顾七七皱了皱眉,不死心地又打了几遍,总算是有人接了——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喝醉了一般。 顾七七赶紧对着话筒问道:“喂,小莜,我是顾七七,你在哪里呢,方便出来见一面么?” 王小莜一听到顾七七的声音,瞌睡全部醒了,从被窝里爬出来,“七七,我最近,恐怕没办法和你见面了……” “你怎么了?”顾七七心里一个咯噔,眉头皱得更紧。 王小莜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爹突然就派了人来将我压回去,并且不让我出门了,甚至手机都要没收,我现在能和你说话,还是因为我机智,从我爹的抽屉里偷出来的呢!” “七七,你说我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成天在部队里折腾那些兵蛋子还不够,回家还要折腾我!” 王小莜不爽的抱怨着,顾七七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扩越大—— 她定了定神,沉声问道:“小莜,你老实告诉你,你和那蓝毅是什么关系?!” “呃……这个嘛……”王小莜有些心虚地憨笑两声,“七七,你听我说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全是蓝毅教我这么做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呗,嘿嘿……” “你和我说实话,我就原谅你。” “咳咳……其实,我和蓝毅是表兄妹关系,他是我姑姑的儿子,不过我姑姑姑爹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他就寄养到我们家了,那啥……以前我们不是一起玩cos么,表哥看了你的照片过后惊为天人,就是喜欢上你了,就让我帮了个小忙,介绍你们认识……” 听到这里,顾七七已经完全明白了。 蓝毅为了报复他们家,很明显地利用了王小莜,甚至为了消除自己的戒心,并没有让王小莜一开始就透露他的身份—— 难怪她一个cos界的小新人,阔别几年之后刚刚重新出道,根本就没什么名气和人脉,蓝毅却主动提出要和她合作拍片。 他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事都计划好了,骗过了王小莜和自己,就是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进去。 “七七,你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没听见顾七七说话,王小莜的心里有些慌了,忙指天发誓:“七七你就别生气了,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我就骗了你这么一回,我,我也没什么坏心,就是想着反正你和南铮都要离婚了,多个追求对象,多个选择呗……” “我相信你。”顾七七敛下所有的思绪,语气平静地说道:“但是我却不能原谅你,小莜,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骗我就算了,你可知道,因为你撒的这个谎,我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吗?!” “七七!”电话那头的王小莜猛然一惊,“到底怎么了,你的语气很不对劲!” “就这样吧。”顾七七没有多说,果断地就掐了电话。 她知道这事其实也怪不了王小莜,她只是好心做了坏事,但是,她还是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 也许是这些时日里,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都堆积到了一起,急需要有个什么途径来发泄一番,王小莜是她最好的朋友,下意识地就抓她做了这个替罪羔羊。 她实在是太累了。 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顾七七看着手机屏幕上又回拨过来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挂断了。 她现在没有功夫再去争论什么对错,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躲在暗处的蓝毅找出来! 王小莜家里虽然不如顾家南家家世显赫,但其实也是高干家庭,王家从曾祖父那一辈开始就从军,征战沙场,是真的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到王小莜这一辈,由于只有她一个女丁,王小莜并没有选择从军,不过,王小莜的父亲王正成在军中却是很有威望—— 不到五十岁便已是少将职位,军中虽然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潜规则,但毕竟是要随时准备上战场的,所以军衔和职位的含水量并不高,大多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去的。 王正成能爬到少将这个职位,可见其厉害之处。 如果蓝毅有王家做后盾,那完全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以顾家的人脉本事,这么久都没能查出背后之人了—— 有王正成站在后面,谁能不能轻易得罪。 顾七七叹了口气,兜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王小莜打过来的,下意识地就想挂断,手指滑到挂断键,才发现是顾云臣打过来的。 难道那边已经有了什么新进展? 顾七七赶紧接起电话,“喂,堂哥,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电话那头,顾云臣的语气十分的严肃,“南铮和你在一起吗?” 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让顾七七心里一怔,赶忙道:“没有,不过他应该在我家,找他有事?” 顾云臣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说道:“没事,不是什么要紧事。” 说完以后,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顾七七一头雾水地挠挠头,总觉得刚刚顾云臣问南铮的语气有些奇怪—— 但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来不及想太多,顾七七开着车,到了城郊的一处废弃的工厂废址。 早上她收到的那条陌生的短信,就是把她约到这里来,看发信人的语气,应该就是蓝毅无疑。 短信上约的是上午十点。 顾七七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才九点三十分,她早到了半小时。 只身前往赴约,顾七七明白这是一件危险无比的事情,但是她没办法—— 蓝毅的短信里要求她必须一个人前来赴约,而且还隐晦地提到了南铮的事,说是有关于南铮身世的秘密要告诉她,顾七七的本能里已经养成了习惯,对南铮的任何事情都想知道,所以,她只身一个人来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昨夜下了雨,将地板冲刷得十分干净,这个工厂里所有的工人以及器材早在一年前就搬离了,一年的时间没有人走动,坝子上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草,墙壁脱落,给人一种灰败的感觉。 顾七七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九点五十五分,蓝毅还没有出现。 她的心里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双脚已经站得有些僵硬麻木了,她在这荒芜的地方走了几步,活动了一下,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七七果然守时,看来是我迟到了。” 顾七七猛然转过身去,果然见蓝毅正笑意盈盈的站在她的面前,那笑容,如同往常一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因为心态的转变,她一点也没觉得他的笑容好看,反而让人觉得虚伪恶心。 “蓝毅,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她绷着一张脸,沉声问道。 蓝毅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款步走到她的面前,面上的笑容一丝不减—— “我没有想要怎么样啊,七七不要紧张,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你做什么呢?” “我没工夫和你嘴上扯皮,你把我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问过我父亲了,当年的事情,我心里也大致有了个数,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错,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哈哈哈哈哈——”听着顾七七的话,蓝毅突然大笑起来,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郁狰狞—— “不是他的错?那是谁的错?!顾明轩嫉妒我爸比他强,就公报私仇,害死了他!我爸那时候才二十七岁!他死不瞑目!连个全尸都没有!” 蓝毅激动地踱步到顾七七的面前,居高临下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顾七七,你父亲就是个伪善的人,我会让他悔不当初的!” 说着,突然出手,将顾七七控制住了。 顾七七想挣扎,却哪里是蓝毅的对手,一时挣扎不开,怒目看向他,“你到底要怎么样?!” 蓝毅面上狰狞的表情慢慢归于平静,重新挂上了他虚伪的笑容,顾七七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她后悔了,她根本就不应该只身前来赴约的! 蓝毅已经疯了,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自己?! “我本来,是想害得你身败名裂,再慢慢地折磨顾明轩,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因为自己当年造的孽而一点点被毁去……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将鼻子凑到顾七七的脖颈之间嗅了几下,嘴里发出喟叹,“七七,你用的什么香水,怎么和别的女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呢?” 顾七七恶心地偏过头去,好看的眉眼好不掩饰自己的嫌恶,“蓝毅,你这个变态!” “啧啧啧,这就受不了了?既然你都说我是变态了,我要是不变态一个给你看,岂不是白担了这个名?”他的脸在顾七七的眼中逐渐放大,越靠越近—— “啧啧啧,这就受不了了?既然你都说我是变态了,我要是不变态一个给你看,岂不是白担了这个名?”他的脸在顾七七的眼中逐渐放大,越靠越近—— “呃……” 突然,蓝毅皱着眉头痛呼了一声,原来是顾七七趁他不注意,高跟鞋用力地踩到了他的脚背上—— 趁着蓝毅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松开力道的瞬间,顾七七灵活地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拔腿就跑。 “还想跑?”看见顾七七的动作,蓝毅气得快要吐血,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做了一个手势,顾七七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起来。 四五个变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看着她,顾七七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包围圈被逐渐缩小—— 蓝毅重新走到顾七七的面前,笑容邪恶,“没想到七七你够泼辣的嘛,不过,你倒是再跑一个给我看看啊?” 顾七七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样子,蓝毅是有备而来,她想要离开,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蓝毅,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放我回去,我会给你一个真相,你父亲的死,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逃跑不成,她准备走怀柔路线,先稳住蓝毅再说。 “我爸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当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不相信你,你也别想拖延时间,想等你那好老公来救你?”蓝毅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屑和古怪起来,“他怕是自身都难保,又如何顾得上你?” 顾七七瞳孔一缩,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捏得紧紧的。 上次蓝毅打电话来,说到过南铮的事。 今天蓝毅发过来的那条短信,也提到了什么南铮的身世。 而早上南铮回来的时候,看着确实有些不对劲。 难道…… 南铮的身世真的有什么古怪? 他不是南镛的老来子吗? 他和南家其他人长得都有几分相像,不可能不是南家的人啊! “怎么,感兴趣了?”蓝毅观察着顾七七的深情,咧嘴一笑,“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南铮的真实身份好不好?” 顾七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没兴趣,不管南铮的身份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我丈夫的事实,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分化我们的夫妻感情,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夫妻感情?你俩有那玩意儿么?” “我……”顾七七一怔,竟是无言以对。 蓝毅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南铮心里似乎是有别人啊,你们结婚许久,却一直各过各的,南铮甚至都不屑于看你一眼,这样的夫妻感情,可真是‘深厚’得让我惊叹呢。” 他一字一句,句句珠玑,说到顾七七的痛处。 顾七七的指甲快要嵌进肉里,他却并没有住口的打算—— “反正南铮就不爱你,你干脆跟了我算了,不知道我的好表妹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呢?嗯?” 顾七七愤恨地拒绝:“我就算是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 “啊,那这可就难办了啊。”蓝毅眼神突然一眯,泛起丝丝冷意,对着围着顾七七的几个大汉下了命令,“将她带走!” 几个人很轻易地就将顾七七扛了起来,正准备往外走,不料这时候,异变陡生—— “里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顾七七面上一喜,蓝毅却突然愤怒地一把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你耍我!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就许处心积虑,不许我临时起意吗?”顾七七的心里稍微多了一点的底气,虽然她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怎么找过来的,她根本就没告诉过任何人—— “蓝毅,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趁现在还没闹出人命,法院会宽大处理的。” “休想!”蓝毅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突然掏出藏在西装里的手枪,枪口抵着顾七七的太阳穴—— “全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她!大家玉石俱焚!” 顾明轩和林峰从人群里走出来,顾明轩叹了一口气,蓝毅在看到顾明轩的时候,更是激动—— “顾明轩!你这个老狐狸!今天我就杀了你女儿为我父亲报仇!” “蓝毅,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就连身形都是那么的相似,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顾明轩长长地叹了一声,“可能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你可以先看看这份文件,这是当年那支考古队的档案,看完以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父亲的死,根本就是他自找的。” 蓝毅戒备地看着顾明轩,却不去接那份文件—— “我不看!现在整个国家都是你们顾家当道,当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相信的!” 蓝毅钳制着顾七七的动作越来越紧,这让顾七七慢慢已经有了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蓝毅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顾明轩,想要救你的女儿,你就在我面前对着自己开一枪,否则,就让你这娇滴滴的女儿替你去死!” “咔哒”一声,蓝毅手中的枪被他开了保险,他随时都有可能扣动扳机—— 顾明轩赌不起。 他从身边的人手上夺过枪,对着自己,然后抬眸问蓝毅:“你说话可算数?” 蓝毅狡猾地笑了起来,“当然算数,害死我爸爸的是你顾明轩,又不是顾七七,只要你死了,我自然就不会再为难你。” “爸爸,不要听他的,他是在骗你!”顾七七见顾明轩真有对着自己开枪的意思,立即大声喊道:“爸爸不要管我,先抓住他再说!” 就连一旁的林峰都不认同顾明轩的做法—— “老师,您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先放下枪,说不定对方只是吓唬你,他不一定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杀人。”林峰在顾明轩的耳边苦口婆心地劝道。 顾明轩却一心想要救女儿,又想着当年自己确实太过年轻气盛,经验不足,对蓝毅心中有愧,哪里还听得见别人的劝告—— 他动作娴熟地拉开手枪的保险,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这一枪下去,我的肠胃就会被打穿,暂时死不了,但分外痛苦,随着流血以及肠胃被破坏,会一点一点慢慢地死亡,这样,你可满意?” 蓝毅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顾教授如此聪明,深知我心之所想,我自然满意。那么,就开枪吧!” “不要啊爸爸!” 顾七七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眼前只剩下顾明轩手里被放慢的动作。 突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扣住蓝毅的手,从他的钳制下脱离了出来。 而蓝毅察觉到顾七七的动作,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砰!”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声响虽然并不大,但也足够让人心惊—— “七七!” “七七!” 顾明轩和林峰两人瞪大了眼睛,同时撕心裂肺地大喊—— 后脑勺暮然一痛,顾七七被冲力冲出去,踉跄几步,最终还是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随着蓝毅发出枪声,两方人员进入了混战,林峰快步跑到顾七七的面前,将她扶起来,声音颤抖到无以复加:“七七,七七,你没事吧?” 顾七七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的脑子里流出来,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手刚抬了一半就没了力气。 “南铮……” 留下模糊的两个字眼,她双眼一黑,顿时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七七!”林峰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将她抱起来就往外面跑:“快去开车!马上送七七去医院!” 顾明轩早就慌了神,看着打斗在一起的双方的人员,又看着抱着顾七七快速往外面跑的林峰,突然一个抖擞,回过神来,拔腿就跟着林峰往外跑去。 兵荒马乱的场面,谁也顾不得其他,第一重要的事就是快点把顾七七送去医院。 “心率!” “170!” “体温!” “39.5!” “先打一剂强心针,马上进行手术!去,把所有脑科以及外科医生全部叫过来待命!” “是!” 十几分钟后,医院里也乱成了一团,林峰和顾明轩两人守在手术室外,看起来像是同时老了几十岁一般。 医护人员忙碌地在走廊上来来去去,两人就像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过了半晌,林峰先回过神来,拿出手机就要给徐锦凤打电话,却被顾明轩给制止了—— “七七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师母身体不好,还是先不要刺激她。” 林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放下手机。 顾七七是后脑勺中枪,在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这个电话,迟早要打出去,只是,既然顾明轩还认为有希望,他也不好说破。 想着那个可爱的女孩即将要失去生命,林峰的心里就跟被刀子剜着一般,痛不欲生。 如果自己动作再快一些,更注意顾七七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呢? 突然,林峰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转过头问顾明轩,“老师,您要不要通知一声南铮?” 顾明轩慢慢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给南铮打了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 “这个南铮,需要他的时候他偏偏都不在,我当初怎么会把七七嫁给他!”顾明轩生气地说道。 林峰忙在一旁出言安慰,“等一下再打个电话试试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没听到电话响,他现在始终还是七七的丈夫,如果……他,他应该在这里守着的。” 顾明轩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师徒俩不再交流,都眼巴巴地望着手术室里面。 这个手术一做就是七个多小时,主刀的医生都是临时调派过来,整个京都城里面赫赫有名的,可再高明的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历经七个多小时以后,顾七七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顾明轩和林峰忙迎了上去—— “医生,七七怎么样了?她……她还有救吗?” 其中一个医生摘下口罩,叹着气道:“顾小姐脑袋里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幸好这子弹是演习时候用的子弹,只有弹壳,里面没有火药,否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两人听到这里,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也就是说,七七的一条命救回来了?” 那医生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子弹虽然取出来了,但是顾小姐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她的造化,先送去无菌病房观察两天,如果48小时内没醒过来,恐怕……” “恐怕什么?”顾明轩着急地问道。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和怜悯,带着几分不忍地开口,“如果48小时内没醒过来,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而且家属要做好准备,就算她醒过来了,也有可能出现其他的问题,比如智力下降,失忆,等等。” 顾明轩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嘴唇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峰伸出一只手臂扶着顾明轩,心里同样的不好受。 顾七七还那么年轻。 她刚刚才过二十三岁的生日不久。 怎么突然就…… 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以后就离开了,顾明轩又给南铮打了个电话,仍是没人接,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林峰又是一阵好言安慰,自己去缴纳了医药费,两个年龄加起来早就过了古稀之年的男人,这时都无助得像个稚子。 谁也安慰不了谁,谁也帮助不了谁,谁也依靠不了谁。 顾七七醒不过来,徐锦凤那里自然瞒不过去,很快就知道顾七七出事,在医院里哭了一场,回家又哭了一场,好好的家,变得愁云惨淡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早上出门之前还和我说话,要我做她最喜欢吃的水果汤圆……”徐锦凤悲伤的抹着眼泪,桌上那碗早已冷硬掉的水果汤圆静静地放在那里,却没人搭理。 顾明轩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十岁,眼角眉间的皱纹更加的明显,他也很悲伤,可是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悲伤,女儿已经这样了,他不能让徐锦凤也跟着倒下去。 “阿凤,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女儿,你要怪就怪我吧……” “对,是得怪你!”徐锦凤突然用浸满眼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向他,“要是你一早就说出那背后报复我们家的人的身份,七七也不会成现在这样!你还我女儿来!” “阿凤……”徐锦凤那样的眼神,刺痛了顾明轩的心。 两人夫妻近三十年,徐锦凤从未对他说过哪怕一句重话,两人是人人皆知的恩爱夫妻,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而如今,因为自己的一个心结,她却责怪起他来。 他的心几乎已经满目疮痍,摇摇欲坠—— “是我的错,你怪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们要相信,七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醒过来的,咱们的七七那么善良,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上天一定不忍心将她收回去的……” 徐锦凤的眼神里突然迸射出一股子恨意来,“是要怪你,但是最大的凶手,是那个蓝毅!老头子,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过他,我徐锦凤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做过什么事,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让那个蓝毅血债血偿!” 顾明轩差异地看了徐锦凤一眼,随即重重点头,“好,如果七七醒不过来,我就算拼着我这未来的前程不要,也会为她报仇的。” 夫妻两人坚定地看着对方,双手握在一起,同时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无奈却必须要去做的决定! 两天很快过去,顾七七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各项检查证明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没问题,但就是无法苏醒,必然是被那子弹壳伤了脑内神经。 整个顾家家族的人都被惊动了,前来探望,包括顾云臣也带着南楠来了,但好几天过去后,仍不见南铮前来看望。 打过好几次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不在服务区,发过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虽然大家都明白,顾七七与南铮两人怕是并无几分感情,但好歹现在还是夫妻关系,顾七七出了事,南铮连面都不露一个,难免让人寒心。 虽然大家都明白,顾七七与南铮两人怕是并无几分感情,但好歹现在还是夫妻关系,顾七七出了事,南铮连面都不露一个,难免让人寒心。 就连南楠都觉得南铮这事做得不厚道—— “我这个小叔叔是怎么回事,七七这都昏迷这么多天了,连个面都不露一下,就算再忙也不能忙成这样吧!”南楠有些不满地说道,她和南铮的年纪相差不大,虽是叔侄,却更接近于兄妹关系,可南铮这次是真的做得有点过分了。 顾明轩板着一张脸,明显看出心情极度不好—— “哼,他莫不是怕我女儿醒不来了拖累到他?叫他不用担心,我顾家还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来!” “二叔,您先别生气。”南楠有些头疼地安抚着顾明轩的情绪,“这样吧,我找个机会再和他沟通一下,小叔叔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顾明轩猛地一拍桌子,“之前他失踪的时候,七七担心他,连觉都睡不好,可现在七七出事了,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二叔,您说我小叔叔曾经失踪过?”南楠直觉就抓住了顾明轩话里最重要的一个点。 顾明轩没想到南楠问的会是这个,不由一愣,随即点头,“是,他曾经有一个多星期都联系不上,七七说他是被蓝毅给抓走的,但我看却不太像,后来他自己又回来了,紧接着七七就出事,我也没来得及问他。” 南楠托着下巴沉吟片刻,然后对众人道:“恐怕小叔叔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大家应该都还记得金家和南家的恩怨,有些事我不好说,但我前段时间确实得到消息,说金家老太爷在到处打听小叔叔的消息,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南铮与金家对上了?”顾明轩讶异地眨了眨眼,随即皱皱眉,“楠丫头,你不会是为了帮南铮开脱,所以才找的借口吧?” 南楠苦笑一声,道:“我就算偏袒小叔叔,也不会找这么个蹩脚的借口。再说……” 说到这里,她猛然住嘴。 南铮的真实身份,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那对骄傲的南铮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之前就答应过父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透露出南铮的真实身份。 而且,那个身份,真的太耻辱了。 可是小叔叔,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难道真的和金老爷子对上了吗? 可就算这样的话,你也该接个电话,别让大家担心啊!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顾七七整整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她浑身插着几处管子,脸色不正常的苍白,原本健康标准的身体瘦了一大圈,她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几乎所有的人都放弃了。 顾明轩和徐锦凤虽然都轮流在医院照顾顾七七,害怕她躺太久会生褥疮,每天都会将她的身子翻几次,不过,二老的心里也慢慢的绝望。 一个月了,若是能醒来,早就醒了。 一个月前,顾七七被蓝毅打伤之后,因顾明轩和林峰挂念着顾七七的伤势,提早离开了,也给了蓝毅一个机会,让他在混乱中逃了出去。 这一个月间,顾家派出最得力的团队,到处搜寻蓝毅的下落,终于,将蓝毅给抓住了。 顾明轩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拳头捏得紧紧的,“七七,蓝毅已经找到了,你放心,爸爸一定让他血债血偿,他伤害了你,爸爸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一向温文尔雅德高望重的教授,突然迸发出滔天的仇恨来,顾明轩双眼通红,因为年龄增大而有些变形的身躯,站得如同标枪一般笔挺—— “所以,七七,你不要放弃,不要离开我们,我会押着那个人来向你赔罪。” 林峰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扶住顾明轩,“老师,你别太激动了,我也相信七七还会再次醒过来的。” “林峰啊……”顾明轩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总算是露出了那么一丝的脆弱,“你说七七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了,等我和她妈妈入土以后,可怎么办呢,谁来照顾她呢……” 林峰眸子一沉,突然转过头,认真地与顾明轩对视—— “老师,我会照顾七七一辈子的!不管她是睡着,还是醒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顾明轩被林峰眸子里的坚毅所震惊,随即又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有这份心,老师很高兴。唉,要是当初我再坚决一点,让七七嫁给你就好了,南家那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看着像个油头粉面的书生,可有句老话说得好,仗义每是屠狗辈,无情多是读书人,这南铮直到现在都没露面,很明显是不想再管七七了啊。” 林峰抿了抿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突然就在顾明轩的面前跪了下来—— “老师!求你把七七嫁给我吧!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你这是——”顾明轩震惊地看着林峰,万万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可想好了?七七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可能明天就醒过来,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更糟糕的是,随时都会死亡……”说道“死亡”这两个字的时候,顾明轩的喉咙哽了一下,“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好,但也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我想照顾七七。”林峰的眼神里满是坚毅的神色,“老师您大概不知道吧,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七七,虽然她的感情从来就不会属于我,但是我喜欢她,我想要照顾她。” “你……”顾明轩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人愿意照顾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是高兴的。 但这个人却是林峰,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他的事业正如日中天,自己又如何忍心让七七成为他的累赘? 还未待顾明轩说什么,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说顾七七的主治医生那里发现了新的进展,请他们去办公室谈一谈。 两人疑惑地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主治医生招呼他们坐下以后,拿出一份检测报告,推到他们的面前—— “这是昨晚上例行检查的报告,报告显示,顾小姐已经有了六周左右的身孕。” “什么?!” 那医生叹了一口气,无视两人那惊讶的眼神,继续道:“现在的情况是,顾小姐体内的孩子到底是留还是不留,还得由你们家属来拿决定。” 顾明轩的声音无比的颤抖,像是置身于一个梦境一般,他根本就无法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医生,你是说,七七怀了孩子?这怎么可能呢,她都昏迷一个月了……” “顾教授,顾小姐的各项检测确实显示她有妊娠反应,这孩子比较坚强,暂时很健康,也很安全,兴许是顾小姐在出事前就怀上的,只是当时还未有妊娠反应,所以检查不出来。” “那……那如果留下这孩子,对七七有什么影响没有?”林峰听闻顾七七怀孕的时候也是非常的惊讶,不过他好歹比顾明轩要理智了一些。 “这个真不好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如果这个孩子能够激发顾小姐天性里的母性,说不定有一天就能唤醒她了,不过顾小姐现在本身都是靠着营养液才能生存,医院里讨论了一下,也害怕这孩子会发育不全,或是过分吸收母体的营养,让顾小姐陷于危险之中,所以,还是要家属拿主意才行。” 林峰点点头,转头看了顾明轩一眼,没有说话。 这样的事情,他是没有资格来拿主意的。 而孩子的父亲现在又不见踪影,唯一能拿主意的,就只有顾明轩夫妇俩。 357.南铮VS顾七七(7) 而孩子的父亲现在又不见踪影,唯一能拿主意的,就是顾明轩夫妇俩的。 顾明轩低着头想了一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想了想道:“先,先留下来吧,万一有什么危险,到时候再拿掉,也不迟,如果七七知道的话,她也一定会选择留下孩子。” “行,那就请顾教授在此处签一个字吧,医院会尽量保住大人和小孩。蠹” 顾明轩拿过笔筒里的签字笔签了字,心情十分的复杂髹。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如果顾七七现在是健康的,那他一定会为女儿感到高兴,女儿从小就善良,喜欢小孩子,一定很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小孩。 可如今顾七七这情况…… “老师,不用想太多,这孩子的到来或许是一个转机,是上天送给七七的礼物,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会拼尽全力地挺下去的。” 顾明轩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查出有孕,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认真而严厉地看着林峰,“林峰,你刚刚说愿意娶七七的话,是不是真的?还作不作数了?” 林峰一愣,反应过来,忙道:“自然是真的,老师,您愿意将七七嫁给我吗?” “本来七七现在的情况,我是不会答应的,她是我的女儿,可你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段健全的婚姻。可如今七七被查出有孕,万一这个孩子运气好,生下来了,到时候不能没有人照顾。” “你就当老师自私也好,我知道你对七七的心意,相信你会照顾好他,所以……” 说到此处,顾明轩就是一把年纪了也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还是咬咬牙将余下的话说了出来—— “你还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七七这个样子,恐怕也无法和你当真正的夫妻,倒是委屈你了……” “老师,您说什么呢!”林峰红了红脸,“不管七七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娶她的。她的孩子若是有幸生下来,我也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去疼爱。” 顾明轩欣慰地点了点头,伸手拍着林峰的肩膀,“既然你愿意的话,我就用点关系,尽早将七七和南铮的离婚手续办了,林峰,你放心,老师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你照顾好七七,咱们顾家不会亏待于你。”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他们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去以后,身后的柱子后面,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熟悉无比,却也憔悴无比的脸。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话那头,传来南楠着急的声音,“小叔叔,你终于接电话了!这一个月你去哪儿了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南铮淡淡地打断南楠的话。 南楠似乎是愣了一下,顿了半晌之后才继续说道:“你快回来吧,顾七七都昏迷不醒一个月了,就算你不喜欢她,好歹回来看看她,你要离婚也可以,但别躲着不出现啊。” 南铮微微叹了一口气,哼了一声,“南楠,你知道的吧?” “啊?什,什么……”电话那头的南楠,陡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的身份,我的真实身份,你早就知道了吧?”南铮咧开嘴,却没能成功笑出来,“你们还准备隐瞒我到什么时候呢?你们看着我就跟看着一个傻瓜一样,一定很好玩吧?” “小叔叔!”南楠惊呼一声,“你在说什么呢?!” “我就不相信你会听不懂。” “小叔叔,你现在在哪,我能去找你吗?我们当面谈好不好?” “不必了。”南铮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回来了,就不会离开,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跨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我想了很多,最后终于看开——是神是魔,皆在一念之间,和出身没有关系,所以南楠,别再叫我小叔叔了……” “等,等等……” 还未等南楠一句话说完,南铮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南铮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刚才顾明轩与林峰的对话,他虽然没有听完,但也听到了大半—— 没想到顾七七竟然怀孕了—— 是那一次吧?两人最近在一起,也只有那一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个月而已,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并不知道顾七七出事,若是他早知道,他不会拖到现在才露面。 这一个月以来,他独自躲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虽然一个大男人这样做显得有些矫情,但任凭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可能平静以对。 故意不接电话,故意不接触外界,故意将自己关起来,他只是想让自己尽快地走出来而已。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逃避,给顾七七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他想,如果顾七七现在还醒着的话,怕是恨透他了,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吧?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南铮的拳头握了又松,松开了又握紧,眼底闪过悔恨与悲伤的神色,他如同一颗松柏一样站来那里,过往的人都对他投去好奇的注目礼,可这一切,他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心里,只想着那个娇俏的身影,和她的音容笑貌,以及她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切都太迟了吗? 不,至少她还活着,至少,她肚子里还有他们两个的孩子。 南铮敛了敛神色,迈开长腿,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顾七七安静地睡着,顾明轩和林峰两人又看了她几眼,转身正准备离开,就见南铮高挑的身影站在病房门口,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思念和愧疚。 顾明轩的表情立即就变得僵硬起来—— “南铮?你终于舍得出现了?你还来干什么?!” 南铮压下心里尴尬的感觉,愧疚地看着顾明轩:“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女婿,七七也没你这样的丈夫!”顾明轩板着脸,冷言冷语,“你回来了正好,找个时间赶紧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我们顾家攀不上你们南家这样高傲的亲家,七七出事一个月了,南家一个人都没出现过,现在你还有脸出现?!” 南铮被顾明轩一阵嘲讽,面上有些挂不住,脸颊微红,“爸,我来看看七七,我知道自己来晚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顾明轩根本不听他说,直接就伸出手不耐烦地将人往外推,“你这没良心的负心汉,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别再想再见到我女儿!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爸……” “不许再叫我爸,明天就去和七七离婚!”顾明轩大力地将南铮推出病房,南铮见他实在是很生气,只好暂时放弃,折身回去。 他理解顾明轩的气愤,换了是他,恐怕他的表现会更加的过分。 只是,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何曾几时,顾七七带着笑意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心里眼里都装着另外一个人,不是不明白她的情意,只是无法回应,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 后来,他醉酒后,两人春风一度,他是恨过她的,甚至恨不得她去死,就算她死了,也弥补不了自己的损失。 再后来,在医院相遇,当他发现她自杀过的时候,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 然后,为了救回南楠,他娶了她,却从未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 他们几乎是各过各的,虽然住在一个家里,却很难见到一次,他看不到她的苍白,她也看不到他的痛苦纠结。 日子过得总是那样的快。 什么时候习惯她这个人的存在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抽身出来,准备全身而退了。 那个火热的夜晚,虽然她被人下了药,但他是清醒的,他清楚地知道她是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的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但他还是要了她。 他无法否认,对她的***,竟是如此的强烈。 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和她从头开始,但最终,却只是梦一场罢了。 “七七……”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声音哽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前行的步子僵硬得像是被灌了铅一般。 将南铮赶走以后,顾明轩和林峰也离开了医院,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病床上的顾七七,眼皮忽然抖了两下,然后又归于平静。 顾明轩一直是个儒雅而博学的考古专家,虽然严厉,但对人也算亲和,很少有强硬的时候,但一旦他强硬起来,那就是真的说到做到—— 第二天他就托人为顾七七和南铮办理了离婚手续,虽然夫妻两人都不在场,但以顾家的地位,想要走点关系半点小事,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离婚证很快就拿了下来,林峰在民政局外面等着顾明轩,见顾明轩拿着离婚证从里面走出来,打开车门让他上车,语气里有些踌躇,“老师,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南铮已经回来了,在他和七七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帮他们把离婚手续办了,等七七醒来,会不会……” 顾明轩摆摆手,打断林峰的话,“七七醒过来只会感激我们,南铮对她根本就不好,人都出事这么久了,才想起来回来看,这种人最好早断早好。” “可是……”林峰还是觉得有些不好,虽然他做梦都希望顾七七离婚,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顾明轩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不必想得太多,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以后你与七七的生活,等过段时间就来把证领了,这样我和你师母,以后就算到了地下,也就安心了。” “是,我知道了。”林峰微微叹息一口,这段时间因为顾七七出事,顾明轩和徐锦凤两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很多,神色也愈发的憔悴,他不想让二老伤心。 而两人来民政局的空档,南铮又去了一次医院。 这次的看望没了顾明轩的阻挡,显得顺利无比,护士恭恭敬敬的将他领到顾七七的病房门口,南铮站在门口,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以后才抬腿迈了进去—— 只才看了一眼,他就觉得有种鼻酸的感觉。 顾七七原本就纤瘦,如今更是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上,完全没了一点肉,脸色苍白,神情安详地躺着。 她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假娃娃一般,听不到人说话,无法睁开眼睛,你对她做任何的事她都不会感觉得到。 南铮晦涩的眼神从她的脸颊一直往下,最后停在她的腹部—— 那里,已经孕育了一条小生命,是他们两人的结晶。 “七七……”他走进一步,在她的病床前蹲下来,握着她柔弱无力的手,“七七,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可好?” 安静躺着的顾七七自然不会给出任何的回应。 南铮深深地看着她的容颜,眼圈终是忍不住的红了,全身的力气像是忽然就被抽走了一般—— “七七,你睁眼看看我,我是南铮啊,你有了我们的孩儿,你知道吗?”他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剩,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抓紧眼前的人儿,绝对不能让他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但很多时候,人往往都不可能心想事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南铮紧紧地握着顾七七的手,如果是以前,顾七七一定会皱着眉头,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忍痛,又像是忍哭,小猫咪一般轻微的挣扎,那样的眼神,往往能够让他在瞬间就投降。 可惜现在,不管他握的力道再重,她也不会再反抗一下了。 护士进来给顾七七换营养液,看到南铮伤心的样子,不由开口安慰道:“南少爷,顾小姐若是知道你对她如此情深,定不会舍得离你而去,多和她说说话,讲讲以前甜蜜的事,说不定她就会醒来了。” 南铮闻言,垂下头一阵苦笑。 他和顾七七之间,哪有什么甜蜜幸福的过去呢? 顾七七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他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的恶劣,他知道她喜欢他,所以要用她最在意的自己来膈应她,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就觉得解气。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真的是太混蛋了。 如果…… 如果能够早点明白对她的情意,早点看清真相,是不是,结果也许会变得不同? 如果…… 如果没了顾七七。 无人伴他以歌,无人伴他以酒,最终,也无人伴他共白首。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日子。 护士给顾七七换完吊瓶,推着推车离开之前,突然又转过头来看了南铮一眼,嘴里小声嘀咕道:“这顾小姐的身体也真是挺奇怪的,一般人这样,早就撑不下去了,更何况这个时候还有了孩子,她虽然一时醒不过来,却脉象平稳,各项身体机能也很正常,真是怪事……” 南铮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燃起了一股希望。 “老师……”南铮掏出兜里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您不是有一个脑科好友吗?能介绍给我认识吗,我……我妻子这边出了点事,需要请他为我妻子诊断治疗。”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苍老男音,“南铮,你可是没事就不会给老师打电话啊。” 南铮腼腆的笑笑,“最近被一些琐事耽搁了,学生心里,自然是无比敬重老师的,还请老师帮个忙,联系一下。” “行,我帮你问问,你将你媳妇的情况发邮件给我。”那头答应得十分爽快。 南铮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南铮的老师,是国内有名的心理学专家,在心理方面的成就可以说是享誉全球,南铮大学的时候就被他看重,收为徒弟,虽还年轻,但所谓名师出高徒,他的成就很是让老头子得意。 老头子有一个师兄,却不是学心理学的,反而一直专研脑科,其成就不在老头子之下,南铮经常听师父提起这位师兄,却始终无缘见上一面。 据说自己这位师叔脾气十分的古怪,喜怒无常,给人看病要看心情,颇有古代时那些神医的作风。 这次也是突然想到这个人,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搭上线,如果他愿意为顾七七治疗,说不定顾七七很快就能苏醒过来了。 挂了电话,南铮又伸出手指细细地描绘了一遍顾七七消瘦而苍白的眉眼,在她耳边轻声道:“七七,等我,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从顾七七的病房离开,刚刚走到医院门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南铮的老师回了话,说那位脑科牛人师兄答应了帮顾七七看病,让南铮安排一个时间,末了,老师又说,他师兄是特意从法国赶回来为顾七七看病的,让南铮无比要把人招待好云云。 南铮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现在只要有人能够治好顾七七,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顾明轩已经帮他和顾七七办好了离婚手续—— 当然,就算是他知道了,恐怕在这个时候也无法改变顾明轩的决定了。 这一等又是三天,南铮的师叔从法国飞回来,南铮前去接机,按照他的喜好请他吃了顿饭,安排好了住处,这才谈起顾七七的病情来。 老实说,南铮对顾七七的情况了解得其实并不算很清楚,因为当时他并不在场,只是听医院里的人说,顾七七是被子弹壳击中了脑部,虽然子弹壳被成功取出来了,但或许伤到了某些神经,所以才迟迟醒不过来。 “你觉得你妻子还有醒过来的希望吗?”在听完以后,师叔王简点了支香烟,吞云吐雾地问道。 南铮坚定地回答:“我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她的肚子里面还有我们的孩子,她不舍得就这样撒手不管的。” 王简上下打量了南铮几眼以后,才叹息着道:“我并未看过她的病例,只是听你讲诉的情况来猜测,我觉得恐怕苏醒的几率不高,当然,也有可能孩子会刺激她的母性,让她醒过来,但人的脑子是一个人的核心,最为脆弱,神经最多的地方,有些神经损害之后,是不可能复原的,这在医学上也是束手无策的事。” “如果连您也没办法的话,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南铮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失望和哀伤,“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我也不介意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 “小伙子,别失望得太早。”王简看出南铮的情绪变化,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说过了,这只是我根据以往经验的推断而已,在没真正检查到你妻子的身体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我和她见一面?” 南铮垂眸想了想,轻声道:“明天吧,我要先和七七的家人商量一下。” 现在顾明轩夫妇俩对他很不待见,怕是也不会接受他安排的医生,可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了,看来,他要去顾家走一趟了。 从王简那里告辞,南铮在就近的商场买了点礼品,拎着去顾家拜访,果然不出所料,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卫给拦下来了—— “姑爷,老爷吩咐过,不能让您进去,你看这……”门卫是认识南铮的,但是顾明轩的命令他也不能违背,所以只能一脸为难地拦住南铮,好言劝道:“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要不姑爷您改日再来吧?” 南铮哪能就此放弃,想了一下对他道:“这样,你给爸爸传个话,说我给七七找了个厉害的脑科医生,这是一件好事,不管他如何生我的气,也该为了七七的身体着想,见我一面,听我说两句。” 那门卫犹豫了半天,看南铮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只能顶着压力给顾明轩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两人在电话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门卫估计是怕顾明轩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南铮听到了尴尬,有意捂着话筒,又放低了自己的音量,说了足有一分多钟,这才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姑爷,老爷让您进去,这次可要好好说,别再惹他生气了啊。” “嗯。”南铮点了点头,拎着礼品盒款步走进了大门。 顾明轩虽然答应了见南铮,但面上却没什么好脸色—— “你有什么要说的?” 南铮走过去,恭敬地颔首,递上自己提前准备的礼盒,“爸,听说最近你和妈瘦了很多,身体也大不如前,我给你们买了些补品,希望你们能保重身体。”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对谁这么客气过,生为南家的少爷,他本就有骄傲的资本,加上又是最小的孩子,万千宠爱地长大,总有些富家子弟得高傲在里面。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心甘情愿的在顾明轩面前伏低做小—— 对方是顾七七的父亲,是他的丈人,是有资格让他尊敬的人。 顾明轩却不耐烦地摆摆手,并没有去接南铮手里的东西,只是皱着眉催促,“你说你找到了一个能够为七七治疗的脑科专家,我才放你进来的,有时间说这些虚伪的客套话,还不如好好给我说说那医生的来头。” 南铮保持着向前递东西的姿势,难免有些尴尬。 还是张嫂到底向着南铮的,帮他接过了几袋子的补品,拿到仓库里面去放着了。 南铮的眸底闪过一片黯然,接着又打起精神来,“这个医生名叫王简,是我老师的师兄,在脑科方面很有研究,虽然如今已经移民去法国了,但他答应我可以先帮七七看一看,或许,他能够治好七七。” 顾明轩带着审视的眼神在南铮的身上扫色,像是不相信他一般,神情严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根本就不在乎七七,她出事这么久你都未曾露过面,怎么会突然想起为她联系医生?” 南铮抿了抿唇,坚定的眸色中,带了点内疚,“爸,我不是故意的,之前发生了一点事,我是真不知道七七会出这样的事……” “哼,狡辩。”顾明轩却哪里肯相信他,打量了他几眼之后,忽然一眯眼,“我知道了,恐怕你只是为了七七肚子里的孩子来的吧,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想要孩子,所以才不得不请医生治好他。”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南铮赶紧解释:“如果非要让我在七七与孩子中间选择一个,我一定会选择七七。孩子以后还会再有,可七七只有一个。” “行了。做你这一行的,不就一个嘴巴会来事么?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不关你是为了七七,还是为了孩子,既然有医生愿意给七七治疗,我也不可能不同意,这次就承你的情,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家就原谅你了。” 顾明轩说完以后,对着南铮摆了摆手,“行了,现在你话也说完了,可以走了吧?我没那个善心留你吃晚饭。” 南铮的眼神暗了暗,最终捏紧拳头,什么都没说,抬腿往外走去。 “等一次!”顾明轩突然在他背后喊了一句。 南铮停下脚步,心想顾明轩嘴巴上不饶人,说不定已经心软了,转过头去礼貌地叫了一声,“爸。” 顾明轩却不回答他,径自上楼,半分钟以后又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 “这是你和七七的离婚证,你拿着快走吧,以后也别再叫我爸了,我已经不是你爸了。”说着,又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快走快走,别杵在我家门口!” 南铮拿着那紫红色的小本本,整个人都僵硬了,脑袋里面嗡嗡嗡的,像是有一只鞭炮在他耳边炸开了一般。 紫红色的封皮,和结婚证长得一模一样,连上面的字体都没有变,唯一不同的是,结婚证三个字,变成了离婚证。 心里像是突然被割了一刀一般,他赤红着眼睛,震惊地看着顾明轩—— “爸!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在我和七七两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我们办.理.离婚?!” 南铮只觉得自己耳边“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爆炸,然后,整个脑子也跟着浑浑噩噩起来。 他几乎已经没办法思考,没办法呼吸—— 眼前,只有那一本紫红色的离婚证,此时看着竟如同鲜血一般血红。 顾明轩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南铮,七七出事之前本就是要和你离婚的,现在她躺着醒不过来,我这个当爸爸的,只有代为帮她办好这件事,现在你们已经离婚了,以后,不重要再来我们家,我不想看到你。” 南铮的心里犹如有血在滴,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身,他声音沙哑地看着顾明轩,眼神如同置身绝境般绝望,“爸,我一向尊敬你,可你这次,太过分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顾明轩会用这样的办法来斩断他和顾七七之间的联系。 “过分的是你!”顾明轩猛然提高音量,似是有些激动,“七七出事这么久,若是你当时能够来看她哪怕一眼,我都不会做到这一步,你既无情,又凭什么来怪我们家无义?!” “我不会认可这张离婚证的。”他深吸一口气,终是没有作任何的解释,也没有真正与顾明轩顶嘴,“我和七七的事,等她醒来之后自己和我说,旁人作不得主,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叨扰您了,明天一早王简医生就会去帮七七看病,还望您能通融配合一下。” 他几乎用了自身全部的力量,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而南铮离开以后,顾明轩也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全身,竟然有些颤抖。 徐锦凤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我也觉得你这事儿处理得太过于独断了,虽然是为了七七好,但七七对南铮的感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有一日她醒过来,说不得会怨你的。” 顾明轩心里也不好受,刚刚南铮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顾七七和他的这一段短暂的婚姻,也不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付出感情。 那眸子里的震惊、悲伤、欲言又止、绝望,真的有些刺痛了他的眼。 可是,一想起这一个月来,南铮这个丈夫对顾七七的不闻不问,他就气不打一处出来。 也许,也是因为,他憋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撒气的地方,正好南铮凑到了跟前。 总之,他已经帮两人把离婚证.办了,顾七七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够坚强,到时候生下来,他会帮着养着,南铮若是想看孩子,他也不会拦着,如果孩子无缘出生的话,那就这样断了也好…… 不是还有林峰么? 比起南铮,他更信任自己的好学生,林峰。 “老婆子,这件事已经办下来了,你就不要再说了,七七到时候就算是恨我,这件事也只能这么办,林峰已经承诺不管七七能不能醒过来,都要照顾她一辈子。这孩子对七七如此深情,我们又何必本末倒置将七七交给南铮?” 徐锦凤摇了摇头,“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南铮才是七七的丈夫,就算是要离婚,也该两个孩子自己商量着办。” 说到这里,又是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婚已经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七七能够赶快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南铮就带着王简去了顾七七的病房。 王简此人的大名,在整个医学界都是如雷贯耳的,医院里的人赶紧将场地交给他,所有的医疗设备都随意给他使用,甚至有闻到风声的记者,都开始来医院楼下蹲门了。 不过,医院的防护工作做得还算到位,并没有记者成功混进来。 毕竟顾七七的身份以及她现在的身体情况都很敏感,若是真的传出去了,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病房里十分安静。 病房外,顾明轩夫妇,林峰,以及南铮,都焦虑不安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病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王简有些疲惫地走出来。 南铮忙迎了上去,“师叔,七七的情况怎么样?” 王简喘了口气,喝了一口助手递过来的清水以后,才开口道:“情况不怎么好,但也不算是最糟,我要回去研究一下。” 顾明轩夫妇也凑了上来,“那七七还有救吗?” 王简看了夫妻俩一眼,淡淡道:“她现在身体各项机能都还没退化,肚子里的宝贝也还算健康,醒过来,恢复正常的几率还是有的,不需要太担心。” “那就谢谢您了。”南铮真心地说道,又亲自将王简送到楼下,这才折身回去。 病房里,几人皆是一片沉默。 自顾七七出事以来,身边所有的人都憔悴了许多,王简给出的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给他们希望的同时,也让他们绝望。 若是这次还不行…… “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了。”南铮帮顾七七掖好被子,转头对顾明轩夫妻俩说道。 徐锦凤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被顾明轩给一把扯住了—— “你现在和七七已经没有关系了,这里不用你照顾!”顾明轩对着南铮仍然是没什么好语气,他又一把拽过林峰,“林峰,你在这里帮我看着七七,不要让任何没良心的负心人进来!” 林峰尴尬地站在那里,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徐锦凤有点看不下去,“老头子你怎么回事,南铮好歹也七七也是夫妻一场,难不成还能害七七不成,让他照顾照顾又怎么啦?” 顾明轩甩手爆喝:“我顾家又不缺人手,早不知哪去了,现在才来献殷勤,这种人,就该避而远之!” 徐锦凤也不乐意了,气愤地嚷嚷回去,“你还好意思怪别人了!若不是你自己没处理好自己的事,会连累到七七受罪吗?说到底,都是你的错,你去怪人家南铮干什么!” “我——”顾明轩还欲争辩下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这件事,他确实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南铮? 林峰见夫妻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忙在中间劝解道:“老师,师母,你们别吵了,这件事都是蓝毅的责任,不是任何人的错。南铮要留下来照顾七七,那就让他照顾吧,总归是夫妻一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明轩与徐锦凤两人对视一眼,见林峰已经走出了门,也跟着出去了。 因为顾七七现在的情况,让一家人此时都十分的焦虑,难免会变得不讲理起来。 顾明轩是,徐锦凤又何尝不是?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南铮定定地看着病床上得顾七七,好半晌才抬起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为了方便,顾七七那一头披肩长发已经被剪短,只留到耳朵边儿,因为长期卧床,头发也失去了以往的柔顺光泽,显得有些毛躁。 南铮就这样看着顾七七,不说话,也不眨眼睛,心里早已是一片荒芜。 他以前所以为的一切,都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被颠覆,南铮想,他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为什么要到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呢? 为什么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明白对方的可贵呢? “七七,你醒过来好不好?”他麻木的,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顾七七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言语,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南铮叹了口气,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刚想起身,却猛然发现顾七七的眼皮抖了一下—— 他倏然瞪大了眼睛,想要再仔细看一眼的时候,发现又完全没了反应。 他不可能会看错的,刚刚,顾七七的眼皮明明就抖动了一下! 心里一阵激荡,他顾不得什么形象,赶紧跑到病房门口大喊:“医生!医生!七七刚刚动了!” 医护人员闻讯赶来,对顾七七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却并未发现任何的异状。 “南先生,或许是你看错了吧,从各项检查结果来看,顾小姐并没有任何要苏醒的征兆。” 南铮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可能会看错的,刚刚七七的眼皮确实是抖动了一下,你们再好好检查一次。” “我们所有的医疗设备,和医护团队团队都是最顶尖的,不可能会出错。”医生认真地解释了一句。 南铮却还是摇头,“我绝对不可能看错。” 医生见南铮这样子,也明白他的心情,叹了口气道:“唉……如果顾小姐是真的眨了一下眼皮,也有可能是条件反射,这就和敲击人的膝盖,人的小腿就会自己翘起来一般,目前我们确实不好下断定。不过也有可能顾小姐是真的在苏醒,只是仪器没有检测到,不如下次她再动的时候,你再来叫我们,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医生离开以后,南铮颓然地坐了起来。 刚刚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心都重新活跃了起来。 但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358.南铮VS顾七七(8)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南铮每天都会来医院里陪一阵顾七七,顾明轩仍旧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估计是徐锦凤和他闹了一次以后,他虽然不高兴见到南铮,却没有再将他赶出去。 徐锦凤有句话说得好:顾七七如今变成这样,以前关系好点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像南铮这样有耐心天天前来看望的人,就算他之前做错了事,但他有这片心,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了髹。 顾七七自那天眼皮动了一下之后,就没再动过了,南铮不放心,又请王简来帮她检查了一次,得出的结论与医院的医生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南铮由最初的期望慢慢的失望下来,开始怀疑那天真的是自己看错了蠹。 这天,南铮一如既往地准时踏入病房门。 看护正在帮顾七七擦身子,南铮见了,便打发了看护,自己接过毛巾,仔仔细细地帮顾七七擦着身。 躺了一个多月,顾七七身上的肌肉都有些萎缩了,瘦得只剩皮包骨,安静的样子让南铮心里又酸又涩。 顾七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而沉默的,只有自己将她惹得太过火的时候,才会开口反驳几句,但那嗓音里,完全没有威严和气势,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可是他见过顾七七在其他人面前笑面如嫣的样子。 他知道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安静的人。 她其实如同大多数二十多岁的少女一般,活泼而青春。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 他内疚,悔恨,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撕扯着一般,鲜血淋漓。 所以,当他再一次看到顾七七的手指动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并不是如同当日一样的激动,而是闭上眼睛,怀疑又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太过希望顾七七醒过来,所以才会产生的幻觉。 眼睛闭上了一两秒之后再睁开,顾七七的手指还在轻微地抖动。 一开始只是大拇指,然后是中指,无名指…… 南铮瞪大了眼睛,心跳得厉害,生怕自己又再一次看错了。 “七七,七七,是你醒过来了吗?”他心如鼓噪,紧张地握住顾七七的手,感受着她的手指在自己大手的包裹中,轻微持续地抖动。 这次,不是梦,不是幻觉—— 他突然兴奋地转过头,冲着门外大喊:“医生!医生!” 医务人员再一次挤到顾七七的病房里,南铮被赶出了病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转眼,他已经在病房外面僵立了两个小时。 顾明轩和徐锦凤夫妇来看顾七七,走到门口见南铮站在那里,问他:“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南铮浑身发抖,眸底满是兴奋的亮光,“七七,七七她醒了!” “什么?”二老也是一惊,相视一眼之后,顾明轩带着期望地看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七七真的醒来了?” 南铮重重地点头,“这次不会错了,七七的手指,刚刚一直在动,几个手指都在动,医生正在给她检查。” “谢天谢地,真是太好了!”徐锦凤身子一软,随即又自己站直了,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眼眶已经发红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顾七七每躺一天,他们的心里,就多了一层的煎熬。 谢天谢地—— 南铮忍不住也开始在心里祈求,只要让顾七七醒过来,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长达三个小时的治疗以后,病房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医护团队满脸大汉地走出来,摘下面具以后,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无比地轻松—— “顾小姐很坚强,已经有了将要苏醒地迹象,再配合治疗,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一定可以再次醒来的。” 几人在得到这个好消息以后,心里那块悬起的石头,总算是安稳地落了地。 ………… 顾七七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堆软绵绵的棉花里面,浑身都没有半分力气,嘴巴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的思维十分的混沌,有时候,她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但那声音太过于遥远,以至于,她根本就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她很累,很想睡。 然而,似乎有什么事被她遗忘了,那件事十分的重要,但是,她却完全想不起来,她的脑子里已经空了,空得什么都没有剩下。 直到有一天,她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似乎流过一阵暖流。 也不知道为何,她的整颗心,忽然就温暖起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够,不应该再这样下去,她似乎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似乎有很重要的人被她给忘记了。于是,她开始蛢命挣扎——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眼前突然闪过一丝丝的光亮,她尝试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在她眼前放大的憔悴的脸—— “南铮……”她的声音沙哑,细若蚊蝇,却仍旧惊动了南铮。 南铮猛地瞪大眼睛,“七七!你终于醒了!” “咳咳……”嗓子里干渴火烧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视线似乎有些模糊,脑子里还很混沌,她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嗅觉、触觉、视觉。 她闻到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白的似雪一样的被褥和天花板。 南铮忙伸手抓住她的手指,“你先不要乱动,你已经昏迷了将近两个月了,我这就去叫医生。” 顾七七虚弱地点了点头,视线下意思地落到自己的腹部。 那时候,她感觉到腹部有一阵暖流趟过,如今,那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的清晰,一种微妙的感觉浮上心头。 南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然就联想到了孩子,忙安抚道:“你别担心,孩子没事,他很坚强。” 孩子? 顾七七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的肚子里,怀了孩子? 也就是说,当时那股暖流,是孩子给她的? 她……竟然有了孩子?! 和南铮的孩子! 来不及多想什么,一大堆的医护人员走进来,对她进行各项检查,她只能暂时将疑问埋进心里。 顾七七这一昏迷,刚醒过来,脑子确实是不如以前那般灵活好使了,她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好像是被蓝毅一枪打中了头部,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就失去了意识。 在那之前,南铮无故消失一个多星期,突然又回来了,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所有的事情,并不会因为她的看不见听不见感受不到而得到解决。 蓝毅现在怎么样了,南铮为什么会消失,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还不知道。 “七七,你可总算醒了,这段时间,老师和师母都担心死你了。”林峰听闻顾七七苏醒以后,第一时间赶来,看到她果真醒了以后,舒了一口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很担心你。” 顾七七真诚地淡淡微笑,“是我让大家担心了,对了,那个蓝毅……” 林峰细心地帮她掖好被子,淡淡地说道:“蓝毅的事你就别担心了,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听林峰这么说,顾七七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下一暖,嘴里说出的话,却带着苦涩的味道:“这个孩子,他本不应该来的。” “你……”林峰顿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自己的问题。 他想问,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么?不想要就拿掉吧。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看得出顾七七对南铮还有感情,南铮对顾七七也并不是无动于衷,作为一个男人,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另一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能接受顾七七肚子里的孩子,但如果是顾七七自己不想要的话,当然会更好。 只是,他说不出口,问不出口。 “七七,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林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在你昏迷的期间,老师已经帮你跟南铮办好了离婚手续,所以……” “所以,我和南铮不再是夫妻了?”顾七七接过林峰的话,眸底闪过一道暗光,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样也好,本来我们就是打算要离婚的,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耽搁了。” “那这孩子……” “孩子我会生下来的,若不是因为他,恐怕我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再说,大人的事情,与孩子无关。” “也好。”林峰笑着点了点头,“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顾七七一惊,似乎是察觉到林峰的话里有别的一层意思,“林大哥你说什么呢?” 林峰温柔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老师已经答应将你嫁给我了,七七,我知道,或许你没有那么快就忘掉往事,但是我可以等,我会照顾你,你的孩子,我也会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之前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和南铮还没有离婚,现在你们已经离婚了,应该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了吧?” “我……”顾七七低下头去,本能地想要拒绝,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林峰对她太好,正是因为这份好,让她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再说之前是她自己亲口答应要和林峰相亲的…… “我不同意。”房门突然被推开,南铮拎着一个保温桶从外面推门进来,“我不会承认我和七七已经离婚,当时我们两人都不在现场,离婚手续不能生效。” “南铮,你还想害七七到什么程度才会罢休!”林峰眼神犀利地瞪向南铮,皱着眉头,十分恼火。 南铮将保温桶轻轻地放到桌上,态度明确,“我不会害七七,之前是我的错,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让她受了一些委屈,但现在别说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就算这个孩子保不住,我也不会再放手。” “你口口声声的爱,就是一个月的不闻不问?”林峰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看着南铮。 若是以前,南铮恐怕早就和林峰打起来了,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让他成熟了不少。 他只是淡淡一笑,自顾自地拿出餐具,将保温桶里的汤倒出来,一边用嘴巴吹着降温,一边道:“我那是事出有因,但是我听说七七出事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你所谓的爱,就是看着她被别人一枪爆头?” 林峰被南铮一句话呛得哽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确实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七七。 顾七七却听得微微皱眉,不悦地道:“那时候蓝毅突然发难,人的动作再快也没有枪快,谁都救不了我,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南铮端着汤的双手微微一僵,然后又恢复正常,将汤送到顾七七的嘴边,“你刚醒来不久,还不能吃固体食物,先喝点汤,补补身子。” 顾七七并没有感到肚饿,不过闻到这汤的味道确实很香,有点馋了,就顺势喝了两口。 南铮满意地笑笑。 他知道顾七七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他,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还愿意和自己说话,吃自己送来的东西,那就是还有希望。 曾经的自己太过于幼稚,伤了她的心,往后的日子,他会一点一点地弥补起来的。 顾七七刚喝了两口汤就觉得胃部一阵抽搐,再没了什么食欲,摇了摇头示意南铮将汤拿开。 南铮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再喝两口,就算你不饿,孩子也要吃。” 他伸过来的手上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这股味道让顾七七心里突然一慌,胃部一抖,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有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拿开……拿开……我想吐……”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起身就要往洗手间跑,却被南铮一把抱住,飞快地去到洗手间。 刚接触到马桶的瞬间,顾七七就吐了出来,刚喝进去的两口汤,原封不动地全贡献给了马桶,她无力地扶着马桶沿,眼里因为恶心而包着泪花。 南铮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好点了吗?” 顾七七吐了一会儿,再也吐不出东西了,又扒着马桶缓了一阵,才算是回过神来,声音沙哑,“好了,不想吐了。” 南铮一手固定住她,一手伸到旁边去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清水给她漱口,顾七七下意识去够杯子,却看到南铮的手上,有几道明显的伤口。 伤口并不大,有些是划痕,有些是烫出来的水泡,她心里闪过怪异的感觉,突然想起南铮带过来的汤,心里是又酸又疼。 那汤闻着挺香,但是味道却有些微妙,不像是家里张妈的手艺,也不像是饭店里面买来的。 刚开始还没有察觉,看到南铮手上的小伤口以后,她终于反应过来。 那汤,是南铮亲手熬的。 难怪刚刚他伸过来的手上有一股油烟味,估计他煮完汤以后,害怕汤凉了,没来得及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赶到医院来了。 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这感动,未免也来得太晚了一点。 在她渴望着他对自己好的时候,他无动于衷,甚至肆意伤害,在自己早已不需要他的温暖的时候,他却又凑到了面前。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伤呢?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漱完口,顾七七在南铮的怀里挣扎了一下。 如今沧海桑田,两人早已不是夫妻关系,又有什么资格如此亲密得如同一对爱侣? 南铮没有说话,只是霸道地将她重新打横抱起,出了洗手间,再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按下了床头上的呼叫铃。 顾七七之所以会吐,一部分原因是长时间没有进食,胃部已经开始有些抵触,还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和怀孕有关。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两月余了,已经开始有孕吐的现象。 医生给开了点维生素,又叮嘱南铮可以适量给顾七七喝点苹果酱,有缓解孕吐的功效,南铮忙认真得像一个正在听课的孩子一般,将医生说的话全部记了起来,当天晚上,顾七七就喝到了一碗南铮自己榨出来的苹果酱。 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更加的浓郁。 “你不用这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只是在意孩子,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你若是想他,我也不会不让你看他。这些事情,还是免了吧,你根本就不合适做这些。” 南铮淡淡一笑,像是没有听出顾七七话语里的拒绝一般,“孩子重要,你也很重要,七七,我说过我不会再放手,我们本就应该是夫妻,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们已经离婚了!”顾七七加重了语气,她实在不明白南铮再这样纠缠下去有什么意义。 “那是爸爸背着我们两个去帮我们办理的,我不会承认的。”南铮云淡风轻地说着,将装着苹果酱的碗往前递了递,“你还吃么?这还剩一点。” 顾七七顿感无力。 南铮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十分果断,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的,所以当初他恨自己,就是真的恨,而且一点机会都不会给出来。 可是,现在的南铮,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或许他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不像以前那么讨厌她了,但顾七七绝对不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突然就从憎恨变为爱慕,人的感情,不可能变得这么快。 或许,他对自己只是同情?或是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越来越猜不透南铮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南铮把盛着苹果酱的碗递到顾七七的面前,就这么不眨眼睛地与她对视,顾七七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将碗里剩下的苹果酱全部吃光光。 “七七,我知道我曾经伤过你的心,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并不是在开玩笑,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对你说过,我们做真的夫妻,我绝不是一时冲动,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南铮将空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又扯了一张纸帮顾七七擦了嘴以后,才看似平淡,实则坚毅地说道。 顾七七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你也不需要用我们已经离婚这件事来拒绝我,只要我们彼此相爱,那些真的不重要,如果你想,我可以为你再办一次盛大的婚礼,只要你点个头,我世界里的所有一切都将是你的。” 顾七七的眼眶一热,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委屈的感觉,“南铮,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你说你不喜欢我,所以就忽视我对你的感情,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伤害我。现在你说你喜欢我了,我就必须要配合你是吗?我凭什么要配合你,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 南铮万万没想到顾七七会这么想,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顾七七似乎是疲惫至极的样子,对他摆摆手,“你回去吧,我顾七七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南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叹息着起身,“我迟早会让你明白的。” 南铮走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顾七七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鼻间全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心里有些烦躁,却又隐隐生出一股自己都说不明道不清的期待来。 也许,在爱情里,先爱上的那个,就真的比较吃亏吧? 纵使她一直在心里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和南铮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刚刚南铮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冲动的答应他。 呵,南铮这个人,谁又能真正地拒绝得了他? 除了黎洛,怕是没有别的女人能拒绝他的魅力了吧? 顾七七捂着自己的眼睛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手心里就湿了。 …………………… 顾七七醒来以后,再医院里又住了半个月,确定身体各项机能都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总算是得以出院,住回了自己家。 女儿醒过来了,顾明轩的心情比往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虽然心里还是反感南铮,却不再冷言冷语,只是当他不存在。 而南铮也一直坚持每天都来看一次顾七七,有时候徐锦凤会留他吃一顿饭,有时候,连顿饭都吃不到,看完了就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两个人的相处也慢慢自然下来,顾七七总算是明白,南铮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或是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 但从上次在病房以后,南铮就再也没有提过要重新开始那件事。 南铮不提,顾七七也不可能主动去说,便一日日地拖了下去。 那天,是南铮和顾七七约好的,去医院做产检的日子。 顾七七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了一套新买的衣服,化了个淡妆,在家里等着。 如今她已经怀孕近四个月,肚子已经显怀了,一脸都是母性的光辉,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期待。 这段时间除了南铮以外,林峰也会经常来看望她,但是做产检这样的事情,毕竟还是亲生爸爸陪在身边比较好,她知道林峰对她的意思,但是她只是把林峰当做一个可以依赖的哥哥而已,就算她不和南铮在一起,也没有考虑过林峰。 林峰或许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倒没再坚持,不过却仍然是经常来家里看她。 顾七七甩了甩有些混乱矛盾的脑袋,对着镜子扎好自己的头发,等着南铮过来接她。 两人约好的是早上八点,但顾七七等到八点十分了,南铮还是没有来—— “该不会是堵车了吧?”顾七七心里疑惑,拿出手机给南铮打了个电话,那头却并没有接,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没有被接通。 不知道为什么,顾七七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来。 “七七,你怎么还不出门?不是说今天去做产检吗?”徐锦凤推门进来,见顾七七有些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由问道。 顾七七回过神来,摇摇头,“南铮说好的八点钟来接我,现在都八点过了,我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话被顾明轩听到,不由得又冷了脸,“哼,我就说这小子靠不住,这才一两个月,都没耐心了,约好的时间不来,莫不是又要像当初那样,一消失就是个把月?” 顾七七苏醒以后,为了不刺激到她的情绪,顾明轩和徐锦凤两人并没有和她细说她昏迷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所以,顾七七也并不知道当初南铮失踪一个月的事。 如今听顾明轩说起,又想起那天林峰也说过南铮一个月不来看她,顿时上了心,问道:“爸,你说南铮曾经失踪了一个月?” 顾明轩见瞒不住了,没好气地道:“可不是?当初你出事了,我们全部人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他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隔了一个月才重新出现,若不是如此,我怎么会执意要你和他离婚?他的心里若是有你,会在你出事的时候躲着不出现,一消失就是那么长时间吗?” “可能……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吧!”顾七七突然想起自己没出事之前,南铮也是失踪过一个多星期的,那时候蓝毅告诉他,南铮是被什么人给抓了去,当初她并没有细想,现在想来,这事确实有些不对劲。 “你也不用给他说好话了,既然他不来,那我就让林峰来接你去医院。”顾明轩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林峰打电话。 却被顾七七给阻止了—— “爸,你别给林峰打电话了,既然南铮来不了,那我就自己去医院,林峰又不是孩子的爸爸,让他跟着像怎么回事啊?”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万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顾七七淡淡一笑,带着安抚的口吻:“爸,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那些闹事的都被抓起来了,还有谁会对我不利啊?我可是顾家的大小姐,谁又敢惹事惹到我身上来?” 顾明轩和徐锦凤对视一眼,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顾七七不等他们的反应,拎着自己的随身挎包就出了门,“爸,妈,我先去医院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事实证明,做人还是不要太铁齿。 当顾七七被突然窜出来的几个大汉堵在巷子里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后悔没有听顾明轩的话,让林峰陪着她一起出来。 她就觉得奇怪了,蓝毅已经被绳之以法了,这些人又是谁? 为什么要抓她? 顾七七被蒙了双眼扔上一辆车,她心里七上八下地十分焦躁。 这些人个个五大三粗,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弱女子,自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想要逃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南铮啊,你到底在哪里啊,你再不出现,我和孩子恐怕都会有危险了! 南铮并没有像超人一般突然出现,顾七七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刚进门的时候,她就敏感地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抓她来的人扯开蒙在她眼睛上的布。 她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清这是一个不大,但是收拾得还挺干净的房间,再一转眼神,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正脸色铁青的南铮—— 顾七七的心猛然一惊,“南铮?你怎么在这里?!” 南铮一张俊脸黑得可与锅底媲美,他没有回答顾七七的问题,而是将眼神转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正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花白的头发,深深浅浅的皱纹,看得出来有了些年纪了,眼神却是很犀利。 “你到底要做什么?”南铮愤怒地低吼,“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七七无关,你把她抓来做什么?!” 金建安端坐在一边,脸上阴测测一笑,“嘿嘿,要不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不会让人将你的妻小接过来。南铮,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就给你两个选择。” 南铮愤怒地瞪着金建安。 顾七七不明所以,她自是见过金建安的,只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你留下来,认祖归宗,改姓金,继承我金家的家业。二,你的孩子生下来以后还给金家,他是金家的血脉,到底是你留下来,还是你的孩子留下来,我给了你很不错的两条选择。” 南铮怒不可歇地瞪着金建安,想也不想地怒吼:“不可能!”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金建安冷漠一笑,转而看向顾七七,“顾家大小姐,你肚子里怀的,是我金家的种,我就留你在我金家几个月,待你生产完以后再放你走,你放心,我还不想与顾家为敌,只是想拿回属于我金家的血脉而已,我不会伤害你的。” 顾七七已经完全被金建安和南铮两人的对话内容给搞蒙了。 什么金家的血脉?什么金家人? 为什么她就觉得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呢? 她兀地看向南铮,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质问:“南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南铮说话,金建安就眯着眼睛狡猾地一笑,“原来南铮还没告诉你他的身份啊……也对,换做是我,恐怕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口。但是顾大小姐,老头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肚子里怀的,确实是我金家的骨肉,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南铮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绑在四角椅子上,正做着困兽之斗—— “金建安,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废了你!” “哦?如今的你,要拿什么来废了我?” 金建安不屑地一笑,“南明峰死后,南家除了你和南楠,都转移到了国外,南家在国内的势力,算是彻底垮台,南楠好歹还有个顾家做后盾,而你呢?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已经和顾大小姐离婚,不算是顾家的女婿了吧?如今的你,自身都难保,你倒是告诉我,你拿什么来废我?” 顾七七虽然还是不懂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就是再傻,也知道此刻应该和南铮团结一致,共同对方金建安,于是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金老先生一大把年纪了,倒是比那些年轻人还要八卦,连我和南铮离没离婚都晓得——” “但是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两口子玩一玩,是夫妻情趣,关你什么事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我们两人都放了,否则,如今的金家,可也承受不起顾家的怒火!” “啧啧啧,小女孩子就是喜欢说大话。”金建安杵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面上的表情不慌不乱,“那老头子我就等着,顾家到底要如何报复我!” 说完,带着自己的手下,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人都走了以后,顾七七这才转头问南铮,“南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南铮有些悲伤地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也说不出口—— “七七,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的……” 顾七七却哪里信他这话,接着问道:“当初你莫名其妙地消失一个多星期,是不是就是被金建安抓起来的?” 南铮黯然地点了点头。 顾七七又问:“我爸说,我出事的时候联系不上你,是不是也和金建安有关?” 南铮又沉默着点了点头。 顾七七几乎快要气炸了,大声地指责道:“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一次又一次地被这老狐狸抓起来,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南铮抬起头看了顾七七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金建安不会杀我,你放心,只要想办法让你离开,一切都好解决了。” “你要想什么办法?!”顾七七皱着眉头,怒目瞪视着南铮,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怀了孕的女人本来因为生理原因性子比较急,南铮还不愿意说实话,顾七七气得不行。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也会担心他? 当初对自己说的,要做真正的夫妻,难道是说着玩的吗? 真正的夫妻,不是应该同甘苦共患难的吗? “总之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就好。到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看着这样的顾七七,南铮的心里心疼极了,可是他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孩子站在风口浪尖? 为了保住顾七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受辱,他只能做出那个无奈的选择。 南铮什么都不愿意说,顾七七也没了办法,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其实,她大概可以猜到南铮与金建安那些对话里的意思,但,就是不敢确定。 金建安连她和南铮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的事都查到了,肯定也能查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南铮的无疑—— 但他却说这个孩子是金家的血脉,那么,南铮与金家,必定有什么联系,或者,南铮就是金家的孩子,所以他的孩子,才会被认为是金家的种。 可是,这很不符合常理。 南铮从小在南家长大,而且和南家的人长得也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他不可能是金家的孩子啊! 是金建安弄错了什么,还是自己想错了什么? 这一天,在顾七七的各种生气和失眠中过去。 第二天一早,金建安就又准时前来拜访。 “南铮,你做好这道选择题了吗?是打算牺牲你自己,还是牺牲你这肚子里的孩子?” 比起昨天,南铮已经平静了很多,眼睛一圈,有了明显的黑青,就连眼球里,也有些淡淡的血丝,看来他昨天并未休息好—— “你放顾七七离开,我留下来。” 顾七七猛然瞪大了眼睛。 南铮像是没感受到她的目光一样,继续说道:“我想你真的是弄错了,顾七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一向不合,我甚至连碰她都觉得肮脏,又怎么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金建安,你没得选择,要么,放了顾七七,让我留下来,要么,你就等几个月以后,顾七七生下别人家的孩子,后悔去吧!” 金建安原本笃定顾七七怀里的孩子就是南铮的,他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不会放南铮走,更不会放过顾七七肚子里的孩子,大人小孩他都要。 可没想到一夜之后,南铮竟然爆出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南铮,为了保住顾七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用违心地说这种没良心的话吧?”金建安心里虽然有了几分怀疑,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顾七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又是谁的?我可是查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她被人下了药,就是跟你在一起。” 南铮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连这个都能查到,那你一定也查到对她下药的人是谁,也肯定知道我是后来才赶过去的。” 他看着金建安,一字一句地说:“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和那个蓝毅滚作一团,春风一度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我的,而是蓝毅的,否则,为什么我会同意跟她离婚?” “你……你说什么……”一旁的顾七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砰”的一声,像是有颗炸弹在里面爆炸了一般,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铮,声音颤抖—— “这孩子……是,是蓝毅的?!” 南铮冷笑着看着她,肯定地点头,“确实是蓝毅的。” 顾七七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那那天早上那些话……” “我南铮是什么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给睡了?只能吃下这个暗亏,权当是认下那个名了,如今你也知道真相了,还不快给我滚?我实话告诉你,这孩子你就算是生下来,我也不会认。” 顾七七身子一软,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那天她被下了药,根本就没有神智,对于当晚的事,早就记不起来了,只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南铮在浴室里洗澡,就自然而然地以为那个人是南铮。 可现在南铮却告诉她,那个人并不是他? 而是蓝毅?! 他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自己这个真相? 他所谓的救自己的办法,就是用血淋淋残忍的真相来击溃她吗? 不,她宁愿就这样死了,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真心…… 金建安那双睿智的狐狸眼在南铮和顾七七两人之间游离,片刻之后,突然笑了,“既是如此,那我便派人将顾小姐送出去。不过外面是一片原始森林,顾小姐大着个肚子,能不能安全离开,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南铮垂下头,掩盖住眸子里的担忧,装作毫不在乎地道:“好歹曾经夫妻一场,我只能帮她到这里了,能不能活着回去,和我已经没有了半分关系。” 金建安这才总算是完全相信了南铮的话,对着门口击了个掌,叫来两名手下,押着顾七七就往门外走去。 南铮看着顾七七因为怀孕而显得有些臃肿笨拙的背影,双拳捏得紧紧的。 七七,对不起…… 359.南铮VS顾七七(9) 金建安这人虽然太过于狡猾,但是做事倒也算有魄力。 说过要放了顾七七,就真的命人将她给放了,完全不担心她回去以后,会调动顾家的势力来对付自己。 也许也可能是因为,他笃定顾七七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走出这片原始森林。 顾七七被金建安的人扔到了一个高坡上,四周都是浓密的植物,一眼看过去,根本就看不到路,也很难找到有人走过的痕迹髹。 还好现在是早上,天色还早,野兽们还未出来,顾七七猛地吸了一口气,握紧双拳,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她怀着孕,本就身体臃肿,又不像是南楠那样从小就锻炼着,舞刀弄棒的女人,没走多久,就感觉到了疲惫,喉咙里也干得快要烧起来。 她不由得想,南铮啊南铮,你自以为自己救了我,殊不知这样的情况下,我倒宁愿被金建安关起来,也好过随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兽叼走要好—— 一想到南铮,她心里的某一处,又疼痛了起来。 想起南铮说过的那些话,她的心里就如同被针扎一般,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不由得摸上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 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南铮的,而是蓝毅的吗? 还是南铮为了让金建安放她走而撒的谎? 顾七七一开始的时候,都被这个所谓的真相给震惊蒙了,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下,开始思考起来。 不过就算是再聪明的女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也不能完全保持镇定,更何况,那天晚上,她到底是和谁在一起,她是真的没有印象了。 顾七七抛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稍微镇定了一些之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全身。 昨天被抓走的时候,她的手提包在混乱中早就掉了,所有的东西都在手提包里面,她将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摸了个遍,只摸到两块她随手放进去的巧克力糖,没有个通讯工具,没有指南针,她想从这片原始森林里走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难怪金建安会那么干脆地放她走,一来,他算是给了南铮一个面子,会方便他更好地控制南铮,二来,他根本就打算真的放顾七七离开。 到时候顾七七死在野兽的嘴里,也就和他金家没什么关系了—— 可真是老谋深算。 顾七七捡了一根树枝,认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走去,此时已经是中午,但森林里的树木太过密集,根本就照不到什么太阳,只能根据光线,判定出一个模糊的时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顾七七心里一惊,以为碰到了野兽,忙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可不巧的是,她的裙摆刚好被一丛荆棘给勾住了,越是着急,就越是解不开,眼看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咦,这里有个人!”突然,前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 原来来的是人……不是野兽…… 顾七七放心了一些,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个黑色紧身衣,束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少女,和一个五十岁左右,嘴里叼着烟袋的老头。 “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那少女看到顾七七,也不认生,琥珀色的眼球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着打量,一边开口问道。 顾七七懊恼地垂下眸子,“我是被人绑架到这里来的,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了,二位放心,我,我不是什么坏人……” 之前南楠也在原始森林住过一段时间,顾七七听她讲过,一般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人,一般要么是原住民或是守林人,要么,就是恐怖分子或是逃犯。 眼前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恐怖分子逃犯一流,顾七七猜想,他们应该就是这里的原住民了。 对面的少女扬起下巴灿烂地对她一笑,“我没说你是坏人,我还从来没见过大着肚子一个人在森林里行走的坏人呢!你迷路了吧?先去我家里歇歇,明天再送你出山。” 顾七七原本还在发愁怎么出山,如今听那少女这么说,自是喜不自胜,“那真是叨扰了。” 少女点点头,转头对老者道:“阿爸,我先带这位小姐回去,听说最近来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也不知道是来干啥的,你一个人小心一点。” 顾七七就这样被少女带去了他们的家。 “你先坐一下,我弄点东西给你吃,你应该也饿了吧?”少女让顾七七在堂屋里的竹椅子上休息,自己则溜进了厨房。 顾七七随意打量着这座隐藏在丛林里的小房子。 房子并不大,是由竹子搭建而成,屋子里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外,摆设十分的简单,看得出来这父女俩的生活并不富裕。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该怎么称呼你?”那少女突然又从厨房里面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碗。 顾七七对她微微一笑,“叫我七七就好了,你呢?” “你称呼我为小洁就好。”少女嘻嘻笑着,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对顾七七道:“我们这里到处都是野兽,很少有人敢来这里的,你刚刚说你是被绑架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将一个孕妇扔在这种地方啊?” 顾七七想起在金建安的宅子里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世上许多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是和我丈夫一起被抓过来的,后来绑我们的人放了我,他料定我一个人女人走不出这原始森林,我丈夫还在他手里呢。” 小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有这种人?那你就这么走了,不管你的丈夫了吗?” “我……”顾七七垂下了眸子,“我不知道,我和他……” “夫妻间,有什么仇恨是深到能够让你放弃他的生命,完全不顾他的安危的?”没等顾七七说完,小洁就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她,“我看你也不像是心狠之人啊,怎么能扔下丈夫自己逃命呢?” “不,不是的。”顾七七急急忙忙地解释,“不是我不顾他的安危,是那个人不会对他不利,我在那里,反而会拖累他,而且……” “而且?” “他虽说是我的丈夫,却并不爱我……”最后这几个字,顾七七说得有些没有底气。 “怎么会?”小洁的眼睛瞪得就更大了,“如果他不爱你,怎么可能会把离开的机会留给你呢?” 顾七七闻言,猛然一怔。 对啊,为什么她一开始没有想到呢? 金建安给了南铮两个选择,选择他自己留下,还是孩子留下,而南铮选择的是自己留下。 如果……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南铮的,那南铮根本就没有告诉金建安的必要啊! 反正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被金建安抱走,对南铮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可那个时候,他却选择这样做。 为什么? 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般,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行,我得回去救他,都是我想错了,我不应该就这样离开的!” 如果不是小洁无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她,恐怕她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还真的会相信孩子是蓝毅的—— 如果孩子真是蓝毅的,南铮不可能会做出今日这样的选择。 除非,这孩子就是她和南铮的,只是,南铮为了保护她,所以才骗了金建安。 她虽然不知道南铮和金建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若是让金建安知道自己被骗了,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南铮。 “小洁,不行,我要马上返回去,我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小洁无奈地看着她,“你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就算回去又能做什么?说不定还会拖累你丈夫,我刚刚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倒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那……那我怎么办啊?”顾七七六神无主地看向小洁。 “你既然知道他在这里,还不如尽快回去搬救兵来救他,比你单枪匹马再返回去要惯用得多。”小洁托着下巴想了一下,给顾七七指了一条明路。 顾七七一想也是,总算是慢慢镇定下来。 她一定会尽快平安地回去搬来救兵的。 南铮,你等等我,等我来救你。 顾七七在小洁这里蹭了一顿午饭之后,便执意要出山,小洁也知道这可能是人命关天的事,便也没再勉强。她是在山里长大的人,对这山里的地形和动物的习性早就摸熟了,由她来送顾七七出去,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问题。 顾七七一直在感激地对着小洁道谢,兴许,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和补偿,如果今天她没有遇到小洁,恐怕不会想明白南铮做那个决定的意义,更不可能只身平安地走出这原始森林。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一直以为自己对南铮的感情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其实,这份感情并没有过去,反而越来越深,深入骨髓。 顾七七在小洁父女俩的帮助下终于安全地离开了原始森林,回去以后,她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地就带着人前往原始森林,营救南铮。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解释那么多,而所有人都感受得到,顾七七消失了两天以后再回来,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她变得更加的坚强,眼神更加的清亮,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与之前郁郁寡欢的形象完全成了鲜明的对比。 “七七,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林峰与顾七七对视,眸子里,掺杂着许多的无奈、失落、疼痛,和情意。 顾七七坚定地点点头,“林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这辈子已经认定南铮了,只恨我没有早一点想清楚,凭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光,现在他有困难,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救他的,他是我的爱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七七……”林峰看着顾七七,欲言又止。 顾七七黯然地叹了一口气,“林大哥,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 林峰最看不得顾七七这般自责难过的模样,心里原本还有些不甘心,此时完全化成了满满的心疼—— “行了,你去吧,去把南铮救出来,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罢了,既然你的幸福在他身上,那我也只能选择祝福你。”林峰拍了拍顾七七的肩膀,转过脸,掩饰住自己眼中的黯然。 顾七七回头定定地看了林峰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房门。 十万原始大山上。 四五辆战斗机在半空中盘旋,而陆战特种兵们早就在一个小时以前摸进了森林里。 金振国的死,让国内各大家族势力重新洗牌,而金家是最有可能反扑的一个家族。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国家,金家,必须尽早连根拔起,从金建安极力拉拢南铮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并没有因为金振国的死而消退,反而更加的丧心病狂。 顾云臣在经过一系列考虑过后,最终还是利用自己的余威,让京都的人以“恐怖分子”之名,派出特种兵部队,前去逮捕金建安等人—— 反正一般正常人不会出现在原始森林那种地方,先把人抓到,把南铮救回来,再慢慢找证据,也不迟。 顾七七紧张地坐在战斗机里,不断询问此次行动的队长,“这位大哥,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啊?” “顾小姐,您别急,先等我们陆地上的兄弟成功摸进去以后,给我们信号,我们再行动。” “那你们行动的时候,有可能会伤到南铮吗?” “这个……”队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在行动中,我们会尽量以人质的人身安全为优先考虑,但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 顾七七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不是我堂哥的命令,只是我私人拜托你,一定要保住南铮的安全。” 队长正欲说话,这时耳机里响起了陆地上传来的信号:“队长,c小队已成功潜入别墅,一切正常,请指示,完毕!” 队长面色一凝,顾七七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先去搜索人质,小心一点,最好能在敌人察觉之前将人质带出来。” “是!” “b小队,你们那边的情况呢?” “已成功占据别墅外围的高地,视线清晰,风向正常,可随时执行狙击命令!” “好,等我口令!” 一切行动,都在瞬息之间。 片刻之后,队长又用联络器对着陆地上的特种兵们下达了几个命令,顾七七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他们在开始行动了。 她紧张着揪着自己的袖子,在心里不停地祈求,祈求南铮能够平安。 约莫是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队长又收到了什么命令,然后指挥着战斗机慢慢降落。 顾七七转过头去问他,“队长,咱们这是胜利了?” “是,所有敌人都已被制服,首领被活捉,我们这是要去接陆地上的兄弟们,顾小姐放心。” “那……那人质呢?” 队长忙道:“人质受了些轻伤,但生命安全。” 顾七七这才总算是完全放下心来,等飞机降落之后,门还未完全打开,她就着急得第一个跳了下去。 “南铮,南铮……”一下飞机就见南铮和几个兵站在前面,顾七七也顾不得这么多人看着,直直地扑进了南铮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平安无事。” 南铮反手将顾七七抱得更紧,一个劲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咳咳……”队长清咳两声,示意两人还有旁人在,然后开口提醒,“此地不宜久留,先上飞机再说。” 顾七七和南铮分开,点了点头,正准备登机,就见金建安灰头土脸地被五花大绑着押过来,在看到顾七七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顾七七?原来是你……”他喃喃地道:“是我托大了,以为你不可能走出这原始森林,没想到你却是出去了,这一仗,我败得并不冤枉……” 顾七七本来就对金建安没什么好感,在他绑架了她和南铮之后,就更加没有好感了,难得地冷了脸,“你以为我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就一定会被野兽叼走?这样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我,又能对南铮有个交代,你确实是打了好算盘,但是我告诉你,我顾家的人,没那么容易就被打败!” 金建安一张老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突然,却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次是我轻敌了,但下次……” “没有下次,你就等在在监狱里等死吧!”顾七七蹙了眉头,挽住南铮的胳膊就要往前走,“南铮,我们走!” 南铮也跟着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那些特种兵吩咐道:“你们最好想办法堵了他的嘴巴,这老狐狸是从旧党时期走过来的,知道很多传出去,会引起动/乱的内幕,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乱咬人。” 这些特种兵都是顾云臣这些年来培养起来的心腹,自然知道应当怎么做,用臭袜子塞了金建安地嘴,就把他押走了。 顾七七和南铮也跟着登上飞机,在淡淡的轰鸣声中,回到了顾家。 通过这次事件,顾明轩也算是完全看清了顾七七的想法,确定就算是受再多的磨难,顾七七这辈子恐怕也离不开南铮了,心里为林峰惋惜的同时,不得不又收起之前对南铮的冷言冷语,请他来家里吃饭。 父母做的任何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之前顾七七不懂,如今自己怀孕以后,才知晓当父母的不容易。 “南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金建安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酒过三巡之后,顾明轩醉醺醺地开口,说话也没了平日里的威严,“我就七七这么一个孩子,如今她是认定你了,我总得确认一下,你能不能够保她一世无忧。” 南铮小酌了几杯,也有了一些醉意,眼神开始迷离。 “爸,这事儿,不是我不愿说,而是说不出口……” “咱们是一家人不?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顾明轩猛地一拍桌子。 南铮打了一个酒嗝,也许是喝了酒,酒精让他暂时抛去了理智和羞耻。 也许是顾明轩的这句话让他心里触动,总之,他还是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身世交代清楚了。 顾明轩听完以后,一阵唏嘘,“原来是这样,以前倒是我错怪你了……” 南铮摇了摇头,“爸爸无需这样说,终究是我之前负了七七,但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她好,好好过日子。” 而顾七七在听完南铮的叙述以后,眼眶就有些发红了。 旁人只道他是南家小少爷,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却不知道,原来他的身世,如此的坎坷。 之前就从他和金建安的对话中猜到了一些,但毕竟只是猜测,如今听他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她才惊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这件事里,他并没有错,可是,却不得不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顾明轩沉默了半晌之后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金建安已经被抓起来了,他,他终究是你的……” “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等顾明轩说完,南铮就急切地打断,“金振国当初那么对我妈,金家别指望我能认回这门亲戚,南家与金家,只能是敌人,或是路人,永远也成不了朋友!” “南铮……”顾七七抬眸看着自己心爱的这个男人,心里止不住地泛酸。 南铮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拉住顾七七的手,温柔地对她道:“七七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爱你,不会让你掺进这些杂事琐事的,也不会让金家的人再影响到你。” 这话虽是醉话,但也是南铮的心里话。 他一直很介意,因为自己的关系,让顾七七被金建安绑架了去,让她和孩子都受到了惊吓。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陷入危险的境地? 从那里回来以后,他虽然一直没说,但心里一直很自责。 “七七,我们明天就重新去把结婚证办了吧。”南铮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话。 顾七七与他对视,看着他眸子里自己的倒影,以及那毫不掩饰的情意,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头。 顾明轩也徐锦凤相视一眼,最终笑笑,什么都没说。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南家的小子,早就把自家女儿吃得死死的了,再说,现在他们也知道顾七七对南铮并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了,两个年轻人你情我愿的事,当家长的,除了成全以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这顿饭,吃得是十分的温馨,到最后,顾明轩和南铮两人都醉得不行了,顾七七才吩咐下人们将酒和早已冷掉的饭菜都撤下去。 南铮踉踉跄跄地去浴室里洗澡,顾七七坐在床边,心里有些紧张。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南铮同床共枕,并且两人都心甘情愿。 第一次,南铮喝醉了,将她当成了黎洛,他们缠绵了一夜,顾七七的心里却是凉的。 第二次,顾七七被人下药,同样是一夜缠绵,而顾七七却并没有那天晚上的记忆。 第三次,便是今天晚上了。 结婚到离婚,再到互表心意重新在一起,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没有任何一次,那张特地选的柔软而宽大的新床上,睡着他们两个人。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然后水声慢慢停了下来,顾七七的心里就更加的紧张了。 南铮裹着一条浴巾开门从浴室里走出来,洗过热水澡以后,浑身的酒气被蒸发出去,他走路的动作也不再踉跄—— “你……你洗好了,那换我去洗……”顾七七紧张地站起来,就要往浴室里面走。 却被南铮一把拉住了手腕—— “先别着急。”南铮稍稍用力,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消瘦的五官。 “你……”顾七七感受着南铮的动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铮深深地看着她,然后缓缓低下头,准确地找到她的樱唇,先是试探性地碰了一下,然后气息一促,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十分的温柔缠绵,带着浓浓的情意,和珍惜爱护,让顾七七有种被宠爱着的感觉。 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青涩地回应。 两人既已心意相通,又是连孩子都有了的人,也没必要假意矜持着。 两人越吻越深,南铮猛地一个用力,将顾七七打横抱起来,轻柔地放到柔软的大床上,随即覆了上去,意图十分明显。 南铮还带着些湿气的手伸进衣内的时候,顾七七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伸手轻轻地推搡着南铮,“别……孩子……” “……”南铮收回了手,又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两口,这才将她放开,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 顾七七看着觉得好笑,笑着将他推开,自己起身去浴室洗澡。 其实心里还是紧张,只是—— 温暖多过紧张。 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爱情,两个人都是在不断的磨合和了解中慢慢将心靠近。 一开始相不相爱不重要,这世上很多原本以为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最终都分道扬镳了。 对方的过去不重要,因为如果没有那些过去,你们不可能会相遇。 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们历经千帆之后,还在一起互相守望者,扶持着,那便是9分的爱情。 而10分的爱情,从来只会出现在童话里。 满则溢,溢则亏,9分爱,刚刚好。 南铮顾及着顾七七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强忍着什么都没做,这样真是难为他了,吃了这么多年的素,眼瞅着就能开荤了,结果顾七七又坏了孩子。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倒也不急于这一刻。 第二天,两人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然后去民政局重新办理了结婚手续,南铮本来还想再为顾七七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但被顾七七拒绝了。 两人本就才结婚不久,甚至离婚的消息,除了自家人以外,别人也不知道,何必再劳心劳力地再办一个婚礼呢? 再说,她现在大着个肚子,也不方便。 前几日本来约好的一起去做产检,也因为被金建安绑架而搁置了,今天正好出来了,两人便决定顺路去医院把产检做了—— “宝宝已经基本成型,你们看,这里是眼睛,鼻子,嘴巴,手和脚也有了雏形,宝宝很健康呢。”医生将拍出来的片子拿给顾七七和南铮两人看,一边指着给他们解释。 顾七七觉得生命挺神奇的,就是这么大一个小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吗? “那它现在多大了?能听见我们跟他说话吗?” 医生乐呵呵地笑了一声,“别看你肚子现在看起来挺大,但孩子其实只有一个小孩子拳头那么大一点,不过婴儿成长迅速,很快你就能感受到胎动。” 南铮也好奇地盯着那张黑白的片子,他关心的角度却是和顾七七不一样—— “医生,我孩子发育得还算健康吧?” “放心,胎儿很健康,胎盘也很稳,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着,可适当的运动。” “好的,谢谢医生。”两人起身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南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顾七七道:“你等我一下。” 然后又重新进门,不过半分钟,就又出来了,顾七七以为他是落了什么东西,也没多想。 而南铮,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在车上,一边开车,一边转头对顾七七道:“我刚刚问过医生了?” “什么?”顾七七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南铮咧开嘴乐呵呵地笑了,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医生说,你怀孕已有四个月以上,可以适当的行房。” 顾七七大囧,一张脸直接红成了西红柿。 她道南铮怎么会突然折回去呢,原来是为了去询问这件事! 这人也真是的,这样难以启齿的问题也问得出口?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几个月。转眼就到了顾七七的预产期。 顾七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自从怀上以后就大受关注,可能也因为顾七七怀着他的时候,曾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全家人都很紧张这个孩子,每天各种营养品不断,约了医生定期前来产检,而南铮,更是完全变成了妻奴,整天围着顾七七打转,连工作都不顾了。 这不,离预产期还有四五天呢,全家人都如临大敌一般,警戒起来了。 “我不要去医院!预产期还有好几天呢,现在去医院住着干嘛?!”房门开着一条缝的房间里,顾七七正嘟着嘴闹脾气。 自从在医院里躺了近两个月后,她现在最反感的就是去医院,一闻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就全身不舒服。 而南铮,正低声下气地哄着,“七七,乖,咱们先去医院里住着,这样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也保险一些,咱们的孩子从怀上开始就吃了挺多苦,到快生的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顾七七还是拧着脾气,“能有什么意外啊?反正我不去医院,我闻到那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 “预产期只是一个大致的时间,有时候并不准,提前几天或是延后几天都很很正常,乖,别闹脾气了,等孩子生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老婆大人即将生产,南铮自是不会与她起争执,一直都是好言相劝着。 顾七七虽然不想去医院,但南铮说的也是实情,最终,她还是被打包送进了医院,开了一间vip病房住着。 住了两天,相安无事,顾七七又闹起了脾气。 “我想吃肯德基!” “乖,肯德基这种垃圾食品,还是少吃为好。” “我就是想吃肯德基!” 南铮抚了抚额头,一脸的无力,“老婆,等过段时间再买给你吃好不好?” 顾七七小嘴一瘪,颇有泫然欲泣之势,“呜呜……你心里就只有孩子,没有我,连顿肯德基都不买给我,呜呜……” 都说孕妇情绪波动大,容易莫名其妙地就陷入伤感、愤怒、暴躁、抑郁等等情绪,但也不知道顾七七是不是之前与南铮那段并非两情相悦的婚姻太过于压抑了,她怀孕以后的脾气比其他的孕妇要更大了一些。 也就是南铮是真心爱着她,包容她,要是换了别的人,恐怕早就不乐意伺候了。 这不,不过一顿肯德基的事,她说哭就哭了出来,弄得南铮又是心疼,又是为难,抱着她,不住地吻干她的眼泪—— “乖,老婆,别哭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吃肯德基,其他东西我都吃不下。”顾七七在南铮的安抚下慢慢地止住了哭,但仍旧对肯德基念念不忘。 南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最看不得顾七七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一根羽毛,挠得他心里瘙痒难耐,又无法避免—— “那,只能吃一点点。”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妥协。 南铮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不答应下来,顾七七在这哭上一天都有可能! 唉,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她那么爱哭呢?以前她在自己的面前,一向是活泼坚毅,或是麻木冰冷的形象,经过越多时间的相处,让他慢慢地更加立体地了解到顾七七这个人—— 有时候虽然让人有些无奈,却是精彩纷呈,越是深入了解,就越让人放不下。 顾七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即破涕为笑,“那你快去快回。” 南铮起身,无奈地在顾七七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拿了外套匆匆出门,给自家老婆大人买肯德基去了。 看着南铮缓缓离去的高大背影,顾七七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狡黠地光芒。 南铮是真的很宠她,无论她如何的无理取闹,他到最后,都会妥协,满足自己的要求。 这种被人宠爱珍视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让她深深地沉溺了进去,一辈子也不想出来。 嘿嘿,肯德基有什么好吃的啊,她不过是想看看南铮明明知道这不可为,担又无法拒绝自己,最终只能无奈妥协的样子罢了。 顾七七好整以暇地躺在病床上,等着南铮回来,却不料突然肚子一疼,她冷汗骤起,面色一变,“医生!我要生了!” 顾七七当即被七手八脚地送进了手术室,肚子疼得她快不能思考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 啊啊啊啊!我为何这么蠢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南铮支出去啊啊啊啊! 360.南铮VS顾七七(10) 南铮还未走到肯德基的门口,就接到电话说顾七七要生了,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他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快速地原路返还,回到医院,就见顾明轩夫妻俩不安地站在走廊上,眼里满是紧张的神色。 “爸妈,情况怎么样了?”南铮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急切地问道。 顾明轩忧心忡忡地道:“刚送进手术室不久,七七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声音都嘶哑了。” 南铮一听,心里又是一阵心疼,眉头紧蹙着,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徐锦凤到底是过来人,柔声地安抚着翁婿俩,“不用太担心,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痛苦的,任何人都这样,咱们七七一直检查结果都很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别紧张。” 南铮点点头,眼巴巴地望着那手术室的大门,隐约听到顾七七痛苦的叫声,心揪得紧紧的。 都说女人生孩子痛苦,以前倒没什么感觉,就觉得是女人就迟早要走这么一遭,别人都平安生下来了,听起来似乎危险也不大,但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那滋味—髹— 如果可以,他宁愿顾七七一辈子都不生孩子,也不愿她受这样的痛苦煎熬。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一家人紧张地不知道等了多久,突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护士快步地跑出来,“恭喜,顾小姐产下一男婴,七斤半,母子平安!” 听闻护士的话,南铮那颗吊起的心,这才安稳地落了下来。 “我能进去看我老婆了吗?”他抓住护士的手,紧张地问道。 护士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又表示理解地笑笑,“去吧,孩子先抱去洗澡,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南铮马上脚下生风地跑过去,就见顾七七被从里面推出来,满脸大汗,皮肤苍白,双眼紧闭着,睡着了。 他赶紧过去搭把手,把顾七七推到病房,各种瓶子管子弄好以后,才惊觉自己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这折磨,总算是完了。 一个月后。 “老公,帮我拉一下拉链,我好像胖了一些,这礼服的拉链都有些拉不上了!”正在衣帽间换衣服的顾七七突然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南铮放下手中的活,忙走了进去。 顾七七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礼服已经穿进去了,但后背上的拉链不太好拉,露出大半个白皙的后背,南铮的呼吸一紧,从背后伸出手,将她整个人包裹到自己的怀里,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裸露的香肩。 顾七七双腿一软,耳根有些发红,“干嘛呢,快帮我把拉链拉上,等下该迟到了。” 南铮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老婆,你已经出月子了。” “是啊……怎么……”顾七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铮已经在抱着她上下其手了。 她呼吸不畅,微微挣扎,“别这样……儿子的满月酒呢,我们当父母的可不能迟到……” “老婆……”他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和她耳鬓厮磨,“我等这天等了好久了……” 顾七七只觉得又气又乐,不过想想,南铮也挺不容易。 两人感情正浓的时候,顾七七怀孕了,虽然过了危险期可以适当的行房,但两人都怕伤着孩子,实际上在一起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南铮这几个月里冲的冷水澡的次数,恐怕比前面这二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好不容易等到孩子生下来吧,顾七七还要坐一个月的月子,这月子里,更是不能行房事。 他觉得自己憋得都快要爆炸了。 原本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刚刚看到顾七七露出的那片后背,轻易地就把他给挑了起来,人一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块磁铁一般,完全无法松手。 他的吻越来越深,呼吸也更加的急促。 顾七七好不容易穿上的礼服,被他轻易地剥了去,胸前的浑圆因为哺乳期的关系,更加的波澜壮阔,美得让人窒息。 “别……真不能……”顾七七也有些被挑起来了,但她还记得今天是儿子的满月酒,不断地推搡着南铮—— 可她那一点微薄的力量,又如何能推得开? “喂……你是驴吗?怎么随时随地发情?” “靠,慢……慢一点……” 南铮闭口不言,专心致志地坐着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最后,里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只听得到让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声…… 在这巴掌大的更衣间里,南铮总算是实现了近期的愿望,将顾七七给剥光了饱餐了一顿,当两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顾七七的妆容已经有些花了,礼服虽然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却有些凌乱,她嗔怪地瞪了南铮一眼,嘴里警告道:“你离我远一些,三米之外,不准再靠近我!” 南铮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将人捞进怀里,“老婆,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恐怕今天一天你都别想走出这道门了。” “滚!”顾七七低声骂了一句,从南铮的怀里挣脱出来,重新坐到梳妆镜面前,给自己补妆。 南铮就坐在一旁赏心悦目地看着,生完孩子的顾七七,脱离了之前的青涩,显示出了成熟女人的凤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无不牢牢地吸引着他,让他移不开眼。 好吃好喝地养了几个月,她变得丰满了一些,却并不胖,刚刚好,之前的她实在是太受了,抱起来只有一块骨头,如今不仅脸上有了肉,就连身上的皮肤,也更加的丝滑…… “咕咚。”南铮吞了一口口水。 感受着自己渐渐又有些发热的身体,无奈苦笑。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女人,能够无时无刻地吸引着他,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小姐,姑爷,你们准备好了吗?”这时,张妈在门外轻轻地敲门。 “好了好了,马上出来!”顾七七忙抬起头答应,快速地将自己收拾妥当,和南铮一起出了门去。 小家伙的满月宴就定在顾家本家,一来,是表示顾家认可这个子孙,二来,本家地势宽敞,招待再多的宾客可不成问题。 小家伙早就被他外婆抱走了,司机在门口等着,顾七七和南铮坐上了车,两人手牵着手,相视一笑,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对自己的浓浓的情意。 虽然两人在更衣间胡闹了一下,但好歹没有迟到,满月宴如期举行,顾七七抱着小家伙去走了一圈,就收到了一大包的红包,她都快没地方放了。 小家伙的名字是早就想好了的,只等着满月宴上宣布。 名字很简单,也很好理解,叫南顾,将粑粑麻麻的姓氏结合在一起,作为名字,是很多家长都爱干的事,当然,南铮和顾七七也俗气了这么一回。 宣布完小家伙的名字和身份之后,正要开席,南铮突然走上抬去,拿过话筒,“诸位稍等,我有事要宣布。” 这一环节并不在之前拟定的流程范围以内,所有的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南铮清了清嗓子,继续对着话筒说道:“诸位来宾,很感谢你们能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小儿的满月宴,我和七七结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我始终觉得愧对于她,我永远欠她一样东西,那便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朝着顾七七的方向跪了下来,“老婆,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七七一愣,眼眶就有些红了。 南铮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道:“当年的那场婚礼虽然盛大,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都是一种遗憾,我们结婚几年了,我却从来未向你求过婚,你不喜欢麻烦,不想再办一次婚礼,但这求婚的流程,却是不能省的,我一直在找机会弥补。” 顾七七听着南铮真心实意的告白,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就这么看着他,舍不得转开眼睛。 “答应他!答应他!”下面的一人已经在开始起哄。 “老婆,你答应嫁给我吗?”南铮深深地看着她,又问了一句。 顾七七又哭又笑的,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傻瓜,证都领了,孩子都生了,你说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愿意!我愿意!”顾七七突然放大音量喊了起来,“我愿意!我顾七七,愿意嫁给你南铮!一辈子守望相助,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南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朝着顾七七招招手,“老婆,过来,我给你把戒指戴上。” 顾七七迷迷糊糊地走了过去,心里惊喜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怎么也料不到南铮会在儿子的满月酒上上演这么一出,明明主角是儿子,如今却变成了他俩。 顾七七之前和南铮结婚的时候,南家有给她买过结婚戒指,那戒指做工精细,钻石很大,山闪亮亮的,一看就价值不菲。但是对于她来说,那戒指却是分文不值—— 因为南铮并不是真心想娶她,所以,那结婚戒指,也变成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除了结婚当天戴了以后,她就收起来,没再戴过了。 南铮这些日子注意到顾七七光秃秃的手指,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瞒着她重新去订做了一对戒指,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戒指尺寸刚好,不大不小,没有闪瞎眼的大颗钻石,虽然做工精细,但设计却并不浮夸,戒指上,刻着顾七七的英文名:candy。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南铮细心地帮顾七七带好戒指,站起来,将她搂进怀里,吻干她的泪痕。 “七七,我爱你。” “我也爱你。”顾七七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真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情。 “亲一个!亲一个!”人群又开始起哄。 顾七七从耳根开始红到了脖子,南铮轻笑一声,俯下身,准确地找到她的红唇,送上一个柔情无比的亲吻。 半晌,直到顾七七有些呼吸不畅,站立不稳的时候,南铮才放开她,对着大家大声道:“我要说的话说完了,各位入席吧,大家吃好喝好!” 顾七七羞涩地倚靠在南铮温暖的胸膛,看着满座高朋,以及正在母亲徐锦凤怀里安睡的儿子南顾,顿时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老婆,走,我们也吃点东西去。” “嗯,等下儿子睡醒了,也该饿了。” “那我先去冲奶粉?” “不用,今天就让你休息一天,交给爸妈吧。” “嘿嘿,老婆,还是你疼我!” “不害臊……”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条感情路,也会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