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 补 补 [ 返回 ] 手机 本小说为短篇小说,为槟楠树妖也就是我最新创作,内容简介前面也提到过,主要以灵异、推理、恐怖、为主,不看结局,能猜出谁是真正的无瞳吗?最后再说下,真的不长。 鬪是一种动物。 形状:类似人、猿 叫声:无记载 习性:和人相似 出没地:晚上喜欢聚集在一起 味道:香中带酸下面是ab小说网为您提供的详细阅读内容欢迎大家品尝~~~ - ab小说网随时期待您的回来.abk((您现在阅读的(章节是(补)转载作品,支持手机在线阅读,章节内容由网友上传,,小说,发表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第一节 饥荒 第一节 饥荒 [ 返回 ] 手机 山里遇上了特大灾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了,丈夫作为村长带领着其他村民壮丁组成了一支狩猎队,将老人妇女和小孩留在村里。(..)前两天,狩猎队不出意外地什么也没猎到,大家都空着肚子。漫漫长夜,实在熬不住的我起来,想找点吃的,童童拽着我的衣角:“妈妈,我好饿。”我叹了口气,去哄她,她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凌晨时她又醒来了,小脸发白额头冒起虚汗,虚弱无比。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最后走到厨房,给她做了一碗肉汤,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满足地笑了。 那晚,我的左手没了。 人呐,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心中想的永远是自己,我搂着童童,冷笑着看着其他人分配鬪肉。没错,那是一只鬪,一只健壮的血淋淋的公鬪。至于鬪肉是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听狩猎队的人说是神赐给大家度过饥荒的。几个妇女在一旁指指点点的问自己男人:“那东西怎么那么像人啊,这真的是一种动物?怎么从没见过?”他们的男人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只好推辞说是最近迁徙来的物种。妇女们文化程度并不高,所以只是傻笑着谈论。 人们欢呼着将鬪割成了几部分,眼中的垂涎不加丝毫掩饰,最后将鬪的肉块统统倒进了装满沸水的大锅里。(..)可就在鬪肉进水的那一刻,传来了一声刺耳凄惨的尖叫,仿佛倒进去的不是鬪肉,而是活生生的人! 人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动作也停止了,天气突然变得很冷。 我朝锅里望去,只见几团鬪肉在清水中慢慢释放血液,仿佛一朵开在水中的花,而刚才的尖叫声就来自锅里。我生生打了个寒战,赶紧走上前去将锅盖盖上,惊魂未定。村民都喃喃自语道:“许是遭了鬼了。”尽管这样,还是无法阻拦人们对肉的垂涎,很快鬪肉就被一抢而光了。 那天,狩猎队中的一个人遭到了野兽的袭击,尸骨无存。他的家人,一位中年孕妇失声痛哭,结果孩子流了产,没保住。我和几个人负责照顾那可怜的女人,她只是静静地思索着,后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慌慌张张、连鞋都来不及的冲了出去,没走几步就跌在地上。我们连忙上前拦她,她大哭着让我们别动她,在地上爬行着,手指已不知道烂了多少道口子却还不肯放弃。几个人强迫的把她扶了起来,她大喊着:“别动我!再动我就死给你们看!”声音如今天听到的那般凄厉。 丈夫也道:“松手吧。” 其他人都退到一边去了,女人又继续在地上爬着,然后爬到了今天煮鬪肉的地方,掀开锅盖,里面是一些残羹剩饭。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了触目惊心的笑容,用满是鲜血的手捧起了几根剩下的骨头,放到了地上任它自然控干。难道是饿疯了?有人建议给她找点吃的,看着怪可怜的。 我阻止,冷冷道:“没用的,她没疯。”我走到她身边,同样跪坐了下来。她警惕地看着我,我轻轻对她说:“要我帮你把骨头埋起来吗?” 她点点头,从身旁拿来一个盒子,打开盖,将控过汤水的骨头放了进去。我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捧起骨头,突然眼眶不由自主的湿了,泪流了下来。 黄昏降临,女人收拾好了其他的骨头,我帮她将盒子埋了起来。期间,其余人一直没有走,有看热闹的,也有同情的。我的目光扫过那些狩猎队的人,他们都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但眼神中的心虚与不安却无法掩饰。只有少数的人和我一起搀着女人把她送回了家。女人到家时支开了其他人,嘱咐我:一定要抓出无瞳! 无瞳是我们那边盛传的一种鬼,是一种死的很惨的恶灵,喜欢教唆别人做恐怖的游戏,残忍地看着别人痛苦百倍地死去。一开始叫“没眼睛”,后来来了个有文化的人说就算是鬼也应该是叫无瞳,于是名字就这么传开了。听说以前有个不懂事的小孩喜欢放火,有一天晚上玩火时正好遇见一个老婆婆,那个老婆婆就问他:“你在干什么呀?”孩子说:“我在烧火。”老婆婆看了看说道:“这里的东西都快烧光了,我带你去我家后面吧,全都是秸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根本不会有谁家会堆那么多秸秆不处理掉,小孩有点害怕了,这时老婆婆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迷迷糊糊中就同意了,到了那里她果真看到了很多秸秆,而且总感觉怎么也烧不完,后来玩的竟然上了瘾,就趴在剩下的麦秆堆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人头堆上,血淋淋的人头上烧痕还依稀可辨。仔细一看发现人头都是自己村里的熟人的,最后竟发现自己的也在其中。这时老婆婆提着一桶汽油冷笑着出来了,问道:“怎么不烧了?累了?我帮你吧。”然后她将汽油泼在了人头堆上,就在那时,他们全村的人不论在干什么,人头同时着了起来... 下一天,女人自杀了,她服了毒,被发现时全身已经僵硬,瞪着一双眼睛,用手拂却总也拂不下去,浑身上下呈现着一种灰紫色。她知道她必死无疑,因为她知道了丈夫的死因,那些人终不会放了她,于是她死了。 聪明的女人。她为了让自己留个全尸,自杀时用了毒。 以后的每一天,狩猎队都会带回来新鲜的食物,总是鬪肉。同样,每天都会有一个人死去,也总是尸骨无存,村中的人每天都在胆战心惊,看自己的亲人是不是在今天死去。 我必须得快点了,我们村里的人并不多,当壮丁都死完后,就该轮到妇女老人和小孩了。我去找了村中的巫师,那个告诉我们有关无瞳的故事的人。 第二节 见巫师 第二节 见巫师 [ 返回 ] 手机 “这么说,你也怀疑这村里出了无瞳?”巫师吸着烟袋,听了我的描述,缓缓开口。(。.) “是。”我恭敬地应道,巫师永远是值得敬畏的。 他开始吸起了烟,我等着他接下来的内容,他想了一会,道:“其实我早已经测出来了,这个无瞳,恐怕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那您为什么不说?”我不解。 “这个无瞳不知为什么,以前并没有作恶,所以我测的不准确,还总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该下岗了。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肯定了这个想法。现在狩猎队的人是被无瞳迷惑了,它应该教了他们一种‘游戏’,用来进行生存淘汰。” “哦,”我有点半信半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神经过度紧张的缘故,总觉得巫师有点不对劲:“那您说该怎么对付呢?” “依我之鉴,最好的方法就是揪出它,然后我会给你说一个方法,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能把它灭掉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快无瞳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凭我的法力是很难收拾它们的。” “那,巫师大人觉得谁是无瞳呢?”我的心紧起来,既期待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朝夕相处的人。 巫师不说话了,他不停的吸着烟,好久才在我炯炯的注视下吐出了三个字:“岳——娟——英。” 是她?我早已习惯无条件信任巫师的话,心中立刻回忆起我和她的每一次相处,一想起和我打过那么多交道的好友竟然是个鬼,心中就有点瘆地慌,脱口而出:“不会吧?为什么?” 巫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样,但她实在是太可疑了。(.。)第一,她是我们村中唯一一个姓岳的,而三十年前有一个女的因为孩子流产投河自尽,原本是应该留有全尸的,但却被拖拉机连续碾压好几十遍,最后几乎变成扁的了,而那个女人也姓岳;第二,你想无瞳开始游戏前不是应该先复仇吗,而碾压她尸体的人正好就是第一次被选中的人,他小时候偷开拖拉机玩结果开下了河,所以才酿成惨剧,后来因为人本来就死了所以只是赔了点钱而已。仅仅这两条就几乎可以确定无瞳的身份了。” 我听后点了点头,追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杀死她吗?” “正常的手段当然无法杀害她,我能制出克鬼的汤药,如果她不是鬼就不会有事。但是,我需要些东西。”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巫师是要我——”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只需要你贡献一点东西给我。”巫师说着走进了内堂,过了一会,端着一尊器皿出来了,那是用来盛**的的,他看着我,古怪的笑了笑,沙哑着嗓子小声说:“给我九滴你的血,九滴岳娟英男人的血。” 看我不解,他补充道:“九九成因,其实它同样也可以成阴,我需要的是最亲近她的人的血液,因为这种血液里有她的气息,更容易使他变得麻痹而不加防备,否则我也不敢保证能打过她。阴九滴,阳九滴,这样才能真正灭了她。” 这要求也算不上太难,我很快就在巫师鼓励的目光中将九滴血液滴进了器皿。 出了巫师家,我神神秘秘地将岳娟英男人王兴叫到了一个角落:“胖子,跟你商量件事呗。” “干啥?”他警惕了起来:“你要是想问我有关狩猎队的事我可不会告诉你。” “不是不是,我需要你的血。”我好言相劝,才终于把他稳住。 “你没事要俺的血干啥?俺的血又值不上俩钱!” “我那个吧...最近在做一个细菌实验,就是把青霉素中的血进行基因重组转化为分子生物来当作人体蛋白质使用,反正你胖子血多,借一点也没啥的。”我将这辈子听说的所有医学名词都用上,瞎编胡踹了个理由。 胖子听了新鲜起来:“行啊,嫂子竟然也开始研究这些东西了,说的东西俺都听不懂。” 我心说你胡编一个我也听不懂啊,看这事估计能成,就昧着良心问道:“那您借我点血呗?瘦子?” 他脸突然一变:“不行!” 我急了,甚至想把他摁地上强取血了,最后只能摊底牌:“那我可以让你一顿饭。”心中其实十分不情愿,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顿饭是十分珍惜的,但也实在没办法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舍不着老公套不着流氓。 这胖子本身食量就大,听我这么一说双眼立刻一亮,问道:“但哥也得让我这么做啊。” 我摆了摆手:“这你不用管了,只要你给我九滴血就行了。” 那胖子倒也实在,很快就把血倒进了器皿,脸上还高兴得不行,以为自己赚了。我突然伤心的想到:如果你知道这样可能会害死你媳妇,你还会跟我交易吗? 我真的希望岳娟英她不是无瞳,但有些事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掌控的,我叹了口气,端起那尊器皿向巫师家走去。 “很好!很好!”巫师一连说了两个‘很好’,眼中炯炯有神,将我带进了内堂,里面都是一些做法事用的东西。他拿起一节猫尾,对着器皿念念有词,紧接着将猫尾投入器皿,那猫尾竟然开始融化了起来,巫师这时更是兴奋了,不停地跟我解说着。而我此时根本没有听进去,看着他的表情渐渐开始后悔了,要不是他是村中最尊敬的巫师,我早就把器皿抢回来了,此时给我的感觉他才是真正的无瞳! 准备好之后,他将配好的药水递给我,我没接,直直的盯着他,他似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对我道:“怎么,怀疑我了?我可是很久以前就在这村里了,而且如果我这巫师是鬼,那这村早就开始死人了,何以还拖到今天?” 我一想也是,就不再怀疑,问道:“我接下来怎么做?” 他赞赏地笑了笑:“今晚你设法把这个灌给岳娟英,我会在一旁接应你。她是人是鬼,今晚就见分晓!” 第三节 杀! 第三节 杀! [ 返回 ] 手机 夜,笼罩着村庄,我披上了厚厚的衣服,生怕被人看见,有些心虚地向岳娟英家走去。 到了她家中,胖子也在,我就和他们聊了一会天,有胖子在没有机会下手,毕竟我也不知道她喝了药后会变得怎样,万一真现了形那我更不知该怎么解释了,想了一会,借口上厕所走到院里,却没有看见巫师的影子。 这时,房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我一看,巫师正轻松地趴在上面,身形矫健的样子,不禁有点怀疑他的身份。我问道:“您练过武功?” “没有啥,就是年轻时候瞎学的。”他言语间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那我该怎么办?那胖子也在。” “那你把她引出来,我来对付她。瓶子给我。” 我将瓶子递给了他,再次走进屋内,对岳娟英说道:“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咱出去说吧。” 胖子撇嘴道:“啥事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让俺也听听呗。” 岳娟英没有想太多,我拉着她出去,一出门就笑着问我:“有什么事啊还瞒着他?” 我扭头看见胖子靠在门边想偷听,就对她道:“这里不好说话,咱出去说。” 我和她一同走出院门,临出院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脸贴在门上脸色铁青的胖子。说实话和这么一个貌似女鬼的人在晚上散步还是挺有压力的,于是我不停地往后面望去——巫师就在后边跟随。岳娟英看我奇怪的样子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道:“我看后边好像有个鬼。” 岳娟英装得倒是像模像样,慌张地扭过头,似乎真看见了个什么东西:“啊!真有鬼啊,快跑啊!”说着拽着我的衣服就想跑,我连忙拉住她,她大叫:“你在干什么?真的有鬼啊!”说着还满脸惊恐地指了指我身后,那表情比鬼还吓人。我后面明明没有一点声音怎么可能有鬼?我一边想着她可真能装,绝不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她,冷笑道:“真是可笑啊!鬼难道还会怕鬼?” 她几乎将近崩溃,疯狂地挣扎着,劲也很大。我使劲拽着她,这时果真感觉背后有个什么东西,不由得也心虚了,但还是没回头,如果我松手让这个无瞳跑掉了那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大叫道:“巫师!” 巫师果真就在我身后,他连忙冲了过来狠狠捂住岳娟英的嘴,她不停挣扎着,我赶忙上来帮忙,和巫师合力摁住她,巫师把那杯配好的东西强灌进她的喉咙,她的力气当然比不上男人的,所以只能处在被动之中。她中途仍在不停地瞪着我身后,连眼都不眨的那种,我扭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心中感觉十分害怕,再看向她时,她的眼球已经在向外鼓起了,不,不是鼓起!她的眼皮猛然撑得老大,眼珠开始左右晃动,最后眼球终于脱离眼眶,掉了下来!我尖叫一声,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踉跄地栽在地上。 巫师像着了魔般,看见她眼球生生脱落竟不动声色,冷笑道:“鬼就是会吓人!这没用的!你等死吧!”又很恶毒地重复了几遍‘你等死吧!’ 突然我觉得很不对劲,将目光移向巫师。 巫师同样将目光移向我,我猛地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地看向岳娟英的尸体,没错,就是尸体。她死了,如我所愿,她死了。 呵呵,很可笑吧,她竟然死了。。。呵呵,她竟然死了,可是,鬼怎么会死呢? 她是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我感觉现在口干舌燥,极力想发泄心情,却没有什么值得发泄的,我一把拿开巫师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我竟然杀人了!我竟然亲手杀死了她! 她不是无瞳。。。那,那个喜欢看别人痛苦死去、教唆别人做残忍游戏的无瞳呢?等等!看别人痛苦死去、教唆别人,那是他吧? 巫师! 四周一阵冷风吹过,我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巫师,只能不动声色的根据声音判断他的动作,我让自己静了下来、心跳也静了下来、它好像也不跳了。突然有一种错觉,我离死期不远了。 沉默了许久,巫师发话了:“这次的确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那个无瞳这么厉害。” 我道:“不用再装了,我现在人帮你杀了、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我现在已经心灰意冷,我杀了人,那肯定是死路一条,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巫师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一副迷茫的样子:“你怀疑我?” 我冷笑,慢慢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那把准备好的刀,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诡异:“巫师,你想让所有人都逐个被我害死,对吧?我现在杀了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别想再利用我!但我一直很不解,你为什么要跟我们村的人过不去?” 巫师脸色一冷:“我都说了!我不是无瞳!我是村中最受人尊敬的巫师!” 我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巫师?你配吗?你不说也行,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说着,我举起那把刀,向自己刺去。就在这时,刀突然猛地飞了出去,不远处传来一声重重的落地声。我脸色一青,向四周望去,哪里有什么人影,只有我和巫师两人。 我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刚才莫名的底气猛地放光,我连死的权力也没有了。今后,我将成为无瞳的傀儡。 我疲倦地抬起头,问道:“要我做什么?” 巫师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家人,如果你不想失去他们,那就不能死!” 是啊,我还不能死。。。我的手深**进头发中,直到脸上淌满了滚烫的**,那是血。疼吗?不疼吗? 天边出现了朝霞,远处有鸡叫传来,又是新的一天。我站起身,向村中走去,对巫师抛下一句话:“我不会死的。” 是的,我不会死。或者说,在无瞳没有死之前,我不会死。 走远了,回眸,却看见巫师还站在原地,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我微微一皱眉,难道无瞳也会怕吗?或者是受不了阳光的刺激,那,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把柄。 完美。的把柄。 第四节 争执 第四节 争执 [ 返回 ] 手机 我逃也似般地回到家,跑进了库房角落里,蹲在地上,缓缓展开自己的双手——虽然我并没有直接杀死岳娟英,但这双手再我眼中依然满是鲜血!我浑身都软了下来,紧紧用双手捂着脸,情不自禁的喃喃道:“不是我杀的,不关我的事!岳娟英,你可别来找我啊,不是我杀的你,是巫师!对,就是巫师!”我情绪激动起来,这时,门突然开了,我反射性地往后一缩身,抬头看见丈夫站在门口,门外天已经大亮了,他问道:“你怎么了?昨晚去哪了?” 我支支吾吾:“我后半夜听见有老鼠叫,就过来看看。(..)” 他不知相信了没有,似乎心思并不在这:“快出去看看吧,岳娟英死了。”我浑身颤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起身迈出近乎僵硬的步伐走出了仓库。 我把童童留在了家里,和丈夫一起向村外走去,也就是昨天我杀岳娟英的地方。那个小山坡已经围满了人,来来往往的村民表情都很惊恐,我不由的奇怪了,在这座封闭的山村里丧葬都是同村人给办的,村民自然都见过尸体,所以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刘阿嫂赶过来跟我说话,这个已经63岁的女人语无伦次地说:“诶呀,你们终于来了,这岳娟英死相太渗人了,她、她整个人不知道吃了啥东西、整个人跟要炸了一样!我们村这回肯定是招了什么不该招的东西,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说,这是不是有鬼啊?” “瞧您说的,哪有什么神鬼,那都是虚构的。这肯定是有人捣鬼,您放心,我一定把他揪出来。(。.)”丈夫是村中少数不信鬼的人之一,此时自然不赞同这种观点。 “是无瞳。”我怔了一会,对刘阿嫂说。 不出我所料,刘阿嫂饱经风霜的脸上猛的变得惨白,虽然只是一瞬的显现,但我仍感受到了她的那种惊慌:“不、不可能,无瞳不会直接杀人的,你别乱说。” 我听了心中不禁冷笑:是,无瞳是不会直接杀人,所以它才找上了我,所以才会造成岳娟英的死! 我不再说什么,走进人群中。心不在焉的想着无瞳的事,目光就那么不经意的往地上一扫,感觉心脏都快飞出来了。 地上的那具尸体跟我预想中的截然不同——它的上半身涨涨的,就像里面充满气的橡皮人,露出来的皮肤呈现一种透明色,将身体里已经发黑的血液透得一清二楚;下半身则截然不同,这‘橡皮人’的气像是被放了似的,脚踝部分的黑血已经流了出来,可她的骨肉像是融化在黑血中了一般凭空消失,只剩下薄如蚕翼般的皮肤。上下的对比十分明显,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黑发遮盖住了脸颊,所幸这样就看不见她的表情,否则我就不确定我能不能冷静下来了。 茵茵草地上流淌着的黑水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灌溉着泥土,只是这从死人身上流下的溪水未免太可怖了些。 四周又是一片嘈杂,人们议论揣测着这件事,我只是看着胖子在远处默默落泪,心中非常不是滋味,这些无不是我一手制造的,是我自愿去找巫师帮助,是我亲手向胖子讨来的血,也是我自以为是地选择了帮助巫师杀害岳娟英......而且,以后我的生活恐怕也不会太平,巫师会强迫我继续杀人、岳娟英也会来报复我! 这时,人群突然的安静使我感到不太对劲,然后大家都在小声交头接耳的说一句话:“巫师来了!” 我浑身又是一颤。人群自动分成两列,巫师披着黑袍的身影就出现在人群中,我们对视了一眼,他又对其他人说道:“各位村民,大家也都知道最近我们村怪事不断,而且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作为我们村内唯一的巫师,我不得不说,我们是遭了鬼报复了,这个鬼就是传说中的无瞳,它其实早就出现在我们村中了——”巫师只是说到这里,现场便变得有些混乱,大多数村民都被吓一跳,议论了起来;也有少数不信的对着巫师叫道:“:喂!我们凭什么信你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都是吓唬人的东西,你不要再传授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了!”巫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道:“——而且,这个无瞳其实很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只是我没有预测到,现在它才开始作恶。也就是说,无瞳可能就是在场的某位。” 巫师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他这么一说我发现周围人眼睛中都对在场人流露出一种不信任 ,我有了一种预感:这是巫师在挑拨村民关系! 有同样感觉的人可不止我一人,这时就又有人喊道:“我看那‘鬼’就是你吧?否则你为什么又挑拨我们关系?!” 巫师的确很会演戏,他不动声色地说:“唉,你们既然不信鬼,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要将其他神的信徒推向悬崖。” 这话一出,大多数人立即站到了巫师身边,只剩下少数人呆立在原地,这严重失调的比例显得十分可笑。 尽管以前的我也是巫师的信徒,但我知道我这次绝不能再和巫师站一边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对他们说:“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我们都是邻居,有什么话好好说!” “嫂子,我们当然想好好说啦,但你看那个巫师,把他们魂都勾走了——”一个站在原地的人满脸郁闷地说道。 巫师紧绷着脸插嘴道:“我只是在帮助人们度过痛苦,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执迷不悟,要知道,只有普度众生的佛祖才可能带领人们走出迷雾!” 丈夫作为一村之长,这时也必须发话了:“章志翔(巫师本名),我看你是村中的长者,一向对你礼敬有加,但你在人心惶惶之际出来挑拨,未免有些不厚道了吧!” 巫师淡淡一笑:“村长,如果你这职位不想当,老夫倒是不介意代你之职。反正只要能帮助信徒脱离苦海,老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完,他将目光投在尸体身上,眯着眼望了望,又道:“这尸体我要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说着一伸手,尸体竟然慢慢移到了旁边早已准备的担架上! 看着这从来不显山露水的巫师今日发威,信徒们先是吃了一惊,继而高呼起“巫师万岁!”,但这一手使得那些无神论者脸色渐渐青了起来,世界观在急剧变化中。 第五节 不知所向 第五节 不知所向 [ 返回 ] 手机 巫师带领众人离开之后,我们也离开了山坡,几个人在我家商量对策。(..)给每人斟一杯热茶后,我也坐下来,沉默了好一阵子,丈夫才首先发话,他问道:“你们对这事怎么看?” 一个年轻人说:“这都是巫师在蛊惑人心,他说的鬼恐怕就是他自己。” “你不是不信鬼吗?”我忍不住插嘴,那人立即静了下来,丈夫道:“我觉得······世界上应该是有鬼的,你们觉得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其实这点早已有人想到,只是害怕说出来影响不好,如今村长都发话了,说出来自然没什么不对。我说:“其实我一直都信鬼神之说,只不过跟在巫师这人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才是真正的无瞳,岳娟英就是他杀的!” 他们听了都惊呆了,那胖子就道:“嫂子,你确定?这话可不能乱讲,人命关天啊。”我心中想着一吐为快,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们,我也管不着前几天狩猎队是怎么杀害那孕妇的丈夫的了,这新来的灾难已经将我们几人的心系到了一起。说完之后,我放松了下来,却突然觉得后脊背一阵冰凉,像是被冰柱刺中了般。我扭头,只看见一道身影飞快地从门外冲了出去,连具体的身形都看不清,我赶紧冲了出去,可外面就是一片平坦开阔的空地,任谁也不会有如此快的速度。我想起巫师会爬房顶,又将目光移向房顶,却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就向屋内走去。(。.) 丈夫问道:“怎么了?” 我说:“刚刚好像有人偷听。” 胖子也说:“你还真别说,刚才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只不过太专注了没注意。” “我也是,这肯定是巫师派来打探消息的,他们肯定又有什么阴谋。” 话又说回来,我突然后悔了,我后悔将什么都告诉了他们,虽然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但我还是不能肯定无瞳就是巫师,万一真正的无瞳就在人们中,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虽然后悔得要命,但说出的话是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只好忍在心里。 丈夫起身将他们都送走,我回卧室找童童,她还在睡觉,虽然现在粮食短缺,但她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带着一股生命的鲜活气息。我坐到床望着她边,她很快就醒来了,我扶着她的额头道:“童童,你知道什么是鬼吗?” 她小脸一扬:“不知道啊,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动物,是世界上最胆小的动物,是我们人的奴隶,你要是害怕它会被人们笑话的。” “妈妈,我才不怕那东西呢,怪不得他们都说‘胆小鬼’‘胆小鬼’的。我们以前吃的那种肉就是鬼吗?” “是啊,记住,鬼就是让人吃的东西,最不值得惧怕的东西,它可能长得有点怪,不过你永远也不要怕!” 我从来都不像别的妇女那样讲鬼故事来吓唬她,让她乖乖听话不然鬼就来抓,她也一直很乖,从不让大人多么操心。现在她不知道鬼是什么,自然也不会害怕了。我道:“如果你以后遇见危险,自己想办法逃跑。听到了吗?无论遇上什么,那都是大人之间的事,你小孩子不要管,也不要再想我和你爸,我们那是有事儿,过一阵就会回来找你的。”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愿她能做到吧。我眼角有泪渗出,连忙将脸别到一边,哄着她睡了。 “该告诉我了吧。”看着丈夫走进来,我说道。 “什么?” “还有什么好装的?当然是狩猎队的事情了。” 他沉默了一阵:“你不都知道了?鬪肉就是人肉。” 我说:“既然如此,那个男的真是你们杀的?” “他是捕猎中被野兽杀死的,野兽也没逮着,跑了,这人就活生生的死了也挺可怜,而且当时我们口粮也不多了,又跟外界断了联系,等待救援是万万不行的,就有人建议把肉吃了,为了大家的生命我也只好同意了。这两天回来又是什么都没捕到,但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这不禁让我松了口气,看来人心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不过,现在的情况真是越来越糟糕了,没有人能保证以后会是怎样。我问道:“你想好以后的对策了吗?” 丈夫叹道:“整座山中的信号都断了,我们靠现如今的口粮恐怕五天都撑不了,再加上巫师闹出来的事情,村里肯定会出大乱子。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也只好想办法把巫师解决了,只是,他今天施展的能力我们也看到了,恐怕他不好对付。” 我道:“别的我不清楚,但我以前听村中的长辈说过,不论是人是鬼,有种东西是他们都惧怕的。” 他半信半疑地问道:“什么?” “——毒!剧毒!我就不信他这样也死不了,反正我百分百敢肯定,他就是无瞳!”我几乎是含着满腔的恨意说出这句话的,因为就是巫师逼我害死岳娟英,也是他亲口威胁我否则就杀死我的家人。丈夫点头:“这件事就由我去做,你个女人就别去了,省得出危险。” “你这不是重男轻女吗?你能保证成功吗,只有我才能够单独把巫师约出来,要是换了别人他一定会起疑心的。这事还是让我去做吧。”我道。 丈夫最终同意了:“好吧,但要再找几个人跟着你后面以防万一。” 我这么说着,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就这么定了,你找人去,我准备药,今天晚上行动。”和巫师准备的那次行动不也像今天一样吗,但愿这次不会再错了吧,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这次一定要成功。 只是此时我的身后,那种被注视的焦虑感又涌上心头,渐渐爬满我的脊背··· 第六节 杀了两个 第六节 杀了两个 [ 返回 ] 手机 和昨天同样的夜晚,只是这回明显更加地寒冷了,我搓了搓冰凉的手,在门外站立一阵,走进巫师的房间。(。.) 房间内的几人正在激昂的谈论着什么,一看到我走了进来,突然间就静了下来,一齐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想把我所有的心思全都看穿。霎时,也没有谁前来招待或寒暄几句,我只好开口道:“巫师,我有些事要单独说。”不出我所料,说完之后立即有人反驳道:“有什么事情就当着大家面说得了,你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哟,我说妹夫啊,你要不是来投诚的我劝你还是走吧,跟我们谈什么条件,没用!而且,你们的代表竟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村中那个叫白月的女人十分刻薄,开口便是针锋相对。我轻轻笑道:“我说我的好姐姐啊,难道你不是女人吗?只有傻逼才会骂自己,您肯定不是傻逼;那您就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了?您真是聪明啊,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你、你个贱货!”那女人被气得不轻,其他人连忙救场:“我说嫂子啊,你来这里是想跟巫师说话,那这里也没外人,你就说吧。” “不要骂我,不然小心死的很惨。”我瞪着眼慢慢对白月说出这句话,我不是在吓唬她,我身上带有砍刀,又练过武术,虽然无法打过这里的几个壮汉,伤害到这个女人倒是不成问题。我又对一直没有发话的巫师说:“巫师,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那就出去谈谈吧,您不会连我这个弱女子都害怕吧?” 巫师还是用他一贯的缓慢语气道:“行吧,我们要出去谈谈,你们先散吧。”几人显得有些疑惑,但碍于巫师的威信还是纷纷点头,巫师起身和我一起向外走去。(..) 我突然有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仿佛坐在房间内的不是信徒,他只是一个胖子;跟在我身后的也不是巫师,而是岳娟英——岳娟英?我怎么会想起她,我突然感觉脑袋一空,那天的情景一遍一遍地在心中盘绕,挥之不去。这会不会是又一个重复的悲剧?我被无瞳带进了一个游戏死循环。同样的事一直在上演,何曾停歇过,而我,而我一遍遍看着同样的事发生,却丝毫无法察觉。 我身体猛然一颤,巫师问道:“怎么了?” 又是!又是当初的问话!可能是出于一种条件反射,我几乎脱口而出:“没什么,就是感觉后面有鬼。” “鬼?”巫师是何等阅历丰富,他立刻感到不对劲:“你是在暗示我是鬼吗?我都说了我不是无瞳,你怎么就不肯信呢?” 我冷笑:“那你当初为什么说如果不听你的就会死?” “我那是为了不让你自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刀会突然摔下,但我感觉当时你背后绝对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巫师信誓旦旦的样子倒让我越发心虚了,但最终还是一咬牙,不去管他的谎言有多逼真。我于是说:“那你有什么准备?” 巫师看我似乎有信的样子,连忙说:“我看这个鬼不是一般的厉害,比如原本只是想试试,却误把岳娟英害了,可那器皿只经过你我之手,可见此鬼的怨气有多重。所以我决定做一场法事,如果成功的话就能把无瞳抓出来。” 我听了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都希望巫师您能够成功,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死人了哦。” 巫师愤怒地说:“你真是执迷不悟,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信,那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死了可千万别后悔!”我在黑暗中微微笑了笑,拍了拍手,躲在暗处的人立即准备好行动,我笑道:“巫师,你也算是阅历丰富了,怎么这都看不出来?你真以为我叫你出来只是为询问事情这么简单吗?” “你想干什么?”巫师脸色猛地一变,就在这时,几人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从巫师身后猛地一扑,就这么把巫师制住了,就像当初巫师对付岳娟英那样。巫师毕竟年龄大了,身手不可能比得上那些壮汉,而他们几个可能是对巫师的巫术心有余悸,所以一点也不敢放松。胖子更是怒吼道:“章志翔,果然是你害死我媳妇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嫂子,怎么办?”一人问我。我从口袋中掏出那瓶剧毒的药,犹豫了一会,还是拔开瓶塞,对他们道:“抓紧他!” “你、你个疯女人,你想干什么?”面对死亡的威胁,巫师不要命地挣扎起来,劲大的吓人。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死。听说,鬼也怕这东西,你看见反应也挺大的啊。” 他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即便是人也会怕这东西。” “没错,人是怕这东西。但巫师,你也太天真了吧,你难道以为今早你施过巫术之后,人们还把你当成人吗?这世界上,只有神鬼才会施法,而鬼怕毒,神却不怕。” “你···”巫师眼中早已满是恶毒,我只好别过脸不看:“其实我们也希望您是神,这样我们山村不就有救了吗,可你巫师却在这时挑拨是非,使得村民反目成仇。好了,不说废话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着,我将毒液灌进他的嘴中,可他就是不咽下去,眼睛瞪得老大。我只好用手摁着他的嘴部,将那鼓鼓的腮帮硬是摁了下去。 这种毒药药效是很快的,我招呼他们松开手,看着巫师一头栽在地上。他仰起满是眼泪的脸,用最后的生命撕心裂肺地喊出:“我不是无瞳!” “我不是无瞳!” 这句话响起,在场众人皆是灵灵打个寒战,试想,一个鬼都到这个份上了哪还会撒谎,而且,他那表情语气没有半分带假,更是让人觉得可信。 而我,我宁可这都是假的,这个鬼就是这么执着地撒谎,他就是在生命关头也撒着谎,他就是陷入危险也不会逃跑或把我们杀死,但哪会有这么缺心眼的鬼。现在我又面临新的状况,那就是有个无瞳还在我们众人中,我还被两个鬼魂当成索命人,还跟另一个鬼魂许下誓言要将无瞳找出···我简直快要疯了,还有,我又杀了一个人! 第二个!昨晚一个岳娟英!今晚一个巫师! 我看着自己那双颤抖的手,刚才,是这双只有九个指头的手灌下毒药,对,就是它!“这双手,不,它不是我的手,这不怪我。”我喃喃道。 “嫂子,你怎么了?”胖子问道。 “啊!”我尖叫出声,取出防身的刀,将手放在泥地上,活生生地砍了下来,结果被胖子拦了下来:“嫂子,你疯了?快住手!” 我疯一般的跑回村。 第七节 无瞳的声音 第七节 无瞳的声音 [ 返回 ] 手机 天亮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外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我问童童:“外面怎么了?”童童答道:“爸爸在和他们说话。妈妈,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出去办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用问了。”我现在根本没精力哄小孩,走了出去。昨晚一起行动的兄弟都在,我忙问他们:“昨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一人将房门关上,丈夫低声道:“巫师的尸体被藏起来了,一会我们就把他烧了,省得出什么事。” “他是不是无瞳?”这才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不清楚,但今天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发生,应该已经结束了。”我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得到一瞬的宽慰,这时,一群人闹哄哄的走到院子里。当头就站着那个气势汹汹的白月,声色俱厉地喊道:“那个村长,你给我滚出来!” 丈夫听了带领众人走了出来:“干什么?”白月大约是见我们人也挺多,声音就弱了些:“巫师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我冷笑一声:“被我们弄到哪里去了?巫师又不是小孩,难道我们还能把它藏起来,再说了,他失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说!” 白月直呼起我的名字:“还说没有,就是你——王颖!就是你昨天把巫师叫出去的,结果他一直没回来,不是你把他藏起来的还会是谁?说,你把巫师怎么了!” “笑话!,巫师不是被你们奉为神吗,他不是神通广大嘛,还口口声声说要救你们,结果连自己也保不住,被无瞳抓住了,我看,你们还是改拜‘无瞳大仙’吧!”我说完,众人很配合的一起笑出声来。 那拨人看吵架也吵不过我们,再加上巫师不在,气焰就稍稍低了些。刘阿嫂作为一个较为中立的人,这时也发话了:“我看大家都是同村的人,还是不要伤了和气,这个时候应该团结一心,巫师的失踪依我看与王颖无关,昨天早晨他施巫法大家都看到了,凭借巫师大人的神力,寻常人是不可能和他对抗的,只有无瞳才可能有那种能力。而且现在粮食已经不够支撑三天了,我一个没见识的老妇人可能不太懂道理,但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齐出力才能渡过难关!” 此话一出,众人态度更加缓和了,纷纷表示愿意和解,少数不同意的人看大势所趋也不表示反对,然后就又恢复了以中央领导村长同志为中心的政权。 接下来就该谈大事了。 我们的小屋不够容纳那么多人,只好在院子就地坐下开会,讨论狩猎队的重建。之前所建的狩猎队,只有一天捕到了一只所谓的闘肉——其实是人的尸体,然后没几天就解散了,如今形势所迫,是到了重建的时候。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再有人死在野兽爪牙之下,那同样的悲剧是否会再次重现,等到死的人、吃的人肉渐渐多起来,那大家的人性便会泯灭,到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那比无瞳还要可怕。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狩猎队,村民都会饿死在这场饥荒之下。 要人性?还是要生存?同样横竖一死,但如果有了狩猎队,死的人可能会少一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就哪个好吃,选哪个。 闘肉其实挺好吃的。 赌上一赌吧。 最终丈夫决定今天下午就外出狩猎。在送走村民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的陌生女人出现在人群中,她穿着白色长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可其他人却像没看见她一样,我不由得注意起她来。而她也快步向我走来,一把拽住我,示意我跟她走。 我看她一副着急的样子,就问道:“你不会说话?” 她竟点点头,又指了指远处,拉了拉我,我又问:“你有急事要告诉我?” 她拼命点头,拉上我就跑,速度快的很,出于一种好奇,我任由她拉着我向远处跑去。可直到跑出村子,她还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我喘着气喊到:“你要带我去哪?”她指了指远处一片阴森的林地,又指指我,我不由的警惕起来,一把挣脱她的手:“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在烈日炎炎之下跑了这么久,难免会出一些汗,可她竟全身上下都被汗淋湿,我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实话说吧。你既不是我们村的人,而且这座大山如此错综复杂,离最近的县城也有30公里,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又想起刚才其他人都没看见她的情景,再加上她奇怪的打扮,更是觉得可疑。又想起她满身的汗,一般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会出这么多汗的,除非,她根本无法承受光照—— 鬼! 最近发生的事让我神经过度紧张,也很容易联想到这个字眼,我更加不能和她走了,可那女人十分焦急,用手不停的比划着,但我却什么也看不懂,情急之下她突然叫了一声:“哩唏哩唏。” 我浑身都凉了下来,脑袋一片空白,她趁机拉着我就跑,我一时竟也无法挣脱。可是,她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汗越流越多,身体也在一圈一圈缩小,她的身体也逐渐失去力气。我趁机把手抽回,她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残余的肢体飞速溶解,然后又化为几缕青烟,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我跟着也摔在地上,做梦似的感觉。抬头,那片树林就出现在我身前,植物们在树林里肆意扭动着妖媚的身躯,吸引着迷途的人们来到这里,绿意盎然的树木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阳光遮挡在外面,外面是人的极乐,里面是鬼的天堂。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既然到了,就进来吧。” “你、你没死?”我听见这道声音,立即明白了刚才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也不再犹豫,踏进了森林。 “远方的客人啊,欢迎来到阴灵的天堂。”朦胧之中,我听见另一道并不属于她的声音,这嗓音带着一种遥远和神秘,只是轻轻一句便充斥了我的脑海,令我久久挥之不散。 你?······无瞳? 第八节 梧桐流血 第八节 梧桐流血 [ 返回 ] 手机 “你?无瞳?”回过神来,我已站在森林之中,而脑中挥之不散的就是自己所说的那句话。(..) 你?无瞳? 我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只是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前方不远处,背对着我。还没等我开口,她说:“我是那个死了的孕妇。” “你就是无瞳吧?”我问道,这么说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她和刚才的嗓音根本不是一个人,厄···一个鬼。她一口否认:“我要是无瞳我会杀了自己吗?不过的确是我把你引到这里来的,你还没有找到无瞳?”她果然不再是以前那个能说会道的女子了,连辩驳都没有,声音中也早已没有生命的鲜活气息,变得冷冰冰的。 我还在想着刚才的嗓音,她见我不回话,极其敏锐的察觉力发现了不对劲,便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刚进来时,听见无瞳的声音了。”我相信对于一个鬼,没有什么好瞒的。 她猛地转过身,一张满是鲜血的脸猛地出现在我眼前。仅仅几天,她的整张脸已烂了个遍,浑身皮肤都是黑红色的,模样十分渗人,我不禁后退了一步。她用激烈的语气追问:“她在这里?” 我只好点点头,忍着心中的恶心将情况讲给了她,她听完更是如临大敌,向四周望去,大喊:“无瞳!你要是在就出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本事?” 回音响彻整座山林,不久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十分爽朗,是从森林更远处传来的。(..)这时,一群类似于人的生物循着声音紧追过去,不久就消失在我视野内。 她此时却并不着急了,俯身坐在石头上,说道:“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现在就让我告诉你一切。”我还没来得及接话,她又道:“你是想问我现在是人还是鬼,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对吗?” 我点头,好个聪明的女人,即使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是被无瞳逼死的,它盎惑村里的人,让他们杀了我丈夫。要不是他们谎称我丈夫是鬪,哪会有后来的一切?是他们自己创造了鬪!她使每个死去的人都变成闘,也就是我引你过来的那东西,然后再慢慢用闘害死其余人类。只有死前心存恨意的人才能变成鬼,就像我、岳娟英和巫师——不过放心,他们也都很明白谁是真正的凶手,相信在无瞳水落石出之前,他们是不会把你怎样的,当然之后我就不敢保证了。我用闘将你引过来,就是为了问你调查的情况,看来你也没什么进展,反而误伤了两个人。” “我是被无瞳诱导的,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它利用事情发展控制我的思路,利用我来害人。”我很快将最近了解的一切告诉了她。 “看来你被无瞳盯上了,因为你已经帮‘它’害了那么多人,幸运的是,你会是最后一个死的。”女人的洞悉能力非一般人所及,她很快就将思路理清:“我感受到无瞳的气息就在你们村,它使其余物体无法干预,我也就无法知晓发生的一切。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继续以人肉为食,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很难说了。”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但阻止狩猎队是不可能的,于是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我们村如果有梧桐树,那一定和无瞳有关系,这可能是一个重大转机!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正常人来到这片林子中会折寿,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听了赶紧准备闪人,匆匆离开森林,回到村中。慢慢走在村中的几个地点,曾经的记忆奔涌而出,我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愧疚之感,可就在这时,我却有了意外发现。 我顿住脚步,抬头望着前方的一棵梧桐树——原本我们村是有很多树的,但后来都被拔了种上菜,因为它并不像其它梧桐那样挺拔,可树干却很粗,矮矮的身子却正好能让村民在树下乘凉,所以这是我们村中唯一的一棵梧桐。此时,它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树下还有老人和小孩在乘凉嬉戏,一片安详自在,但我却隐隐觉得不对,又没有任何缘由。 想起女人的警告,我再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绿得发亮的树叶,低矮、粗壮的树身,还有树上深厚的年轮证明着这棵树的古老···我再次望向那一个个年轮,它仿佛是一只只眼睛,从树里观察着外面。而它的眼眶竟猛地一翻,露出白森森的眼珠,然后飞速消失。 不对!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核实这是否是错觉,大叫道:“这树有问题!快离开!快!” 正在树下乘凉的人们奇怪的看我一眼,但估计是我的表情把他们吓住了,纷纷跑了过来,刘阿嫂问道:“这树怎么了?!” “这是无瞳!” 她听了和身边的人松了口气,笑话道:“是啊,这是梧桐树啊,你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无瞳!无瞳鬼!”我说完顾不上他们惊异的眼神,不知哪里来的胆,猛地冲上去。看见树下有农人用来割野菜的镰刀,一把操起镰刀,对着刚才望见的树眼砍了过去。 这一刀下去只是留了道痕迹,我用上更大的力气,猛地朝树砍去,渐渐流出来绿色的汁水,却并没有什么不妥。其余人见了纷纷喊到:“别砍了,就算这跟无瞳有关系,你也杀不死它啊!我看还是先走吧!” 劝慰的人越来越多,我却不肯放手——这已经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这都没有发现,那我们村岂不是死定了?我一下一下地砍着,其余人喃喃道:“疯了,疯了!” 我的力气已经用光,只好停下来坐在树边喘着粗气,其余人围上来正准备说些话,一个童音响起来了:“姐姐,姐姐快看,梧桐树流血了!” 他明显是在和另一个小孩说话,但却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我望着原本的砍痕,发现里面渐渐渗出浓密的红血,顺着树干向下不停的淌着。 第九节 捕到了什么 第九节 捕到了什么 [ 返回 ] 手机 随着天际猛地一亮,一声惊雷如同晴天霹雳,击打在阴沉的天际,也击打在众人心中。(..) “轰——”夏季的反复无常再次灵验,雨几乎紧跟着雷声落了下来,很快我所站立的地方成了两道泥坑。 我单手紧握着那把镰刀,猛地像树身砍去,雨水和血水沾满了刀身,被冲的混淆不清。刘阿嫂赶忙劝我,“别再砍了,要是得罪了无瞳仙会降罪的!”我扭头冷冷道:“你跟无瞳有关系吗?” 她不吭声了,在当地被怀疑成鬼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我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用力地砍着。 很快,村中的男人也到了,他们一起将树掏了个空,这才发现,原来埋在树中的,是一具尸体。可能是塞在树内的原因,这具尸体并没有过多腐烂,但身体已经模糊不清,骨骼也因为长时间的挤压变得扭曲起来,几乎成了一团肉泥,我看得差点把胃吐出来,这里也就不用细说是如此恶心。 这是现在唯一的证据了,但这样的尸体自然不能辨别死者,也就无从下手调查。我不禁问道:“尸体是怎么塞到树里去的?” 丈夫皱着眉用铁器拨开那团肉泥,轻声道:“尸体发了芽,它自己长到了树里。” 又是一声惊雷,映照着各人复杂的面庞,经历了这么多事,很多不信鬼的人都改变了观念,没有人能肯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雨越下越大,那些平常爱抱怨的妇女都安静了下来,许久,一人才小声道:“都结束了?”没有人回答,只有惊雷声充斥着整个场景,把树中的尸体找出来,这样就结束了,未免太简单太天真了一些吧。 “···都散吧,下午还要狩猎呢。”丈夫发话。 我们离开了树下。 天很快就放晴了,到了下午,男人都在村口集合准备狩猎。我其实很想跟着去看看,因为我还要防止他们又自相残杀,但当我准备跟去时,一群女人拦住了我,为首的当然是那个处处与我作对的白月,她见我想走,干脆堵住门口。 “干什么?”我瞪了她一眼。 “我说嫂子啊,这大热天的出去干什么?还不如在家里陪陪我们呢,男人狩猎是他们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白月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禁皱紧了眉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别拐弯抹角的!” “那好,我就直说了,”白月为自己打气似的扭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底气十足地说:“我说感觉嫂子您这几天这么不对劲,该不会是给鬼上身了吧?要不然岳娟英还有巫师的死怎么都跟你关系那么大呢?!据我们了解,甚至孕妇那个婊子死之前最后相处的人就是你吧,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啊!”白月说到孕妇时,狠狠地骂了一句,看来她们两人之间有着很深的仇恨,我暗道要是她听见了有你好看。 “关我屁事!难道在场我就得给这事负责任吗?我又不是神,他们死了我又救不活,倒是你白月,处处挑拨是非,我看你才是那个鬼!泼妇鬼!呸。”说完我还专门往她面前啐了口,她气得脸都清了起来。 “哼,你可别猖狂!要说谁是鬼,我一个人确实不算数,要不你问问大家,看她们怎么想?”白月理直气壮的一侧身,将其余人的身影露出来。 我厉声问道:“你们都觉得我是无瞳吗?” 没有人发出声音,但我知道既然白月能叫她们一起来,想法就一定是一致的。我将目光转向刘阿嫂,问道:“刘嫂,你也觉得我是无瞳吗?” 刘阿嫂低着眉头不敢出声,我又问了一遍,她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愿相信,但你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你心里没有鬼,那就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看看他们能否捕到猎物不就能证明一切了?” “对你们来说,是证明了一切,但我呢?如果真的是因为从梧桐刨出尸体使无瞳不再作恶,那直接把我杀了,对不对?你们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道理可言,完全是在猜测!”说道这里我想起自己误杀的两人,不禁止住了嘴。 “你说的这么坚决,难道你知道谁是无瞳?”白月道。 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谁是无瞳,但我知道的事情绝对比你们多。而且我好心提醒一声,如果这次狩猎真的出了某些事,那以后就别想挽回了!”我并不说破是什么事,在场者依然有所领会,毕竟她们又不是傻,怎会看不出鬪肉的来历?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她们的软肋,一个个神色不定、有所退让。 我见了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如果狩猎队下次带回的还是那种肉,那么所有人就会冲破人性的束缚,变成无瞳的傀儡!不会有一人存活!大家都不想死,如果你们愿意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说到这里我停下等待她们的答复,她们互相用眼神交流一阵,点头同意了。 我将自己的经历有所筛选地告诉她们,至少我不能直接说岳娟英和巫师都是我杀的,还有孕妇变成鬼魂这一点我也没有说。讲完故事我又顺带演讲了一会,鼓舞一下貌似不存在的士气。 “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说完后,一人问道。 “要不我干嘛偏要走,还不是你们拦着我?!”我为自己的苦逼感到郁闷,明明我是为了这件事操碎了心,还偏偏撞上这几位大神,我容易吗我。 “那我们还是赶紧追去看看吧,免得出了什么事!”她们议论一阵坚持要走,可白月这时打断道:“等等!我们要是都走了,不就正合她意了吗?” “你什么意思?!”我怒道。 “如果你就是无瞳,那就算怎么救也没用!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跟我们留在这里?我看追狩猎队这事就由其他人去做,我留在这里监视你!” 我心说外面那么危险,不跟去就不跟去又损失不了什么,倒是得为自己正一正名声。于是一口答应:“你当我会怕你?就这么定了!把其他能去的人也叫上,只是我要一人陪我在这里,省得白月你把我阴了。” 白月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为了不跌场面,也接着说:“好,随你选!” “刁青灵。”前面的故事因为跟她沾不上边,所以我就没有提这个人名,刁青灵是我幼时的伙伴,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比岳娟英跟我的关系还要亲密的多,是我真正能完全信任的几人之一。 白月清楚她和我的关系,迟疑了一会才答应下来,于是其余人就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三个坐在房间里,互相盯着对方的动静。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坐了将近两三个小时,外面几乎要黑透了的时候,一群人簇拥着回到这里。狩猎队的男人们走在前面,脸上挂满喜悦,应该是有所收获;我连忙将目光转向后面的女人们,她们脸上截然不同地写满了阴郁,我的心立即跌入了谷底。 第十节 人心、生存、抉择 第十节 人心、生存、抉择 [ 返回 ] 手机 “今天,我们捕到了一只鬪···”胖子第一个冲上来喜悦地说道,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但我还是看出了他的那份勉强。 我将目光转向丈夫,他眼中神色不定,不敢正视我,勉强开口道:“胖子,你生火,我去把鬪肉剁了。” 胖子应了声,跟着丈夫一齐将血淋淋的鬪肉抬进厨房,其余人则坐在大厅里等候,一人说出早已预料到的事实:又有人死了,死在兽口之下。还好这是个无亲无故的光棍,连爹娘都不在了,否则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白月心直口快,直接开始摊牌:“实话说吧,是不是你们把他杀死的?” 几人面面相觑,好久才有一人开口,不过连声音都有些发虚:“开玩笑呢吧?!我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他?” “还说没有,那你腿抖什么?”白月一翻白眼,终于说出了句大快我心的话,我此时竟也不觉得她有多烦人了。 那男人嚷道:“没有就是没有,你个臭娘们就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爷们顶风冒雨打猎还不是为了让你们有口饭吃?要不是我们你们早就饿死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顶风冒雨?恐怕是躲在山洞里玩猜拳吧?说来,你们男的是怎么敲定每次杀死谁的?老弱病残孕优先吗?”我冷笑一声,这里恐怕就数我和白月骂人是专长了。 男人的脸被涨的通红,连爆了几句粗口,这时丈夫出来道:“别吵了!” 我扭头看向他面若冰霜的脸:“你还说,就为了解决饥饱问题,竟然连杀死两个人!他们可都是无辜的村民啊!你作为一村之长竟也纵容他们胡作非为,你们还有点良心吗?” “没有···杀人。(..)没有人被害死。”他此时面庞略显僵硬。 白月嘲讽道:“没有杀人?我说天真的村长大哥,你当我们都是傻啊?你们都以为女人是那么好骗的,轻视女人,这可能是你们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了。” “谁轻视你们了?你在家里呆着不好吗,非要嚼什么舌根,真是烦人!”一男的虽然不承认那种轻视,可满脸的蔑视分明写在他脸上,说完又对他媳妇说:“我说孩他妈你跟这几个三八混一起干什么?你给我回家去!” 我们几人脸青了起来,就在一场更大的口舌之争即将爆发,丈夫厉声喝道:“够了!”紧接着他又对出口骂人的男子说道:“如果你还是个男的,就别在这跟女人计较!” 男人瞪了一眼,把即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胖子这时走出来道:“你们别吵吵了,饭都好了,快来吃吧。”现在能吃上东西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肉,男人们顿时被馋得口水直流,我瞪了一眼胖子:“你们去吃吧,我不饿。” 白月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呸!人肉,你自己吃去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不太相信闘肉就是人肉的妇女们,也纷纷做出迟疑状,就比如吃饭时提到大粪,任谁也不会好受一样。而刁青灵虽然一直没有发话,但很明显是和我们站在一边,提起吃饭仍不动声色的站着。 “肉汤来喽!”胖子很可恶地将两碗盛好的饭端到餐桌上,浓烈的肉香挑动着我们的食欲,男人们犹如恶虎扑食般冲了过去,很快就哄抢起来。霎时间,几乎只剩下神色不自然的丈夫和满脸无辜笑容的胖子。 “你怎么不去吃了?”我半开玩笑地走近丈夫,却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十分古怪的味道——那极像是什么东西发霉时的酸苦味,可又隐隐带着一种香气。我一时间根本无法准确辨别,但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闘! 我下意识飞速后退一步,众人十分奇怪我的举动,但我并不想解释。 不!不对!应该不是闘肉,毕竟我连闘肉都没真正闻过,这只是最近的紧张所导致的错觉。但那又是什么味道呢? 我正冥思苦想时,又听他答非所问地说道:“其实事实你们也都猜到了,的确是那样,死的人正是那个光棍。但他真的不是我们杀害的,在狩猎过程中他误跌山崖,后来我们找到他时,也就只剩下一具残碎尸体了,为了生存,我们只好···” 此话一出,正在吃饭的男人们个个难咽嘴中肉食,还有几个靠着我家墙角吐了,我看得更是头疼。妇女们自然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言论,一女的接道:“你们终于供认了吧,难道为了生存你们连人性都没了?这跟豺狼还有什么区别。” “你们难道不清楚无瞳的真实目的?它所想的,想要看到的,不就是看着我们人类自相残杀吗?!怎么可能两次狩猎都有人意外死亡,这明显是无瞳搞的鬼,它就会**别人,你们这么做就犹如引火自焚,非但不能拯救大家,还有可能死伤更惨重!”说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巫师告诉我有关无瞳的故事,无瞳连小孩的普通游戏都能利用,以致全村人覆灭,它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 丈夫沉默了一阵,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无语,在现在这种危机关头下,草率地提出一些建议是风险很大的事,毕竟谁也不知道你的方法能拯救或者彻底毁灭。就像是在拿生命赌博,赌注已全部压下,你只能在生与死的相交点徘徊,瞪大眼睛紧紧注视着命运手中的骰子。我不断提醒自己必须时刻保持着谨慎,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先抛开无瞳的**这一点不谈,如果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去应对饥荒,我们的食物还能撑够三顿饭吗?总不能眼睁睁的饿死,那才是天下的奇耻大冤;如果‘这样’下去,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能多活一阵,这样才有可能去消灭无瞳。”他有意用‘这样’代替所指,可能也真的说不出口。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沉默着,外人可能根本看不出我们面若冰霜的脸上有什么变化,但我的心仍然剧烈跳动了起来。 我突然一步上前,飞快走到餐桌边上,端起一碗彻底凉下来的肉汤,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大多数妇女也学起我的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剩余几人站在原地不住的抽泣起来,她们暂时还接受不了这样的抉择。 饭其实挺好吃,酸中带着些许甜味,对于我们这些几日食不果腹的人来说算是佳肴,但它依旧冰冷地流过我的喉咙,像一把见血封侯的利刃。泪终究是温的,当它顺着脸颊淌下时,我才意识到面对残酷现实我已抉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坚强。 这就是生存,我坚强地面对了它。在我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说,它说:没错,你是对的。 我对了吗? 我捧着碗哭了。 第十一节 无题 第十一节 无题 [ 返回 ] 手机 第二天如期而至,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梦,天边的太阳将我的最后一点奢望也吞噬进灿烂之中。(..)我不禁苦笑,灿烂辉煌的阳光背后,太阳本身会不会也有着阴险狡诈的一张面庞呢? “童童,跟冰瓜玩去吧。”我看了一眼童童,昨天她也饱餐了一顿,脸色已经逐渐恢复,只是我心中的罪孽感却久久不散。童童笑着嚷着,阳光照耀在她脸上,我心中阴霾的气息也消散了一些,她牵着“冰瓜”——一条黑灰色的狼狗消失在村路上。 当我看着童童远去的背影时,说话声响起:“呵呵。有活力真是好啊,你真的不该叫她去吃闘肉。” 我听出这是刁青灵的声音,叹道:“我还有什么办法,现在生死都是大问题,反正我希望有朝一日她活下来,并且再也吃不上闘肉了。”我的想法有些古怪,总担心童童会由此爱上所谓的‘闘肉’,就像父母担心孩子会学坏一样。 “转转去?”她轻轻一笑,我立即会意,两人一道绕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土坡。 刁青灵斟酌着问我:“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跟村长说话时,你突然后退了一步,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在耍脾气,后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问题。” 她的观察力很敏锐,我甚至都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反映了,可能是后来吵架分了心,现在一说,我心中又升起对丈夫的怀疑:“你有没有闻到他身上一股很怪的味?” 她失笑:“当时满屋子不都是股刺鼻的血腥味,还能有些什么?肯定是闘肉呗。(..)” 我摇摇头:“不对,我当时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又酸又苦,而且我肯定绝对是在他身上。” “你是说,村长就是无瞳?” 我再次摇摇头,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会认为他是无瞳,于是连忙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猜测他们应该是被盎惑了,别忘记那可是无瞳最拿手的‘好戏’了。” 她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我可再不敢随便提出什么意见,岳娟英、巫师的死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正如孕妇所说,无瞳利用着我,我再也不能盲目断定谁是无瞳了。要知道,这错一次,就是一条命。我和她都沉默着,一同吹着从山间四面八方刮来的风。 远处的群山连绵不断,将这个小村落牢牢的包围着,站在我的角度,也只能看见出村的那条路和附近的小山,再望向更远处,就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绿色了。这座大山十分险峻,往年跌死在悬崖、山峭下的更是多得数不过来,所以即使是本地人也很难绕出去,通常我们都是靠山吃山,反正以往这座大山水源充足、食物丰足,所以村里人几乎都没出去过,在这山中倒也乐得自在。 我指着村头的一片树木稀疏的地方,对她道:“你看,我们要是从这里走,走得出吗?” 她眯起眼睛放眼望去,摇摇头:“恐怕不行,这条山路在几年前就因为泥石流毁了,又没人修那破路,早就荒废多年。就算要迁走,也不应该选择走这条路啊。”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我们都深知:现在除了两条以前经常走的路,其余路线不仅不明方向,而且听说都通向北边被誉为死亡之地的“黑森林”,那里连只鸟都飞不出,去者十有八九都是有去无回。而这两条路,一条是我所指的最近山路,但在前几年被泥石流崩坏了,路体几乎无法识别;另一条路则要通过大山最险的地方“断天崖”,令多少代人望而生畏,悬崖整整高达2000米,是完全直上直下的石崖,唯一能通过的路是在半山腰大约1200米左右的位置,而且最窄的路只有成年人巴掌宽,手几乎没有扶着的位置。虽然我从小习武,又生长在大山中,但依然没有把握说自己能通过那里,更别说普通人了。 “但现在就只剩下那条路和‘断天崖’了,我要是去爬悬崖,你完全可以当做几年前泥石流把我脑子也崩了。”我开玩笑道,但刁青灵只是严肃地紧抿起嘴唇,并没有笑出来。 “或许你是对的,那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生路了。”谈论到生死存亡,每个人不免都沉重起来。就在这时,村头一队人马的出现打破僵局,是狩猎队。 “他们又去捕猎了,不如我们跟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无瞳的线索。”刁青灵提议道。 我们于是跟了过去,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绝对没那么简单,既然无瞳做事能逃过昨天那么多双眼,我们去了也没用。但我心中不免还生起那么一丝希翼。 狩猎队员用的佩刀都是巨型错骨钢刀(当然不免有些拿菜刀上阵的傻缺);主武器大概都是几把老旧的双管猎枪,这些都是以前极为盛行的,以前山里打仗的时候,等到枪声停了再摸过去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发现。以前是将那东西当防身用具,后来国家要收枪,结果来的人绕不进这么偏远的山村,就自动无视了,而子弹什么的也都是自己制造。 我家里也有几把老枪,不过都是年代久远的老东西了,放到古董市场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可要是完全靠枪来谋生,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和狩猎队聚在一块之后,我们这才发现白月和刘阿嫂也在队伍中,她们也是不放心才来看看的。刘阿嫂冲我们打招呼,白月则微微点了点头,至少经过昨天的那一闹,我和她的关系也还说得过去,不再是一见面就吵。 一路上,刘阿嫂不停地唠里唠叨,反复强调不要触怒无瞳大仙;白月则神经兮兮地注视着四周,生怕突然冲出个什么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神情紧张地观察每人的表情,希望从中能找出真正的无瞳;只有刁青灵在树上做标记,以免迷路。 走走停停,我们不知不觉就进了孕妇和我对话的那片林子,这里的风也处处透着邪气,吹得我的背凉飕飕的。突然,一声难听的叫声突然从草丛中响起,我绷紧的神经差点被崩断。 第十二节 巫师房内的端倪 第十二节 巫师房内的端倪 [ 返回 ] 手机 可能是被最近的经历所深深震撼,一时间竟没人敢靠近,我舔了舔干涩的唇:“那是···什么东西?” 丈夫作为一村之长,此时也不好不出面,平端起猎枪径直向灌木丛走去,我向胖子借了他的枪,也跟了上去。 当他走到灌木丛身边,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随时准备大战一场,可他的一个动作打消了我的疑虑。他将枪放下来,长叹一声,虽然脸上满是紧张和不解,但浑身明显放松下来,看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我几步走上前去,发现在灌木丛后,有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东西,它的外形十分像人,但我基本上已经猜出它的来历,迅速打开保险栓,将枪头指向它。 这很明显是一只鬪,就像孕妇引我来的那只,虽然现在它躺在地上,但还是不可不防。丈夫示意我将枪放下,两个人已经放下枪向鬪走来,忍住恶心抬起它。它的呼吸明显还在,就像一个活生生的真人,瞳孔中只看见一片殷红,眼珠已经被挖出,浑身都在不停的抖动,我不禁又想起“无瞳”二字。 不知为什么,此时众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丈夫对胖子说:“你去看看谁不在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紧接着胖子清点了一下人数,毫无惊讶地答道:“老三。” 我搞不清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见了?” “就像以前捕猎那样,每次我们有所收获时,就会发现有一个人不见了,好像那个人被无瞳用来交换食物了一样。(.。)”丈夫终于解开了我的疑惑,我这才意识到,其实他们并没有到自相残杀的地步,这一切只是无瞳在指使,不过这种以命换食的方式着实让人胆寒,谁也说不准我们所吃的鬪肉是不是就是失踪的人。我甚至猜测,刚刚无瞳已经溜到我们的身边,趁众人不注意将那个叫做“老三”的人杀死。 远方的客人啊,欢迎来到阴灵的天堂。这是无瞳的原话,嗓音中所特有的遥远神秘,至今想起仍是那么的真切清晰,仿佛它才刚刚说出。 “你是不是无瞳?你是不是无瞳?”我不禁低声喃喃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刁青灵奇怪地问道,提醒我:“你可小心点,不要被无瞳勾了魂了!否则一切都回不来了!” 她的提醒把我吓了一跳,我猛地回过神来,望着四周的林子,总感觉有几百双眼睛在紧紧注视着我,用手猛地拍头,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犯癔,现在好了,我们走吧。” 丈夫已经让别人用麻袋把鬪裹起来,队伍向来时的路走去,没有像刁青灵预测的那样迷路,我们顺利的到了村中,此时已经到了下午,我们像昨天那样分着鬪肉。 老三并不向昨天死的人那样,他有亲人,当这个消息被他的妻子、母亲知道后,不免又是一场苦情剧。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已经近乎麻木了,只身走出房门,听得里面哭声震天,暗自叹了口气。 不知哪天,又或许就是明天,屋中痛哭的恐怕就轮到我或亲人了吧,世事无常,没有人能预料到今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像丈夫、童童、还有刁青灵,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将生死置之度外,还可以如此忧虑。 再进到屋中,饭已经盛好了,只是碍于刚才老三亲人的哭声,没有人首先去吃,场景又陷入尴尬之中。 “大家···怎么不吃了?”说话的又是胖子,他边说边端起一碗肉汤,将碗放到嘴边,突然发现连自己都吃不下了,悻悻将碗放到桌上。 丈夫开头:“都吃,都吃把。”说着端起一个碗就喝,我难以想象那是什么味道,只见他猛地呛起来。这时其余人才很不自然的纷纷端起碗。 下一天,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因为我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我不再相信人类能斗得过无瞳。就是这一天,有人死了。 可能狩猎队死人已经不足震惊,但今天带回的鬪肉死于刀伤。 可能其他人并不关注这些,反正谁都知道,鬪肉就是人,怎么死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杀人。 可能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每天都会有人死的,早就麻痹了。 但我并不这么想,至少这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有人杀人了!用刀,而非是无瞳迫害!鬼杀、人杀,虽然只有一字之差,结局也都是一死,但鬼杀终究是无可避免的,人杀代表的则是人性的泯失。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在今天总于发生了。 饭后众人皆散,我问丈夫:“你们杀人了?” 丈夫叹道:“该发生的终会发生,你我谁都避免不了,不是吗?”我听出他的声音中满是疲惫,说道:“虽然是这样,但我仍在想做最后一搏,如果就这么放弃我死了也不会甘心。” “许多人和你想法一样,可是,你自己真的也相信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我休息去了,一夜无话。一觉睡到大半夜,后来实在睡不着了,就披上外套出去走走。 刚走出门外,就因为外面吹来的冷风灵灵打个寒战,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头脑倒是清晰不少。曾经我自认为推理能力还算强,可经过这番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知道的仅仅是凤毛麟角而已,这些事情我根本找不到头绪、抓不住重点,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鬼能做些什么。 我边走边想,不经意间突然发现自己走到了巫师门前,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无人来往。巫师死后这里只是被人草草收拾了事。想想当初满腹信心地登门拜访巫师,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一直是被无瞳牵着鼻子走,无利反害,就觉得十分可笑。 一阵狂风吹来,巫师家的门被猛的吹开,发出咣当的一声巨响,暴露出屋内深邃的绿光。我揉了揉双眼,这不是幻觉!天哪! 第十三节 人体灯泡 第十三节 人体灯泡 [ 返回 ] 手机 “那是什么?”进门前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被深深地震撼,随即飞速冲进门内,绿光是从内堂传来的。(..) 门又是咣当一声关住了,我这才猛地清醒过来,遏止住想冲进内堂一探究竟的冲动,想起一个问题:屋内并没有流通的空气,不可能再把门刮回去,那难道是—— 房间里的东西照常摆设在那,但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缘故,上面好像都镀了一层灰。四周都静悄悄的,这里似乎连老鼠都没有,唯一的生物就是我了,寂静使我的喘气声也显得很大,反而自己吓着自己。但这种寂静使我神经越来越紧张,要是有什么声音也不会这么难受了吧;但转念一想,你想听什么声音,鬼叫吗?这种笑话更是可怕,我被自己这么一说更加害怕了。 记得以前我来拜访的时候,就坐在那个凳子上。我很随意地扭头扫视一圈四周,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仿佛坐在木椅上,姿势和巫师一模一样,只是那道黑影比起以前的巫师少了那份生命气息。在我紧紧注视下,那东西仿佛又并不存在,再仔细一看,哪还有什么黑影! 我恐惧到了极点,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近在咫尺的巫师的脸,木然地盯着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间吞吐的阴风。 “啊!” 我终于惊恐得尖叫出声来,一下跌倒在地,闭上眼睛说:“巫师,不怪我,是无瞳要你死的!你不要来找我!我只是,我只是——”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发现房间内说话的并不只是我一人,还有什么东西也在发声。(..)这一停,一阵呻吟从内堂中传出,伴随着无比诡异的绿光,我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眼前巫师的脸早已没了踪影,我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屋中的声音更大了,甚至变得十分凄厉:“救救我,救救我,救——我~” 巫师?他没死? 声音略显苍老,在巫师的房内有人这样呼救,我很快就联想到了巫师,带着几份犹豫,警惕地走进内堂。我几乎惊呆了,因为在我眼前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绿色发光物,像是一只灯泡,那个东西还在不停的挣扎,但始终没有起来。正是那东西在说:“救救我!” 我自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这是一只巨大的萤火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那东西好像发现了我的存在,紧接着一个头状物体高高昂起,我看得真真切切,那的确是一只头颅!他面目狰狞无比,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极度扭曲,而那绿光正是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因此浑身的器官骨头都看的无比清晰,光源正是来自心脏。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浑身发着绿光会是何等诡异! “咳咳,救——我~”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虚弱,看来已是必死无疑了,不知是谁这等残忍,将他变得如此不堪。接着他竟然唤起我的名字,明显是认出了我,我连忙蹲下身问道:“你是巫师吗?” 他并没有理睬我的问题,眼睛反而变得明亮无比,像极了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脚踝,手足无措的我根本顾不上脚腕的剧烈疼痛。只听他飞快的说:“东西···巫师的东西在床下面,里面有无瞳···记载。你,你···小心,无瞳···无瞳。” 他脸上的光彩很快便消失殆尽,我急等着他说出最重要的部分,顾不上他已是将死之人,使劲的晃着他:“是谁,说!说啊!”可就是因为我的晃动,使他最后的元气也消耗殆尽。 他可能太虚弱了,最后甚至发不出声音,我继续猛烈的摇晃着他,伸手拍他的脸:“是谁!你说啊,快说啊!” 没有回应,我这才发现他早就死了,两双眼睛呆泄地圆睁着,让人有种错觉,那就是他还活着。我因惊吓过度愣愣地瘫坐在原地,余惊未消地大喘着气,而他身上的绿光渐渐消失,我仔细注视着他,发现他并不是巫师,而是刘阿嫂! 她?她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东西···巫师的东西在床下面,里面有无瞳···记载。你,你···小心,无瞳···无瞳。”刘阿嫂躺的地方正是在床边,但床下却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我又想起刘阿嫂刚才说过的话,终于明白了缘由。可能她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我感觉那东西应该是指巫师,就像孕妇用鬪吸引我那样,然后就在她即将发现巫师床下的秘密时,被什么东西害成现在这样。 我后脊背一凉,万一那东西现在还没走我岂不是随时处于危险之中。我站了起来,随便从旁边操起一根铁棍,想移动到墙角,那里不用四面受敌。可当我试着挪动脚的时候,突然发现刘阿嫂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我的脚,使我一移动尸体便跟着我走,显得分外诡异。 “得罪了!”我轻轻说了一句,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试图将刘阿嫂的手指弄开,可是却怎么也分不开,仿佛那东西已经和我的脚长到一起似的。我又想起刘阿嫂死前所说床下有巫师的东西,再加上她死不瞑目的双眼,怕是有未了的心愿。 我再次蹲下身来,伸手向床下摸索着,终于,手触碰到了一块硬邦邦的物品,将它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盒子。 那只黑色的盒子四四方方的,如果再往上面贴一张黑白照片,完全就成了一个骨灰盒,我一边猜测着里面装的东西,一边忐忑的寻找打开的办法。 盒子上上有锁,我试了下,那锁结实无比,根本无法撬开,看来必须得用钥匙了,但钥匙又在哪里呢? 我四下里张望着,想着鬼故事里的情节,莫非是在刘阿嫂的手里?或者藏在天花板的夹层里?再不就是压在屋顶的瓦下面?那我用不用把这房子也给掀了? 随着我的思索,理智又慢慢充满我的大脑:一间老屋子、一个被死人拖着脚的人、还有不知存在与否的无瞳,我灵灵打了个寒战,胆小的一面再次占领上风。 “咔——嚓——”开锁的声音响起,我身旁突然出现一个朦胧的黑影,和我一样侧跪在床头,手中正在用一把钥匙开黑盒子,我逐渐认出了那个人影:巫师! 【有人评论我对人物描写不够彻底,一定改正,大谢评论者,已加精置顶。令欢迎读者提意见、吐槽。另我更新慢是因为正赶四科联赛,争取一星期五更吧~新书上传, 第十四节 先知的预测、恐怖的未来 第十四节 先知的预测、恐怖的未来 [ 返回 ] 手机 我猜得没错,除了巫师,还有谁会在这种场景“装神弄鬼”呢?(原话:除了巫师,谁还会这么猥琐呢?)我的神经已经彻底崩溃了,根本感觉不到和鬼进行交流时的恐惧,低低地问道:“你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 我相信如果巫师此时还是人类的话,听到我这种诡异的嗓音一定会浑身发毛的,可我隐约中看见他报以我诡异的一笑,然后突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洞的黑暗。(..)我顿了弦的思绪此时奇迹般的接上了,既然他刚刚是在开锁,那现在盒子应该已经开了。我低头去看那盒子,却发现和我所想背道而驰,黑盒子仍旧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与愚蠢。 我气恼地低声自语:“既然是在提示我,那就直接告诉我钥匙在哪,耍什么鬼花样,神神秘秘的!”我没有想起巫师现在本来就是鬼,的确只能耍“鬼花样”了,不经意再次向地上望去,突然发现他所呆过的地面上放着一把黑色的钥匙。 “靠,一把钥匙还要整成黑色的,在黑暗中都快看不见了!费心提示我还不如把钥匙整成白的。”我虽这么抱怨着,心中却是又惊又喜,用钥匙打开了黑木盒子。盒子里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纸张还是崭新的,应该是刚放进去没多久,我心中的新鲜感霎时荡然无存,不就是一张遗书还整得神神秘秘的,莫非里面有指证无瞳的陈堂供词不成? 我打开那张被我认为是遗书的纸,随手支起身边的一盏灯,细看之下,内容令我大吃一惊: ———————— 启信者: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你发现了这封信,那就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这座村子被无瞳盯上了,它现在已经害死很多人了吧?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下面的这些鬼话,但希望你能记住,这些是唯一能拯救村民的方式!切记! 1.取活闘一只(应该是为了让我辨识,旁边还画有闘的草图,我不知道是闘本来就那么恐怖,还是他的画技太恐怖。) 2.在村内那棵梧桐树下将闘杀死,一定要将闘血由上至下喷淋树上。 3.树上会出现一个人脸图案,那便是真正的无瞳。因无瞳鬼一旦暴露便会魂飞魄散,所以大可不必担心无法用武力降服它。 如果以上方式不能找出无瞳或者被无瞳干扰,无瞳鬼无法消散,大可再试几次;但千万要保护好梧桐树,那是找出无瞳的唯一方法。本人恐怕只能言尽至此,再无他法,好自为之。 先知 ———————— 初看这封信的时候,我还在嘀咕谁这么无聊,想出这么离奇的方式来吓唬人,但最后看了留言者之后,我惊讶到了极点。 那是先知啊!消失了五年的先知! 记得当时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村中有位厉害的先知,那时连巫师也无法和他齐名并称,大家对她的崇拜达到史上从未有过的高峰,甚至夸张到:先知一句话,就算是让你死,信徒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无条件服从。这是现在的巫师远远无法比拟的,要是把巫师换成先知,就算她真的是鬼,我们又怎么敢杀她呢? 她的预言从未出过错,也正是她的话帮助我们村人躲过了一次次的灾难。她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神秘且诡异,而她的失踪更是扑朔迷离。有天她一反常态的镇定,说我们马上会有一场突变浩劫,无人能逃,所有村民都会残忍地死去!被折磨而死! 当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连忙问她解决办法,她苦笑摇头,说:“既然那个东西出现了,为了防止我拯救你们,它不会让我说出那些话的,即使只是两个字,即使是现在说出。不会的,不会的!” 人们都习惯于服从先知的命令,于是问怎么办,她只匆匆说:“以后有什么事都交给巫师好了,我累了。” 人们还在斟酌她话中的含义,她却已经走出门外,从此再没了踪影··· 有人说正好看见先知走出去,然后从一座山坡上跃下,身体飘了起来,飞仙去了。当然我是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话,我推测她已经跳崖而亡了。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深山沟里,她徒手是绝对走不出去的,又有没有带任何食物,早晚一死。只是动机未免有些牵强了——只是因为预料到无瞳的到来而想不开么?难道无瞳即将给我们带来的灾难有那么恐怖吗? 那先知的意思又是什么呢?她的信又怎么会出现在巫师床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现在的状况早已在她预料之中,故她留下这么个方案,就挂了。 我正想将信纸折好收起,却看见背面写有一行特别潦草的字: 记住,无瞳随时可能在你身边,包括现在!看完信马上销毁! 我吓了一跳,突然感觉有种被人从黑暗中盯梢的感觉,哦不,是鬼。我苦着脸在心里默默道:“先知前辈您别吓我啊,有事别说这么直接呗,再说就您那潦草字体也得有鬼能认出来吧?就算无瞳看见了,也就觉得那幅恐怖的插图画的是自己兄弟吧。” 有了先知的警告,我也马虎不得。但当我将信收好起身后,回头查看刘阿嫂的尸体,却已没了踪影,地上空空如也。 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莫非刚才诈尸了? 一阵冷风拂过,刮过来一张白纸,却不偏不倚地将纸拍在了桌子上,我逐渐感觉到这张纸的不寻常了——这就好像一个人准备写东西似的,很有选择性的将纸铺在桌上、灯边。还未来得及走近一探究竟,桌边的一只笔轻轻滚了过来,旋即竖立在白纸上。 我被吓了一跳,头上渐渐渗出汗珠,却不敢再靠近半步。 只见笔飞快地舞动起来,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在四周寂静的氛围的衬托下,更像是黑暗中舞蹈的精灵,欢快且神秘。 第十五节 无瞳在身边 第十五节 无瞳在身边 [ 返回 ] 手机 写了大约有两三行字,笔突然跌落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像是那只一直握着它的无形的手突然松开了似的,而那张纸仍然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诡异的动静。(..)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写字的人可能是在让我看,他可能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却不能用语言表达,才选用这种方式。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巫师。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听鬼说话可不是谁都敢做的,但还是鼓足勇气迈步走去,真相可能就在纸上。我伸手拿起那张纸,同时却将注意力都放在地上的笔,以防它再跳起来跟我打招呼sayhello什么的,要是笔仙再想拉我陪葬小命没了就更不值了。 还好!它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我根本来不及看纸上的内容,反正不外乎就是“我好冤啊”“哥手头紧给烧点纸钱”什么的。反倒是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久待下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还是先走为妙。 我心中安慰自己说只是先走,可反而跟脚底抹油一样,越走越快,最终夺门而逃。 在黑洞洞的路上暴走而过,我的心跳逐渐跟脚步节奏重合,相信如果此时再弄出什么声音,我一定会疯了的。还好,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到了家中,已是五更时分,我惊魂未定地坐在床边,将纸取出: —————— 我是巫师,刘阿嫂已经被无瞳害死了,她的尸体已经被变成闘,先知所留下的信你也看见了,一定要照此去做,这是我们唯一能揪出真凶的方法了。切记,成则生,败则死! 无瞳现在盯上你了,它现在就在你身边,它随时也都会在你身边,以后如果要说些什么,就用纸。你快走,以后不要再来我的房子了! 快走!快走!它靠近你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快走! —————— 我看完后,手捏纸的地方已经满是汗水,我无法想象,就在刚才,无瞳其实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如果再耽误一会,就会死于它的手下。(。.)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后怕,手猛烈地颤抖起来,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我承受了太多,那么多朝夕相处的人死去、那么多天以人肉为食、那么多的担惊受怕···我的心,早已不知是第几次崩溃了,而它崩溃后却又会慢慢修复,这种折磨何时才到尽头啊!我的心、我的心又为什么要修复?要是它已经死了、没有它了该多好啊! 我用手剧烈地捶着心脏位置,一张张人脸在我面前浮现:孕妇——岳娟英——巫师——光棍李——老三。每当我想起一个人时,我的心都会猛地跳动一下,然后便会停几下,虽然停的时间不长,但我也渐渐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我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用力攥起那张纸,然后猛地扔出去,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再后来眼前渐渐暗了下去,只看见丈夫焦急的脸,便一头栽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村长,听说嫂子病了,我们来看看,这点小意思您请收下。”我半眯起眼,这是我醒来之后所听到的第一句话。 丈夫背对着我坐在窗边,他招呼起来访的胖子和小飞两人,暂时没有注意到我的醒来。我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酸的难受,可能自己已经睡了很久,我还不想动,于是静静地躺在**。 他们说了些客套话后,胖子突然话锋一转,小声道:“村长,我们有件事想跟你汇报!” 我看他语气不对,想着可能是什么重大事件,赶紧眯上眼装昏睡装,果然,我猜得没错,胖子很是严肃地望了望我,发现我还睡着,才起身坐下;而小飞更是跑到门口检查有没有人偷听。 “好了,说吧,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紧张?”丈夫也起了好奇心,下意识地将门关紧。 “前天晚上,我俩在我家门口也就是村头喝酒,我们喝了有两三瓶左右的时候,就隐约看见有个身穿白衣的女人、一头黑发还在空中飘来飘去,她从村内往外走,脚步很匆忙的样子,她身后还跟了一个蹦蹦跳跳的人,走路都会跳起来老高,就跟,就跟僵尸差不多!”他的语言组织并不好,但却指手画脚的异常生动,我听后很快便想到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一切。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飞还说‘你想女人想疯了吧’,结果后来他也看见了,我俩还以为是幻觉,可有谁做梦还两人一块的?小飞酒量小,他当时也喝多了,就手抓着酒瓶子跑了过去。这小子平常没什么本事,一喝酒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我压根拦不住,就追着他跑了过去。结果走到那女人七步之内,我看清女人身后的僵尸的样子,奶奶的满头鲜血啊!我再也不敢往前走半步了!” “小飞一口酒一大步,醉醺醺地走了过去,拦住前边的女人不让它过,那女人可是个鬼啊!白衣女鬼脚步突然一顿,我在一旁干着急,突然看见那女人的头发全部飘到空中。小飞正对着她的脸,也不知看到些什么,大叫一声,然后就就发疯一般跌跌撞撞地往村外跑,很快就没了踪影。那女人就带着僵尸继续走,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当时怕极了,冲回家就是一头闷睡,第二天醒来感觉不对劲:小飞就这么失踪了?于是我准备去找他,可一出家门就看见他倒在我门前。我连忙把他带回家,他浑身除了小的擦伤以外完好无损,却什么也不记了,我们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就来找村长您了。” 胖子的叙述就此说完,房间内的几人都陷入深深的思索中,小飞却突然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胖子问道,拉着小飞的手大幅度晃动着,可见内心的极为不平静。 “岳娟英!”小飞提起了一个很久无人提起的名字,因为我们村没一人敢去冒犯死者,自从她被我和巫师错杀后,她便淡出了众人的视野。小飞接下来更是语出惊人:“我看清了,走在前面的白衣女人就是岳娟英!” 胖子眼中满是激动的光芒,又使劲晃动起小飞的手:“你确定?你确定?”此时我满腹的惊骇并不亚于胖子,一边竭力平稳自己的呼吸,继续听下去。 “一定没错!她头发高高的飘起,露出的那张脸,绝对没错!可她现在就算出现也已经变成鬼了,我当时脑子突然清醒起来,所以我才狂跑了出去,后来就倒在山路上,没有知觉了。” “胡说!她怎么会是鬼呢?她一定还活着,只是不愿见人罢了!”胖子不愿接受自己媳妇是鬼的现实,但眼中已满是茫然。 “我绝对没看错!”小飞满是肯定地说:“我还看见后面那个僵尸,他身上发着一种绿光、淡淡的绿光。”小飞话中满是疑惑,语气却因此变得诡异万分。 我想起刘阿嫂身上的绿光,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猛地坐起来,像胖子一样大声地问道:“你确定?” 此时他们正沉浸在“岳娟英是鬼”这件事中,我的突然暴起使三人眼中的惊骇达到了极点,不知是谁大喊了句: “诈——尸——啦!” 第十六节 对我下手 第十六节 对我下手 [ 返回 ] 手机 “滚边去,你才是鬼呢!”这是在我家,我当然用不着顾忌什么,紧接着追问道:“僵尸身上真的在发绿光?”小飞有点傻眼了,木然地点点头:“真的!她浑身都跟透明了一样。(..)” “难道那种绿光不会是‘幽灵’所发出来的?‘幽灵’不就是透明的吗?” “应该不是,他就像是一个灯泡,光是从体内某一个位置发出来的。”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小飞到底是有点文化的人,沟通起来轻松了很多。丈夫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说得跟见过那种绿光一样?” “当然见过了!那不就是——” 【无瞳现在盯上你了,它现在就在你身边,它随时也都会在你身边,以后如果要说些什么,就用纸。】 我正准备说出那天晚上的死者名字时,突然想起了巫师的话,于是及时地刹住了车,冷冷地环顾四周,好像真有什么站在我身边似的。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一只耳朵贴在门上,然后它随着胖子接下来的话,微微抖动了一下。 “我说你讲不讲了?这么疑神疑鬼,屋里屋外我们都检查过了,门窗都上了锁,不会有事的!无瞳它再厉害,总也不会听说人话吧?”胖子不耐烦道。 哼!无瞳?它还有什么不敢做,它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我凝视着房门,此时上面早已没有了所谓的耳朵,可能只是幻觉吧。我瞪了他一眼:“如果想听,就按我说的做。” 胖子极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 “我说,你让我们打扮成这样,是想去做法事吧?浑身绑得跟粽子一样。”胖子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身上七零八落用线串起来的大蒜,那是为了驱鬼的。 本来就很胖的胖子如他所说,真跟只大花棕没什么区别,浑身的肉被勒成一块块的,一动更是四处抖搂。 “我的肉啊~积攒好几年的~肉啊!”胖子满嘴叫苦。 “我的蒜啊~放了几十年的~蒜啊!”我也不甘示弱。 “嗯,什么?几十年的蒜?你让不让人活了!怪不得我最近老是肚疼!”胖子一听脸立即变得青绿青绿的,更像是一只粽子了,不过这只粽子质量不太好,浑身都发霉起皮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小飞似乎有些等急了,按我的吩咐将纸和笔推到我身边,我埋头写了起来,正是那天晚上我所遇到的事情。先知既然留信教我对付无瞳的方法,绝对值得一试,但鉴于以前的经验,还是找些帮手比较好,这几人正合适。 “也就是说,刘阿嫂死了?”听完我的叙述,三人面面相觑起来,胖子欲言又止,在我的示意下在纸上写道,不过他的文化程度很低,写的东西我几乎都看不懂,不知是哪门子的外语。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胆小,好像刘阿嫂是他媳妇一样,一开始并没有多么在意三人的不对劲,写道:“怎么?这就把你吓成这样?” “可是她现在还活着啊!”小飞苦笑了一声,写道。 【为了方便叙述,后面的对话全表示为用嘴所说。】 “开玩笑呢吧?你可别吓我,我心脏不好。”要不是这两人如此真实的表情,否则我会以为他们在合起伙来骗我,我将目光望向丈夫,他凝视着我点了点头。 “靠!”我爆了句粗话,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解释?你们说!” 胖子道:“你还说呢,肯定是遇到鬼了呗,咱一起见鬼的时候还少啊?那天咱合伙杀巫师的时候,我早就感觉不对劲了。当时你们都以为是我首先扑在巫师身上的,其实在我冲上去前,巫师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还曾惊恐地回头看,不过看的并不是我,而是一团空气!我当时还以为有诈,而且在那种环境下容易引起大家恐慌,才没有说出来。” “死胖子不早说。”我又骂了句,这样的情况下让我失去了语言的束缚,否则无法压制住我任督二脉中涌动的真气:“你怎么看?”我对丈夫说。 “首先,刘嫂应该还不是无瞳,否则她也不会在前天晚上才死去。依我看来,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人了,而是具无瞳的傀儡。她可以为无瞳做事,包括以人类的身份杀害任何人,还能阻止我们找出无瞳的行动。但重点又并不在她身上,而是梧桐树,只要我们能尽快找出无瞳,那么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小飞赞同道:“那我们得尽快了,否则一旦梧桐树被毁,最后的希望也会破灭。” “那就赶紧吧,妈的,揪出无瞳那小子,老子非得把它千刀万剐,为死的人报仇!”胖子义愤填膺地写道,然后将纸拿去烧毁了,不管怎样,这东西被谁看见都不好,尤其是现在又多出来的那个无瞳傀儡刘阿嫂。 今天狩猎的时间已推迟到下午,我们决定捕完鬪肉就先取一部分血,回村时尽快完成给树浇血的任务,可胖子偏说鬪肉就是人肉,鬪血也一定是人血,不用费那么多劲。我们没听,他就自己跑去梧桐树那里了,我量他也不舍给梧桐树浇自己的血,当时我就问她要九滴血他还不情不愿呢。 到了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叫上刁青灵,并告诉了她我们之前所商量的结果,她决定与我一同跟随狩猎队进入森林。不出所料,刘阿嫂也跟了来。 三日不见,她和以往判若两人:原来的她只是一位心慈手软、善良热诚、爱管闲事、唠叨、爱在背后说人坏话的长舌老妇人,可现在她再也没有任何活力气息,浑身上下都被一种阴霾笼罩着,注视起人的时候,你仿佛会感觉身体被冰寒无比的冰棱刺伤一般。她和我打招呼、攀谈,希望能从我口中得知些什么,虽然也是在笑,但她的眼中闪烁着诡异无比的精光,刺得我不敢直视。 我不禁感慨起来,又想起那晚将死的她,心中不免充满伤感。自己以后就算死也不要变成这样,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而我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无瞳开始对我下手了! “啊——!” 第十七节 绝处逢生 第十七节 绝处逢生 [ 返回 ] 手机 “我死了么?”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耳边响起毫无边际的话语,看来我是到了地狱了。(..)地狱就地狱吧,我根本懒得动弹半步,眼皮紧紧的闭着,管他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反正我已经不是人了,不会感到疼的··· 两个人不停地在我身边唠叨着,引起我心中的一阵厌烦。 “幸运的人,在故事中往往能侥幸活下来,并笑傲到最后。那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创造这个故事的主人——无瞳不想让那人死,因为它需要那个人把故事记录下来。每个地方的传说就是这么留下的,就像有关无瞳的那个传说,那个老奶奶**小男孩烧自己村的人的故事那样,也都是为了留下一人来记录一切。” “当初的那个小男孩也该长大了吧?” “算算年龄也相当大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但很可惜,那个巫师被害死了。” 我恍惚之中听得这么一组对话,一提到巫师,我立刻清醒起来,努力睁开眼睛,四周仍是一片昏黑。我渐渐发现自己正是躺在一块巨石上,下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地上则是一片血迹斑斑,头上撕心裂肺的痛感让我暂时停止了思考,只是楞楞地望着四周。我看清了说话的两个人,他们身体竟然是透明的,像是那种真正的幽魂。 “他怎么又死了?”其中一个问道,声音中竟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注意到它用了一个“又”字,难道巫师还死过不止一次?当时也并没把这些当回事。(..) “他被人类害死了,带头害他的那个女人怀疑他是无瞳。”那个幽灵话中充满了对巫师的鄙夷,仿佛被我害死是件多么丢人的事一样。 “喂!你们在说什么?”我略有些精疲力尽的喊道,但对这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不是特别在意,虽然我即使低头也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但八成现在我跟他们的材料都一样。大家都是鬼,谁怕谁啊? 结果那两个东西根本没有理我,仍各说各的,第一个幽灵又感叹道:“唉!让他不听先知的劝告,果然没什么好结果!死得真是该!” 我渐渐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东西真是胆大,竟然不知道巫师的厉害之处,而且他现在又成了厉鬼,他们两个这轮番炮弹轰下去,待会儿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我又看那两个家伙不理我,干脆开骂,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还能忍住:“你们两个傻逼在那搞什么基呢!别他妈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两个东西竟然丝毫没有反应,依旧继续说自己的:“先知早就预测到了结局,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地自杀,因为她也不愿受那种折磨,只是将最后的希望留在巫师身上。” 另一个幽魂愤愤不平地说道:“哼,难道她真的以为那个人类能救村民吗?荒谬!荒谬!” 我逐渐冷静下来,同时也意识到:他们可能看不到我,于是我慢慢爬起来,忍住身上擦伤所带来的疼痛,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去。走到幽灵面前,我闭着眼鼓起勇气猛地撞了过去,结果,我一下就从他们两人的身体里穿过。 “这些是···幻象?”我吃惊地伸手挥向他们,结果只抓住了几缕空气,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既然是幻象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倒不如听听他们的话,或许对解开现在的谜团有帮助。 “其实先知真的什么都预料到了,甚至包括巫师的死,她之所以留下一封信,其实是有别的原因。” “哦,什么?”另一个幽魂问道,我也竖起了耳朵。 “在她占卜的时候,发生了件前所未有的怪事,她预测到了两个结局!要知道这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可能的,因为谁都知道,在现实生活中不管什么事情结局都只可能有一个——但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了,所以她也十分困惑,于是便来问我。”我的思想在这时候开了小差,我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幽魂竟然是与先知一辈的人,但很快又集中注意力。 “她预测的第一个结果,就是‘无瞳将所有人带入了地狱’,第二个则是幸存下来了一部分人,但她竟然无法探测具体的拯救方法。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只能对她说这件事存在一个变量,如果方法得当就能挽回局面。可能她预测到的东西很恐怖,只是没办法用语言一并告诉我,总之她就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另一个幽魂话锋突然一转:“愚蠢的人类,听听先知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紧接着,两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幻,仿佛下一刻就会完全融入空气之中了。 那表情、那语气、我那一刻真的以为他在跟我说话,尽管我知道他们什么也听不见,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是最后的机会?” “人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好好把握!”两个幽魂突然一齐望向我的位置,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我,刚才的话大约就是说给我听的,脑袋“嗡”地响了起来,连忙说道:“无瞳!谁是无瞳?” 那两个幽魂互相应和,第一个说:“它一直——在你身边!” “五年前——先知死前!” 说完,那两个东西完全消失了。我心里暗骂他们两个是不是事先排练好的,说话都还押韵呢,继续不甘心地继续喊着:“还有什么?说清楚些!五千年先知死前怎么了?”这声音在四周久久回荡,我不死心地站在原地,期望那两个幽魂只是上厕所去了。 可是等了好久并没有任何发现,倒是我身体的痛觉感官开始恢复,我的腿紧跟着就软了,一下跌倒在地上。身上还有好几处擦伤,尤其是我的头上还在不停地流着血,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失血而死。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我所在的巨石之上是一片森林,仔细辨别之下,发现这就是白天我们狩猎时经过的山坡。 当时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落到了队末,然后一只手,猛地把我推下山坡,我还来不及看清是谁便摔了下去。原本那人可能是计划将我一把推到山下,所幸他将自己的力气估计得太大了,我只是滚到了巨石上,然后便昏了过去。 我忍着身上的剧痛,颤颤巍巍地爬到一旁的灌木丛变,寻找有没有治外伤的草药。我惊喜的发现这里有许多仙鹤草,于是忙给自己敷上,紧接着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十八节 他死了! 第十八节 他死了! [ 返回 ] 手机 可能是头上有重伤的缘故,我一夜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早上更是直接被疼醒的,醒来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又痛又饿,不仅为自己的苦逼遭遇叹息。自打出了无瞳那事以后,我哪天晚上不是在运动?天天不是去杀人就是被追杀,就是出去散个步吧还遇到了鬼,我容易吗我! 叹气归叹气,生活还得继续,我一骨碌爬起来,拾了根木头当拐杖,支撑着身体向巨石上面爬去。好不容易的爬上去,却又使我腿上的伤更加严重了,我苦笑一声,人倒霉时果然喝口凉水都塞牙。幸好有刁青灵曾经刻下的记号,我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向原路走去。 身上的血拖了一地,多处伤口已经流脓,但我最终还是凭着意志走到了村口,我听见自己思维混乱时说了句:“到了,到家了。”然后就倒在了地上,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我第一句话就是用爆破音骂了句:“靠!”心中暗自郁闷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自己?今年是犯太岁了还是怎么着?一抬头就看见刁青灵、白月和——刘阿嫂! 我听着她们的慰问,思想却犹如一匹脱缰的“废马”一样早就不知飞往何处了,昨晚听到的对话还历历在目,脑组织飞快地将这些信息串成一条链子,最终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就是她害的我!我是没有亲眼看见,但在这队伍中最可疑的、最有动机的也就是她了,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让我的思想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也就是升级了。 “诶呀,你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刘阿嫂冰冷的手攀上我的胳膊,我连忙挣脱她,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讨厌假惺惺的人,即便她是个鬼。 我试图从**起来下到地面,刁青灵连忙劝道:“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别下来了!” 我连忙问道:“昨天你们捕到鬪肉没?”如果我没死的话,那他们就可能是空手而归,不过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毕竟要想找出无瞳必须得有鬪血。 “昨天晚上还没有,大家饿了一天,不过今天上午他们又去了,捕到了一只。”我无法参透刁青灵脸上的复杂,既有淡淡的悲伤,不过更多的则是怜悯。 原来现在已是下午。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谁又死了?” “···”她楞楞地看着我出神。 我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只能强颜欢笑地继续问道:“说啊?谁死了?不会是我吧?” “···”她回答我的仍旧是要命般的沉默,我心中的某个猜想突然冒了出来,但又被自己打破,因为我担心自己会疯掉。 难道——死的人是她丈夫?我越来越肯定这个念头,尽管没有任何依据,但心却固执的认为:就是这样!我不再追问了,而是转过来安慰她:“你别伤心了!人生死,天注定,我们也无法把握。” 我几乎就在一瞬间放弃了对‘谁死了’这个问题的兴趣,转而说起别的:“能给我倒杯水吗?” 她楞楞地看着我,其他人都楞楞地看着我出神。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无瞳!”我勉强笑了笑。 “你想知道,谁死了吗?”刁青灵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是奇怪,刚才她还死活不愿告诉我,现在反而主动跟我说,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要太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好吗?”她的表情把我吓了一跳,我突然想到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在这里,刚才刁青灵也没提到他们的音讯。 刁青灵为了不让我过分激动,缓缓对我说:“死、的、人、是——” 可就在这时,门被一把打开,童童猛地小跑进来,稚嫩的嗓音中多了一份惊慌:“妈妈!爸爸呢?爸爸呢?!” ——我恍然明白过来,最害怕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我再次躺到**,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眼泪汹涌而出。经过这么多事,我的情感完全麻痹了,它真的不会再使我感到伤心,我只是哭、哭。 “你这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嫂子,嫂子你没事吧?” 我的眼泪渐渐流尽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是晕的前兆。但我没有晕,还有很多的事情等我去做,我抬起头来,木讷地望着众人。 她们看见我的表情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赶忙来安慰,我只是勉强笑了笑:“我很好。” 童童可能是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得有点害怕了,小心翼翼地问我道:“妈,爸呢?” “他死了!”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狠下心起身向外面走去,全然不顾陷入痛苦之中的童童。 白月反应最为激烈,几步追上我,大声说道:“你在做什么?她才只有五岁啊!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疯了吗?” 我不理她,继续向前走去,她见状一把堵住我:“今天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不让你走!如果你真的疯了,不要牵连孩子!” 我冷笑一声,停下了脚步:“你疯了吗?童童是我的孩子,怎么教育她当然也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苦衷,但你不能把气都撒在童童身上吧?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她的声音渐渐平和起来,试图劝导我。 我心想你还真把自己当心理专家了,我的决定可还没人能改:“我这么做都是为她好。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如果她还想在父母羽翼下成长,那最后就唯有一死。她本身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弱,只有真正成长起来了,才能在恶境中生还。如果她连这点现实都接受不了,今后如果哪天我也死了,她怎么办?” 白月喃喃道,此时我竟然发现她人并不是多么坏:“还有我们呢,我和刁青灵都会想尽办法保护她的。” 我口下也渐渐软了:“万一你们也保护不了她呢?在苦难面前,不要依靠任意一个人、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她只能靠自己,不管她的力量有多渺小,也要学着坚强。我对不起她,但她必须提前长大。” “那你现在去干什么?” 天上的乌云愈积愈厚,这恐怕是百年难得的大暴雨吧,可惜它来得太不是时候了,雨中,所有景物都会变得愈加模糊,那正好是阴灵最爱的狂欢之地,他们会在雨中飞舞。我看了看天,说道:“帮我多准备些鬪肉剩下的血,我有大用。” 第十九节 血淋梧桐 第十九节 血淋梧桐 [ 返回 ] 手机 “哦。(..)”尽管白月不知道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不过看我那郑重的表情,还是回去准备了。 刁青灵从房中走出:“要我做什么吗?” “你看好刘阿嫂,别让她出来。”我郑重地交代她,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她点头回屋,我则站在瓢泼大雨中,任雨点击打在我的头上,管它会不会再次化脓,至少这让我清醒了很多。我双手合起做出以前的祷告状,抬头望向那乌黑的天空,轻轻祈祷着:“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帮帮我啊!先知,巫师,丈夫,岳娟英,孕妇,老三,刘阿嫂···” “东西好了,你到底准备干什么?”白月颇为奇怪的将整整一盆子血递了过来,恐怕在所有事中最搞不清状况的就是她了。 “我有大用,跟我走吧,帮我···找出无瞳。”我接过那沉甸甸的盆子,端着它向梧桐树的方向走去。 到了树下,看见那棵愈发茁壮的梧桐,我猛地深吸一口气,短短几天的时间,它竟然长了整整一圈,也愈发高了。上次挖开的大洞也应经完全愈合,再找不到一处缝隙了。看来,人血的滋润效果果然是极佳的。 我冷笑一声,正准备将血泼到树上,后面却传来哒哒的匆忙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刘阿嫂飞快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不要伤害梧桐树,无瞳大仙会发怒的!”身后还跟着一路狂奔的刁青灵,看来是没拦住她。 要是此事被她搅和就完蛋了!我连忙对白月大喊:“快拦住她!” 白月不明就里地楞了起来,直到后面的刁青灵也喊了一声,她才一把拦住已经跑到她身边的刘阿嫂,说道:“阿嫂你在干什么啊?快停下来吧!” “你们这样对待我、对待无瞳大仙,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瓢泼大雨中,我看见她的身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逐渐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然后随着白月的一声尖叫,它就挣脱了束缚,距离我更近了。(。.) 我暗叫糟糕,连忙踩到梧桐树旁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边,然后将血洒到了梧桐树上,血水顺着树干慢慢滑下,一如当初我砍树时的那样,无可想象待会又会是怎样一份情景。但如果拖得久了,整个计划便会被破坏。我需要的是时间!时间! 又是一阵巨响,雷声滚滚而来,伴随着天地的骤然一亮,我逐步看清了刘阿嫂现在的身体轮廓。 它在泥泞的雨中飞奔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眼睛变成了暗红色,那是凝固了的血的颜色,除了那张头还保持着原本的形状,浑身上下皮肤上的毛发越来越长,身体完全冲破了衣服的束缚,就像一只充满野性的狼人。 时间!时间!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时间就是生命,现在真是要命! “拦住她,不能让她过来!”我壮胆似的大叫一声,一把迎了上去,我?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死就死吧,反正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但,我必须得给无瞳留下些什么! 耳边的雷声像是壮士英勇赴死前的号角,跳动的雨滴时时击打在我身上,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巨大创伤,可能这就是亢奋状态吧。 刁青灵从反方向攻击,与我一同将怪物围了起来,她在雨中肆意地笑道:“王颖,与无瞳战斗的可不只你一人!” 我也笑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向怪物冲了过去。 不知道我们冲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我们被摔在地上了多少回,但我们依然没有放弃,就这么采用车轮战术搏斗着、搏斗着,唯一能算作希望的就是,白月已经去叫村里其他人了。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着,望向倒在一旁的刁青灵,我们不禁相视苦笑,我们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看来又是一场输。 怪物没有乘胜追击的将我们杀死,也许我们在它眼中,永远只是草芥。它一步一步走向梧桐树,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在刚刚搏斗的同时,梧桐树已经开始裂开,我又想起上次在树中发现的“一滩”尸体,不知这次又会裂出些什么。无瞳的身份证吗? 怪物试图爬上树,可当它身体刚刚接触到树时,突然痛苦地尖叫一声:“啊!” 我愣了一会才明白那是血的问题,原来这东西怕血,简直是天赐良机。那东西仿佛已经失去了思维,全然不顾已经开始消散的、变成黑烟的四肢,只是拼命地向上爬、爬,如果换做是正常人的话,遇到巨大痛苦的自动反应就会是后缩,由此可见它根本就不是人了。 攀爬的同时,那一声声洞穿人心的尖叫声却从未停止,它的身体已经不受脑子控制了,又或者它根本没有脑子? 我彻底忘记了身上的痛苦,突然很想开心的笑:“仁兄还是停止吧,你有生之年已经上不去了!”我原以为那东西根本听不懂人话了,没想到人家那怪物是考过汉语六级的,恶狠狠地将头旋转了180°,向我说道:“你早晚会帮我们主人的!只要让你看见谁是无瞳!你一定会帮它的!哈哈哈哈哈···” 这么一张怪脸居然口吐人言,我几乎就要受不了这强大的刺激了,它说的居然是普通话!普通话!普通话!我几乎要抓狂了。说到最后,它的身体完全消失了,真正的灰飞烟灭。 我和刁青灵勉强站了起来,紧紧注视着裂缝愈来愈大的梧桐树,真相即将揭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此时树中渐渐出现了一个头状物体——没错,是一个头颅! 头颅表面很干净,没有任何血迹之类的污物,像是被人小心地擦拭过一样,眼睛中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可嘴角却始终保持着上扬,看起来十分可怖。 它就是无瞳吗?我灵灵打了个寒战,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似的,渐渐有些神志不清。 一边的刁青灵已经彻底的凌乱了,档目结舌地和我对视着,我没有过分激动,心竟然静了下来,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我因为意识紊乱,根本无法想起这是谁的脸,如果我此时能照照镜子,或许就会发现自己眼中仿佛镀了一层精光,就像刘阿嫂的那样。 我要保护它,保护我的主人!如果我为了守护无瞳,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我望了望站在身边的刁青灵,此时她最薄弱的要害在我面前展露无遗,一个邪恶的念头从脑海中升起··· 第二十节 我们已死? 第二十节 我们已死? [ 返回 ] 手机 正当我想刺杀她时,一声呼喊从远处响起:“我们来了!王颖——刁青灵——你们还好吧?” 谢天谢地,白月的声音立即将我拉回现实,我险些铸成大错,刚才我差点要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动手!我连忙收回手,但当我看见不远处山坡上疾奔而来的人们,骑虎难下间,在心中暗暗地说了声:“对不住了!”然后一把将刁青灵敲晕。(..) 我敲晕她的角度正好是山坡上的人看不到的死角,所以我也不担心他们会发现,倒是梧桐树上的头颅,如果这被发现了,那就全完了。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从空中垂直而来,狠狠地劈在梧桐树干上,人头立即不复存在,只看见树身瞬间被烈火缠身,不时还有一道道火舌喷涌而出,这是雨怎样也泼不灭的。强烈的气浪从我身上掠过,使我的脑袋清醒不少,我连忙扶着倒地的刁青灵离开。 “怎么回事?刘阿嫂呢!”白月急匆匆地问道。 我摇摇头,苦笑一声:“死了。” “就这些?”白月似乎还想套到些什么。 “对,就这些?”我的声音就像四肢一样愈来愈冷。 “我们怎么办?” “我们,完了。” 说完,我在众目睽睽下扶起刁青灵向家里走去,只是这个家可能已经算不上家了,它比外面还要冷。我已经完全死心了,我发现当自己在面对无瞳的时候,完全不会赢、也不可能赢。我是真的累了,当一个人累到了极点,你就会发现即使是面对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也根本提不起半分精力。 我其实很想告诉那些人类,你们根本斗不过无瞳,你们在面对困难时,不是在演讲试图鼓舞人心,就是想那些无用之功,你们根本不会赢的,除非无瞳它是个傻。先知的预言已经很明确了,死。(..)这是天意。 晚上他们来分鬪肉时,我将先知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弃,我也懒得劝。一村之长已死,他们开始推选新的村长,最后,巫师的徒弟李功成了村长。 “王颖,”刁青灵慢慢恢复了神志,她问我:“我怎么了?” 她似乎并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我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只记得当时我们正在和刘阿嫂搏斗,然后打着打着——我怎么就晕了?咦,不对啊?我晕之前,刘阿嫂没有袭击我们啊?”她的思维并不清晰,我插嘴道:“抱歉,当时我被无瞳控制了,是我攻击的你。你别想了,再使劲也没用,还是赶紧躺下休息吧!” 她迷茫地点了点头,又问我看出无瞳是谁没有,我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并安抚她再次睡去,自己准备出门散散心,却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小飞。 “嫂子!”小飞神色匆忙地对我说:“我有一些事情要同你说。” 我看见他便联想起了丈夫,神色一黯,但还是振作起来请他进去。坐在客厅里,他先是警惕地四处瞧了瞧,确定没人偷听后,他才说道:“嫂子,你看看你头上的伤口,有什么感觉没有?” 我的兴致顿时全无,原来他就为了说这么一句,于是道:“没什么不妥啊,现在好多了,你不会就为了说这么一句吧?” 他故作轻松地一笑:“当然不是,你仔细看看自己头上的伤口吧,仔细看看。”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早就没有闲心去看自己的伤口,反正凭我的小强体质现在还死不了。我奇怪地望着他,但还是依他所说的做了,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头部,顿时感觉无比惊骇,我深吸了口气,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头上的伤口,足有五寸之深,像是什么东西在上边开了个口,露出骇人的内部结构,如果是正常人恐怕早就死了,我甚至都能看见自己的脑浆。 他苦笑一声,低头让我去看他的头,只见上面的伤口与我的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前两天,我和胖子来你家说事情,其实那个事情并没有叙述完,我也没有将后来的事情告诉胖子,因为我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当时我也喝高了,却还没到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地步,但我总感觉有···一只手在我背后控制着我,我只能被动地走过去,我甚至连扭头的能力都没有。天哪!你能想象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我走近后所看见的一切胖子大概都说了,当我看见他们两‘鬼’时,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岳娟英跟刘阿嫂看见我,换句话就是看见我背后的东西,惊恐地加快脚步,试图立即离开,而我像是被附体似的,脑子里唯一的意识就是:追上她们,杀了她们!于是我疯一般地跑出去。跑着跑着,我感觉自己身后的东西攀上了我的背,然后一双冰冷刺骨的手就缠上了我的脖子,我的意识被刺激了一下,下意识就扭头去看——” “那是一个没有四肢的鬼,它只有头和一双手,被肩膀连在一起。它脸上没有瞳孔、没有表情,眼眶里发着幽蓝色的光,两道血迹在脸颊上流淌着,从未停断!”小飞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胳膊下意识地抱在一起,久久不再说话,我耐心地等着,他接着道:“然后我一失足,摔到了崖下,幸好我命大,只是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胖子家门口。” “朦朦胧胧间我做了个怪梦,听见有两个人在对话,那像是两个灵魂体,他们通过彼此的对话向我传达了一些事情:要想找出无瞳,一定要从5年前的事情想起,想想五年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然后胖子就把我接回去,我偶然拨开头发便看到了这处伤口,我最初甚至担心自己是鬼,还在灯光下照过影子,但却没有任何不适,伤口虽没有愈合但也不疼。出于担心我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又是五年前!而且我的遭遇几乎同他如出一辙,我立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语末问道:“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如果换了平常,遭到这样的重创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我们仍活着;如果说是命大,我们两人又都完好无损;排除这些意外可能,我只能说,我们被吸脑了。” 在我们这里一直有传说,附近的大山里都住有山精,它们能够吸脑,也就是将人的阳气一点点吸光,最后只剩下一具躯壳。山精的传说我早有听闻,照此来说,我头上的洞还真像是山精吸脑时给戳开的。 想想不禁有点慎得慌:“不是吧?无瞳还可以是山精?这算是兼职工作吗?” “不一定至有山精才会这样。”小飞脸色越来越差,就在我想问他怎么了时,他开口道:“嫂子,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什么东西来了?” 我吓了一跳,刚才我们的谈话一直围绕着鬼啊、山精啊什么的,导致我神经已经够紧张了,现在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那种被盯梢的感觉又来了,通常情况下,当这种感觉来临时,就会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我和他相视,安静了下来。 然后,我仿佛听到了一阵阵低沉无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更像是击打在我心里。我心说不至于吧,大白天无瞳也敢来陷害我们,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叉了? 小飞脸色几乎是在发青了,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什么位置,整得我根本不敢回头,然后他在纸上飞快的画上我家的门口,然后在门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第二十一节 兵分两路 第二十一节 兵分两路 [ 返回 ] 手机 我感觉自己的后脊背又是一冷,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食一般,更加不敢回头,紧紧地闭上双眼。(..) 小飞猛地晃起我的胳膊,使我感到一阵厌烦,但还是极不情愿地睁开眼,他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还在用笔不停地圈点着门边。 我终于鼓起勇气,扭头看了一眼,霎时间,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就像岳娟英那样,眼球都快掉出来了—— 无瞳!它倚靠在门边,背对着我们的方向,身上仍然穿着那身“女鬼专用”白色长裙,脸朝着我的卧室门,也就是刁青灵所在的地方,对我们这边熟视无睹。 我感觉脑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失控叫出声来。小飞拉拉我的衣角,又在纸上飞快的写道:“你等着,我去看。” 我忙阻止:“别,要是被无瞳发现那就完了!” 他又写道:“离真相只有一步了,你忍得错过吗?” 我不语,这的确是一个绝好机会,只是需要用命当作赌注,未免风险太大,我一时陷入了两难的犹豫中。小飞见我不再反对,自己悄悄摸了过去,我屏息凝神,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心中变得越来越不安。 我突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一张诡异的笑脸,出现在无瞳背后,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等着人来跳,我那声“不好”还没喊出来,就看见无瞳一闪身,不见了。 霎时,我和小飞都愣在那里,紧接着,一声惨叫突然响起,我听见方向是在我的卧室。那里可躺着刁青灵啊! “青灵!”我想也没想,急忙冲了进去,推开门,只见她好好地躺在**,安然无恙,见我急匆匆的冲进来,她还问道:“王颖,怎么了?” 小飞也跟了进来,满脸同样是迷惑不解,我怀疑自己出了幻觉,自己最近都快精神分裂了,于是笑笑:“哦,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然后,我便看见了无比熟悉的一幕。 刁青灵貌似迷茫的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旋即恢复成一副无辜的表情:“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睡了。” 那道精光我简直太熟悉了,那特殊的光芒与刘阿嫂的如出一辙,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表面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退出了房间,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小飞看我满脸惊恐,便问道:“嫂子,怎么了?” “你刚才也听到那尖叫声了吧?”我不死心地问道,希望我真他妈就是糊涂了、傻了。 小飞却点点头:“听到了,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一点事情也没有?要不要跟她说说?” 我摆手说不用了。这件事情如此诡异,关键是我实在拿不出任何证据足以证明刁青灵被盎惑了,真的是无从说起,但我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吭,就让刁青灵这么跟我生活在一起,我不疯掉才怪呢,现在多一个人知道还能帮我想想对策,于是便准备告诉他。 “小飞,我跟你说些事情。”我说着,指了指手边的纸笔,他会意,于是我便将一切都写在纸上。 小飞听后,脸上无半分质疑,我写道:“你不信吗?” “我信!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而且刚才那声尖叫我也听见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得赶紧找出对付无瞳的方法,现在看来,刁青灵只是被利用了,没有像刘阿嫂那样彻底死去,也就是还有拯救的可能,如果能让刁青灵真身醒来,说不定就能知道无瞳是谁了。” 跟小飞谈话有一大好处,那就是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很容易带动你的思维,我道:“那就是说,我们要救回她本体!那直接去请教李攻不就行了?”我一下就想到巫师的徒弟、现任村长,李攻。 “没错,我们现在可以兵分两路,我去找李攻,你就去调查五年前发生的事,再将所有事情汇总起来,我们回头再细细商讨。不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得多找几棵试试。还有,如果有足以信任的人,可以把他拉来,记住,要是你足够信任!这至关重要!” 听他这么一说,我原本完全泯灭的信心又死灰复燃,问:“关键是,今晚怎么办?我总不能跟一女鬼呆一晚吧?” 他苦笑:“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你去别人家凑合一晚?” 我只好点头同意,我们又讨论了些别的,小飞便起身告辞,我想了想,准备拉上童童去白月家。现在岳娟英跟刘阿嫂死了,刁青灵疯了,我真不知道除了她还能去谁家,还有一点可能以前没有提到,经过前一阵的接触,我跟她的关系开始越来越好,现在我并不觉得他是多么烦人。 我跟白月打了个招呼,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准备走,却又感到过意不去,刁青灵怎么说也是病人,留她一人在这里有点不安全;但又一想,人家是个鬼,有啥照顾不了自己的?一想到到了晚上这里就会变成鬼宅,我就唯恐避之不及。 “王颖,你去哪?”刁青灵突然幽幽地从门里探出头,吐出了句生硬的话。 我结巴起来:“我···我去白月家住一···一晚。” “哦,”她随便应了声,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她又冰冷地说了句:“你别分不清敌友,我才是你朋友。” 我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心中升起,赶忙压制下去,拉起童童快步走出去。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我叫住白月,让她去帮我。 我简单跟她说了说需要怎么去调查五年前的事,以及怎样不被人怀疑,简单说就是挨个问,我说完后,她又问为什么要这样。 她在我们几人中一向是扮演什么都不知道的角色,我也没有说完,只是说:“五年前的事跟无瞳有紧密联系,只要知道了就能查出无瞳是谁。” 她也没问太多,我猛然发现她的脑子里其实是最简单的,没有任何忧愁、痛苦,不禁有些羡慕,我要是也这样该多好啊。 人生,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吗? 【看的人别忘收藏啊!的人别忘收藏啊!人别忘收藏啊!别忘收藏啊!忘收藏啊!收藏啊!藏啊!啊!!! 第二十二节 别·乱·跑 第二十二节 别·乱·跑 [ 返回 ] 手机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正中午,狩猎队再次凯旋而归,不过分割食物的地点改为李攻家,我顿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分完食物,我、小飞、胖子一起去了白月家,我家现在已经被“恶魔”占领了,已经不能当做总指挥部了。胖子自然是小飞选择的可信任的人,我选择的正是白月。 可能是因为岳娟英的死,我对胖子始终怀着一份深深的愧疚,倒是他见了我还说:“嫂子,你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我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词汇,心里暗想,要是你知道你老婆的死我有一份,看你还这么说不说了。 到了白月家,她丈夫已经被支走了,我们四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讨最近的事情。我一边听着小飞跟胖子的进展,一边将五年前的事情都列了下来,找到的事情大都十分零乱细碎,有的说自己感冒了、有的说跟媳妇离婚了、还有人说自己把老娘气死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我听了差点没笑岔气,这跟无瞳有屁关系?不过出于谨慎还是将这些都列了下来。 小飞他们见了李攻,经过商谈之后,李功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自己有办法救回刁青灵,让我们别管。他这话说的玄之又玄,再加上又是刚刚任选村长,我们自然不会相信他,但经过讨论,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带刁青灵过去。 至于五年前发生的事,我也将纸条让他们看过了,看完众人皆苦笑,胖子道:“这哪是什么调查?简直就是扒褂,扒褂啊!” 我无从得知他说的是哪个“扒”哪个“褂”,但根据他的文化水平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道:“你滚边去吧,这可都是线索,土包子。(..)” 胖子正欲狡辩,小飞这时摆手道:“别吵了,说正事。你们看这些信息,都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丝毫不提到先知失踪这件事。先知在众人中的威望可想而知,他们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一定另有什么隐情。”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还真是如此,于是道:“那这能证明什么?总不会所有人都有问题吧?” “当然不会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岂不是早就死过多少回了。我看是他们有什么忌讳。” 胖子:“难道那天还发生了些别的?先知失踪是另有隐情?难道她了?” 我成心想挤兑他:“你还别说,真有可能,”然后继续道:“你还真有可能被先知弄死,要是让她或信徒们听见,你等着断子绝孙吧。” 就这么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阵,依然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总结:‘五年前发生的事’这条线索暂时断了,至少现在看来,我们找到的线索还不足以证明什么。我们于是将希望寄托到刁青灵身上。 我们领着刁青灵去了李攻家,一路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也不问我们为什么,我们几人倒是先慌了。 到了他家门口,刁青灵看见李攻走出来,才有所反应,开始慌乱地叫着:“你们想干什么!带我来这干什么!” “青灵,听我的,你进去好好治疗,很快就会没事的。”我开始耐心地劝导她,就像劝小孩去打针一样,只是这个‘小孩’存在很大危险,必须有人摁着。 “王颖。”她的目光让人不敢正视:“你真的觉得我是鬼吗?” 我强笑:“哪有,你就是病了,让他看看,很快就会好的!” “我根本就没有事,你们快放开我,我有预感,这个家伙要置我死地!放开我!我根本就不是鬼!李攻他···他有问题!” 我又有些犹豫了,刁青灵毕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就这么将她的性命交给李攻,我倒还真有些不放心,再加上以前的两个例子,渐渐后悔起来。她似乎是看见我有松动的迹象,又转过来求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放了我吧!他们会害死我的!” 我差点答应下来,这是又看见那道精光从他眼中闪过,立马回过神来。这时听见李攻不耐烦的声音:“你们帮我把她押到屋里,快点快点,还犹豫什么?再晚点想救她就来不及了。” 他名气没巫师高,架子倒不小,毕竟现在有求于人,我没有说什么。此时小飞跟胖子犹豫起来,注视着我,我于是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不再理会刁青灵的叫声,径直押进屋里。 “王颖——你别后悔!别忘了巫师、岳娟英的结果,我将会是第三个!第三个!”她最后的呼喊声响起,一下便戳中我的软肋,我最担心的正是如此。我低下头,手紧紧地攥起。 老天,不要让我再错了啊··· —————————————————— 当我看见刁青灵安然从房内走出,而且脸色也恢复正常后,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胜利的天平难道这么快就倾向我方了?无瞳怎么没有反击? 小飞胖子也走出房间,我跟白月上前扶住刁青灵,她就问道:“你见到无瞳了吗?它是谁?” 胖子插嘴:“她什么都不记了,”见我们略显失望的脸,又补充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她知道,那么无瞳是不会留她活口的。” 我点点头,自我安慰了一番,又见李攻阴着个脸走了出来,正想上前好好感谢,没想到他比他师傅都有用,至少在作为上是这样。 他似乎猜到了我想说的话:“不用谢我。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们,这无瞳十分厉害,无论是先知、巫师还是我,都无法敌过它,所以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可能这无瞳杀人的意欲还并不强烈,但经过前面的这些事情,你们一定会激怒它的。到时,连累的可还有所有村民。” 说完,他根本不听我们说些什么,转身向房内走去。 我们个个瞪目结舌,看着他的脚步突然一顿,头也不回道:“对了,现在无瞳已经盘旋在村内了,你们最好小心点,切记不要乱跑,尤其是在夜里。”说完,他极为诡异的一笑,进入门内。 我们对他的性格很是清楚,他经常这样装神弄鬼,且不与常人过分接触,所以也就造就了怪异的行事作风——但我并不觉得他是在吓唬我们。 【高氵朝临近,预计还有2、3章的样子,虽然更的有点慢吧,但还是很没脸的求声点击、收藏~~】 第二十三节 逃跑 第二十三节 逃跑 [ 返回 ] 手机 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需要细细品味每个细节;反而,将所有事情总体梳理一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让我们将最近的事情简单回放一遍。 村里遇上了特大灾年,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丈夫带着村民外出打猎,第三天,有了意想不到的成果。他们捕回来一只闘,将它切成大块放入沸水中,却传来了类似人的惨叫。 从此我们村像是被恶魔缠身般,变得不再宁静。我首先受孕妇所托找到巫师,他与我一齐害死了岳娟英,后来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无瞳;然后我又跟胖子他们害死巫师,又是错误。 狩猎队再次重建,我们进行了一次从所未有的重大抉择,良心与生存。 我夜游意外发现刘阿嫂死在巫师家,另得到先知的提示,第二天刘阿嫂竟然再次出现,后来我被推下石崖,所幸侥幸生还。 醒来时,丈夫已经不在了···我按照先知的方法去做,但梧桐树已被损毁,接着便是小飞的造访与合作。先知教给的那种方法最终没有成功,唯一的线索已跟梧桐树一同消失,反而刁青灵被无瞳利用,不过很快便被李攻救了回来,同时他还警告我们要小心行事。 如果还是没有什么思绪,那,就让时间快进··· 每一天,狩猎队都会带回来新鲜的食物,总是鬪肉;每一天,狩猎队中都会有一人死去,尸骨无存。(..)留在村中的人每天都会心惊胆战地等待消息,看自己的亲人是否在今天死去,这是一件煎熬却又不可避免的事情。 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狩猎队每天都会带回新鲜的鬪肉,每天也都会有一人死去,不多不少,正好一个。 村民们再没有提出质疑,尽管这件事情的答案如此显而易见。 可能大家都预料到了那天,所以在李攻提出要逃离这里时,没有任何人有异议。这无论在科学或灵异上,都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不仅山路崎岖异常,而且还有无瞳在虎视眈眈,成功的几率近似零。况且他也知道先知的预言,但人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绝对不成立下,还非要亲自试一试,我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李功说,我们走被泥石流崩坏的那条路,那是最安全保险的路了。此话与我的不谋而合。 于是,简单收拾了些东西,我们便准备出发,众人都没带多少东西,毕竟接下来的长途跋涉不宜带太多负担,只要准备足够的粮食便可。 这两天下来,李攻仍然学丈夫的样子带人狩猎,每天照样都会有闘肉,我们的人数也变得愈来愈少。或许是老天觉得将丈夫带走已经够对不起我了,所以狩猎队中的小飞胖子都安然无恙,刁青灵、童童、白月亦是如此。 直到第三天,天下起大雨,我们正赶着山路,被迫只好停了下来。雨丝毫没有退减的意思,比倾盆更甚,都快成倾桶了。众人看着雨帘落下,一个个脸色都阴了下来。 李攻用他做法事的手杖狠狠敲击着地面(其实根本就是充拐杖用的),咬牙切齿地说:“这老天,也不佑我等啊!” “奶奶的,管他油不油我等,大不了咱冲一块出去,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一个鬼。”话到最后,连胖子也失去底气,颓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走这里太费时间,一下肯定冲不出去,要不我们···”我几乎分不清开口的是谁,他还未说完,声音便被大风吹得七零八乱,不知飘到哪一处山涧了。然后又是一阵可怕的寂静,雨滴似乎将火把淋湿了,四周本就漆黑,这下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有点慌了,突然意识到童童一直握在我手中的手不见了,大喊:“童童!刁青灵!白月小飞胖子!你们在哪?” 没有人回答我,四周真的只是一片黑暗,我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升起,风和着雨抽打在我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油然而生。 我从未遇上这样的情况,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对于人类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黑暗。鬼至少有型有样,顶多算是长的恐怖点;可在一片黑暗中,你永远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出现,你的想象力就能把你逼死了。 而我现在正是这种感觉,是人类就逃不脱这种惯性,对黑暗恐惧的惯性。我试图振作精神,可我的腿反而软了下来,随时有跌倒的可能,我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动静伴随着微弱的响声,根本无从分辨是什么发出的。难道是童童?一想到童童刁青灵她们的安危,我立即铁下心来,将手轻轻探了过去,一边鼓气似的小声道:“童童?是你吗?” 那东西立即就没音了,我身体一寒,那伸出去的手赶忙抽回,不说话,那就不是人了。 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我真的快失去理智了,霎时间想到的,只有逃!我轻轻后退几步,自己都差点被自己弄出的声音逼疯,幸好,那东西暂时没有任何反应,我松了口气,不过转瞬想到:如果是鬼的话,不发出声音依然能行动自如,说不定那东西趁机已经贴近或跑到哪里了。 想到这里,我再不管三七二百五,朝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根本来不及顾忌前方的路有障碍,别说是电线杆了,现在给我块冻豆腐都行,我真他妈想一下子撞死得了! 我奔跑的唯一心得便是山路十分泥泞,其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完全凭着勇气在跑。让一个人闭眼跑步是很难做到的,那是因为人潜意识会觉得前方有危险,而我后面可还有个鬼,跟催魂锣似的乱叫着,我能跑不快吗?然后,果不其然,我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身后又传来了相同的声音,我身体微微发毛,不过很快便思维散乱起来,昏过去之前想到的竟是:冻豆腐来了。 第二十四节 无瞳现身 第二十四节 无瞳现身 [ 返回 ] 手机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几次昏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晕多了身体有免疫了,我很快又是自己醒来。我睁开眼先是感慨了声自己怎么还不死,然后又唰地闭上双眼,然后——又猛地睁开,惊喜的望着身边正在烤火的刁青灵等人。 “你做眼保健操呢,一睁一闭的。”熟悉的话语声响起,但我几乎没掉下眼泪,对着说话的白月笑道:“我就是突然发现,两位什么时候变这么漂亮,看着这么亲切。” 两人都没有轻松下来,刁青灵就说:“别贫了,现在情况很危急,刚才起的那阵雾,导致很多人都走散了,不过我跟白月在路上碰到你,然后找到了这个洞。” “童童呢!”我急忙问道。 她向我指了指洞内,轻声道:“还睡着呢,小声点。” 我松了口气,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样,凑合过呗,能活一天是一天。”白月苦笑着说,此时她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盛气凌人。 刁青灵向篝火边挪了挪:“倒也不尽然,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谈话吗?要走出这大山,一共有三条路,两条远路分别是大森林跟那条大路,一条路走进去就绕不出来,另一条已经被泥石流冲毁。而且通过这两条路离开,必然是十分耗时的,现在又下着大雨,肯定是不现实的。” “你想说什么?”我道。 “不如我们就走断天涯吧,那条路虽说相对之下危险些,但耗费的时间无疑是最短的,且只用一天就能离开。(..)” 我摇头:“那条路太危险了,别说你们了,就连我有点武功底子,也不敢说自己就能从那里走过来。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条路真的那么好走,那为什么先知、巫师、村长、李攻等都无视了这条路?还有,童童能过去吗?” 刁青灵:“你怎么这么悲观,希望总还是有的,我们现在已经没得选了,不走,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我骑虎难下之间,望向白月,她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我觉得灵姐说的还有可能,试试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我点头:“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我望了望外面的暴雨,一股烦躁感又从心中升起。 “现在走,”白月道:“这雨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停,我们手中都没有粮食了,必须加紧行动!” 决定之后,我们又不舍地在火堆边徘徊一阵,才硬着头皮走出洞穴,刁青灵举着手电帮我们照明,白月看着指南针,我则将童童护到身下,但愿她继承了我的小强体质。 我们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了一阵,终于到了断天崖下面,山路逐渐变成石头、变得更加陡峭,随着海拔的增高,我们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有意思的是,路上我们瞎扯着什么,刁青灵就突然来了句:“你脑子进水了?”我一摸自己脑子,突然想起自己头上有一个很大的洞,如果现在还在的话,可能我真的已经一脑子水了··· 雨水使石面变得十分光滑,再伴上雷声滚滚,很像三流电视剧里的剧情,但谁相信这三八剧情是真的!我不免有些分心,一个不小心,差点滑倒下面孤零零的小块石壁上,白月忙一把抓住我,机关枪一样地说:“王颖你能不能小心点,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还分心,要不是我拦着你了,你就该挂了!”我摆摆手,表示我会注意,同时拉紧了童童的手,让她尽量走在内侧。 一路下来,我们脸上都爬满了汗水,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那水还发着热,在脸上滚烫滚烫的。 山路渐渐只容一人侧身通过,我只好让童童在我前面通过,至少这样我还有的照看,不至于她摔下去了我还傻乎乎的往前走。 渐渐接近峰顶,现在这里的海拔高度大约接近1.8千米,四周除了我们爬上来的高坡,其余地方几乎都是直上直下,那真的是令人望而生畏。 这里的路,几乎已是寸步难行,我每走一步心就“砰砰”地狠狠跳两下,几人互相鼓励着,但我的腿止不住又要软了起来。 突然,我耳边传来一阵飙风,然后有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伴随着一团光摔了下去!同一时间,原本刁青灵打着的手电消失了··· 我立刻回头望向身后,再也没了刁青灵的身影,四周一片黑暗,当时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我脑中只有一个事实,她坠崖了! 她就这么死了,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刚才她还在跟我说话呢!她说我,脑子进水了,她笑着说我脑子进水了···我感觉一阵天晕地旋,心中的百味杂陈交汇在一起,不知是什么滋味,于是泪水猛然冲破眼眶,我冲着崖下大叫一声:“不!” 悠长的回音回荡在山谷中,说着我又是一阵晕眩,脑袋昏昏沉沉地直往下栽,幸好白月扶住了我,她劝了我几句,我根本没听清,只是木讷的点点头,静静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其实会有人死去这个结局所有人都有预料,只是没人说而已,残酷的现实往往令人难以面对。 雷声更大了,像是想将这世界一同毁灭似的,现在这个位置已经能看见峰顶了,我们没有片刻的休息,就又继续出发。因为长期以来的疲劳跋涉,我的身体已是十分困乏,近乎是举步维艰。 “天!那是···什么?!”这时白月突然失声道,声音中满是恐惧。 我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高高的峰顶上,有一类似人影的东西,只是在黑夜中看不大清楚。 “轰!”一道惊雷响起,夜空被瞬间点亮,随即我便看见了那东西的真面貌。 一个女人站在峰顶,长长的头发在黑夜中飘逸,而那张脸却是没有瞳孔,空洞洞的眼睛里发着幽蓝色的光芒,更可怕的是,那双眼睛还在举目四望,很快一眼便望向了我们。 闪电暗了下去,四周又恢复黑暗,但我却知道,在不远处,有一个东西,正望着我们。 第二十五节 结局 第二十五节 结局 [ 返回 ] 手机 “啊!”我大叫一声,差点就跌下了悬崖,幸好白月一把扶住我,但此时她的脸色也并不好,可想而知也十分恐惧,打气道:“王颖,千万不要分心,无瞳是在迫使我们坠崖,接下来无论看见什么,你都要稳住!” 我突然特别怕打雷。(..) 又是一声惊天雷,带给我们光明的同时,也带给了我们无尽的恐惧,此时,那个女人突然嘴角轻轻一勾,恐怖的笑声响彻天地:“哼哼哈哈,来啊,来啊!哈哈哈哈···” 突然,我身边的白月突然变了,只见她眼中已满是哀怨,不顾一切地飞跑过去,我还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 她还哪听得进我的话,只见她几步爬上断天崖顶端,不要命地冲向女人,结果,临到面前,她突然愣住了······ 是的,经历这么多,她愣住了。 没错,她听不进我的话,但当她面对无瞳时,她愣住了。 “是,你!”她整个人突然癫狂起来,猛地朝我这边大喊起来:“王颖,五年前,童童——!”她不住的咳嗽起来,那女人语气突然一厉,说了一句“死吧!”,便将白月挥了出去,白月几个踉跄,直接摔下了悬崖,几声闷响响起。 而我根本没来得及注意这些,“五年前,童童,五年前是——” 五年前是童童出生的时候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我从来未曾怀疑过她,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年仅5岁的小女孩啊!她,就是无瞳吗? 结局,让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再望向童童,她的小手还紧紧抓着我的手,见我看来,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虎牙。而我,看见这笑容,却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知道了吗?知道了吗!”悬崖顶端的女人狂笑了起来,我拉着童童的手渐渐冰冷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的缘故,我只是觉得胆寒。因为我想我知道了先知为何如此坚定,为何她宁愿死去都不要落在无瞳手里。 无瞳现,万物灭! 我仿佛疯了一般,一把将童童的身体甩到悬崖外面,随即惊慌失措起来,对她下手,我所要承担的精神压力超乎想象。 童童一下就摔得没了人影,女人却更是疯狂了:“哈哈哈···我不怕,哈哈哈···” 我的杀机一起,直接冲上了断天崖之巅,面对着狂笑的无瞳,我浑身又是一凛——她的眼中蓝光轻轻闪烁着,偶尔还能看见眼中的血肉,万分可怖。但当时情况危急,我根本没空去想这么多,猛地冲向她! 生死,只在一瞬! 瞬间,一双鬼手攀上了我的身体,紧紧地抓住我的皮,猛地一扯。 “啊!” 我惨叫一声,浑身的血顷刻间落下,一种撕裂性痛苦弥漫全身,神经已经接近崩溃,我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摸样! 然后,无瞳怪笑起来,手中出现的一面镜子,彻底地打破了我的神经。 一个血淋淋的人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站在山之巅,浑身的皮已尽数褪去,没了皮衣的束缚,身上的肉仿佛随时都会化为一滩水。唯一不同的是,镜子里的人笑了。那不是我! 我再也无法忍受,跳下了千丈深渊。 我是无瞳。五年前,我才刚刚出生,可接生婆突然犯了病,猛地将我甩到了床底下,然后脚踩破我的皮肤、踩破我的血管、踩毁我的心脏!然后我的头就被她割了下来,我的头仍旧在骂她,她根本不理睬我,待她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就这么死了! 那个恶毒的东西,她将我的尸体抛进水中,将头直接烧毁。我的身体在水中挣扎了三天三夜,可路过的人不但没有救我,还说——我死了?! 我要报复你们!于是我用布娃娃的身体将自己缝起来,那个接生婆当时就疯了,我直接将她扔进了蛇洞,让那万蛇啃咬她的心脏!没人知道我死了,我便留了下来。 终于,我等到了机会,他们人类因为食物开始自相残杀,我便顺水推舟,最后杀死了所有人!那是你们该死! 我知道我的事情还没完,于是我的真身从悬崖底端爬起,只是这具身体近乎破烂,看来得换一副了。 这场大雨终于停了下来,雨过,天晴。 我走在山路上,远方出现了一座寺庙,钟声徐徐,檀香阵阵。 一个和尚拦住我的去路,略显警惕地问道:“这位小施主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微微笑了两下:“小女子是附近村中的人,因为饥荒,全村人都饿死了,所以我便来投靠这里的方丈,希望方丈能收留我,我定会好好修心礼佛,不问其他。” “哦,原来是这样,那小施主请进,我们方丈前段时间被一鬼怪所伤,正在疗养。”说明来意之后,着和尚顿时恢复常态:“请问这位小施主怎么称呼?” “小女子无姓,就请叫我无瞳吧。” “梧桐姑娘,请进。”和尚带我走进寺庙。 我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你弄错了,不过没关系。我跨进门栏。 天边出现了美丽的彩虹,像是一个倒挂的微笑。 不过如果你认真地把它倒过来,你就会发现,那其实算不上是微笑。 那是一种狰狞的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