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慷慨我行歌》 第一章:十六岁的少年 秋风萧瑟,聆风悠悠。 枯黄逐波,覆之东流; 城池渐行渐远,轻骑一人,高头大马领坐顽猴。 目之所及,惊鸿一瞥只叹, 衣衫如雪清婉,白鬃如晶剔透。 红瞳如染似血,玲珑八面泼猴。 浅笑儒雅少年,不食烟火轻柔。 白驹昂首前行,灵猴缓坐于后。 风尘仆仆之姿,却做亡命之势。 霎时弹指二十瞬,晃眼只见身前人,凭空现! 敢问公子,是想去往何处? 莫要为难微臣,望请随臣回都。 陛下以降口谕,即刻太子废除! 慨然长叹,且放我过,任他如何, 默然不语,忽高宣:奉旨行事,多有得罪。 叹!何苦为难。 …… 看似普通至极,实际暗藏乾坤的马车缓缓行驶于官道之上,入城时车前马夫掏出一块黑金令牌,在城门护卫卑躬屈膝的恭迎下驶入城中。 周围路人见到这一幕纷纷表示不解,交头接耳比比皆是,但却没有大声讨论的声音,分明是在畏惧着什么,有所谓知情人士隐晦长叹道:“能够惊动暗卫的存在,不知是那路神仙,唉……陨落喽。” 身侧不明真相的年轻人小声问道:“大哥,不知那暗卫是什么样的组织?这般厉害?”那名被称之大哥的中年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回答道:“直归当今陛下掌管,有影暗护卫的称呼,其中高手如云,你说厉不厉害!”惹得身旁惊讶崇敬的目光,低笑道:“呵,这还只是露于表明的公开秘密,至于暗影下的实际吗,呵,不是你我之辈可以知道的。” 微微转头用告诫的目光对其道:“年轻人,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颇有受教的韵味。而那人也有些小感慨,想了想不多言,目光随着那辆马车缓缓离开。 …… “死猴子,不用解释,就知道是你,不用掩饰或争辩,故作姿态的你企图瞒天过海,但别忘了,除了你那该死的老猴爹外最了解你的就是我!本想带走你多一分保障,毕竟身为灵族的你怎么说也比我这个废物强,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我了解,藏经阁的列传早已翻烂,而且那些吟游诗人成天到晚讲述外面的事情,虽然不曾步入外界但还是有一定的初步了解。”马车内俊朗白衣少年抱着那红瞳小白猴厉声道,时不时揉揉小猴雪白的毛发,虽然话语间尽显严厉,但宠溺之色却表于脸上,可见十分疼爱这只死猴子。 那小猴也灵性十足,甚至可以算是堪天的通人性,抬起手掌掩住嘴角偷乐起来,完全不像一只灵长类动物应该有的样子。 白衣少年面带苦涩却淡笑起来,明眸的双瞳焦点逐渐溃散,仿佛发呆想些什么一般,样子可谓怪异。 “喂,现在该怎么办啊?你说的要我十六岁前离开皇城的!不择手段,这样的指示都明确了,可…再有两个月我就十六了啊,你说过不在十六岁前离开的话就会死的很惨,你也不帮帮我,你忍心看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在脑海世界中放声呼喊道,不久; “噤声,戴上面具再言道。” 风轻云淡轻柔的声音回应了白衣少年的呼喊,这声音与其说是听到的,倒不如理解为自动出现在脑海中的,毫无征兆的出现无迹可寻。 小白明显对这声音的出现很不意外,意料之中。并没有急于追问,而是按照声音给的指示去做。立刻闭上有些惨笑的嘴巴,一片恍然之色的脸庞逐渐消退,直到风清素雅般微笑,轻扬含笑嘴角,一副泰然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模样,维持这副模样片刻后轻柔问道:“公子爷您不能不见死不救,你我本一体,我亡亦一尸两命!” “放你娘的屁!老子就见死不救你能拿我怎样?本你大爷一体,一尸你大爷两命!面具给老子摘下来,跟老子说话还他娘的戴面具!活腻歪了?” 粗鲁的言辞由那风轻云淡的声音说出,虽然有刻意摆谱弄出的怒意,但却像不用心完成让人一眼识破般的假。被这声音骂一顿后并没有出现什么暴怒反抗的情节,反而见小白仅在眨眼瞬间献媚般笑声出口,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嘿嘿道:“公子爷,你怎么说小生就怎么做,绝对顺从,但这一劫务必请公子助小生一臂之力,事到终端迫在眉睫危在旦夕,望公子相助。” 白小子这瞬间变脸的手段就是由这位公子爷一手亲自交予的,所以对这怪异的场面十分见怪不怪。风轻云淡的声音回答道:“姜小白,说说看从小到大我帮过你渡过多少在你看来的难关?” 从来都自称公子或加个爷字的神秘声音一般都喊小白或白小子之类的名称,只有在面临大事件无比严肃的场合下才会将自己的称谓换成“我”,另外将小白的名字前加上不习惯喊的姓氏。 记得,上一次同样的称呼转换,面临所谓大事件是在什么时候?如果姜小白的记忆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八年前。也就是八年前奠定了现在的废物小白。 对于这改变称呼的时刻,小白瞬间愣了一下,但眨眼间消失,想必连他都不知道这一个在公子爷眼中无比轻松的问题,竟然会重要到这种地步,也许是心态在作祟现在的小白感觉到有些后悔说出这个要求了,但已无法更改已成定局,只有选择面对。 带着丝丝畏惧心理轻声回答道:“记不得了。” 那声音没有在这个不详的回答上纠结,继续问道:“追忆之前,哪次遇到所谓不可逾越的难关都会习惯性寻求我的帮助,也许我不能直接主导控制身体解决难关,但我也会将方法以及手段道出让你自行解决,无不迎刃而解,逐渐已养出遇事不动十分力,只使四五分就认为以是极限,将那些问题列为无法逾越的存在,这样你就有理由让我帮你解决。” 对与这些,共存于一副身体之中的我怎会不知? 这些话说得不假,姜小白本就苍白的脸色骤然血色全退,如纸般冷寂。心里恐惧到极点。 从记事起就离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存在另一个独立的思想,相对与当时稚嫩的自己那另一个简直是极端恐怖的存在,也许是小孩心理作祟,将这神秘的发现不曾对任何人告知,只属于一个人的秘密保持了十六年。而那独立的思想表现得极为友善,也没有主导身体控制权的能力,所以姜小白可笑的理解为说说话的存在。 十六年的陪伴和点点滴滴让小白将那独立的思想列为亦师亦友的存在,但那自称公子爷的存在实属逆天了一些,对一些事态的发展掌握犹如天人,往往会做到未卜先知的地步,简直让小白有将其供到与列位先皇的高度。可这公子偏偏不领情,明明一世外高人的作风言辞却要生生装出平易近人的假象,过分时还会市井混世一般,直接将小白对其的敬仰完全粉碎!所以现在与这位公子的关系算是最密不可分的存在。 从小的盲目崇拜导致无时不再模仿其说话语气以及处世态度,公子也不吝啬,直接言传身教予小白,那势头分明是要将小白教育成他自己的复制体!但成为公子爷那般淡然处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个性有何不好?所以小白欣然接受。 公子爷的神通小白深有体会,凡事不过云烟不值一提,所有的一切都难不住公子的智慧,遇到事情公子会给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以及思想剖析让小白理解。久而久之小白因为公子的神通而变得颇为自傲起来,当然原因有二:一为深得公子真传琐事无往不利!二为公子潜于幕后哪有公子不知道的事?这就是小白自傲的原因。 可,今天公子爷的语气如此萧疏,又是八年前的语气!那简单的问题让小白面如白纸,激得一身冷汗!不计次数的请教根本没有记的必要,何尝想过公子爷如今会翻旧帐?! “唉,本承想给你一个光辉闪耀毫无阻碍的道路一命走一遭便是了。可,现在我有些疑惑,如此的你有资格走上我给你铺好的道路么?看来是时候改变了。”声音再次长叹出声道,这此言辞直接将本就废物身体的姜小白瞬间击垮!眼瞳间的焦点瞬间归来,身上的冷汗也随之流下,本雪白的长衫逐渐出现大片大片的水迹。 脸色惨白,双唇泛着青紫之色不停颤抖,怀抱中的小白灵猴发现这一切立即祭出应对之策,将小小的嘴巴瞬间咬在姜小白的脖颈下方,透过衣衫可以发现那小猴咬住之处逐渐有猩红血迹慢慢扩散…… 第二章:鹿死我手且放手 记得,公子姓姜名小白。乃是姜国太子,皇储之位,自幼身患绝症,父皇悬赏天下为求神医,可那些所谓神医都得出一个结论:陛下,臣无能该死。 从出生之前就被父皇立为皇储,可,可怜的我却是如此让父皇寒心!那些神医得出的结论都是“嗜血之体,无药可救!”脆弱的我根本不能像寻常孩子一般生活,犹如瓷娃娃一般的身体绝对不允许受到一丝一毫伤害。记得在七岁那年,被父皇挂在藏经阁的镇压之剑被好奇的我拔出,锋利的剑刃不小心割破手指,导致血淌得满地,由于失血过多栽倒在地上的声音提醒外面人的注意,才发现太子晕倒在血泊之上! 正常人皮肤血管发生断裂血液会涌出,可是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小的伤口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就可以被血液带来的堆积物将断裂处封闭。可,可怜的我那怪异的体质“嗜血之体”根本没有那些血液中自有的堆积物。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体就像被薄膜包裹住的水一般,只需要一点口子,就足够将里面的水流得一干二净! 为此年少的我被囚禁在那牢笼一般的皇城中,不曾出。而那嗜血之体带来的不仅仅是瓷娃娃般的生命,连带着还有脆弱不堪的身体。哪怕儿时因下雪顿感愉悦出门张望被感风寒,足足让我在病床上受了半年之殇!警钟的再次敲响直接让父皇将我完全困在由数百名暗卫的包裹中!不得自由! 时常的黯然叹息让自身养成顾影自怜的习惯,可整日愁眉的面孔让父皇大感怜惜,虽年少但早成的我对父皇那茫然的眼神感到自怨,所以只好让自己强制摆出悠悠淡然的模样不让父皇伤心。就这样带着淡然面具在皇城中囚禁渡过十六年整。每日最大的乐趣不外就是翻阅藏书阁中数不胜数的藏书度日,外面的一切均在书中得到大致面貌,让我越见喜欢看书。藏书阁中的书多似海,但禁不起记事来就开始翻阅的我,从最开始看外面世界的传记到后来的博览群书,着实让小小年纪的我受益匪浅。直叹金鳞困池中,终生难化龙。 直到,十六岁那年。我可怜的人生才出现绝对逆转的改变! 一路慷慨走过,以迟而立之年的我却受到人生路上的拦路虎!当时心恨时光不倒流的我毫无年轻时的壮志,以绝对疲惫的姿态任凭这拦路虎尽情食髓! 但!这天总是那般玩弄于人!起初是我的逆天之举让本辉煌的大道上被这该死的天强制降下多重障碍,但依旧我行我素将那些障碍完全化为更上一层的垫脚石!造就了俯视苍生万里皆为我心念所动,笑谈天下仅井底之蛙非过江龙的绝势地位!可最后暮年之时发觉到年少时的轻狂是多么的可笑,逐渐将逆天之道改为顺天之举。但!这王八蛋的贼老天死性不改!一心想死的我却再次遭其玩弄! 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唉,造化弄人。让当初深感时光无情的我受到来至那天的馈赠。让我重新回到人生之初…… 带着这样的记忆我的却在一婴儿的身体中,实在古怪,但心头甚喜更加!可乐极生悲,本理所应当作为身体的第一掌控权的我却受到来至令一第一权限的干预!而且自从那另外的第一权限出现后,主导的我逐渐退位二线,而且是永久的失去控制权!而那不明来历蛮横夺走自己身体的思想却是那般稚嫩,稚嫩得跟这婴儿身体一模一样。 等等…… 这般说来,我,岂不是入侵者?而那稚嫩的思想才是这副身体真正的主人?贼老天,你他妈的王八蛋!……素不喜粗鲁脏语的我第一次这般破口大骂!但也许是人性作祟,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将那主导的稚嫩思想抹杀夺取身体控制权,只好将自己定义为旁观者,领路人的位置。是想亲眼目睹改变那些后悔之事!虽不是真正的自己,但再次策划人生岂不快哉?!哈哈哈…… 到最后狂笑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有些强忍欢笑的感觉。呵!断然冷呵一声,自顾自眼道:可笑,真是可笑,策划自己的人生却不是真实自己的人生,呵……也许是话语带来的怪异让声音变得哽咽,最后黯然叹息一声,唉。 没有说任何话,所有的一切尽在这一声叹息之中。 那稚嫩的思想伴着时光逐渐长大,我均亲眼目睹,直到那主导思想拥有自己的思维时,我才发出声音,告知我的存在,但却不曾告诉我就是三十年后的你。就这样吧,让我陪你一同走过这慷慨的人生! 对小白;哦,控制身体的主导思想,不知如何称呼只好道其名字,怪异的感觉很奇怪,这个称呼曾经也属于我,来至兄弟对我的称呼,想到这又不由得感伤起来。对小白的宠溺和呵护简直连父皇都不能相比,所谓爱护自己大概就是指这个意思吧。身为“过来人”的我拥有那些所谓的未卜先知是必然,而这些必然让小白没有受到任何挫折!比如晕倒于血泊就被我强制改变,半年床殇也不曾出现。这些爱护的结果很显著,上一世的自己黯然神伤,那些笑脸也是为了应对父皇做出的面具,而这一世却完全改变,虽然同样嗜血体质但心态却完全不一!因为有我这样一个什么的存在陪伴小白身边他一点寂寞的念头都没有出现过,虽然不舍得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但对于一些可控制的小事件还是让小白体验下为好,时刻警惕保护自身的意识!比如小病一个月左右。 甚是过度的宠溺会造成很严重的结果,但对自己宠溺还是不由自主。直到还有两个月十六整岁时,才发现事态的严重! 小时都是瓷娃娃,病秧子这点毋庸置疑,也同样博览群书,独自一人。可本质上却有绝对的反差!上一世的小白是多么成熟心思缜密到极致的性格,可这一世因为我的到来导致性格上的绝对反差!有公子在天塌不怕的理念深埋小白心底,所以自成乐天,随心所欲到极点!这让我有些小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能一味的宠溺,瞧瞧!让我惯成什么样子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心底不外偷着乐,上一世的成熟心思是因为受到太多黯然所导致,并不是本质如此,而这一世却是本质的完全彰显,黯然是有,但却被我的存在完全忽略,这样的小白才是我心底中的完美小白! 但现在仅有短短两个月就到命运转折点了!可小白却还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这样的小白怎么还会有命去渡过这抉择点? 看来是时候撒手了,基础的铺垫已经完美,接下来的世界还是需要让小白独自承受的,性格的不同注定其不能走上上一世的道路,也就不怕历史的重演。在点睛之时公子再行干涉吧,接下来的人生掌控公子该放手了。 所以在今天与小白郑重的摊牌,没想到的是不曾受过重大打击的小白禁不起这沉重的棒喝,晕死过去!但公子也不急迫,身旁有喋血灵猴的存在就不怕小白会这样一命呜呼,至于心灵的打击,呵,公子我怎会禁不起?! 第三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站在殿门内抬头遥望空中乱舞的积云,伴着冷冽寒风刮起片片雪落。一袭白衫被这寒风吹得瑟瑟,脆弱不堪的身体也随之轻微晃动,书卷气的小脸上被风寒煞得如惨惨白,瑟瑟发抖的身躯却没有要关上门阻挡这寒冷,而是硬着头皮坚持着,看着黄昏下的雪幕,一动不动仿若宫檐上的脊兽,遥看着远方。 看那青稚的小脸上开始出现霜白忍无可忍时,这才缓缓收回迈出的脚步,颤抖着冰冷的手将殿门关闭。没有寒风的吹袭,那如外面雪一般惨白的小脸才逐渐恢复出现红晕,可这不健康的红晕却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殿内数十鼎香炉内飘着淡淡的檀香和暖和的温度,小步怯怯走到内部的火炉旁,将有些冻裂的小手靠近火炉寻找温暖,身子也扭捏靠近一些,将手旁的蒲团放到身下,轻撩起衣衫就地坐下,享受这火炉带来的热度,企图将占据身体的寒气夺出体外。 “后日,就是十六岁的成年礼,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最后一次的逃亡上!”悠悠的声音低声自语道,空旷的殿内将这小声的话语显得如此突兀,但小白却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虽然现在的状态堪比那天字一号的大牢,重兵把守滴水不漏,但在这云轩殿内,除了小白外没有任何人的存在!而且层层包裹这云轩殿的暗卫最近也在百米之外!因为这云轩殿是当今太子的居所,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这殿内除太子外另有其他。 距离上次逃亡的时间有近两月之隔,虽说那完美的逃脱计划被那只死猴子的叛变导致以失败告终,结果被父皇怒训。但这并不是小白郁郁寡欢的原因,而是那天归途时公子爷的话语。虽然公子爷的话并没有说得如何明显,但被公子爷一把手带大的小白却听明白其话中的含意,简单说就是:公子爷不要我了。 并不是说公子爷走了,消失了,而是他一直存在就是不再搭理自己,连无聊时互相打趣的时候都不曾再续。不管不顾的将我丢出,一点准备都没给我,这般生硬的切断自己与公子爷的关系,根本毫无防备,叫我如何坦然面对? 那样子就像雄鹰将羽翼刚见初长的雏鹰丢下山崖,根本不考虑雏鹰那不完全的翅膀是否能够展翅翱翔,不管不顾。 忧郁的小白苦苦哀求公子爷快些回到身旁,可那边就是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也就是被小白烦够时才冷冷的丢下话证明他还存在。近两个月的努力恳求,却最终换来无果,与公子爷那一般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随之慢慢接受这一现实。 至于公子爷为何做到这种绝情地步,是因为公子爷觉得现在的小白羽翼已经长成,欠缺的只是那敢于自主跳下悬崖的决心,可这欠缺的决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可能消失。而我又不能真正的消失,只好做出这不管不顾的样子,将其逼落悬崖!至于是否能够展翅这点我一直不担心,说过了小白现在羽翼已经长成,从不担心他会为之摔死!至于刮来的风伴来的外来因数,有我在其头顶盘旋,就不畏惧他有扛不住摔落的时候,那时我才会伸出援手将其拉起,再翱翔天际! 其实我心里一直很清楚,毕竟同属一具身体,小白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一切我均一清二楚!之前说小白做事只用五分力就自认无能,其实是他惰性作祟,并不是说他不能完成,相反,那些所谓的不可逾越的难题在其看来不过尔尔,用十分力都算浪费,七分足以,但就是因为他懒!也因为我的宠溺,所以小白才会如此。 还有三天就十六岁的小白,现在的心智比起上一世的我来说只强不弱!毕竟上一世的我没有神秘的存在帮助自己督促自己,而小白却有我的帮助,尽得我的真传一点都不虚假,三十年的心智硬生生让我塞进小白这十六岁的大脑里,所有年轻人的想法将不会出现在小白身上,不能将小白当作一个少年,而是一看破俗世的大散人。 培养小白就与熬鹰一般,壮而不膘,傲而不夸,去傲气留傲骨!淡然处世却翱翔于天际之间! 殿内小白双目微眯端坐于蒲团之上,身上的寒意也随着鼎炉的温度逐渐消失,可那不健康的红晕却没有淡去,反而形成侵略之势转瞬间占领整副脸庞。脸部的燥热引起小白的呼吸急喘,本匀缓的吐纳变得紊乱起来。 这时殿内突传出阵阵低沉的呼吸声,这云轩殿内除小白外再无其他人,但却有非人的存在!那低沉的呼吸声伴着缓慢的脚步声逐渐走来,小白本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入眼处雪白一片。 “灵猿叔叔,不知什么事?”小白淡淡的声音问道,而问话的对象就是那雪白。 噗通一声闷响,仿佛一柔软的重物摔落于地上一般,而那重物的样子却是那般骇人!浑身白如雪的毛发覆盖那一人高的身躯全部,这时的他盘坐于地上,可坐姿下的他还有一人高的高度,足以可见他的庞大,那白色毛发收敛的头部上,五官摆在其上,那模样分明就是那小白灵猴的扩大版,唯一不同的就是那薄薄如血般的嘴唇处由下向上露出的两颗剔骨獠牙!将不怎么可怕的他显得如此狰狞!那铃铛般大小红瞳扫过小白脸颊时,发现那如朱砂般潮红的脸色时,双瞳上的额角瞬间皱起,未张开那狰狞嗜血的嘴巴却发出呼呼的声音。 小白很明显察觉到身前灵猿叔叔异样的眼神,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微微灿笑一下,那样子是显得如此天真,整齐白皙的牙齿嘻嘻一笑带着与心态完全不符的童趣。那小白口中的灵猿叔叔见此一幕也将皱起的眉角逐渐舒展,可那呼呼的声音却没有消失反而抻长着音调继续发出。那声音的意思大致像是责怪却不忍的韵味。 见小白那晕红的脸色越见不妙,立刻站起身子,以四足之姿快速行到殿门处,拉开门栓,踏门而出疾行而去,出门后不忘用尾巴缓缓关闭殿门,确定严实到不漏风的情况下才行离去。 小白在殿门完全关闭的那一刻瞬间收起脸上的天真,和笑脸,颇有自嘲韵味的诡笑一声后,一头栽倒于地上。 脸色如此潮红,分明是风寒之态,瘫倒于地上的小白并没有因此闭上双眼,痛苦的晕去,而是微眯着眼睛却没有闭合,时刻观望着殿门处,嘴角上也没见到任何痛苦之色,只有淡淡微微翘起的弧度,有些怅然,有些侥幸,但更多的是功成的笑容。 强忍着晕倒的思想坚持着,目光一直锁定那殿门之上,盏茶间,微眯的眼皮犹如万钧铁阀一般狠狠砸下,最后的坚持已经溃散,双眼瞬间闭合铁阀落下。还没等这铁阀落地带起的尘土飞扬时,一道冷呵响于大脑之中,虽然只是一声笑意,但小白却从中听出许多意思,包括:嘲笑,睥睨,不过尔尔,的负面含意,这声冷呵响起后,那已经溃散的意志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量开始猛然反扑,垂死挣扎,那双眼也见睁开之势,沉重的铁阀下并不是直接接触地面,而是一只手掌垫在铁阀与土地之间,这时那消瘦的手臂骤然发力!以绝对反扑之势要将其举起! 那本关闭的殿门瞬间被人以极为粗鲁的方式撞开!不知是那大开的殿门刮进的寒风还是撞开殿门之人带来的安稳,让那支持于铁阀下的消瘦手掌悄然抽回,起死回生的坚持再次消亡!铁阀重重落下!眼皮合上,小白陷入昏迷之状。 第四章:纯白面具不知心 那撞开殿门的就是那刚刚离去的灵猿叔,而归来的灵猿叔却不单单只有自己,那背部之上有一黄袍中年人的存在,手臂之下还有一羊胡老头。见小白摔倒于地上,那黄袍中年人瞬间跳下猿背,速度十分的扶起小白,同时朝着那羊胡老头怒喊道:“快!救我皇儿!” 那老头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到小白身旁,望闻问切初步诊断后,毕恭毕敬对那黄袍中年人道:“禀陛下,太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些风寒,稍加歇息几日便可。只不过……”说到一半时突然变得有些难言出口,但余光看到陛下那越见低沉的脸色后,立刻接着道:“太子体质异于常人,这几日的恢复时间想必会有所延长。” 被称之为陛下的黄袍中年人听到这诊断结果后,微翘起嘴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后稳定气色平静道:“有劳杨太医了,打扰太医歇息,这便送太医反回。”不由分说对那殿门口处的灵猿挥指示意。稍行君臣之礼后转身随着灵猿走出这云轩殿。只留那陛下与小白父子二人。 轻轻托起小白那纤瘦的身体,缓步走向殿内一室,缓缓将其放在床上,扯过雪蚕丝被盖在其身上,那雪蚕丝是如此洁白衬托得小白那潮红的脸色是如此的妖艳,当今陛下坐在床侧,只手抚过小白那消瘦泽红的脸颊,那与小白八分相似的样貌是那般沧桑,远不像不惑之龄那般正直强壮,反而像是年逾半百知命之年的苍老,那双鬓的白发是如此的突兀,眼角处的桀骜却添几丝皱纹,本棱角分明的双颊逐渐松垮,如龙皇权般的眼瞳已无半点威严,现在的陛下哪里还像一国君主?更多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 轻揉着小白的脸颊,嘴唇微张轻轻道:“我儿,这又是何苦呢?体质的原因注定你成为不了一代明君,但却可以稳坐于台后,不求你能有吞天雄心征伐疆土,但定国之邦安国之策凭你的手段定能胜任。我以如那黄昏的落日,看似光芒普照大地中天之极,实则以是渐落西山,暮年之态。凭我现在这枯朽的身体再为你坚持些许年间还是可以的,但你莫要让我寒心……” 说到最后,眼瞳中的慈爱骤然消失,转换为无尽皇权的威严!轻柔抚过脸颊的手掌也逐渐绷紧,缓缓抬起由抚变为轻轻拍打,“三天后的成年礼不要妄想以这种方式蒙混过关!病?也要给寡人躺着出席。”冷哼一声后缓缓站起,捏起被角一端向上盖过,只露眼鼻挡住口,凝视数秒钟后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出门百步后只听一浑厚号令道:“三天之内,我不希望太子迈出这云轩殿半步!”风雪的黄昏那一袭黄袍被风刮过瑟瑟卷起,双鬓的白发随风而动,长袖一挥一道金光闪过,迈着滔天权势带来的堪天步伐不急不缓离开这云轩殿。暗处人恭送陛下远去后才打眼看到那金光为何物,一金制令牌插在冻土之上,那令牌上有一图案,一柄毫无花哨的长剑当中而断! 令,失败则自行了断! 伴着风雪数名暗卫一同道:“谨遵陛下号令!”尽管他们口中的陛下早以远去,但这些暗卫还是对着那令牌齐声回应! …… 小白悠悠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正午,额头的昏昏欲晕根本不能够阻挡他身体坐直的决心,颤颤巍巍以双臂支撑身体坐立而起,长叹抱怨一声:“啊,脆弱的身体!”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不同于酸楚的疼痛感,而是一种毫无力气根本无法支撑身体正常需求的亏损,身体机能全体罢工几近乏力。一小小的风寒竟能给小白造成这般的伤害,可见其身体糟糕至极! 床头旁有数叠饭菜,伸手勉强够到拿到身前,小口咀嚼咽下,虽然一丝胃口都没有但为了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行只有通过补充能量去完成。强硬塞下饭菜进入胃中,长长舒一口气后,缓缓靠坐于床上,闭目养神消化那些食物得到能量。再者就是与公子的交流。 脑海世界中小白虚弱大喊道:“公子爷,这回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就这一回!拜托你了!” 如石沉大海般泛不起一丝波澜,公子爷的无动于衷让小白最后的祈望完全破碎。明明可以感觉得到公子就是在那里,冷眼旁观着,虽看不到公子那冷眼中的含意,但想象得到,满是嘲弄、可笑、失望……这让小白无比感伤,两个月的时间根本无法习惯没有公子爷的日子,与公子爷一体相处十六年,世上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无法以我和公子爷的情况比拟!短短的两个月根本无法适应十六年来的习惯。 但姜小白就是姜小白,不管是公子爷还是现如今的小白,都有那一种说来幼稚,可偏偏却是实有其事的症状:孤狼综合症,背水孤军战个痛快! 哪怕遇到十死无生必死无疑的状况,只会让其爆发出根本不可能的绝地生机!不可能是他人的看法,而姜小白的思维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没有绝对的不可能,这是公子爷一再强调的话语,也是上一世姜小白总结出的结论。 自顾悄然离开脑海领域,本沉默的表情突然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无奈韵味十足,但这笑声却好像是枯草原上一点火星,瞬间变为滔天火浪席卷整片枯草原,沉闷的脸色也随之舒展,淡淡的浅笑再次挂在脸上,明亮的双瞳也习惯性微眯,给人一种风轻云淡的脱俗感觉,若不是脸色的红晕代表身体糟糕的本质,谁人可以看出这淡雅少年是权势滔天的帝皇之子?反而让人与那不追逐名利的弱病书生相其并论。 公子爷曾教导小白道:情绪烂于心,不曾表于情。绝对不允许心之所想表于面!哪怕心头大骇无比,脸上也绝不允许有一丝畏惧,眼瞳中的胆怯也不许让人察觉。脸上的淡然模样是维持十多年的习惯,微眯的双眼是为了掩饰双瞳中渗透出的心思。至于表情只需要眨眼间就可以由贪婪的商人面孔转变为淡然处世的傲然风骨,这可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 变脸也只不过是转换下表面的画像,而这被公子爷称为带面具的手段却如戴上一层纯白面具一般,手握墨笔和刻刀,在必要时可以用墨笔在其面具上勾描几画,以满足场合的需要,而刻刀却可以完全将这平滑的面具上刻下真实的痕迹,根本不会有人怀疑这面具上的表情就是心底的想法,两者的轻重结合注定完美,而且,最最重要的并不是那手上的两者,而是那纯白的面具。记得我不曾说过那面具只有一面,正相反,你想他有多少面,那么,如你所愿。 那风轻云淡的表情证明小白已经戴上那纯白面具,没有任何必要运作手中的墨笔和刻刀,所以持续保持这微笑的模样,在这只身一人的殿内,小白这淡然模样却显丝丝诡异,微微翘起的嘴角犹如恶魔般的微笑,若有人与之相视,结果只有一个:不寒而栗! 第五章:雏鹰欲翔万里云 公子爷不肯相助于我,想必是想让我独自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吧,可谓用心良苦,想想也是,十六年的时光就算我是那难以搏击长空的鸟雀,但经过公子爷的培养也应该拥有周旋于鹰群不堕的能力!鸟雀根骨以至极限,不放出与真正的鹰死斗一番难以更进一步,这时的放手也是理所应当。难道我现在是在怪公子爷的放手?哦不,就算公子爷不放,我也会主动请缨闯闯这乱世!若不然难道我一辈子只能生存在公子爷的庇护下?少了公子爷寸步难行? 不!那不绝你是我。 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公子爷给我的第一考验,若这都完成不了那只能证明鸟雀终归为鸟雀,如何都不可能与鹰周旋,让公子爷寒心,也让自己死心。所以,两日后,看我如何脱离这姜城之笼!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还处风寒中的小白仅凭这短短的两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恢复,可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身体却端坐于妆台前,病怏怏的模样着实让人感到憔悴,镜中的小白本就消瘦,再因受到风寒之殇双颊也稍显凹陷进去,本灵气的双眸却被那一对墨色眼圈所遮盖,身旁的侍女正小心翼翼用手中的扑粉处理这病态的小脸,让其不那般明显,而身后一女则慢条斯理的为小白梳理发髻,并戴上象征太子身份的金冠。 小白很不喜欢这样的装束打扮,繁琐且浪费时间,但却由不得自己不接受,因为这如烟阁四周尽数被暗卫团团包围,暗处不知多少,但可以见到的明面上就有十数人,最重要的是这群连笑都不会的棺材脸死人正远站在自己身后,所有的目光均锁定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们不敢直接用那卑微的目光看着自己,但这种被人盯得后背汗毛炸立的感觉着实叫人浑身不自在。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打扮,终于结束,由着侍女的搀扶站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明显没有平时那股子书卷气和儒生模样,反而像是权贵的大人物,连习惯微眯的双眼也被用眼线向上勾勒,显得那双眼是如此高傲不可一世,但美中不足的是这样的装束最应该贴合的性格应该是纨绔世祖,而不是那书海中堆出来的书卷气,好似儒生的小白。 平展开手臂,由侍女服侍穿上那代表太子的淡金色龙袍,上面纹龙不同于当今陛下的苍龙,小白身上这件纹得是蟠龙,盘旋飞翔于衣衫之上,乃是未升天之龙,完全符合太子的身份。一纽一扣将这龙袍整齐穿戴完毕,由侍女左右抻扯确定完全得体后,转身对那暗卫领头人鞠躬退下。 那年纪半百的暗卫头领就是两月前捉拿小白的那位,自称老臣却从来没把当今皇位继承人的小白当主子,不苟言笑的面孔和那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语气道:“太子,时辰尚早,且稍坐等待;成年礼后你将正式成为皇储,这皇位可是无数人的梦想,已经半步踏上皇位的你应该拿出些兴奋的笑容,若不然会让陛下感到很奇怪,想必太子不希望陛下不喜吧,那就按照老臣说的去做。” 这语气十分冷漠,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甚至连身为臣子的自知都所剩无几,连对太子的敬语都用“你”来代替,而不是尊敬的道“您”。但这人的地位很特殊,特殊到连小白都不敢擅自指手画脚的地步。 这人名叫武孟,乃是暗卫之首,功夫了得,曾有人见到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用那双肉掌劈断过一颗腰身粗的枯杨树。虽然这消息传出来后却得到武孟自己的否认,但无风不起浪,这事的真实性真假各半。身居高位的武孟不曾露过一丝拳脚,但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坐的没有点实力还真说不过去。再者就是这人与自己的父皇关系极为特殊,曾无意中看到这武孟竟与父皇同坐一桌共饮,关系非比寻常,而且除父皇外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指示他做任何事,明面上的说辞是只效忠陛下的暗中力量,可小白看来却不是这般,当今宰相曾有事拜托武孟,但却不料这人完全不给其面子,冷眼相对,直接让宰相大人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可想其地位超然。 所以小白根本无法忤逆武孟的意见,很自然戴上那纯白面具,用墨笔轻轻描绘几笔,让本坦然的面孔上多一分高傲的微笑。见其笑容后,才转过身去走回那自己的座位静静的坐下等待时间流逝成人礼开始。 稍缓身子端坐于靠椅上,本就虚弱的身体再受到长达一个时辰的装扮,早已疲惫不堪,头发中的金冠是如此耀眼但却异常沉重,纯金质的装饰就这样挂在头上,很重,很累。微微侧过头,让酸乏的脖颈稍作休息,而那傲然的双眼也缓缓闭上,蓄养精神,准备接下来的成人礼,和最后的逃脱! 在脑中一遍又一遍整理那逃跑的路线和手段,假设预想无不算上,务必要一次完美,这样的计划可没有第二次的机会!“武大人,陛下通知您带太子一过。”侍卫的声音提醒小白是时候开始了!机会只有一次,成败在此一举! 不等那武孟开口道,这时小白以缓缓站起,稍整理下衣衫一步步走向阁门处,在踏出去的那一刻,身后的武孟武大人也同时迈步而出,与小白相距两尺宽距离,紧随其后。 成人礼的会场并不是在这皇宫之中,而是皇城内最大的宫殿:万岁宫!这宫殿不是早朝之地,也不是什么礼邦会见之所,而是专门设定为各种礼庆的专属宫殿,坐上直奔万岁宫的马车,颠簸到算不上,但马匹迈步带来的晃动却让小白不适,从小时就不喜欢坐马车的感觉,所以尽量放弃坐马车的选择,但现在可由不得自己不适,因为那马夫是武孟,不适也要坚持。 经过十数分钟的路程,马车停下,由护卫搀扶下车的小白抬头望去,“万岁宫”三字龙飞凤舞排列在那巨大的匾额之上,那一笔一划并非气吞山河的气魄锋锐,反而略带顿意,缺陷?想来没人会愚蠢的去怀疑这悬匾额乃是败笔,其中定有深意。 万岁两字并不是一恭迎的话语,而是,万里长空任君搏,岁穷唯末敛翼时。雏鹰开始翱翔于天际,锋芒毕露尽显雄姿,时间的堆积造就他搏击长空的基础,但莫要忘记戒骄戒躁,必要时藏拙一些锋芒乃明知之举。那文笔的缺陷是代表稳而不是顿。 这万岁宫小白是第一次来,先惊叹于前人的警示告诫,再佩服眼前这宫门的壮阔! 那宫门大开,两扇赤金色的大门对外敞开,纹龙的雕刻栩栩如生,踏上宫门前的台阶,长达十数米长的台阶每一阶上都有彩云图案,颇有平步登天的寓意。那宫门宽阔到极限,四五十人并排走过都不会感到拥挤,这样的门可谓壮观!正感叹这万岁宫的壮阔时,身后的武孟武大人开口提醒道:“太子,随我来,陛下早已等候多时。”说完径直走入宫殿中,在走出十步远后,回头看过来平淡道:“太子,跟上。” 小白没的选择,只好快步跟在其身后,步入这万岁宫中。 第六章:必须承担的责任 贝阙珠宫,碧瓦朱甍,丹楹刻桷,金璧辉煌! 这万岁宫内部布置简直不太像凡世可以拥有的景象!富丽堂皇之类评价简直无法对应这宫殿内的华丽! 从宫殿外看只有感叹那门的壮阔气势,整体的形象反而没有在意,也是因为这宫殿太过庞大,近观根本不得其景,所以黯然忽略。但一进入这万岁宫内部时,瞬间被眼前的金碧辉煌所震撼到! 殿内的宽阔有三四个云轩殿的总和,每隔数十丈处便有一雕纹盘龙石柱,殿内龙柱排列有序整齐,而且那石柱上的盘龙姿态万千,无一相同!那头顶上的棚是由数以百块的巨型石英组合而成,那天然形成的形状并没有受到工匠的修正,就是这般最原始的状态坐落而上,众所周知石英有光闪的本质,遇光就会散射开来,那大殿正中间一块犹如假山石一般大小的彩色水晶坐落于此,四周一圈都被荧光石所包围,形成一个光源体,那彩色水晶受到来至荧光石的光源横切面反射出刺目的色彩,再由棚顶那石英反射扩散开来,整个宫殿内七彩斑斓,璀璨多姿,犹如仙境一般,好不美轮美奂! 被眼前这极美的一幕惊呆了,哪怕是以戴上面具的小白也不由得微张开嘴以表感叹。不管怎么说小白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表现得如此惊讶也是意料之中,呵,当年公子我不也如此瞠目结舌么。思想中公子爷自顾自言道,当然是在没发出任何讯息的情况下,所以这声感叹小白是听不到的。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轻轻摇头,将微张开的嘴闭起,冲进戴起那纯白面具,缓步踏入这人间仙境中。 宫殿内,所有人均在小白进入大家视野中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或将手中的酒樽搁置一旁,本交流甚欢的场合瞬间静了下来,随着一人的踏步声伴着浑厚威严的声音大声道:“我儿,今日的主角,太子姜小白殿下。”一袭淡金色长袍,上有一条由金线纹出的苍龙,再无其他装饰,双鬓的白发被随意攒在耳后,头戴一顶金冠,不同于小白那金冠有些小巧,反之这金冠却如此之威严,略大的金冠几乎完全罩在头上,那略见白丝的头发被这金冠压下,自由散披于肩膀,这随意的打扮却遮盖不住那权势滔天的皇威,那种不怒自威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今陛下说完这简单的介绍后,宫殿内瞬间响起悠然的合奏音,来自四面八方的舒缓拨琴声将这僵持的现状瓦解,殿中众人一齐道声陛下后,才微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看似那姿态依旧,但实则却感到一种拘束感,这种感觉不是来着那小白殿下,而是当今陛下的那句:我儿,今天的主角,太子姜小白殿下。 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实际暗藏玄机,在这万岁宫中的人哪一个不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这字里言间的学问又有哪一位不知晓?想必不会有。陛下在说这句话时是笑着说道,但除了嘴角的翘起代表他是在笑外,其他神情都无法与笑相连,那眉目间平淡仿佛不存在一丝感情,虽然笑声出口,但却让众人感到一丝冷意,天家无亲! 话语中的三个称呼,我儿、主角、太子殿下,之间的顺序是必须认清的,你姜小白第一重身份是我的儿子,而不是太子。这是你需要认清的,第二个身份是你今天要承担的责任,主角,今天你是主角,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存在,所以注意你的姿态和上位者的荣耀!第三个称呼则是为你定下的位置,太子是你一直的身份,而今天却赐予你更加高的地位,殿下!殿下代表的是什么?皇储!未来的陛下! 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如何更近一步拉着太子一同,而是自顾甩袖转头坐回那龙椅之上。那意思差不多是:我就看着,不再说话,一切由你,看着办吧。 小白怎会不了解自己父皇话中的意思,心里暗自一笑,挺着纯白面具一步步踏向殿的中央,那唯一的高台之上。 硬撑着虚弱的身体,还要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但必须这般做,绝不允许露出任何弊端,现如今太子的“嗜血之体”除了当今陛下和寥寥几位知情人外,再无他人知晓!绝对,这件事绝对不允许浮于水面被人知晓,当今陛下膝下只有这一根独苗,这已经是亡国之兆,但没有任何人敢想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因为陛下正直壮年,虽以半百之龄,但以陛下的武学根底做资本,再撑个二三十年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当今太子,虽然极少登上台面,但看其风神如玉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介纨绔,将来也肯定不会是那等昏君,所以姜国在未来百年之中想必会继续存在。 想来,后顾无忧。 但,若是被他人知道如今的姜国皇储,未来的皇帝是一位废人!甚至是连自身的性命都有可能随时丢掉的存在,那样必将王国动荡!甚至姜国都不会存活下去!所以自己绝不允许以虚弱示人,如此虚弱示人! 缓步走到那高台之上,迎着众人的目光很自然微笑回应,站到那高台最前方,微微低头看向众人,虽然这高台并不高,但这个高的含意并不是指高度,而是指地位!高人一等的地位! 高台上并不是只有小白殿下一人,当今陛下的龙椅摆放于高台的后端,而陛下坐在龙椅上单肘撑着头部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自己的儿子,那微笑的嘴角和眼瞳中的笑意说明,现在的陛下是真的在笑,具体为何而笑,无人知晓。 虽然今天这成人礼是公子爷预言的流血之日,但毕竟身为皇族的唯一血脉有些责任不管怎样,哪怕会因此失去生命也必须要承担!而那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责任就在今日正式降临到小白身上,由不得你如何反抗不愿! 至于那所谓的逃跑路线和计划只限于这成人礼结束的归途上,现在小白赌的是公子爷那流血寓言的发生时间!若是成人礼结束后才正式算,那小白有八成机会逃离那死的很惨的命运,反之若是在现在,成人礼开始时就已经陷入那悲惨命运轨迹中的话,天命不可违,天要我死,孤不得不死。 已经被父皇正式承认为皇储,这孤家寡人称谓正式落到小白身上。 高台下众人的目光均被太子那要发言的动作所吸引,毫无声音安静一片,等待未来的陛下如今的殿下那成人礼上最有意义的发言。自顾自低声笑了笑,脸上却只露出微含的嘴角,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根本不与那袭金袍气质匹配,本真命天子的身份怎么可以有如此含蓄的笑容?这完全不符合殿下的地位!但就是这样在众人眼中看起来非常怪异的笑容,却换来的是太子那语出惊人的言辞。 “呵,真的不敢相信父皇那几句简单的介绍直接将本才开始的礼会直接跳向结尾,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慷慨激昂的言辞,没有众人欢呼的声音,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直接将这等仪式直接省略,当然,这节省了大家的时间,应该感谢我的父皇当今陛下的良苦用心。”浅笑一声后,用着符合年纪的青稚语气说着打趣般的话语,惹得众人无不微笑的面孔,至于这微笑几分真假并不重要,要是仅仅是那看似毫无作用的笑脸罢了。 给谁看?没人看,只为做接下来的铺垫。 随手拿起身侧台案上的酒樽,橙红的酒液荡出醉人的气息,这一举杯动作带动在场所有人的同步。轻晃酒樽浅浅一笑断声道:“天佑我姜国!” 第七章:高呼天佑我姜国 随手拿起身侧台案上的酒樽,橙红的酒液荡出醉人的气息,这一举杯动作带动在场所有人的同步。轻晃酒樽浅浅一笑高声道:“天佑我姜国!” 简述的祝词在这安静的万岁宫中回荡,恍惚间,在场全部人同时举杯对饮高声道:“天佑姜国!” 见到这一幕身居后侧的当今陛下宛然一乐,是认同自己儿子的做法?还是嘲笑这没脑子的祝词?不得其意,不容揣测。 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杯酒的摧残,但众人以喝下,身为太子殿下的小白不得不喝,被众多目光注视下根本不可能做出取巧,微微见痒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举樽仰天一口而闷!一滴不落尽数吞下。素不喜好这杯中之物,现在这一口吞下仿佛一团流动的火团一般,灼而炽烈! 若不是脸面上的扑粉着实过于朴厚,脸红如血定然出现!可现在他人看来这位太子好酒量,一杯烈酒下肚仿佛喝水一般,酒量如胸襟,多则广之。瞧如今太子何等酒量,定为一代明君,实乃我国大幸! 转身踱步回父皇身旁,虚夸的脚步被长袍掩饰不被察觉,但逐渐打晃的身躯却是那般明显,幸运的是,现在的众人已经看不到高台后方的太子身影,所以这露馅一幕并没有人察觉。 坚持着十分虚弱的身躯靠在父皇的龙椅旁,不顾自身形象开始急速喘息,口齿不清道:“父皇,儿臣可否先行告退?”一句话被麻了舌头的小白说得缓慢,但离得很近所以陛下是可以听清楚的。 在这万岁宫内陛下就是陛下,威严尽显,不同于小白的小声问道,反而极为大声的回应:“准!”一声准字代表肯定一件事的允许,这声准奏在场人均听到,结合太子转身离开台前,再者陛下身在后方,这声准奏理所应当是准太子的某样请求,太子是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势地位,还需要陛下批准是事肯定非同小可,再者小事也不会故意而为之的大声言道。 难道陛下已经放权于太子?有可能,当然只是猜测。 众人只见台上太子由一暗卫人搀下,缓步离开。更加让众人怀疑或确定想象中事。 这副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在继续运作下去了,瞬间前倾倒下,身前的武孟立即扶住将倒的瘦弱身体,缓步挪到万岁宫内殿,那名扬太医以等候多时,一碗散发清凉的汤药瞬间灌下。 没有所谓的神药之方,这醒酒药不过是对症之用,但也需要时间使其扩散,所以小白并没有立即回复以往模样,还是那酒醉熏熏的半死样子,不同的是那本昏迷不曾睁开的双瞳却透着丝丝缝隙,坚持着一丝神智不让头脑受到醉意的侵袭!眯起的双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心由那扬太医搀扶靠躺于椅上,手中端着那剩余的汤药,时隔数呼吸间幺上一匙喂下,脸上神色有些不解,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关爱。小白太子这天生弊端第一诊断者就是素有济世救人美名的扬太医。年幼时就被扬太医确定是嗜血之体,当时的情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苍白脸色的陛下靠坐于床前,儿时小白满脸痛苦晕倒床上,扬太医双手搁置胸前,悲痛神情颤动着声音道出诊断结果,说道无药可救这一钉死结果就见陛下那本就是苍白的脸色骤然血色全退!如纸一般苍白。滔天权势相伴的威严目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满目绝望,头上发丝边缘处白色彰显,仿佛生命力受到某种漩涡吞噬,鬓角墨黑转瞬间白莹一片,而立之貌也瞬间苍老起来,这震惊的一幕让扬太医瞬间跪倒于陛下身前,颤抖的身躯仿佛如受到巨大惊吓的猫兽一般,瑟瑟发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诊断出这等结果就足够让自己安详死去,更何况陛下瞬间苍老的画面被自己所见,两者不论哪一条,都足够自己意外死去。 不敢言语,只是一味的跪地发抖,并不是说年迈的扬太医不知气节为何物,而是事到如今不得不如此作姿,死是必然结果,以花甲之龄早已看透所谓生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过程,结果都为一样,何必在意,只是这跪地一幕并不是畏惧,而是像陛下表明自己的请求,死后希望不要牵扯家里人。 现在考虑的却是妻儿的安危,陛下乃一介明君,想来会念在老臣倾尽一生救人济世的俗名上,不会牵扯到家人,也许陛下圣明还能为老臣死后落下个流芳的名头,如此想来小老儿是不是还需脱出地府,再来磕头谢恩? 数个呼吸间,在扬太医看来是如此漫长,终于,等到陛下发声,并不是怒极必反的死寂道:拉下去,斩了。之类的话语,而是怅然长呼一声,随后淡淡道:“退下吧。”再无下文。 根本不敢相信陛下竟然没有下令要自己性命为做保密工作,一句退下吧在扬太医耳中是那般震撼且悦耳。 毕恭毕敬屈身后退离开,不敢抬眼,门口处,就听殿内陛下愤怒狂喊道:“贼老天,要降罪便降于孤身,关我孩儿何事!贼老天,恳求您还我健康皇儿,必当奉入香鼎处,恳请。贼老天,还我孩儿!” 这绝望的呼喊直接让退后的脚步瞬间跪倒在地,背后冷汗如断头之颈喷出的血水一般瞬间冒出,染湿一片。 陛下乃是当今强者,一声绝望长叹竟不自知用上吼劲,仅凭扬太医那枯朽身躯根本不能承受,跪倒之后紧接而来的是晕倒。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回到家中,号来夫人问其事,只得出皇宫来人送回,再无他言。知道这是陛下放过自己的举动,顿时大感万幸,可随后却想到,大难算不上,不死是确实,后福就不知,但,起码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陛下的一句话,毕竟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很显然,扬太医之后就成为专属当今太子小白的太医。可以这么说,陛下接触小白的时候都没有自己为其治疗的次数多,治疗只是指诊望,而多数的护理却是时常之事,对太子小白的了解除了无人知晓的公子爷外,就属这扬太医。从小看到大,一点都不夸张!疼爱是必然。 看着满面醉意的小白那痛苦的神色,不忍之态自然伸出枯瘦的双手,颤颤巍巍要抚上其脸颊为其驱赶痛苦,可手行到一半时,却忽感到不妥,自己是何等身份,是为臣,哪里有臣子抚摸皇子的道理,可越见小白痛苦就越是手掌颤抖,终于理性战胜理智,那枯瘦的双手抚上小白脸颊,轻轻摩擦着好似为其驱赶疼痛。 这一幕让其身后的武孟见到,并没有出声提醒注意身份,反而缓步走到扬太医身旁用手轻拍那瘦弱肩膀,用只余一人听见的声音道:“唉,苦了这孩子。” 这昙花一现的叹息终于证明这武孟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曾表于人前罢了,也证明他并不是如何不喜欢当今太子小白,正相反,从小看护到大的贴身保护身份让武孟震撼了解这年幼少年拥有怎样的聪颖和铁打般的意志力!这样的娃子何人不喜?与老扬太医是故交所以这一幕扬太医也见怪不怪,两位均为半百多是老爷子,年岁以高,只能用仅剩的微薄能力去捍卫坚持姜国的荣耀,而这荣耀的所有人就是这姜国天子,姜小白! “陛下到底是何用意?”扬太医低声询问道。 “不知。”武孟摇头低沉回答。 两人同时故自叹息一声,唉。随后目光聚在小白脸上,久而盯看。 不解。 第八章:城头永挂大王旗 醉得如死人一般瘫在靠椅上,头顶的金冠也被身旁扬太医取下放置一旁,一碗醒酒汤药尽数服下,如若是普通人的话大醉后也该醒来了,可小白却不在那普通人的范围内,嗜血之体导致那酒中的醉尽数融入血液,没有任何杂质的血液如水般溶解这酒中醉,那醒酒汤固然是良方,可却治不了小白这种血液中含着醉意的可怜人。 如果真是完全醉死过去其实没什么痛苦,可小白那紧皱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证明他现在正受着巨大的痛苦,这只能说,小白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处于清醒的状态,但为了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忍受那剧烈的抽搐感,血中含着酒的晕醉感!非意志如铁者不可受。 一旁扬太医早以发现太子小白并没有醉晕过去,反而清醒着,这让他感到很震撼,很难以抉择,看小白那痛苦的神色真有心让身后的暗卫头子武孟给其轻柔一掌,让其晕去,起码不至于受到这等痛苦。可,小白宁可忍着剧痛也要清醒,自己怎么可以试图去干涉忤逆小白的坚持,擅自做主?更何况那轻柔一掌下去,于心不忍…… …… 该死,这懦弱的身体,一点小风寒外加一樽酒就造成这种情况,日后闯荡世外还了得?心里自顾自埋怨着自己的体质,企图忘却身体上的疼痛,当然,如果这般简单的做法就能减缓疼痛的话,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全是泡影,想归想,痛还是要承受的。 疼痛使然将脸上面具分分破碎,露出痛苦之色。 明明现在只需要思绪一收,就可以晕死过去,不必受这痛苦煎熬,可却是不能,一旦晕死,醒来就不知又是何时,死得很惨的预言就在今日,让我如何肯在意识不明的情况下就此死去? 心头默念时间匆匆,强忍痛苦之色足足坚持小半个时辰之久才方见缓和,醒酒汤药作用以发挥,虽然还是头疼难忍,可起码能够做到戴上那纯白面具掩盖这一切。 平缓下紊乱的呼吸节奏,微微眯起双眼养神起来,但并没有睡去,只是眯眼而已。又是一个时辰匆匆流过,确定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撑起身体后才缓缓坐起,颤抖着手臂推着身体站了起来,这一动作惊动身侧昏沉欲睡的扬太医立刻起身搀扶,并没有说什么注意身体躺下休息之类的话语,只是搀扶着小白那瘦弱的身体用问切的目光询问具体如何? 墨笔轻描,露出淡淡笑容示意自己无恙,咳咳清理下拥堵的嗓子道:“有劳扬太医,搀我去见父皇,毕竟今日是我的成人礼,身为主角的我不在主场却在这后殿悠闲,颇有些不合适。”脸上的扑粉并没有擦去,足够的厚度完全遮掩皮肤那不健康的苍白,所以除了那略微干涩的声音和病态的眼瞳外,看样子还是蛮精神的,当然是指样子。 微微错愕后,轻叹。 的确,小白这话在理,毕竟身为主角却不在应该出现的位置上,难免显得怪异,若被有心人看出弊端所在那后果谁人承担?虽然知道小白现在的身体是如何的糟糕,但被面具上的神情所欺骗,将极为恶劣的病情看轻几分,也就导致,“太子为大局着想乃国之幸事,老臣无能加以阻拦,但请允许老臣提议一点,一定要谨记,太子的身体才是姜国的未来。再者,武孟不得离太子半步之遥。”深鞠提出要求,严肃说道。 其殿外的武孟听到扬太医所言后,即刻上去站在小白身后半步处,行动的直接,执行扬太医的提议。这才由着武孟的半步保护下缓缓走出。 虽然可以硬撑着这具病态身体,但能坚持的时间却并不多,一两个时辰是极限,所以要在一两个时辰内逃离万岁宫!远遁姜城!可身后半步之隔的武孟却是逃脱计划中最大的障碍,见机行事,寻得机会脱离监控范围。 缓步走在万岁宫后殿的道路上,万岁宫很大,所以这后殿距离主殿是有一定距离的,小白扬着微笑的面孔前行,身后半步处武孟黑衣紧跟其后。目光斜视左右寻找机会,当到一殿门口处时,小白停下脚步,走向那殿门旁,一扇小门并不起眼,但在这万岁宫后殿处仅有的门肯定不是如其模样一般。见小白奔向那殿门处时,身后的武孟毫无情绪的语气问道:“太子,正殿在前面,你现在是要去哪里?” “樽酒和汤药灌得腹饱,寻得如厕还拦我出恭解决腹胀之苦?” “老臣陪同太子前往。” 该死,我就上个厕所解决私事还要你这棺材脸陪着?本想借着尿遁寻得脱离监控的机会,可谁人料得这等私人之事没有阻挡武孟的半步保护。该死。 “还是不用了。”在再面具上轻微描绘,使得表情颇为怪异,语气强调故意怪怪的拒绝道。 仿佛,不,也许根本没有注意到小白脸上的怪异,继续坚持自己那半步保护,“老臣陪太子一同前往。”再次重复,强调言出必行,不容置疑。 看其样子根本无解,索性另寻他策,抬脚迈出小门,外面数颗小树排成得罗列,几个木质的小屋在树中间,信步走到跟前,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扑入鼻腔,惹得小白皱眉,反观身后的武孟却没有什么反映。这味道真是,叫人欲呕,没想到这般华丽的万岁宫,厕处却如此简陋。 对着茅厕发牢骚明显是不正常的表现,匆匆钻进小屋内,分钟过去不见动静,小屋外武孟疑惑问道:“太子殿下,解决没有?”虽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这难闻的气味还是让人不喜,这才开口问道。 嘎吱…… 小白推门而出,稍加整理下摆缓步离开小屋处,不言一语径直走向来时殿门。身后武孟紧随其后半步之隔。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丝毫不干涉整曲的节奏步调。 拖着虚弱的身躯却保持淡然优雅的模样是件很累,很困难的事,所以之前那硬撑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又要减半。 万岁宫正殿中,凡是在姜城中呼风唤雨之辈,有头有脸之人,均被请到这里参加当今太子的成人礼,所以说是鱼龙混杂一点不夸张,姿态优雅的贵族,淡泊名利的儒生,粗犷豪迈的武将,甚至富甲一方来的大财主都有被邀请,当然并不是说这等成人礼的门槛如此之低,反而应将其定义为,涉及之广。所以场面有些怪异,当然碍于当今陛下坐于台后秩序还是没有乱的。 姜国由武而生,不过两三百年的小国家却是拥有最多军队的国家,全民皆武一点不夸张,毕竟是为小国所以所谓的律法全部建设在能力之上,弱肉强食是姜国的唯一法则,所以在姜国生活的人们都有一股子剽悍之意,至于那些羞于同为伍的弱小者,全部选择离开这个野蛮的国度。 至于所谓弱肉强食不过就是一种号令手段,弱者是没有能力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所以那些个强者不外是拥有过人的能力,而这能力不外乎就是力量!所谓力量就是指强壮,而强壮又为姜国的征兵标准,服兵役是姜国的基本国策,军饷丰厚不说,又有额外津贴,更何况那些强壮之辈哪个没有建功立业的雄心?所以姜国虽小,但却在其他国家看来是一块带刃铁皮包裹的美味蛋糕,虽然蛋糕谁都想吃上一口,可那外层包裹的利刃铁皮却完全阻挡任何想要吃蛋糕的强敌来犯。 至于为什么姜国帝皇一直是为姜姓,是因为历代皇帝拥有绝对的实力和不表于面的暗中力量,这股力量足够挡住所有虎视之人的窃视目光。所以姜国人才服姜姓人做帝皇,但要是有人知道未来的陛下今朝的太子殿下是位废物的话?说不定明日城头转换大王旗,就改他姓国。 第九章:戴上面具唱大戏 手中墨笔收起刻刀转换手中,转瞬间将纯白面具雕刻出另一模样。 傲气凛然,锋芒毕露,如日方升,谁与争雄! 抬起骄傲的下巴,本书卷气的小脸骤然变得凛然起来,那习惯性含笑的嘴角也突出几分权势的韵味,眼神不再是那见人三分礼,待人七分诚的谦恭,而是像睥睨天下的帝皇君临一样,看人的目光不再有任何含意,只有傲然,唯有皇权。 这样的姿态无疑是帝皇之姿,可现在还是太子殿下的小白露出这样的神情,无疑是在宣布自己的皇储之位,但当今陛下可未言道过传位,虽然已经确定太子小白的绝势地位,也适当的放权于他,可现在掌握姜国玉玺,号令朝野群臣的可是陛下,你太子姜小白的父皇,而不是你。 身后半步之隔的武孟第一个察觉到小白的姿态改变,眼瞳中流光异闪,不做任何反映,继续做那半步之人。 在场所有人见到太子小白如此作姿都忍住吸口凉气的冲动,很自然整齐的让开小白身前的道路,不知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巧合或天意,这由着众人让开的道路终点,正是那当今陛下居坐的高台之处! 顺着这条道路一直前行,脚步落地并没有发出故意为之的踏地声,反而如信庭散步般的悠闲,两者的距离虽说不算远,但凭着万岁宫的旷阔一两步是肯定到达不了的。 “父皇,龙椅坐得可舒服?”还在行走中的小白漫不经心般问道。 这一声问句直接让在场众人瞬间愣在原地!不知是万岁宫中温暖至此还是心生胆寒,后背乃至额头之上瞬间涌出大片冷汗!如果说是温度所致那出的汗水也不该是如此冰冷,那冰寒刺骨,刺激得众人心头一突,无不愣傻原地! 不过呼吸间,却在众人的心中是那般漫长。“呵,舒服之极。”当今陛下温笑一声,语气不温不火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舒服,那借儿臣缓坐几日可好?”语气上的平缓仿佛像茶余饭后问晚上出去散步可好一般随意,但这温和的语气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在在场众人脑海里! 身居高台后侧,众人无法看到陛下现在是怎样的神色,暴怒?冷寂?心寒?……一切负面情绪均有可能出现在陛下身上,现在这种场面怎么说也是有些怪异,一桀骜少年傲然抬头看着自己父皇所在之处,身后半步之隔一人紧随其后,两侧众人大气不敢喘息一声,紧张的气氛几近粘稠,弥漫在整座万岁宫中。 这样的对话通常出现在各类文献史册之中,比如多少多少年什么什么国太子权掌百万兵权,一人一骑手执寒枪,身后钢铁雄狮列队其后,挥臂一震!大声问道:父皇,这枪可利? 不等皇帝如何发声感慨身后雄狮齐声怒吼:利! 横枪一扫大声追问道:父皇,这兵可威武? 身后立刻怒吼:威武! 最后跃马长嘶,带着气势万千的雄壮最后问道:父皇!手中枪利,掌下兵状!有何不能拥有这万里江山!声啸气势如虹,兵马呼如雷动!一代江山易主! 这样的情节多次出现在史册小说之中,历史的车轮只会碾压那些昏庸无能的君主,而那虚无缥缈的车轮轨迹并不能造成任何实际的伤害,所以就需要一个代替历史车轮的执行者,候选人具有多样性的本质,然而也有例外之说,其中占据一部分相同性的执行者均为帝皇之后,作为大义灭亲的存在,毅然代替那历史的车轮毫不留情的碾压自己的父皇!换得称呼的改变。 当然这其中的“大义”具体是为哪种解释? 大义即为天意,天意即不可违。 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必然的存在,而这贼老天,一次又一次充当那无言的施令者。 而如今这样的情节竟遭到面目全非的改变,小白你的枪呢?小白你的兵呢?之身一人有何资格说此狂言!这等大逆不道狂言是为死罪!但姜小白真的会愚蠢到自寻死路的地步? “传旨,诏书,今朝太子姜小白即位登基。”当今陛下气势如虹的声音响彻万岁宫,尚未动用一丝深厚功力就造成鸦雀无声万籁俱寂的绝对气势。 众人还在惊愕太子小白那篡位的宣言中未缓和过来,又被当今陛下一记霹雳雷霆震得思维破碎,神智不清,身体也随着本能做出最原始的防护手段,痴傻一般愣在原地,仔细观察会发现,腿部无一不发抖瑟瑟。犹如被闪电惊傻的兔子一般,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足足寂静数秒钟后,才由着一人咽口水的声音打破。 传令宦官尖锐的声音响起,一旨诏书宣天下,姜国就此易主。 这即位的仪式如此草率解决实乃荒缪,可这姜国上下谁有能力说当今陛下不是?莫要乱咬舌根丢了项上人头。 草率这一评价都是比较婉转的表示手法,不过三两句话语交流就完成陛下退位,新皇登基的重要决策,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太过儿戏的感觉。 黄道择日,拟旨民间,大赦天下,封禅祭天。 颁布诏书,四方朝贺,传国玉玺,黄袍加身。 祭告宗庙,即位登基,放言慷慨,社稷万民。 这些必须的流程全部忽略,不是儿戏是为何?陛下这是唱得哪出?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悠然漫步的小白尚未到达高台之上,可那含笑的嘴角所代表是一种叫做野心的**,虽然以现在的角度无法看到父皇坐的那威严龙椅,但仿佛那龙椅活过来一般向自己招手勾引,没错,现在小白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那刻刀入肉三分刻画出的面具岂能不真? 小白走到父皇龙椅旁。微微低头示意,便不顾身后武孟惊愕的眼神拿下头顶金冠放置于身侧案上。当今陛下,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其老皇帝,同时起身站起,双手拿下头顶金冠,举于眼前,脚步折转绕到小白身后,呼吸间,代表皇位的金冠在这一刻戴在姜小白的头顶之上! 双手从金冠处滑落,顺着脸颊扶过其肩膀握住双肩,手臂发力扭动使其身体转了过来,先天不足的姜小白身材如弱柳扶风,手掌处传来的触感简直是瘦骨嶙峋,微低头看向小白的眼睛,那一双眸子中并未出现自己想象得感**彩,反而显得冰冷而无情,看到这一幕曾经的陛下现在的老皇帝心里泛起多种情绪,欣慰、黯然、患得患失。 这一幕来得确实有些急,虽然心底无比希望,但寡人还能为你支持数载,毕竟,我的儿你还太过年轻…… 不自觉双手力度加大,还陷在茫然中的老皇帝明显没有注意到小白眼中一闪而过的疼痛,本身拥有绝对实力连带着**的力量也非常人可比拟,这一握之力足以让人疼痛出声。可小白明显没有发声提醒的冲动,并不是说小白已经失去对疼痛的感知,相反小白对疼痛格外敏感!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这见鬼的虚伪皇帝面具,早就大声咆哮示意。 所幸这疼痛并没有持续太久,三两个呼吸后,父皇的手由握改扶,一直咬紧的牙关缓和松开,额头的汗水也逐渐渗出,可见自己这具患病的废物身躯已经坚持不了太久,眼中也尽数被光斑占据,昏昏一片,这样的状态迫使小白不得不立刻绷紧神经,燃烧最后的体力也要坚持下去! 距离小白不过半尺之遥的老皇帝瞬间察觉自己皇儿的异样,抚上肩膀的手明显感觉到面前这身体肌肉瞬间绷紧,透过那修剪整齐的头发看到点点水迹,在见其双眼以焦点扩散。 这需要怎样坚韧的神经才能忍住那无比的痛苦,我可怜的孩子。 第十章:一个小白不够看 小白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甚至恶劣!坚持神智清醒不晕倒过去这需要巨大的意志!光凭小白一人根本无法对抗那来势凶猛的痛苦,一个照面就足够将其击垮。可小白现在还在坚持着,这可不是什么意志坚如磐石的天生神力,而是公子爷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前言道光凭小白一人根本无解,再者也不是那只有历史文献中才存在的天生神力,而是暗中有人相助。 一个小白不够看?那就给你两个小白往上抗! 本想着袖手旁观的公子爷实在忍不住帮其一把,记得上一世自己虽然没有如此不堪,但情况却如此相似。记得成人礼前几日不慎沾染风寒,直到当天也未见好转,同样被逼无奈喝下一樽酒,硬拖着那样如烂泥般的身体却装作无事一样,和现在何等相似。 只不过当时风寒是无奈不慎,而现小白呢是故意为之;酒是被逼无奈,而现小白确是主动举杯;可那烂泥般的身体却完全相同,甚至现小白的恶劣程度远远超过上一世的自己,记得当时自己拼劲全力才撑起这具身体直到受到那等外力,才晕死过去,可现小白呢,若不是公子爷相助于他绝对会立刻晕死。 见鬼! 本以为上一世自己的无奈将会在小白身上改写,可谁料情况却如此改变!若如上一世一般光凭自己就能过坚持下去,再加一个“我”就能有机会改变那该死的命运!可现在却加上一个“我”才维持到与上一世持平的状态! 想到这一瞬,脑海中仿佛猜到某种可怕的猜想,立即摇头将其甩出!再试图用各种理论推翻那以被忘却的猜想,也许那猜想出现只有那一刹那,也或许找到合理的推翻言论,竟然让其彻底忘记那猜想的内容,心里安慰自己骗自己一般希望不是如此。 虽然已大致忘记所谓猜想是为何,但那突如其来的恐惧假设却如一根透骨针一般钉在心底深处,虽然以用尽全力试图拔下它,万幸成功,可是针以拔去,伤口却仍然潺潺流淌着鲜血,不致命却时刻提醒着这伤口的来历。 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 “传,新皇懿旨,全军戒备!”老皇帝威严的声音响彻万岁宫,一句全军戒备让在场所以人摸不清头脑,其实不光那些台下臣民不明所以,连宣布这一旨意的老皇帝本人也不明白。 本扶上肩膀的手臂以由轻抚改为搀扶,小白所有的体力全部用在对抗痛苦上,连支撑身体不至于倒下的体力也丝毫不曾保留,这直接导致身体无力而倾倒下去,身前父皇必然会做出反映,维持这具身体的责任就拜托父皇了。强行分出些许体力用作说话,混淆不清的声音吐出四个字:全军戒备。 根本无法理解皇儿为何下如此命令?但看他如此痛苦模样也要说出的话语必然有他坚持的道理,不由分说立刻宣布下去。 不远处的武孟率先接令在前,转身呼啸部署去了。在场众人中凡从军务者一并协同武孟踏门而出,转瞬间万岁宫内空了大半,可见姜国何等重视军将。剩下的众人不外乎是为儒将、文官、富商之类……没有作战能力的废人。 片刻宫殿外传来铠甲抖动的摩擦声,伴着整齐划一的脚步一股浓郁的压抑随之而来!战马不时的响鼻、旗帜迎风瑟瑟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小白此时正咬紧牙关与疼痛抗衡着!疼痛如同骇浪般一次次拍打意志力组成的礁石,抗过多次发现这疼痛也有疲惫的时候,一次次的冲击逐渐变缓,也使得小白快崩成钢筋的神经缓和下来。分出体力从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吐出一口浊气恢复过来。 之前对抗疼痛时脸上的面具以纷纷破碎,痛苦之色现于脸上,现缓和回来那破碎大半的面具逐渐生出。见皇儿面色恢复过来老皇帝也呼出一口气,搀扶着小白坐在身旁那龙椅之上,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小白已是皇帝。 伸出左手覆上额头,面具还未完全生成,所以那疼痛之色还有存在,轻揉着额头,希望如此加速疼痛的消失和面具的恢复如初。“父皇,全军可否戒备?”小白问道。 “嗯。”老皇帝回答一声。虽然至今仍不明白为何皇儿下此命令,但见其恢复过来时的第一句便是再次强调,这般看来非同小可。 不做回答,睁开双眼,覆在额头的左手遮盖一只眼睛大半,扯着嘴角冷笑着,嘴唇蠕动却不出声:“呵,在这全军戒备的皇城中,看有谁能取我性命?死的很惨?且叫我看谁敢……” 在回到万岁宫时,那次时间有些久的出恭其实是在最后恳求公子爷,可这斯好生不知好歹!你我本一体,若你预言我今日若不离去,那就会死的很惨,你不可能不出手相助!我死亦你亡,一尸两命,有本事见死不救一个?这等威胁都说出口可公子爷就是如同未闻,最后气急败坏的小白甚至不顾形象跳脚大骂,在书中学到的所有辱骂话语全走过遍,最后忍无可忍的公子爷突然出现,骂咧咧留下一句话后再次消失。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就是见死不救你能待如何?要你十六岁之前离开皇城你窝囊废物做不到,对付那种煞星你除了跑还能怎样?上次是因为运气好逃过一死,这次谁知你有没有那般好运,要我想?留你何用。干脆你自杀算了,这具身体我接手保准活下去,怎么样?” 这句话中的有用的地方就一处:那种煞星,说明死的很惨这一预言的执行者是**,而不是天灾那种完全无解的灾难,知道如此,又有何惧?皇储之躯岂能说死就死?在这万岁宫中又有谁有能力取我性命? 有这信心后,顿感预言可笑,带着大无畏的气势步入万岁宫。意识深处的公子爷见其模样不由得讥讽笑声出口,现在小白的模样简直就是井底之蛙,直叹初生牛犊不怕虎,目光短浅,外面的世界远非你的想象。 其实小白所想也无错,在姜国所处的这片地域周围最强者末过于自己父皇或武孟之辈,以一挡十是清粥小菜易如反掌,以一挡百是茶余饭后混做笑谈。那种各类文献中记载的百米之外直取对方项上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侠客在小白看来也许会有这样的人,但数百米之外数万人的铁甲包裹中还能如此?探囊取物?只有笑话,既然是笑话那又有何惧? 公子爷知道小白现在心中所想,的确,在未接触外面强者之前所有人都是井底之蛙。现在小白所想的那煞星最大估计不过是与父皇同等级的存在,可真的如此么?当然不是!那煞星可是上一世的自己都不敢轻视的存在,虽然自己成名后那煞星早已归隐,但事迹却被说书人口口相传延续下来,可见其何等凶名! 万人组成的铁团?破有何难。 第十一章:聚将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聚将鼓,噪四起。寥寥无人的官道上,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杀出百于匹战马!戎装战甲,气势雄壮!化为一道铁骑洪流席卷而过! 官道上虽不见多人,但却有着道旁店面摆放靠前的售物,战马嘶声而过,铁蹄之下所有一切障碍均化为糟糠!这等扰乱民生的行为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制止谴责,不是因为畏惧这些悍匪般的官兵,而是姜国人明白,那浑厚的鼓声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看那战马上的人一个个黑铁甲穿戴凌乱,无不在边驾马边整理着装,仓促之极。那黑色的铁甲所代表的乃是黑铁军这一番号!黑铁军不是寻常军制,而是一个紧急时刻才会瞬间聚集的特殊军团,黑铁军是由姜国八部军团中的王牌骑兵组合而成,明面上有着隶属各自军团的职务,而在紧急情况时他们的身份瞬间改变,暗卫!是他们现在的身份。 张登,隶属第二军团,黑骑兵一营营长,年纪不过二十七岁的他凭借的不是裙带关系上位,而是近十年参加十余场大小战役获得的功勋堆积而成!少年参军又有着对战争胜利点敏感的嗅觉,厮杀如拼命三郎一般,所以这一营长的职位无人质疑。 正在军部分配的宅院中与妻子商讨归乡还家为妹妹举办成人礼时,沉重的战鼓声响彻整座姜城!皱眉大叫一声:“聚将鼓!取我战甲!”还给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虎步走向马棚牵出爱马,抚上其头颈鬃毛轻声道:“随我战场杀敌如何?” 仆人扛过那黑铁铸作的骑兵铠,快速穿戴,耳边战鼓声声震人心弦,不等穿戴完全便翻身上马,手臂挽着黑铁战盔,单手扯过缰绳,伴着战马受力吃痛的嘶聿聿声,转身扬长而去,只留娇美妻子带着担心目光远随。 一路上战马疾驰,不知撞坏多少物件,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看着道路上与自己一样直奔聚将鼓的将士,完全没有任何时间去问这鼓声为何而起,只知拼命赶路,因为聚将鼓只为紧急召集,而那声声节奏更是要人命的旋律!一点不夸张,在一柱香时间内未到者…… 斩,立决!杀,无赦! 不听任何借口,只管挥刀砍头! 勒马长嘶,止住疾驰的脚步,已然到达万岁宫外,看前方黑铁军早以摆好阵势,迅速融入其中。聚将鼓立于万岁宫宫门前,两名壮硕非常人的黑铁军手持鼓槌砸向鼓面,鼓声振聋发聩惹得胯下战马暴躁不以,死死勒住缰绳强制安抚,才勉强使得战马安静一些。 这聚将鼓可非比寻常,集聚最珍贵的材料方才打造出这一面鼓!那鼓面,是从地下挖掘出的一具不知名生物的皮,看那生物巨大而奇怪的模样根本无法认知是何等种群,埋藏于地下百于米不知死于多久而不腐的尸骸!其布满鳞片的皮成为这聚将鼓的鼓面! 那鼓槌同样出自那不知名的生物之身,是为两根骸骨!其硬度远非铁器可以媲美。当然相映的硬度代表其自身的重量,看它不稀奇的鼓槌模样,谁知这东西竟然有三四套铁甲相加起来的重量!若不是那两名非常人的壮汉谁人能用这鼓槌敲响那面聚将鼓? 随着鼓声如击缶般快速响起,四跟鼓槌一并合力敲响最后的召集!这意味着,同情! 站在聚将鼓前面的暗卫黑铁军统领,手持一面大旗!黑色旗帜迎风瑟瑟,旗帜上一把利刃从中断开,这是身为暗卫的命运也是敌人的不幸,这把从中而断的利刃是把双刃剑,其含意不外乎是破碎所有威胁的存在!代表威严不容侵犯,逆则如此断剑!这是刃口所指无不尽数斩断!既然是双刃,必然有它存在意义。 鼓声停止后,铁甲军阵势以完善,但俯视可见其中星星点点的空缺,意味着还有人未及时回归他应该在的位置。 暗卫头领不是武孟还能是何人?手中大旗瞬间挥动,断刃旗帜迎风作响,下达变阵命令!近千名黑铁军一字排开,将整个万岁宫包裹得严严实实,同时拿起马匹上的武器,全军戒备! 聚将鼓声音以停止,但还有零散未及时赶到的黑铁军将士,看到不远处几匹战马竭尽全力的狂奔而来,那旗帜上的双刃剑发挥发令一层含意!“不要怪我们无情,要怪只你们命该如此!可怜虫。”张登面如寒铁,却挂着一副深感惋惜的冷笑,其实心里还是很同情那些可怜虫的。聚将鼓的召集鼓声时间是有依据的,时长一炷香的鼓声足够让黑铁军将士在姜城各处赶来,可还是有未及时赶到的将士,不问理由,斩! 这几名未及时赶到的黑铁军不外乎全是所谓的“嫩瓜”,都是为各个军团长的尖刀兵,平时松懈一些也睁一眼闭一眼随他了,只要不是特出格总有人主动为其擦屁股,可,在各自的军团中你们的团长的宝贝兵,但,在这时暗卫黑铁军是你们的身份!聚将鼓以止,尔等为何未到? 斩! 转眼间那几个嫩瓜已到万岁宫前,正要缓步融入其中却见身前同为黑铁军的将士竟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等人,那目光中的韵味让人琢磨不透,当然他们也没有时间去琢磨那奇怪目光的含意。武孟手中大旗一划,众将士得令同时怒吼道:杀!千人齐吼杀意盎然! 张登的位置距离那几个嫩瓜最近,踢马快步上前,手中寒刃直取对方项上人头!眨眼间一颗圆滚滚的大好头颅伴着鲜血的浇灌滚坠落地!其胯下战马因为受到鲜血的刺激暴躁起来,这一动作直接让鞍上无头身躯跌落马背!其项上碗大个疤潺潺淌出鲜血染红大片地面…… 扑通、扑通……身旁的几个嫩瓜并没有获得特殊的待遇,一并砍下头颅坠马而落。那几人淌下的鲜血汇聚一起形成一大片血泊,与万岁宫外围的黑铁军遥相呼应竟然不显突兀,反而有些异样的和谐。 杀鸡儆猴!这几个嫩瓜毫无疑问主动承担鸡这一角色,而那群黑铁猴无一例外不噤若寒蝉心寒胆战,而列队的这些兵才是真正的黑铁军! 砍过人头见了血,张登舔掉溅到嘴唇上的鲜血转身回到他的位置,静等命令。烈日当空灼得黑铁甲滚烫无比,可却无一人动弹分毫,无不挺胸而立,也许是上天不忍心再这般折磨地上的黑铁兵,召来大片乌云遮天蔽日,逐渐,小朵雪花片片撒下,灼热的盔甲受到雪花落下温度便降了下来。 没有了灼热的温度张登顿感凉爽,时间流过众黑铁军依旧紧张戒备,虽然心里不解但却不敢表出任何表情,张登很明白自己等黑铁军是为棋子,一个棋子是不需要去理解什么的,需要做的只有执行和服从!不是下棋的人终归没资格知道这步棋是何用意。 第十二章:铁蹄铮战踏姜山 快看!那是什么! 城外几名稚龄孩童一脸恐慌看向远处扑卷爆腾而起的尘土,虽然天上雪花还在下可却还是太小,乃至无法形成雪幕掩盖尘土的掀起,可见其颇为壮观。 跌跌撞撞跑回城中,扯开嗓子尖叫道:“不好啦!敌人来啦!”也许是这几名孩童的嘶喊声充满太多恐惧也或者其他人也发现那远处的滚滚尘土,老幼妇残迅速跑进屋内紧锁屋门,而姜城中的男人几乎全部拿起珍藏的兵器披上捡来的残缺战甲以最快速度顶上城门处! 不要疑惑,战火纷飞的年代每家每户有上那么一两件捡拾来的兵刃盔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是强者为尊的姜国,几乎所有姜国男人拿起武器就可以上阵杀敌! 滚起的尘土逐渐逼近,终于看清那卷起尘土的是什么。一望无际的战马一齐狂奔!场景可谓不壮观!几乎所以人见到这一幕均愣在原地,甚至开始恐慌,因为那近些马背上有着人,敌军竟然毫无征兆的组织万数骑兵突袭而来?再看那些人手中举起的大旗,‘扬!’杨国竟然举兵来犯!为何一丝消息都为透出?当然这不是城门处姜国护卫需要考虑事,而需要面对的却是对方那万骑骑兵! 铁蹄洪流碾压而来,我等肉身何以抵抗? …… 这万余骑兵的后方竟有一架马车紧追其后,五匹武装到牙齿的战马共拉车方才勉强紧追上部队的尾巴,那马车外形与寻常几乎无异,可通体却显乌青铁色,看样子大致是为精铁打造,不论是檐盖还是轮毂均为一样,看马车行过后留下两道轮印深深的凹陷足以证明其无比的重量,坚硬程度可见无比强悍!这样的一架马车搭乘的是何许人也? “大人请三思。”跌波的马车中一中年人恭敬道。 “不必再劝,这是陛下的意思。”另一人面无表情回答,语气无比生硬但却能听出其中浓重的无力感。毕竟屠城这一行为有伤天和,让老朽一介文官下达这样的命令,于心不忍啊!心中暗自叹息。 中年人仿佛料到如此,并没有再次争论这一决定,只有叹息。帝王心,非常人可懂?派遣宰相大人率兵出征这一愚蠢的行为只能说是别有用意,心领神会即可,不必言语。而身为将军的我却只有副将的身份以至于无法主导战争的节奏,虽然宰相大人颇具自知之明完全敬重我的安排,但一些身份上的弊端还是成为阻挡我指挥的障碍,浑然施展不开。 杨国当朝宰相竟随军出征?常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异常,可陛下懿旨命令如此,再结合近年来突然崛起的柳云修柳大学士,征战疆土功绩当是赏无可赏,另外老宰相年事已高是该回家抱孙养老的时候了,所以这次大军突袭姜国老宰相当仁不让随军出征,最后一次为国出力想必宰相不会拒绝这好差事吧? 所以,一路上老宰相神情有些黯然无奈,只好报以苦笑,深知自己命运如何却无能反抗只有承受这一选择,罢了,留得一壮烈牌位也许能让儿孙多磕些头。哈哈哈哈,先皇嘱托,老臣以完成使命,这就陪先皇地府把酒言欢,莫急…… 中年人岂能不知陛下所想,宰相大人一生鞠躬尽瘁为国为民,可惜的是身为两朝的老臣,知道的总是会多一些,注定无法安享天年,但起码会留得一生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屠城,可惜大好姜国儿郎不能为我所用,唉。”低声自顾呢喃,摇头苦笑怜悯。 …… “确定那东西在这小小的姜国之中?” “应该。” “虽说我等做得隐蔽,但这跨界的事的确出格。” “哼!” “那些白痴也许拿我俩没辙,但若惊动戒律司里的老变态我俩也难逃非命。” “不会。” “这已经是踏入第七个界中,也是最远的一个,希望那东西在这吧,苍天保佑。” “肯定!”仿佛说出就是真理,这点无人可以质疑! “难说!” 姜城天空上方云层堆积之处,两人黑白长衫分明,白衫人问,黑衫人答,仅此而已。 …… 万岁宫门外,张登等黑铁军无比清楚远处城门处的怒喊代表什么,代表姜国将士正与敌人交战!八大军团驻守姜城有其三,姜国的领土为城池六座,每座均驻扎一军团,唯独皇城姜城内驻扎三大军团!可,杨国组织的乃是骑兵,近万匹战马滚滚铁蹄之下寸草不留!不等姜国将士对阵迎战就已被敌军摧枯拉朽突入城中。战局完全被动! “该死!这般大军压境竟然一丝消息没有走漏?来不及了!”那远处的厮杀声使得众黑铁军暴躁不以,恨不得策马狂奔支援城门!可暗卫的身份却拴着众人不得动弹分毫! 城门处已是一片修罗血域,杨国骑兵组成的阵势如一柄巨大的阔刀一般!所过之处生命无不尽数斩断!骑兵的绝对机动性使得姜国大军根本无法凝聚成盾去抵抗杨国骑兵的阔刀攻势,不得不一退再退。 …… “报……”传令宦官尖锐的嗓子抻着长调一路慌忙喊着。 万岁宫大殿中众人皱眉看着那名神色慌张的小太监,听其颤抖的声音想必应该发生些大事!难道敌国打过来了? “杨国大军压境,万余铁骑突袭姜城,城门沦陷,我军伤亡惨重,其势锐不可挡,无力招架啊……”颤抖的声音说着众人畏惧的猜想。刹那间哗然惊慌!现万岁宫中的众人均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官文将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富商,也许前者还能保持些许理智强撑姿态,那后者几乎全部魂吓破胆!左右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如笼中的鸟兽一般,受恐吓只有笼内扑腾这一方法,幻想着自己乱冲乱撞也许能够撞出个窟窿而使得自己逃之夭夭,虽然心底无比清楚这一幻想实际性微乎其微,几近不可能,但就凭那豆仁大的脑袋根本想不出其他方法能够让自己逃出升天,所以只有那可笑的幻想才能够让自己产生一丝希望不至于陷入等死的恐惧状态。 老皇帝站在高台前端看着殿内众人那可笑的状态冷笑出声,这一轻呵声毫不掩饰对台下众人的轻蔑,声音轻得几乎无人听得见,但因为他曾经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众人的观察范围中。胆小如鼠的富商停下扑腾不止的脚步,儒官文将收敛表情上的惧意,噤若寒蝉。 发出冷笑的老皇帝犹若未知一般转身向高台后方走去,轻飘飘留下一句话:“杨国大军想破我姜城可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攻陷的,尔等还有些许活命时间,逃命去吧。” 无法预料这句话带来怎样的效果。也许是根本没有在意会如何。 “圣上,小人罪该万死,恕小人无法与姜国同患难共存亡。小人有生之年绝不踏入姜国半步,先行告退。”一肥胖富商最先忍受不了等死的折磨,硬着头皮拼死去认证圣上那句“逃命去吧”是否属实。众人见其退出大殿无人阻拦后便纷纷提出告退。最先那名富商还算坦诚,怕死就是怕死没有用任何堂皇借口去婉转周璇。而后众人忿忿告退,有些抹不开脸面的甚至还用各种理由来提出先行离开,比如老套至极的“家有三岁小,上有八十老。”还有“腹痛难忍,果断脱身。”之类理由层出不穷。惹得高台后的圣上冷笑不以。 均作鸟兽散,只留空空如也万岁宫。树倒猢狲散,姜国这颗大树以自身难保,那群猢狲岂有不逃之理?一切均在意料中。炎凉如此世态如此。 “皇位以落到你的头上,这姜国也就成了你的姜国,兴也罢,破也罢,都与我无关……我的皇帝陛下。”语气清淡却十分无情道。“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皇帝啊。”姜小白无奈撑着额头苦笑回答。“不,皇帝是你的尊称,需要负责任的也是你。” 脸上毫无表情,颇有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其实心底已经跳脚大骂起来!“公子爷,你够好啊!你所说的死的很惨不是指我一个人么?所谓祸不及他人,如果这祸端真的由我而起,那岂不是说要全城人为我陪葬!?好大的气势啊!”起初还是纯粹的暴怒而后就有些怒极必反冷笑出来。这个状态下的小白情绪十分不稳定,本就虚弱的要死一般哪里还受得这样的沉重负担? 第十三章:踏上未知的命运 “呵,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了些?怎么这般恬不知耻?总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生拉硬拽拼凑在自己身边,觉得整个界都在围绕你一人旋转?”意识里公子消失已久的声音再次出现,没有以往那种风轻云淡,也不是与自己玩笑时的跋扈嚣张,而是那种轻蔑嘲讽的姿态,最为让人受不了的语气。 这轻蔑而冰冷的语气骤然让已情绪爆棚至极的小白逐渐平静下来,“你自命不凡脱俗随你,但别总把自己想得多么重要。战争的引线?点燃的火苗?不,你还不配!公子爷我所说的十六岁之前离开姜国要不然会死的很惨是指波及,姜国以毁,你现身为姜国国主岂有不死的道理?” 已经被高温情绪烧坏掉的脑子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可你之前说过,对付那种煞星你除了跑还能如何?明显指的是一人,这又如何解释!” “呵,那种煞星……知道公子爷我为何还能如此悠哉的与你闲聊么?你之前说的没错,我和你同属一具躯体,一尸两命如此解释也可,难道公子爷我会容忍自己的消亡?遇到那种煞星的确除了跑之外别无它法,但也唯独只有他才能让你在敌军压境的情况下有活命的机会,如果现在告诉你落到那煞星手里还不抵被敌军杀死来的舒服,你会主动冲向敌人的刀刃自杀吗?” “不会!不用你回答,因为我不会如此选择,所以说你不需要担心会死在这里,珍惜吧,这仅剩的时间内你的生命你的一切还属于你自己,不需多久,这些属于你的都将离你而去。可怜的小白。”冷漠异常的态度让小白如同深陷冰窖,并没有因为得到不会死的消息而喜悦,反而知道即将自己即将生不如死,这该如何是好…… “父皇,现大殿内可还有人?”死气沉沉的态度让还处在悠闲姿态的老皇帝皱紧眉头,回答道:“空无一人。” 强行支撑起身体,按在龙椅上的手臂不停的颤抖,本就干瘦的手臂更是青筋暴露,挥手制止父皇搀扶,凭借一股怨气硬生生站了起来!为何是为怨气?任何人得知自己即将生不如死谁能不生出一丝怨气?!浑身脱力,唯有满腔的怨气是支撑小白的体力来源。 “呵,这糟糕的身体,何时才能如正常人一般啊。”自嘲一笑抱怨道。听闻这句随口之言身旁的老皇帝眼瞳中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负在身后双手用力攥紧拳头,下颚明显用力过猛产生肌肉紧绷,那样子仿佛在心底誓下来某种决定,能让身处皇位十数载的皇帝露出这么明显的表情,可想而知这个决定一定不一般,非常不一般! “姜国,虽以成为国家的形式但始终没有牢固的根基,相比于杨国、齐国。姜国终归太浅,浅到经受不住一次敌国的大军来犯。”惆怅神色悠悠说道。“杨齐姜,三国鼎立,看似相互制衡,实则玩笑罢了,前两者的根基无比雄厚,这雄厚的资本是由一代又一代的岁月堆积而成,远非我姜国可比拟,若杨齐两国受到这大军突袭伤筋动骨是一定,但也仅此而已,而不会像我姜国一般城毁人亡。”突然眼神一冷:“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这回眸一冷众生亡的眼神只停留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身边父皇都未能发觉。但这短暂的瞬间却生生改变姜小白的处世态度。 弱者没有资格选择如何死亡的权利。 自己的生与死却掌握在他人手中,这感觉,呵,真是操蛋至极!情绪瞬间冷静下来自嘲笑道,可这冷静的状态只持续一瞬间就被那压制下去的暴怒反弹攻破!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得收拾!带着愤怒的火焰咆哮道。 我姜小白不要做弱者!不要连自己如何死亡都没权利选择!不,与其去主宰自己的死亡权利,不如主宰他人的生死!操控世人的命运,让众生皆为我手中提线木偶,执掌天下。 已被怒火完全烧坏掉的脑子正猖狂的表露野心,也许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才能去回想起这时的幻想是多么不切实际,随后只能换得呵呵一笑了之。但,这冷静一词已在这攻心怒火下尽数焚毁,重新生成的冷静概念也有所改变,不在是形容心态的平和,而是转为没有危险的平静。哪怕有一丝危机感存在,也会造成“生死不在自己手中掌握叫我如何冷静”的诡异情绪。 也就是说,除非小白能够达到世上再无任何能左右自己生死的地步,那时候才能够算是冷静下来。可悲的发现,小白这一生注定与冷静绝缘,而那被烧坏掉的脑子所产生的野心也就不会消失,所以,小白定会冲破重重险阻,踏过累累尸骸,历经艰难坎坷,直到野心实现的那一刻之前……折腾不止,不得消停!谁让他报有这么大的野心,狂妄的小子。 …… 受到这城毁人亡的挫折,小白没有选择风轻云淡飘然过世,而是选择令一条极端的道路!自幼被公子爷熏陶而成的淡然性格注定无法阻挡这畸形的心里变态,反而起到推波助澜的反面效果。此时不过眨眼间,而姜小白却已经完成心理与性格的双重转变! 这突然的转变完全出乎公子爷的预料!本已经按照自己定下的轨道一路疾驰,却不料被自己一记拔苗助长而改变疾行的轨道,以一种饿狗扑食的玩命速度一头扎进漆黑不可预知的未来! 大惊! 但,随后公子爷没有如何捶胸顿足悔之不及,反而笑的很舒心,恨不得欢呼雀跃,哪怕含笑九泉也是值得!那根透骨针留下的孔洞被小白这一变化完全遮盖,什么可怕念想?哈哈,再不可怕!贼老天,你能主导我前生命运,又想主宰我二世人生?岂能如了你意。如果说小白这一世还如自己生前一般那我的存在将毫无意义,可万幸的是,这白小子已经踏入与我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上!还想让历史重演?哈!那贼老天你需要重新策划一下了,用对付我的那陈旧剧本去应付这小子是注定无果!哈哈哈…… 公子爷与小白是同一个人,也是同一个灵魂,差别也仅仅是经历不同罢了,随着小白缓缓走过,注定还会踏上公子爷的老路。可现如今小白已经与公子爷产生了区别心理和性格的改变让其无法踏上公子爷的老路,反而需要重新开辟一条新的道路,这条路前方还是漆黑一片,只有一步步踏过才能解开黑雾的真实,让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存在未知感,和不断探索的**! 但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公子爷的未卜先知也许会失去大半效果,分析每件事也需要换角度去理解,因为此小白以非公子爷。但相比于脱离贼老天的掌控这点弊端是如此微乎其微忽略不计。 这般错乱的感觉真让人发晕,简单直白的说就是,小白变了性格无法成长为公子爷,而公子爷却是上一世的小白,两者已有质的变化,注定完全不同! …… “父皇,姜城弃,可否?” “你的姜国,弃与不弃不该问我。” “注定毁灭于铁蹄之下,今我弃之,誓言来日重铸!” 那双眸子中所透出的目光有一统称:野心,翻血江倒尸海的滔天野心! 第十四章:屠城 “大人,敌军来势汹汹,我方溃不成军,无法与之抗衡!”两军城中交战,所过之处一片修罗血域,残肢断骸随处可见,血沫肉浆覆盖全城。 “哼,对方下达的是屠城命令,不要妄想生出投降不死的念头,兔崽子们!里外都是死,杀一个是值,砍两个就赚,杀他妈的!”一络腮将领粗鲁的言语下达让人送死的命令,赴死般的冲锋猛然发起! 最前方,姜国儿郎用**凡躯去阻挡杨国的铁骑,这里组织的人肉障碍不仅是军队所属,更多的却是姜国的百姓,对方下令屠城,姜国百姓顿时血漫双眼!一般来说城池之间的争夺只限于各自军队的交锋,胜者为王,败者自动丢下城池拥有权交付胜者,至于百姓也许会有所波及负伤,但也只限于少数,而屠城这有伤天合的行为如非必要绝不执行。 姜国士卒与百姓赴死冲锋化作累累尸骸用作阻挡杨国铁骑推进的道路,不是为了什么与国共存亡,为国捐躯的崇高理念,而是胸中一口闷气不得发泄只好用作头脑发热的自杀行为去永远平息。 …… 万岁宫内,当今陛下姜小白一身侍女装束游走于长廊之中。其身旁扮作侍卫的老皇帝搀扶着小白虚弱的身体快速前行。 “父皇,为何让我这……这身打扮。”干枯的头发被发簪一并卷起,只留额前数缕长发遮挡面貌,身着粉白相间侍女服,脚踏红玉织锦绣花鞋,本形销骨立的身躯穿戴这侍女的装束竟显毫不违和,反添加几分玉减香消的纤瘦美感。 十六年的男儿身从未如此打扮过一次,被缕缕长发遮挡的脸颊出现朵朵红晕,这与其说是恼怒倒不如说成是为羞涩。小白再如何处世风轻云淡,也无法坦然接受第一次打扮成女人的尴尬。想想刚刚被父皇强制往胸口处塞下的两块棉团时就再也无法控制脸上面具的纷纷破裂,露出面具后的尴尬神情。 扮作侍卫的老皇帝嘴角咧了咧,是忍不住笑意还是其他用意就不得而知,一边搀扶着小白快速向外逃离一边回应道:“难道你想穿戴那繁琐的龙袍逃亡?是嫌自己不够惹人注意?想告诉敌军说姜国皇帝在此快来人杀?”嘴角又是一咧这次可以肯定的是在嘲笑,因为已经毫不掩饰的笑声出口:“呵,与侍卫相比,弱小的侍女不足为惧,逃了又能如何?” 的确,在面临敌人时,除非精蟲上脑哪里会有人忽略较为强大的侍卫不去厮杀而去调戏小小的侍女?这般想来,侍女的溜走几率更为大些。 默不作声任由父皇搀扶前进,虚弱的身体已经开始进入自动保护状态,神智的清醒程度也越见越低,狠咬舌尖让疼痛与之对抗,换来短暂的坚持。只不过,这方法不能一直持续下去,疼痛感随着时间越见模糊,也许不过半个时辰哪怕咬断舌头也不会有任何感觉,那时自己将陷入昏迷状态,失去对身体的操控权,结果只有一个:十死无生! 殿外黑铁军与敌厮杀声不绝于耳,战马嘶鸣,战士怒吼,誓死保护后方万岁宫不让敌军踏入一步!黑铁军将士均是为各个军中顶尖的存在,与杨国那些骑兵相比简直云泥之别。浑厚的黑铁甲任其刀砍剑刺不见严重破损,可见其结实的防御,武装到牙齿的盔甲可以让将士们做到以血还血,以命搏命的冲锋,而且自身所受到的伤害微乎其微。 可,这仅仅千人的黑铁军注定挡不住敌军万余骑兵。虽然知道尔等今日难逃一死,但军人的职责却让张登等众黑铁军拿出誓死保卫姜国的魄力! 拼掉这些先锋部队,让众黑铁军将士身沐血浆中,天上雪花仍然飘洒而落遇到血水立刻变为血色扩散,铺满大地。 黑铁军伤亡甚少,并不是说明自身的无敌程度,而是杨国大军未到,看远处城门处厮杀震声冲天,武孟举起已经沾染血迹的旗枪挥舞,枪尖血滴缓缓滑落黑色大旗上,让威严的旗帜添加一分血腥!厉声大吼道! “敌方大军即将到达战场,碾碎他们!”吼声带着十足的血腥杀气对着一众黑铁军誓言道! “喏……”众将士高举手中武器凛然回应,胯下战马仿佛受到自己主人的血气焦躁起来,不停跺动铁蹄,用行动回应碾碎与踏碎其实并无区别。 “碾碎他们。”张登此时并没有随着众军一同气势昂扬,而是低着沉重的头颅,低声咬牙切齿重复这句话!屠城,我的妻,无法一同回家为妹妹举办成人礼,我想妹妹念在屠城这一事件会原谅我俩的不守信用吧。 厮杀声越来越近,远眺可以看到姜国士兵拼死阻挡杨国骑兵前进道路,可面对敌军阔刀一般的斩杀,所谓阻挡不过是变成尸体绊脚障碍。血腥至极!黑铁军一众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杀他个片甲不留!可暗卫的身份却如根根铁链一般拴着身体不许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依旧继续,血红双眼不忍直视! …… “好生热闹。” “嗯。” “我打赌那些黑色小人儿能拼掉对方大半。” “不赌。” “我又没说赌什么,再说万一我输了呢?我那罐休宁松罗你不眼馋以久,怎么样?” “二两,黑色全灭,对面十不存一。” “你还真敢大开口!一个小小的赌局竟敢要我二两松罗?本就存货不多,就半两,多了没有,赌不赌?” “赌。”哪怕少了一两半也一口答应,看来黑衫人对那休宁松罗不是一般眼馋,这等绝品香茗世间少有,身居品茶之好,怎能对此不动心? 万岁宫前黑铁军以与之交战起来,千骑之数抵挡万余大军!数量悬殊的战争却有着异常势均力敌的怪异。 “不好,中计了。” “嗯?” “那黑色一方能力比对面强上数倍,可对面数量占优,哪怕已高估那些黑色小人的战斗力,可毕竟寡不敌众,能拼掉对方大半已经是极限,可却忽略一个重要角色!” “呵,那执旗之人。” “没错,一个出色的统帅可以让这千人硬生生啃掉对方全部,更何况这千人还是如此精良之师。不过对面全灭的结果你也是输。” “看那。”目光所视之处有一身着黑色将服的指挥人物,站立于一辆通体乌青色由精铁打造的马车前,手中利刃不停挥砍,却是劈在空处,隐约可以猜到那是发号施令的手段。 得令,阔刀一般的斩杀瞬时间转换为大刀阔斧的劈砍!以命换命的方式进行着毫不防御的壮烈攻势!将黑铁军的阵形用极为野蛮的手段击破!这种自毁三千,伤敌八百疯狂攻势无比有效。虽然以多名杨国将士换取对方黑铁军一命颇为奢侈,但这却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不能与对方打持久战,我方均为轻骑兵根本无法承受对方重骑兵的反扑绞杀,所以当机立断出此下策。 “这人何时冒出来的!” “不久前,马车中。” “心疼我那半两松罗,好你个狡诈之徒,竟然作弊窥探车中之人,不算不算!” “滚!” “这可是你说的!我走,去杀光对面那些人,你也就输了!” “你敢?” “有何不敢!” “过我这关!” “怕你如何!”云层上方,一黑一白两道光痕不停闪烁,相遇时的顿挫可以模糊看清那是两道身影,可不过刹那又变为光痕,若有人见到此必惊为天人! 第十五章:一声长啸四方震 “走。”老皇帝背着小白那纤瘦的身躯靠在万岁宫大殿侧门处,观望确定四周无人后对着身后小白轻声道。 缓缓放下小白,双脚落地的瞬间顿感下肢无力支撑,不由得跪坐下去,面具已尽碎的小白此时更像个十六岁的少年,眉头深皱剑眉如两道利刃竖立而落,正对着瘫痪的双腿,仿佛是在考虑是否砍掉这双无用的双腿一般纠结。眉头越发邹紧,犹如利刃缓缓而落将执行那纠结之事,就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一双手掌抓向自己肩头,不等剑眉利刃将这双手当成斩落目标,就被粗暴的力量拽起,扛于肩上。 已经出现思维混乱的小白正式陷入身体的自动保护状态,也唯有昏迷才能阻挡极端的痛苦降临,将神智藏于深处不受这痛苦折磨。可,昏迷这柄葆护伞,遮挡的范围只许一人进入,两人么…… 可怜的公子爷。 剑眉利刃终于落下,斩落于眉目之间!果然,剑眉终归是眉,哪怕被称之为剑也无法行剑之利刃。 所以,双腿保住了,庆幸吧。公子爷如此安慰想到。也许是为转移痛苦所以不得不如此愚蠢幻想,可,庆幸之后呢…… 救命啊!虽然知道这般大喊大叫有失体面,但却是无力反抗。 整具身体犹如油干灯枯一般毫无生气,血色褪下只留苍白如纸的皮肤,唯一的反差颜色是那青紫之色的嘴唇,能够接收到身体四肢传来的信号证明还有感觉的存在,但却无法动用一丝力量去控制身体做任何事,哪怕是闭合上那微眯起的双眼也无法做到!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至于让公子爷如此大惊失色叫苦连天,身体上的失控并没有造成任何痛楚,而那叫人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强烈剧痛来源至头部,仿佛无数根细针如花蕾绽放在脑子中炸开!叫人如何抵抗? 一具跟死尸差不多的身体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可就是这死尸般的身体竟然从那闭合的口腔中传来阵阵闷哼声,悠长而叫人无法接受,疼痛使然让这具死尸般的身体硬生生压榨出仅有的力量,这丝力量并没有起到其他重要作用,只用作疼痛呼喊的呻吟罢了!随着闷声的不断传来,呼吸的节奏也随之放缓,心跳也渐渐减慢,这仅有的力量是区别生与死的力量。 肩上小白的状态极为恶劣,老皇帝第一时间察觉到,不顾暴露身份吸引敌人的危险仰天长啸:“灵猿!”这声音中应该是多了些其他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声势浩大,甚至压下交战的拼杀声。 这声长啸响彻天际,惊到许多不相干的人物。比如。 云层上方,黑白光影停止闪烁,彼此对视一眼瞧出对方的疑惑。白衫人轻声道:“何人?” “不知” “瞧瞧去?” “走。”黑白光影再次闪烁,只不过这次没有碰撞在一起,而是并肩向声音来源处疾行。 姜城皇宫内,因杨国大军来犯所有人都开始逃亡之路,也就是说皇宫以人去楼空无一人。可本应该死寂一般安静的皇宫却传来声声不满。“还皇宫呢,这点酒根本不够洒家打牙祭的!”随即瓷坛摔碎声响起仿佛想用这种方法去发泄下不满的状态。 地下酒窖内,浓烈的酒香四溢,遍布四周,其浓度之高甚至有些刺鼻,地面瓷坛瓦片碎落一地,一长袍中年人抱着酒坛不停往嘴中猛灌,眨眼间一坛烈酒就下了肚,不拘小节般豪爽的喝法让酒水顺着下巴滴落,打湿胸襟一片。发现酒空后,很随手将酒坛丢到一边,这一甩手看似平淡无奇,但酒坛破空的声音却证明这人随意的丢弃竟有如此威力! 哐啷,酒坛击中墙壁碎落一地。抬起袖口便将嘴角酒渍一抹,左右看了看周围一地碎片,发现竟没有一个完整的酒坛,一时间竟气愤无比,四下寻找又何能让自己胸口闷气发泄而出时,忽听外面一声长啸,向来癫疯无比的性格根本不去考虑声音为何响起,只知道正愁无处发泄忽有送上门来,岂有不去之理? 腿部微微弯曲,嘭!仿佛某种被抑制很久的力量骤然获得释然一般,这股力量被那双看似寻常的双腿诠释得淋漓尽致,头顶三尺厚的悬板被硬生生撞出一人宽的大洞,那洞口处时不时掉落残渣仿佛在哭诉着这并不是出口,酒窖内那些浓烈的酒气顺着洞口飘出更像是附合哭诉的怨气。 抖抖衣衫上的土屑揉揉微微发痛的脑壳,摇头深思仿佛确定一个事实:下次绝不直接用头开路,有些疼。忽然!一道白风从眼前刮过,还有些稍稍愣神的时候竟然没有直接上前追上,反而偏了偏头疑惑道:“喋血灵猿,这地方怎会有这好东西?” 本安睡于云轩殿中的老猿忽听见友人的嘶声呼喊,不顾身上小猴还在轻睡立刻起身飞奔而去!很自然小猴被掀在地上,痛得惊醒,晃了晃头只见殿门大开不知老猿何去。 这个一愣神的功夫,那道白风以消失眼前,啊呀一声立刻起身追去! 战场上的厮杀被这一声长啸硬生生打断,但不过眨眼间又继续拼杀起来,只有万岁宫门前手执枪旗的武孟锁紧眉头暗叫不好!手中旗语号令,殊死阻挡敌军突围的步伐! 很显然,这声长啸不光武孟听出其中弊端,敌方将领也知晓机会到来,大刀阔斧般的自杀式冲锋卷起一阵血肉带起声声惨叫就此开始!完全不要命的厮杀势不可挡!以数命换一命的代价硬生生撕开一条血染大道! 以被攻破的防御,犹如产生裂纹的护盾般开始易碎,这条血染的道路开始被杨国大军强行通过,裂纹、扩张、破碎! 黑铁军大势已去,溃不成军! 武孟也顾不得统帅的特权手执枪旗上阵杀敌!那旗上以尽数被鲜血沾染,挥舞起来血随雪落,带起一阵血雨腥风!现在不是考虑变阵对抗的时候,场面之混乱完全以无法指挥,什么枪旗号令以完全发挥不了作用,身先士卒的行为说明以是最后时刻,誓死冲锋! 想突破?先踏过我的尸体!这样的行为已经带着某种不负责的寓意,誓死即是我死之后关我鸟事。但现在除了这一种王八蛋行为的方案外,别无他法。所以,身为黑铁军的一员,以一抵十是基本,拉十个垫背的才能持平,要没砍够十人,怎配称为黑铁军?要想到底下不受同袍的嘲讽,那就拿出洞房花烛的畜生劲!杀他妈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黑铁军的确不能称之为军,而是一群畜生!殊死厮杀的野兽! 陛下,老臣先走一步。一枪穿透敌军骑兵胸膛,旗帜卷着枪杆一同而过血淋淋的展开飘扬,那断刃完全被染成血色遥相呼应着那具被枪挑起的尸体,仿佛在从申着威严何在!挥动枪旗将那具尸体远远抛开,枪举过头顶鲜血顺着旗帜滴落完全落到武孟头上,血水覆盖的脸庞越显狰狞! 微微张开嘴,舌头探出将嘴唇上的血滴完全抿下,乱发遮挡的面孔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露出的双眼却骤然血丝遍布,仿佛开启了什么一般,又像是释放了某种力量,总之现在的武孟已经不能用常理去理解这鬼魅的变化。 仅剩的一点理智换来最后一句保重后,武孟神智完全消散,留下的身体却只是一只不知疲倦的怪物!双手平举枪旗只听咔吧一声,枪杆由中而断!天啊,那可是纯精钢打造的枪杆!这般力量已经完全超出正常人类这一范围太多,双瞳的神智已经完全溃散,剩下的只有饥饿,残暴,嗜血!活脱脱变为一只人形野兽! 仰天嘶吼一声后,手执断枪杀入敌军!身体的各项能力仿佛脱离了人类的控制完全变为野兽本能般的反映,那双断枪更如锋利的爪牙一般以生猛无比的状态捅进敌人的心脏!这样的武孟着实可怕,敌军将领从未见识过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事,一时间竟找不到合理的对抗方案,只有不停的用人堆积上去!哪怕一条命换来对方身上一道伤口也在所不惜! 人力有时而穷,哪怕是野兽一般的人也有筋疲力竭的时候,看那堆积如小山一般的尸体啊!用两百多人的尸体却只换来对方一条性命,这是多么不平等的交换啊。 武孟**着身体,全身上下血肉模糊,除了勉强能分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脚外,竟看不出一丝人的形状!惨死战场,不过用两百多人的性命来陪葬也算是极为豪华了。 杨国将领见其终归惨死,不由得吐一口浊气。确实,这样的敌人已经不仅仅是可怕了,如果对方拥有十个,不!五个这样的人,我军定当大挫!用千人的阵容去对抗才做到同归于尽,这样不平等的存在怎会出现在世间上! 第十六章:剧外的灰袍恶魔 敌众我寡,张登一人一骑凭借一杆长枪顽强无比抵挡杨国敌军的围攻,手中长枪如龙刁钻,或挑,或刺,或甩,如灵蛇出洞,或挡,或抗,或擎,硬是以缭乱的枪法与之周旋且立于不败之地。 看准一个机会,枪画圆周集聚风雷之势猛然劈下!敌军试图以手中长剑阻挡,可这一迅雷之势却不容他做任何反映,顿时一颗大好的头颅就此如炸裂的西瓜般粉碎开来,鲜血伴着粘稠的膏状物四处飞散,主导这一画面的罪魁祸首理所应当接受这如此血腥的馈赠。嘴角挑起弧度,眼睁睁看着那团血腥至极的粘稠劈头盖脸砸来,没有去躲闪反而带着仿佛病态的笑容真的去接受这玩笑话语中的血腥馈赠。 那血腥粘稠的液体触及皮肤的那一刻,张登醉了,那种美轮美奂的快感仿佛如新婚之夜半遮半掩的坦诚相见还使人沉沦迷醉。这时的他已经忘记自己身陷重围命悬一线,完全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这刹那的瞬间却让他回想许多;我有妹妹,有妻子,有父母,可为何唯独没有我。想到这就感到胸前一痛,是啊,我在战场上,已经注定死是唯一结果,可为什么心痛的感觉却没有身体上的痛楚来的更加激烈? 晃神稍纵即逝,眼前均被血红所覆盖甚是模糊,可感觉到胸前为何如此之痛?还在朦胧间就将这疼痛归划为心殇欲绝所致,面前那具无头尸体已经跌落马下,再冷眼扫视周围那几名杨国敌军,握紧手中长枪,准备迎接围攻,可…… 噗。 长剑从胸口拔出,潺潺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 战场上的晃神是致命的,这并不是什么要人牢记的必要规则,而是要付出血为代价的教训!体验到最后的快感所需要的基础就是那刹那间的愣神,这眨眼的刹那间可以做什么?如字所述般眨眨眼睛?还是长剑前刺将胸膛贯穿?若与张登为例,那后者明显符合这眨眼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手紧紧捂住伤口企图将其覆盖而不让鲜血流出,紧锁眉头不知是疼痛使然还是懊恼鲜血竟然透过手的阻碍不断流淌;鼻腔闷哼一声,单手执枪后突,枪柄末端无刃可其巨大的冲击力却让背后捅暗剑之人胸前骨裂,一记回马枪再次挑出,拼尽全力打开一条道路,暴吓一声让胯下战马冲出重围,向万岁宫后方而去。 马匹之上颠簸不断,贯穿胸口的剑伤正潺潺不断向外流淌生命气息,失血过多让张登面色苍白如纸,可能是那一剑伤了肺部使得他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勉强,以是将死之态。 倒霉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黄鼠狼爱咬那病鸭子…… 胯下的战马仿佛感觉到前方有极其危险的存在,不顾背上还有垂死的主人,瞬间抬起前蹄强行停下脚步,一个转身朝着其他方向扬长而去。已经是将死之态的张登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可以扯住缰绳让自己不掉落马背,所以他奋力支撑起摔倒的身体看那战马远去的身影可怜的发现,自己被抛弃了。 无力支撑身体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随着呼吸只见胸口不断浮起跌落,地面薄薄的雪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被血染红,随着血泊的扩散生命也随之流逝,直到血尽命休。这时的张登在抱怨,抱怨自己为何会在这修罗场上出现愣神这一不可思议的现象,也在抱怨为何自己会在得知中剑之后选择离开战场去逃命而不是拼劲最后力气去杀掉对方? 呼,呼,呼……呼吸节奏越来越快,也预示了生命即将到达尽头。 规则如此,生命如此,命该如此。 …… 一道白影从张登身旁刮过不曾停留,随后片刻又是一道带着浓烈酒气的灰影随之刮过紧随其后,眨眼又见天空一黑一白两道光影乘风而行疾驰而过。大概盏茶的功夫一只白色红瞳小猴蹦跳而来,鼻尖一挺仿佛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在紧追白影的路上就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张登,灵气十足的小猴脑袋一歪眼中光彩一跳,认出了这人身上的装扮,看到其胸口处的剑伤微微嘟起嘴,样子颇显得有些为难的韵味,摇头叹气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跳上张登胸口处那瘦弱的小手掌竟然轻松撕裂黑铁甲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大张开嘴对着伤口处狠狠咬下! 跳下张登身体,抓过一旁地上干净的雪放到嘴中,呸呸吐出带血丝的水,继续蹦跳追赶白影。而尸体般的张登裸露在外的胸口上,那贯穿胸口的剑伤竟然奇迹般闭合了!只见伤口周围有一圈奇怪不规则的印记,仿佛是某种牙印一般,好吧,在不确定这奇迹的一幕归功于谁时只好将其落到那只灵气十足的死猴子身上。 这仅仅是一个插曲,无关紧要的插曲。 …… 灰影如烟尘般滚动一番速度骤增,转瞬间残影涟涟追上前方白影。白猿双目含血面露凶光,一对骨质獠牙在嘴的张开下泛出阴森寒芒,身前灰影仿佛根本不在意白猿的威胁,犹如发现传说中的宝藏般目露贪婪之色。 暴躁之下的白猿根本不会选择停下脚步与之对峙,而是做出最简单且粗暴的方式,速度不减反增,试图以压倒性的偌大身躯直接撞过去!可这灰影之人会按照白猿预想般被撞飞出去么?拥有如此速度又在喝酒时无意中露出其非比寻常的力道真的可以将其归纳为寻常人么? 影响剧本正常运行的终归是那么几个剧本之外的人,这样的乱入已经影响了剧情发展,可这毕竟这是时间的进程没有中途暂停重新开始这一选项,所以后面的剧情乃至于世界这等最大格局都将发生改变,而这改变格局的剧本外之人终归会受到来至上天的制裁。 在撞到身体的那一刹那,只见灰影再次如烟尘般滚动起来,白猿猛烈的撞击仿佛撞到一堵诡异无比的罗网般,被卸去大半力量强制停下脚步只留周围灰色烟尘缭绕。烟尘逐渐平复露出其中灰影身形,只手撩起好久没洗般成结的头发露出一张中年面孔,目露贪婪之色,见猎心喜般病态的笑容被夸张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可见其口中舌头在不停搅动因为与嘴唇不协调所以勉强能够听出几个发音不标准的词语:“果然是这东西。” 好东西啊,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地界中还能遇到这等好东西,虽然没寻得那物件儿,但不枉洒家白走一遭。 迈着夸张的八爷步走到白猿身旁,双手负于背后弯下腰身,扯得夸张的嘴角发出阵阵亢奋的诡笑,背后的双手缓慢做着手印,其手指灵活转换各种扭曲到不可能完成的角度,随着手指律动加快手印的转换也越见快速,肉眼可见本是雪铺的地表硬是不知从何处升腾出一股股灰色的烟尘,像沸腾的熔岩又似咆哮的海浪,明明如视飘渺一般的存在竟然让人生出其代表的是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畏惧。 那灰色的烟尘仿佛受到某种指令缓缓向着白猿身下靠拢,逐渐那烟尘不再堆积反而慢慢腾起,白猿感觉得到这诡异的烟尘带着怎样的可怕气息,拼尽全力想要让身体快些挣脱这可怕烟尘的包围,但是,身体反映出的表现却衰弱到极点,全身无力根本无法正确的执行大脑发出的命令,仿佛如吃下古柯树叶一般使得全身麻痹而无力,不!哪怕五十年份的古柯树叶也没办法让自己这般衰弱,这诡异的烟尘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快让这见鬼的东西离开! 不能言语,只能仰天长吼,看模样像是陷入猎人陷阱的野兽只能用吼声来宣泄自己想要撕碎对方的暴怒,又仿佛想召来同伴做救命呼喊。但这吼声并没有让对方了解自己是多么暴怒,反而在对方眼中自己这仰天怒吼仿佛像是被打哭着喊妈妈一般可笑。 为什么这么理解?因为身前那灰衣人带着嘞开一侧的夸张嘴角不停讥讽笑出。 本弯下的腰身随着笑声逐渐嚣张扩大而缓缓抬起,双目也随之微眯起来,“桀桀,叫?就给我叫的大声点!”右手从身后抬出,虚空成抓掌,微微侧过头颅眯眼看仿佛想对准白猿的脖颈,随着这个动作,白猿身下的灰色烟尘逐渐聚拢,升腾而起凝结成一股由灰雾组成的绳索,正好套在白猿的脖颈之上! 手掌虚空缓缓而握,只见那灰雾般的绳索逐渐缩紧,被勒得疼痛使然暴怒的吼声中多出一份挣扎,正是迎合了那灰衣恶魔的话语让他笑得更加猖獗,已经被动遵循了他的命令可却没有得到遵守之后应该获得的释放,反而脖颈上的灰雾绳索勒得更紧。 “你这畜生死的活的药效都一样,那为什么不去死呢?”侧着头带着鄙夷的表情轻声问道,“哦?你说什么?哦抱歉,我忘记你不会说人话了,哈哈哈哈。”右手缓缓抬起,虚空而握的手掌仿佛抓到透明的物体使得手背青筋暴露,满是酒渍的灰衣长袖随着手臂的抬起缓缓褪下,裸露在外的手臂并没有给人一种健壮的感觉,反而干瘦如枯骨一般,手臂上仿佛坠着重物一样吃力的缓缓举起,血管青筋绷紧的程度给人一种即将爆开的危险感觉。 白猿脖颈中的灰雾绳索不再继续收缩反而紧箍脖颈带着整具身体缓缓向上升起,逐渐使得白猿双腿离开地面,得不到支持整具身体的重量被悬挂在那到灰雾绳索上,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直到绞杀至死! “既然不会说人话,那我就替你决定你的生死,想必你也不会出言拒绝,那好,我决定你可以去死了,看你可怜模样想必不忍自裁性命,那我替你效劳可否?哈哈哈哈。”略粗犷的声线慢条斯理宣布白猿死刑,听着白猿的气竭声嘶的吼声那病态的嘴角弧度越加夸张至极! …… “住手!”一声拒绝,如平地响惊雷。 第十七章:殊死 “住手!” 身后传来一声拒绝直接让以陷入癫狂的申屠十分不喜!竟然有人敢忤逆洒家的决定?其罪当斩! 左手抬起眼花缭乱的手印转瞬完成,一道由灰色烟尘凝聚而成的月牙刃虚空劈出,直飞向那名护卫装束的中年人。 只是微微侧过头斜眼看了一眼那人,牙刃劈出之后便转过头不再理会,因为被打断所以冷下来的嘴角重新回复那夸张至极的弧度,继续沉浸在那种虐杀的快感中。 “嘿,小白猴,咱们继续。”冷笑一声看似安慰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轰! 轰! 巨大的响动声势浩大,震耳欲聋,其中受害者就有不远处尸体般的张登,胸口不再流血,也昏迷当做休息一阵,而这声巨大的响动无疑是将其唤醒的主要因素。喘着粗气匍匐在地摇了摇头,将仅存的疲倦甩开,微眯的双瞳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事物,企图让其睁开却发现根本无法办到,直到无意间扫到不远处的一幕,顿时瞪大眼睛目眦尽裂!这震撼的画面就此定格在他的双瞳之上,不再改变。 也许是身体虚弱到极点,也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被强制的唤醒注定无法保持太久清醒,更甚者是其看到无法理解的一幕,瞪大双眼带着震撼又晕了过去。这对张登来说也许是幸事,毕竟种种怪事频频出现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这样真的会将人逼向疯傻的边缘。所幸,对张登来说这就是失血过多而产生的幻觉。 呵,喜欢做梦的家伙。 让人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画面,原因只有一个:剧本上没这么写,所以不理解。 …… 姜小白已经处在死亡的边缘,每一次从喉咙中传来痛苦的呻吟就会带走一部分仅存的生命力,老皇帝在等待灵猿的迟迟不到时如热锅中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昔日的皇者霸气尽化了云烟,解脱后的终获自由情怀也片片破碎,现在不停用额头摩擦小白脸颊的人不在是父皇,而是一名孩子患病却苦苦等待大夫迟迟未到的可怜父亲,一对本应该充斥权利**的双瞳尽数被湿润所代替,不能再等了!起身背起小白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脚步依旧,扭头看着如纸苍白,如冰般寒冷的脸颊,低喃道:“不怕不怕,我儿不会有事的。”仿佛是在安慰已经神智不醒的小白,又向是对自己的精神催眠。 转过一个弯角,听到一句问话,看到一个画面,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将小白从背后放下靠坐在墙壁上,抚过其脸颊稍稍用力试图将其痛苦的的神色抹掉,最后无果,一个闪身,暴怒道一声:“住手!”迎上一道牙刃。 从腰间拔出那把侍卫长剑,手中仿佛有光芒大作,顿时那柄平淡无奇的长剑闪耀出一股无形的闪耀光芒,直接迎上那灰色牙刃! 不用不理解为何无形的光芒还能闪耀,寻常长剑注定无法硬接下这神乎其神的隔空牙刃,虽然最后这柄长剑还是断了,但却与那隔空而来的牙刃拼了个两败俱伤,剑断,刃偏。牙刃被强制改变方向朝侧面的万岁宫袭去,轰的一声巨响,万岁宫一面的墙壁轰然倒塌! 手持断剑,虎口处以血肉模糊,不曾停顿一秒,提着断剑身形暴涨而起朝着那灰衣人杀去! 申屠在听到墙壁倒塌传出的声音之前就已经做出反映,暴虐残笑的嘴角不再向上挑起,眼中的戏虐立刻被羞辱所代替,在这小小的下界中竟然被如此凡人挑衅,想我申屠赫赫煞星之名也有被蝼蚁肆意践踏的一天,冷笑一声道:“当死!”举在半空中的右手随着转身狠戾甩出,白猿的身体就被当作炮弹轰然袭来! 我儿重要!突杀中手里断剑一挽剑花插回鞘中,双手护于胸前生猛至极迎上炮弹般袭来的灵猿! 第二声巨响由此传出,试图挡下灵猿,却不料低估对方这一甩手的力量,强横的冲击力直袭胸口,被迫仰头吐出一口鲜血,在地面划出近十丈的痕迹,才将力量完全卸去,托起奄奄一息的灵猿完全不顾虚弱与否,剧烈晃动其身体试图将其唤醒,也许真的是这粗暴的动作起了作用,灵猿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处,应该黄袍加身此时衣衫尽碎,本应一丝不苟的发髻此时杂乱如草,那嘴角处的红色难道是血么?是那灰袍的恶魔做的么?我要杀了他! 瞪红充血的双瞳,咬碎牙根血从嘴角渗出,一扭身就要冲锋上前,管他敌与不敌就要杀了这恶魔!一支手臂探出阻挡下要急着自杀的灵猿,老皇帝收回手抹去嘴角处的鲜血,皱眉摇头示意不要鲁莽行事,一只手按住半跪着的灵猿肩膀,虎口处撕裂鲜血染红白色皮毛,颤抖着手臂支撑起身体,擦肩时小声拜托道:“救我孩儿。” 拔出腰间断剑,气势骤然磅礴!天空中的雪花无风自舞,手中断刃光芒大作!只见那断剑刃口处一道几乎模糊不清的光芒沿着虚空画出长剑模样,持剑于胸,傲然而立! 申屠缓缓转过身,并没有直接发起雷霆攻势,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其表演,见那光剑一出眉头诧异一挑,轻声道:“有趣,没想到在这偏僻界中竟然有懂得浩然剑的乖乖。”本还算轻佻的眼神毫无征兆的骤然寒冷!暴吓出声:“天无涯的卑鄙小人!巫云凉的徒子徒孙!洒家拿你没辙,就杀你门人!”手掌下摆张开,缭乱手印稍瞬及逝,灰色烟尘凝聚而成的大砍刀被其握在手里,一声怒吼提刀上前砍了过去! 深吸一口气,一步登出十数丈!光剑前刺,一往无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的斤两还拿捏得准,对面那灰衣人可不是一般的界中人,不可敌,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层次,说其可以举手投足间毁掉一个姜国也许略显夸张,但若真有意毁灭,也不过是多花些手脚,毫不夸张的说,易如反掌!在其面前蝼蚁的身份自动降临于我的头顶,挥之不去。 但!为了我儿,我还不可以如蝼蚁一般死去,拼尽一身剁也要拖到我儿安全! 灵猿此时趁机遁去,绕到万岁宫另一侧墙壁旁,姜小白以奄奄一息,喉咙中的呻吟也颓然无力,已经抽掉最后的生命源泉,可以这么说,若不是公子爷誓死不咽气,此时的小白已是一具尸体。当机立断,俯身张开大嘴,毫不犹豫一口咬下!左肩被两颗锋利獠牙完全贯穿!上颚也咬在其肩膀,其模样骇人至极! 灵猿面目狰狞,那贯穿肩膀的獠牙上面还残留着小白的鲜血,浅红色,一点没有血一般的粘稠质感和殷红的色泽,与其牵强的去证明这是血,到不如说成是浸水的朱砂叫人相信。嗜血之体,无药可医,血非血,无可医。那獠牙贯穿处竟然奇迹般没有血流出,反而小白如纸般的脸色逐渐恢复血泽,在灵猿满头汗水时,才松开嘴,缓缓收回獠牙,舔过牙上残余的血液,微皱眉头,果然,这血,不是滋味。 虚弱的神色绝非是因为受到那灰袍恶魔虐杀而产生的,反而像是筋疲力竭的衰弱。小白天生嗜血之体,若不是有灵猿的存在,小白绝对会在婴儿时夭折,血液中缺少太多元素,根本无法正常支撑身体的正常运行,所以勉强才能达到活着这一基础要求,而灵猿这种急救措施可以理解为外力相助,换句话说就是推宫过血,用非人的血液去激活小白身体中休眠的原件,从而达到活命。正因为如此,灵猿的血液是一味极其稀少,不,甚至是存在与否都未证实的神秘药材!难怪连申屠这种纵横各界的煞星也为之垂涎,目露贪婪。 白猿此时虚弱到极限,小白这次的伤患着实太过严重,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口气的存在,这就是具尸体!用尽浑身气血方才唤醒其身体内的自动恢复流程,也叫自己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看着友人提剑上前自杀的身影,只顾悲凉叹息,放心吧,拼死也要将太子送出去! 一道浩然剑芒,一柄灰耀刀光!后者气势如山,前者悲壮如石,相形见绌,蚍蜉撼树,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完全不对等的气势压迫,可那剑芒并没有黯然褪色,反而如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虽然结局注定只有毁灭,但毅然逆流而上迎着咆哮的巨浪!结局不会因为勇气可嘉这等可笑理由而做出改变。 虽然,剧本中的结局设定如此。但,申屠这种剧本外之人可以改变发展格局。为何,同为剧本外之人的黑袍白袍两人不能做出同样改变情况的事情?所以…… 一道剑芒突然爆发出与刀光抗衡的磅礴气势,碰撞!抵消。地面残雪被震起,阻挡视线,在申屠即将陷入暴怒的边缘时,一道轻佻的声音从雪的那边传出:“不知是哪位来这等下界展露拳脚,难道在上三界中混得失败,所以在这地方寻找成就感?那多无趣,来来来,跟老夫玩上两手。” 雪落,一白袍老者负手而立,含笑的嘴角证明刚才那话是这人说出的。而在其身后不远处,一黑袍人小声低喃道:“浩然剑。” 第十八章:当了婊子挂牌坊 雪落,露出申屠灰袍身形,一柄灰色烟尘凝聚成的砍刀几乎由中而断,仅剩一点点连接的部分,将其抬起左手抚上刀尖处右手持柄稍微一用力,崩断了开来。 丢弃刀尖,化作一团灰色烟尘消散,用仅剩断刀指着对面那白袍老者冷笑道:“老东西,洒家的刀你打算怎么赔?” 微微侧过身左手手印闪现,在断刀处缓缓上抹,断刀竟长回原来模样。自顾自打量这刀是否如完美,确定完美极致后斜眼一瞥冷自圆其说道:“拿你命来赔!”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煞星啊,怎么?申屠兄竟有如此闲心下界游玩?难道你那可爱徒儿还没死?真是可惜啊。”轻佻的语气和遗憾的话语将一副看似德高望重的好皮囊尽数破坏。 “是你做的?”申屠本抚过刀刃的左手骤然紧握,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滑落根本不去理会,只是眯着眼等待这老东西的回答。 白袍老者自顾向前走上几步,距离拉近几分,应声回答道:“嗯,是我做的。” “你承认了?”鲜血滴落的速度缓缓加快。 “笑话,老夫从没否认过,算那小畜生命大,一道剑光只削掉他一条臂膀,这也是老夫于心不忍才放他离去,没想到他竟然拖着重伤之躯还能杀出重围,申屠兄,你可真教出个好徒弟啊。”稍显感慨道。 左手松开垂下,一道露骨刀伤出现在手心中。“断了一条臂膀,今生止步于此。” 仿佛没听出其语气的变化,还在自顾自的感慨道:“是啊,可惜这好苗子了,谁叫他是你这煞星的徒弟呢。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再放出来祸害世间。”戏谑的表情毫不收敛,抬脚再次上前几步。 毫无征兆,一刀夹杂着雷霆震怒砍了过来!本就不算远的距离外带上前的几步,这一刀转瞬间砍到眼前! 铛…… 长发被砍刀夹杂的风势所吹动,一柄仿佛玉质的长剑横于眼前,阻挡下那灰色砍刀要砍下自己人头的轨迹!嘿嘿轻笑一声:“申屠兄,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还是纯粹手痒想找在下走上几招?好,那就陪申屠兄大战一番!”一声冷呵,收起玩笑的嘴脸,猛然一发力将那砍刀震开,顿时化作一道白色光影接连闪烁于灰袍周围,每一次滞留都会在其身上划出一道血痕,使得那本就脏乱不堪的灰袍更加破烂。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因为突如其来的剑芒强势出现,毫不留情的将老皇帝轰飞出去。所幸只是气势崩开,并没有受到剑芒的刺伤,仅吐出一口鲜血并无大碍。看着不远处的神仙打架,不得不嘲讽一声:自不量力。胸口疼痛使然咳咳出声,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问话:“无天涯弟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无天涯? 转过头看向那问话之人,一袭黑色长袍包裹住整具躯体,无法看到其容貌,怪异的声线也无法判断其是男是女,而老皇帝注意的是这人身着的黑袍,与那白袍老者身着的如出一辙。也是神仙一般的角色,收敛神色轻声回答道:“不知何为无天涯?谁又是其弟子?” “你那一手浩然剑何人教授?” “浩然剑?”疑惑道。 黑袍人抬其手,食指中指并拢并勾起,附近掉落在地上的断剑便被其抓在手中。只见那断剑刃口处凝聚出一道光线,顺着虚空描绘出长剑模样,这分明是刚才自己所施展技法,不,与之相比自己所勾描出的光剑竟显得无比肤浅。黑袍人手持光剑回答道:“这个。” “不瞒前辈,若不是前辈说出其名称,在下还不知这伎俩名为浩然剑。”转念一笑,“是奇人所授,一句与你有缘,便收下了我这么个便宜徒弟,丢下一本无名剑谱后便离开了。天资愚钝,看了十几载才学了些肤浅的伎俩,那日心生不耐,便一把火烧了它,现在想来蛮后悔的。” “烧了?” “嗯,烧了。” 黑袍人明显有些无言相对,哪怕冷了一辈子的脸颊,在这时兜帽下的眼角也忍不住抽搐起来。那可是浩然剑谱啊!无天涯内阁弟子才有资格学习的功法,竟然被这人因为不耐就给烧了? “那人竟说过什么?” 稍稍整理下衣襟,雪飘到脖颈中着实不舒服。稍作回想后道:“接触时间短,又时隔太过久远,只依稀记得临走前说过只要学会这剑谱,再无敌手之类的夸张言语,而最后一句等些时日后我来取回,叫我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烧了它。” 含笑的嘴角说着轻佻的话,一袭侍卫着装却显零零破碎,可偏偏生出一股留驻江湖却以抛红尘的闲云野鹤感觉,可以猜做此人是游走三国的浪子,也可疑似浪迹八方的游侠,可却是无法将其与权谋之阁同化分毫。 …… 白色光影停止闪烁,气喘吁吁的样子看着对面同样不好受的申屠,一袭灰袍以成披在身上的布片,身体上剑伤遍布,手中砍刀滴着血。而白袍老者也并非看上去那般无碍,背后一道巨大刀伤破开白袍绽开皮肉,鲜血染红整个后背,目露凶狠看着对面申屠手中那柄灰色砍刀,那缓缓滴落的鲜血是我的! “一同出手结果了这煞星!”白袍老者对身后黑袍人说道。 “如你所愿。”悄无声息出现在白袍老者身旁,一柄三尺青锋从宽大的袖口处探出,平举剑尖指着申屠道:“死。” “上!” 随着白袍老者一声令下,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开始以申屠周围不停闪烁,这个层次的战斗远非正常人所能理解看清,所以老皇帝只能看到光影的闪烁和灰袍人身上频频飙出血,冷笑一声:“呵,杀吧,违背规则的人注定活不长久。”身形后退,便隐遁在激起的雪幕中,一个折转便出现的灵猿和小白身旁。 见小白泛出红晕的脸颊不由得松一口气,快步上前搀扶其身体,对身旁灵猿报以感激的目光,可见其虚弱到极点不由得黯然一叹,伸手将灵猿拽到背上,撕扯小白衣衫做绳索将其固定在后背之上,俯下身体抱起小白,准备逃离这危险的地方! 转身原路返回,可毕竟身上的负担太过骇人,行动难免不便,巨大的灵猿身躯可不是一个沉重就可以概括的。咬着牙奋力前行,竟不忘打趣道:“等活在离开后,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将你那一身肥肉弄掉!”身后灵猿只有报以傻笑神色。 事与愿违,哪里会那般简单的就逃离远去。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身侧的万岁宫墙壁轰然破碎,卷起的烟尘中模糊看到一白色身影从碎石中站起,破碎的白袍上面血迹斑驳,后背那巨大刀伤骇人至极!一瘸一拐走下碎石堆,重伤的身体破烂无比,仓促间被脚下瓦砾绊倒,缓缓撑起身子抬起布满鲜血的脑袋,撩起眼前长发,眼皮一挑,入目处只见一侍卫装束抱着一名晕厥的侍女,而其背后却绑这一只巨大的白猿。 那是?喋血灵猿!好家伙,怪不得那煞星会被吸引到这等下界之中,这东西连老夫都是垂涎至极。 撑起破烂的身体,抬脚向着白猿方向而去。不是老夫贪婪这等灵兽,而是重伤之躯不得不需要这灵兽的血液,那煞星是为祸世间的魔头,被老夫碰上就决定灭了这煞星还天下一份太平,现在这煞星以受重伤,机会仅此一次,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今日必须将这煞星斩杀于此! 可,老夫也受了重创,可为了这天下,老夫不得不做一回恶人!不得已…… 面前这白袍老者虽然已重创,但自己仍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抬脚退后,远离这危险的神仙。仿佛感受到目光的注视,立刻探寻那目光来源,那破烂不堪的白袍老者瞪红一双瞳子死死盯着自己,不,与其说的锁定自己的目光到不如说是贪婪看着背后的灵猿。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是白袍的神仙,不应该做出跟那灰袍恶魔一样的事,绝对不可以! 仓惶间想转身逃离这白袍老者贪婪的目光注视,可却慢了一步,只见那白袍老者抬手一挥,其身后的碎石堆中飞出一柄玉质的长剑,那长剑飞出绕到灵猿后面,只感觉到一股重力袭来整个人,不,包括身后的白猿以及自己抱着的小白一同被击飞出去!紧紧抱住怀抱中的小白,砰然落地做到不让其受到一丝伤害,一抬头就见一副满是鲜血和尘土的脑袋凑近自己,那柄玉质的长剑随之划过,隔断了缠绕在灵猿身上的布条,也在其身上带出一道伤口,那伤口处鲜血瞬间涌出。 随着鲜血的涌出,那颗脑袋顿时凑近过去,嗅了嗅其味道后立即一口咬在那伤口的位置上! 不停的摇头吸允!其表情狰狞至极!像极了那灰袍恶魔狞笑的模样,含糊不清的呢喃仿佛在说着什么,使得鲜血从其嘴角溢出,就在其身下的老皇帝模糊的听到几个音节:“苍生,天下,不得已,好东西。” 第二十章:屠戮一击万宫碎 啊!…… 惨叫声响彻天际,只见白袍断了一只袖,断口处鲜血仿佛不要银两一般不停流淌,惨白色的骨头断碴仿佛述说着撕心裂肺的伤痛,掉落在地的断臂如此突兀,那不应该这般孤零零出现在地面上!它不应该躺在地面上,回来!快点回来,听到没有!我说你他妈快点回到肩膀上,你这该死的手臂! 瞪红的双眼死死看着地面上断臂,做着失血过多而导致的幻觉,额头上的冷汗冲刷而过脸颊,把原本血染的面色变为纸一般的惨白。没有人会计较这时的脸色还不如之前血染的好看,因为申屠不会那般白痴的去关心白袍老者的脸色,而身边的黑袍人更不会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去做那白痴事!所以不做白痴事就得做点应该做的事,比如。 斜过斩首大刀挡住黑袍人夺命的三尺青锋!宽厚的刀背猛的一甩便将其震飞开来,并不健壮的手臂在不停的颤抖,很明显这副以半死的瘦弱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速战,速决!抡圆斩首大刀带着劈山断岳的声势怒砸下去! 轰! 轰击声震起漫天残雪响起,大地也无法平静的承受这一记怒砸,不由得颤上一颤!殊不知这神仙打架所造成的余威已经改变了一场战争的格局。 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撕开大地!创口竟长达数十丈,这一击之力竟能使其山为之崩塌地为之裂开。可,裂缝的开端,那柄斩首大刀下,只有一柄断成两节的玉质长剑,再无其他。为什么没有那老畜生的血?为什么不见那老畜生的尸体?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用所剩的生命祭出这柄斩首大刀屠戮,可为什么没有将那老畜生砍死于刀下?你出来,你他妈的给老子出来,痛快让我杀了你! 自损本命剑挣开屠戮的压迫领域,但穷极一生炼就的本命之剑毁在屠戮之下,剑断则人亡,那老畜生命不久矣。 一道黑影闪出,终归晚了一步。 三尺青锋剜下一卷皮肉转瞬而过。腹部顿时出现一血淋淋的孔洞!那孔洞之内透出身体里面的模样,只感觉有肚子中的东西仿佛想借此机会出来透透气,顿时单手覆盖上去!柔软的,滑腻的,已经溜出孔洞一半,顿时又被塞了进去!此时疼痛的感觉已经完全记不起,或者说不允许想起,要一直麻痹着身体,掐断神经,这样的伤,仅仅疼痛就足够让洒家死上几回! 斜眼看着远处的黑袍人,那三尺青锋之上还挂着肚子上的皮肉,甩开皮肉,双手持剑成一怪异姿势,那青锋之上一点光芒虚空画出巨大轮廓,转瞬间原本三尺青锋转变为一丈光剑! 正是那浩然剑! 集聚一身气力凝结而成的浩然剑气势非同小可,但这远远不足以对抗申屠的斩首大刀屠戮,咬破舌尖,殷红的血液喷在那光剑之上,点点血迹在光剑上开始扩散,顷刻间,浩然正气的浩然剑被血杀之气所覆盖!黑色长袍下惨白的脸色较之于白袍老者也过之而无不及。 现如今护法断了一臂,本命剑也毁去,已成废人一个,而自己耗尽多年修养出的气血铸这一柄浩然剑,这等重创也远非三五年之内可以恢复的,这一切都怨这煞星! 举起血色光剑,欺身而上!怒吼一声:斩! 轰! 海啸般的气浪推着地面残雪,碎石瓦砾,甚至白猿的尸体,轰然而飞!半截血色光剑冲天而起,在天空中逐渐消散,淋下点点血迹。 申屠双手把持那柄斩首大刀屠戮,灰色的手掌颤抖不止,终于无力支撑,将屠戮插于地下,双手撑在刀柄上气喘吁吁。 异变横生! 黑袍人手中的血色光剑虽然消失,但三尺青锋还在!将手中青锋当作棍棒,向着申屠横扫过去。虚弱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矫捷,手臂一推刀柄将身体向后倒去,避开这一记横扫。在倒去时斜眼看到黑袍下的面孔,在笑?得逞是冷笑让申屠大叫不好! 那三尺青锋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斩首大刀屠戮!受到重击袭来,屠戮被迫从地面拔出,犹如炮弹一般轰然砸在万岁宫上! 倾塌,万岁宫犹如沙子堆砌成的宫殿一般,被屠戮击中,轰然倒塌!什么雄伟壮丽,高达巍峨,什么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尽数化了碎石瓦砾,现在你可以去那废墟堆中寻找,也许可以窥探出其辉煌时的模样。 顷刻间,万岁宫塌! 斩首大刀屠戮被如山般的碎石埋于其下,不见天日。 顾不及去考虑是否还能让其重归天日,那三尺青锋欺身而上,身以重伤以无力气去躲避这一剑,任由其一剑贯穿胸口,嗓中一甜,虽紧紧抿主唇齿,但还是让那一丝鲜血从嘴角透出,艰难咽下嘴中血腥,毫无征兆的咧开嘴,笑得无比灿烂。 一只枯瘦手臂顿时缠上那三尺青锋,只见申屠笑的无比狰狞可怕,顿时大叫一声不好!想立刻抽剑而去,可那只枯瘦的手竟然如鹰爪一般死死扣住长剑,无法挪动分毫。见其笑容越盛,惨白的牙齿上被一层血膜所覆盖,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舌头在搅动,在搅动,它在搅动! 申屠的身体开始膨胀! 瞬间大骇!舍弃那三尺青锋,立即急速后退!拉上一旁生死不明的白袍老者,看向不远处的白猿尸体,稍作取舍可惜一叹后,身形瞬间消失在这此时的风雪中。 “哈哈哈,哈哈哈……”申屠仰天狂笑,笑得很猖狂!膨胀的身体极为慎人,那拉伸已成极限的皮囊终于无法承受住内部毁天灭地的狂暴! 轰! …… 申屠身上的每一个孔洞都在向外渗透着烟雾,因为无法承受所以,泄漏。 被浓烟熏得咳咳不停,每一次喘息都会从嘴里以及鼻孔中喷出阵阵浓烟,双眼以及耳朵乃至于下身,都冒着烟雾,伴着咳咳笑声,挥手驱散烟雾,可却不见其消散,只好作罢,咳咳不停笑道:“还是嫩,还是嫩。哈哈咳咳。” 以丢半条命,还剩仅存的一口气撑到现在,值了!“乖徒儿,你看为师给你报仇了,是不是觉得为师形象特别威武,哈哈哈。”不同于之前猖狂,反而带着一丝得意和得瑟。没错,就是得瑟,想在自己徒儿面前好好得瑟一番!可惜啊,徒儿不在身边注定无法让其仰视洒家的风范喽。 枯柴般的灰色身体终于油尽灯枯,最后的一口气也…… 那是?喋血灵猿! 吸着最后的这一口气却不肯吐出,挪动着仿佛重达千钧的身体,向着那具灵猿尸体处移动。天不亡我!洒家还还没有死,洒家还可以活着!活着! 不可否认人的求生**可以让上天为之动容,更何况这恶魔?趴在灵猿尸体上,一口口吸食着血液。直到申屠肚中以无空间储存,高高鼓起的肚子出现在枯瘦的身躯上,那模样像极了怀有身孕的妇人,这形象出现在一老头身上却是可笑至极。 申屠在笑,想来肯定不是在自嘲像极身怀六甲般的肚子,而是笑得很得意,非常得意,天不亡我矣!任由肚子血液开始发挥其作用,随着时间的流过,一口气的命恢复成半条命,足矣。 传来阵阵沙沙声,惊动申屠。还有人?不由得撑起身体转身望去。 “哦?原来你这无天涯的小崽子还没死啊!” 第二十一章:一头磕碎帝王心 老皇帝从地上爬起,与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不由得埋怨是谁将侍卫服外面弄出那么多花俏的甲胄,毫无疑问,惊起了不远处的申屠。 “哦?原来你这无天涯的小崽子还没死啊。”申屠挺着高高鼓起的肚子轻蔑道。扯过衣衫将腹部紧紧缠绕,因为黑衣人那一剑让肚子上开个洞,若不是一直用手覆盖,想必肚中内脏定会趁这机会溜出透气,那时,神仙难救。 老皇帝搀扶起昏迷不醒的小白,摸了摸其稍微有些血色的脸颊,叹息一声。 扑通一声,老皇帝双膝跪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申屠。 申屠拧起眉头。 双手向前拜去,撑在地上。 眉头锁得更甚。 一丝决绝,一头磕在姜国的领土上,磕在万岁宫旁,磕在一颗帝王心上,任由其纷纷破碎,这就是实力低微的代价。 “哼!”一甩破碎的灰色衣袖,便转过身去,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也仿佛没看到这个人。 嘶哑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感:“谢前辈。” 枯心。 扶过小白将其放在背后,一步一挫缓缓走去。托着小白身体的手掌中忽感到丝丝粘稠,一丝绝望的神色出现在以心死的老皇帝脸上,颤抖着将手臂拿到身前,双眼瞬间一黑!恍惚间就要倒下去,可不过一瞬,神智又恢复过来:“不行,我儿在睡觉,我不能倒。”一抹双眼泪水,手中鲜血沾染脸颊。 红得清澈,却是残忍。 “等等。”身后传来申屠的声音。老皇帝并未转身但依然恭敬道:“前辈还有何事?” “你不能走。”目露垂涎,见猎心喜的声音直接将老皇帝本已枯萎的心彻底粉碎。 “为何?”缓缓转过身,毫无表情问道。 “把你背后之人留下。” …… “哦。”老皇帝神色毫无变化。可这一声回应却让申屠瞬间感到冷风袭来。 只见那人将背后侍女缓缓放下,小白双腿以无力支撑所以只好瘫坐在地,背对着申屠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揉捏着小白脸颊,手上的血迹也被抹到其脸颊上,苍白如纸的脸色出现一道道红印如小丑的水彩一般滑稽,引人发笑。申屠没有笑,现在只感觉到刺骨寒冷,并不觉得那侍女的模样如何好笑。 轻笑声在这寒风中如此突兀,那侍卫莫非疯了?转念一想,的确,是人都应该会疯的。牺牲了尊严,舍弃了脸面,换来与女儿的苟延残喘,奈何,你命不好。生了个好女儿。扫了一眼身前的灵猿尸体,看那鲜血已不再流淌的伤口,那殷红的血迹,如此迷人。但较之那侍女身下的一滩浅红血泊,相形见绌。 嗜血之体,无药可医。既不可药医,何不以身入药?好东西! 见那浅红血泊还在扩散不由得暗道不好,瞧着丫头身不足五两肉骨瘦如柴,血若是这般淌下去岂不是一命呜呼?拿得一具尸体前去,那老儿岂会乐意? 便要快步上去阻止血的流失,可终归晚了一步。 老皇帝疯子一般笑得很凄惨,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一直贴身存放的短刃岂能是泛泛之物?匕首无鞘,长约三寸,细长且刀身毫无花俏,只有一道歪歪扭扭的花纹从刀尖通至刀柄,如墨一般的刀身丝毫不闪烁寒光,刀刃覆上皮肤便出现一道血痕,可谓吹毛立断锋利至此! 短刃名曰藏锋,殊不知这藏字何解?如何藏锋? 取刀何为?唯有刺。 轻微颤抖的肩膀让背后的申屠察觉到一丝不妙,立刻闪身上前,眼前所见的一幕让其怒发冲冠!抡起枯瘦的手臂猛的锤向老皇帝!被这巨力击中,顿感胸腔鲜血上涌,受此冲击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被击飞,胸口剧痛难忍,不知断了几根肋骨,撑起身体笑着看向小白,藏锋以不在手中,你这恶魔为何不一拳结果了我,莫要让我儿枯等,爹爹随后就到。 申屠愣住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小白胸口正中插上一把匕首,浅红的血水顺着刀刃不停流淌,回头瞪了一眼老皇帝,那目光仿佛在说你怎能如此冷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狠厉一刀完全要了他的命!可见其傻笑怒目不知如何发泄,疯了! 活的有用,死的没用,还打算用你跟那老儿换洒家性命呢。可由不得你死! 灰色烟尘随着手印结出无中生有,勾起手指,那烟尘顿时分作两团覆盖住小白身体上的两处伤口,灰色的烟尘填满伤口缝隙,让那宝贵的血液留在其身体里,不至于失血而死。 这丫头身子骨其弱无比,拖不得一时半刻,转头看向万岁宫废墟处,那柄斩首大刀屠戮埋于此下,叹息一声。扛起白猿的尸体,抱着小白便要离去。 “休走!”老皇帝嘴含鲜血撕心裂肺喊道。我儿以去,将我儿留下,离我太远我怕找不到,路又黑。 回首怒目相向,一勾手指,一道灰色烟尘化作月牙刃向其袭去,飞出后便不在理会,提得一口气,双腿骤然如炮弹般轰开!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记牙刃虽不及之前一般刃阔,但却不代表其并不能造成杀伤,身不能躲,体不能动,接下这一记牙刃,便随我儿去吧。闭上双眼,破空声随之而来,割裂,撕裂,断裂,胸口仿佛裂开一般,不!就是断裂开来。 命,休矣。 …… 万岁宫门前,不,现如今哪里还有万岁宫,废墟前。两军的交战已经大局已定,血海尸山,一片修罗场,杨国将士正收集着地面的尸体,不管是同袍还是敌方黑铁军,都被高高堆放在一起,尸骨如山高,血泊如海潮,丝毫不夸张。 黑云压城的天空依旧雪花飘飘落落,落到那尸山上覆上一层白,落到血泊上更添一血水,落到众将士身上冷了一片心啊!“我军聚万余轻骑,以雷霆之势直袭姜国,试求打它个措手不及!唉。”中年将领叹息一声,转身回望那小山一般高的尸骨,再望那支离破碎的精铁马车,“杀敌八百,自损三千,以多欺少奈何少强多弱。虽胜尤窘,奈何,无可奈何!唉……”叹一声,虚空举起单手半握,犹如手持酒樽,对着精铁马车的位置轻点三下,双眼挥泪洒惆怅大声道:“大人一路走好。” 中年将领对身后万岁宫轰然倒塌的诡异现象表现得丝毫不在意,也仿佛没有听到之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也许是看到手下将士的疑惑目光,不由得摆出将军模样,厉声道:“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一片寂静。 “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只看到敌军在我刀下一个个死去,只听到他们绝望的惨叫,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噤若寒蝉。 “我们是军人,所以我们不需要知道除了杀敌之外的其他事,听到了吗!” “喏。”众将士齐声道。 自顾自转身看向那原本高山仰止的万岁宫已然成一片碎石瓦砾的废墟,之间的差距太过骇人,不由得轻声沉吟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也许回过神来觉得刚才那句沉吟颇有些感慨的酸腐韵味,摇头低喃:“在天上待着好不好,没事下来打哪门在架啊!他妈的,要打也死远点啊。可惜这万岁宫了。”话语中没有对口中的神仙带有一丝尊重,反而有些埋怨和鄙夷的态度,当然,哪里有神仙会去理会一只蚂蚁的鄙视呢?想来不会有。 第二十二章:孤骑凛然风雪中 一把火烧掉了整座姜城,天空飘落而下的雪花尽数被热浪所吞噬,焚尸一直是处理尸骸的最好方式,虽说是寒季,但若要产生瘟疫,后果不堪设想。这把火烧得。 烧他个一干二净。姜国从此除名! 不断有人从火海中逃出,可没等脱离火海而感到庆幸就被围城的杨国士兵就地斩杀,屠城! …… 万岁宫废墟旁。 一只白毛小猴子从火海中钻出,灵动的红瞳中闪烁着急切的神色,直到发现躺血泊中的人,立刻冲了上去。 老皇帝胸口被那一记牙刃割裂开来,露出里面森森白骨,鲜红的血肉随着呼吸还在不停起伏,这是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小猴子窜上其身体,看着那近乎支离破碎的胸口立刻从眼中哭出泪水,伸出小手在裂开的皮肉间挑出破碎的骨茬,一边挑一边哭,还不敢让眼泪流出眼眶免得沾染伤口,所以那对本灵动的红瞳被一汪汪眼泪所覆盖,哽咽出声。 挑出碎骨后将伤口两端的皮肉向一起并拢,受到这等剧痛被迫从假死状态中拽了出来,双眼微微睁开,嘴唇翘动咧开吸得一口气,胸口处随着呼吸而起伏,而那好不易并拢一起的伤口再次挣裂开,疼得眉头颤抖,却仅限于此,双目呆滞,口齿中仿佛絮叨着什么,但却因为太过虚弱从而无法听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但只有在说到某一个词时才会让那双毫无光彩的双瞳闪烁出一丝倔强的不甘。 小猴子用手臂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双手用力将那又裂开的伤口向一起并拢,低下头一口咬在伤口两端!牙齿透过两端皮肉紧紧咬合在一起,只见从那对白牙上流淌而下一道粘稠液体,口水?触及伤口处那口水瞬间覆盖其上,也许是遇到血的缘故,瞬间反映结嘎,淡红色的嘎将那狰狞血腥的伤口尽数覆盖,创口不再流血,那起伏的胸口也不在如追命的丧钟,死?已经很难了。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儿还在等我啊! 呆滞干涩的双眼不停颤抖,想哭却不见泪水,可却不甘心于此,直到从眼眶中渗出湿润滋润眼眶,傻笑出声。入目处血红一片! 以无泪且泣血。 周围火势暴涨!眼看形成火墙之势,介时便无处可逃。小猴子察觉到火势的变化,立刻惊叫出声,瘦小的身躯推着老皇帝的身体,试图将其推起,可不过膝盖高的小猴子以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推动其分毫。张开嘴咬住其手臂,不曾用力,但却足够痛,疼痛的作用下老皇帝终于做出反映,眉头轻微抖动,证明手臂被这猴子咬得很痛,然而,仅此而已,挑眉而已。 小猴子已经陷入绝望中,嘴中也不分轻重一口咬实,从嘴角淌出点滴鲜血。这时,一道黑影遮住火光,感到本能的恐惧不敢回头张望,只见从那黑影中探出一只手臂,犹如从坟墓中探出一般恐怖而阴森,那手臂伸到老皇帝身上时,瞬间小猴子抛弃了恐惧,换得大无畏魄力,回首间一口死死咬上那只探墓之手! 一声惊呼,那手臂缩了回去,而小猴子却死死不肯松口,随着手臂虚空挥舞试图甩掉这死猴子,可最终无果。直到……这血的味道好生熟悉。小猴子转念想到。 张登被热浪灼得惊起,打眼一看四周火势滔天,而那堆废墟又是什么?足足愣傻好久才大致看清自身的情况,城毁国破,万岁宫塌,烈焰焚城,民不聊生。不,以无民生是屠城!扫视周围,不远处竟然有具尸体,而尸体旁却有一只白毛猴子。主人以死却不忍离去,这等重情重义的兽宠岂能死?已休息很久恢复大半体力,站起身子抬步向那具尸体处走去。 靠近后才发现,这侍卫并没有死,但,看其模样与死没什么分别。但,我怎忍心见死不救?须知同袍,如何也要救你出去。伸手想将其扛于身上,却不料…… “你快松口!我是救你们的快松口!”手臂狂甩却没能将那猴子甩掉,疼得大叫出声让其松开,全然忘记咬他的是一只猴子,猴子一般听不懂人话。可是停下甩动的手臂,看向那只猴子,发现他很不一般! 在说出松口后这猴子竟然松口了!手臂上两个牙齿孔洞正不停向外冒着血,看着血腥至极,张登瞬间捂住手臂,血再这么淌下去会死人的!也许的读懂张登眼中的担忧,小猴子一跃而起,攀上其手臂,掰开其手掌,迅雷不及掩耳又是一口咬了上去! “啊!”张登惨叫,同一个位置再次受伤滋味可想而知,片刻那死猴子便跳下其手臂,而手臂上的孔洞却不在流血。抬起手臂,自言惊叹一声:“真是奇迹。” 深呼一口气,低身将老皇帝扛起。一步步走上火海仅剩的道路。 “死沉的家伙!说什么出去后你也给我减肥,管你官是否比我大!”扛着老皇帝气喘吁吁道,听闻这句话,肩膀上的老皇帝眼瞳闪出一丝憧憬,这语气,如此熟悉。灵猿,你终于可以永远的逃避减肥了。 临破火墙前,张登把手指放到口中,一声响亮的口哨吹出,希望那憨货没有挂掉吧。片刻后一阵踏踏的马蹄声传来,犹如最动听的节拍,翻身上马,将老皇帝驮在马背,小猴子凌空一跃攀上战马脖颈,勒紧缰绳,一声暴吓!冲向那慕火墙,铁蹄踏碎围城的杨国将士尸体,扬长而去…… 一骑绝尘,一路疾驰。 跑出数里远后,勒马止步,回头看向在大火下燃烧的姜城,想起家中妻妾,不由得一阵伤感,未成忍住有一滴水从眼眶中流淌而下。家,已经回不去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熊火焚国国以毁。 孤骑凛然风雪中,无家,可归。 夕阳西下,何处去?天涯。 …… 第二十三章:快马加鞭命关天 快马加鞭命关天, 要紧甚持危扶颠。 死于非命不该绝, 了身达命不可见。 全力以赴破此界, 他丫尔等都滚蛋! 妈的不骂不识爷, 给暇不日鬼闹判。 洒落襟怀郁寡欢, 家书速呈命攸关。 让路一步急不耐, 开门揖盗恕难犯。 鬼出电入破门进, 谷维难退困深陷。 老不死的滚出来! 儿戏计量空见惯。 救火扬沸急急急! 命以呜呼丢一半。 终焉…… “洒家以残废续命拿这丫头换,咳咳,你看着办。” 顿挫…… 跳脚大骂一声:“干! …… 肩扛白猿尸体,怀抱小白身躯,蓄得一口气,深弓起身体。瞬间崩开!炮弹般的身形画出涟涟残影,转瞬即逝。 怀中人儿脸白如纸,虚弱不堪,申屠扫得一眼心中叹息一声,速度暴增。从夕阳狂奔至到月升,从月升疾驰至日悬。抢得几匹骏马,一路不曾停歇,披星戴月餐风饮露。小白气色未见丝毫好转,但也没有变得更加恶劣。一直维持那种神智不醒虚弱至极的可怜模样。 稍停脚步,伸手抓过一只骏马,捏碎其咽喉,撕下其头颅,对着血液狂喷不止创口一顿痛饮,啃下几大块血淋淋热乎乎的马肉全当果腹。走到驮着灵猿尸体马匹旁,那骏马不由得面露畏惧后退几步,接过灵猿尸体,手指一挑,其脖颈间创口上的灰色烟尘消失,扶起小白,将其脑袋完全按到那脖颈间的创口上,没有了灰色烟尘的覆盖,血液便顺着创口流出,手指覆上小白下颚用力一捏,张嘴瞬间吞下那流出的血液。 这一路上,灵猿那宝贵血液尽数归了小白,这才保证其不至于虚弱死去。咽下嘴中最后一口血水,灰色烟尘再次覆盖创口上,将灵猿尸体抛到那匹马背上,抱起小白重新上马继续赶路。灵猿的血液越来越少,身体已经明显的干瘪下去,不知还能供小白撑到几时。 你可不许死,付出大代价为你续命,洒家绝对不允许你这半路死去! 已经记不得跑了几个日夜,跑死几只骏马,终于赶到这边界。遇到几只不开眼的看门狗,骂上几句便不敢吭声,凶名在外谁人不晓?虽然现如今是重伤之躯,但仅凭这几只杂毛狗还不足以威胁到洒家一丝一毫,但看其蠢蠢欲动的模样不由得冷哼出声,一声冷呵便让那些个觉得洒家好杀的杂毛立即胆怯畏惧。 虽是不惊不险过了此界,但那群杂毛狗的眼神和态度竟让申屠感到无比屈辱。待得洒家归来时,赐予尔等一个字,死! …… 吃掉最后一块灵猿肉,偌大的灵猿尸体就此消失,仅剩一张上号的皮毛。灵猿血早在几日前便喝净,无奈只好取其次,猿肉。虽说药效大不如猿血来的直接迅速,但也不失为一味珍贵的药食。已经到达目的地,深山却无老林,半山腰上一户庭院。以呈上信笺只待回话,等待时引得一把火,把最后的猿肉烤了吃下,与小白分而食之。 一路上哪有这般吃熟食的时间,茹毛饮血过着野兽般的生活,不得不说这灵猿肉烤起来味道好吃得难以形容。习惯性喂下小白一块,吃得舒舒服服只待院内回话。身上的外伤以大多被这灵猿肉补得恢复,仅剩腹部那狰狞恐怖的创口还在那自顾自敞开。虽恐怖但却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祭出斩首大刀屠戮而献出的半身生命本源。再加一路劳累过度疲惫不堪,命以丢之八/九,仅凭强悍至此的意志做支撑,才维持这具半残的身体不至于一头倒下。 这山腰处的庭院看似稀松平常,实则内含乾坤!这乾坤一词并不是指得这院落布置,而是指的院中之人!五行阴阳开天地,纵横捭阖定生息。万圣鬼谷,鬼谷先生! 其才无所不窥,诸门无所不入,六道无所不破,众学无所不通! 隐与山林不争世事,但却因其年轻时的疯狂作为被众称之万圣。当初敢骂天地不仁的狂生也无法对抗时光流逝转变为道骨仙风的白髯老翁。年轻时身负万家古学之长,得了个万圣的名头,如今以迟幕西山,洒脱一挥抛弃众家之长,竟而取医而为! 万圣的尊称岂是徒有虚名的光鲜噱头,穷极后半生苦心钻研医术之玄妙,继万圣之名又得鬼医之称呼。白髯老翁驻颜有术不见岁月刻刀雕琢,又因辈分高得离谱求医之人不知如何称呼,索性以先生自居,不管来者何人都要尊得一声:鬼谷先生。 按常理来说这等世外高人又身居凡尘,理应门庭若市,求医者不断才对,但这荒山之上却无一点凡尘味,犹如终年不见人烟的老林深山。 唉,君不知这鬼谷老儿如何得之鬼医名号?敢骂天地不仁的狂生岂会如传记诗经中所讲的道骨仙风?脾性诡异不得琢磨,疯癫之极痴狂之至,鬼谷其名却不是鬼医之名的由来,而是鬼见愁,医无忧。医术登峰造极药医不死人,勾魂鬼见则愁,一为称赞其医术天下无双。至于另外的解释:其名鬼见愁,其医断无忧!身是鬼断无愁,医死人则无忧。 三界之上的顶级世家,家主之子体弱则多病,苦苦艰难十七载,终有一日发病全身滚烫如烧红的铁人儿,家主禁不住内子的苦苦哀求,殊死一搏求在鬼谷先生门前,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接手那如烧铁般滚烫的人儿,那家主也是连声道谢,鬼谷先生一句话便让其如陷冰窖:“不能坏了规矩,这医药费还是要给的。”捋了捋额下白髯,稍作思考道:“回去变卖了家产,拿你全部家当取人。”拽着那滚烫人儿的一只腿拖着便回到园中,砰的一声木门关闭,惊醒家主,低头看向自己孩儿被拖拽走留下的痕迹,又比对一下家产与孩儿的两者关系。 回到家后便变卖了大半家产,留得小半让人带到三界下的小界中,打算安静做一大户人家。隔日,带着巨额钱财物件到达鬼谷先生住处,不曾看一眼便收下后,终于见到自己的孩儿。生龙活虎好不精神,先天羸弱体质也随鬼谷先生的医治而消失,不由得心底赞叹一声:真乃神医啊!可…… 为何我儿要坐轮椅?咦?我儿下身哪里去了?至腰以下尽数消失,奇怪。顿时瞪大双眼!一声惊呼便上前去抓孩儿的下身,果然,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抬头欲询问为何我儿残疾至此。却见那鬼谷老儿正不耐的抠着鼻孔,朵朵黑泥被小手指带下,一吹而落,发觉目光所至,转头望去,手中动作未成停下,可样子却一脸严肃,模样有些可笑,深沉道:“大半的家产换大半个人,不亏。” 瞪红双眼,怒火燃烧颤颤巍巍抬起手臂,指着鬼谷老儿的鼻子不停颤抖,怒火烧掉了他的言语能力只听得:“你你你……”的断续字眼,不成句。被这一指指着鼻子,不怒反笑,轻轻拍下其手臂,笑呵呵的模样人畜无害慈祥之极,手掌轻轻下滑,不知所意。只听得一声快刀入肉的割裂声,自己的孩儿被竟被虚空的劈成两半!内脏混着鲜血流得满地,血腥至极!不等转过头来就有听同样声音,双眼,视野为何开场出现交错? 内脏混着鲜血流得满地,血腥至极。又是一滩。 把那大包小裹的行囊丢到轮椅之上,推着轮椅碾压着血肉而过。 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开价一株二百年份的鬼针草,结果只收得一株一百八十年份的,差了些许,药效定然不佳,既然如此,挥手将病人斩下一臂,这才满意点头道:这才公平。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类似的血腥事件,终于神医之术却得鬼医之名,不曾有人再上门求医。鬼谷先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在世人所知的世界中。 第二十五章:冷亦如何笑如何 翌日。 申屠苏醒,昏昏睁眼只见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在眼前不停摇晃,那撅起的猫屁股散发着诡异的味道,小黑猫转过头看了一眼申屠,不做反映轻呢喵了一声。 被这股诡异的味道呛得着实难受,尽管全是仿佛力量尽失,但咳咳出声终于引得胸前小猫的反映,转过头看了一眼,依然无反映轻呢喵了一声。 压榨身体仅有的力量试着挪动身体以避开这诡异的味道,终于,嘭的一声响,翻身滚到了地上。而那两条尾巴小黑猫在其掉地之前便一跃而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摔落在地的申屠,依旧毫无反映轻呢喵了一声。 铃铃铃…… 阵阵清脆铃铛声传来,小猫耳朵一扭,蹦跳间便去应召铃声去了。 听闻脚步声,一少年步入屋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申屠,仿若不查般自顾自越过其身子,坐在椅子上拿起桌面盏茶,品了起来。那傲慢翘起的二郎腿不停晃动。 这少年不就是那持红桃木剑的老二么。这是在抱负!**裸的抱负。 想洒家凶名赫赫,谁人不谈风色变,但唯独这小院落中的几人偏偏不吃这一套,记得一次那鬼谷老儿眼高于顶抠着鼻孔不屑说道:“煞星?哪根葱。”正巧这死脑瓜骨的老二也在场,至此日后每次来都要做足规矩,敲门拜帖。 唯一的一次硬闯却还让这老二抓个正着。别看这老二文质彬彬,年纪轻轻弱冠之龄,而且脑子还有些不灵光,但单论打架,却是一顶一的好手。全盛时期洒家可以轻松应对老二的攻势,甚至还有心思去拿起一盏热茶美美的允上一口,看他因气愤而涨红的脸,有趣之极。 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洒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翻滚在地脸憋透红难受至极,却看老二悠闲的品着茶,翘着腿,恶狠狠想道:“有朝一日虎归山,定要血染半边天。有朝一日龙腾水,我言长江倒流水。有朝一日凤回巢,誓要长安永不倒,有朝一日洒家起,老二脑瓜揍放屁!”想起不知在何处看到的诗句,另外自觉得很有诗意韵脚十足的添了一句,待得洒家恢复崛起,定要把老二那死脑瓜骨揍得放屁!愣神间竟笑了起来。 唤作老二的少年俯身扶起申屠,将其搁置到床板上,沸水冲开一颗药丸,掰开还在傻笑的嘴巴,浑黑的药汤灌了下去,做完这些后,扯过一床被褥盖上,便离开房间。 申屠伤得极重,能够恢复的只有表面伤势而已,至于那些被当作祭品的生命本源却是无力回天。现在他需要休息,只有用大量的昏睡才能勉强追回些损失的生命本源,那一颗药丸中带有安眠的作用,想来这一觉会睡得很久。 想起以申屠重伤之体还能躲开自己凛然一袭,不由得叹息自己还是境界太低,又联想起那被带来的少女,纤瘦的外表却有着别样的楚动,娇怜,惜弱,动人…… 我在想什么!用力拍打脸颊将脑海中的桃色幻想甩出,低喃道:“心如磐石,八分不动……”重复低喃数遍后恢复以往凛然神色方才移步离开。 正值年少风华,哪家娃儿不曾心生桃花。难逃,无躲…… 走到药房门前,昨日师傅如火燎般抱起那少女进了药房便没有出来过,只是从门洞中塞出一纸方子和药材些许,依方子熬药才让申屠恢复得如此神速,但看那纸方子上的字迹十分潦草,而且递出的药材也不外乎缺斤少两,草率的抓取开方,想来时间很紧迫。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老友的死活? 老二虽说有死脑瓜骨的称谓但并不代表他傻,恰巧正好相反。判断得一丝不差,鬼谷先生哪里有时间去顾及他人死活,甚至连自己最在意的养神易眠都没来得及完成。连院内的老二也不曾想过自己的师傅竟然会因为一个人是死活而破例没有进行雷打不动的养神易眠!这以不是诧异,而是骇人! 万圣为何称鬼医? 怕死! 人活越老,胆子越小,虽说这话并不完全正确,但其理在于哪里会有老人家不怕死的? 鬼谷先生至今年事几何是迷,是未知,但能够让传说中的万圣被世人所遗忘需要几代人的变迁?存活至此谁人敢言这里面不干鬼医之名? 这只是说明一件事,小白的性命已经间接的高于自身。这是多么恐怖的分析啊! 年事已高,在者多年养成的习惯仅此破例,确定床上之人以不会有性命之忧后,一把拽过长椅,就这般睡去。殊不知,床上刚刚脱困的小白现在已经神智清醒,无比清醒,比正常人还有清醒! “公子爷,你在哪?快出来!……”小白在灵识海中呼喊道,受到治疗,小白被从昏迷的保护伞下拽出,重新接管身体的控制权,虽然这具身体现如今以虚弱得难动分毫,但传来的信号可以证明这具身体只是陷入短暂的休克复原期,从而造成现在这种诡异情况,神智清醒无比却被困锁在身躯里不得动弹,只能在脑灵识海中做无声的呼喊! 眼不能视,耳不得闻,口不可张,身处何处?不可知。无尽的未知,无尽的恐惧。所以小白需要公子爷的一声回应,来摆脱这极端的恐惧。 “在哪?出来!”小白无声呼喊。 “别喊了,公子爷我还没死。”不知喊了多少声,过了多少时间,终于一个虚弱到不可闻的声音迟迟回应到。 “太好了,太好了,公子爷没死。没死就好。”确定陪伴自己渡过十六年最亲密无间的伙伴还活着是消息后,不由得雀跃而起,大声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的激动话语,这时的小白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一丝老态凉薄的少年。 “戴上面具说话。”公子爷虚弱的声音中多了一丝色彩,意识到自己语言上的纰漏后才懊悔的埋怨自己不懂隐藏感情。当然只是意思一下过程,这时的感情流露,公子我很是舒心。 被人记挂的滋味真是美妙啊。多少年来,没有…… 小白难得忤逆公子爷的话语,尽显少年心态俏皮一笑道:“就不,面具戴久了,也累了。适当摘下可以避免自己真实的脸变成面具一样。”婉言一笑道:“面具终归是面具。”若不是灵识海中无法正确的表示出情感表情,想来小白现在一定笑得很得意,嬉皮笑脸。 公子爷也难得不在计较这个问题,“随你。”轻笑道。沉默一阵后,语风一转,正色道:“姜国,毁了。” 小白也敛起嬉皮笑脸,不知是没来得及完全收敛嘴角的弧度,还是故意为之,嘴角微翘淡淡道:“哦,知道了。”忽然觉得自己这般回答很平淡,平淡得仿佛如清水一般。完全不符合一个亡国人的心态,何况这亡国人还是此国皇子,注定是要走上复仇者的老套剧情这点毋庸置疑,但既然是复仇者就应该有点对于的态度嘛。 可是,忽转脸色,这回一点不曾收敛表情,嬉皮笑脸炸开,笑吟吟道:“迟早灭了杨国。” 公子爷也没料到竟然会是如此反映,疑惑轻问一声:“岂容你说的那般简单?你现在自身难保,空谈。” “不还有公子爷你呢么,再者我乃一国之主,被人这般直接灭了国岂有不覆之理?难免踏入复仇的老路,一想起各类史书野史中的人物,竟生出一股笑意,着实不想忍索性就笑了出来。”如果灵识海中能够复述肢体语言的话,现在小白的模样一定是很无奈抖了抖肩,摊了摊手,无辜可笑的模样。 “一直就不理解,为何那些传记中的复仇者都生得一副冷面孔?生人勿近的模样仿佛想告诉全世人自己背负着深仇国恨,特别可笑的作势,仿佛不戴上一副死爹死全家的哭丧面具就不配这复仇者的称号,功成则会被人高声称赞忍辱负重终年不见笑脸只为一雪国恨。而败则会留得一身雄名后人传,三人成虎再续皇子复仇传,虽败犹荣也算博得身后名。”嘿嘿微嘲道:“不觉得这么做特别白痴么?” 公子爷默不作声听着小白继续言论。 “国,我会重新打回来。恨,我会用血洗刷干净!做得冷酷给谁看?” 冷亦如何笑如何,管我刽手段不择。 笑尽天下复仇者,悉数斩尽戮杀绝! 谈笑挥手城池破,执掌虎符筹帷幄。 借刀杀人不见血,欺君丧权蛊辱国! 第二十六章:浮世悄然已半年 忽正色道:“公子爷,问你要如实回答。” “嗯。”轻应一声表示肯定。 “我是白痴么?” “不算。” “嗯?那算什么?” “疯子!” “既不是白痴,那为何要行白痴事?既然已经接受复仇者这一身份,只要达到目的管我手段如何?笑亦如何?”小白激昂道。 默默不语。 忽转换面具,将一腔怒血的面孔瞬间换成一副皮笑肉更笑的献媚模样,搓着手一副讨好的样子,恭敬恳求道:“公子爷,你看,小的尚且年幼稚嫩,日后若有考虑不周不忘点醒一下小的,毕竟公子爷也是姜国魂,岂能有置之不顾之理?” 默默不语,公子爷低估了小白这厮不要脸的程度,也低估了其换脸的速度,不由得感慨疑惑道:本是同根生,相差何太急?公子爷何曾有过这般不要脸?岂曾想这厮竟然如此不像我。转念一想,的确这样的小白较之公子我更胜一筹。 脸皮乃身外之物,留之无用弃之可惜,还真是一个难以割舍的问题。 这般作势也轻松许多,随性许多,难以捉摸。 小白在这次灭国遭遇中受到昏迷这一保护伞的覆盖,以至于精神上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而公子爷却难以幸免,完全被抛于水面接管身体的控制权,所有的伤害乃至于虚弱的摧残尽数落于公子爷身上,滋味可想而知,受伤的若不是公子爷不知还有谁能够承受这如往返地狱般的噩梦洗礼。 公子爷现在很虚弱,急需休息,小白也不敢强扯住其衣襟不放行,至此,小白再次回归到那无尽的黑暗,极端的恐惧中。 想了很多…… 虚无的状态下小白再也强扯不出那漠然天下的笑脸,嘴角逐渐跌落,跪坐在地抱头低声哭泣。“绝对不允许,懦弱的我只给我一人看。”低声抽搐道,“哪怕是最熟悉的公子爷也不行!” 懦弱只属于我一个人,不需要他人的分享。冷血淡薄寡情至此,才是我姜小白最后的一层面具。面具之后的心不允许任何人窥探,窥者,我会付出一切代价让你死的很凄惨!公子爷也不例外。 公子爷已经陷入沉睡,谁人知晓其有没有听到小白这来自内心的咆哮,但愿没有听到吧。公子爷虽不算刚正不阿的人,但也有一定的底线和逆鳞,但谁曾想本是并蒂莲般的小白竟会偏离公子爷这般遥远,不敢想象,这小白到底是不是公子我?如若不是那又是谁占据了我的肉身?重新编排这一切的是谁? 所幸这难以理解的话语并没有如期出现,万幸。 小白以偏离公子爷设定的轨道,一路黑暗不知驶向何方。之前否定白痴的疯子一词也许并不是信口敷衍。 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皮囊封锁覆盖了本心,所见均为面具,这恐怖的世界均不可信,除非……破开皮囊直取心脏,只有把那颗跳动的本心握于手中才能窥其真实本质,也就是说,真实和信任只属于……死人。那,这虚假的世界中所以人都该死! 只有坐在骨山尸海上我才能号啕大哭,看着身下咆哮的血浪拍打骨山,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真实,抚摸手旁的一具尸首,温柔道得一声:“果然还是你最值得信任,我可以给你讲我的可怜和懦弱。” 极端罪恶的种子在这虚无的环境下悄然生根发芽,纤细的根须在内心中不断扩散,道道黑纹隐于其下,殊不知迟早会有一日,那黑纹会骤然浮现,占据整颗内心,完成这一极端的蜕变。 …… 幽中不知时日过浮世悄然已半年。 冬去,春迎,夏至。又是一年盛夏,小院中仅有的两棵树上秋蝉遥相呼应,一棵红枫,一棵木榕。粗犷到三四人环抱不及树冠遮天蔽日落得树下清凉。 一少年靠坐在树干旁的摇椅上惬意酣睡,气息平缓睡姿端容。怀中一只小黑猫疏懒伏在胸前,随着摇椅的轻微晃动睡得十分香甜。轻微的打鼾声的在空气中飘荡,并不恼人只是证明除了这少年和小猫以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大木榕的枝干上,一年龄相仿的少年躺在上面,那打鼾声来源于此。这时的两人一猫还未意识到危险以悄然来临。 铃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传出,首先做出反映的是少年怀中的那只小黑猫,俏耳轻挑,瞬间乍起!感受到胸口的变化,睡得很浅的少年也缓缓睁眼,细闻听得铃铛响神色一凛,手指挑了挑小猫下颚,指了指树干上仍然酣睡的少年,小黑猫会意,翘起两只尾巴,一个起跃,之眼瞬间便跳到那少年身上,前爪不停抓弄,终于将其唤醒,揉了揉睡意未去的眼睛,与树下少年交换一个眼色便一跃而下,搀扶那摇椅上的少年坐上轮椅,双手覆上推柄,只见这双手竟不相同,粗细不一,尤其是那被布带缠绕的左手,完全不像是人的手掌。小黑猫一跃而下,落到少年膝盖上,将尾巴藏于身下便要睡去。 怜爱轻抚摸了摸小猫。铃声的逐渐逼来,容不得半丝滞留,推动轮椅便要离开。这时铃声消失,换来一声问句:“东青,带小白去见先生。”不知何时老二,呸,应唤作君夜的二师兄出现在两人身后。 被唤作东青的少年停下还未挪动的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小白,见其仍然在抚摸着小猫,没有丝毫反映。轻叹一口气,将轮椅缓缓推动转了过来,小白看了一眼二师兄,面露微惨的笑容道:“这次鬼谷先生又要如何?前些天才抽过血,近来身子弱得很,想来无法应对鬼谷先生的手段。” 听出其口气中的可怜,但奈何师傅他老人家决定的事,做弟子的哪里有资格去劝说,只有报以安抚微笑道:“师傅见小白你近来虚弱不堪,特意炼就补血之丹,想来会有些作用。” 听到这个回答先是松的一口气,但却没有放下心。心中苦叹一声又是丹药。“东青哥,走吧,推我去见先生。”回头对身后东青道。 小白今年十六岁,而东青却是十八,称得一声哥,东青欣欣接受。与二师兄擦肩,小声说道:“二师兄不必如此,小白这条命早已是属于鬼谷先生的了,若不是鬼谷先生竭力拯救,想来现在我也是在奈落桥畔承受那咽汤之苦,想来那汤药之苦要比鬼谷先生的手段痛于千倍不止,这般想来还有什么,呵呵……”轻笑一声,哈哈而过。 君夜看着小白离去,稍有出神,微嘲一笑道:“我真该戳瞎这对没用的双眼。”对女装的小白一见倾心,虽然自劝说儿女情长乃小道,不足挂齿,但这般自我欺骗却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楚楚可怜的人儿,不断用井水拍打脸颊试图熄灭这桃色之火,但忙碌一个晚上也不见有何作用,直到…… “给他换件衣服,臭的要死!”药房门终于打开,师傅打着哈切出来,淡淡说道。 折转一宿也无法平息这桃花,一夜未睡无比困乏,也唯有用困倦才能抵御那来势汹汹的桃色之火,可早间师傅的一句吩咐,直接将困倦完全吓退!愣在原地。“男女有别,师傅,这不太合规矩吧?”怯生生问道。 正巧这时鬼谷先生重重得打个哈切,所问的话也尽数没有听清,轻轻一挥手直言道:“把东青那孩子的衣服拿来一件,给他换上,然后就不要打扰了,他现在需要休息。”不耐地挥了挥手,留下愣傻原地的君夜不知所措。 推开门,嘴中叨念:“心如磐石,八分不动……”试图用这种方式转移即将出现的旖旎画面。 第二十七章:安能辨我是雄雌 不肯回想起那尴尬窘迫的画面。 为其换上东青的一件长衫,一甩衣袖,破门而出。但不忘师傅告诫,并未发出摔门声以宣泄心中的窘迫。 那时刚入冬至,小院内的两棵树受到寒风侵袭枝头枯叶飒飒落下,但仍然有不肯臣服在寒风淫威下屹立不落的坚强枝叶。红枫叶和木榕叶还没来得及相互吹捧佩服对方坚韧不拔,就被无情的摧残而飘零落下。 对着两棵树一顿狂捶,震落树上所有的叶子,宣泄之后,看着光秃秃的红枫木榕,再看铺满院落的树叶,没来由哈哈大笑。惊醒了不远处的酣睡东青,偷瞄看了一眼二师兄,睡意未退模糊间心中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不,一定比那更严重,天塌地陷这种事还不足以让二师兄反映这般剧烈,难道? 睡意全退,惊恐的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大师兄回来了? …… 药房门前。 东青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才搀扶起小白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药房很大,但空间却很小。室内只有一条笔直的过道,两旁均是一人多高的柜匣,小白在承受鬼谷先生的手段时,只有去数那柜匣的数量来分心躲避痛楚。半载的时间还真让小白数出了多少。一个匣中就是一类药材,共一千零八个匣,可想而知这里的药种有多么全面。 除了两旁千余的药匣,再就是室内后方的一四羊方鼎。侈口、束腰、鼓腹、圆底、四蹄行足,口沿上有两外侈的长方形耳,旁边攀附六条龙形兽,腹部满浮雕的攀龙和窃曲、弦纹。内腹及底和盖内均铸有相同的铭文。同时,四边上装饰有蕉叶纹、三角夔纹和兽面纹,鼎四角各塑一羊,肩部四角是四个卷角羊头,羊头与羊颈伸出于器外,羊身与羊腿附着于尊腹部及圈足上。方鼎肩饰高浮雕蛇身而有爪的龙纹,鼎四面正中即两羊比邻处,各一双角龙首探出器表,从方鼎每边右肩蜿蜒于前居的中间。整个器物用块范法浇铸,一气呵成,鬼斧神工。 小白不止一次想触碰抚摸这仿佛鬼神所铸的四羊方鼎。奈何那鬼谷老儿对这东西珍惜得紧,徒劳无功。 鼎前一铺凉席,不知凉席下那巨大的石块是什么来头,但想来能被收录在这药房之内的岂能是寻常之物?凉席旁有一红木圈椅,精雕细琢镂空浮雕,好不华丽。圈椅之上一骨架很大的老人懒散的惬在上面,正是鬼谷先生。 从鼎耳上取下挂着的红葫芦,扭开封口,倒入手中茶杯,挥袖掩口一饮而下。有模有样抿嘴品茗一番后,不忘爽快的赞叹一声:“好酒啊!” 对这离奇的一幕早已司空见惯,当然并不能说已理解其做法,酒葫芦到茶杯中品茗一番豪爽称赞? 东青将小白扶到那凉席上后,抱起恋恋不舍的小黑猫,便拱手屈身后退离开药房,不敢之言一语。现在药房里只剩小白和鬼谷先生。 一声酒嗝将沉默打破,手指挑着系在酒葫芦中间的红绳,挑到小白身前,泛着酒气道:“小崽子,要不要来一口?” 不知是换一张面具还是勾描几笔,总之给人的感觉仿佛放下拘束,用手挡开眼前的酒葫芦,扭头斜眼轻蔑道:“不要,你自己喝吧。” “哎呦?要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重新将酒葫芦挑到小白身前。 仿佛认命一般轻叹一声,接过酒葫芦,对嘴抿上一口。被辣得咳嗽起来。拧上封口便撇给那鬼谷老儿。这酒后劲极大,小白体虚喝酒并没有让脸灼红,反而越加发白,直到无法抗衡酒劲从而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一头栽倒在凉席上。醉倒过去。 “崽子,也就是你能喝到先生我酿的酒,这普天之下又有谁有你这般待遇?”轻笑道,随手扭开封口便要往嘴里倒,但忽然想起这崽子是直接对嘴喝的,无奈取来那茶杯,一杯杯倒满,一杯杯饮下。 “嗝……”打了个酒嗝,从那四羊方鼎旁拿过一小玉瓶,拔开布塞倒出一粒丹药,两指捻起圆润无比,红棕色的外衣上有着规律的纹理,扒开小白嘴,便丢了进去,取过酒葫芦灌下两大口酒将丹药一并送了下去。 晃了晃酒葫芦,满嘴酒气幽幽道:“又要没了,为了你先生我可下了血本!酒助药挥发,不惜这千里醉给你做药引。”挪了挪蜷在圈椅上的身体,继续道:“嗜血之体,没想到竟然能找到你。世人只知嗜血之体无药可医,但却不知无药医却可入医。” “那浅红的血液,是多么纯净,毫无杂质的颜色。血液中没有了其他的‘杂质’也就无法阻挡血永不停息地从伤口处流出,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足以让全身的血液从之流淌干净,所以身患嗜血之体很难存活。”抬手摸了摸小白的头发,自言自语继续道:“丹药需要进入人体后,被吸收到血液里才能发挥其作用,可就是因为血液中存在着太多的‘杂质’阻挡了药效的极致发挥,所以需要过长的时间才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这也是先生我一直的心病。” “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证明这药的效果,可我哪里有那么多是时间去浪费在一种药身上!幸好,崽子你来了。” 药效的极致发挥只是嗜血之体的作用之一,通常一颗最普遍的解毒丹用于普通人身上需要四至五个时辰才能使效果发挥完全,而用于小白身上只需要半炷香的短暂时间就足以让药效发挥到极致!这就是差距,对于鬼谷先生来说,没有什么比小白这宝贵的身子更珍贵的了! 嗜血之体的作用不止其一,还有他的综合性,是最好的融合剂,这看似清淡的血液却有着强横的一面,用霸道无比的方式强行综合两种不同的药物,哪怕本质相冲。一株土茯苓和一片淡竹叶,两种性质完全相对的药材如果强行综合到一起,只会弄出一堆没有丝毫作用的药渣,但只要加入些许嗜血之体的血液,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两者将互不干扰其药效再者又会奇迹般融合到一起,成为一种新的丹药!这是全新的发现,只要有了这小崽子,就会有无穷的变化。说不定会…… 年少时闯过旃檀寺的藏经阁,偷翻过遗生卷,所以对人体质一说比世人多了解一些。嗜血之体这等特殊体质上面也有记述,大致瞄过几眼,奈何年事已高记性大不如从前,列列好几种作用也只记得其中之二。 刚刚喂下的丹药还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前些日灵光闪现倒弄出的药丸子,六十年分的首乌,两钱当归,四片鞘姜,些许红枣,一并丢入方鼎中,最后不忘在鼎里添上一勺这崽子的血,最终就炼出了这个。 大补! 前些日抽了这崽子点血,脸色骤然苍白,奈何弄些补血的药物给其补补。 也就半盏茶的时间,药效就顺着血液一路驰骋发挥起来。白纸般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烫。只见其脸色如熟透的果子一般,鬼谷老儿见此一幕靠坐圈椅上欣笑出声。可不过眨眼间,从小白的鼻子中淌出浅红色的血。顿时大惊失色! 虚不受补。该死! 一撩长衫站起,径直走向那千余计的药匣,一一而过,从中取出几样药材,快步走回,一捧奇形怪状的药材就随意丢到小白躺着的凉席上,席地而坐,取过一丝瓜瓢般的药物,将小白鼻孔塞住,阻止了这宝贵的血液继续淌出。 将剩下的药物按一定的顺序碾碎、融合,带着打发叫花般的不耐,随意用双手将那膏状物的融合药末搓成球状,粘稠的药物挂在手心,感到些许恶心后,掰开小白的嘴,直接将挂在手心的药丸子抿到其嘴里。见手心还有药膏的残留,不知是觉得浪费可耻还是怕药量不足,再次用手心去摩擦小白的嘴唇。直到将药物全部喂下,这才收回手,抬手一看略惊道:“哎呦,这么干净,省得洗手喽。”低头瞄了一眼小白那满布药末的嘴唇,黄不拉几的怪恶心。一时间哈哈轻笑出口。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小白的脸色便恢复原样,不过还是有些略显苍白。取出塞在其鼻孔中的丝瓜瓢,尽数被血水染红,捻起放到方鼎后方,碎碎念道:“不能浪费。” 站起,走出药房,将候在不远处的东青唤来,示意将小白抱回去休息。 东青会意,将小白抱了出来,这时一道黑影扑来,并没有躲闪,只见一只黑色的小猫被鬼谷先生拎在手上,两条尾巴甩动,四肢乱扑,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小白喵喵出声。 东青瞄了一眼其手中的小猫,却换来鬼谷先生那说着快滚的凶狠眼神。不敢反驳抱起小白逃离开来。 将小猫拎于眼前,与其对视一阵带着丝丝酸意训斥道:“我养了你妈,养了你奶,养了你家祖祖辈辈,小猫崽子,那崽子才来半年你就叛敌?岂不是太落先生我脸面!”挑了挑头道:“别看我,说话!” “喵。”继续瞪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轻喵一声。 “哈,他有什么好的!”郁闷地一拍脑袋,将小猫放下,见其迅速追寻那崽子的环抱,自嘲道。 如果小白知道自己没有得到鬼谷先生的一视同仁是因为这只“叛敌”猫的顺从,那会不会选择放弃? 第二十八章:生不如死了算了 “喵。”小黑猫卧在小白胸口安静小恬,喵得一声仿若梦痴。 窗外日光如霞,映照小白脸颊,呜呼清梦以醒,朦胧瞄声倦乏啊。 微微抬起头,但却不敢动作太大免得惊起胸口小猫香恬,面含微笑看着小黑猫,不言语仅是笑。殊不知,这时的小白面具带否? 无从考证。 不知是感受到轻微的挪动,还是其他,迷迷糊糊半睁半合开眼,发现身下人儿以醒,顿时倦懒尽褪,瞪大一对金绿猫儿眼,宝石般无暇。双双对视,仿佛间,一猫一人很有默契地玩起比谁先眨眼的游戏,完全无意识下的对峙。 小黑猫歪了歪头。 小白目光也随之扭过, 小黑猫又反向把头歪了过去。 小白目光随之而动,与其视线保持一致。 移动视线的一刹那,只见小黑猫身子瞬间向前一突!仿佛将要飞扑而来。 之眼瞬间,小白习惯性将头向后退去,眼睛也随之一眨。可并没有出现预料的事情,小黑猫并没有扑过来,反而观她,瞪大一双金绿猫儿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小白咧嘴笑得很窘迫,想我竟被一只猫给耍了。 轻挪动身子,依靠床畔坐起,双手环住小黑猫将其抱到腿上,依旧一眨一眨瞪着猫儿眼看着自己,虽然是只猫,但却做到面无表情完全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很明显的小白面具,但毕竟还是太小太嫩,藏在身下的两条尾巴不自觉抽出,尾尖一挑一挑拍打着小白手背,明显暴露出其欢快愉悦的情绪。 一把抱过,捧在胸间死死按住那小小的脑袋,不停揉捏,听见一声声喵喵的求饶声,才笑着将其放下,弄乱一身柔顺皮毛,只好用舌头一遍遍梳理,时不时抬起头仿佛撅嘴赌气般的样子看着小白。 可爱至极。 敲门声,东青推门而入。 坐到床边,看着一旁幽怨梳理着毛发的小黑猫,抿嘴笑问道:“又欺负她了?”小黑猫没有名字,也没人为其取名字,鬼谷老儿一直唤其为猫崽子,二师兄一直对此不问不顾,相传大师兄曾为其取过一个名字,但据说小黑猫听到那个名字后立即转身远遁,大师兄很自然而然将其定义为不喜欢这个名字,索性就由着她没有名字去吧。 “她,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公然耍诈,教训一下让她知道做猫要有猫的觉悟。”不见小猫撅嘴赌气姿态,却见小白愤愤不服模样。小黑猫是只小母猫,据推算以有两岁,但其模样却只有三两个月般大小,寻常家猫模样却生有两条尾巴,第一次见时也让小白啧啧称奇。 “跟猫赌气,除了你没谁了。”东青无语道。 小白咧嘴笑了笑不做否不做答,小白一直将小黑猫用她来称呼,只能说小白一直将小猫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当成一个真挚的朋友看待,给予其相应的地位以及尊重。所以跟朋友赌气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么? 东青忽正色道:“这次又是什么药?有没有其他副作用,若感到不适一定不予许硬撑。”满满的全是关怀。东青是申屠的徒弟,那个煞星的徒弟!杀我灵猿叔毁我万岁宫之人的徒弟!按理说,如若小白有一丝对申屠的仇恨就会将这仇恨嫁接到东青身上,必将心存芥蒂,势同水火,永不两立! 但公子曾经戏言称小白是疯子,这代表小白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无法用常理推算,疯癫神经难以琢磨。正因如此,竟让其对申屠难生出一丝仇恨,国破人亡岂是一人之过?技不如人岂能咬牙切齿?我比你强,就有资格主导你的生死,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有何不对? 君不见成王败寇主春秋?王侯将相做苦囚。君不见狮子搏兔为果腹?强者须食弱者肉。 我比你强,你就得挺着,有本事你就来杀我?,没本事我杀你!如此简单的道理哪个不懂? 虽这般说,但承认自己是弱者一方,而受到强者屠戮确实挺憋屈的,但那又能如何?兔子急了顶天咬人,反头咬狮子只会被一爪拍死,哪里有资格去哭喊天道不公? “补血药,简简单单的数味药硬生生搓成的药丸子,除了反苦味以外没其他反映。”服下那药丸子后虚不胜补,若不是鬼谷老儿及时补救,小白不能说一命呜呼那也得大伤元气,所幸是昏迷中的事,没能让小白知道,若不然定当大骂鬼谷老儿庸医害人。 不说辱骂,单指直言顶撞鬼谷先生的人,近乎没有一个好下场,鬼医的身份不容任何人提出质疑,敢骂天地不仁的年少轻狂并没有因为以是期颐之年而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猖獗,颇有一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独尊模样。 除了仅有的几位友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打趣笑骂外,就属小白拥有这等令人惊叹的权利。“也就是你敢这么说,若换做其他人,那鬼谷老儿非生扒了他的皮。”东青附合笑道。听语气可知东青也对鬼谷先生不存敬仰,称呼间没有一丝尊敬,反道诋毁,但只限于背地里与小白闲聊,若跟小白一般敢直接对骂鬼谷老儿是万万不能,给其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小白苦笑道:“我倒是想不要这等特权。若不是这一身血肉作祟,岂会让其受这鸟气,挥手间便结果了我。” “苦命。”东青每次面对小白的悲惨遭遇都无言以对,只有报以安慰。 低头轻抚小猫额首,安静浅笑,认命般不做回答。 自从小白踏入这居小院后,就正式告别了人的身份,从而继承实验容器的角色。每周的固定血液抽取,整整两管子鲜血被强制从身体剥离,顷刻间脸白如纸,迟迟一周之内不见好转,周而复始仿佛那苍白的脸色就此常驻小白脸颊,不再褪去。 如果说血液的抽取只是将自身当作一味药物去使用的话,那容器的身份却是让小白如居地狱般恐怖。医之一学涉及面广到令人发指!就指单单的药之一解,就让小白无力承受。起初还会咬着牙闷声不吭硬抗所有一切,但随着药效的急速发挥,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飞灰,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谩骂,哭腔,妥协,求饶,晕倒。 依次走过,重复再重复,晕倒再晕倒。不止一次想过这次晕厥就此归去,不再醒来,但身旁有鬼谷老儿的存在,想死都难,已经堕到鬼府判官前,只手沾红泥在那生死薄上面按上自己的手印,以签署死亡的卖身契,但……鬼谷老儿的突然降临,如同五百年前那死猴子般撕了那生死薄,拽住其脖领硬生生镶回身体里,从而苏醒,咆哮,怒吼,谩骂,哭腔,妥协,求饶,晕倒……周而复始。 各式各样的药物充斥着小白的身体各个角落,以至于身体潜意识发生改变,抗体的疯狂堆积使得小白不再如之前一般纤弱,小病小灾根本无法近身,如果说这可以看作是地狱岁月中的唯一福利的话,那得到这等福利的代价就是药剂的增幅。随和的药性已经不足以突破小白这等变态的体质,只好加以大剂量,摧枯拉朽般强硬突破! 其滋味仿佛入了地狱与死神面对面,又转身去见十殿阎罗。地狱阴间折转,生亦死否罹难,生不如死如此,死了算了。 心死则人亡,很长一段时间小白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重复着跟死神下棋,与阎王打牌。 鬼谷老儿以消失世人眼界数十载,深山古林荒存孤院,根本无人问津,所以根本不可能会出现某位世外之人驾着七彩祥云,振臂一挥群魔震退,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师傅,命以去了九成久,殊死一搏巧遇小白故而惊为天人,敲醒道破天机称得一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相中自己乃是天上地下独一号的至尊天才,吐一口血,道一声命不久矣,四掌相对,醍醐灌顶,倾尽一生实力尽数交付于我,然后一拍自己肩膀将拯救世界的重担交给自己,故而含笑九泉一命呜呼,然后我再跪地弹几滴泪称一句师傅,拳打鬼谷老儿,脚踏这该死小院,然后迈上光辉大道,抒写一部主角为姜小白的历史史诗? 我也就是说说。 这是说书人口中的故事,理所应当小白并没有获得如此待遇,至于是如何脱离行尸走肉的状态并没有那么玄幻般的色彩,既不是鬼谷老儿看不惯从而一语道破点醒,也不是二师兄的温暖呵护感化,更不可能是东青以及小猫的原因。 所以说,时间真他妈是一个好玩意!一个操蛋的玩意! 第二十九章:花臂 “东青哥,出去走走。”一句苦命制造出的僵局,小白有义务将之打破。 东青应声道。 搀扶小白坐上轮椅,小猫自然而然跳到其膝间,东青自然而然扶上把手,小白自然而然道得一声:“走。”自然而然一气呵成,半年来的时间,几乎每天都上演着同一画面。 今日推到红枫下,抬头仰望茂密的枫叶,正直盛夏,所以还见不到枫叶落纷埋人的壮丽,一颗红枫,一颗木榕,小白喜欢红枫,喜欢秋至枫叶落,血染般的大地中竖立着一株光秃的枯骨。东青喜欢木榕,喜欢冬临榕叶堆,白雪铺就的大地上堆积着数不胜数的残骸。 颔首继续抚摸膝盖间的小黑猫,一支手指挑过一只尾巴,柔若无骨的尾巴绕着手指盘旋,一圈又一圈,不亦乐乎。横卧在树干上的东青嘴叼着一片枫叶,侧首看着小白低头玩弄小猫,不知想到些了什么,神色一晃微张开嘴,枫叶自然而然落入嘴中,全然不顾干净与否,便嚼了起来。略苦涩的味道并没有让其感到难吃,反而一抿嘴唇尽数咽下。 咽下最后一丝苦涩,纵身一跃,翻身下树到小白身前。小白停止手中的动作抬头疑惑看着东青,眼瞳中的问号一览无遗,仿佛怕打扰小猫香恬故轻声问道:“嗯?怎么了东青哥?”墨笔勾,面具变了模样。 东青收敛笑脸,稍作顿挫后问道:“师傅他,如何受的伤?”见其吞吐模样就知道又是这个问题,小白真的不方便做回答,且不论当时接手自己身体控制权的是公子爷,虽然是有些视线记忆,也听了公子爷的复述,但毕竟当时我并不在场啊。再者,小白与申屠的关系确实不好言语,既是家仇国恨,又有救命之恩。虽说后者说起来有些牵强,但毕竟小白还活着。 摇头道:“东青哥,现如今我无依无靠,全把你看作亲人所以从来没有想过骗你,当时我陷入了昏迷,实属不知。”这话假亦真来真亦假,小白当时的确陷入昏迷,但公子爷却还清醒着。 东青下意识摸了摸左肩,衣衫内的左肩尽数被布带缠绕,宽大的衣袖根本看不出手臂的轮廓,所以遮盖了这只臂膀与众不同的模样。被一剑削去的臂膀,如今却重塑其肩膀模样。“师傅,这断臂之仇应该由我亲自来报!”轻声低喃道。 小白不止一次想褪下东青的长衫,扯开缠在左臂的布带,一探究竟。 果真拗不过心中的好奇,借此机会便要问个究竟。“东青哥,你那左手?”小白因为昏迷所以并没有听到申屠与白袍老者的对话,也就对东青口中的断臂之仇没有丝毫概念,所以可以理所应当的提出疑惑。 东青看了看小白,并未立即做回答,而是扯过长衫将手臂露在外面,绷带一圈圈缠绕的手臂密不透风,看不见一丝裸露,见其形状却顿感不解。手指尖仿佛利刃般尖锐,肘肩又有异样的倒刺般突起,给人一种棱角臂铠的既视感。 “之前那只手被人盛情挽留,我也无法做出拒绝,只好被他一剑削了去。”风轻云淡道出,仿佛那只手臂现如今真被那人贡起收藏一般。开始解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又一圈,“旧者不去新者不来,没有了左手总不能一直缺着,只好拜托鬼谷老儿帮忙装个手臂。” 绑带尽数褪下,眼前的一幕使之震撼,触目惊心。黝黑的臂膀仿佛火烤般焦灼,手掌上生着指虎般的利刃,应该是某种生物的利爪,肘肩上的突兀竟是一根突破皮肉的骨刃,贯彻整个手臂,那根苍白的骨头仿佛像是在捏造这手臂时粗心大意算错了长短,又懒得断去,只好将错就错把露出的部分磨得锋利以掩盖失误就此草草了事。 东青活动一下手指,五柄利爪竟真如人类手指般灵活。抬起手臂至眼前,虚空攥拳,轻笑道:“这东西可比寻常手掌厉害得多,较之刀剑锋利而过之不及,一爪足以破开身体。”手掌前突瞬间捏紧,仿佛破开了敌人身体拽出心脏,一把捏碎! 小白不自觉咽下口唾沫,并没有做出目瞪口呆模样以表示惊讶,但心中却感叹到极点,鬼斧神工。 小白敏锐地发觉到那黝黑的外表其实是覆盖表面的细小鳞片,正盯着那手臂试图判断其本体到底是什么生物?随着手臂脱离绷带的束缚,暴露在阳光下,那黝黑的外表也悄然发生着变化。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道道颜色条纹逐渐浮出手臂,形成一幅有某种规律波动的花纹!密密麻麻色彩鲜艳的纹身竟将黝黑的鳞片完全遮掩,一幅祭祀图腾般的花臂出现。 小白大感疑惑,手指了指那花臂,抬头满眼疑惑道:“这是?” “鬼谷老儿的大手笔。”东青回答道。“知道她为什么生有两条尾巴么?”忽蹲下用左手轻抚小黑猫,那五柄利爪划过小黑猫皮毛,脊梁一寒,灵敏的第六感使得小黑猫不敢轻举妄动,害怕那背后的危险骤然降临,全身毛发根根炸立,瞪大一对金绿猫儿眼,尽是恐惧。 一只手覆上小黑猫的头顶,将炸立而起的毛发一遍遍抚平,抚到东青那左手处手指一挑将其爪子挑开,从而使得那五柄利刃脱离小猫身体,极其溺爱地顺着小猫的毛发,不知是感觉到脊梁上的危险以退,还是无比信赖这双正抚摸自己的纤瘦手掌,仿佛有了这双手的保护,一切危险都将不再恐惧。 “不是天生的么?”不动声色的拨开那只危险的爪子,疑惑问道。 对于小白那点小动作,东青洒然一笑,回到道:“哪里是天生的,这对尾巴只不过是试验品罢了。” 对于“试验品”这种称呼,小白极端敏感,不由得微皱眉头,并没有立即发问,因为知道他话并没有说完,手指挑过两条尾巴,仔细判别其皮毛的颜色,以及大小长度,发现均相差无几。 东青抬起左手想要抚摸小黑猫,但举在半空中才意识到不妥,灿灿收回,换右手拽过小猫的一条尾巴,眼神示意小白不必担心,得到小白许可后,才用左手食指爪刃刮去这条尾巴中端的毛发,露出一小块皮肉。小白按住小黑猫的身体,示意有我在不必害怕,打眼看去,那露出的皮肉竟是黝黑颜色,与东青左手臂起初的颜色一般!没有了毛发的遮盖,皮肤表面开始发生变化,颜色条纹浮现,其色彩纹理与东青现如今的花臂一模一样! 收回右手握住左手腕,扭动着手腕,活动着手指,灵活如正常手臂一样。“她啊,有一个哥哥,就是那条尾巴的主人,鬼谷老儿取下尾巴后就不管不顾将其丢到一旁,大概是觉得乱动乱叫恼人所以应该给其服用一些昏迷的药物,尾巴被取下,却不为其止血,当时我也不好上去将其救起,就这样,血一直在流,昏迷一直持续,至此不再醒来。”伤感的语气述说着鬼谷老儿的没人性! 小白抚摸小猫的手不由得一僵,停在小猫的尾巴处,不知是该攥拳以宣泄愤怒,还是该轻抚表示同情悲伤。 “毛发被其拿刀尽数刮去,血淋淋的一条尾巴啊!”说到这里,东青眼皮一挑,继续道:“在她的尾巴旁割开缺口,直接用针线将那条血淋淋的尾巴缝合,当时的场景至今难忘,断线却不用剪,看似不拘小节直接低头对着线头处一口咬断。沾染得鼻尖脸颊血呼一片。”闭眼回想皱眉叹道。 第三十章:坐井观天视短浅 两只手指刮过小猫额头,眯起双眼享受着十分舒服的抚摸,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已然忘却自己第二条尾巴的由来,不去想,不思量。 “控制肢体需要依靠大脑传出的指令,通过神经脉络传达给骨骼与肌肉,从而做出反映。”基本常识,众所周知。“不含技巧的一刀,斩断了骨头,切开了肌肉,撕毁了脉络,虽将其挂在身体上,但也不过是一块即将腐烂的碎肉罢了。”手指了指左臂的纹身,继续道:“这些线条就是为取替神经脉络的存在,布满每一个角落的纹理构建一幅完整的控制网,从而完成两者的结合交融。” “这些都是鬼谷老儿自言自语的说辞,想来不是解释给我听。”一耸肩膀,缓缓道:“见其精心雕琢,汗滴落而不顾,精确到一丝一毫,候在旁边的我只好屏住呼吸,生怕一丝颤抖让其有犯错的台阶下,迁怒与我。最终完成时汗如雨落,顷刻间便染湿脸颊汗散衣襟。至于为何会掩藏于黝黑的皮肤下?是因为最后在火上灼烤一番,直到焦黑将纹身完全掩盖。撒上特制且呛鼻的药末,白布包裹,半月后,这条后接上的尾巴就此归她所有。”伸出右手揉了揉小猫脑袋,惹得她转头不悦目光相对。 “你那左手臂也是如此这般?”小白问道。 “嗯,如此。”东青回应肯定道。 “那,手臂原有的主人谁?”五柄利爪,细纹鳞片,锋利骨刃,莫不是一头大蜥蜴? “我师傅曾经得罪过两头黑龙,最终将其杀之,血肉以入腹,只剩鳞皮骨。鬼谷老儿就拿那些碎绞料拼凑成一支手臂,将其利爪打磨,取之腹部软鳞,砍下龙角一只,塞些碎肉,在经秘药融合,最终成型,敷衍了事般不耐,但还算称职将这‘龙爪’装在左肩上。尾巴岂能与手臂比拟?刻了大半身子脉络网,才勉强做到如臂挥使,最后将我吊在那颗木榕树下,引燃堆火,火烤了整整一日一夜,若不是我本身尚有些许功力做底,这最后一步就足以将我火燎成灰。”不愿回想那痛苦的记忆,暗自叹息道:“整整修养了半年时光,才与这新手臂‘龙爪’合为一体。” “龙?!” “没错,是两头黑龙。”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那两头黑龙是被他亲手做掉的一般,东青第一次见小白面露惊讶,竟无名生出一股成就感,这小子,自从认识他以来,就不见其真实情绪模样,虽外表做得近乎天衣无缝,但其尚幼的年纪却成了最大的纰漏,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给人一种点到为止,生人勿近的警告,这让东青大感挫败,两人朝夕相处共同经历过一些事,至今关系以无比熟络,但东青总是觉得小白他叫人难以琢磨,自生隔阂。 仿佛他一直沉溺在属于自己的那片深海中,任凭外界不断往海中丢石头,石沉大海惊不起一丝波澜。直到,今日我‘乘云驾龙随风,挟龙驰骋纵横’于海面,终换得他浮出水面张望一眼。 特有成就感! 意识到面具的悄然脱落,不动声色地重新戴好面具,墨笔勾勒,画做与刚才一般的惊讶模样。问道:“这世界真的有龙的存在?” 东青摇头道:“这世上有龙,但却不在此界中。” 你要跟我扯什么此世非彼界,此界此世中这等五迷三道的糊涂话,看我不策你大耳刮。 小白微微皱眉,不解道:“此界?” 东青站直身体,低头跺了跺脚,解释道:“脚踩的便是此界。”见小白眼中疑惑更添几分,才发觉自己的言语仿佛将很简单的事说得更加复杂起来。 弯腰拾起一根树枝,枝分数杈,上有枫叶几片,将这树枝抬与小白眼前道:“这‘世’便如这树枝,各个枝杈枫叶便是‘界’。这便是这个世界最初的格局。”将树枝放在地上,蹲下身子,用左手的爪刃将树枝分成大小不一的数段。“没有任何史籍文献记载这世界为何分裂?如何分裂?其实就连世界初一体论都是由旃檀寺初代住持提出的,议论纷纷没有人会接受这个说法,但旃檀寺传出的证实却不许人们质疑。” 恍然发觉小白本属最下界生人,是不知旃檀寺的。利刃般的手指将树枝最上方的一片枫叶划离树杈,手指轻点道:“这便是旃檀寺,摆渡于世间却无存界中,世人皆知旃檀寺,却不知其寺门在何处?旃檀寺不容二声,没有人敢于质疑旃檀寺,没有人!假若旃檀寺中人指着一只鹿说其是匹马,没人会去质疑这个说法,也许会疑惑为何这匹马竟生成鹿的模样,但却不曾想过否认指鹿为马的说法。当然,这等荒缪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我只是想说明,旃檀寺的真理不容质疑。” 旃檀寺,小白心中默念一声这个名字,听东青的假设竟让小白对这旃檀寺生出一股强烈的憧憬,指鹿为马,何等猖狂,何等嚣张?世人不敢直言一声,任凭其世间纵横,何时我也能够如此?此生足矣。 东青不曾想过,自己以便小白能够理解旃檀寺的真理所以有些大放厥词,却不料,自己今日一番无心之言竟使得日后小白以戏耍世人为乐。罪过罪过。 指爪将属于旃檀寺的那片枫叶推至一旁,用指尖在树枝的断裂处划动,说明道:“这便是分界之处,正是因为有着它的存在所以将界与界之间的联系完全切断,所以各界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文明、历史、格局。一代代世世传承让绝大数的世人忽略世与界的真正格局,直至完全遗忘。”直至完全遗忘,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东青的感伤,话语间的味道骤然变得无比惆怅。 多愁善感是小白对东青的第一标签,认识他至今虽不能说剖析完全这个人,但已然可以近乎自负地说得一声:我已经看透你了,少年。伤春悲秋是东青的第二标签,虽不至于为落花缝锦囊,为落花埋香冢这等矫情的荒唐举动,但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这等骚包的架势,他到学得一二。被情感所捆绑的可怜人儿,自铸樊笼。 “人生百条路,各界的格局亦是如此,最初的选择让各界朝着四面八方走得越来越远,所以。”将树杈最末尾的一段挑到一旁,指着这段最细小的树枝略带轻嘲道:“这便是你的生界,你所出生的界,弱小至此的最下界。被隔离得最远且最小,所有的资源微乎其微,至今仍持续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世人活在帝制的统治下,已然接受这种生存的状态,很难再发生改变,唯有需要时光的堆积才能缓慢改变这一格局。” 被人这般嘲讽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小白竟不曾觉得有被侮辱的感觉,也许是东青他说得是事实,也或者是身居高墙内不曾了解自己生活的世界,无归属感。当然,也有可能是‘天性凉薄’。 手指按顺序依次拨过树枝,道:“各界中所蕴含的能量不一,所以演化出的能力也各有千秋,也许在你的生界中‘龙’不过的传说中的生物,其实不然,龙族的分布虽不广,但能被称作族群的龙族岂能只会是零星的存在?”除了树枝根部的几段外,其余的树枝一把推开,“没有适宜生存的环境,薄弱的界中能量不足以支撑龙族的生存,尽数脱离,所以现如今龙族的老巢只有在几个上界中才有发现。” 小白发现一个疑点,不解问道:“分界点的存在不就是为了隔绝各界的连通?可为何龙族如此,你师傅申屠如此,都可以跨界而行?”分界点不就是应该作为阻断连接的存在?如果人们可以来回穿梭,那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沟通的桥梁一旦建立,之前那些说辞尽数不攻自破,最初的选择是可以四面八方,但如果有人来告诉你一条通往光辉的方向,转身追寻,如此各界还会有区别吗? 东青摇头道:“跨界而行哪里会如此简单?且不论构成分界点的断崖,迷雾,荒海,深渊……各界中均有来至上三界的戒律者做看守,没有绝对的实力做刀,岂能劈开阻碍,震退看守?再者,上界为何名为上界?不正因为拥有最丰富的资源,和近乎堆积般的界中能量,才能孕育出实力强横的存在,不在上界待着难道还往下界跑?以格格不入的强横的实力去满足自己那病态的统治**?难道你认为一只雄狮会因为虫蚁的俯首称臣而敢到荣耀?” “得天独厚的龙族岂会在界能量薄弱的下界生存?自命天赐皇者的骄傲种族怎会容忍自己身处的地界卑微?若不是上界有那些更加强大的存在死死镇压,这个骄傲的种族岂会沉默于秘境与世隔绝?”东青说起龙族话语间多了几丝轻蔑,被自己师傅宰了两头,连带着自己也觉得龙族不过如此。这个观念一直持续很久,知道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没有哪个顶尖强者会有去下界耍耍的可笑**,当然,不排除一些隐士,鬼谷老儿便在此列中。” “太过遥远的存在,我辈望尘莫及,对你所说的这些事实,我却像听故事一般,不可信,不相信。”小白暗自摇头道。不等东青出言反驳继续道:“自我欺骗果然不行,很不想相信,但由不得我不相信,自幼宿于藏经阁中,翻阅过文献史记如山,今日之前我还可以骄傲的告诉自己说,虽不曾去过外面的世界,但却对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一直将其引以为傲。”伸开手掌,手指依次弯曲并拢攥拳,做了个执掌天下的手势,注视着自己已然成习惯的手势,微嘲一笑,便散去那份魄力,松开手掌,仿佛被自己拴在手心的天下挣脱束缚,飘然离去,不忘回头嘲笑一声:井底之蛙。 “本以为天不过井口一片,直到今日被拽至井畔,长叹。”小白陷入低沉,一直以来的自负竟如井底之蛙般可悲,“目光短浅,坐井观天,亦可悲,亦可怜。” 第三十一章:一入药房愁似天 “喂,鬼谷老儿,别得寸进尺啊!”小白见其从背后掏出三个储血管,立即怒目相向,厉声道。 鬼谷老儿也习惯了这个称呼,也不生气,笑吟吟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出“不怀好意”四个大字。晃着手中的三个空血管发出清脆碰撞声道:“穿心莲性属寒,忍冬藤也属寒性,但两者却互相排斥,两者药效势均力敌均不甘心一方做辅,削弱忍冬藤的计量再掺加些许你的血液,本以为这般便能强制融合两种药材,获得一种药引同时拥有穿心莲的霜心与忍冬藤的寒降,两者融合的结晶可不是相辅相成一般简单。” 瞳中的狂热近乎癫狂,对丹药的执念蒙蔽了他对其他事物的关心,虽有言道:人需有所执,方能有所成。此言极其在理,小白也以身奉行,但鬼谷老儿的执着程度已然脱离了正常范围,为达目的以不择手段顾不得其他了! 鬼谷老儿眼瞳中的狂热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熄灭,有些不甘道:“你的血液本就稀缺,之前攒下的一些,这次尽数用到这次融合上面,却不料这两种药材竟如此霸道!只不过消弱些许忍冬藤的计量,就导致穿心莲摧枯拉朽地将其尽数吞噬殆尽,虽说壮大了穿心莲的霜心,但却不是先生我想要的结果。” “然后呢?”小白冷笑道。 “之后又将穿心莲计量削至与忍冬藤齐平,将仅剩的血液倒入,这次两者势均力敌,谁也不肯退后半步,而夹在中间的血液就成了两者手中的锋利兵刃,互相砍向对方,嗜血之体的血液是霸道之极,但太过少量以至于根本无法融合两者,反而叫其反客为主,硬生生吞掉,换来穿心莲与忍冬藤的两败俱伤,最终只剩一捧残渣。”鬼谷老儿摇头叹道。耗费了稀有的药材与血液,却只得到无用的药渣,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了。 小白越发冷笑,微眯起双瞳,看着满面愁苦的鬼谷老儿,冷声道:“所以你想加大血液计量,让血液占据主导位置,进而强行融合?” “没错。”鬼谷老儿坦然回答道肯定。 小白先是冷笑一声,果然如此,随后立即翻脸,大声咆哮道:“没门儿!”怒火冲天让其忘记自己的身份以及用处。 鬼谷老儿也同样忘记了小白以没有人权这种东西,竟有些讪讪轻笑道:“不就是比平时多上那么一瓶血么?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反映那么激烈干嘛。” “做梦!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妥协的!抽的是我的血,两管以是我最大的限度,休想再多!”小白平复下情绪,咬牙厉声道。 那句‘抽的是我的血’提醒了鬼谷老儿,没错,抽的是你的血,但现如今你归我所有。“呵,这就由不得你了,乖乖让我抽完,浪费口舌。”不屑笑得一声,冷哼道。 小白已然认清状况,不在反驳,多说无意。认命般呼出一口浊气,已然失去最后的坚持,唉声叹气算不上,只是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切。心中惆怅道得一声:一入药房愁似天,从此人权尽离身。 凄凄惨惨戚戚。 惬靠在轮椅上,单手轻柔着鬓角上三指处穴位,头痛欲裂。抬眼见得鬼谷老儿竟撸起袖口,一副亲自动手模样,小白立即伸手阻止,急忙道:“您老歇着吧,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还在挽袖口的鬼谷老儿斜眼看了一眼小白,问道:“自己来?” “自己来。”颓然声明道。 鬼谷老儿放下袖口,从腰间拔出一柄无鞘短刃,纤细的刀身毫无花俏,墨染般的颜色朴素平凡,全刀上下只有一道歪歪扭扭的花纹。在手中掂量一番,再次感叹这无鞘短刃竟如此轻巧,有些爱不释手。这短刃正是差点要了小白命的‘藏锋’。小白被鬼谷老儿救下,这短刃也理所当然被其取下,好东西! 短刃与三瓶血管一并丢给小白,道:“小心点,血淌多了,拿你是问。”这话不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探手一取,便接过无鞘短刃,距离与时间掌握得天衣无缝。而三瓶血管就没有那么完美的着陆,撞击胸口滑落方才接住。看了一眼手中短刃,自己父皇……不,父亲的藏锋自己怎会不知?抚摸着刃口,吹毛立断的藏锋竟没有割破小白手指,这? 鬼谷老儿转身坐回那柄红木椅上,取过红酒葫芦,倒入茶杯,看着小白那没被藏锋割破的手指,美美的小酌一口。 如此珍贵的嗜血之体,怎会不引起高度重视?薄薄的一层皮肉,如何保护得了这具身体里的宝贵血液?小白作为试验品接受的第一种药物便是增强皮肤的柔韧性。皮肤开始疯长!厚厚的老茧包裹住小白全身每一个角落,在此阶段,小白第一次理解公子爷那句:生不如死。这并没有结束!老茧化作死皮,稀落落褪下,全身仿佛被扒了皮一般的粉嫩,新生的皮肤较之之前更加白哲,强韧,但这远远不够,掺杂许多稀有药材,在经特殊炼制,内服外抹,皮肤转换过各种颜色,各种质感,甚至鳞片。总之不是人类应有的模样,周而复始,历经长达半月的改造,小白一身皮终于算是初步改造成功。略显苍白的皮肤没有其他五颜六色,舒滑细腻且有弹性,这一点足以羡煞世间女子,最重要的一点是,坚韧。虽然没有角质的硬皮,或坚硬的鳞片,但这看似吹弹可破的皮肤却足以抵挡寻常利刃的割伤,当然,若是恶狠狠的一刀劈下……咳咳,当我没说。 唉,小白叹得一声,挽了个剑花,反手将藏锋插在轮椅扶手上,掀过下摆,露出裤腿,膝盖处缠着一圈绷带,将其解下,原来这长裤膝盖处被豁开,绷带下面直接就是皮肤。错开膝盖一指处,竟有一处刀伤!两指宽的伤口看着肿胀无比,没有血的流淌,但却像憋在皮肤下的血块无法消散,就这样堆积在这里,已然造成行动不便,难怪小白要坐轮椅。 拔出藏锋,从鼻腔中叹出口气,一刀下去,下手准狠无比,正中那伤口处,割破那薄薄覆盖的皮肤,但却不见血的流淌,皮下有血块,阻挡了血液的流通。转过刀尖向下,看了一眼伤口,确定校准无误后,一刀刺进伤口!只见血液从刀刃处渗透出来。点滴。 立即拿过血瓶接过,浅红色的血液顺着坡度滑落,血瓶薄薄的口径贴在皮肤上,阻挡了血液的继续滑落,直接滑入瓶中。点滴太过缓慢,刀插在膝盖处着实疼痛无比,一咬牙,捏了捏手,握住刀柄缓缓向上拔了一些,没有了刀刃的堵塞,血液果然流淌得快速许多,不久,一瓶将满。覆上刀柄向下刺进,刀刃封住了伤口,同时阻挡了血液的溢出,趁机换过血瓶,依次拔出。皱眉以表示疼痛,但眼瞳中却无任何色彩,已然麻木。 灰蒙蒙的一片。 第三十二章:我说我要离开这 “公子爷,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苟延残喘的我不抵一死来得痛快!”小白在脑海世界中对着虚空怒喊道! “出来!回答我,我要你带我离开这里!”不见回应,心底很清楚的知道公子爷就在那里,窝在角落处,看着自己承受着痛苦,默而不语,视而不见。 “你怎能如此狠心?好,不出来是吧,自刎便是一尸两命,你我今天便交代在这里吧!”心念一动,便要拔出插在腿部的藏锋挥刀自刎。 “姜小白,你闹够了没有?”脑海深处传来公子爷含怒的声音。仿若虚空中一人凭空出现,负手而立面含怒容,不怒自威道。 终于引出公子爷,小白并没有因此摘下面具,反而害怕徒增纰漏,收起墨笔换出刻刀,将一副暴躁雕刻到面具上。“让我离开这里,求你了你,带我离开。”仿若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死死不肯放手,央求道。 公子爷目不斜视,仿佛前方虚空中锦绣山河如画。 “我说,我要离开这里。”小白语气放轻缓,却十分强硬道。 不再看身前山河如画,转过身,身后锦绣骤然崩塌。身前坐拥的一切均化作泡影,反观身后黑茫茫一片,之前铺好的道路以越渐越远,只留虚光一点,行走于这片未知的黑暗,漆黑遮眼。 会走到哪里?山河?雪泊?丘陵?海阔?未知的一切将无从判断,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可现如今永夜笼罩,皆不可知。让小白对公子我敬若神明的预知能力以削弱,那还拿什么去镇压小白那颗早已蠢蠢欲动企图谋反的心? “面具摘了说话,看你戴面具模样就有种自作孽不活的自责感。”公子爷斜视小白一眼道。 叹得一声道行尚浅,还是瞒不过公子爷。颓然摘下面具,神色平静道:“我需要知道,何时才能脱离鬼谷老儿的掌控,重归自由?” “不知。”公子爷轻描淡写道。 “哦。”淡淡的回答一声。身形越见飘渺,面容逐渐模糊,不过眨眼间,小白便从脑海世界中强行脱离,只留公子爷虚空负手而立,面朝无尽黑暗。 重新接手身体,面无表情将藏锋向下刺了一点,封锁了鲜血溢出的刀口。将以满的血瓶旋紧搁置一旁,取过空瓶贴放到刀刃旁。手覆上刀柄,只要轻轻向上拔起就可以让鲜血顺着刀刃溢出流入瓶内。仿若晃神般顿挫一丝,覆在刀柄上的手随之一颤,竟重重的向下刺了进去。 靠坐在红木椅上的鬼谷先生随之下眼皮一抖,本晃着红色酒葫芦的手稍作缓停,不做反映。 仿佛,感受到疼痛,使得小白皱起眉头,那双剑眉瞬间倒戈,面无表情却见其下颚咬紧,恶狠狠,仿若剧痛难耐。 缓缓拔起插在膝部的藏锋,应该是拔出的较多,所以血流得十分快,不过数次呼吸间,便灌满最后的血瓶。重新将藏锋刺了进去,堵塞住刀口。将三管血瓶放到一旁,放过血后面色十分苍白,双眼死沉沉的模样无比憔悴。正了正瘫痪在轮椅上的身体,伸手索要道:“蛇给我。”有气无力竟虚弱至此。 鬼谷老儿从四羊方鼎后面摸出一个矮草瓮,揭开封口,里面竟是一条通体翠绿的竹叶青,大三角的脑袋上挂着一对黄褐色提溜圆的瞳子,瞳孔竟成垂直一条线,仿若小黑猫那对金绿猫儿眼。伸手将其抓过,食指拇指捏住颚角两点,便使得那三角的蛇头张嘴,一对藏于上颚的毒牙立出,看,这对毒牙的长度竟有一指长,下颚吃痛让其将与粗壮不搭边的碧绿身子缠绕在鬼谷老儿的手臂上,露出的下腹竟成黄绿色,好一条黄腹脊高,世谓之剑脊茹梢。 看了一眼手中俏竹叶,便一把丢向小白。 不过几步远的距离,竹叶青眨眼便飞到小白身前,探手一取,便抓住其细长的身子,但却并没有按住头,蛇身一转,那大三角脑袋便正对小白,一对仿若金绿猫儿眼瞪大,危险! 仿佛看过天敌一般畏惧,只是对上一眼后这条竹叶青便拼死想挣脱小白手中的钳制,脱离其手中。小白探手按住其脑袋,蛇头正对着小白手指,咬一口,咬一口,只要咬一口就能够让小白吃痛而放开手,可这条明显有灵性的俏竹叶却不敢一口咬下去。只能任由着小白将其拽回。 如同鬼谷老儿一般捏住蛇头颚角,两颗毒牙便立出,看了一眼锋利的毒牙后,一把将其钉在膝间刀口旁。两颗毒牙锋利至此,甚至疼痛还没来得及出现就已经完全镶入腿内,左手制住俏竹叶死死按在腿上,而右手弹弄着食指敲击着那颗大三角蛇头。 俏竹叶本是鬼谷老儿豢养的一条竹叶青,在它刚刚破壳而出时就已经注定了药材的身份,蛇毒的难以储存性让其小命得以保留,一生好吃好喝,虽然自由的限度只限小院之中,但就一条蛇而言,此生足矣。平时消耗的蛇毒只有很少量,所以大可不必积攒过多,蛇毒这东西远非世人所想那般简单,毒腺分泌是蛇毒的唯一来源,其中所涉及的流程非常复杂,简单说就是分泌蛇毒是一件繁琐而费力的事,所以哪怕捕食活物时,要将其置之死地也只需要点滴毒液就足够了,不允挥霍。 直到半年前,一切都变了,开始不断的索取蛇毒,不间断。 竹叶青的毒素属于血液毒素,它造成的咬伤处迅速肿胀发硬,剧痛血液堵塞。病犬战栗,体温升高,心动加快,不得呼吸,瞳孔出血,抽搐,直至死亡。 简单说就是竹叶青的毒素是一种强烈的反映剂,一旦接触到血液,就自动变得粘稠,乃至肿块血栓,血液完全封死,造成冻血一身,没有了血液的持续输出,心脏戛然停止工作。 鬼谷老儿对小白的皮肤进行改造,增强了韧性,使得小白如穿上一袭贴身内铠,但始终是为治标不治本。一旦这层内铠被破,血液流出,不结嘎无法堵住创口还是死命一条。一呢,嗜血之体的血液不容散失,如若治好了结嘎这一病症,注定会改变血液的纯度,对嗜血之体的重视程度到极点的鬼谷老儿不敢去赌其改变后的纯度。 再者,嗜血之体,天赐,人力无为。 敢骂天地不仁的鬼谷先生也不得不承认天道苍莽,人定胜天? 也许吧。 退而选其次,只要阻止血液的流淌就足够了。竹叶青的蛇毒将创口下的血完全凝固,阻挡了血液的流淌。直到创口重新生成皮肉,重新包裹住体内的鲜血。 弹指敲打着俏竹叶,让其分泌毒素,可以明显感觉到腿部正在逐渐消失,各处传来的信号均消失不见,已然失去了腿的控制权。嗜血之体血液之纯可以无视大半蛇毒的作用,本就没有与其发生反映的因素,所以这点蛇毒只能勉强凝固掉毒牙穿刺的地方,不过这就足够了。 缓缓拔出藏锋,见刀口出不在溢血,便一把拔出,同时放开钉在膝间的俏竹叶,稍作松手,一溜烟便脱离小白掌控范围,已然畏惧。 “藏锋我要拿走。”小白虚弱道。 “嗯?” “我说我要拿走。” “有何目的?策划刺杀?”惬靠在红木椅上,手指绕上绑在酒葫芦中间的红绳中,漫无目的缠指轻甩。 不予理会鬼谷老儿那满是戏虐的目光,不去看那毫不遮掩的嘲笑嘴角。自顾自将藏锋收与内怀,因为无鞘,所以再三确定伤不到自身后,“头晕,我需要回屋休息。”黯然低下头脑袋,双目紧闭,有气无力道得一声。 见这崽子没有要还刀的打算,也就随他去吧。“君夜,送小白回屋休息。”候在门外的二师兄敲门而进,清脆但却并不悦耳的铃铛声随着他每一次跨步便响动一声,不知这样的装束从何而来,但自从接触到二师兄君夜后,无一例外,不管其换得是怎样的着装,脚踝处的黝黑铃铛始终绑在裤脚外。 铃铛声逼近,勉强挪动下身体,坐正之后由着二师兄推出药房。 第三十三章:门前掌灯盼吾还 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屋内,道得一声多谢二师兄,打着疲惫的借口送客,今天东青被鬼谷老儿派到深山里采药,所以不必担心他会突然回来。 没有任何人存在场合,小白松开紧绷的神经,没有了自我压迫,整个人完全垮了下来,瘫痪在轮椅上。 单手撑起以无力支撑的头颅,并上食指十分用力去戳鬓间穴位。异样的不舒适叫人难以忍受,但小白却咬紧牙关选择承受,试图用这种难受去掩盖快要崩溃的意志。 一直以来,小白对公子爷的话深信不疑,哪怕今天公子爷没有了往日的神机妙算也不曾改变。一句不知彻底击碎了小白自幻想的忍辱负重,没有未来,不知未来会如何,我该如何是好? 不管是十六岁时的生不如死,还是十六年间的事事种种,都让小白自然而然生成一股有恃无恐的淡定,身怀公子爷这种逆天改命的存在,天下大可走得。哪怕知晓十六岁时会生不如死,会拼命反抗,但最终无果后却没有慌乱恐惧,仿佛生不如死仅仅是纸上四字罢了。 生不如死就生不如死吧。 白痴,明不明白字面上的含意?活着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那又怎样?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承受着非人的摧残与苦难,岂会如你说的那般轻巧? 然后呢? 穷极一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永世不得翻身。 嗯,然后? …… 你从哪里获得的这该死的淡定从容?浮云不入眼,我操,你他妈真当自己是圣人? 公子爷教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既然注定是要接受的,那又如何躲得? 可…… 忘记问一声,公子爷,这生不如死需要持续到何时? 不知。 …… 看我干嘛?我真的不知道。 藏锋给我。 有何目的?策划刺杀? 摇了摇头,抬眼对视,满目荒凉道得一声:自杀。 鬓间穴位已被自己戳得淤血,疼痛无比,但这难以忍受的剧痛却无法掩盖心底死寂一般的荒凉。那只手颤颤巍巍抬起按在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是心脏,稍微挪过一点,透过衣襟仍然可以感受到锋锐的是藏锋,我只需要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摸出藏锋,对准心脏的位置,透过皮肉,撬开肋骨,缓缓刺入,在心房上开一个洞,不需要太大,刀刃宽即可。 骤然惊醒! 揉戳太阳穴的手张开一把覆上眼睛,不存在有眼泪这等懦弱的证明,但却足够遮挡满是血丝与不甘的瞳子。 今朝身居樊牢,冬淋雪落妖娆。火凛风跩如刀,介时班师回朝。 字正腔圆,珠圆玉润,娓娓动听,余音绕梁。与这些美好都不搭边的靡靡之音,却在小白脑海中炸开!其声势可谓惊天动地,雷霆万钧,大音希声,振聋发聩! 身困鬼谷小院而失自由铸成樊牢,冬至雪花飘落落得何处是为妖娆?火起凛烈大风呼啸纵横竟拽如刀?介时是何时班师亦搬尸回何处朝? 公子爷施舍出的未来太过虚渺,远不及十六岁这等明确定义,处处打机锋,何解?覆盖眼睛的手掌揉了一下额头,就此向上撩去,撩起额前垂下的流苏,一并向后捋去,原本一直在眼前晃荡的一缕垂发消失,露出一直被发丝遮掩的眉角,一双剑眉不假,但右侧眉目一直被流苏有意遮掩,此时眉角尽显,方才发现,右剑眉竟从眉角边缘当空而断。 断了就断了吧,无伤大雅。 混乱的思绪抓不住重点所在,烦躁般撕扯乱拽头发,以宣泄心中不耐,等冬等雪等所谓妖娆,等火等风等呼啸如刀,除了等以外,别无它法。 终于摆脱了黑暗的未来,咧开嘴角,散去所有死寂,失血的疲倦再加之前无力的颓废,一股脑侵入身体,以无力反抗,就此被其牵着鼻子走,走啊走啊,就晕倒在轮椅上,虽晕死过去,但已无恐惧惆怅甚至可见其嘴角稍稍上扬。 在被昏迷强制捆绑带走前的小白,不忘半昏不昏的呢喃一声:“公子爷,谢……”话未完,却心意领。 小白骤然睁开双眼!一双笑看浮世变迁的深邃瞳子乍现。并未挪动身子,依旧瘫痪在轮椅上,却恍然气势骤变,给人一种惬身俯首君临天下的磅礴威严。本以放下的手指微微翘起落下,轻敲着木质扶手,微微咧开的嘴唇呼得一口浊世气,仿佛已然忘记如何言语一般呢喃一声:“曾经的誓言,早已随风飘散,这一世谁还在门前掌灯盼吾归还。” 眯起双眼,替得小白安静小恬。直到晚间,小白从昏迷的枷锁中逃脱,公子爷不着痕迹身退,小白重新接手身体掌控权。 三瓶血已经是小白的临界点,再多?无人敢判。心中暗自发恨,仅此一次,下次再若三瓶血免谈,直接滚蛋! 抬头望眼窗外,已然日暮西山,推动轮椅,推门而出,却见东青躺靠在木榕树干之上,嘴间叼着一根随手摘到的树叶,随着呼吸一抖一抖,却是睡去。 缓缓移动到跟前,停到树干下,不过分秒钟,小黑猫便甩着两只尾巴一蹦一跳跑来,自然而然跳到小白膝间,轻喵一声却被小白用手覆嘴,示意不吵,小猫也做安静姿态,由着小白双手抚摸心满意足得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 小白抬头看了看东青,展颜一笑,笑容竟如此真诚,面具此时以悄然滑落。 生死,莫逆,肺腑,患难。可歌可叹。自认为没经历过大沧桑,也没有可以说出去博伊人展颜的小故事,至于各类书籍史册记载那些“一世人,两兄弟”小白由衷的期盼,但不知是撰写人的笔锋稀松不能领悟其要害,还是天生对此鄙夷,这类可谓惊天动地的兄弟透露出一股虚假与浮夸,再者无非不过就是同窗、同袍、君子之交。 却淡如水。 什么苍天在上,叩首结义即兄弟,不分你我,恨不得双手奉出内子以表对兄弟的忠贞不二之情。小白一直对此嗤之以鼻。当然其中原因多少有点葡萄酸,也是因为小白没有一个兄弟,一个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而头顶树干上酣睡的东青,是小白人生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该珍惜。 膝间小黑猫感觉到小白那双挠痒很舒服的手停止了动作,抬头瞪着一双金绿猫儿眼,刚张开嘴想喵一声示意其回神,但不等出声就被一只手指挡住嘴前,小白温和的看着小黑猫,微笑摇头,手中动作继续。不要闹,不打扰,我朋友睡着了。 第三十四章:血落枫叶一片红 无心独登枝头,月如勾,木榕红枫孤院锁深秋。 药诡端,血渐干,是悲愁。别是一般惆怅灼心头。 红枫枝头傲然而立,举头仰月叹月如勾,勾来了悲秋,勾去了忧愁。明月高悬,夜黑风高,秋风萧瑟,孑然一身,叹悠悠。 白衫随着秋风瑟瑟飞扬,散发披肩眼眸尽显哀伤,声如风驰呜咽又如斧戟慷呛:“万里悲秋常做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举手半握犹若持酒樽,虚空而饮却更显苍凉。 啪…… 好不留情面的一记耳刮彻在小白头上,毫不讲理的强势举动一举击溃在东青看来酸腐至极的声腔。“上个树杈看月亮瞎嚷嚷什么。霜鬓?给我找出一根白毛儿让洒家瞅瞅?”东青站在小白身旁,生怕其一个脑袋发热纵身一跃去追寻广袤的梦中世界。 被东青彻了一记耳刮,脑袋依旧斜歪歪着,但眼睛依旧在侧目看头顶月如勾,“哎,东青哥,这个角度的月亮比以往更诱人。” “哦?是么。”虽语气上有着疑惑与不屑,但却与小白一般动作侧过脑袋去看与往常不一样的诱人月亮。 “是不是觉得它很诱人,仿佛一道牙刃悬在当空,这若是悍然砸落,不知要砍掉多少人的脑袋。”啧啧称奇道。 痴痴模样,“是啊。不知多少人要掉……”话锋一顿,连忙正过脑袋自嘲笑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一起想这白痴问题?好傻的样子。” 小白扭摆正脑袋,不予理会东青的自嘲,负手而立,呼吸着秋风夹杂着的寒意,微微闭上双眼,身随风动。 东青却见小白这厮仰头倒下!眼疾手快切身扶过,却不料脚下没能及时勾住树枝,惯性极大,两人双双栽落。 空中将小白拽起,而自身翻身而下,噗。落地闷声而响,震起大片枫叶,咳咳之身不绝于耳,所幸秋至地面落得厚厚一层叶子,落在松软的叶子上没有受到伤害。拎起胸口上的小白,不理会这厮一副发生了什么的欠揍模样,凭借右臂的强横力量犹如拎起小黑猫般拎起小白,丢到轮椅上,不闻不问推其会到屋内,熄灯入睡。 小白与东青的关系进展神速,仿若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肆无忌惮的好兄弟,甚至,小屋独处,结伴入住,安眠自顾。咳咳,果然神速。 翌日清晨。小白早早便以醒来,撑起身子靠坐在窗口,看着窗外那颗红枫上毅然不落的树叶,地面以被红色的枫叶铺满,可树枝之上却仍然有不肯低头服输的倔强枫叶,咧嘴一笑,俯身去推不远处另一旁依然酣睡的东青,毫不讲理的唤醒人方式必然付出相应的代价。 啪…… 小白侧着头斜眼眺望窗外的红枫。东青闷哼一身,抻了抻刚刚醒来但尚未唤醒的肌肉,随手一记耳刮以成习惯,声音虽大,但却用得是手背却没有用力,小白已然接受这个粗鲁的宣泄方式,手指着窗外的枫树道:“干掉仅剩的叶子。” 不做答。 推着小白坐到红枫下,今日未到抽血的期限,也无新药要试,怡然惬在轮椅上,手指敲打着木质扶手,等待叶落。 轰轰…… 沉闷的锤击巨响由身后红枫传来,只见东青挽起右袖口,绷带缠绕的龙爪轰击在这颗看似普通实则非凡的红枫上,枝头上熬过秋风的侵袭毅然不倒的枫叶还未吹嘘一番自身的倔强,就被小白的一个念头以及东青的几拳头给轰得纷纷落下。 枫叶落纷,转瞬间便没了小白踪影。叶落将人儿盖,喵,传来小黑猫的呼喊声,却不见小白何在,不由得焦急一分。一步步迈向那突兀的枫叶堆,有些不确定,但依旧跳了上去。一双手透过枫叶将头顶的小黑猫擒下,不等小黑猫暴走,便甩掉头上的叶子露出模样换来小猫一个鄙夷的目光,一人一猫满身枫叶闹得不亦乐乎。 东青单手撑着树干,微喘着气笑由心生。 砰! 小院门被一脚踹开,不待东青上去,随之而到的却是铃铃铃的铃铛声。只见二师兄手持红桃木剑,纵剑当空,刺向门外之人。 “大师兄!”一声疑惑惊起。二师兄收剑而立。 只见一位近而立之年的大书生背着一纤弱紫衫妙龄女子闯进,满面急迫之色模样风尘仆仆,扭头仿佛自言自语安慰一声背后昏迷的女子,只与二师兄一个眼神便夹着风便闪进药房,一声师傅从房内传出,砰砰砰三声叩地,仿若跪求。一声长叹便了无声。 一阵疾风由院门吹入,吹起阵阵枫叶,枫叶伴着疾风吹到小白脸颊,粘稠而滑腻?信手摘下粘在脸颊上的红枫叶,入眼之处一片红,手指抿过脸颊粘稠,入眼之处一片红。 血落枫叶一片红。 扭头看了一眼东青,却见其同时用疑惑目光看向自己。摸着小黑猫柔顺皮毛,微皱眉角。 …… …… 艰难撑起身体靠在床畔,面色由前些日的金纸逐渐恢复成以往的苍白之色,可见以恢复得勉勉强强,但眉宇间的微皱起却让小白每一次戴上面具都自然瓦解。 窗外下雪了,窗内却没有。好想去窗外。雪落妖娆,好想去寻找,我想要离开这里,我想要班师回朝。 颤颤巍巍将左手伸进盖在身上的被子中,颤抖顺着皮肤前行,试探着伸出手掌,竟在皮肤表面出现一个突兀的凹陷,仿佛被野兽硬生生啃咬下一大口般,这个凹陷周围尽数被纱布所覆盖,一天天试探的抚摸以确定伤口的恢复程度到什么地步。 收回手掌,身体全无一丝力气,但却依然攥起拳头咬牙无力宣泄这一切,闭目重重得叹息一声。时隔不过半月,创口以恢复近半,这远不是正常人可以拥有的恢复能力,这多要归功于喋血灵猿,一整具成年灵猿尸体,尽数被小白喰下,其本身所拥有的极端恢复能力也随着消化与吸收被小白占有一丝。但不过仅仅这一丝的极端恢复能力就使得小白落到今朝这般悲惨地步。 以无多余气力去保持眉角的皱起,索性随他去吧,垂下眼皮仅露一丝缝隙,双瞳黯淡无光,已然一副伤患模样,至于如何弄成这般?数月前…… 被二师兄称得一声大师兄的人,一定绝对就是大师兄,这点毋庸置疑。 也许小白这般问东青会换来一记耳刮带一句:用你说。所以小白不会愚蠢到明知故犯,从而选择沉默。 秋风萧瑟,渐凉,单薄如小白已然承受不了呼拽的凉风,紧了紧身着的长衫,抬眼却见东青满面沉思不予理会自己,拍了拍膝间小黑猫,眼神间的交流便让其知道该如何去做,纵身一跃,甩着两条尾巴颠到东青身旁,几步蹿跳便登上其肩膀,却不料东青太过专注乃至于现在还未回神,小黑猫伏在其肩膀,用额前胡须去撩痒耳朵,感到耳朵的不适,便抬左手去搔,见机一口咬下,痛的东青怪叫一声,挥舞着手臂,试图将咬死不放松的死猫甩开。 无果,抬眼妥协地看向小白,小白斜视瞄了一眼轮椅后面扶手,见东青连忙点头后,轻拍手两下,并不清脆反之低沉,但却让小黑猫松了嘴,凯旋归来般扭着小翘臀一步步跳回小白膝间。看了看左手上的贯穿牙印,有些后悔为何当抬起的不是右手。推着小白回屋内,闭目,遮耳,养神。 第三十五章:割肉 直到黄昏降临,随着药房的开门声,以及眨眼间便闻屋外敲门声,东青开门,却见大师兄满面寒霜,二师兄口传出的大书生儒雅模样顷刻间土崩瓦解。抬脚走向屋内小白身旁,小白抬头看过去,不知是神情虚晃稍纵即逝还是睡意朦胧错眼,仿佛大师兄眼瞳中闪过一丝歉意以及决绝。 “对不住了。”上前抱起小白便要走出去。东青岂会让路?伸手拦下,本想问清来龙,却不料大师兄二话不说一掌拍下阻拦的右臂,一阵巨力从右臂传来,身子顿时向下躬倾,若不是脚步跟得紧,定然摔得啃泥模样。转头望去,哪里还有小白与大师兄的踪影。但药房的关门声却暴露了两人位置。 小白被大师兄抱到药房,竟搁放到一直专属鬼谷老儿的红木椅上,地面那块巨石上已然被那名妙龄紫衫少女占据,其模样不过花信二十四五模样,模样生得倒是蛮俊俏,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称得一声秀靥艳比花娇也不为过。 鬼谷老儿此时正撩起这紫衫姑娘的下摆,其深邃且带有目的性的瞳子竟如此叫人感到恶心,那模样仿佛想伸手,一探究竟。小白暗道一声非礼勿视,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鬼谷老儿的一举一动。掀起下摆的紫衫才发现这里已然血肉迷糊,脚踝之下骨肉全无,仿佛被快刀斩过,砍断了双脚。放下紫衫,抬头道:“先将命留住?” 小白云里雾里不知所谓,而大师兄面露急色肯定一声:嗯。这时鬼谷老儿走到小白身前,伸手要道:“刀拿来。” 现身家性命乃至自由均被鬼谷老儿所掌控,哪里有资格来拒绝这一请求?命令。揣入怀中取出藏锋递过去。 “要你一块肉。”鬼谷老儿道。 小白不解。 鬼谷老儿手中藏锋割旋几周,将小白膝盖之上位置的衣物尽数削去。这时小白才意识到那句“要你一块肉”何解。 手起刀落,一块夹杂着淡红色血液的肉块从以露出森然腿骨的创口上,剜下。 仅在肉块飞出去的一刹那,大师兄便将一瓶早已准备好的灰色粉末倒入创口上,轻捏响指,一朵蓝色火烛便从其指尖冒出,快速递上前,火烛一遇到那灰色粉末,呼!蓝色的烟火顷刻笼罩血腥残肉之上,覆盖森森白骨之上。 茫然闭上双眼,一栽头颅,不醒世事。 平淡睁开双瞳,侧目欣赏,临危不惧。 蓝色烟火将创口处的一切组织尽数烧得焦灼,黑乎乎的糊咖完全封锁了这一出口,以保证血液不至于以此作逃生口宣泄而出。 做完这一切大师兄立刻转身看向师傅鬼谷,那块从小白身上剜下的肉此时竟伴着那红酒葫芦里的千里醉一并被那紫衫少女尽数咽下。 想必满嘴血腥,想想就感到恶心。此时无人注意到本应昏迷过去的小白却睁开了双瞳,扫了一眼腿部的焦灼,瞄了一眼紫衫少女,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却只关心的是其嘴中的滋味。 此时的我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刀锋,不知所措,皮肉夹杂着鲜血从膝间剜下,只叹噩梦未醒,迷茫间却又见火势灼烧,抿嘴不解,直至那森森白骨映入眼帘,豁然,魂归故里。 为何每次接手身体控制权都要承受这非人可承受的剧痛?让公子我一并昏过去可好?为何昏迷这一保护伞只为小白撑起,公子我也叫小白,竟不一视同仁,混账! “师傅,怜儿何时会醒来?”大师兄急色问道。 手指抿去那唤作怜儿的紫衫少女嘴角残血,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葫芦,顿时面露苦涩,为顺下小白的那一块肉,竟搭上大半的千里醉,不由得回答的语气略带不满:“看她造化,一切皆由天定,何时醒来别问我。”一卷衣袖转身走向小白。 已然不敢触及师傅霉头,微鞠躬倾,上前抱起怜儿,抚摸其鬓间发丝,将头埋在其耳畔,遮掩了大师兄脸上缓缓滑落的一切。 鬼谷老儿看着强撑昏迷状态的公子爷,一脸心痛,仿若直击心腹,戳伤了唯一的柔软,深情脉脉暧昧道得一声:“可怜我的宝贝儿。” 本就艰难维持昏迷模样的公子爷听到这老儿的竟对自己情深至此,不由得暗诽一声老不修的。但随后鬼谷老儿左右端详着膝间的灼伤,一时间不做任何治疗措施,反之又道:“处理得不错,没让我的宝贝儿淌出来。”容器的身份已然接受,但只在乎其身中流淌的血液却不顾持有者的安危,真叫人心中难受。 从四羊方鼎旁掏出一玉瓶,倒出两粒棕色丹药,没有以往浑圆剔透的外表,仿若搓成的药丸子模样十分简陋,完全配不上那星纹紫玉铸的药瓶,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药丸,权衡一番两者的重要性,尽管不舍,但趁没后悔之前一把捏开小白下额,两粒药丸丢入,拔开红酒葫芦塞儿将剩下的千里醉尽数灌下。 屈身将小白腿上灼伤做恢复处理后,拎起小白丢出门外,等候多时的东青一把接住径直扑向自己怀中的小白,见其脸色虚弱到极点,便疑问望去。鬼谷老儿负手而立,颔首道破东青要问何事:“他需要休息化解体内的药力,这期间除了水之外不允许喂给他任何东西。”示意东青快将其抱回去休息后,转身回到药房,关门。 大木榕树下,二师兄持剑而立,看着东青将小白抱回屋内休息,贯微动密的他显然察觉到小白腿部膝间的凹陷,微皱眉头,自第一次初见小白女装模样桃花轻泛,再到得知其是男儿身后的窘迫难忍,竟让其对小白生出一股异样的亲疏感,此时见到小白竟残伤至此不由得心中有丝说不清的不悦,脚下铃铛声响,走向小白居住的地方。 推开门,就见到东青小心翼翼将小白抱起搁置到被褥之上,缓缓为其脱下外衣,膝间凹陷尽收眼底,不做声,如履薄冰般扯过松软薄被盖在其身上,这才转过头看向门槛出的二师兄。 小白陷入昏迷,但这并不能作为可以喧嚣的借口。 单手制止了二师兄要踏门而入的脚步,手指了指其鞋上的铃铛。讪讪收回抬起的脚,果然铃铛一响,索性不再挪动,依在门旁,右手伸入衣襟从内怀中取出一六菱墨盒,打开里面却是整齐摆放着六颗浑圆清绿丹丸,稍作思量从中抠出两颗,将余下四颗重新排放到墨盒之中,收入怀中。 目光所致只见小白紧锁眉角,持有墨盒的右手不由得顿了顿,叹息一声转头不去看小白可怜模样,迅速抽出右手,打开墨盒,看都不看再次抠出一颗清绿丹丸,不做任何停留,三颗丹丸画着直线袭中东青伸出的一只手掌中,“待得醒来后,三颗一并服下,生肌活血。”不做停留只丢下一句清清淡淡的言语,便转身离去。 铃铛铃铃响。 东青看了看手中不似凡品的清绿丹丸,取过一玉瓶,将其收入瓶中,遵从二师兄的指示,待得醒来时,三颗一并服下。 殊不知,那寻常普通的玉瓶中竟有三颗凝碧丹。三颗一并服下,起死人而肉白骨实乃夸大,但生肌活血却已然不配诠释这三颗凝碧丹的强横。 铃铛铃铃响,二师兄负手持剑走在叶铺的院落中,突发生的感性在这漫步中逐渐被生冷的理性所蚕食,三颗凝碧丹能换来些什么?小白的感恩?不论如何去想,怎样找理由掩盖,都无法阻挡理性冰冷的指责与埋怨,但更多的是不值。谁知那该死的感性会来得这般突然且生猛,悍然击碎理性,不管不顾的丢下三颗凝碧丹,且还装作不在意的洒脱模样。 给谁看? 真是亏大了。 该死! 单手覆上额头,一丝不解,为何已然生冷不忌的我为何如此冲动? “心如磐石,八风不动……”轻启唇角,呢喃重复道。 第三十六章:抛书弃卷上山去 时光荏苒,若白骏过隙,忽然而已。 卧床以过半载,终日与缠身的疼痛陪伴,好不快哉。年仅十八岁的少年郎怎能耐住枯寂的病愈时光? “东青哥。”屋内除小白外别无一人,但在这个时间却需要东青的帮助,无奈只好大声喊道,希望东青在附近有听到自己呼喊的声音。 四五声后无回应,便不在呼喊,抬眼望向窗外,日头已然升起,没有挥霍光阴的资格,无奈只有依靠自己撑起身体,缓缓向着床畔挪动。膝间的凹陷痊愈大半,但每次换药时,掀起纱布见伤口处的嫩肉纵横不由自主全身一激,右腿依然无法使用力量,只有凭借左腿蹬踹匍匐前进。 拽过轮椅,身体撑在轮椅扶手上,却不料椅上轮子滑动,眼瞳一缩,整个身体骤然向地面扑去。 砰。 胸膛砸在地面上,很疼。还未哀嚎出声以表示疼得不轻,就听铃铛铃铃响,二师兄一个纵步闪进屋门,见小白摔在地上,立即上前将其搀起扶到轮椅上。“没有大碍,我推你去书房。”伸手摸了摸小白胸膛确定无碍后道。 “多谢二师兄。”早在小白刚刚苏醒后,就被东青勉强喂下三颗丹药,清绿色的丹衣透着一股沁人心肺的幽香,听闻东青描述这三颗丹药的由来,以及二师兄当然极其无常的反映,就以得知这三颗丹药定然非比寻常。果不其然,身体伤患处的恢复速度骤然增幅,已然脱离了正常人类可以拥有的恢复能力。 殊不知这非凡的恢复速度并非完全归功于那三颗丹药。至于鬼谷老儿满面割肉表情下取出的两粒药丸,以及在不查的状态下拥有了一丝喋血灵猿的治愈能力,所以,将恢复快速这顶帽子全然戴在二师兄头上。不由得与之更加亲近些。 “二师兄,大师兄带回的那名女子醒来了么?”小白问道。 “还没有。”二师兄名为君夜,一柄红桃木剑从不离身,另外不论换哪双鞋子,都要将一对铃铛系在上面,为人高傲冷寂,认死理,从不知道何为圆融,所以得了个‘死脑瓜骨’的称谓。 当初鬼谷老儿一句:“先将命留住。”再到剜下自己的一块血肉,可知是为了救活那名紫衫女子,无奈且无力被剜下一块肉,根本无能反抗索性不去回想,但毕竟自己付出了一块血肉为代价,却没有救醒那名女子,岂不是说我挨一刀算是白费了?想想竟没来由生出一股委屈。 “可怜为此挨了一刀,白费了。”叹气道。 “没有白费,她脸色好了很多。”二师兄素来少言少语,问之答之,但想让其无事时主动找人搭话闲叙,绝无先例。 “二师兄,东青今天又被鬼谷先生派到山林里取药了?算算距离普陀花开还有些时日,那这次上山是去取哪种?”小白行动不便,东青便充当了其双腿的角色,可谓是形影不离。 同样被拘在小院内,东青却有需要他完成的任务,小院坐落于山腰处,而这座不知名的山林自然而然成了鬼谷老儿的一人之地,数不尽的灵药珍草满山遍野,百年来的积攒竟在这山顶之上开辟了一圃灵草园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敢称之,但却是取之必有琳琅满目。 而东青的到来就此接替了本应二师兄承担的任务,有些药草在要其成熟期间取下,若不然只有凋零这一结果,普陀花成长周期极短,是需要东青谨记采取的药草之一,灵草园林小白未曾去过一次,但听东青口述描绘就已经感到震撼。 “五年前,师傅曾栽下多株红桑,原本这种红桑极其挑剔环境土壤,唯恐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将这娇贵的植株移栽到各个位置,半年后仅余一株红桑存活下来,所以格外珍惜这株来之不易的灵草。两年生长,三年成熟,取之桑叶是为灵药。”二师兄解释道。 “东青去取红桑叶何时能回?”轮椅碾过厚厚的枫叶上,问道。 “为什么东青要去取红桑叶?”中规中矩的语气疑惑道。 “不是么?” “不是。” “那是取什么?” “什么也不取。” “那上山做甚?” “我何时说过东青上山去了。” “那东青去了哪里?”侧过身抬起头,看着二师兄那毫无表情的平静面孔,问道。 只见二师兄颔首一扬下巴,目光所指前方,道得一声:“前面。” 顺着二师兄目光所指,一座孤伶伶的古朴木屋落在前方,木屋距离红枫甚远,但却依临木榕旁,破晓的第一缕晨光透过茂密的榕树枝叶淋漓映在门框上的一面无字匾额上,虽匾上无字,但小白却知道这木屋应该叫什么,也许那面无字匾上曾经有过铁画银钩的字,寓意曼妙的名,但现如今却只是一面宽木梁,没有必要探究这宽木梁般的匾额上曾经出现过的名字,小白只需要知道,这木屋里是书,数不尽数不尽数不尽的书。 书房称之即可。 东青靠坐在书房门前,微微低下头轻轻合眼竟是睡去了。 含怒算不上,起码面具上都未出现墨笔轻描,先转身抬头对二师兄道:“多谢二师兄,麻烦你这么久,就不敢再耽搁你时间了。”尊敬的道谢婉转送客,滴水不漏。 一路上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不必与师兄客气,有事尽管讲,力所能及,尽我所能。”淡淡一笑后松开轮椅把手转身离去,铃铛铃铃响。 牵强扯出的笑容转身即逝,中规中矩生冷模样看不出任何波澜,呢喃道:“礼貌,尊敬,婉转,滴水不漏。却也是无从下口。”脑海中出现东青与小白之间的肆无忌惮,转瞬又浮出自己孤独一人手持木剑,合上了双眼,遮盖了憧憬,封锁了羡慕的视线。 虽是心如磐石,更甚八方不动,但却孑然一身,孤欲顾影自怜,煞羡旁人。 小白惬在轮椅上目光玩味,一眨不眨的盯着东青,仿佛将其拽入脑海中任自己摆布,各式酷刑接连而至,幻想其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可怜模样,虚想出的一切竟让小白没来由生出一股宣泄的快感,不自主抬手墨笔轻勾嘴角上翘,神经傻笑。 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目光所指之处均无法让以上五种感官所察觉,但感官的范围内并非仅有这五种而已,玄而又玄的第六感存在与否一直是个谜团,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忽略这虚幻色彩大一些的直觉。 天未亮时就被鬼谷老儿拖了出去充当苦力,将书房里茎叶范围的书籍尽数搬到药房里,书房里的书数不尽数不尽,搬了近乎百余本,这还不过是茎叶类这小小分支,直到天刚蒙蒙亮才得休息,以无力回房间睡他个回笼觉,白天还有鬼谷老儿派遣的任务,人手不足甚至将小白带上,寥胜于无,睡意未退,又是劳累一番,索性靠在门外小恬一阵。 睡得安稳,可不知何时竟突感觉一丝不自在。仿佛被人窥视一般,睡得浅越不安,顿感杀气凛然,仅凭直觉判断豁然坐起,双目倒戈侧头一转,迎上了小白那似笑非笑的杀气腾腾。 呵。 干笑一声,搓着手走上前,故作轻佻语气道:“呦,公子爷,稀客稀客,怎有心出来遛弯儿了?” 小白扯了扯嘴角,不做反映。 见小白不起色,又是心中一揪,没在你身旁又不是我的错,找鬼谷老儿啊!“出来走走也好,感受下这生机勃勃的季节,迎一迎晨光晒晒灼人的夏日,总是要比窝在屋内强得多,瞧瞧公子爷您那脸色儿,如纸苍白,想必很久没晒过太阳了吧。”依旧干笑打趣着,试图用这种方式舒缓下小白的沉闷。 “是啊,单腿残疾的我哪里经得起折腾,这不,就刚刚出门前摔了个胸口闷,现在可闷一胸口埋怨哦。”揉了揉胸口淡淡道。 “嘶。”倒抽一口凉气,小白竟然摔着了,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玩儿完了。不提鬼谷老儿叮嘱的寸步不离,细心照料,仅小白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就够我扯一阵。“那个,小白别生气啊,我一早出去是有原因的,事出有因,先听我说完。” 饶有兴趣的听着东青复述的经过,听到其中一点,便忽略了整体话语,略喜问道:“我能出小院去山上的灵草园林?” 东青轻笑道:“嗯,正午之前到达即可,算算时间,那红桑叶成熟在即,定然会引来一些异虫灵兽,山上无走兽更无毒虫,仅剩的苟延残喘着均被鬼谷老儿震退,已然对人类产生深深的惧意。只要有人在场,那些异虫灵兽是万万不敢上前的。” 最初的打趣只为挑起小白的兴致,毕竟这小子自从腿上被剜了刀后一直郁郁寡欢,从最初的从书房里拿书看,到现如今每日固定去书房沉浸,连挑逗小黑猫的时候都越来越少,不害怕小白会因为自己打乱其看书的习惯,而不顾自己幸苦求来的机会放弃不去,所以用这种间接转诉的方式告诉小白,果然引起了小白的兴致,看其苍白的脸颊上闪出一丝红晕就知道果然被自己挑出了兴趣。 “与此同时我还需要去取山坳处的土刺兰,所以照看红桑的任务就拜托给公子爷您喽。”嬉笑间说道,俯下身子故作神秘兮兮模样道:“那株红桑位于山顶断崖旁,后面是灵草园林郁郁葱葱佳气浮,前方是断崖高瞻俯瞰山河云涌震。长眺波澜壮阔,是美至极。” 小白眼瞳中神采奕奕,一片向往。恨不得仗剑凭虚御空,凌梯一纵,身至,崖岸,吼风,染一染这一身峥嵘。 第三十七章:琳琅满目灵草园 昏暗的书房,仅有三两扇窗;炽烈的骄阳,却遭木榕阻挡。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却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芬芳;松烟墨的箐臭,泥金纸的书香,初至时倍感书籍堆积文采满地,久居却觉所谓书籍芬芳竟如厕中草纸,叫人闻之欲呕,滞之怏怏。 阳光穿过木榕,透过悬窗,映照在暗红色的书架上。罗列着各式书籍,拥挤在同一地方,唯独下列一处却有本余空隙,宽阔的书架阻挡了仅剩的阳光,书架背面的阴影下坐着一名少年,膝间放置一本书,低头颔首咬着手指,沾上一丝口水悄然翻页,一本不过百十页的《木桑赋》却让其从清晨看到晌午,字句细品藏于心,才能算作了解这本书。 轻轻合上《木桑赋》置于膝间,揉了揉眼角的酸涩,便推着轮椅出了书房。没有了那扇门的阻挡,阳光顿时汹涌照射进来,刚刚开门的小白却早已闭上双眼,让阳光的突袭失败告终。逐渐适应了阳光的刺目,打眼望去,东青惬在门旁安然轻睡,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时间尚早,便没有叫醒东青,推动轮椅悄然退到书房门内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拿起膝间的书籍,继续品读之前的段落。 正看到‘芝蕙芸花烂漫春,海畔红桑花自开。’时,一双手覆上了轮椅的扶手上,小白并未抬头,而是继续解析这段略深奥的红桑花自开。轮椅缓缓推动,出了书房,路过红枫,踏出小院,直奔红桑。 本意为不解析理解这句话,定然不会抬头,可当轮椅碾过小院门槛颠簸时,自我挣扎中小白选择妥协。合上书,抬起头,张望小院外风采无限。 “东青,如果就此而出不再回去可否能行?”小白压声问道。 雪落妖娆,才可班师回朝?虚无缥缈的说辞何时能够实现?现如今竟轻松的出了小院,我便就此远遁,管他雪落何处,妖娆何来,可否? 东青并未回话,只是面色微苦摇了摇头。 “为什么?”出了小院,沉重的压抑感骤然褪去,一时间小白没有及时平缓情绪,竟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道。 “小白,事先说好,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东青苦笑道。 “嗯。”应声道。 “这次为了让你出来散散心,我对鬼谷老头下了保证,第一是保证你的绝对安全,此为重中之重,虽说原话难听了些,但却可以看出你在其心底的绝势地位。”想起鬼谷老儿当时交代的话语,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见东青讪笑模样,小白疑惑问道:“那老儿说了什么?” “别让那崽子死外边,弄死了你赔不起,弄伤了你就可以死了。”淡淡的语气重述着,显不出一丝当时鬼谷老儿的霸道强横。 小白面含鄙夷讥讽不作答。 随后东青轻叹一声,依旧淡淡语气,“如若弄丢了,你看着办,连你一起丢了,就别怪我向你师傅要人,如若不交或交不出来是话……”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见东青挑起嘴角冷呵一声,其含意不言而喻不寒而栗。 “师傅待我恩重如山。”东青漠然道。 “我一残疾,就算你让我走,我也转不出几里。”小白故作颓然道,仰天叹息一声:“不顾实际的幻想让人振奋,但残酷的现实却不会因为幻想而消失,等幻想的迷雾散去后,它一直在那里,从未挪动过半步。” 东青展颜一笑,虽有几丝牵强,但却足够打破漠然,坚定道:“会有机会的,一点会有!我又何曾不想离开这里。有人在等……” “话说,为何如今你还被拴在小院内?申屠不是将我换做了你的医药钱么?”小白一直疑惑这个问题。 东青摇了摇头,“师傅当时生命垂危,体内以失大半本源之力,当时我哪里会选择将你作为换取自己自由的筹码,第一时间便决定将你作为医治我师傅的代价。”平稳的脚步走着上山路,平视着前方,仿若努力回忆着。 突带着歉意戏笑道:“抱歉,将公子爷您当作物品转换来转换去,但当时由不得我不这么做。” “习惯了。”小白也随之轻笑回应。 一路沿途风景无限,自幼时就受困于云轩阁与藏经阁之间摆渡徘徊,不曾外出。时境变迁,如今又困于鬼谷小院卧房书房之间晃荡。更别提外出一事。所幸小白十六年里均是如此渡过,并未如何抱怨,只叹书房里的书大多均为医术,药书,而小白所热衷的文人记事,历史悬案,少之又少,但聊胜于无,医术又如何?看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旦沉浸在书籍世界中,再无转身回首的余地,半年来的修养期,小白听从公子爷的安排全身心投入到一本名为《撼帝内经》的孤本,全书分为《素问》《灵柩》两大提纲,各为八十一篇,现如今小白花费半载光阴初步窥入《素问》大门,至于后者《灵柩》虽其文中字句谨记在心,但却未能领悟其真谛,只能算作半窍不通,是驴非马,万万不敢展现示人。 如果说以窥入前者的大门内部,尚且还可以捋一捋不存在的须髯,故作高深模样给人瞧瞧,算做半个大夫,也许没准还能得一个妙手回春的神医名号。但尚未踏入门槛的后者,却是万万不敢拿出丢人现眼的,得一个夭阏其生的庸医污名是小,害人性命却是心中难安。 《撼帝内经》厚持三寸,宽若臂长,重量着实不轻,所以今日并没有将其带出,只取了一本《木桑赋》算做初步了解红桑。 炎夏,灼日,热风; 劲草,松槐,紫藤。 久行,终至,药林; 独自,红桑,断峰。 赏得一路美景,虽烈日炎炎灼人疲汗,但小白却兴致盎然,虚冷的体质苍白的脸色,竟在这热风的吹袭下透出仿若红芳。一路轮椅碾过野草,不远处一排排翡丽松槐昂首而立,紫藤萝穿插其中,并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美丽至极。 山路易行,不久便到了山顶灵草园林,一排排栅栏将整个顶峰圈了起来,淡紫色的荆棘花绕栅栏而生,竟又多了一层自然庇护。一个简易搭成的门框将一排栅栏隔开,树枝拼凑而成的门就这般虚掩着,起不到一丝作用。 荆棘花绕门而生,一个没留意便扎得纤手吃痛,搓着手踏入门内,步入园林内部,从最初栅栏旁各式矮丛熙攘,再至深入园林豁然开朗!一排排一趟趟的各色草药整齐划一并列共存。 《素问》中药草的介绍占一定比重,当看到这震撼的场景时,小白不由得眼角抽搐,险些面具滑落,左侧一排披针叶鞘的莫不是土茯苓?前方一趟花冠蝶叶上生黑脐红果难道是相思子?右面一块节上生根先端极尖的莫非是苦玄参? 奶奶个熊的,这特么哪里是珍惜无比药材啊!当萝卜白菜种除了这没别地儿了。这是东青第一次到灵草园林时的反映,忍不住嘲骂出口,可怜因此还被协同的二师兄一顿揍。 小白定然不可能面露如此失态模样,但眼瞳中满满的震惊却久而不退,微微翘开的双唇也早已并上,但随之也咽下一口代表震撼的口水。抬眼望去,仅几亩大小的峰顶处,数不尽的各样灵草整齐并存在一起,此等气魄硬是要得! “这里收录多少种药草?”小白并为转头,目光扫视着四周问道。 “像前面土茯苓这种大范围存活的药类有四五十种,其余小范围存活并未形成规模的有百余种,至于像是红桑这等孤零零存在的就多了,要求的严苛只有广撒种这一选择,能活一颗是一颗,所以,我也不清楚共有多少种。” “现已知的红桑,土刺兰,等等……就有十数种,这类草药只有在其成熟时期内采下才可发挥其完美的药效,至于像是老参精这类完全不在乎时间的,不知又有多少。也许脚下踩着的一朵草叶就是一株九品参王的枝叶,呵,也不一定。”东青笑着说道。 的确如此,此地在那鬼谷老儿为占据前便是灵草药的聚集地,毒虫异兽占据整座山,而此界乃是偏远小界,与小白的生界差之不多,所以寻常百姓根本不敢上山,被猛兽吓退也就将整座山做禁忌之山,不进便罢了。 待鬼谷老儿发现此等宝地后,并未大行土木,只是在山腰处托山下村夫建了个小庭院,从旃檀寺盗来的两株树苗也一并栽下,红枫木榕因此而来。可山顶猛兽多,鬼谷老儿便一人上山捣了老巢,毁了窝,见一个砍一个,能活下来的无不是身体强横之辈,杀一儆百,臣服或死亡,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无不选择臣服,最终将整个山顶围上一圈栅栏,便是后来的灵草园林。 多年的搜刮获取,灵草园林终成! 第三十八章:让我好好抱抱你 山风鹤唳,孤峰突起,壁立千仞,悬崖绝壁。 小白惬靠在轮椅上,享这山风扑面,仿若可以吹去一身尘缘,就此了却六根,纵身一跃下了悬崖,便是极乐。 所幸腿伤未愈,阻挡了小白的空幻想,一阵劲风袭来将其从幻想中拉出,回神时立即抬手抚上胸口万幸道:“还好还活着生怕一个不管不顾便了却此生,一尸两命亏大了。” 脑海世界中,公子爷仿若惬于摇椅上喝杯热茶悠然自得,通过小白的眼睛去看整个世界,听到这一尸两命的怪异诠释,公子爷放下手中盏茶,正身危坐道:“小子,别再用一尸两命这个解释,我又不是你妈,你也不是我儿子,听着恶心。” 忽听得公子爷出声,刚要开口问妖娆何来,就被其毫无征兆的讽刺一顿,小白不甘示弱立即回击道:“身子是我的,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公子爷你在我的身体里,虽然我可以肯定我不是你妈,但你是不是我儿子这并不重要。”强横的主导优势直接让小白冷嘲热讽一并甩出。 “以下犯上!竟不知长幼尊卑?岂能拿母亲开玩笑!”公子爷骤然勃发出雷霆震怒,振聋发聩的声势直接袭入大脑,震得小白一时间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回讽道,这个说辞是你先提出的,还跟我说不能拿母亲开玩笑?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准备就绪,淡淡的嘲讽模样,翘起的嘴角,一脸的不屑。可话到嘴边,一字未吐便尽数咽下。 公子爷不做反映,小白默不作声。这个话题争端就这般不了了之。 姜小白,做了十六年的姜国太子,自知事以来便被告知身是嗜血之体,至此十六年的岁月里都一直被锁于高墙之中。还是陛下的父皇,每当看到自己唯一的孩子竟是一个废物不如的东西时,心里怎会接受,面露挣容,一脸霜冷,仿若身居高位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予理会。 起码小白是这般认为的。 甚至在看到老猿叔与那只死猴子嬉闹时,眼瞳里由衷的带着憧憬与羡慕。自己的父皇从未抱过自己。 起码小白清醒时的记忆中是这样的。 无人呵护,更无关怀,在接到父皇递给自己一本《初识字》后,就此迷恋上了书籍中那些故事。入木三分催人泪下的抒写手段将一本《慈母吟》挥发得淋漓尽致,直到这时,小白才意识到,原来除了父皇外,自己本应该还拥有一个母亲。 可,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这个母亲?曾壮着胆子去问父皇,我母亲在哪,可得到的答案却是父皇的沉默,一如既往,不,较之以往更甚的落寞。 寂寥到骨子里的沉默。 刚刚度过四岁生日的我,根本无法理解父皇为何沉默,本来想嚎啕大哭去做反抗,但以泪眼朦胧的我却看到父皇眼角处一滴湿润时,便止住了即将滑落的泪花,反手用稚嫩的小手擦去父皇的眼角,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太过久远已然忘却父皇当时蕴含深意看我的那一眼中,带着怎样的眼神。 直到父皇出了云轩阁后,哽咽出声,瞬间雷霆骤雨嚎啕大哭。 无中生有一道声音传入脑海,“小白乖,不要哭,快长大,找妈妈。” 根本不知何为恐惧的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全无抵抗,反而听到找妈妈的字眼哭得更加伤心,哭得叫人心肝俱碎。 那道声音接连响起,无不在安慰自己,直到哭累了,一头栽下,昏了过去。而晕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不,仅仅是一声叹息。 一直蛰伏于小白身体里四年,既无掌控身躯的权利,便不予干涉历史的重演,已然不是当初的天真少年,曾幻想过类似如今的桥段,弱冠之龄便以为心智大成,好做梦的年纪免不了一番追忆与幻想,比如稚童之身却拥弱冠之智的重游幻想,若真有那时,定当其智如妖,未来的一切都将在我指掌间摆布,何等威风,何等雄壮。 而立之年,麾下铁骑踏遍万千河山,执掌凡尘紧握日月旋转,凡事不过眼经心自在怡然。自顾居于奇楠小筑,卧膝而坐,举止温文尔雅,提茶不徐不缓,静下心煮上一盏大红袍,回想起年轻时的稚嫩,本誉尴尬至极的回忆,仅就着盏茶一咽而下,想了想,年少太过轻狂,笑了笑,风轻那个云淡。 已经过了那个爱做梦的年纪,却如今真实的活在那个梦里。难道真的要按照年少时策划好的步骤进行?笑了笑,其意不言而喻。 就此公子小白默不作声以旁观者的身份重新接受历史的碾压。蛰伏四年,以而立之年的心智去看稚嫩时不理解,理解时已忘却的种种。父皇的眼神,父亲的怀抱,以及,在抹下眼角湿润后,父皇脸上那种表情,叫作:不甘。不愿接受这一事实,拼尽全力的反抗,殊死搏杀的挣扎,最终无果,心如死寂的不甘。 看着自己歇斯底里的痛哭,已经封存多年的心,在这时开始疯狂跳动试图挣脱封印,泪以打湿胸襟渗透而入撼人心扉,可持续四年的旁观者的身份…… 狗娘养的!管他什么身不身份,我只想将不过四岁的自己拥入怀中,分担,不,尽数承担这一切,我不想让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被历史的车轮反复碾压而过,真的很痛很残忍,痛得我不能呼吸,残忍到不容接受,誓要改变这一切,谁敢阻我?! 让我好好抱抱你。“小白乖,不要哭,快长大,找妈妈。”蛰伏不再,豁然起身。 上一世,母亲?完全没有任何时间能够允许我去想这号虚无缥缈的人物。 这一世,岁月重走,时光悠久,母亲,我必将拥有! 回神,魂归。 这一清醒,顿感额头被山风吹得冰冷,抬手覆上额头,让其暖和一些。抬手间,发现日上三竿,正是阳光最饱满的时刻,红桑叶需要阳光的滋润,现如今成熟在即,所散发的特殊气味由着阳光扩散,近不可闻的清香却能引来万千窥视之辈。 额头稍渐起温,便挪动轮椅转过身,背朝悬崖,面朝花。一株半人高的小树上,巴掌大的红色桑叶占据其枝头,其枝芽顶端一朵朵淡粉色的小花静静绽放,距离不过一尺之地,仍感受不到那小花所散发的独特香薰。 没有打开膝间《木桑赋》消遣时间,虽然东青说过只要我在这红桑三尺之内,就不会有异虫灵兽前来。但毕竟不易出来一次,怎能低头看书浪费这大好时光。 这红桑周围杂草丛生,只余红桑鹤立鸡群般红落绿中,如何不惹人瞩目。看着红桑枝头那淡粉色小花随着山风摇晃,竟发现,这花,比书要好看得多。看着看着,便眯上了双眼,手指敲打着轮椅扶手,嘴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少时曾在藏经阁中看到的一本《紫禁一夜》,里面只余文字却无音律,故而遗憾,但其中字句轻吟出口竟自成旋律,不由得大喜,字里行间仿若女儿香四溢,眉目清秀含情脉脉,惬首畔君归,更甚旋律宛转悠扬仿若百转女儿心,深得小白喜爱。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轻翘唇角,吐字不清但却徒增一分含蓄凝香。试问,何等大才方能谱出此等叫人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求的传世佳作。 一曲毕,心满意足收了声,脑中仍在徘徊曲调悠扬,轻翘嘴角仿若余音袅袅,睁开双眼,顷刻间! 亡魂皆冒,心生胆寒!瞳孔只余一针。 第三十九章:此身处于绝境中 背对悬崖山风不断,袭得身后冰冷一片,脊梁尽数被汗水所浸湿,烈日当空竟生浑身冷汗。 轮椅上身子开始左右打摆,不得不硬甩出两只手臂撑起身体不让其晃动,身前还是杂草丛生,一株红桑依旧迎风而立,但!那可怕的存在竟攀上了高枝,对我怒目而视,硕大可怖的身躯,其模样仿若从地底深渊爬出一般,那怪物竟生有多只眼瞳,不敢冷眉相视的我,甚至无法数清那可遍布炸立黑毛的头上有多少只眼睛,身下肢体更甚可怖,仿若嫌弃自身手脚过少,而残杀同类获得其身上的手脚,再将其置于身上,竟成四手四足,如此恐怖的存在,为何竟能让那其活在世上! 为何还不降下圣光?一枪射杀这恶心可怖的生物! 小白愣在原地不敢做多余动作,强撑起身子坐立而起,双手覆上轮椅轮毂之上,只要对面那可怖怪物稍有动作,我定能向后猛冲,脱离其攻击范围,现如今只有祈祷这恐怖至此的怪物并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 突然,那恐怖的怪物踏过红桑,两颗堪比其半个头颅大小的獠牙突兀透出。 小白在心里早已将东青吊起来打杀质问!不是说山上的异虫灵兽都十分惧怕畏惧人么?那为何眼前这怪物竟敢明目张胆的现人眼前? 那怪物并没见急于享用身下这珍贵红桑,反而口器大张獠牙倒戈,支撑起它那肥硕的身躯,缓缓挪动着那些个手脚,一步步朝着小白方向而去,目露狰狞,骇人之至。 见这怪物竟然直奔自己而来,小白顿时身子一僵,双手捏紧轮椅,勉强支撑起颓然无力的身子,随着那怪物的一步步逼近,小白也开始挪动轮椅缓缓向后退去。 可那怪物却死心不改,步步紧逼,小白只有一退再退。根本无法提起勇气抽出藏锋与其拼个鱼死网破。压过乱草,踏平沙砾,碾碎山石,终于无路可退,已然被逼到悬崖口,背后山风呼啸吹过,只要稍稍一侧头,就能看到身后下万丈悬崖,崖下并不是一片丘陵草地,而是风吼怒哮的山涧峭壁,万丈深渊,不可测。 咽了一口畏惧的口水,不去看后面骇人景色,反而怒目相视看着身前不远处那恐怖的存在。脑海世界中开始向公子爷求救,可却不得回应;又不知东青现在何处,山风呼啸,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此时那怪物还在步步紧逼,那一对獠牙仿佛正在炫耀着它的锋利,现如今,已无退路,此身处于绝境中! 忽,那怪物有了动作!俯下肥硕的躯体,多支手脚处于紧绷。突然!那怪物瞬间崩起,不顾地面乱石肆意踏过,速度骤增,不过眨眼间便冲到小白身前,大惊!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顿在原地。只见那怪物竟抬起身子,向小白身上袭去。 岂能容忍这恶心的存在攀上自己的身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扯长衫领口,夏日清凉的装束,单薄故而脆弱,竟一把撕裂衣衫,徒手一卷,将整件上衣卷起,那恶心的怪物也被衣衫包裹其中,恨力一抛,一并丢开来。 本应舒口气,可当看到身前那团衣衫后,顿时这口气又咽了回去,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足以考虑衣衫丢向何处,只想让那怪物离开自己,可当看到那团衣衫内的存在开始挣扎后,小白就开始埋怨自己为何不将其一并抛下悬崖山涧,不等小白准备脱离悬崖边上,就发现那怪物找到了逃脱口,钻了出来。 没有任何缓冲机会,那怪物便马力全开朝着小白袭来! 小白顿感措手不及,双手覆上轮毂就要避开这一攻击,企图逃遁。 但事与愿违,异变横生,轮毂前方竟卡到一块山石,骤然发力,却纹丝未动,大急!试图绕过这障碍,却怕那怪物调头袭来,恨着一股蛮力,竟真的碾过这块山石…… 可,越过的速度太过突然,轮椅竟朝着一边栽倒!轰然倒下,无巧不巧,小白跌落在地却横滚两周,已然处于悬崖边上,甚至可以感受到半个身子已经腾空,不敢动作,生怕滚落悬崖,一命呜呼。 更甚雪上加霜,那恐怖的怪物此时竟拐了个弯,直奔小白而去!那一对锋利的獠牙豁然倒戈而出,黑毛炸立的模样竟是如此骇人,不由得畏惧挪了挪身子,只是晃动般的挪动却骤然转变成朝着悬崖下滚去! 怎能容忍这般草率的滚下悬崖?不,不可以这样! 一只手!死死攀上悬崖峭壁,誓死不松!发白的骨节可想而知小白现在的感受,手已经越发无力,但已经是要命的时候了,哪里还允许手的脱力?手指骤然扣进山石之中!骨头的硬度确实要高过石块,所以拼死的一爪竟真让小白抓上悬崖,只不过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手指的皮肤瞬间绞碎,血从容器中淌了出来。 浅红色的血液仿若流水般从手上的破碎处流淌而出,照这种速度,就算小白没有跌落悬崖而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可,现如今小白有其他选择么? 正准备发力将身子拉上去,顿时感到扣住山石的右手一痛,还未反映这疼痛何来,就见悬崖之上,那恐怖的怪物竟探着身躯张望,头顶八个眼睛虎视眈眈满是嘲弄看着悬崖下死死坚持的我。 绞碎皮肉的右手原本剧痛无比,可自从刚刚那突然的一痛后,竟感觉疼痛骤然减少,仿佛切断了身体与手掌的联系,顿感轻松些许。等等…… 死死扣在山石缝中的指骨开始向外滑出,已经没有后力的支持,整只手臂用不上一丝力气,该死! 在那怪物的注视下,手指开始缓缓剥落山石之中,终于。 创口还在潺潺不止的流血,身子豁然向山崖下跌落,淡红色的血液飘出,仿若画着红绫般随之而去。 小白现在并未如何感慨人生匆匆,不过弱冠之龄便结果了生命,如何追寻极乐,反思过去芸芸……心中只有一丝不甘与自嘲,哀嚎一声用作宣泄,侧首呸得一声道:“小小蜘蛛竟能逼我落下山涧,可谓厉害之极,输得不冤。”满面思索有条不紊的分析,自我安慰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如自嘲般可笑,惨笑声只余自己听清,更何况山风呼啸,转眼间便淹没这声声无奈。 悬崖之巅,峭壁之陡,山涧之渊,小白堕入其中,在摔得稀巴烂之前,他还得先落一会儿。而此时,小白却收敛所有玩笑打趣,手持面具横于胸口,可谓真诚至极,面戴严肃道:“公子爷,现如今该如何作为?” 没错,正是因为有公子爷这份保障,所以小白才能如此坦然的落下悬崖后,还敢于调侃自己,虽然公子爷极为厌恶一尸两命这个形容词,但这个无疑是最完美的诠释。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事无绝对,眼前跌落悬崖这厮无疑就是在作死,生命什么的,公子爷会去考虑,我亦可撒手不管,想即行,无疑是为作妖! “不管。”安睡在摇椅上的公子爷,脸上盖着一本书,头也不抬,仿若梦痴一般说道。 “那我去了。”面带寒霜,心如死寂,哽咽出声认命般颓废,身形逐渐消失,消失在脑海世界中。 待得小白完全退出脑海中的世界,公子爷这才揭过脸上的书籍,坐起身体,单脚搭在摇椅上,哪里有一分出尘之意?完全的浪荡公子模样。微嘲道:“曲闭方可卸妆,做戏也要有个完美的收场,小白,你要走的路还很长,现在的你,还太嫩。” 初期的心如死灰不错,硬撑着冷脸不让表情外显也算合格,哽咽的声调看来是下过一番苦工,缓缓消失的身形,而非一闪而遁,更添几分苍凉,整体搭配得十分漂亮,但,你还是无法摆脱功成退隐那一刻的猖狂,嘴角的不自觉挑起完全暴露了心中所想,这一幅完美的临摹就败在最后的那一笔可笑! 了解小白的唯有公子爷自己,果然一语中的。小白在离开脑海世界中后,哪里还有刚刚那心如死灰模样?公子爷的清淡语气,比任何慷呛激昂的豪言状语要稳人心弦。懒散道得一声:不管,在小白听来却是另一种解释,这点小事用不着我管。 生死面前才能喷吐出风轻云淡,吾命甚安。 第四十章:书中记载不近实 不远处的山坳里,一株株黄青色的剑兰错综生长,黄秋秋的外表仿佛冬至凋零枯萎般,可那片片兰叶却生机勃勃,仔细看来可以发现,这兰叶之上竟生密集倒刺,一只由绷带缠绕的右手伸出,拽住这剑兰根茎,缓缓向上拔起,丢到身后药筐里,便算是采下一株土刺兰。 别看这采摘得无比容易,其实不然,这土刺兰叶的刺并非装饰,坚硬算不上,只是那每颗刺之上都有一根细不可见的针绒,这针绒才是土刺兰的根本防御,如若被那针绒扎到皮肤,那这针绒将陪伴你到永远,除非自削皮肉将其剃出,若不然,那种异痒难耐的感觉叫人难以忍受。 而此时正肆无忌惮采摘着土刺兰的青年不是东青,还能是谁?右臂遍布龙鳞,小小针绒怎能透之。所以可以这般毫无顾忌的大肆采摘。 站起身,抬起左手擦出额间汗水,烈日当空岂有不热之理? 突然,一声哀嚎传来! 顷刻间,背后药篮冲天而起,一道疾风呼啸而过;药篮落地,土刺兰散落一片。而东青? “小白!”不远处的悬崖上,东青趴在悬崖口对着山涧下大声喊道。 此时哪里还有小白的踪影,东青颓然空喊了两声后,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顿时瘫痪在悬崖上,双目无神,茫然的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山涧。 持续这般模样不过片刻,压在身下的一对手臂骤然发力,将整具身体撑起,缓缓站起身,脚步平缓,走到轮椅侧翻处,继而看到崖岸边上的道道血迹,淡红色的血迹在阳光下透着璀璨,可本强行压制下去的心中骇浪骤然惊天而起! 脸色越发难看。 转过身走向一旁,那里地上有一团衣衫。抬脚踏足间,忽感到脚下踩到异物,顿感不是山石,便低下头抬起脚,只看到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蜘蛛八足张开,身体中肮脏的绿色内脏迸射而出,已然是被一脚踩死。 扫上一眼后,便继续前行,不忘在干净的地方将鞋底的肮脏抿去。 殊不知,被东青一脚踩死的蜘蛛正是害的小白跌落山崖的罪魁祸首。这山上有着各种强大的异虫灵兽,但更多的则是寻常普通的生物,灵草园林是所有异虫灵兽的禁区,自从它们中的最强大者被鬼谷老儿降服后,就此定下制约,麾下所属不得踏足灵草园林半步。 虽然这最强大者败于鬼谷老儿之手,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绝势的地位,不仅仅人类有着属于自己的规矩,其他物种也拥有其独特的制度,既已立下誓言麾下所属不得踏足灵草园林半步,所以唯有执行。 灵草园林这一大块香饽饽没能让那些异虫灵兽享用,反而成了寻常生物的栖身之所。没有强大的存在危于自己生命,更甚者还能有机会享用到这满山灵草,活得可谓好不滋润。 那只被东青一脚踩死的蜘蛛是这片园林的长居者,这只狼蛛一直栖首相盼着红桑成熟之日,虽无灵智,但凭借本能也可得知那红色的叶子是多么的诱人。可今日当看到小白坐于红桑旁,顿时不管不顾的冲杀上前!漫长等待终得成熟,可这时却有人类想捷足先登,岂能容忍? 然后凭借自身的悍然无惧,所向披靡硬生生将那人逼落悬崖!竟生沾沾自喜,可好景不长,命途多舛,一只带着泰山压顶,飞来峰般的大脚轰然落下,踏在身上,结束了自己那卑微的生命。 东青走到那团衣衫旁,拿起观察一番,无果。随手丢下,又走回了悬崖。站在悬崖边上,低头看向那极陡的峭壁,提得一口气,闷哼一声,左手出现一团灰色烟尘,山风呼啸却吹不散这烟尘,反而却见那烟尘竟有凝实之意,果不其然,五柄灰色利刃出现在东青左手手指上;活动下右肩膀,解开右手上的绷带,露出与左手遥相呼应的五柄利刃。 双手交叉握紧,一连串嘣豆子般的骨节声响起。做了个深呼吸,很随意走到悬崖边上,半只脚已然踏空,看着身下骇人至极的峭壁,眼神却不见波动,稀松平常的踏前一步。 东青,就这般草率的下了悬崖! 身边疾风呼啸,空中强制转身,越过峭壁上的一个突起后,双手轰然拍向身后虚空,一股反冲力将东青狠狠砸到峭壁之上!但并没有因此停止下滑的速度,双手,不,现如今完全可以将这对手掌称之为一对利爪!十柄爪刃插入峭壁之中,下坠的速度竟快到如此地步?只见峭壁之上竟留十数米长的十道划痕! 终于,下坠的惯性被十柄爪刃硬生生的给停了下来。双手插在峭壁上,右手龙爪并无异样,可左臂却以血水流淌,砰然隆起的肌肉将皮肤撑爆,血液便由此透出,小问题,不碍事。 低头看了看身下山涧,默不作声,强行拔出插在峭壁中的右手爪刃,仅凭左手做承劲,让右手向身下够去,最大极限时,右手猛然刺入峭壁中,左手随之拔出,身子的骤然落去却遭右手吊拴,左手重复着刚刚右手的做法,依次而行。待得习惯这种攀峭壁的方式后,速度骤增,向着山涧下攀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着,祈求奇迹降临吧;死了,那也得将一身血肉弄回去。从鼻腔中闷哼出声,不要怪兄弟不仗义,着实是你这一死,吾命休矣。 连东青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自己还要挺而走险下这悬崖?难道一具尸体就能动摇鬼谷老儿怒杀自己的心?虽不解,但却在做,心中安慰也许会有奇迹出现,但更多的是不想呆坐在原地四顾迷茫。起码现在双臂的绞痛,已经完全占据所有思维,容不得一丝乱想插入其中,这样反而让东青平静一些。 身形如灵猴,悬崖峭壁肆意驰骋。 …… 幽幽醒来,顿感浑身上下疼痛难忍,睁开双眼,只见眼前怪石嶙峋,强行伸出左手撑起身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好命至极! 现在小白身处的地方是这悬崖下方的一处突兀山石,不用转头查看都知道自己的后方定然是一颗粗壮大树,因身上夹杂着片片树叶,再者藏经阁中那些传记里所描绘出的人物跳崖而不死,多半是因为被悬崖下的一颗歪脖子树正巧挂住,因此逃出升天,再然后免不了俗的遇见一些人,他们可以是曾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风的魔头,也或许是隐居山林追寻天人合一的得道前辈,无巧不巧的这类人都以寿命将尽,不忍一身绝学就此随之入棺消逝,自圆其说杜撰一个理由,因上天于心不忍,便将那跳崖之人送到他们面前,拜得一声师傅,习得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功,再练上个一二年,就算是一顶一的绝世高手,再然后恩师临死前托付的遗嘱芸芸,就此出山,闯他个辉光璀璨,杀他个天昏地暗。 书里面不都是这么写么? 第四十一章:书中自有裹尸布 得到公子爷的放宽心后,就没有在去考虑生死如何,反而猜想着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完成跌落悬崖而不死这一壮举。 啼笑皆非,没想到注定还是免不了俗,轰然砸到一株生长在峭壁之上的大榕树,树冠比之鬼谷小院内木榕更甚,可算是茂盛之极,可树叶怎能阻挡小白急剧坠落的身形?树叶哗啦啦掉落一大片,眼看身体就要穿过大榕树继续坠落,但这株大榕树既然出现在小白的必经之路上,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果不其然,一枝粗壮树杈迎上了坠落而下的小白,树杈受力骤然弯曲,最终抵消了小白所附带的所有冲击力后,弯曲的树杈骤然崩开!将小白弹到那突兀而出的峭壁山石上,仅余的一处平坦,正准跌落此地,而周围却是怪石嶙峋,如若摔落其上,非死既残。 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是不是觉得十分巧合,简直叹如奇迹降临?”脑海世界中,公子爷悠悠的声音说道。 小白无言以对,只有顺着其话惊叹道,“难道不是么?且不论这颗树生得位置竟准确到这种地步,再者将我弹飞的距离竟掌控得这般巧妙?如此多的巧合接连浮现,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一切不在是巧合,而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突想到‘命中注定’这一带着浓重玄幻色彩的词语,不由得在脑海中惊呼道。 “可为何如今所面临的情况竟有丝丝熟悉?”不由得想到很重要的一点,立即撑起身子左右观望起来,眼睛扫视周围峭壁,仿若那上面应该会出现点什么。突然!眼瞳骤然紧缩,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存在! 峭壁之上,竟有明显的人为痕迹。 小白的神情开始变得不在自然,面具已然无法遮掩住心中难以置信的惊叹,被迫纷纷破碎,只见小白微张嘴唇,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太草率了吧。”哭也不得,笑也不得,但却是硬撑着所有的清心寡欲,强行维持着古井不波,毕竟这太叫人难以接受。 公子爷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白,不做声。 深陷迷茫之中,无法自拔。 记得幼时,素喜文人墨客之辈撰写的纵横江湖侠骨柔情文章,深陷其中而不得自拔,看着文中主角一步步成长,迈过一道道坎坷,不由得心生一股寄托,仿若文中所述的主角是自身一般,自幼时身居高墙之内,虽对外心生无尽向往,奈何无力而为,只有退选其次,将自身完全代入文章中,伴随书中人物成长而一步步感受书中所描绘出的那个绚烂缤纷的世界。 既然无法亲眼去观望外面的世界,只好借他人之眼,观他人之言去理解各式观念。这便直接导致小白所了解的世界与现实完全迥然不同。 凡是能称得上文人墨客的无不是当代名号响当当的存在,能记录于书更甚是撰写而出的,更能称之为大文豪。而这文豪坏就坏在这个‘大’字上! 呕心沥血之作无不是以人生岁月为基础,哪一本不是穷极一生而著?而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一生之上,年过花甲古稀方成书,可谓这书中记录的文字乃是一代老人对世界的观念与感悟,而仿若裹尸布般的沉重枯朽玩意却直接印幼学期小白的脑海中。 对外面的世界陌生一片,尽数覆盖未知的黑雾,可当小白捧着一本厚厚的《方与圆》,有模有样的沾上一指唾液,缓缓翻开书中一页,一字一句斟酌深思,在翻开下一页时,悄然不知,那原本尽数被黑雾所覆盖的世界竟出现一点孔洞,洞很小,但却足够看到下面的世界,随着书页翻过流走,这小小的孔洞竟成缓缓扩张之意,蚕食着周围的黑雾,露出下面真实的世界。 不过,现如今这可见的世界却是沙海一片。远不是寻常少年应有的浩瀚汪洋。 这就是本质的区别,少年应有的憧憬与希望,小白却并不具备,而其拥有的却是浊世与沧桑。正值稚龄,脑海中所呈现出的世界构架还是虚无一片,这个阶段寻常应该是从外面的世界疯狂汲取这一切,以当前的心智给予理解,换句话说就是孩童时期的单纯,眼眸中的无暇,满腔的赤子之心。而小白…… 无法从外面的世界获取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感悟,只好另寻僻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果不其然小白从书中得到了他需要的一切。 虽从书中得到了他需要的一切,填补了对外面世界的无知,但所映出的世界太过荒凉,不过聊胜于无,再者未必便是坏事,不得不将就。与之同时被动的承受一些来至书中的无偿馈赠,不容拒绝。 幼学期的孩童对外界的渴望甚是可怕,疯狂汲取所有关于外界的一切,对错不顾,正邪不分,撰写者的人生阅历随着文字的叙述逐步浮现,而小白却不管不顾一并收了便是。笑看浮世变迁的老人,又有哪个肚子里没点私货?不愿交予他人却又不甘心这般带入棺材,索性谱写于字里行间之中,怅叹一声岁月苦短待得有缘人,这才了却心愿,也不怕一蹬腿便去了,带走了那点引以为傲的私货。 手捧一本本名著,咬牙切齿咀嚼其中真谛,偶有不懂便喊得一声公子爷,解析开来后豁然开朗,感叹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果真不假,前人呕心沥血之作又有哪一本简单?看懂其中十分之一二便足以使之受益匪浅。 书中既有颜如玉,书中还有白鬼骷。有良便有弊,世间常理。 书作者的善恶好坏也会随着文章的铺垫悄然浮出,而小白却不管不顾一并收了。上了年纪而养成的老谋深算,以及很好隐藏于皱纹之下的咄咄逼人和无病呻吟,尽数融入到文字中,尚且无法分辨其中优劣,尽数融入到小白意识中的世界,虽然没有将这些恶劣挑筛而出,但本能的抵制却也算作最后一道防线,并没有使得小白性格朝着恶劣方向同化,虽然如此,但这些恶劣却注定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换句话说,不过弱冠之龄的少年体内,却存活着一颗沧桑且年轻的心脏。是福是祸尚且无从定论,沧桑如老龟般的隐忍,使得小白不曾拥有一言不合便可血溅五步的魄力。古板如厕石般的执拗,认准的事,甭说九头牛生拉硬拽这种畜牧力道,即便是天来扰,也是一伸脖,一副有本事你拿刀砍死我的滚刀肉模样,要不然别挡道。老谋深算如跟猎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却还有命在的老狐狸,什么天真,什么无邪,都是套在外面的迷惑外衣。别逼小白自毁面具,否则“你才是猎物,我将会是猎人!” 在书海里翻滚了十数年,理所应当的染就一身书卷气,当得一声博览群书满腹经纶,若不是身患顽疾,从而弄得这副仿若被酒色掏空般的身子,儒雅风度,风流倜傥什么的打眼一看是谁人也感受不到,只留一副瘦骨嶙峋的憔悴模样。但外表的平凡却并不能遮掩住那堪称孜孜不倦如涌泉般的才华横溢。霸气侧漏这种夸张的抒写手段只能算做下层,但此时将此用在小白身上也无不可。不过霸气什么的是没有到那鸟玩意,但浑身的笔墨之风更胜凌人。 虽然这般不知臊的大肆高捧自身形象,不过也是为了填补那份对功名的渴望,古书有云:嬴得生前身后名。不求个流芳百世,也要个遗臭万年,默默无名在所谓的读书人看来是莫大的罪过,所以读书人开始写书,成就后来的大文豪也会留得一本传世之作,供后人诵读,也算是付了此生换得身后名。读书人皆重名,立德立行立言,为的不就是这区区六个字,小白是读书人,免不了俗的应了老一套,自诲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小生晚辈自称,却叫外人无不鄙夷百无一用是书生。 内心的沧桑薄凉却无法取替那个属于少年的年轻心脏。偶有血气上涌却遭隐忍阻拦,散不得只罢憋而不发;撞破南墙却撞南山,头破血流不回头,疼痛骤然袭来也不是未曾生出转身之意,但那根深蒂固的执拗却强扯着身体不许回头;被猎人逮住窝里的崽子,还想着明哲保身?已经触及底线管他是猎人也好,猎物也罢,冲上去殊死搏杀,明明活了那么久却还是没忍住自投罗网,死了便罢了。 福祸相依。 第四十二章:正襟执笔画一人 身陷迷茫不脱身。小白,小白,生来不过白纸一张,嗜血之体更是让这白,透彻进骨子里,洁白无瑕羊脂如玉不敢夸口其说,但却是一卷上好的笙宣墨纸,可惜材料是好,却无人执笔肆意泼墨,四年来的白纸岁月并没有让其纯白之上点落墨迹,直到嚎啕大哭惊扰了公子爷,也怕这卷上好的宣纸染上大片的泪花,破坏了整体的无瑕,不得已执起笔,在拿起墨笔时的那一刻,即决定要画他个一世山河锦绣,正襟危坐,顷刻气吞万里如虎,大笔一挥,乖乖,先哄小白不哭。 一横,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竖,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一撇,谨言慎行水到渠成。一捺,众横捭阖步步生莲。 再好的苗子,长歪了也是废材,劈了烧火都着不了多久,更别提剩的那点儿灰。连务农贩夫都懂得的道理公子爷岂会不知?可不能怪公子爷没做到尽心尽力,实在是一眼没看到,小白便溜得不见踪影。按着头强行逼着小白啃一本聱牙佶屈的《滴天髓》钩章棘句,艰深晦涩的字句光读出来就吃力的紧,更别提理解其中深藏的真谛。起初小白还会因为畏及公子爷的神秘而不得不俯首称臣任其差遣,但不过三两日,便无法忍受这等枯寂的文字。 起初只想一并强噻硬噎进去,什么时候觉得有概念了,也就懂了。但貌似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做起来也有些不太现实。这才醒悟教书育人其实并不简单。一张一弛貌似还真有点道理。因此小白除了每天要硬啃那些那难以解的大块头外,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藏经阁中翻到的杜撰叙事。 其中精彩绝伦的桥段直接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历历在目。张傻蛋的坠崖未死,反而因祸得福炼拾到本秘籍,参透其中奥义,届时便是天下无敌。种种案例比比皆是,困与洞中参透武功,神功大成破门而出大杀四方。书中的故事远比现实来得震撼,一股股无形的吸引力死死拴住小白继续读下去的**,可奈何公子爷挥鞭将至,只好捧起那本看来看去看不懂的大块头,埋头死啃,待得公子爷大发慈悲才有机会继续翻阅那一本本应该被称作小说的书籍。 对小说的无限痴迷使得小白越发玩命的去啃,去完成公子爷给出的任务,理该一个时辰方可记下的文章,却硬生生让小白压缩至半个时辰,剩余时间便可多看些小说,对此乐此不疲。公子爷见成效不错,也颔首接受,索性随他如何。 可当问题出现的那一刻,公子爷就开始后悔自己英明的放养决策。一卷《短歌》早以烂熟于心,无聊之时便以考核名义喊上小白让其诵上一遍,手捧圣贤书,摇头尾巴晃,稚嫩的小人儿格外讨喜。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屠龙宝刀,号令群雄。由龙一出,万剑臣服。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月圆之日,紫禁之巅。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神通广大,法驾中原。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千秋万载,一统江山。 …… “小白你先把手里小说放下。” “干嘛?” “你就放下,什么也不做。” “我不,《镇龙经》我已经看完了,公子爷你说过,允许我看小说的,可你现在要我放下,岂不算是反悔?不知耻,大流氓。”不舍般抬起头,瞪大一双看书看到干涩的双眼,但其眼神却是神采奕奕,轻微撅起小嘴有些不愿,声讨道。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随他去吧。并不是公子爷豁达到如此地步,而是不愿,更是不能。记得曾几何时,公子我沉迷于此不得自拔,深度沦陷,与小白现在如出一辙。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尴尬,只有凄凄然。 所幸这一世小白身后有了公子爷的鞭策,可以将其时间劈开分为两份,一分随其挥霍重蹈覆辙走上一世老路沉醉其中不得自拔,另一分按照制定的计划执行,去熟读公子爷列选出的书籍,深思苦读只为打好基础。而这一步却是在上一世十岁后方才执行。 心分二用,久而久之一发而不得收拾。双重人格在所难免顺理成章自然出现。 不多言去评价小白的两面性,只提一点,读小说的,与诵圣贤书的会是同一种人么?答案显然易见,无法去感慨天意弄人,只言道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要怪公子爷。经其之手,煞费苦心,无微不至,持之以恒,闭门造车,终焉,捣鼓出这么一位“神经刀,双刃剑”般的存在! 邪性的狠! …… 不顾手指依旧潺潺血流不断,奋力匍匐前进直奔崖壁之上。那是人为留下的痕迹!必然有人来过这里,悬崖之下,山涧之中,机缘巧合坠崖未死,冥冥自有天意,那里有神功,那里是秘笈,哈哈,习得便将崛起,届时天下无敌! 脑海世界中,公子爷惬在摇椅上,扶腮侧首看着小白那愚蠢作态,眼瞳中没有玩味,只有笑意,很简单,很干净的浅笑。 怪石嶙峋,一道坎坷,拼着一股子癫狂,硬是让小白杀到峭壁之下。抬头望去,峭壁之上仿若有人以剑代笔,集浑身豪气挥洒一则,铁画银钩棱角分明硬生生在这山石峭壁上刻留出字。 字不多,仅四字,却足以。其字正倚交错,其笔跌宕有致,其形笔势雄奇,其势剑拔弩张,留字出于无心,是其手心两忘,有如侠客般的纵逸,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来去无踪。 观其字,心中骇然觉悟,顿感惊天炸雷平地响。荡魂摄魄,震撼心神。 心神大失,被袭个措手不及!咬下舌尖,凭着一股疼痛悍然抬起右手轰向那字迹之处!哀莫大于心死,不甘的含怒一击并未引起一丝波澜。锤击在峭壁上右手,鲜血迸射而出,血迹顺着那字上的道道沟渠缓缓滑落,仅仅充当了染料的作用。 身心俱疲,靠在峭壁上的身躯缓缓跌落,间接恢复理智后,脸上只余自嘲讥笑,笑得肆无忌惮,理所应当,笑自己的愚蠢和那白痴般的行径,十分怀疑刚刚做出那白痴行为的是我么?老羞成怒的小白竟生出一股耻与为伍的忿恨感。但随后,便已然无力去狡辩做出那白痴行径的并不是我,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瘫在峭壁旁,呢喃道:让我先休息一下。 一头栽倒,晕去。 脑海中,公子爷毫无姿势可言的蜷在摇椅上,单手撑住额头遮住了双眼,仿佛做着徒劳无功的遮掩,咧着夸张的嘴角,肆意的畅怀大笑,从小白犯白痴行为开始,公子爷便一副蓄势待发的忍禁不禁,淡淡挑起的嘴角却是在隐藏其后面的无尽笑意,不敢出声惊扰小白怕其从白痴中脱离,自毁了一场好戏,直到小白无地自容般的晕去,公子爷这才笑得前俯后合,肆无忌惮。 笑从何来? 那铁画银钩的四字已然被小白鲜血所沾染,道道沟渠中的浅红血迹在这灰褐色的山石上惹眼无比,矫若惊龙般四个大字称得一声震撼心弦,是对小白白痴行径的致命扼杀,而这四字不外乎就是…… 到此一游…… 在小白被昏迷那柄大伞掩走后,公子爷理所应当的被推上台面,接手小白身体的控制权。失血过多的无力充斥着全身上下,唯有神智还算较为清醒,可这般僵持下去注定死路一条,但公子爷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挣扎的无力和等死的恐惧,因为知道,如果闭上眼晕去,待得醒来时,定然会出现在鬼谷小院内,不知道是被谁所救,但注定是死不了,那又担心什么? 睁开双眼,勉强侧了侧头,看向那峭壁之上的四个字,到此一游,真是个笑话。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近乎呆滞的看着那四个字,突然发现,自己留在那字上的血迹竟成游走的趋势,原本仅仅覆盖一半的血迹竟缓缓向外蔓延,之言片刻,便见那四个大字尽数被血迹覆盖! 公子爷眼瞳一缩,但却并未如何震惊,毕竟到了他生前那个高度以及笑谈阅尽沧桑的自视,对这类奇了怪哉的事,真没有什么过多的震撼感。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大言不惭的将自身比作太阳这等威严存在,不是间接的自嘲反讽,而是自视极高的狂言,毕竟人生在世,谁人能有机会重走一遭?既然得此机会,别人生死不敢猜夺,但自身安危却是历历在目,经历过一次的,第二次就没有了那种新鲜感以及震撼。而眼前这一画面,竟毫无记忆,所以这惊奇的一幕难得使得小白眼瞳一缩。 只见那四个大字如梦如幻的纠缠在了一起,仿若落入水中的墨画,墨迹未干却遭水浸,必然墨染一片。而这时见那不知该用什么去形容的峭壁字迹上,竟吐出两本书籍。凭空出现在那片混沌之中,待得两本书的最后一角脱离那片混沌中后,两本书自由落下,砸到小白身上,而那片如梦如幻的字迹连带着自己的血迹,一并消失不见,只留与四周无异的山石峭壁。 没时间去考虑那字去了何处,也没机会去查看那两本书是为何物,只见一道身影轰然落下,脚步声欺身而来,转瞬间便到了身前。 第四十三章:踏碎凌霄肆桀骜 “要我帮忙么?”侧首看着身后推着轮椅的东青问道。 东青语气顿了顿,忽改变语调,停止了近乎喋喋不休的苦诉,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打趣道:“就不劳烦您老的大驾了。” “不能因为一件事的失误,就看轻整个人的本质!”小白义愤填膺道。 “是是是,小白公子说的是,绝对不允许这般草率的否决一个人的本质,一定再三考虑再做定夺。”小白膝间枕着小黑猫,单手抚过皮毛,一下又一下,顺着毛发的走向一次次抚摸使得小黑猫舒服无比,十分享受。而此时东青做着与小白同样的事。 “那件事责任不全在我,谁也不曾告诉过我说那灵草园林里有蜘蛛这等恶心的存在,如若事先告知岂会被那恶心的东西吓个措手不及,赶巧不巧又坠落山崖。”小白自圆其说道。 “责任在我,是我没事先告诉小白公子您,全是我的错。”小白早以回过头,所以无法看到东青那张带着清淡如勾兑二两水的半斤汾酒的笑脸。 “也不能全部怪你,不曾推却责任,五五开,各占一半。”带着十七岁少年应该的心性,说着过于稚嫩却不叫人生厌的言语。 东青悄然笑了笑,虽无法从其语气中挑出任何瑕疵,但毕竟两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半载有余,至今无法完全看透这小子,又岂会如现在这般简单到幼稚。从不点破,对于小白偶尔的装傻充愣,幼稚耍宝,东青都乐此不疲的回应着,尽管知道这一切不过均是伪装,但东青还是希望这层假象能多出现几次,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应该出现一些符合他身份的言谈举止。 “今天要试什么?”东青问道。 “鬼知道,那老儿医术凑合,折磨人的手段倒是绝顶,管他怎样,只要别整死,尽管来吧。”小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模样,与其说是蛮横的滚刀肉,倒不如说成麻木到无所畏惧。 观小说中那些个关押于天牢中的大猛人,十年八年不见阳光日日夜夜饱受折磨,可还用那些个大铁链子拴得着,生怕一个环节的纰漏就导致这位大猛人挣断铁链破门而出杀出重围。对此小白都敬为天人。 其实小白一直难以启口,起初在作为试验品接受折磨时,会因为各式难以承受的奇痒剧痛破口大骂鬼谷老儿王八蛋,把这些年从书中了解到的一切带以侮辱含意的脏话都走了一遍,可一次次挣扎无果,破口大骂无用,最终到连骂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骂的地步,终于,小白妥协了,也颓然无力去与之对抗了,完全麻木,任凭鬼谷老儿肆意妄为。 曾经敬为天人的那些个大猛人,也都散了淡了,文人骚客们笔下的人物均靠着一股信念就可以永垂不朽,殊不知,这信念其实远非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恒古不变,反而很容易破碎,很脆弱的稀罕玩意。 “也得亏你还能笑得出来。”浅笑说道。对于小白的平淡模样,东青由衷的敬佩,换到小白的位置,东青自认为做不到小白这种地步。 真应了那句: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蹬鼻子上脸,大言不惭。“只要还有命在,其他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某白恬不知耻道。 东青也不为之所动,抿着嘴角,撑起一个笑不露齿的含蓄笑容,却没有回答,因为已经到了药房门前。小白仍旧面无惧色,待得东青上前扣门三声,听到里面那鬼谷老儿一句进来后,搀扶起小白踏门而入。相视一眼,顿生一股携君阎罗走一遭,君故以去我回朝,的狗屎情怀。 膝盖间缺肉的那块凹陷以好了大半,但仍然无法支持小白正常行走,近乎惬在东青身上,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使得小白十分吃力,渐渐收敛那脸上的平淡,疼痛随着脚步越演越烈,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时,小白坐上了那本属于鬼谷老儿的红木圆椅,松口气的同时,冷汗随之而出。 东青默不作声稍作拱手回应,抱起小白膝间的小黑猫,神色冷淡的后退离开,出门,关门,药房内只剩小白与鬼谷老儿,两人。至于那名断脚的紫衫少女怜儿,却是被送至大师兄的住处,无微不至的照顾,却至今还未醒来。 鬼谷老儿站没站样的靠在那樽四羊方鼎旁,左手拿着那近乎殷红色的酒葫芦,在往右手的小盏茶杯中倒,八分满,一饮而尽。鬼谷老儿喝酒不伤面,那葫芦中的千里醉可是一顶一的名副其实,淳香千里仍有人醉,非英雄血这等烧刀子不可比。这等烈酒一杯杯灌下肚,却不见其有一丝醉眼朦胧,真叫人惋惜道,白瞎这好酒了。 “小崽子,来一口?”打了个酒嗝,吐出一口酒气,不容小白拒绝的将酒葫芦抛了过去。 小白也不骄做,接过葫芦对嘴就是一大口。小白不习惯,也可说是做不到,如鬼谷老儿一般龙吸鲸吞,虽灌了一大口,但却是存于嘴中,只余一小缕一小缕的温吞,酒入腹中,就算是肚子中有货,便放开了僵硬的身体,怎样舒服便怎样坐了起来。坦然忘记身处药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酒都喝了,那我还怕什么?! 小白喝酒很伤面,却不是如正常那般红润起色,而是越见苍白,白得骇人。“药拿来,趁着这股子酒劲,便咽了。你也甭跟我唧唧歪歪说什么药效作用,就告诉我会发生什么行,好让我有个准备,别像上次一样丢人现眼。”酒可真是个好东西,虽然没有让小白脸上面具尽数褪下,但起码使得那墨笔挥舞乱扫,画出个大鬼脸,怪里怪气道。 “吃了它,不疼不痒,就是会饿,饿得发疯那种。”鬼谷老儿笑了笑,从四羊方鼎后面掏出玉瓶,抛了过去。小白拧开封口,一颗药丸顺着一口千里醉便咽下。强撑了这么久,终于难以对抗这磅礴的酒劲一头晕在椅子上。 看着晕倒过去的小白,鬼谷老儿笑得越是浓烈,不是那种讥讽的嘲笑,也不是阴阳怪气的诡笑,更不可能是看待后辈的欣慰笑容,而是那种带着两分对路,三分欣赏,五分很合胃口的复杂笑容。简单说,就是当初看申屠那煞星时,近乎同样的笑容差的不过是那三分欣赏,而换做两分知音和一分同道。如若小白年长一些,不是以嗜血之体的身份出现,说不定鬼谷先生我还能跟其结个忘年交。 没来由感到一丝可惜,摇头笑了笑走到小白身前,夺过自己的宝贝葫芦,晃了晃,竟没听到任何酒声,一时间气急败坏的虚空比划一下,那架势仿若硬是要一掌拍死小白,酒葫芦倒了过来,点点酒滴还是有的,只见那酒滴缓缓滴落,准备一口含上封口,吞下这仅有的香醇。可立即想到之前这小崽子对嘴喝的模样,便任由这滴滴香醇滑落,湿了衣衫一角。 小白幽幽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那两大口千里醉小白可无福消受,完全感受不到什么回味悠长唇齿留香,每次都是醉死出的药房,有失我男儿气概,被两口酒所折服,着实说不出口。 虽头痛欲裂,但这疼又不是一次两次,一年多也没见他要裂开,久而久之这酒的后劲一说也就习惯了。伸手够到床畔处的那杯水,温润咽下,缓解喉咙烈焰灼伤般的干涩,撑起身子靠坐在墙壁上,合眼,闭目养神算不上,而是去寻公子爷。 “公子爷,问你点事。”小白喊道。 “讲。”高枕安卧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十分惬意。 “我想跟东青做朋友。”低沉到严肃的语气却说着孩子般的幼稚话语。 “随你,做兄弟他都有资格。”公子爷爱搭不理般随口道。 稍作拧眉,没有想到东青竟然值得公子爷如此青眼相加。不曾怀疑公子爷的决定,骤转笑脸幼稚且扮作可爱一笑嗯得一声回应道。便离开了。 挺起身子,蜷起摇椅上的左腿,双手绕膝枕在下巴上。眯起双瞳,面具什么的实在是老了,累了,懒得戴了,但出于习惯,还是眯起了眼睛,让眼皮成了最后一层遮掩挡住了目光,且深邃的瞳子只露一丝缝隙,而那缝隙之中透出的丝丝含意却是,怀念啊…… “东青哥,这一世,且叫我看谁敢动你。”骤然拧眉凛然冷视,目光如炬,鹰瞵鹗视,只不过清淡如不着油水的下酒菜般的语气却并未让这一幅绝品的金刚怒目图搭上一曲踏碎凌霄,放肆桀骜的绝句。 第四十四章:真是吃饱了撑的 昂首,刺目的阳光贯穿棚梁上那扇窗,摧枯拉朽杀进的幽暗的书房,阵阵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空中弥漫,书籍搁置膝间,抬起左手挡在眉梢,眯起双眼悍然无畏对上了那灼人的刺目光芒,咕噜一声轻响,右手轻揉腹部,仿若失去了全身力气疲然放下了左手,低下了头,臣服于阳光之下不得不妥协。 “这都晌午了,怎么还不开饭……”饥饿难忍,颓然无力呻吟着。 低头看着膝间那本书,书名陌生,纸张古朴,其装订竟是草绳捆绑,想必是有些年头,前些日还不曾看到这本书,谁知它是从何而来?伸手在书架上取下另一本同样质感古朴的书籍,大小厚度与之模棱两可,书名却是遥相呼应,翻看其中一本,并未出现楔子之类的提笔,除第一页是空白外,第二页之后便是正文。文字中规中矩到令人发指!每一字不论笔画复杂如何,竟都处于同一大小,仿若有无形的圈框限制一般。 字是好字,文章定然不差,称得上一句:字斟句酌,艰深晦涩。通本长篇可谓兴起墨述三万万,方成著作永流传,书是好书,就是完全看不懂!实乃自身之不幸,自嘲一声学海无涯,晦涩驳杂,要学的还有很多,起码这两本我就看不懂。 毕恭毕敬的将两本书整齐摆放到书架上,抽出其旁边的《木桑赋》,暗自道:我还是看我能看懂的吧。 不能怪小白知难而退,实在是那两本书堪称:此书仅存天上有,人间绝复不可求。不是那天人就没资格瞧得懂这天书。 何以见得这两本便是天书?仅因看不懂? 书名四字小生尚且熟识,两本均带有一个‘天’字,将其供为天书不无道理。 哪四字? 天征讨伐,罚降神罗;森罗万象,天引天谴。 是为《神罗天征》,《万象天引》。 闻得敲门声,东青的身影便出现在小白眼前。自然而然推过轮椅,小白将手中《木桑赋》放回书架,身后东青行姿道貌岸然却嘴吐阴阳怪气道:“进山时,有只傻狍子不开眼挡了洒家上山路,闯进了洒家视线,岂有放它离去的道理?狍子肉,筋道相当不错。” “算它不开眼,怨不得别人。”听闻有肉吃,迫于饥饿强横,不得不屈身臣服其膝下,连带着回应东青的语气都显得是那么的献媚,赔笑。 不解归不解,东青笑得十分灿烂。 小白很不争气的泛出了口水,喉结串动,颇有一丝等待不及,连小白自己都感到十分诧异,竟在吃饭这种事上扰了心境,奇了怪哉。想起鬼谷老儿那句话:不疼不痒,就是会饿,饿得发疯。问题定然是出现在这上面。 现如今顾不上那么多了,古人亦云:吃饭不着急,脑子有问题。自认为算是正常人范围,所以难免的心生急色,看着那一大锅泛着油花儿,肉香四溢,垂涎欲滴。 膝间站着小黑猫,小白双手按住其腰身,死死不让其窜出一步,有些孩子气的拗劲,又是对小黑猫的地位认可。 终于,待得东青将狍子肉与骨头分离,五大盘满登登的狍子肉散发着香气,端上了饭桌。期间将其中三盘分别送到鬼谷老儿的药房,大师兄的卧室,二师兄的住处。剩余两大盘就是东青与小白,外加小黑猫的午餐。 小白自幼居于宫中,弱不禁风的娇躯禁不起一丝波折,在饮食这一方面,更是重中之重。举国上下,倾尽全力只为让小白能多拾两下筷子,在这种养尊处优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六年,可想而知小白的挑剔程度,虽年轻,但称得上‘老饕’这一雅号。 虽饥饿难耐,但十多年养成的习惯却不容改变,慢条斯理一口口吃下这略柴的狍子肉,淡淡的盐巴,花料味,完全衬托出肉的纯香,这就是东青的高明之处,不会如何烹制,便不自作主张擅自添加佐料,稍加些许调味并不能起到如何作用,但却不至于打破肉本身的味道,不嚣张,不猖狂,自知之明,可谓高明。 小黑猫被小白抱到桌子上,一个专属她的小碗里一块最为香嫩的狍子肉正由着她十分费力的撕扯吞下。瞧她晃头晃脑只为撕扯一块肉,模样十分可爱,但其实她是很着急,小白有些不忍心,摸了摸小黑猫的头,夺下其嘴中那块狍子肉,本意是用手撕开,却不料这肉筋道十足,不容小白得手,完全不惧小黑猫咬过,很习以为常的将那块肉放到嘴边,牙齿切割碾碎开来,直到将这快肉撕成肉丝,才递去小黑猫身前。 不等小白将肉丝放下,小黑猫便急不可耐攀上小白手心,两只前爪搭在手指上,胖乎乎的小脑袋探到手心,布满肉刺的舌头卷起一条肉丝,触到手心时敏感如小白不由得微微一颤,看着小黑猫可爱模样,一时间竟忘记了桌上还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大盘肉,抿嘴咬着嘴中残渣,神奇发现,这点滴肉末比之大口吃肉,更加细腻香醇,回味无穷。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摇椅摇啊摇,公子爷闭目遮耳沉吟道。 小白是真拿小黑猫当人看。 还在狼吞虎咽的东青见小白模样,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抬指敲打桌面,将小白从那沉浸中唤醒,手一推那盘狍子肉,淡淡道:“快凉了。” 小白这才回神过来,开始正面接受这盘肉的挑战。每当小黑猫碗中的肉吃光时,小白便咬碎一大块肉喂给她,一人一猫无比和谐。 一顿午饭竟吃了半个多时辰,酒未足,饭却饱到撑。舒舒服服惬在轮椅上休息一会儿,这才转身独自回到书房,面对身前书架上的两本‘天书’小白已然抛却了上午那种颓然,焕之的是干劲十足一往无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拼着一股子吃饱了撑的的干劲,硬是跟这两本‘天书’较上了劲,可谓勇气可嘉。 翻看那本《神罗天征》,映入眼帘的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何解?洋洋洒洒全篇皆是这类不知所云的段落。拼着一股硬气,埋头死磕这本书一个多时辰,揉了揉发酸发涩的眼角,再看这些中规方正的字竟不由自主合上了双眼,自主选择拒绝。 暗叹一声,合上了这本《神罗天征》,伸手够下另外一本《万象天引》,闭眼缓和一阵干涩的眼球,骤然睁开翻开第一页正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古人云,光阴似箭;赴死剖析这两本书的时候,虽看不懂,但却是浪费了大把的时间,仿若持弓嗖嗖射他几箭,酣快淋漓且一抬眼,日暮西山。 “我真是吃饱了撑的;”颓然撂下手中书籍,双手一拍额头,缓缓滑落覆盖双眼,无力声辩道。 昏暗的幽光已然不支持小白继续阅读下去的**,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将两本书放置原处,挪动着轮椅离开了书房。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书架上的那两本‘天书’依旧还是那般古朴模样,并未出现什么光芒大作跳出个妖精之类的。普普通通简直跟书一样。 不过,古朴的外表却让其在书架上昭彰独树一帜,孤傲不群。 第四十五章:真可真叫人伤心 合上手中书,稍作深沉呼出口气,豁然一把抓起膝间书骤然丢开! 呼,这口气终于算是消了。 手掌贴着额头将头发尽数撩起,微微拧眉倍显执着,可偏偏这执着却得不到结果,煞费精力死磕这两本天书,已然过了三天之久,却仍然看不懂一丝一毫。不怪小白不肯至怒,腹中窝着一口气,不撒撒这气生怕会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只是可怜了那本天书,承受了这无妄之灾,不!确切说是因果报应。 东青敲门而入,屈身拾起脚下的《神罗天征》,轻拍书上落地沾染的灰尘,走到小白身旁递了过去。“鬼谷老儿要你过去。”淡淡说道。 “晃神间。三天过去了啊。又要抽血,丝毫不体谅残疾人的心酸。”将书放回书架上,只是感慨时光匆匆眨眼即逝,且对抽血这等恐怖的概念,表现得极为平淡漠然。 东青推着小白走出书房,缓缓走向鬼谷老儿身处的药房。“是啊,晃神间,三天过去了,两年也过去了。”东青想起自己已经在这小院中虚度了两年光阴,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鬼谷小院,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唉,两年间会改变些什么?物是人非,事事休……”倍感唏嘘低惆道。 小白很不识趣的听到这声苦叹,浅浅淡笑,轻轻的哼唱着旋律怡人的不知名小样,偶尔吐出几字歌词,偏偏讨得东青欣喜,摆脱了一切惆怅,跟着小白轻声哼唱。 “不知道这些年他们唱了又唱,唱的是什么歌响在心上。 只知道那美丽胜过一切诗行,像黑夜荒野有一盏灯点亮……” 小白轻声哼唱着这首不知名的小样,察觉到东青的情感变化,抿嘴一笑,仿佛吃到颗甜到心底的糖果一般。特傻,特幼稚。甚至牵扯到公子爷也难忍会心一笑。 将小白扶到药房后,自然而然拱手离去。可却不料今天鬼谷老儿叫住了自己。招手示意走到当前,小白此时端坐在那红木椅上,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东青一眼,这老儿究竟要东青做什么? 鬼谷老儿贴耳交待几句后,便挥手示意东青离开。小白敏锐的察觉到东青转身离去时脸上的表情古怪,稍显为难。已然没有闲暇时间去考虑其他事,鬼谷老儿缓步走了过来,步步紧逼的压抑硬是让小白全身紧绷起来,仿若如临大敌。 “瞧你那没出息样。暂且不急于一时,咱爷俩说说话。”药房内除了小白坐着的那个红木椅子外,再无其他座椅,鬼谷老儿一撩衣摆,屈身坐到那属于小白的轮椅上,抬指轻敲扶手,平淡道。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在跟鬼谷老儿独处时,小白戴上的面具是不耐且略带猖獗,给人的感觉是年少嚣张,死猪不开水烫。这很符合一个十七岁少年的心性。 “其实先生我待你真心不薄,你这崽子咋就不明白先生我的良苦用心呢?”平淡的语气说这略带情绪波动的话语,着实叫人感受不到一丝真诚。 做不耐姿态,抬手瘙了瘙脖间的异痒,侧着头,完全的轻佻作势,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道:“小辈我哪里敢质疑先生。” 鬼谷老儿狡笑一声,抿嘴不露齿,扯着嘴角越发不怀好意,看在小白眼里却是那般狰狞。“想不想重新拥有自由身?”小拇指抠着耳朵,微微侧过头平淡的神情却是抛下一颗重弹。 小白很不争气的心头砰然剧烈跳动一下,仅此一下,连忙收敛情绪,掩盖心中的骇然与不解。“你肯放我?”平淡的反映想必没能满足鬼谷老儿所追求的特殊快感,因此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使得这老儿抢占了先机,领先一步夺下并粉碎了小白十七岁的面具。 不得不收起已然破碎的面具,儒雅的浅笑,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是一种无语言表的气质,抛开十七岁的少年,露出面具后的真实或者,另一面。 “这么厌恶我这小院?那么想离开,这可真是叫人伤心……”伤痛欲绝的苦叹真叫人感到太假,做不来戏子的百转千回,却偏偏拿这二两钱的水准做一锭银元的戏,不自量力! 小白毫不遮掩眼中的鄙夷,挑起不屑嘴角,并未作声。 “三年,三年之后还你自由身!”拇指,食指,无名指,三个手指伸出,强调着三年的重要,目光中隐去了玩味,唯有坚定。 小白抬起左手,做了个同样的手势,三根手指抬于眼前,左右端详一番后不知笑意何来,稍显玩味道:“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鬼谷老儿收归手撑住下巴,三根手指揉捏着额下白髯道:“听命于我,绝对的服从,只有短短了三年,做三年的棋子却换来永远的自由,何其利弊,自行掂量。”虽眯着眼,但小白却从中看到了一丝疑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白继续端详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笑意消散,仿若沉思般问道:“呵,至从踏入这个小院后,我的一切均不在属于我,掌控权完全在您手里,哪里用得上问我要绝对的服从。”抬起头,眼中深邃仿若看透一切,对上鬼谷老儿的双瞳。 从衣襟中摸出五管血瓶,道:“我说今天要你五管血,你肯给么?” 小白并未因气愤直接回答这个过分的要求,只是将左手滞于身前,缓缓收回拇指,食指,只留一根中指直挺挺的对着鬼谷老儿,无言申辩,为中指竖! 猜得到是这个结果,所以鬼谷老儿笑得很肆意,从轮椅上站起,走到四羊方鼎旁,从鼎耳上取下挂在其上的红酒葫芦,晃了晃几近满葫,随手丢了过去,又摸出那五管血瓶,想了想抽回一管,四管血瓶丢了过去。稍稍向前走几步,坐回轮椅上又摸出藏锋,丢过去。 丢过来的东西均被小白一一接下,握了握手中四管血瓶,挑出一管直接摔于地上!脆弱的瓶身纷纷破碎,不等小白享受这肆意妄为的快感,即刻就被令一管血瓶砸中胸口。顷刻抬起头凝眉看了过去。 “四瓶,一瓶不能少,你大可随便的摔,不过,等先生我亲自动手取血时,没了容器,只好喝光那酒,剩个葫芦了。”手撑在轮椅上,托腮道。 握紧手中的血瓶,鼻息长呼,认命地拿起藏锋,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还是一如既往的取血。 待得四管血瓶尽数灌满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额间汗水点滴,这才发觉,那千里醉竟然忘了喝,怪不得这般的痛!伸手接过抛过来的俏竹叶,毒牙刺入刀口旁,待得蛇毒发作血液凝结不渗出时,将那条可怜兮兮的俏竹叶丢了回去。 额头汗水缓落,双唇已然没有一丝血色,拿起酒葫芦,扭开封口,牛饮一口,辛辣的烈酒刺激着小白干涩的嘴唇,缓缓咽下后,竟生意犹未尽,便再饮一口,待得这口咽下并以醉醺醺,醉眼朦胧瞧得鬼谷老儿嘴角不屑弧度,双手环住酒葫芦,吐着酒气道:“酒就不给你了,我要一醉方休!” 不等鬼谷老儿出声拒绝,便拼着最后的余力,撕扯着喉咙,大喊道:“东青哥,东青哥,东青……”最后一个字并未吐出,烂醉如泥便要栽倒过去。砰砰砰,接连三声敲门声,不顾允许与否,东青推门而入,一个纵步,在小白即将倒地之际,接到抱于怀中。 而这时,小白最后未能说出的那个字悄然吐出:“哥……” 起身,抱着小白,点头做躬离去。嘴角泛起一丝,煦妪,醺酣。 第四十六章:无竹肉以书下酒 “等等。”身后鬼谷老儿站起身,叫住了东青离去的步伐。 “还有事?”东青并为转身,仅仅侧头问道。 从腰间束带中摸出三粒丹药,走上前,不顾东青伸手推阻,捏开小白唇齿,丹药丢入,又从其双手环抱中拽出酒葫芦,倒入口中,顺着千里醉的醇香咽下苦涩的丹药。 “别忘记吩咐你的事,绝对,不允许这崽子吃一点饭食。”看了看手中酒葫芦,转身离去,将其留在小白怀中。“酒随他喝。”一挥衣袖,仿若洒脱,而东青却听出了不舍。 东青见小白面色发白,但却呼吸平稳,便不在慌忙,将其放到轮椅上,缓缓出了药房,路过红枫树下,风吹飒飒,吹来了两条尾巴,小黑猫纵身一跃,跳到了小白身上,抖鼻闻了闻浓烈的酒气,喵得一身,便伏在小白胸口,享受着小白呼吸间吐出的香醇,醉喵心脾。 风儿吹,风儿吹,吹醒了椅上的人儿,扰了一场浮白梦醉。 “去书房!”晃了晃渐晕的脑袋,却是灵悟冲上了天灵盖,醉眼朦胧岂不是看天书的最好时机,晕晕迷茫何时了,醉释浮屠,大梦先觉,岂有不悟之理! 东青不做反对表态,深知小白脾性,任人百般劝说我自我行我素,虽说有些担心其苍白的脸色,但却顾及他满身酒气,喝了酒的小白便是文殊持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 挡不得;只行推着小白又到了书房,坐在轮椅上,手持那本《万象天引》,端的是屏气凝神的孤诣架子,醉眼朦胧,如痴如醉。时而晃头闭目,时而轻念养神,故吟之。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 不再晃头,不再轻念,放下手中天书不去管,我一心只想和衣睡去。 东青一直靠在旁边的书架上,此时看到小白昏昏睡去,微微一笑,轻缓手脚出了书房,掩门,抱起门外等候多时的小黑猫,摸着十分乖巧的小脑袋,轻声到:“他睡着了,不要吵,要乖。”眯着一对金绿猫儿眼,轻轻的喵了一声,算做回答。 小黑猫无法出入各个房间,只能在客房和院落中玩耍,日落月起,入夜时,一只两条尾巴的小黑猫孤零零的端坐在小白居住的屋顶上,抬着乖巧的头颅,瞪大一双夜间幽光骤亮的金绿猫儿眼,看着月亮,看着星星,看着黑黑的夜空,却是不肯睡去。只待白天伏在小白身上,才算做安稳的小憩轻眠; 东青走到木榕旁,几个纵跃上了枝干,找一惬身之处,双手枕于脑后,而小黑猫却是站在东青胸口,正要抬脚下树去书房门外等待,东青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带着无比的坚定道:“他不在,就别撑着了,困就睡会儿,虽然不能如那小子能给的温暖贴心,但却也不至于叫你做了噩梦,睡吧。” 止住了脚步,对着东青喵了一声,两条尾巴搁置于身下,卧了上去,咕咕睡去。东青一声浅笑,合眼,不理朝夕。 …… 晚霞时分,树干上的东青抻得懒腰醒来,却不料挺身之际,胸口的小黑猫竟朝树下跌落,顿失去安稳的小黑猫顷刻醒来,张牙舞爪空中起舞,东青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捞了回来,呼得一口气,万幸,要是给这猫祖宗摔出了好歹,小白那疯小子岂会饶了我?小黑猫瞪了东青一眼,瞧他缓气模样,一挥爪!四道锋利划上了东青脸颊。 “哎呦喂,你这猫崽子,下手没个轻重。”单手拎着小黑猫后脖领间,任其张牙舞爪要与自己决一雌雄死战到底,右手摸着脸颊那四道爪痕,责怪道。 日暮西山,正直晚饭之余,却想起鬼谷老儿交待之事,极其不忍要不给小白一点食物,可却不是畏惧鬼谷老儿的惩罚,实属是概念不清,记得有一次,鬼谷老儿笑吟吟十分不怀好意的模样,交代道不要给小白一滴水喝,东青哪里会残忍至此,初醒时小白张口呼喊水,水,便抛了叮嘱,想来给点水喝也无不可,再者明显折磨余人的手段岂会容他得逞,却不料,小白喝了这水,竟浑身如置冰窖,寒气附体,连忙叫来鬼谷老儿,算不上麻烦,但却是费了一番手脚才将小白救回,鬼谷老儿并未说些什么降罪的话语,淡淡的抛下一句:下不为例。便挥袖离去。 可却又有一次的相反,小白双颊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面露痛苦之色晕死过去。鬼谷老儿严肃吩咐道,要在其醒来之际,务必要狠狠的抽打其脸颊,用红肿的温血驱除其中霜寒,肿胀是为最佳。正是听从了鬼谷老儿的谗言,因此导致,小白半月之久没给自己好脸色看。每当看到他一脸寒霜,却挺着红肿无比的双颊,就不由得愧疚一分,其原因是受了鬼谷老儿的玩弄,白白借自己之手抽小白耳光,万恶之极! “罢了,少吃顿饭饿不死。我还是去灵草园林躲躲吧。”东青将小黑猫放到树干上,纵身一跃,跳下红枫,接连闪身便出了小院,避避风头。 书房内小白腹中传来饥饿的呻吟,阵阵咕噜惊起了小白。悠悠醒来却是被饥饿吵醒。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浑身无力,饥饿难耐。叫喊了两声东青,希望能听见以便带些饭食,实属饿至极限,以无半分气力,眼扫到手腕上的一道红绳,那红绳缠绕之物是那红色酒葫芦,此时已然不管不顾,扭开封口,送入嘴中,一股暖流顺着醇香进了腹中,化作一团火焰,灼烧着满腔空寂,其饥饿更甚。 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头,直视膝间安然躺着的那本《万象天引》,书页上字如雕琢,仿若豆腐雕花般工整,行距参差划一,犹如笋丝铺开,年代久远的纸张泛着昏黄,却是那豆皮之色豆萁之香,墨韵浑然天成叫人拍案叫绝,俯身贴上书页,嗅着这股怡然墨香,清淡怡人,叫人垂涎。 豁然挺拔起身,抬手一抹嘴角水渍,咽下一口香津,抿下一口香醇。抖一抖这浑身风尘,道一道这满腔呻吟! 酒不醉人人自醉,空了满腹墨水。 觥饭不及壶飧矣,故而饥不择食。 今日无竹肉,以书下酒! 书籍合十,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那开章第一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醉眼朦胧,一目十行便掀过这一页,扯过书籍一角不曾松开,全神贯注在这第二页之上,而那第一页却十分自然的应声裂,齐根断,撕啦一声轻响,被小白撕下来叼入嘴中,嘴角轻抿,这一页便进了嘴,下了肚,了无踪。拿过酒葫芦小允一口,顺下这书香,填做一份粮。 不过百十来页的《万象天引》尽数下了肚。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仅余小半葫,抿了抿唇上黑韵墨迹,满面的意犹未尽,这本天书的味道着实不错,淡淡的清琼搭配竹墨的香浓,浑然一体相辅相成,如若不是书籍的外表先入为主,光凭这可口的味道足以登上那酒桌之中,供人分食。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赶尽杀绝,不留余地。一气呵成,乘胜追击,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嗝……一本书,下了肚。 第四十七章:师弟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盛夏晚的夕阳犹如那天火坠落,点燃了大片河山,烧得远处那云红得似火;又仿佛是那从天砸落的惩戒,碾碎了无尽的野心,泯灭了无尽的野望,所至之处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不知毁了多少城邦,砸死多少儿郎,拼尽全力的抵抗却只换来**的消亡,和含恨而喷出的一口热血,溅射而出,染了那云,故而吟之:血染江山,如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论是从中看出了暗光浮动,还是萧杀肃穆,这一切的美好都他丫的与洒家不干一毛关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疯了疯了,这小子彻底疯了!”东青双手抱着头快步从屋内窜出,嘴中碎碎念道。傍晚的夕阳无限美好,肃静且祥和,可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却是那鬼谷小院内,小白居住的屋子里!自从东青从屋内逃出后,那片嘈杂非但没有逐渐平静,反而变本加厉!小小的木屋震动四起,仿若其中关押着一只困兽,凶横无比的冲撞着木屋,那阵阵冲撞声仿若怒极的嘶吼咆哮,震得木屋那是自上而下瑟瑟发抖,不停打颤。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终于安全了。这小子哪来的这诡异伎俩?”呼得一口气,抬手擦去根本不存在的额头汗水,疑惑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昨日深夜,出去避避风头的我回到小院后,去书房将小白抱回房间,其手腕上拴着的那酒葫芦已然空空见底,而其膝间只余两页硬纸,却是那书的封面,打眼一看《万象天引》,记得这本不是小白坠落山崖那日带去的书么?我记得当日他应该是带着三本书,一本《木桑赋》,一本《神罗天征》,剩下的那本不就是这本《万象天引》么?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可,现如今只余封面,书呢?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抱起他时,浑身的酒气熏人,嘴角墨迹尚存,真不知道这小子饿到什么地步,竟然就着一葫芦烈酒吃下了一本书!这书房中的书籍几乎都是世间仅存的孤本,其意义非凡,不知道被小白囫囵吃下的这本书重要与否?若是被鬼谷老儿发现,定然免不了一顿训诫。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抱回房间后,除了一贯的翻身打把,满床翻滚外,跟以往醉酒后的姿态一模一样,便没有在意。谁知道,翌日清晨却不见小白醒来,这可让东青犯了急,若不是小白这次竟梦中痴语呢喃,定然会让东青为之担惊受怕。待得傍晚时分,终于小白幽幽醒来,起身抬手揉着尚未睁开的眼睛时,异变横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只见从小白揉眼睛的左手上散发出一股股肉眼几乎不可查的透明绳索!随着手指的颤动,那些个绳索自动捆绑在四周所有物体上,东青也不例外被其缠上了腰身,试图挥下右臂挡下着道无形无质的虚无绳索,却不料被其如灵蛇吐信般绕过,缠住了身子,不等东青大骇而做出反映,就随着小白的一个哈切,放下了手臂,握上了手掌,顿时腰间绳索瞬间紧绷!骤然而出的怪力扯着所有被那无形绳索缠绕住的东西朝着小白方向袭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小白刚刚睡醒,揉了揉眼角的干涩,打了个哈切。一睁眼;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轰然一片重物朝着自己袭来!大骇!屋内的轮椅,桌子,柜子,箱子,乃至东青都以一种蛮横的气势凶横袭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临危不惧?笑话。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小白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护在面门,做着无用功的抵抗,殊不知在抬起左手的一刹那,数道无形绳索再次脱出,将所有的一切狠狠的甩向四周,轰轰的撞击声使得小白睁开了眼睛,看到屋内狼藉一片,感到茫然,忽听到身侧的呜咽声。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东青被这股子无形绳索摔到墙壁上,后背生痛,不由得呜咽出声,这时注意到小白朝自己伸出了左手,想要拉起自己。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如此近的距离,道道无形绳索从小白的左手心中的一个无形透明的旋窝散发开来!首当其冲东青再次被其捆绑!又的轰的一声巨响,再次随着小白的动作。东青从墙壁上缓缓缓落。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顾小白疑惑的眼神,和再次伸出的左手,动若狡兔疾行如风,起身迅速逃离这危险的地方!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就在小白疑惑的目光下,东青幸运的脱离了小白的虚无绳索包围,可屋内阵阵轰隆声响彻院落,可想而知椅子凳子乱飞的屋内,小白抓狂般捂着头,殊不知这一切的来源均来至那只正捂着头以免误伤的左手。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东青在屋门外待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屋内仿若筋疲力竭,消停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抬脚跨过摔在门槛处的椅子,走到床畔前,只见小白颓然无力靠坐在墙壁上,气喘吁吁仿若动了大力气一般。见东青走了过来,小白转过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双眼一片茫然。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东青指了指小白垂落的左手,“你自己惹的祸。”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十分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妄想抬于眼前一探究竟,却发现这根本做不到。整个左手臂动用不了一丝力气,疲惫不堪。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如此动静怎能不惊动小院内的一干人等?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二师兄首当其冲的来到门前,顿停脚步,微微皱眉看着屋内的狼藉,抬脚跨过门前阻碍,来到小白身前,见其无力模样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小白愣愣出神不曾回答,只好扭过头看向身旁的东青。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东青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下巴轻点向小白,其意不言而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这时门外大师兄的身影也悄然到来,看到屋内的一片狼藉,跟二师兄如出一辙皱了皱眉头,走到门槛处,屈身扶起倒落在地的椅子放置在一旁,一路走来收拾出一条过道,走到二师兄身旁,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负手而立,不闻不问。只是眯缝着一对青鸾丹凤看着依然愣神的小白,最终目光落在那耷落一侧的左臂膀。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鬼谷老儿单手揉着双眼,遮挡全部视线,迈过门槛轻车熟路来到小白床前,这才打个哈切放下了手,睁开了眼。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我天,这小崽子,满满一葫芦的酒全被他糟蹋了?一滴都不剩,天杀的!你是不知道这千里醉的珍稀程度!”睁开了眼却是直接看到床畔上的红酒葫芦,一把拿过来晃了晃,扭开封口甩了甩,一副心疼得要死模样。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身侧大师兄拱手作揖道:“师傅,还请为小师弟端详一番,为何会疲劳至此。”大师兄口中的小师弟并非信口雌黄,这里面有着公子爷都不曾弄清的原由。自当日大师兄满面急色的抱起小白剜肉为紫衫少女续命刻起,大师兄就曾跪地恳求鬼谷先生收小白为弟子,那鬼谷老儿视大师兄为衣钵己出,所求之事无不破例答允,比如那紫衫女子,倘若将其抱回的不是大师兄的话,此时那女子命以休矣。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鬼谷老儿从自己大弟子眼中看到了浓郁的眷恋,和同归的死志。不能说轻轻叹得一声:不复少年,仍桃花难躲。不舍自己徒儿伤心欲绝,这是假话。我鬼谷先生的徒弟岂能被此等末流手段而折服的?爱人将死,自身岂能苟活,定然气断身绝,共亡矣!这才是我鬼谷先生的大弟子!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可,这并不是鬼谷老儿想要得到的结果,与其说是妥协了徒儿了请求,倒不如说是先生我年迈多愁的懦弱情怀作祟,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两个徒弟,老无所依,且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着实先生我做不到!唉,也承受不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这才施术救治,可这时又听到徒儿的请求,顿感不解,收徒小白?此时与你何干?一个活着的容器实验品又哪里有资格拜于先生我门下。无稽之谈!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小白拜得师傅为师,虽不能安度一生平安,虽命途多舛,坎坷艰难,但却能留得一条性命,身肩嗜血之体命数休矣,但却应师傅逆天改命之功留下一口残气,苟活一生,却!活着!在失去生命的死亡面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大师兄的语气犹如那腊九寒冬中的冰凌,冷入骨髓直指内心,所言却是不顾他人想法是强加于身,所坚持的不过是他所认为对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先生我为什么要帮他改命?”记得当初先生我是淡淡的语气这般回答。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素昧平生,为了一己私欲剜下弱冠少年膝间肉,不做点什么,抚心自问,叨在知己。”简洁,明了,单刀直入,大刀阔斧!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鬼谷老儿一捋额下白髯,思量片刻,淡淡的语气如清风拂面,道得一声:“应你。”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至此,不顾小白同意与否,便成了鬼谷老儿的第三位弟子。虽然,其中过程草率诡异,身份颇为不伦不类,但好歹却是实有其事。小白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时,并未如何大吃一惊,扫了一旁期待看热闹东青的兴。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陷入沉思,这其中定然是狼夸羊肥,老虎进庙,鹰入鸡窝,烧香鬼叫。十打十的没安好心!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第四十八章:别跑我跟你没完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一束翎羽,在空中犹如鸟儿振翅般飞舞,或上或下,肆意辗转,好生灵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夹杂着猛虎下山之势,瞬间卷走了那空中怡然飞翔的羽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猫崽子,别跑,我跟你没完!”红枫树下坐在轮椅上的小白探着身子对着远处那蹦跳逃离的两条尾巴咆哮道。“弄根羽毛容易么,你要是想玩,自己去抓阿,来抢我一残疾人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咆哮无果,气喘吁吁靠在轮椅上,抬起左手心念转动,一股透明无形的旋窝出现在手心之中。怪异的感觉至今无法适应,仿若螺旋的风团在手心爆开旋转,随着手指的屈伸握张,那团旋窝展开出无与伦比的速度,急速旋转的风仿若刀刃般锋利,而悄然抬起的右手却探出一根手指,以身犯险试图伸进那团螺旋锋刃之中!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锋利如斯的风刃瞬间泯碎不自量力的手指,风团夹杂着鲜血犹如一团嗜血旋风,仿若正张开了大嘴试图吞噬一切!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想象中的这一些都没有发生。只见右手指伸进风团中心,却无一丝异样,那几乎完全透明的无形旋窝仿若只是欺骗视觉的障眼法,根本不存在一般。双手瞬间合十,什么旋窝,什么风团,都仿若是梦中看花,虚无缥缈。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但,随着右手移开,心念一动,左手虚握,那团旋窝再次出现在手心之中!所谓心念不过就是下达执行的命令,其概念不过就是头发垂到额前遮挡了视线,现在需要的不过就是心念一动,手臂自然抬起执行命令将头发撩起。仅此而已。而此时,心念转动,只见那团旋窝中瞬间飞出一道几乎无影的丝线,冲天而起,瞬间缠绕在一片红枫叶上,手指轻挑,那道丝线便扯断叶茎将树叶从红枫枝头上拽下,由着那道无影丝线的牵引,转瞬间便落到小白手心中。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虚空轻握,袖手一扫,便散去了手中旋窝,而手指中间却夹着一片嫩绿的枫树叶。“有趣。”小白看着自己的左手,微微含笑。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当日鬼谷老儿睡意朦胧的大致扫上一眼,依旧不是很清醒的昏睡沉沉,随手从腰间数个纸包里摸出几颗药丸,直接捏开小白的嘴,丢了进去,晃了晃空空见底的红酒葫芦,便让东青拿杯水,灌了进去。然后一步三晃的走出房间,想必是继续睡他的春秋大梦。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大师兄和二师兄相继告辞,大师兄临走前不顾东青推脱将屋内杂乱摆放得整齐,这才带着一对沾染灰尘的双手离去。大师兄所做的一切让东青对其的印象稍做好转了一些。当日在其手底无还手之力,学艺不精,自愧不如,只能叹得如此,可却对大师兄一直心存芥蒂,直到刚刚其亲和的举动,和那一成不变的儒生模样,方才让东青对其有所改观。“那个推手间掀翻自己的,是这么人么?”莫名其妙的心生错乱。呵呵一笑,不了了之。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小白只不过是脱力而已,并无大碍,修养不过两日身体便恢复完全,不过其一直呆呆愣愣的模样却让东青为之感到疑惑。而一直处于呆愣状态小白不过是去脑海中询问无所不知的公子爷去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这东西哪来的?”托起左手,那团透明旋窝在手掌中旋转。问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还记得之前你生生啃掉一本书这等强横事么?”脑海世界中,公子爷左手握藏锋,右手拿着一个白梨,从胸口拔出见了血的藏锋,竟削起了皮,全然不顾血腥不祥之类的心中障碍,一口咬得白梨汁液四溅,眯眼享受道得一声:“这梨不错。”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小白观其姿态,不由得咽下一口津涎,口干舌燥。“饿得头昏眼花,酒也咽了不少,醉眼朦胧的做了傻事,公子爷你也不知拉我一把。”不提还好,吃书岂是小白本意?醉得几乎不醒人事哪里还有一丝清醒。我竟然生生吃掉一本书,为何这时回想起来除了窘迫外,还有久而不散的回味,和一丝不知从哪来的自傲。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不就是吃本书么?哪里用这般大呼小叫,又没有让你吃掉整个书房,瞧你那窝囊样。”公子爷又啃了一口白梨,口齿不清鄙夷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唯唯诺诺不敢吭声,这是有求于人,若不是如此小白定当跳脚起来,夺下那白梨,大咬一口喷吐着汁液,指着公子爷的鼻子与之语言上厮杀一番。“可手心这股子旋窝到底是什么东西?”话题转了回来追问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等你把《神罗天征》吃了我就告诉你。”公子爷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还吃?莫不成这旋窝是吃了那本《万象天引》而得来的?”小白抓住了其中重要关联,问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你说是便是。”又啃了一口白梨,随口敷衍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没错了,定是如此。猜是猜到了,可那又如何?这股诡异的旋窝是极其蛮横的存在,我又如何驾驭得了。“这东西如何控制?”小白问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你自己的东西问我如何控制?可笑了一点吧。”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嘲笑,啃掉最后一口白梨,两只手指夹着梨核晃于眼前,如臂挥使。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深沉呼出一口气道:“我这就去试试如何控制这股该死的旋窝。”身形逐渐消散,已然退出了脑海世界。公子爷将晃于眼前的梨核随手丢到一边,可稍作缓顿,摊开左手心,一团透明的旋窝悄然出现在公子爷手心之中,心念一动,丝毫不见任何丝线从旋窝中探出,就见地上的梨核飘起反飞回到手指之间。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距公子爷不过一尺之差的距离,左手悄然做了个反掌的手势,散去了那无形旋窝,于此同时,不过眨眼间,那梨核竟骤然粉碎成末,如点点星辰做飞土。“举手投足间,制敌灰飞烟灭。霸道至此。”收回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抬头看着那一片漆黑的未知,愣愣出神。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那片枫叶在空中时而飘落,时而转折纷飞,仿若随着风在空中自由飞舞。小白仰着头看着空中的枫叶,仰头累得脖子酸痛,低下头双手揉捏着脖颈,而空中那片枫叶也缓缓跌落,不复之前那轻舞姿态。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那猫崽子呢?饭吃一半就溜了出来,挑食到这种程度,气死个人。”东青走到小白身后,双手自然而然覆上小白脖颈,替换下那对纤瘦的手掌,揉捏起来。不忘在其耳边抱怨一番小猫的挑食恶习。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那猫崽子的确无法无天了!挑食也就罢了,竟然抢我那根幸苦得来的羽毛;东青哥,你知道么,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半路劫杀一只飞鸟?我就要了一根羽毛,剩下的全被她叼跑了,可怜我这费了半天力气,最后的战利品也刚刚被她抢走,真不愧的纵惯出来的好猫啊!”颇有一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抓回来蹂躏一番。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东青白了小白一眼,略带气愤道:“还不都是你惯的!你若不挑食她能挑食?抢你东西怎么了?那鸟我盯好久了!你挥挥手便给拽了下来,半死不活的,知不知道那鸟叫隼,我是准备养的,不是给你取羽毛玩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鸟么,等公子我神功大成,送你一箩筐。”笑吟吟贱兮兮的模样,东青真怕忍不住对一时冲动对着那副嘴脸给上一拳!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虽忍住了手上的力度,不至于一把捏碎那脆弱的脖子,但跟小白接触久了,沉默寡言的东青言辞上也逐渐变得刁钻起来,“哎呦喂,神功大成?就你那抓个鱼拽个鸟的本事?”夸张的表情其贱程度完全不落于小白下风,鄙夷道:“啧啧啧,我看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小白不会有东青的顾忌,转身就是一顿重拳狂摧,纤细干瘦的手掌还真就没啥子力度,轻飘飘的拳头只会让东青笑得越发猖獗。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小白闷哼一声,哼。一道无影的丝线从左手掌中那股旋窝中探出,瞬间缠上东青腰身,还在狂笑的东青根本没发觉这悄无声息的危险。凭空手掌半握,瞬间那丝线骤然紧绷,小白振臂猛然一挥,强横无比的力道直接将东青的身体瞬间从地面拔起,轰然甩向那红枫树干之上!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措手不及被这疯小子打个正着,身体完全砸到树干之上,粗糙的树皮使得东青脸部一阵生痛,听着身后小白那肆无忌惮的嘲笑,脸部越发燥热,悄然变成了红色,这一下定然生痛无比,你瞧脸都摔红了。“摔得我这叫一个疼,疼得脸都红了。”心底打着哈哈自我劝说道。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第四十九章:犹恐相逢是梦中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书房内,小白晃着手中的红酒葫芦,看着膝见的书,时不时酌上一口,扯下一页,嚼着这书香,好不快哉。 一葫芦酒以干,一本书也以全咽,打了一个泛着书墨酒气的嗝,装模作样文绉绉道:“酒足饭饱,岂有不睡觉之理。”抻了抻腰身,挪动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轻轻睡去。 东青悄然进入书房,看了看小白膝间的书封面,和那轻飘飘空荡荡挂在小白手腕的红酒葫芦。双手很不适景的掐腰看着已然睡去的小白。叹了一口气气愤道:“我这一辈子还真就没伺候过谁,你是唯一的一个!而且还那么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唉,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已然入睡的小白,仿若一拳头打到了空处,全然没有一丝作用,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推着轮椅出了书房,路过大师兄的住处时,听到两声清淡咳嗽,不同于男人的沉厚,反如女人般的娇喘。定然是大师兄房内那紫衫少女醒来了。正准备去通知大师兄一声,就见一道残影从眼前闪过,眨了眨眼睛确定刚刚那不是眼花,不等东青加以感慨其速度真是惊人,就又见一道比之刚才更胜一筹的残影冲出房屋,那夹杂着一道紫影闪过,想必是大师兄抱起那少女去寻鬼谷老儿。 只是稍作感慨速度惊人,笑了笑,推着小白回自己房屋。那紫衫少女不论是醒来与否,都不干东青一分关系,那我为何要为之关心?笑话。轻笑离去。 小白醒来时,已然是翌日午时,睡了整整一天,伸手够到床畔的那杯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神奇发现,自从上一次吃掉那本《万象天引》起,这酒的后劲便没有那般强横,直至今日,又啃掉那本《神罗天征》,为了吃掉这整整一本书,不惜以四瓶血的代价换来一葫芦的千里醉,干了一葫芦的酒,竟然只让小白感到轻微头痛,和口干舌燥外,再无其他不适。 笑了笑,却是自嘲道:“舒心的酒啊,千杯不醉。”最后自己都没有忍住,不由得讥笑出声。 看到床畔处的红酒葫芦,心生疑惑,鬼谷老儿对这宝贝葫芦珍惜的很,怎么一天时间竟没见来取?东青也没在屋内,只好撑起身子,勉强坐上了轮椅,推开门,而出。 而眼前的一幕却叫小白轻挑眉头,停下继续前行的轮椅,之前的开门声已然惊动了那庭院中心相互对峙的六人。 “先生的救命之恩,怜儿无以回报。手下人甚是鲁莽,怜儿向您赔礼。看在怜儿的薄面上,望请先生大人有大量放过两个不识好歹的奴才。”那名紫衫少女莫不是大师兄带回的那位?此时竟已醒来,观其依旧苍白的脸色却知道乃是大病初愈,还很虚弱。可为什么包括那鬼谷老儿在内的一干人等竟出现在院落中?而且那位自称怜儿的紫衫少女后面竟站着两名身着陌生的黑衣人? 那两名黑衣人满面煞气,手以覆上腰间刀柄,时刻准备一刀斩出。而那紫衫少女却是坐在轮椅上,伸手挡在那两名不自量力的黑衣人身前,阻止了两人拔刀的机会。 “呵,丫头,你让那俩废物拔刀试试?先生我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且看那俩废物能奈我何?”鬼谷老儿一甩衣袖,撩起衣摆,坐在二师兄搬来的红木椅子上,双眼充斥着俯视与不屑,仿若看着两个说大话的孩童,那目光堪比利刃,无形的砍在那两名黑衣人脸上。血迸射而出,瞬间化作血雾笼罩了双眼。 红着一双眼,从喉咙中发出阵阵嘶吼,身前主子伸出手拦住了我等兄弟两人的去路,是万万不敢忤逆主子的命令,哪怕已是血气上涌,但也得拼死压下去! 二师兄背负着红桃木剑,双手横于胸前,抬脚踏前一步,走到鬼谷老儿身前。睥睨着一对鹰隼般的瞳子,抬着那傲然于身的下额,微起嘴角,蠕动着两字辱骂。 废物! 那两名黑衣人现已浑身颤抖不以,双目如受伤的野兽般血红,握在腰间刀柄上手青筋暴露,仅差一线,已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望请先生原谅,是手下人鲁莽行事坏了先生的规矩,怜儿为此道歉,怜儿在此拉下薄面,望请先生息怒。”轮椅上的紫衫少女做得却是一退再退,做低了姿态,观其言行可知这怜儿定生于大贵人家,受此屈辱竟能忍住不发,莫看轻天下女流之辈啊。 “师傅,看在弟子……”不等大师兄将话说完,鬼谷老儿便挥手制止,豁然站起,随手将那镂空精美的红木椅子拎起,转身却是走回药房。紫衫少女刚刚呼出一口气,却又见鬼谷老儿停下了脚步,“小崽子,你随我来。”转身一指门口处的小白,看得小白顿时一愣,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东青快步上前,推着小白跟随鬼谷老儿的脚步……二师兄闷哼一声,扫了一眼依旧保持作揖姿态的大师兄,不做反映,只在转身后叹息一声,何必呢,一瞥那两名黑衣人,转身离去。 “修远,对不起;修远,对不起,对不起……”唤作怜儿的紫衫少女此时不复之前那副知理坚强模样,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哽咽出声却是道道对不起,对口中唤作修远,实则是为大师兄真实名字,眷恋至此,好生可怜。 噗通,身后两名黑衣人一齐跪倒,面生寒霜,却是懊悔自己的鲁莽,竟让主子泫然泣下,实乃罪该万死。低头看着身下的碎木残渣,若不是寻主心切,敲门不应,便火上心头,一脚踹碎那脆弱不堪的木门……双眼血红虽以褪去,但却仍然血丝密布,不敢眨眼,生怕忍不住眼中水不争气的落下,堕了主子的身份! 一双手覆上了轮椅上怜儿的脸颊,缓缓抬起依旧哭泣的双眼,在其雾水朦胧的瞳子中,大师兄微微含笑,依旧儒雅的模样映在其中。拇指抹去眼眶中流转的泪水,微微一笑,那扬起的嘴角,与在那十死无生之地一模一样,仿若天塌了也有他在身旁,一手擎起,所以我,不用怕…… “不哭,一切有我。”轻缓如羽扇挥出的微风,淡淡语气却是在陈述,一切有我,好狂妄的宣言,但却是好暖人心。 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豁然抬起头,硬是要瞪大已见红肿的双眼,好好看看身前的良人,奈何泪水不受控制的堆满眼眶,泪花闪烁双眼朦胧却是看不清,摇头试图将眼中泪甩尽,急迫的思念呐喊着: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你;一头扎进大师兄胸口,双手环住其腰身,抽泣哽咽两声后,终于放下了所有矜持,泣不成声,号啕大哭,哭的是撕心裂肺,直叫人肝肠寸断。 凡事不经心,风轻云也淡的大师兄,也无法再保持那副八风不动模样,咽下一口怅然,泣下一滴心酸。左手抚在胸前伊人青丝之上,右手轻抱着伊人纤瘦的腰肢,手臂上青筋虬起,恨不得一把将胸前伊人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紧紧的。恨不得,舍不得…… “不哭,不哭,不哭……”低喃着,哽咽着,重复着。泪水上涌被迫闭上双眼,但难免残存漏网之鱼,一滴泪,悄然顺着脸颊滴落在那青丝之上。 怀中伊人豁然一震…… 仿若不查……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章:鬼谷老儿请吃酒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又有什么事?”跟在鬼谷老儿后面,小白疑惑问道。 停下脚步,转身夺下挂于小白手腕上的红酒葫芦,空空如也为之忿然,一甩衣袖负手前行,没好气道:“没事。” “那容我先行告退,东青,去书房。”对于鬼谷老儿的无聊,小白深有体会,不会再愚蠢的去做反驳,那样只是徒劳,何 必浪费那口水。丝毫不在意鬼谷老儿的态度,由着东青推着轮椅转身直奔书房。 “站那。我说让你走了么?谁给的胆量,谁允许你走了?”前言是对东青说的,后句却是对我说的。我扭过头满脸上写着无 可奈何,故作顽态努努嘴轻叹一声:“东青哥,人家不让走,咱就别走了。” 转身而行,可却见鬼谷老儿站在了原地,负手而立,那镂空椅子那红酒葫芦吊在身后,随着双手的微晃,俩物件上下摆动 。“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有点私人空间,你说你再杵那块儿合适么?”鬼谷老儿此时的表情着实让我震惊一把!那如何遮掩也 隐藏不住的笑意,刻意努起的嘴角却是忍不住的上挑,一张老脸,虽说鹤发童颜但却难逃岁月如刀,透出一股子嫁女儿的欣慰 神态。 心如磐石,八风不动常常挂于口,定然是能起点作用的,强行恢复下失态,干咳两声道:“呵咳,确实不合适,可我无所 事事,又该去哪?”侧首却见东青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仿若见到天神降临。 心中暗自鄙视一声:没出息的玩意。挪动轮椅撞了一下东青,示意该回神了。东青回神后立刻闭上了嘴,暗自讪笑两声, 嘟嘟囔囔自言自语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先生今儿个高兴,大发慈悲的请你俩小崽子吃酒。”一摸须髯,不再遮掩那份欣然,一甩衣袖很是阔绰的转身扬长而去 。 “去得去不得?我看今儿个这鬼谷老儿不正常,此去是吉是凶谁人知晓。”东青俯下身子贴在我耳边说道。 “刀山火海也好,鸿门宴也罢,去得去不得由不得我,没办法,硬上吧。”微皱眉头小声嘟囔回答道,此事定然没有表面 上那么肤浅简单,定然是有所计划暗藏玄机,此去凶多吉少啊! 颓然长叹,眉头紧锁,却无应对之策,鬼谷老儿这一手冷巷炮,生硬中透出一股局外手,直接打乱我将至布局,杀捉打拦 落入劣势,一步错满盘输在劫难逃。一时间气氛黯然。 鬼谷老儿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干嘛呢?跟上啊,难道还让先生我请你不成?”豁然转身走回来,一把推开还在愣神的 东青,擒上轮椅扶手,前行。 “完了,完了,这下玩完了,公子爷,救命啊!”小白黯然不动,却是大声呼唤公子爷,却无任何回应,一时间,心如死 灰……给个痛快吧。 殊不知,没有回应小白呼救的某人,正没有人形的躺在地上,捧腹大笑,笑得岔气,差点过去,嘲道没出息的东西! 药房内,小白东青席地而坐,坐在那块巨石旁,两人暗自咽着口水,规规矩矩不敢妄动。这时鬼谷老儿从那四羊方鼎后一 暗门出来,手捧一坛斗大红封烧刀子,而另一只手却是三小酒樽和三小碟。径直一抛都丢给了东青,东青急忙接过放于身前巨 石之上,又见这老儿走到那一排药匣旁,开开合合从中拿出大小物件些些许许,小白只从中认出了雪参还有清莲子,至于其他 的却不知详。 “刀给我。”走到小白身前一伸手接过藏锋,抖手一抛将怀中药物抛入空中,手中藏锋化作游龙,锋刃如龙爪,所过之处 斩首分尸,尸骸遍野好似一条打上天庭的恶龙。 眼疾手快取过那三小碟子,一挥衣袖,将漫天的尸骸装入碟中,竟是累积得工工整整,参片,莲子心,还有那些不知名的 颗粒肉瓣,竟是秀色可餐的下酒菜。随手将藏锋丢给小白,拍开那坛酒封,凛冽的酒气仿若挣脱囚笼的九尾,煞气冲天,肆意 纵横,好生强悍。 不擅饮酒的东青,顿时被这股猛烈的酒气熏得个醉态萌生。身旁的小白因为饱受那千里醉的迫害,还算能维持得住。此时 再看东青模样,不知是酒熏使然还是欲擒故纵放下了戒备,一锤东青手臂,口中毫无顾忌道:“就这酒量?连我都比不上,哈 哈……” 听其话,惹得鬼谷老儿大笑出声。东青却是丝毫不在意,很坦然道:“喝酒坏事,所以不擅喝酒,更别提酒量。” 三樽酒一人一杯,鬼谷老儿不作为仰头灌下,东青小白互相看了看对方,对着鬼谷老儿微微拱手示意,这才同样一口咽下 。这口酒可远非千里醉可比!如果说千里醉是一团火的话,那这口酒就是一淌岩浆,粘稠沾染在喉咙之上,时刻灼烧着脆弱的 肺腑,一口咽下,汗如雨下! 抹去额间的汗水,看见身前鬼谷老儿叼着一片雪参笑意吟吟的注视着我,将那一碟雪参片推到身前,示意吃点压压火气。 同样挑起一片雪参,含于嘴中,温凉的参片仿若一缕细雨滋润着我那被岩浆淌过的咽喉,好不快哉。 可没等我享受片刻,那缕润物细无声的参片顿时化作一阵火浪,瞬间侵袭肺腑,与那股岩浆般的烧刀子相辅相成,竟有要 彭勃而出的势头。灼得小白那是双手环于腹部,死死撑着不让其突破而出,汗水如瀑,飞流直下。 “就这酒量?还有心去嘲笑他人?哈哈……”鬼谷老儿一口含下那片雪参,模样无比享受,不忘打击一下小白那可怜模样 。 至于东青? 不擅喝酒,更别提酒量。 良久。终于从缓过这股灼烧,挺了过来。此时小白浑身仿若从水中捞出,浑身毛孔中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缓缓爬起,扫了 一眼醉死过去的东青,趴在凉爽的巨石上,不愿起来。 “喂喂,小崽子别死这,起来来,叫你陪先生吃酒,岂有醉死过去的道理?”伸手推搡着小白,见其不醒,倒上一樽坛中 酒放在小白鼻前,凌厉如火的酒气瞬间袭上小白大脑,容不得小白不起。 “你给我喝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烈,叫人怎么喝!”也许,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趁着酒劲耍起了横,一把抄起那酒樽,一拍 石面,吐着酒气蛮横道。 “崽子,别跟我耍这套!这酒能灌醉东青,但灌不醉你,瞧你浑身是汗,刚刚喝下的那一杯全挥发掉了吧。想找个喝酒的 伴,怎能放你?”鬼谷老儿也稍显醉态,但却笑吟吟说完这话。 小白低头惨笑,懵不过这老儿,的确,那杯酒尽数随着汗水挥发殆尽,这就是嗜血之体的好处,真可谓越烈的酒越是千杯 不醉。不同于试药时喝的千里醉,那药中鬼谷老儿多多少少都会附带些欲睡的小成分,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快速挥发,毁了药 物的效果。 “不喝了,抗不住这酒的后劲,恕难奉陪。”不得不示敌以弱,虽说没有了醉态尽显的丢人,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实在 难以忍受。 你,觉得我会放人么? 鬼谷老儿只是笑笑,并为言语,但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着,这句话。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一章:和尚协路旃檀寺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走一个。”鬼谷老儿很**份的抬起酒樽与之撞杯,抬头一饮而尽,辛辣如岩浆般的烈酒非同小可,灼得鬼谷老儿脸上绯红一片,醉意盎然。 小白愣愣的看着手中酒樽,仿若那杯中物散发出的酒气幻做一只狰狞的地狱炎魔,正喷吐着炙热的岩浆,嘲笑着面前少年的胆小软弱。不自觉咽下口水,微微抬头只见面前鬼谷老儿正半卧在地上,左手三根手指正把玩着眼前的空酒樽,吐出一口酒气,转过头来看向我,微微一笑…… 深吸一口气,拱手示意,大呵一声:“奉陪到底!”不假思索抬头一饮而尽!随着喉咙一咽,顷刻间,不堪重负,跪倒在地。而对面却是笑得越发肆意,仿佛很久没有笑得这般放肆,借着酒劲便要放肆一把!笑声中没有嘲笑,没有讥讽,更没有不屑,有的只是无尽洒脱,仿若厌倦浮生的尔虞我诈,回归闲云野鹤,毫无牵挂,仿若忽遇一场春雨,踏过一滩泥沼,惊起一群白鹭,放声长啸人生几何,今朝足矣!哈哈哈哈…… 自顾自的满上一尊酒,不再一饮而尽,而是小酌一口,任由这股岩浆不断流淌,仿若烧破喉咙疼到心里。仿若是被酒烧成沙哑的声线缓缓道:“这酒啊,还得是这等烧刀子烈酒,什么竹叶青?什么千里醉?不过是嘴干时解渴的罢了,酒不醉人?那还叫酒?” 世上本无千杯不醉,酒喝多了,也就成了千杯不醉。不过此时的鬼谷老儿却是喝下了这第一千零一杯酒,醉态尽显,酩酊大醉。拿下嘴边的酒樽,三根手指捏起把玩着,“我说小崽子啊,难得先生我今儿个这么高兴,你可不能坏了先生我的兴致,起来!我说你给我起来!” 可此时的小白却是痛苦至极,浑身尽数被汗水浸透,双手环绕腹部满脸的咬牙坚持,只要挺过这酒的冲劲就算挺了过去,可现在任凭鬼谷老儿如何谩骂推搡小白却是岿然不动,使得鬼谷老儿很没面子。 “我说叫你起来听见没有?我他妈的叫你起来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痛快的给我起来!”威胁也好,谩骂也罢,可小白根本听不见,所以无动于衷,气得鬼谷老儿很失形象的吹胡子瞪眼,骂得一声娘!一把将手中酒樽砸了过去,径直砸到小白肩膀,滑落下去。 一把拿过酒坛子,就往酒樽里倒,可很快感觉到胯间凉爽无比,低头一看,哪里还有酒樽,那点酒尽数倒在了裤子上,骂骂咧咧完全颠覆鬼谷先生那种世外高人形象,活脱一市井酒肉之徒,拂袖擦拭却是毫无见效,只好褪下了长衫,万幸羞耻心还在没有脱下裤子,要不定然贻笑大方。 端着酒坛子却没有酒樽可用,虽说先生吾乃是酒仙转世,但也没有对坛而饮的魄力,不管不顾一把拿过小白的酒樽,此时酒醉便毫无忌讳的使了起来,早已忘却那红酒葫芦正是因为被小白对嘴喝过,所以便开始了用茶杯饮酒的脱俗方式。 此时小白从折磨中悠悠苏醒,揉了揉不知为何而痛的肩膀,拿起地上滚落的酒樽缓缓爬起,看了眼依旧小口酌着的鬼谷老儿,有气无力的趴在石上。 “既然醒了就别躺着了,不逼你喝酒了,来来来,起来说说话。”放下酒樽,看着小白道。 强行支撑起身子,浑身酒气却并无多少醉意,不耐道:“说什么啊?没力气,要说你说,我听着。” 小酌一口,“那好,我说。不过你可得给我好好听着,要不然下次要你五管血!”仿佛害怕失去小白这个听客,而有些急迫的威胁道,也许,鬼谷老儿真的有什么是需要这酒,这醉,才能发泄的吧。 咽下酒樽中这最后一点,不慌不忙拿起酒坛缓缓倒满,看着清澈的酒液,幽幽回想道。 “忘记是哪一年了,只记得那年上三界长阳,百年难遇的一次黑夜笼罩,那一次黑夜的持续时间竟达到恐怖的四个的时辰,天啊,那可是长阳,是只允许黑夜存在不超过两个半时辰的长阳啊!世人感到了恐惧,何曾见过如此情景?黑暗侵袭大地,植株枯萎,生命凋零,世人恐慌,直哭被神灵抛弃于罪恶深处永受黑夜侵袭。”酌上一口酒,嘲讽轻笑:“一群愚昧的家伙。” “因为恐慌,所以出现暴动,愚蠢的人竟想起了古老的残忍祭祀法,献祭童男童女请求神灵宽恕,还给他们长阳,而其中,被众人推出来的两名孩童,不过是四五岁的稚龄孩童啊!竟被一群愚不可耐的家伙逼上了绝路,那是一对亲兄妹,小男娃抱着怀中瑟瑟发抖却不曾哭泣的女娃,一对瞳子中没有绝望只有滔天的恨意与时不时低头安慰女娃的坚强,就连树梢上的我,都为之感到差异,为此多看两眼。” “饶有兴趣的我听完了下面争吵的原有,原来这两个娃娃不是这个村落中的人,是在几天前饿晕在村口,被好心人救下的,可这两个娃娃却有些不识好歹,对那些善意的关怀却报以警惕,一对鹰隼般的瞳子深深刺进那些人心中,着实让人寒心。可村里的老人却常道慈悲为怀,收留了这俩娃娃,谁曾想,就在这俩娃娃住下不过几天的时间,村了竟发生了种种怪事,慈祥的刘阿奶走了,猎户上山却再也没下来过,临盆的孕妇肚子孩儿无故夭折,村口处的小河里飘起一层层死鱼虾,等等等等,直到今日黑夜笼罩!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俩娃娃出现之后,是灾星!”鬼谷老儿摇了摇头,笑了笑,神秘兮兮。 “所以要逼死俩孩童?”墨笔轻描,眉头倒立,颇为气愤道。不怪小白要做作于此,实在是小白找不出任何不逼死这俩孩童的理由,凡事有因即有果,出现的太过巧合必然有所蹊跷,宁错杀不错过。 脑海中,公子爷同样手持酒樽,小酌一口,微微嘲讽道:“说的杀气腾腾,却是空口白话,小子,你……杀过人么?”当然,这只是自言自语,没必要挑破小白的不切实际,任由他去吧,一饮而尽,畅快道:“自以为事的少年啊……” “乱棍之中,男娃娃拼命挡在女娃身前,不让女娃受到一丝伤害,小小年纪至情至性至此,当得帮上一把。先生我正要起身上前,却突然感到背后冷风吹动!停下了脚步,只见一名僧人,此时出现在那俩孩童身前,型同鬼魅,不知何时出现,乱棍之下光头之上一道创口迸裂开来,一道殷红鲜血顺着眉心,淌过脸庞,身着金红袈裟,手持佛珠菩提,那到僧人的鲜血痕迹并没有让其显得妖异,反而越发神圣,仿若佛祖割肉喂鹰,血腥但却普渡八荒。” “回身对着那些吓破胆子的愚蠢世人微微鞠躬,道得一声禅语,便抱起两名娃娃不顾背后杀人目光,缓缓离去。此时的我对那娃娃的兴趣全部转嫁到那和尚身上,刚刚那背后汗毛乍起的危机感,与那如同鬼魅的身形,难道此人是旃檀寺出来的?”鬼谷老儿明显入了角色,一言一举入木三分,而那旃檀寺的名头,我却是听东青哥讲过的,指鹿为马,强悍至斯。 不做声,只是等待下文。 “那僧人走的并不快,可却让先生我大步追赶,时而他回身张望疑神疑鬼,可先生我当年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岂能被他炸出来?落了名声。”说到这就见这老儿傲然的抬了抬下额,霎时有那份气势凌人。“他怀中的俩娃娃,男娃受伤颇重晕死过去,而女娃却咬紧嘴唇不肯哭泣,一双大眼睛雾气弥漫却坚韧无比看着男娃,终于到一处荒郊野岭,周围乱石嶙峋,绝对是鸟不生蛋的枯寂地方,谁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只见一道光影闪烁,一道门就这样凭空的出现,屈身而入,消失在门了另一面。而先生我却颇有耐心的等待片刻,直到那门的边缘开始羽化消散,这才闪身直入!想来门后面就是世人皆知,却不知是哪的:旃檀寺!”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二章:俊俏和尚花刀子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一饮而尽,顿了顿酒樽并没有继续倒酒,而是抓过一把清莲子,一粒粒丢入嘴中,不见其咀嚼咽下,反而任由这淡淡的素雅清香弥漫口中。“穿过那扇凭空出现的门,果然踏入另一个领域,只粗略的看到那一座座巍峨峻岭正闪耀着万丈金光,好似星辰堕入了凡尘。可没等先生我仔细断定一番就闻一股劲风迎面袭来!” 随意拿起空酒樽放在唇畔,随着鼻息温吞这凛冽酒香,忽抬眼看了一眼小白,眼神中只有与天比肩的狂骄桀骜,傲然道:“先生我从不卖弄虚名,但遥想当年,我鬼谷的名号可谓一时无两威震四方,上三界无我不可去之处,哪怕是那戒律司先生我也是那座上客之人!” “人的名,树的影,岂是空口白话叫两声便得来的?不是先生我托大,年少时的敢骂天地不仁确实如今看来狂妄一些,但不正是因为当时还年轻么,年轻时就配拥有与天比肩的狂骄,想当初先生我敢单枪匹马打上戒律司,拽过那老东西耳光不断!四周那些窝囊废连个屁都不敢放,头子在我手里,他们敢动一个?就是那一次先生我被激得彻彻底底暴怒开来,不管不顾砸了那‘不可为白衣’的祖宗律藏,至此彻头彻尾逼疯这头噬人的猛虎!”呵呵一笑,却有些懊恼不可言。 “戒律司乃世上之裁决,乱不得,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先生我怎能犯此大不敬之过,勉为其难的小输半手,给其一个台阶下,双方还没到势不两立的地步,不就是砸了一副破牌匾么,你家老祖宗都说没关系了,旁边兔崽子你再瞪一个?和和气气皆大欢喜,还象征的落了个客卿的名头,呵,借我鬼谷的东方,震慑一番八方小鬼。敬我为王。哈哈哈哈……”口唾漫天飞,眼前这老儿面皮是否太厚了些?虽不知当时场景,但肯定不是如这老儿口述那般,不好卖弄虚名?放屁一样的说辞…… 口干舌燥,倒上一樽酒,润上一口,酣快淋漓。“往事不提也罢,之前说到哪了?” “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小白半惬在巨石上,正眼看都不看鬼谷老儿一眼,有气无力回答道。 咽下一大口烈酒,烧得心肺灼热,一股热气上涌暴呵道:“先生我岂是那欺名盗世之辈?说时迟那时快,接连闪身躲开了那股危险之息,只见一粗布僧侣双手持棍对峙着先生我。仅凭这一根简简单单的木棍便能逼迫先生我闪躲,这旃檀寺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话锋离奇折转道:“那和尚模样到是颇为英俊,若不是那铮光的秃头与身着的朴色布衣,这定然是一位折扇翩翩的庐中俊秀,真搞不懂如此人儿竟这般想不开,抛了七情六欲,断了凡尘,当了和尚,可惜了。”鬼谷老儿很怪异的笑了笑,其笑容中透露出一股幽幽的阴风,吹到骨子里浑身不自在。 小白刚刚冒得浑身是汗,衣衫完全湿透贴是身子上,好生不自在,便解下长衫褪到一旁,抬眼看了看对面鬼谷老儿,发现其不以为意,便有些放开了身段,缓和了语气微微讥讽道:“你这老儿,关心人家小和尚外貌作甚?莫不是瞧上了那俊俏的脸蛋,想收入房中?呵。” “牙尖嘴利的小子,先生我没你想的那般龌龊,并不是先生我贪恋那和尚的外貌,实属其外貌较之其武艺,要略胜一筹,此时回过神来,竟发觉,原来人的外表竟然也能成为一柄花俏的刀子,起码当时先生我就是因为如此而低估了那俊俏和尚的手段,当然,吃亏?不可能的。”完全不在意小白那极端的恶意攻击,反之一笑带过,想来定然是酒喝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真有那么俊俏?” “真就那么俊俏。” “比我还俊?” “比你还俊。” “那想来定然是如那文曲星下凡吧,比我这个文曲星转世还要俊俏的人儿,也唯有如此。” “好生不要脸皮的崽子!” 小白很不容易醉,但并不代表他不会醉,起码如此俏皮话寻常时是说不出口的,而鬼谷老儿的反映更是反差甚大,哪里还有一点鬼谷先生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逗孙子玩的老爷子,面对孩子的贫嘴,也唯有如此笑骂道。 “对峙那和尚后来怎么了?”小白下意识间动了动手指,一股透明的旋窝突然现于手掌之中,手指轻挑,那碟子中的雪参片就飞到手心之上,捏起一片送入嘴中,追问道。 鬼谷老儿眼角一挑,仿若不查般没有在意刚刚那股神秘的界中能量异动,只是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小白的左手,却空无一物。“先生我哪里有兴趣跟这和尚耗时间,推出一掌,送这和尚一程,我好去追那抱小孩的和尚。谁曾想,只见他手中的长棍豁然前突,仿若一条蛟龙卷着骇浪一般挡下我这一掌,有心算无心,我竟在这和尚手下落了一招,老羞成怒算不上,但年轻嘛,谁没有个火气上来是时候,这掌刚收回,猛然一拽!先生我也是不得已玩了一手控鹤擒龙,拽过来后,一耳刮毫不客气的策在那幅俊俏的脸颊上,空中旋转三周有余,这时间足够先生我离开了。” 嘿嘿一笑。“这一耳刮策在这等脸蛋上,岂止是一爽字可形容的。哈哈哈……”豁然大笑道。原来这老儿也年轻过,也会妒忌,原来他也是个寻常人啊。枉我为其定义为那凡尘俗子不相及的高人一等,顷刻间崩塌。 小白突然觉得嘴中这雪莲片仿佛缺点什么,不是那般滋味,舔了舔嘴唇,一抿嘴,拿过那坛酒,少倒了些许,端到嘴边,嗅了嗅如此炽烈,可却有着一股不一样的酒香,这时看到对面鬼谷老儿眯着眼睛微微笑着看着自己,那挑动的下巴却是驱使我润下这樽酒的动力,在鬼谷老儿那笑着的眼眸中,我润下了一小口,岩浆!骤然侵袭! 我捂着脖子满脸的强忍,却是睁眼看到鬼谷老儿笑得声泪俱下,耳边也传来阵阵嘲讽声:“你这崽子,不能喝硬逞强,装什么英雄好汉,这傻子样,活脱脱一吃鱼刺嗓子,卡死了。哈哈哈.” 润下的酒只有小小一口不点,不一会便恢复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那股炽烈在肺腑中灼烧,却已经能够开口反击道:“有本事喝光这一坛!笑个鸟?没本事就老实讲故事,小爷在这做你听客是给你面子,别不识抬举。” 酒壮人胆,古人言不欺我。此时小白竟能与鬼谷老儿叫板,这酒真是好东西。天佑小白,此时的鬼谷老儿已然没有了起初的豪气,自封酒仙?在这一坛烧刀子面前,杜康都得给跪下,哭诉一声酿酒一生,竟不知世上竟有如此仙品,愧做第一人。 说起这酒,可却是大有来头。这酒是鬼谷老儿无意中所得,巅峰之战,一击轰飞对方,故而砸穿了这远古庙宇的一间酒窖密室,翻手灭了那人后,这酒自然落入其手中,这些年来,情绪不稳定时,酌上一口,炽烈如岩浆般的酒液让全身心上下投入到回味之中,哪里还顾及情绪?可谓良药,而此时拍开的这一坛却是为数不多的最后余量,若不是先生我今儿个着实兴致昂然,怎能如此糟蹋这等天品美酒。 “喝一坛就算了,咱还是继续说,继续说。”讪讪道。 “没了那俊俏和尚阻拦,先生我是一路高歌猛进,两旁山峦叠嶂,独木成林,那上面金光闪烁之物却是一座座金顶寺庙,只留感叹,好阔绰是排场!”做沉思回想,稍作迟疑纠正道:“巍峨磅礴,气吞山河!观其景,已然无法用言辞去形容。” 而小白却是丝毫不话题上,疑惑问了句:“和尚那么有钱?” 不予理会小白那白痴话题,继续道:“周围群山均成众星捧月状,拥护着群山正中的那一块盆地平原,那平原之上,一座朴素乃至残破的寺庙存在于此,唯有那庙宇门梁之上的那一块褪色牌匾回应着群山上的金光闪烁,万佛朝宗般的三个褪色朱红大字!旃檀寺。”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三章:当年终归是当年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仰头灌下一口满,酣快淋漓,浑身散发着醉人的酒气,薄薄的白色内衫却是被汗水浸透,就这样贴在身子上,豁然间,寻常看不见的东西骤然出现。胸口右下方,本应是肋骨撑起的胸膛却凹陷进去! 顺着小白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一扯贴在身上的衣衫,将那道凹陷遮掩,仿若不知般倒着酒,可小白这崽子有些不识好歹,还是眼盯盯的看着那处被衣衫遮掩的凹陷。鬼谷老儿颇有些不耐,便瞪了一眼,恶狠狠自嘲道:“别看了,那是耻辱,被人敲碎了肋骨,长不回来的。一生的伤痛。” 刚刚倒满一酒樽,便是仰头咽下,炽烈的岩浆灼烧着喉咙,忍不住低吼一声。“被那老秃驴一棍子打的。”颇有些无奈,声音低沉道。 小白却仿若什么都不知道般,问道:“旃檀寺?你说那小破庙就是旃檀寺?果然有种故事情节需要的牵强感,扫地僧都是高手,藏经阁中便是隐士,别告诉我说敲碎你骨头的就是出自这里?”带着丝丝不以为意,玩笑一般的话语。 反观鬼谷老儿,却是唾得一声晦气,骂得一声娘:“他妈的!若不是那藏经阁中的死秃驴,先生我定然血洗旃檀寺!” 小白有着目瞪口呆的感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我糙,还真是?”豁然醒悟,不着痕迹抬起左手遮了遮了嘴唇,咳咳两声做着最后的掩耳盗铃。斯文人,斯文人。 “旃檀寺,谁人不晓?可就是不知寺在何处,当时先生我站在那大名鼎鼎的旃檀寺庙门前,竟处于进退两难之境,此地乃是凌驾于上三界之界,界中能量较之最为浓郁的上三界,上林,也毫不逊色,可曾晓得,上林乃是遗忘之森,界中能量远非上三界,长阳与将夜可比拟,传说上林中心有传说中的精魄灵魂之族的存在,正因如此,所以上林乃是灵兽的故乡,人类根本无法涉足,正因为如此上林的界中能量会最为浓郁,可没想到,这独立于世中界,竟然可以与上林比肩,这是多么震撼的一件事啊!” “踏入此界以有些许时景,除去最初的那俊俏和尚,和一路紧追那抱孩童的僧人外,竟再未看到其他和尚,这,怎么回事?至于身前的旃檀寺寺门,先生我却是一时间不敢妄下决定,藏龙卧虎之地,岂有泛泛之辈,先生我够狂够傲,但并不是说我没脑子,仅凭一腔热血便可踏碎此地,那是痴人说梦,只有深呼一口气,整理下并未如何凌乱的着装,掸去稍稍尘土,移步上前。” “那旃檀寺的寺门却是铜铸,历经风吹雨打,黄铜此时却是做了旧,青色的门钉横竖各九,八十一颗乃是城门之数,不明觉厉,不对,在左侧那龙狮铺首旁,本应有一颗门钉之处却是为孔洞,不明觉厉。那龙狮口悬蛇吞尾门环,手刚握上去,只见那门豁然大开!”小酌一口。 “门自己开的?”小白问道。 鬼谷老儿摇了摇头,“只见门内却站着一位小和尚,朴素的布衣袈裟,双手合十恭恭敬敬说了句,施主里边请。” “那小和尚开的门?他是如何知道门外有人?而且,凭什么让你一外来的陌生人进这旃檀寺?”一连提出几个问题,追问道。 “门内就这小和尚一人,那第八十一颗门钉的孔洞想来是窥视之用,至于为何会让我一介外人进这等佛门圣地?也许是看先生我长得面善吧。”小白对这老儿不要老脸的厚颜无耻感到无奈,伸手制止了这老儿那忍不住的笑意。“你进去了?”小白问道。 “既然以出口有请,怎容我拒绝?龙潭虎穴也好,刀山火海也罢,先生我也仅凭借这一双旧鞋,踏碎坎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将手中酒樽顿在石面上,清脆的声音仿若踩着刀剑碎片,一步步逼近。 “那小和尚将先生我带到寺庙中,里面周围的布置你很熟悉,没错,我这小院就是照旃檀寺布置的,不过区别在于先生我这没有那佛光普照,反之多了两棵大树。一棵红枫,一棵木榕。呵,这树种还是先生我在那挂着无字匾的房内顺出来的,紫檀秀盒内只枕于两粒树种,定是稀罕货色,崽子,你没发现么?先生我这小院内哪怕炎炎夏日,但何曾出现过飞蝇?” “说重点。”颇有些不耐,鬼谷老儿左拐右拐完全不在主旋律上,不由得提醒道。 这老儿今时却仿若变了一个人,只是讪讪一笑,轻酌一口杯中酒,晃了晃头,缓缓道:“人啊,终归是要老的,而老了就多少会变得啰嗦,先生我老人家也不容易,既然你这崽子不爱听,我也就不想说了。” 这老儿竟耍起了性子,将人胃口吊到一半,便撒手不管?岂有此理!我真想暴吓一声大胆!然后豁然站起,猛的一掀巨石砸到这老儿身上,只见其半死不活,然后轻蔑一笑,如果气氛融洽也许我还会唾上一口,转身时撂下两句风凉话,最终一甩衣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呵,这般想想还真感到一丝热血沸腾啊。 唉,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上天并未赐予我绝对的实力,我想得再如何天花烂醉,也不过是微微一笑,自欺欺人。不由得自嘲笑骂道:“天真幼稚,自以为事,真是可怜。” “你,是在说先生我么?”鬼谷老儿竟听到了我的自我讽刺,挑得一对醉眼,斜视着我。 “没你的事,别这么看着我,你说与不说,都跟我没有半分关系。”谁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竟伸手去够那樽烈酒,动作行云流水启唇抿下一丝,虽然炽烈不减,但却敌寡我众,顷刻间便随着唾液一同咽下。 “老到不中用了,当年的独占鳌头睥睨众生终归是当年,现在年纪大了,还偏偏就喜欢追忆那些往事,独自想想也就乐乐,可人老好名,需要一人听先生我把故事讲完,不求他做个说书人将此传世下去,但也愿留人心中做那抹不可磨灭的高峰,受其敬仰。”一脸的自我陶醉,小白真不忍心再去击碎这老儿的憧憬,罢了,看在其人老暮年的份上,听听也无妨。 “我是说,那名抱着孩童的僧人又在何处?”话锋巧妙一转,又问道最初那僧人身上。 鬼谷老儿稍稍错愕,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就在那旃檀寺院内,小男娃晕死过去尚未醒来,而那小女娃却是伏在男娃身上,将脸完全埋在那小男娃遍布尘土的胸口处,只传来阵阵的抽泣声。” “那僧人?”小白问道。 “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老和尚背后,低头稍见愧色,而那老和尚却是盘坐在佛堂门前的砂石上,探着身子去伸手想扶起那女娃,可却拧不过那女娃的倔强。便收回了手,低喃一声佛偈后抬起了头,看向我。” “瞎子?”鬼谷老儿疑惑语气问道。 “你是在说我?”没好气一瞥这老儿,突然无故的骂人,真是不明所以。 “当时先生我就是以这样的语气问道,回神过来时却已然无法补救自己的愚蠢。唉,年少轻狂。”摇了摇头,自嘲道。 “那和尚是瞎……双目失明?”险些重走这老儿愚蠢的老道,连忙更正。 “嗯,没错。”鬼谷老儿语气轻缓回答道。 “那,和尚说了什么?”小白问道。 “嗯,没错。”鬼谷老儿语气轻缓回答道。 “我问,那和尚是如何回答的?”小白赏其一白眼再次问道。 “嗯,没错。”鬼谷老儿语气轻缓回答道。 不言语。 “如你听到这般,那瞎眼和尚就是这样语气平淡的回答我,不敢说万世皆浮云,但却是不拘泥于此,仿若过眼云烟。”鬼谷老儿语气轻缓解释道。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四章:龙盘虎踞旃檀寺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施主不遥万里,随我那弟子前来是为何事?”那瞎眼老和尚瞪着一对黯然无光,只余眼白的眸子问道。 鬼谷轻倾身,算作作揖,模棱两可反正也是看不到。眼中流光闪动,稍收敛一丝傲然缓缓道:“大师言重了,见令弟子强 横出现挟同两名孩童远遁,一旁的我却是将其当作了歹人,这才追了上来,谁知竟是旃檀寺的高僧,失敬失敬。” “无妨,来者即客,况且天色以晚,施主不如暂住我寺,待明日在做打算。”不顾鬼谷决意与否,缓缓接口道:“引慈, 带这位施主进客房休息。”盘坐在地上岿然不动,冲着前方微微点头,这时身后的那名唤作引慈的僧人上前,双手合十毕恭毕 敬道:“施主,请随我来。” 此时容不得鬼谷撒野,轻鞠一躬视作回礼,这才随着那引慈和尚离去,观身前那和尚脚尖轻点,脚跟却不沾地面一丝,步 之行云流水,可偏偏有种不做丝毫遮掩,反是故而为之的略露山水,试图震慑我以做下马威,看来这等佛门清静之地也不全是 傻子,不容小觑。 稍作回头,那老和尚依旧盘坐在地上,任由那女娃趴在男娃身上抽泣,不阻拦不解劝。忍不住问道:“我说小师傅,那男 娃身受重伤,女娃也哭得泣不成声,何不快些医治?更待何时?”那男娃在面对众人的敌视下仍然能保持心神空明毫无惧色, 只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恨意,哪怕是乱棍已然落下也不过是泛起一丝波澜,也仅是死死抱住了女娃不让其受任何伤害,不敢断言 至情至性千古奇才,但却不得不赞叹一声:此子绝非池中物,所以难免有所牵念。 “贫僧不知。”引慈和尚稍显严肃说道。 “罢了,不为难小师傅,不过待得那娃子醒来时,却定要告知一声,与令寺结识此子功不可没。”坦然一笑,颇赋知礼识 节,不由得心中自我陶醉,装得一副好脸皮,何曾经想过我鬼谷也有如此知书达理之时。 “记下了。”语气轻缓肯定道,寺院可谓简陋,仅有三四处庙宇,由着引慈和尚带到一间客房后,恭敬道:“时候尚早, 待得吾家小师弟归来时,再行饭食,施主可在屋内歇息,也可散步于院中,但有一地方望请施主不可前去,梁悬无字匾那间乃 我寺之重地,望请施主三思而后行,小僧先告辞了。”临走时,却是回的单手礼,可谓是小小威胁警告。 …… “等等,单手回礼怎么了?”小白忍不住打断问道。 鬼谷老儿正深陷回忆之中,刚要接下文,却闻小白问话,也罢,顺便酌上一口酒,反问道:“可知‘立雪断臂’?” 小白摇了摇头。 “相传禅宗二祖欲拜老祖为师,老祖不收,可二祖乃是为大毅力者,便立于亭外,大雪磅礴,雪深及膝,双手合十一心向 佛,奈何老祖执意不收,声劝道:除非天降红雪,妄图吓退二祖,收了执念回头,谁料二祖抽刀断臂,以明其志,血染雪红, 老祖无言以对。为纪念二祖,至此凡出家人承诺之时,均执单手礼,以明其志,这是其一。” “其二?”小白问道。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断臂乃破坏身子,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坏了身子,便坏了规矩,便是要见血的。这和尚是要警告一 下先生我,呵,有趣的和尚。”刚刚润下醉中这口酒,又抿一口,间接不断,小白忍不住劝说道:“少喝点,伤胃。” 鬼谷老儿挑眉看了眼小白,其眼神中大为诧异,不过稍显即逝,嘴中却颇为不奈道:“崽子,怎么你懂医?伤胃与否,先 生我鬼医的名头又岂是白叫的?”不屑的一挑唇角,那样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奈何人家是医中圣手,我一仅看本《撼帝内经 》的半吊子,哪里有资格与其煮酒论道?告诫人家?我连那碟子中的药材都认不全,可笑。 自嘲一声,拿起身前酒樽,抿上一口,果然,任由炽烈岩浆流淌,酣快淋漓。 “崽子也开始读医了?呵,放着我这鬼医不顾,去读啥鸟玩意书?明天开始入我药房,跟先生我学医。”很随口道。 小白却迟疑了,这……很诱人!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见小白迟迟不应,鬼谷老儿却不耐烦了,“叫你来你就来,听见没有?” 一言吓散所有顾及,认命吧。 “那引慈和尚走后,你又是在哪?既然树种是从那梁悬无字匾的房间里顺出来的,你定然是不顾其警告,擅自闯了进去, 然后被敲碎了肋骨,丢了出来?”小白绘声绘色的杜撰接下来的故事,可刚干笑两声后,却听对面笑声更甚,问道:“嗯?难 道不是么?” 鬼谷老儿摇了摇头。 “那你继续讲,我听着。”将话语权转交给鬼谷老儿,深呼一口气,抿下一口酒沉吟道。 …… 外面已然日落西山,这期间我并没有出这小屋一步,只是惬在椅子上,小恬一阵,待得听闻敲门声,这才幽幽醒来,揉揉 眼角,上前打开门。外面那引慈和尚站在门外,双手合十恭敬道:“斋饭已然成了,不知是端到屋内?还是移步……”我打断 了他的话,挥手请道:“前面带路。” 来到一间明显是厨房的地方,屋内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周围却是灶台劈柴,至于凳子?却是不见有那东西,屋内除自己 外已有九人,那瞎眼和尚和其他七个和尚都在各忙各的,见我疑惑眼神,身旁引慈和尚解释道:“我师尊,座下弟子十人,小 僧不才,位居第二,至于大师兄,却是说不得。这些都是小僧师弟,现只余小师弟尚未归来,哦,我这十师弟,施主却是认识 的。” “多有得罪。”毕恭毕敬抱歉道,在这旃檀寺界中,除了身边这引慈和尚和那瞎眼和尚外,再无一人认识,既然那十师弟 是我认识的,除了那俊俏的和尚再无其他人选。暗自叹息一声:莫怪我那一记耳刮太过用力。 禁不住念叨,不过盏茶间,一僧人便进到屋里,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我这个仇人,但不愧是旃檀寺的高僧,仍旧不慌不忙的 缓步上前,双手合十微微鞠躬,抬头道:“不知施主乃是座上宾客,是小僧唐突了,望请见谅。” “无妨无妨”打着客套声腔,寒暄道。 “与施主交手不过匆匆,尚且未能明其奥义,小僧自幼好武成痴,不知,在此有个不情之请,恳请施主与小僧走上两招, 方便让小僧知晓外面世界中人武艺如何。妄求赐教。”挺着一侧高高肿起的脸颊,起手却是回的单手礼,可谓心机颇深。 心中讥讽道:小和尚你尚且太嫩,唉,这佛门清静之地怎会有如此睚眦必报之人?看来这和尚也不全傻。既然送上门来, 就怪不得我了,刚刚抱拳示意请指教,就闻啪的一声响,一对筷子不知何时拍在那俊俏和尚光秃秃的头上。至于何人持筷? “痴儿愚钝,不知皓月之辉,请施主见谅。”那瞎眼和尚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俊俏和尚身后,一对筷子更是毫无声息的挥下 ,我的五感竟完全察觉不到,这……绝不可能! 心中骇然可却面色无改,扯出笑容,淡淡道:“无妨。”那瞎眼和尚转过身子对着俊俏和尚道:“引龙,罚你给老祖宗送 饭去,嗯?还在等什么?”平缓的语气,却让那名唤作引龙的俊俏和尚浑身一激,合十鞠躬,接过木饭盒出门。 老祖宗!?心中骇然更甚,那引龙的实力凭我鬼谷尚且能以一打十,不足挂齿,但听引慈说,这引龙不过是小师弟,而屋 内其他这八个和尚实力可见一斑,更何况还有这么个神出鬼没,高深莫测的瞎眼和尚,仅凭这些人就足以将我留尸于此,咽下 一口口水,心叹道:妄动不得。更何况,还有那更上一层的,老祖宗。 旃檀寺,藏龙卧虎? 是,龙蟠虎踞!已然显露出那锋利的獠牙,若敢妄动半步,定然死在其爪牙之下! 可偏偏这时,我却笑了:“哦?仅凭这些就想镇住我?我若杀你一人,你待如何?拦我?呵,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即使是佛 也杀给你看!”眼中豁然红光一闪,仿若一柄血染的匕首映着寒光红芒闪烁,那滴落的血水却是杀给你看的最好证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五章:任君采摘任君游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够狂,够傲!敢在真理制衡者旃檀寺面前发此豪言,真可谓是!” “狂傲不宣?”鬼谷老儿接口道。 “大言不惭,迟早完蛋!”小白完全毁掉这老儿的幻境,惹得对面轻蔑一笑,条理清晰讽刺:“不是我不信任你的实力,可那毕竟是旃檀寺啊!佛也杀给你看?旃檀寺在世上就是神的化身,你杀啊?再说,人家不过是彰显一下绝对的实力,以巩固自身制衡者的强势地位,以便震慑尔等宵小,这是很寻常的做法,你又是为哪般偏要硬抗而上?自寻死路。” “震慑尔等宵小?别人我不管,但这宵小二字是用在我身上么?笑话!哪怕是现在的我,放眼天下谁敢狂言至此?旃檀寺也不行!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年轻的心却是燃烧着一腔怒血,由不得一丝轻蔑,天亦如此我便敢骂这天,人亦如此我便敢杀这人!谁敢阻我?”一饮喧狂,啸如骇浪,放眼天下,我便是那王!又是一樽酒下了肚,端着空酒樽豪气万丈,仿若回到少年时那纵横睥睨,三界内奉我为尊,无不自甘俯首称臣的辉煌时景。 小白自顾自抿下一丝酒,抬眼看了看鬼谷老儿脸上的神采奕奕,不自觉低头轻蔑一笑,平淡无奇的表情如往日一样,仿若并为受到鬼谷老儿那点燃热血的渲染,这平淡的反映却是让鬼谷老儿十分不喜,一墩酒樽,直指小白面孔大声质问道:“你这崽子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年纪轻轻所拥有的血性呢?被狗吃了吗?” 这崽子才不过十八岁啊,竟跟已是迟暮,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一般?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死不带去,又有何用?说好听点叫做: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难听点就是:半死不活血性全无,毫无上进废人一个!真说不出是好是坏。 “是我不该打断你,您老继续说,继续……”小白自认不该多言,立即退让半步,这若是在扯下去,非把我说得一文不值,招谁惹谁了?真可谓是无妄之灾。 “听好了崽子,你且听听先生我年轻时的风范。”不忘斜眼挑衅一番,却换来小白一看待白痴的眼神,罢了。 一顿斋饭吃得可谓是辛苦至极,进门并未发现凳子的存在,直至开饭时也依然没有出现,所以所有人都是站着吃完这一顿晚饭的,三两根毫无油水的生菜,两碗米饭,这等斋饭真可谓是淳朴至极。平日里无肉不欢的我竟能忍受如此饭菜,回想起来只余惊叹。 “鬼谷施主,此时却是到了诵读晚经的时辰,不知施主是与之一起?还是顿感疲惫想回房歇息?”引慈和尚,小瞧你了,这一言一行,字里行间可谓滴水不漏,也算是煞费苦心。晚间的诵经?说实话我真对此没什么兴趣,但这和尚说的话却是有意无意的去遮掩回避晚经的感觉,其实本意是根本不想让我一同前去,那后半句顿感疲惫回房歇息,也是算准了我的一举一动,这顿感疲惫,我这自己都尚且不明,你却知晓?而那站着吃饭的不适却被其当作最合理的关联。 擅算计,有趣。“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房歇息了,一日的狂奔确实顿感疲倦,小师傅,不劳相送,我先回去了。”不论心中所想如何,脸上的功夫却是要做到表里不如一,无往不利。 径直回到屋内,不过一炷香的时候后,就听到外面那晦涩的佛偈诵经声,这里可是旃檀寺!我既以只身前来,怎能循规蹈矩拘束于此?呵,若真是如那乖娃娃般听其安排,岂不是自甘堕了我鬼谷万圣的名头,和尚怎么了?难道惧他?悄然走到门旁,果然寺里的和尚都去诵那老什子经了,已然无一人留驻,缓步出门,先在院落中闲散几步,待分清方向,作祟般回头张望一眼,一甩衣袖,大摇大摆推门进了那无字匾的屋内! 屋内昏暗一片,仅有两三扇小悬窗,光芒所照之处灰尘翩翩起舞,大致能看清这屋内却是堆积着一排排书架,上面却是有这一堆堆书卷,常年不见丝毫打扫,那书卷之上以有灰尘积攒,上前一步,缓缓转身关上那门,大片的光芒也随着溃散,更甚黑暗。 心中也知这般作势有失大体,但却是被心中无尽**所遮掩,若问这**何来?欲火焚身正逢国色天香轻解罗裙,媚眼如丝秀指微勾任君采摘任君游,宽衣解带金盏配玉瓯好俊一身白肉! 你能把持得住!? 心中无尽疑惑均能在此知晓答案,这份吸引力不亚于媚娘的勾引,正因如此,明知此地非同小可,心中也具猜测九死一生,但却禁不住心中催促,一闭双眼,管他如何,上了,呸…闯了再说! 脚步轻盈辗转书架各处,那书架之上大半皆是书籍史册,抹过一卷封面上灰,《大秦王朝》!这大秦乃上古朝代,不知距此时隔多少万年,现如今听到大秦这个国度时已然是神话阶的故事,谁曾想这里竟有这等秘辛!深呼一口气,不知该去如何评价,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不愧是为旃檀寺。” 除去满屋子的书籍外,还有一小部分是随意摆放着的各类物件,从不知何年的沾血酒樽,和残破至此的青铜炉鼎,乃至仿若风吹及散的史记竹片,各类不知何等生物的奇异骨骼,总之摆放得杂乱无章,完全堕了其原有的价值,一眼扫过便没了再多兴趣,沿途走过,却不料衣衫下摆刮过其中,将一个紧贴边缘的小盒子带了下来,身形如风,瞬间探手接过,没能让其落地发出声响,拿起一看却发现这盒子乃是紫檀所铸,并未急于一时打开盒子,只是抹去上面浮尘,鬼使神差顺势收入怀中。 重回那书卷堆积处,卷起袖口将那些遍布灰尘的书卷一一拿起,瞧得一眼书名,并不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便放回原处。擦去封面灰尘,《遗生卷》三字映入眼帘,翻开第一页,入目处皆是气穴脉络,特殊经脉的构造,与稀有体质的独特分析,先生我有心收徒,可却怕错眼将岫岩当成了和田,不是说先生识人眼光不佳,而是挑剔不容一丝缺陷,如若有这书上所诉的灵虚之体好苗子,我又岂会看上那等凡夫俗子? 一目十行,模棱两可了解大概,一本书已然翻过大半,正看到这篇‘嗜血之体’忽闻身后一道声音豁然出现:“现如今世道末落天资凋零,再寻嗜血之体,几近不可能喽,真是可惜。”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淡淡的语气却仿若寒冬的冻风,激起一身颤栗! 强行忍住回头的**,肌肉绷紧阻止身上戒备而出的反映,难免呼吸有些紊乱,但却自顾自合上书籍,行云流水般将其放回远处,微微拧过身子,撬开早已咬碎的银牙,憋住一口气淡淡道:“哦?何以见得?” 微微转过头看到背后人的样子,一袭光鲜袈裟在这灰尘堆积之处无比显眼,一缕白髯绕脖而盘,一对瞳子仿若见猎般含笑,一个和尚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背后! “老衲先问你,你这娃娃怎能擅自闯我藏经阁?难道没人告诉你此地乃是禁地么?”淡淡的语气质问到,可偏偏那对含笑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怒气。 鬼谷此时也是平复下起初的措手不及,面对那老和尚的轻蔑质问怎能低头示弱?反而不减狂骄肆意桀骜道:“因为我想进来,所以我就进来。”并无眼高于顶的低端手法,反之淡淡语气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 那老和尚并为如何动容,什么眼角一挑?瞳中光彩流动?却是根本不见,仿若鬼谷这般回答却是理应如此一般。这老和尚并无其他和尚那般注重仪态和规则,看他那若放下来其腰的长髯竟盘绕在脖子上,就知道这和尚并非寺内那些个老古板,只见其抬起左手一拍那寸草不生的大光头,语气上顿显醒悟,应话道:“的确,娃娃你说的在理。” “敢问方丈名讳?”发现这和尚实属挺好说话,便放缓了身段问道。 只见那老和尚摇手否定道:“方丈可不是我这个快见佛祖的老僧哦,在这破庙里做个闲散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虚度些光阴我便要去追随我佛,所以名讳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几乎确定这和尚便是那瞎眼和尚所说的老祖宗,虽然至此这和尚都和和气气并未如何显露不满,但我之举动的确不符礼法难免落入谴责,而晚饭间看那俊俏和尚被罚去给这老祖宗送饭,所露出的丝丝不愿与畏惧,就可以看出面前这个活弥勒般的老和尚其实并不简单。 老和尚那袭光鲜袈裟难免被周围灰尘所沾染,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喜,转身走开不忘回头招呼道:“娃娃随我来。”鬼谷这便缓缓跟了过去,穿过层层书架,来到这屋内中心,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这里,那洞口斜下而出,梯梯台阶笔直通向地底,深处漆黑一片。 那老和尚率先踏入洞口,手中未持有任何光亮,负手而行,却见鬼谷依然站在原地,不由催促道:“下来,这地方老衲走了半辈子,要灯何用?跟紧点。”鬼谷只是短暂的疑惑后,便无所畏惧跟了下去。伸手不见十指的黑暗却伴随着脚步声,随着前面传来一句:左转,而在付出鼻子磕到墙壁上的代价后,转过弯,瞬间一片光芒! 只见那老和尚先行走到光芒下,双手展开,阻挡了鬼谷一望无际的目光,语气中带无尽底气,颇为豪爽道:“欢迎来到旃檀寺真正的藏经阁,你是老衲在世中第二个进入这里的幸运儿,你应该感到无上的殊荣,和虔诚的跪拜我佛慈悲,我只能说恭喜你。” 现在发觉这老秃驴的语气真叫人生厌。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六章:五万四千一百三十三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这些共有多少卷?”咽了咽口水,失声问道。 “二十四史,三千两百一十三卷。”振臂一挥,身后那无尽书海般的广袤书架展现于其眼前。 “这宽阔的地下空间莫不是掏空了整座旃檀寺?”一眼望不到尽头,广阔至极,忍不住问道。 老和尚摇了摇头,“旃檀寺修于其上,但却并非完全囊括整个地下城,此地东至金阿山,南向炎鼎峰,西北各自纵横十数里,莫说是否掏空旃檀寺?准确说应该是掏空整个丘陵平原。”平淡的陈述着事实,可听在耳里却让人感到无尽的震撼。 颇为浮夸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感叹道:“好大的手笔,旃檀寺实至名归,请大师原谅我之前心底的轻视,惭愧。” 老和尚笑了笑,摇头却道,无妨无妨。鬼谷上前两步,看着四周那一望无际的书架,悬顶上镶嵌着的夜光石散发着千年如一日的明烛幽光,淡淡幽光不足以照亮这一切,所以成千上万数不尽的夜光石将整个石顶铺就而成,敢言一声如同白昼! 夜光石鬼谷并不陌生,无论是在何界都以珍宝著称,其中稀有者将赋予另一个名字:夜明珠,浑圆天成荧光幽幽,好似一轮明月天上挂,悬玉在心头。那悬顶之上的夜明珠均青圆剔透,单独拿下一颗都可谓是万金难求,而这一望无际的幽光闪耀,又是由多少夜明珠构成的? 老和尚顺着鬼谷的目光看去,颇为傲然的淡淡笑道:“五万四千一百三十三,据我须弥藏《圆寂》中取数,道哉:寂挛圆中灭,唔死一身散。故而取数,呜呼亦曰世道圆寂之日,此地消散之时,与天地同寿,善哉。” 对于老和尚满嘴的禅机痴语鬼谷却不以为意,只感叹这些打着出家人旗号的和尚们,竟能一手脱出那五万多颗的夜明珠做光源用,这些个死和尚满口的仁义道德,无所谓什么出家人不受黄白之物,钱财乃身外之物,如此看来确实如此,浊世里辗转的金银怎能入了自命清高的秃驴之眼?而那些个暖玉翡翠却成了无往不利的敲门砖,只有这等脱俗之物才能配得上吾等斩断凡尘之人,阿弥陀佛…… 当然,凡事无绝对,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浊世中的金银珠宝也并非均是俗物,我佛长言众生平等,吾亦怎敢冒天下之大不敬犯此戒律,这黄白之物嘛……多少收点,别一点不收,给佛祖镀个金身,铸几尊罗汉,也算是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我寺受世人敬仰,一言一行均有理可循,老衲身处之地便是真理,施主所看到的一切也是真理,世人不得不承认我寺之真理,世人之巅峰者寻得我寺,参禅真理何为,将此传遍天下,高呼告知我寺便是真理!”双手合十对着鬼谷鞠身微躬,一对瞳子瞬间爆发磅礴的虔诚信仰,瞬间冲碎鬼谷刚见腾出的不满情绪。 一言不发,双手负于身后,看着那片真理,只是心底感叹一声:寻得我寺,参禅真理,传遍天下,呵,果真好手段,不论是有意算无意,领我进了这凌驾于世之界,俊俏的引龙和尚可谓武学巅峰,但却因年少且深居于旃檀,故而特立独行如若来犯者不足以挣脱其束缚定然成了棍下亡魂,最后不过呜呼一声善哉。 而如若摆脱其罗网,定是为世间塔顶之列,而在之后面对瞎眼和尚的和煦更能进一步了解是否掌权亦或者孤身,而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此地乃是旃檀寺!有着睥睨众生的实力,不论是掌权还是孤身,都不可能不对这神秘的旃檀寺不感兴趣,一身的寂灭狂骄,浑然一体的绝世桀骜,怎能被引慈和尚的两句劝阻所阻挡?结果只会能是进了那藏经阁,至于接下来,却不容人如何拒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大棒红枣,由不得你不就范,被这老和尚牵着鼻子走,最终目的达到了,需要你知道你的作用,容不得你拒绝。 好手段!除了这平淡无奇的三个字,也许会有所感叹,但却找不到其他话语可以去替代而上,顿感无力无奈,一生狂傲却受此打击,一蹶不振也不是不可能,任谁也无法坦然承受这等被人利用摆布的滋味,却又因为之前的心存余悸,第一时间跳出的三字感叹,只有如此,自嘲一笑,不再心底暗自苦诉,幽幽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在这落针可闻的时候,回首对着那依旧惭愧的老和尚淡淡道:“唉,果真好手段。” “阿弥陀佛……”道得一声佛偈,不言语。 “我能够得到些什么?”鬼谷淡淡问道。 老和尚抬起头,巧施一礼,双手依旧合十淡淡到:“施主可在此处留驻三日,寺中之书卷对施主敞开如何?”明明是疑问的试探,却被其平淡的语气说成陈述,容不得鬼谷驳回。 “也罢,那多谢方丈了。”鬼谷道。 摇了摇头,“老衲早已不是方丈了,如若施主不介意,称呼老衲法号‘导玄’即可。如若无其他事,老衲便先行告退,施主可随意翻阅,但却请施主珍惜其真理本质,自重。”轻鞠一躬,却是行的单手礼,也许那引慈和尚的威胁我大可不必在意,但这导玄和尚却容不得我忽视,呵,想我鬼谷万圣纵横三界何等风光,谁知趟进这滩浑水,唉,不想也罢。 一头扎进那无尽的真理之中,晃眼间,三日以过…… “鬼谷小友,不知收获如何?”导玄老和尚笑意昂然,缓缓走过来问道。 不管不顾这和尚的问话,低头直埋进那本《众生谈》中,待到记下这本书最后一个字,才不舍将其合上放回书架,这才抬起头看着那老和尚咧嘴一笑道:“受益匪浅,真想在这里住上几载。” “施主说笑了。”老和尚笑道。 “哈哈,玩笑玩笑。”鬼谷笑道。 对视一眼同时收敛了笑意,老和尚道:“施主随我来,今日阳光大好,不如?” “走,也是好久没见到阳光了,甚是怀念,劳烦前面带路。”鬼谷接口道。 “呵呵,施主乃是妙人。”老和尚转身带路。 “俊杰者,不敢当不敢当。”口中推迟着不明所以的称赞,却是在心底暗讽一声: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不识时务者命不久矣。 出了地下城域,踏到地面的藏经阁中,径直走到门旁,一把推开屋门,午时的阳光终究不是那夜明珠所照耀可比拟的,门外引慈和尚以等候多时,快步上前道:“以备好了斋饭,施主随我来。”三日里的不眠不休,确实耗费很多精力,更何况三天时间滴水未进,虽说并无大碍,但却不由自主的脚步快上一分。 依旧是那厨房之地,同样的桌子,同样的人,不同的是那俊俏的小师弟引龙和尚并未回来,而最大的区别却是人均坐在椅子上,那仅剩的两张空椅子排放于此,鬼谷淡淡一笑,心底却是颇为微讽道:这便算是座上客了么?有趣的和尚。 含着淡淡的笑意结束午饭,先在寺院中闲散几步,豁然想到,那两个娃娃现在可好?转身进了厨房,一把拉过正在洗碗的引慈和尚问道:“小师傅,那两个娃娃现在怎样了?”引慈和尚并未放下手中的碗筷,转头回答道:“安然无恙,只是男娃有些削弱,休养几日便可。” 鬼谷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客房中休息。”看到鬼谷张了张嘴要继续问道,索性直接回答道:“客房在临靠施主所居之处南侧第三间。” “那我先去看看那俩娃子。”转头走开,身后传来引慈和尚声音道:“男娃脾气怪异,切记至怒,切记。”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七章:望着淡却的夕阳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推开客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女娃娃正端着一碗清水给那惬在床畔的男娃递水喝,地面上有一大木盆,木盆中有一条白毛巾,被水所浸透,这大木盆足有一尺宽,里面更甚有大半的水,看那女娃挽起单薄的袖口和额间的点点汗滴,就知道凭这小小女娃微薄力气竟能弄得这一大盆水,疏而不宜,更何况本应窝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年纪却要扛起照顾重患哥哥的重任,难能可贵已然不足以描写,再回想起男娃拼死护住女娃不让其受到一丝伤害的决绝,嘴角不自觉微微含笑,心中却是只有朴素无奇是三字感慨:好孩子。 其实早在鬼谷推开门的那一刻两娃娃便已经发现了他,但却并未搭理鬼谷,小女娃依旧如穿花蝴蝶般忙碌着,男娃也仿若老生坐定般合上了双眼休息着。这让鬼谷觉得身居此处颇显不自在。 刚上前两步,那女娃便从床畔旁的椅子上跳下,甚至用干净的袖口将椅面擦拭一遍,矮下身子,双手恨力拖动着那一大木盆水,将其避开椅子周围,鬼谷一时间竟顿在原地,暗自咂舌竟不知该如何自处?如若是一成年人做此行径,鬼谷不会感到丝毫诧异,反之理所应当,可刚刚完成那一切的不过是一个羸弱不过四五岁的女娃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坐到那椅子上,女娃将白毛巾拧干之后开始擦拭男娃手臂,每当抚过那些淤青时,都将小脑袋凑过去吹吹风,这等哄骗小孩子的手段却是无比认真的执行着,仿若轻轻吹出的那口气真会将淤青吹散,乐此不疲,时不时抬起头看着小男娃微笑的样子,也得到了证实,越发认真吹佛着每一道伤痕,此情此景让鬼谷甚为感触,不能说什么触景生情感慨万千,但不得不佩服这两个娃娃用纯真互执换来了鬼谷的一丝好感,和激荡起心底的那丝柔软。 “娃娃叫什么名字?”探出手去摸那女娃头发,却不料女娃巧身一躲避开了鬼谷的手,一对大眼睛看也不看其一眼,让鬼谷深感受伤。 “是你救了我们么?”惬在床畔的小男娃反问道。 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你是谁?”稚嫩的问题却符合孩童的思维。 故作沉吟少顷回答道:“要救你们却被人抢先一步,这不都追到人家老巢来了,只为看你俩一眼,你说我是谁呢?”诙谐的语气起到他应该有的效果。 女娃娃巧然一乐,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眯成了一对月牙,不做遮掩那一对小虎牙显得越发可爱,忽抬手盖住了嘴,原来那一对门牙正逢退齿期竟少了一颗,刚刚开怀大笑时定然被人瞧了去,羞死了嘟起嘴糯糯道:“那你是好人喽?” 鬼谷也因为这小女娃的可爱笑意横生,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捏住小女娃那肥嘟嘟的脸颊,模样越发可爱暖笑道:“对于你们来说,我就是好人,既然我是好人,来借好人捏捏脸。” 小女娃正饱受着鬼谷的捏脸折磨,弱弱可怜的看了床畔上男娃一眼,男娃意领神会平静道:“不知您还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先放开手再说?谷雨她很不喜欢您喜欢她的方式。” 颇为诧异的挑眉看了看那男娃,不假思索的松开了手,笑了笑用作抱歉看了女娃一眼,安慰道:“谷雨是么?诗写梅花月,茶煎谷雨春。好名字。” “我妈妈说,我是在谷雨那天生的,所以就叫谷雨,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我也认为我的名字好。”甜甜一笑说道。 顺手揉了揉女娃头发,直起身子看向床畔处的男娃,给予其足够的平等,缓缓道:“我很好奇,是生活怎样的环境下能造就出你这般的人儿?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齐修远,家住向阳寺,是被师傅从河里捡来的,不知您还要知道些什么?”试图用最为平静的语气去做陈述,可却不受控的在说到向阳寺和师傅时稍见颤声。 稍显顿挫…… “据我所知,向阳寺地处长阳东方,座落于龙鸣山之上,龙鸣山乃是长阳界中的一座奇山,不敢断言说高耸入云,但却是因为其陡峭的山势叫不少慕名而来之人,望而却步,至于山顶上的向阳寺更是以森严的清规戒律为宗旨,清心寡欲度凡生,寺院不对外展开,有人攀到龙鸣山上之后,忽逢一寺便有心去拜上一份香火钱,却不料只看到三字向阳寺外,寺门都不曾进去过。” “让人感叹的一点是,向阳寺中的和尚才真正的和尚,双手不沾钱财,身着百衲衣,只食乞来之食,一心只知阿弥陀佛,所以向阳寺中的和尚不外乎皆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绝望者,祈求用那宽恕的佛偈充斥整具身子,以不至于堕落成那行尸走肉。如今相较之,这旃檀寺也要为之逊色几分,说来奇怪,前些日子道听途说闻那龙鸣山上的向阳寺竟出了件异事,住持座下大弟子竟自刎身亡,有人推测说是迫于无奈犯了清规戒律,一心向佛却难逃心中谴责,自刎了却此生,追随了佛祖,嘿,不得不说向阳寺的鳏寡已然嵌入人心,容不得世人乱嚼舌头,亦或者抹黑也是当作无稽之谈,好大一面盾啊。”不由得感慨到,眼神稍稍下瞄,时刻注意着那男娃的情绪,果然…… “一派胡言!自刎身亡?才不是!那群不晓世俗秃驴只会顾及自己的名声,才不会去考虑他人感受!一群猪狗不如的渣滓,剃度前的各种忏悔不过是想逃离世人的指责,这才选择到这向阳寺以获重生,反之落下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悔过名声,一群败类!”男娃情绪十分过激,睚眦着双目,狰狞着咆哮着,那随着仿若吃人般的声讨却是溅射出股股唾沫,鬼谷不为所动,哪怕是被那唾沫劈头盖脸砸中,也是轻蔑着嘴角,看着面前这头已然挣脱束缚褪去温顺外衣,露出獠牙的洪荒幼兽。 笑了出来;不论此子天资如何,我要定了!心底默默决定。 “我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了么?何必这么激动?”恍若不查般疑惑道。 而身旁的女娃娃同样疯狂到可怕,那可爱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之前还是月牙般的眼瞳瞬间凛冽如刀,大张着嘴就要扑到鬼谷身上,那缺少的一颗门牙反之像是断角的受伤野兽,眼泪不曾出现只是嘶声道:“你是坏人!惹修远生气,你就是坏人,你和那些光头一样,都是坏人!” 伸手挡下那疯魔山跳般的女娃娃,却不料被其一口要在手上,鬼谷那一身犹如铜铸的皮肤怎能满足这女娃娃撕咬的**,索性不着力度,任其撕咬玩去吧。 转过头向那男娃问道:“龙鸣山下环绕着长阳的第一大河,水流湍急更甚巨蟒拧身而上,折转数地九曲八弯,故而取之罗蟒河,娃娃你说你是被你师傅从河里捡来的,我想如果是在罗蟒河中获救的话,嘶,不对,根本不存在如果,掉进罗蟒河,别说你这娃娃,哪怕是成年人不慎落入也是十死无生,难道你师傅不是在罗蟒河中救起的你?那说来就更怪了,除了住持以及其座下弟子外,其余向阳寺僧人是不许出龙鸣山地界的,亦或者你的师傅是住持还是其弟子?这般说来说不定?难道那自刎的和尚是你师傅?难怪难怪,既然是你师傅,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师傅是不是如人传闻那般犯了清规?犯的哪一条呢?” 那女娃娃也是听到鬼谷的问话,不由得一顿,颤栗的抖了起来,撕咬的动作也是随之停止,忽感到皮肤之上点滴湿润,低头一看那女娃娃正酸楚着一对泪眼,抽泣着,哑声恳求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修远他不想再回想那些,求求你。”说着话便是要跪下恳求,鬼谷大惊!立刻不顾座下椅子翻倒,快步撑起女娃身子,思路明晰之后,这女娃娃的跪拜我是万万不能受的,有愧。 将其抱起,抹过那泪眼,平生第一次安慰哭泣的小娃娃,稍显尴尬道:“不哭不哭,我不问便是了。”将椅子竖起,抱着女娃坐上去抬头稍显歉意道:“不难为你,歇息一下吧,我答应小谷雨,不问便是了。” 男娃娃仿置冰窖,颤抖不以,脸色白的骇人,一对睚眦的双眼血丝密布,仿若受到巨大的痛苦,一声呻吟,便一头栽倒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鬼谷一把将其托起,望闻问切手下更是残影连连,妙手回春是江湖骗子,但鬼谷的这一手却是让那娃娃睁开的双眼,缓吐出一口闷气。 站起身,女娃娃满目的关怀,已然抛弃折辱鬼谷,而是一颗心全悸在男娃身上。鬼谷暗自拂袖,转身离去,忽顿下脚步回首道:“你这娃娃本事没有,火气挺大,不论你是为何咒怨那些和尚,也是无稽之谈,若想亲自把仇报回去,就来找我,我敢狂言一句哪怕是现在,我也能让你依次拽过来耳光连片,你自行掂量,想好来找我。”也不管是否能听见,转身离去。 出了客房,站在稍见黄昏的寺院里,竟抿嘴笑了笑,“善明啊,我说你怎么会有闲心辗转红尘,那女的实属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是和尚当傻了也是痴,既然如此,修远这孩子我就替你照顾了。” 负手而立,望着淡却的夕阳,长叹一声终章,却是黯淡余生,我希望,不声张,已绝望…… 其实,不过就是这样。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八章:烤鱼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修远,你醒啦?”小女娃枕在床沿上小睡过去,忽感到一震细微攒动,迷茫间抬起头,看向已缓缓睁开眼的男娃惊呼问道。 见男娃刚睁开眼就要撑其身子坐起来,谷雨从不阻拦修远的任何决定,哪怕修远现在虚弱的很,根本不应该让他坐起,但谷雨不能成为修远的阻碍累赘,只好上前帮助修远缓缓坐起。谷雨看着修远,相对无言,默默无语。 “我睡了多久?”修远缓缓问道。 谷雨回身看了一眼窗外,已然又是一天的晌午,回过头道:“近一天了,修远你一定饿了吧,我去问引慈师傅盛些斋饭。” “谷雨我不饿,只是有点渴。”谷雨瞬间停下脚步,回身走到桌子旁,倒上一杯水给修远送了过去。 润上一口,缓解嘶哑的喉咙,舒气道:“谷雨,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要不要听?” “要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弱弱的问道,却换来修远的摇头,“你说,我听着。”坐到椅子上,正襟危坐等待修远的梦境。 又润了一口杯中水,缓缓道:“我梦到我爹了。”谷雨瞬间大骇!纤手狠狠的攥握住椅子扶手,不想表现出过激的举动,但却还是被心细如丝的修远注意到,轻缓一笑,探着身子摸了摸谷雨的头发,示意不必如此。 有多久?有多久没有看到修远笑的这么单纯了?其实也没有多久,两个月?大概吧,自从逃离向阳寺后,修远就不曾如此笑过,可时至今日,修远竟笑得如以往那般单纯,那般好看,不由得痴了。 “我梦到我爹抱着我,牵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喊着我的名字修远,而不是那法号禧曼,虽然我爹还是那颗大光头却没有了那十二个难看的戒疤,衣着粗布也不是袈裟,另一只手挽着一个女子,一直走啊走啊走个不停,从日出走到日落,遇到湖泊便停下,我竟然看到我爹挽上袖口下湖摸鱼,鱼儿被我爹抓在手中却不停的甩尾巴拍打着水面,那激起的水花却是五彩缤纷的,落到我爹那光头上依旧闪闪发亮,而我却是被那女子抱在怀中一起笑着,很开心的笑着。”一张小脸尽数写满憧憬。 “我从来不知道我爹竟然会烤鱼,一根根树枝上穿着我爹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凑近篝火那鱼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并闪烁着迷人的油光,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去遵守那些戒律,我想如果没有了那戒律,我一定会把全世界的鱼都吃光的,虽然明知道吃着烤鱼是犯戒,但看那垂涎欲滴的香嫩,我还是没忍住尝了一口。”微眯着双眼,仿若回味着那丝鱼香。 谷雨一抹嘴角水渍,痴痴问道:“真的有那么好吃么?” 修远的回答很诚实,无奈一笑道:“其实我很希望能回想起来那味道,可却办不到。”惹得谷雨一阵撅嘴,嘿嘿一笑眼中尽是狡黠带着孩童的自以为事小声道:“既然已经逃出了向阳寺,我们就不用再去守那清规戒律了,烤鱼是一定会吃到的。”换来谷雨的连连点头,两个娃娃相视一笑却是抛去了心中的沉重,反而投入到如何吃鱼的幻想中。 还是谷雨想继续听那梦后来如何了,这才打断问道:“吃过烤鱼后又怎样了?” 修远陷入沉思,洋溢着一脸的欢笑,摸着自己的脸蛋儿竟是霞飞双颊,脸红了起来,嘿嘿一笑看的谷雨十分疑惑,缓缓道:“是忘记了烤鱼到底什么味道,但我却记得特别好吃,吃的满脸都是油花,抬起手便要抹去,却发现手上的油更多,反而抹了个大花猫,而旁边的女子却是巧笑出声,坐到我身旁,从衣襟中拿出一方手帕,青蓝色的手帕上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花,正看得痴痴的我,竟没注意到女子用那干净的手帕擦拭着我脸颊上的油花,有些能够直接擦拭干净有些却是无法擦掉,这时那女子更加过分的用食指贴近嘴唇,含上一滴湿润抹上那我的脸颊,你知道么?我瞬间傻掉了。” 听的谷雨小脸红扑扑的,枕着下巴,嘟着小嘴,却是低喃着羡慕的话。 “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自处,心底默念着那尚且没背下的《静心咒》果然没有任何作用,脸颊开始发烫,直到那女子将我整个脸颊擦拭干净,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就忽然感到脸颊皮肤一紧,这女子好大胆!她竟然,亲了我!心中想念上一句阿弥陀佛,但却又不想开口,只感觉到一股感触瞬间直达天灵,激的是全身一颤,浑然无力。不偏不倚栽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却是忍不住娇笑出声,终于听到了这女子说的第一句话:‘善明,儿子都知道世上只有妈妈的怀抱是最温暖的,你看我们儿子,多俊气啊,长大不知会迷死多少大家千金呢,哎呀儿啊,长大多给妈妈领回几个媳妇儿,妈妈也就心满意足了。” “修远的妈妈么?不是我的妈妈么?”谷雨抬眼问道,却看到修远洋溢着一脸的幸福,没有怎么在意回答道:“不是,她是修远的妈妈,不是谷雨的妈妈。”却只换来谷雨黯然的一声哦。甩了甩头,心想道,不是谷雨的妈妈就说明谷雨的妈妈也许还在,这般想着,转瞬间就缓和下来,追问道:“然后呢?” 只见修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吓得谷雨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更正道:“不要然后了,不要然后了。”带着阵阵哭腔的劝阻,终于将修远从阴沉中拖出,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淡淡道:“再然后是一阵片段,中间根本连接不上,只看到短短的一幕却让是昼夜折转,心神不安。那依旧模糊的女子被一群长着獠牙像恶魔的光头强行带走,只见其哭喊着我爹的名字,嘶声裂肺,而我转头却见我爹跪在一老光头膝前,那老光头手持香烛,正烫着第十二个戒疤,只听见那老光头长吟一声:菩萨戒已成,斩断凡尘皈依我佛。而我却看到一生难忘的一幕,我爹缓缓抬起了头,看向我应该称作妈妈的女人身上,只有平淡。” 咬了咬呀,终究还是拼着一口气说了这句粗话:“就他妈像看陌生人一样!而那女人,也就我妈妈被那群恶魔拖入黑暗之中,一声惨叫,我即无法忍受,强行脱离其中,重归那走啊走啊,走到没有尽头的温馨中,只不过,我在看向我爹时,总会想起那光头竟是为那十二个戒疤而留,顿时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犹置冰窖,那平淡的目光我始终无法忘怀。而在接下来无尽的行走中,我越发的想投入母亲的怀抱,只为能多一些时间去享受这份即将消逝的温暖。” 修远说的很轻,仿若浮云般即将消散,不纯于心,但却让谷雨心底揪着不是滋味,黯黯低下头默而不语,修远只是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却立即被谷雨抓住了双手,依旧低着头,有些哭腔道:“修远还有谷雨,谷雨也还有修远。” 修远浅浅的笑了笑,双手担在谷雨的肩膀上,止住了谷雨因心痛而阵阵颤抖,两颗小脑袋靠在了一起,修远道:“没错,我还有谷雨,还要跟谷雨一起吃烤鱼,怎么能忘了我的谷雨呢。”双手抚上其脸颊,抹去那愈演愈烈的泪花,忽正色道:“我说过,谷雨不许哭,只要有我在,谷雨就不许哭。” “我不哭,我不哭。”谷雨如惊弓之鸟般畏惧修远的责怪,立即抬起手臂不断抹去眼泪,可偏偏眼泪不听谷雨话,还在汪洋着,吓得谷雨越发抽泣。涕泗横流一点都不夸张,刚刚还是可爱的小谷雨,现在已成了泪眼婆娑,全无淑女形象的小鼻涕虫。 看得修远竟然一乐,这丫头一路上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总是记着问道那句不许哭,忍了一路,是时候该让她宣泄一阵了,微笑着摇了摇头,笑着恐吓道:“哭,继续哭啊,谷雨你只要能哭上一天一夜,我立刻给你弄烤鱼回来。” 谷雨却抽泣着抬起了头,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愈演愈烈,小嘴一扁一扁的,真叫人心生怜爱。 砰……房门被粗鲁无情的一脚踹开,一道本应该不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声音响起:“小谷雨不哭,只要你立刻不哭,我立刻给你烤鱼吃!”说话含糊不清,原来嘴里却是叼着半只烤鱼,两只手里同样握着十几串肉香四溢的烤鱼,昨日见还是而立年的老书生,今日却成了靠水吃水的农家汉子,挽胳膊撸袖子的活脱脱就是下河抓鱼去了。 真是难为鬼谷了,在这旃檀寺,和尚纵横的地界竟能弄上这些烤鱼?匪夷所思。 “喂,傻了么?烤鱼哎,要不要?”极为像一个拐卖孩童的人贩子,仿佛说着跟叔叔走带你捞金鱼。 率先反映过来的没想到是刚刚还在抽泣的谷雨,呀的一声,喊道:“我要烤鱼。” 纵而,飞身一跃。 鬼谷与修远,一大一小,竟同时相视一笑,鬼谷心想的是:孺子可教。而不出意外修远同样也是心中感叹,却是:这人挺好。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五十九章:普天之下没和尚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你要将这俩娃娃带走?”瞎眼老和尚师道眉头微皱道。 鬼谷一手拉着一个,两天的接触让谷雨这丫头完全死心塌地的赖上了鬼谷,且不论那几条鲜嫩可口的烤鱼,单指能让修远拜其为师的资格,就足以让谷雨如树袋熊般倚赖上鬼谷这颗大树。而修远就更不用说,威逼利诱都不曾出现,简简单单的对话足以。 “我要打上龙鸣山,摘了那向阳寺的匾额。”修远认真道。 “现在就去?”鬼谷淡然反问道。 “不,我要亲自动手。”修远摇了摇头,借他人之手始终差上一点复仇功成的救赎感。 “我可以抱你过去,你自己动手摘。”淡淡道。 “我说我要亲自动手!”稍作沉吟,说的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手刃。 “懂了,可,就凭你?呵……”拙劣的激将法,没想到却是这么好用。 “就凭我!只要你教我本领,我拜你为师。”鬼谷的手段如何修远不曾知晓,可在听说现在身处的是那不可知之地的旃檀寺后,就不再顾忌,能在这旃檀寺地界烤鱼的大猛人岂会是弱者? “跪。”鬼谷正襟危坐说道。 费力挪动着生硬仿若锈住的身子,一旁的谷雨想伸手帮忙却被鬼谷挡住,费劲力气终成跪拜状,手端着那喝剩一半的那杯水,大声道:“师傅在上,徒儿以水代茶,敬师傅。”端着那半杯水,一张脸上写满了尊敬尊敬,可这杯水,是接还是不接?接下来是喝还是不喝? 一把夺下那半杯水,洒脱笑道:“披上我鬼谷的是名号,在这世上肆意驰骋吧,哪怕现在你大摇大摆的闯进那向阳寺,谅那群秃驴也不敢放个屁。” 反之这等极度嚣张的宣言并未让修远过分的迷失自我,仅仅是眼瞳中闪耀着吞天的狂热,趁此机会,转瞬间消掉了那杯中水,切莫多想,红酒葫芦,酒倒茶盏品茗一番酣快感叹,足以解释。 …… 面对那瞎眼老和尚的质问,鬼谷深感疑惑?你有何不满?这俩娃娃不能在你这和尚庙中长住,我这番带走又有何妨?“大师有什么意见么?”稍做凝眉问道。 “阿弥陀佛,此子与我寺有缘,心如琉璃,待得佛禅时定是为持剑文殊。施主这般带走略有不妥。”摇了摇头却是提出了不妥道。 讥笑出声,却换来那群秃驴的皱眉,质疑道:“大师说这娃娃与你寺有缘,但不知何时这等寺庙之中也收留女娃娃?还是我混迹于此界外,不知此地的特殊?原来旃檀寺不光是和尚庙还是尼姑庵?” 瞎眼老和尚不以为怒,只是否定的摇了摇头道:“施主此言差矣,我寺是和尚庙不假,但却不是尼姑庵,老僧说此子与我寺有缘,单指的是那齐修远,施主既然有意带这娃娃走,不妨就带女娃娃离去,寺中岂能有女流之辈,谢施主好意。” 这老秃驴!还真是脸皮够厚的,我只要男娃留下,女娃你任意带走,这说的却是那般难听。牵着鬼谷手的谷雨闻听此言手上更握紧一分,而修远却是微微挣扎,抬头看了鬼谷一眼,这才使其松开了手,上前半步,面对那群面目可憎,假仁假义的秃驴修远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可修远颇赋自知之明,此地乃是旃檀寺,自己师傅都得三思掂量是否如何,自己更是不能撒野,反施一礼道:“我以拜鬼谷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再且修远早以没了父亲,师傅便是我的父亲,妄求大师体谅,不要把一个刚刚获得父亲的孩子再变成孤儿。” 此话十分委婉,容不得对面那群秃驴质疑,沉默稍许,一道声音传出,只是却并不是那瞎眼师道所说,“此言差矣,尊师重道理应如此,可我佛讲究了断五蕴六尘十二姻缘,你本是大千世界十方三世胁侍菩萨,故曰持剑文殊,归依我佛是你唯一的信仰。莫要再执迷不悟,”只见那藏经阁中的老和尚导玄走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威胁道。 鬼谷早已看出这群秃驴是不想放人,心中早已震怒滔天,可偏偏却是被迫忍住怒火,敌众我寡,在没撕破脸皮前还不能任由鬼谷肆意妄为。深吸一口气道:“这么说大师是不想放我离去?” “此言差矣,施主要离开,我寺却是不曾挽留,不过这娃娃关系重大,容不得老僧做那恶人,妄求施主理解。”导玄双手合什巧施以礼,如眼所见,看上去确实心诚所致。鬼谷也没办法率先撕破脸皮,做那被谴责的一方自落下风。 所以只好微微叹气问道:“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孩子,何必如此?” “出家人不打诳语,此子确实对我佛门意义重大,容不得失。”一本正经的模样着实叫人感到信服。 可偏偏鬼谷却不信这等鬼话,“人海茫茫之中,偶救起一孩童,不曾相识更别提相知,几天下来,这娃娃便成了你佛门转世?”一脸的不屑,摸了摸身前修远的头发道:“他若是持剑文殊转世,那我岂不是释迦摩尼真身?哈哈哈,笑话!”殊不知这等玩笑话却成侮辱佛门的铁证! 导玄老和尚深呼一口气,表情依旧看不出一丝变化,却是敬了一杯罚酒,道:“施主说笑了,我佛不容任何人玷污,多有得罪,引龙先陪施主讨教几招,吾等为你掠阵,去吧。” 俊俏和尚上前来,双手合什鞠躬一礼,豁然摆出乌龙盘,“请指教。”声音却听出一丝期待多时。伸手将修远谷雨拉到身后,不忘转头递给其一个安心的眼神,信庭散步般立于原地,不做丝毫防备,这等举动却是让引龙和尚感到被轻蔑,不由得怒喝一声,拧身而上! 这群虚伪的和尚,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却要像婊子一样立个贞操牌坊,为你掠阵?说的好听,不外乎就是车轮战。可牌坊上却写的公公正正,讨教二字咬得极准,咬定我不敢在这旃檀寺地界伤他僧人,所以任凭这引龙和尚恶招不断,黑手连连,我也不得不收住势头,生怕一拳将其重创,然后那导玄秃驴跳出来大吓一声:本见你还存些许佛缘,没想到老衲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下手如此之重?杀心非比寻常!且能留你祸乱人间?来人呐,抬手一招,三百刀斧手,哦不,十几个秃驴围上,乱刀砍死。呵,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指不定还能高呼一声,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狗屎话。 唉,这群和尚。攻于心计的和尚算不算六根不净呢?谁知道,黄口白话任他说,谁叫人家代表的是旃檀寺呢。 脑海中的画面跳转,嘴角不由得轻蔑,这等细微的表情却是被那引龙和尚尽收眼底,可谓是屈辱到极点,怒吼一声,手下动作越发大开大合,其凌厉威势夹杂着一股暴虐。 鬼谷眉头皱起,这等手段根本不可能是和尚修的功夫,和尚修武讲的是弘扬佛法,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朝乱世盗贼横行,世人并非皆信奉佛法,普渡众生不代表任人宰割,手下功夫却是保僧人不至于断了香火而衰落,所以大多是为伤人的本领,寥寥无几的杀招却是逼不得已的无奈之举,而这引龙和尚手下的功夫却是招招奔人要害,难道旃檀寺就敢违天下之大不敬练就这等杀人的功夫? 豁摆横拳挡住那俊俏和尚的一记狠厉冲膝,引龙倒飞出去,两者拉开了距离,鬼谷叹了叹气,且见那引龙拧身便是要再杀上来,不由得出声道:“等等,你这是杀人的功夫,你我并未殊死搏斗,你且收敛两分,我怕没收住势伤了你。”虽说听得逆耳颇有些大言不惭,但鬼谷确实是好心之举。 “施主说笑了,请指教。”收回乌龙盘,合什鞠躬道,顿时眉目狰狞飞扑而上!乌龙绞柱起身,两手击爪,挺腰切腿,仿若怒虎穿林,转瞬间闪到鬼谷面门,左手虚晃白虎献爪,右手巧施黑虎掏心,指如钢勾,瞬间抓下胸口衣衫,逼得鬼谷连连后退。 闪身而退,一摸胸口竟被抓破了表皮,沾得一手血迹。看着那手上血,竟笑了出来,抬头只见其眼神如被激怒的睚眦,目光所至之处,仿若激起一阵血浪!那引龙和尚也不由得收敛脸上的炙热,咽下一口苦涩。只见鬼谷将那手鲜血互握,沾染成一对血掌,用拇指在脸上画上一道血痕,脚下瞬间崩裂,一记直拳夹杂着概破千军的声势就是要一拳将这小王八蛋轰碎至渣! 狞笑扭曲着面孔,却是无言的说道,让老子见血?老子就要你没命! 轰的一声巨响,尘土四起飞扬,不知轰飞了些什么,但却知道那一拳到肉的美妙触感,却是让鬼谷阵阵狂笑:“旃檀寺,好一个旃檀寺!” 目光死死盯着身前,却是烟尘逐渐消散,一道苍老的阿弥陀佛却是那导玄挡下了鬼谷的这一拳。 而那引龙和尚却是衣衫碎尽,露出健壮的上身和那披肩吊睛虎的纹身。导玄老和尚挡在其身前,身着的袈裟也被尘土沾染,一掌推出却是对了上鬼谷的一拳,额下白髯也尽数从脖颈落下,目光中不再出现慈悲,却是不得不的无奈看着鬼谷,道:“施主以动杀心,恕我寺不能再留施主,见谅。”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章:裂虚空遁出旃檀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威名赫赫的龙镶观竟然还有后人的存在,法号引龙,怪不得,此子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好本领,更是师承龙镶观,前途不可估量,待此子大成时,莫要提上三界之中,哪怕是你这老和尚也未必是其敌手。”被导玄横插一手,鬼谷丝毫不以为意,目光却是直指其身后的俊俏和尚。僧衣尽碎,那一只披肩的吊睛虎纹身却是终见天日,睥睨众生。 “此言亦对亦不对,引龙出家之前的确是那龙镶观中人,不过此子却是我佛除诸结漏之菩萨舍利转世,称为大龙象菩萨摩诃萨,故而老衲与之父辈相识,便让其自幼出家,天资聪颖佛心剔透拜于我寺住持师道门下,一心向佛斩断尘缘,却不再是那翻血浪倒尸海的龙镶观中人。尘缘琐事不入我心,不沾我门,勿提勿说。”缓缓收回挡下鬼谷那拳的右手,不加遮掩的轻微颤抖,却是让其称赞一声:“施主好本领。” 鬼谷暗自腹诽,你这老和尚说的好听,是欺我孤陋寡闻?龙镶观中凡十二岁少年者才会被授与虎踞之信仰,二十二岁时经过一场残酷近乎残忍的考核,杰出者才有资格凝画龙蟠,你说其是自幼出家,既已断了尘缘又是为何受得那虎踞信仰?还不是贪图人家的世袭武学。 若问引龙观其年龄早过了二十二,为何不见龙蟠?是因为早在八年前龙镶观遭遇巨变,可谓是举世讨伐,历经两余年的围剿,最终斩尽杀绝,终于断了龙镶观的全部香火,就此被历史碾压于车轮之下,永远埋没。 至于为何?这里面便是能扯出一大堆的前因后果,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且搁置此处下次再议。 “不知大师想如何阻我?”鬼谷收回目光看向那导玄问道。 “吾等所居的此界可好?”导玄抬手将垂下的长髯重新缠上脖颈,问道。 鬼谷却是摇了摇头道:“但却不是一个好的埋骨地。” “施主说笑了。” “难道不要我葬身于此?” “老衲无权决断施主的生死。” 鬼谷不解,“难道还能要我久居?” “如此甚好。”导玄老和尚竟一口答应。 “我亦不愿呢?”鬼谷眯起了眼睛问道。 “由不得你。”导玄老和尚摇头道。 “你大可试试!”暴吓一声,却是先发制人闪身上前,一记刺踢电光火石横扫而过! 导玄一声闷哼,脚踏平原,不动如山!豁然抬起手臂,横于身侧,鬼谷的一记刺踢直接轰到其手臂之上,快如闪电的一击却只换来其手臂中传出的细微骨裂声。“施主且接我一拳。”来而不往非礼也,趁鬼谷倒飞而出的机会,一揉应该骨裂的左臂,暗自垂眉却是轮圆了右臂,一记朴实无华的手锤稳重砸在鬼谷胸口,顿时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袭上胸口,这一拳好悬没有直接轰碎胸膛砸爆心脏。 捂住胸口忍着剧痛,却是从嘴角溢出一丝血痕,缓缓直起身子,咽下口中猩红,咧开一张血口,那被所血液浸泡的牙齿却是那么的狰狞,低沉道:“今天,我还有命出去么?” 导玄道:“施主说笑了。”又他妈的是这一句,鬼谷怒极反笑道:“这么说是今天会死在这里?” “我佛慈悲,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岂能妄断施主性命?”满口的阿弥陀佛,我不听这秃驴在虚伪的说什么,只知道隐藏其话语内的真正含意。 佛渡有缘人,赴西天,得大道,简单说就是,要你死! 鬼谷不理会导玄的诧异,缓缓转身走到修远与谷雨身边,蹲下身子,摸了摸二人的头,谷雨面色苍白搂着修远的一只手,见鬼谷嘴角处的一道血痕,理所应当的抬起稚嫩的小手抹去那道血迹,低头讨厌的看了看自己那小血手,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一把将手抹到鬼谷的衣服上,只是胡乱的抹染却并未将手弄干净,反而染了一衣服的血,抬头对上鬼谷不解的眼神诺诺道:“衣服被我弄脏了,快去打败那讨厌的和尚,我好给你洗衣服。” 这一瞬间…… 但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摸了摸谷雨的头发,又看了一眼依旧坚毅的修远,同样不发一言,缓缓站起身对着导玄道:“我很爱惜我的剑。” 天马行空的话语,导玄皱眉疑惑问道:“什么?” 理也不理继续自顾自道:“这柄剑是我用心血浇灌所铸,神兵利器算不上,但她很通人性,我给她取了一个妖娆的名字,红姬。”双手执于腰间,却是做了个拔剑的动作。 虚空画势的动作着实有些可笑,直到,一声剑鸣响彻开来!只见一柄红色细剑凭空出现在鬼谷手中。剑刃纹是火焰花纹钢烧刃,整体颜色仿若刚经过锻打未淬炼的剑胚,妖艳且绽放着灼热的火焰。 导玄仿若察觉到什么,一声怒吓:“棍来。”晃眼间一道鬼魅身影手持一根铁浇梵文棍递给导玄,导玄手持长棍,冷眼看着鬼谷要搞什么名堂? “红姬对我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以渗吾之骨,融吾之血,割舍不得。” 导玄不为所动。 “但今天却由不得我不得不将其弃之。”低头黯然,抬头却是对着导玄诡秘一笑,“我真舍不得。” “故弄玄虚。” “没错,你猜对了。”竟仿若败落般一口承认,在一众秃驴晃神间,一把将手中红姬插入地面!何为利刃?如刺入豆腐般完全插进地中,这便是利刃! 导玄暗道一声不好!手中长棍顿化为龙,拧身而上! “不枉我说了那么多废话,一群白痴!”鬼谷说的那些有意义吗?完全肯定毫无意义,如此低端的拖延法竟能蒙骗过这群老狐狸般的死和尚,真是愚蠢。 剑身全部刺进土地里,双手持着剑柄猛然一折!竟是将这柄割舍不得的红姬生生折断! 诡异的一幕骤然发生,那断在地里的剑身化作数道红芒流窜道地下四方,而这时导玄的长棍同时袭身而来,卷积着风雷之势,一棍扫过直接将鬼谷瞬间轰飞!剧痛,感觉半扇肋骨完全粉碎,腾飞于空中看到那老和尚持棍立于原地,暗叫一声,天助我也!一挥剑柄,地面瞬间龟裂,轰然崩裂开来!四溅着坠石而且夹杂着炽烈的岩浆,犹如山火喷发一般。 导玄被迫闪身躲开,眼瞳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根本不可能,地下乃是藏经阁,完全掏空的隔断,这岩浆何来?难道…不敢去想那怀疑,此时导玄却是动了杀心!若是藏经阁在自己这一辈毁灭,这等罪过便是我堕入轮回畜生道也不可弥补的。 目露凶光扫了一眼几乎瘫在地上的鬼谷,握紧手中长棍却是强行忍住杀念,一声苦叹转身飞奔回那无字匾屋中,导玄不敢赌,也不能赌,藏经阁是我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容不得一丝危险! 鬼谷本瘫在地上的身子瞬间炸起,手中的红姬只剩剑柄,握于手中虚空一划,只见红姬仅剩的剑柄瞬间化作一道星芒,转瞬消逝殆尽,而与此同时,一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趁着那群和尚还忙于抵挡岩浆的飞溅,一把抱起谷雨与修远,伸手猛的扯住那道裂缝边缘,恨力撕扯终变成可容一人通过的空洞。 一把将谷雨与修远抛入其中,而鬼谷自己却颇为愚蠢的回头张望一眼,眼瞳中闪耀着丝丝仇恨,仿若说道,好一个旃檀寺,有朝一日我定会卷土重来,之类的狠话。做完这等愚蠢至极的行为后,一头钻进空洞中,转瞬即逝消失在着旃檀寺之界。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一章:一坛便抵千日醉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你就这样被人打的像条狗一样,灰溜溜的逃走了?”小白猛然一顿酒樽,豁然站起,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仗着酒劲耍酒疯,一只手指着醉得不成人形的鬼谷老儿,竟是开始埋怨起来! 醉的几乎完全神志不清,舌头也大了,但依然狂喊着纠正道:“我才没有灰溜溜的逃走!要不是为了你大师兄和小谷雨,老子就一个人,拼了命也能剁死几个!” 鬼谷的这个解释小白也无法再反驳,缓坐下端起一樽酒,一仰头就灌了进去,道:“你说的卷土重来呢?那群死秃驴这么对你,你就没一把火烧了那破庙?宰了那群和尚?” 听故事期间,小白不自觉的灌下很多杯酒,明明火烧般的难受,可偏偏是下意识的行为,又不想晕倒错过精彩时刻,就这么忍着忍着,竟是适应了,反而越加喜欢这股炽烈,烧的浑身热血沸腾,再听鬼谷老儿的口述,恨不得操上家伙一刀剁了那导玄死秃驴!再一把火燎了那藏经阁,拆了那旃檀寺的牌匾,一脚踏碎,再唾上几口吐沫,狠狠的羞辱那群秃驴一番,好好为鬼谷老儿出出气。 为鬼谷老儿出出气?没错,不管怎么说小白也算做这小院内的一份子,不论地位身份如何,只知道我认识的人被不认识的给欺负了,那就不行! 很白痴的思维方式。 “不过我喜欢。”公子爷在脑海之中酌上一口酒,感慨道。 “卷土重来?你看先生我现在,以是耄耋老翁,浊酒一坛便是能抵上个千日醉,浑浑噩噩他年若隔世,图的是个清静晚年,远离那些混世仇怨,旃檀寺?不过是先生我年轻时经历过的一件事罢了。”将手中酒樽一抛,将酒坛拿过来,仰头就是饮了个痛快,一抹脸上酒水,低头垂眼,看都不看小白,只是望着那坛酒愣愣出神。 鬼谷忽抬头等待双眼直视小白,仿佛想从其眼中看透一切,“真就看不清你这崽子,成熟得让人心悸,偶尔露出的苍老神情,比先生我更甚过之而无不及,可偏偏却有时幼稚到极点,娃娃般的话语,白痴一样的行径,连当初的小谷雨都不如,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小白却是无言以对,黯然的摇了摇头,探着身子就是一把拽过被鬼谷抱在怀中的酒坛子,倒上一樽,仰头一灌,回敬鬼谷的话却是气死人道:“你猜?” “老子猜你个头啊!” 小白却是笑了笑,不跟这酒疯子一般见识,问道:“这么些年你真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报上这一棍之仇?” “说没想过啊,显得太虚伪,先生我没那么大度,当年那些凡事企图欺我头上的,哪个不是被我一个个揪出来耳光扇到手酸,好听点呢就是睚眦必报,难听点就是目中无人。”这话说的连这老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先生我说自己坏话却还真挺困难的,总之呢,先生我年轻时不是没想过只身一人,打上旃檀寺,拼死几个转身就撤,也算是抱了仇。可后来拼着一股怨气,满世的去寻那旃檀寺的和尚,可却是根本不见其踪影,连根毛儿都没看到,这般想来,那引慈和尚当初是故意引我而去的。”夺过酒坛子,喝上一口,又是叹息一声。 “然后呢?”小白问道。 “然后?填补了剩余的年少轻狂,总之早早的退隐了,带上你大师兄,先生我呢为年轻时付出的代价换来了惩罚,又怕死,所以就落了个鬼医的名头,建了个小院,下意识的就按照旃檀寺来建了,哦没忘那唯一的收获,那从藏经阁中顺出来的紫檀盒,就那那两个树,种下去,也算是个念想,偶尔呢,看上一眼,也就回味一番年少时的光辉,挺好……”那种历经时间的摧残,光阴的打磨,眼神中所投出的那种光彩叫做沧桑。 记得公子爷也是这种目光。 “那,谷雨?”小白却是问到那一直没被提及的重要人物。 鬼谷神色不变,只是将手中酒坛子一抛,打了一个哈切,吐出满屋的酒气,颓乏道:“啊,醉了,困了,容我睡会儿……” 小白并未拆穿其低劣的掩盖法,只是这老儿不愿意提,我也是没能力去问,这里面必然又是牵扯出一段故事,结合起大师兄的离奇身世,和今日里与那怜儿的苏醒相见,再到鬼谷老儿的吐露真心,冥冥中有股声音在说道,这一切均和那谷雨有关。 相依为命的大师兄与谷雨,现如今只见大师兄为何却不见那谷雨? 那名紫衫的怜儿姑娘又是何方神圣?大师兄选定的另一半岂会是泛泛之辈?观其手下人的死忠,便得知其身后定然是一股雄厚的势力,这般看来,日后定然又是多事之秋。 这鬼谷老儿又是为那般?这样的借酒宣情,打发走二师兄只留我和东青,又是哪样?之前满脸嫁女儿般的神色,所说的那句: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有点私人空间,你说你再杵那块儿合适么?可谓是记忆犹新,如何就高兴到能与我等小辈同饮的程度?还是说不过是想让我俩作为听客? 扑朔迷离,不得其法,中间缺少太多的关联讯息,又不能一把将鬼谷老儿拽过来,一把刀子剁于眼前,逼问道:说!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呵,我也就是想想。 小白笑了笑,将酒坛子拿过来,倒上一樽,小口细抿着,炽烈如岩浆般的酒液此时却如温顺的猫咪一般已然没有太大危险,晃了晃手中酒樽,转头却是看向东青,抬手推搡着东青的后背,见其仍然不醒道:“起来吧,这老儿是真醉死过去了。” 听闻这话,只见东青浑浑噩噩捂着头坐起,转头一脸茫然问到:“我在哪里?这是怎么了?” 小白忍俊不禁,却也不拆穿,淡淡道:“三人举杯,一曰醉,二曰聆听,三曰诉心声。哈哈哈。”笑声出来,转头看向东青,只是见其眼中淡淡笑意,却是隐藏极深,仅余药房内响彻小白的畅笑声…… …… 轰! 只见一道身影瞬间破墙而出!瞬间砸进院落墙壁中,石屑瑟瑟掉落,却是东青从墙壁中爬出,吸了一大口气后,起身瞬间冲回屋内,仿佛在制止什么巨兽一般,这小小的房屋内竟能关押着一头荒野巨兽,此时这巨兽正以暴怒的情绪冲击着墙壁四周! 碰! 又是一声,不过万幸的却是东青的这次是从门中倒飞而出,所以减少了一丝对房屋的破坏,也就意味着东青能轻松几分,毕竟每次小白失控所造成的破坏,都是东青一手善后,可谓是做起了小白的全职负责人。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怪怪的,小白对东青是一种极端的信赖,没有过多的修辞,仅此足以。而东青对小白却仿佛如带不听话的孩子?总之很怪异,就好比不论小白做出怎样愚蠢的事,东青都会坦然接受,又有类似这种蛮横不讲理的肆意破坏,也是不听劝的无奈之举。 不要问为什么东青要选择承担这些,仅凭小白极端的信赖,足以。 东青不愿与小白分享自己的过去,只因不忍回首。而不论小白做如何过分,只要这份信赖长存,东青就愿意做其身后人。 “这小子,又犯什么疯?还不给我消停点!一会把鬼谷老儿招惹过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暗骂一声,撸胳膊挽袖子就是一股怒气样,一头扎进关押小白的屋子。 不见鬼谷,反而二师兄君夜却是先行到来。脚下铃铛响飞身进入屋内,只见东青手举桌子,猛然甩出,轰然砸到小白身上,可此时小白身上却游走着一股无形的气流,将小白团团包裹,任由那桌子砸来,只是刚触其表面就瞬间崩开!伤害不到小白一丝一毫。 桌子瞬间崩开,竟朝着二师兄君夜方向袭去,只见其从怀中摸出石子几粒,扭腕甩出,那桌子顿时在空中四分五裂,破碎开来。 “下手不会轻点?这下好了,桌子没的用了。”东青一旁走来,看着已化作残骸的桌子,埋怨道。 “哪里还有心去在乎桌子,小白他怎么了?”想做到神情淡然,可眼瞳中的关切却出卖了本心。 君夜对小白的感觉一直很微妙,从最初的女装倾心,再到后来的百般呵护,可谓是在这小院里除东青外,对小白最为关怀的人。可偏偏自身太过吝啬自己的感情,乃至于直至今日,小白与东青对这二师兄君夜都知之甚少。 “天知道他怎么了。也许是昨天酒喝的有点多,现在后劲反上来,耍酒疯呗。”东青淡定的模样却是仿若司空见惯一般。其实不然,东青在拾起那册《神罗天征》仅剩的书皮时,就大致能猜出,这种情况应该跟当初吃掉那本《万象天引》一般。 “现在你小子可真称得上一句,一肚子墨水,吃了两本书就能有此奇遇,真羡慕你啊。”东青的呢喃自语却是带着羡慕和丝丝嫉妒,人之常情…… 在东青感慨的时候,君夜瞬间上前,幸好东青将其一把拉住,可却换来一个不解的眼神,东青道:“现在根本近不了这小子的身,刚刚的桌子就是证据,只有等其醒来再做打算。” “我能将其唤醒。”君夜道。 东青松开手,任其上前。只见君夜伸手试图握住小白的肩膀,瞬间…… “愚蠢而且自大,你应该相信我,我了解小白要比你多的多。”东青在君夜倒飞出去的那一刻,低声说道。不算幸灾乐祸,却是颇有一种不听老人言的感慨。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二章:鬼伎俩神罗天征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这天都快黑了,你说这小子怎么还不醒?”东青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扭过头问向身侧的君夜。 “谁知道。”君夜叹道。 随手摸出一粒石子,丢向小白,只见那石子刚触碰到小白身体就被瞬间弹开,转过头对东青说道:“还是那样,无从下手。” 东青站起身,将身下椅子挪到小白身旁。环视一番四周狼藉,不由得苦叹一声。“二师兄先回房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嗯,也好。”稍加思索,便应了下来。抬脚铃铛响,离开这屋内。 “我说小白,躺一下午了,起来吧。”东青却是矮下身子,看着小白低声道。 只见小白竟神奇的爬了起来,盘膝坐起看着东青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可没发现,只是随口叫了叫,然后你就醒了,我正感到离奇呢。”东青一副就是这么简单,巧合罢了的平淡表情看着小白,见其仿若刚睡醒般抻着腰身,问到:“说说吧。” 浑身酸痛无比,正活动着手腕却听东青问话,随口回答道:“说什么?” “我不问你这身诡异本来哪来的,我只想知道刚刚为什么不醒?只因二师兄在这?” “因为我不想。”随口说道,这般敷衍的态度连东青都有些看不惯,但却因为知晓这小子就这德行,他想说时自然会说,不想说时也无需多问。 小白扭了扭发涩的脖颈,却是自顾自解释道:“因为二师兄不是东青哥你,你能忍住好奇不问我这诡异伎俩哪来的,但二师兄却想来会问到底,我有我不想说的理由,所以只好这般拖下去。” “拖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意义么?”东青问道。 “谁知道。”小白却是两手一摊,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迷茫态度,直接使东青无言以对。 …… 药房内,坐在轮椅上的小白玩弄着手中藏锋,依次敲打着右手上的血瓶,四支空血瓶握在手中,却是在做着最后的讨价还价。 “四瓶!允许你跟先生我学医。” “三瓶!给你面子我跟你学医。” “崽子,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你这老儿,我什么时候求的你?是你死缠烂打非要我跟你学医。” “不知好歹!先生我堂堂鬼医的名号说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人,此时善心大发,好心指点你,没提过分要求,不过多一瓶血而已。” “厚颜无耻!你鬼医的名号能吓死多少人我不管,反正吓不到我,善心大发好心指点?张张嘴说说话就要我一瓶血的代价?鬼才答应你!” “笑话,若不是看在昨日里你陪先生我共饮,先生我管你姓甚名谁?” “你腆着一张老脸再说一个?” 此时鬼谷老儿并没有涨红脸,但却因为身份作祟没办法耍那泼皮手段,只好算罢,伸出三根手指认真道:“三瓶,就三瓶!先生我不是那胡搅蛮缠的主,念你这崽子年轻就不与你相争,不要再不识好歹。” 小白挑眉看了一眼鬼谷,并未回答,而是手中藏锋耍出数朵刀花,一把捅进腿里,拿出血瓶依次灌满,片刻便有了三瓶血,将藏锋按下封住血口,目光一凛看了一眼鬼谷道:“竹叶青给我。” 鬼谷老儿从四羊方鼎后拿出那蛇瓮,扯出那只可怜的俏竹叶,只见那俏竹叶恋恋不舍的缠在鬼谷老儿的手臂上,不肯下来。对于小白这号人,俏竹叶有自己的独特见解,畏惧小白的原因只有一个,过来讨死却毒不死,还偏偏老来招惹我,一来二去,他拿我当作了什么?我好歹也算是至毒之蛇吧?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尊严何在? 一对蛇目含情脉脉的看着鬼谷老儿,很遗憾,鬼谷老儿没明白俏竹叶眼瞳中那对自尊申述和对自由的宣誓,只是觉得这蛇如此难缠,加上在小白那受来的无名火,尽数发泄到这可怜的俏竹叶身上。一把胡乱扯下,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的身子看着就很烦,缠绕扣节搓团蹂躏,可谓是极端虐待!最后将‘一团蛇’丢给小白。 小白到手后却是哭笑不得。匆匆解决了刀口,又将那团蛇抛了回去,随手就被鬼谷老儿粗鲁的塞进蛇瓮里,不管不顾,一挥手,接住了小白抛过来的三瓶血,得逞般抿嘴一笑道:“成交。” “先生我敢狂言一句,在这世中,不敢说完全绝对,但我鬼医的手段却是独一无二!医中圣手不过尔尔,阎王叫他三更死,我敢拖他到三竿!”狂妄至极的言语却并没有使人觉得十分愚蠢,反而听其铿锵有力的狂言倍感嚣张。 “哦,然后呢?”小白这败兴的家伙却只是淡淡的回答,丝毫不顾及鬼谷此时的脸色。 鬼谷老儿此时的脸色犹如烈火正燃时淋头一盆水,点滴不差命中核心,冒着淡淡青烟苟延残喘,却是没有丝毫好脸色道:“然后没有了。” “就这些?呵……”不屑的笑了笑,那微眯的狭目中透出的目光叫做鄙夷,嘴角微微翘起冷呵出声那种笑容叫做轻视,总之小白这副样子很叫人想一拳揍上去,然后再狂言一声给我打!打到他妈妈都不认识他,才解心头之恨…… 鬼谷老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平息着暴躁的情绪,自我劝解道,零星字眼无非是,世道,美好,暴躁,不好。 这好愚蠢…… 小白自顾自推动着轮椅来到四羊方鼎前,伸手够下那挂在鼎耳处的红酒葫芦,扭开封口咽下一口千里醉,话说这千里醉与昨日那酒简直是天壤之别,习惯了那岩浆般的炽烈此时再喝这千里醉却乏然无味,如咽白水。 啧啧一声却是有些回味那极品烈酒,颇为不满道:“我说鬼谷师傅,这酒真不敌昨天那坛,来来来,帮我换上一葫,我带回去下书去。”有求于人不得不搬出这莫名其妙到手的徒弟名分,不好说这名头是好是坏,但由不得自身接不接受。 “崽子,别摆出这模样,跟你说正事,收敛点。”鬼谷却是忽转换一本正经的严肃面孔,不顾身侧小白那愚蠢作态,岿然不动看着前方道。 “收敛什么?”小白不知好歹的继续把玩着手中酒葫芦,轻笑道。 一把拽过小白轮椅猛然一甩,将其扯到身前,直视着小白那吊儿郎当的泼皮模样道:“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会拜于先生我的门下,那不是你需要去考虑的事,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是先生我的徒弟,尊师为父,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你爹!古法有云,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先生我让你做什么你只需要执行,如若有异,视为不孝之举,爹打不孝子想来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想挨打的话,就乖乖照先生我说的做!” “啧啧,我说老儿,你这一套一套的哪看来的?说出来颇像那么回事儿,来来来,你打我一个,且叫我先瞧瞧?”小白丝毫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见不得鬼谷老儿那嚣张作势。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径直摔在小白脸上…… 小白被这一记耳光打的是迷茫不已,心底没有咆哮着那二世祖的白痴作势,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呵,好愚蠢的话,小白不至于会愚蠢到这种地步,所以心底却是颇为神经的想到一词,这老儿还真是言出即行。 “你再打一个?”心底还在鄙夷的否定那二世祖的愚蠢问句,可嘴上却自然而然的吐出那可笑的白痴话语。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再一次摔在小白脸上…… “好,算你狠,你赢了。”可笑的话语犹如少年人争强斗胜的痞子语气,更加可笑。 鬼谷老儿看着小白吹鼓起腮帮,双手轻揉着脸颊,颇为委屈的神情,气极反笑道:“好玩吗?” “还可以。”小白依旧揉着脸颊随口道。 “再来两个?”摩拳擦掌。 “你随意。” 不解不语…… 小白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脸颊后放下手臂,左手抚上额下,摩擦着不见胡须的下额,右手却是担在扶手,手指依次敲打律动,那习惯性微微眯起双眼,和浅浅含笑的嘴角,还有舒展开来的眉梢,如若说此时的小白脑海中想的不是阴谋,那便是缺德的主意,亦或者是损人的坏点子,要不然对不起这副狡猾的狐狸脸。 “两个耳光?很好,不知道你准备拿些什么来偿还这两个耳光的代价呢?”小白淡淡道。 鬼谷老儿瞥眼不屑一笑。 小白一副你自己看着办,不以为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三章:浅听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胭脂木艳如枫红,椅背搭脑卷云纹作外形,内雕云头灵芝纹,中心圆景镶大理石,圆框下装对称云头灵芝。椅盘前梃、束腰、牙板和踏脚档皆内凹呈马鞍式,牙板高浮雕双龙戏珠,轮收脚式,轮头雕大小卷珠,组合形似兽面。 这柄雕灵芝独坐可谓是椅中的极品,椅下两轮却是后添之功,但不显突兀,浑然天成。 但,轮椅远远不能取代脚在作用。 红枫下,大师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紫衫少女愣愣出神,少女颇为俏皮的伸手够到身前良人的衣襟,阵阵扯动将大师兄从愣神中唤醒过来。对上少女那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被问道:“修远,在想什么?” 大师兄浅浅一笑,随身蹲了下来,平视着少女娇媚的双瞳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的怜儿何时才能站起来拥抱我。” 少女脸色剧变!刷的一下骤然惨白,低下头双手攥着衣裙狠狠撕扯,却是丝毫不敢看那空空如也的裙摆下方。我的脚,眼瞳中逐渐湿润…… 一只手掌抚上少女头顶,使得少女止住了越发感伤的情绪,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双眸和那忍不住一扁一扁朱唇是多么的楚楚可怜,倒影在修远眼中是那么的动人,少女立即发现修远眼中的自己是那么的憔悴可怜,抬起手抹去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揉了揉委屈的小嘴,却换来那只手掌的宠溺。 “不需要多久,怜儿一定会站起来的。”看着修远那坚定的眼神,少女却是无条件的坚信,缓缓道:“我信你,修远。” …… “你摸摸。” “你再摸摸我。” “感觉到了吧?” “嗯,你说我们这么做好吗?” “没关系。”红枫后面是二师兄的住所,此时三人一猫正贴着墙壁倾听着红枫树下的甜蜜,抚摸着各自身上因肉麻而起的点点疙瘩却是不由得感慨大师兄的真情流露。 这时小白理解了大师兄话中的含意,转身问道:“东青哥,你装那支臂膀时,痛吗?” 听闻小白的问话,顿时醒悟,毫不迟疑回答道:“痛不欲生。” 小白不自觉一抖寒颤,自言自语道:“大师兄能舍得么?” 身后的二师兄却是回答了小白的自言自语,“大师兄远比你们想象中要坚强的多,应该不会被这等小女儿心态牵涉,痛有什么?比起失去双脚的低惆,忍一时之痛又有何妨?”刚正不阿说道。 小白道:“我看不一定。” 东青附和道:“我看悬。” 君夜听其二人的回答却是心头忽然一紧,仿佛遇到某种机遇,时不与我失不再来,撤回严肃的五官,一副深表怀疑的表情转瞬出现,轻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呵呵干笑几声,发现自己的回答并未如何突兀,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心中暗自重复道,刚刚说的是我心中所想,没什么可猜疑的,我就是将我想的说出来,仅此而已,跟小白东青一样。 却不料小白和东青同时转过头,微眯着双瞳满是诧异的目光看着二师兄,不发一言只是很疑惑的看着,激得二师兄不敢正眼相视,额角逐渐滴汗出现,心中苦叹,“求求你,汗别下来,不许淌下来!我没有出汗,我为什么要出汗?为什么……” “喵。”怀中小黑猫轻呢打破这个僵局,小白低头揉了揉小黑猫可爱的小脑袋,食指竖于唇边,乖乖不许出声。 “大师兄呢?”东青微微探头出去却发现红枫下只剩那紫衫少女,而大师兄却了无踪影。 “小白,东青,君夜,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身后淡淡的声音听在三人耳中犹如地狱幽魂哭嚎,颇为僵硬的转过头,看到大师兄笑吟吟的站在三人身后,温和道。 “捉蟋蟀。” “抓小白。” “呃,练剑。” 大师兄一改往常温和形象,变得声厉俱下起来,批评道:“很好,君夜你也跟着一起胡闹,练剑?都回房去!”虽然大师兄颇为严肃说道,可小白却敏锐发现大师兄所站的位置与那红枫下的紫衫少女的目光遥相呼应,便不去折大师兄的面子,捅了捅傻傻的二人,灰溜溜的离开。 看到红枫下那一抹笑颜大师兄便重回温和模样,径直走到少女身旁,颇像是那么回事道:“师弟顽劣,做师兄的总是要替师傅教训一番。” 少女一声轻笑;小白三人却是狂笑不止。 …… 大师兄缓步从药房内出来,一路上面含微笑,那嘴角处的弧度较之以往更甚几分,不疾不徐的脚步看似与寻常无异,但走着走着越见匆忙的步伐却是难耐心中欢喜,走到自己的住所却是叩门三声,不顾最基本的礼节径直推门而入,不一会儿少女的惊喜声便传了出来:“这是真的么?” “其中必然有诈!” “心怀不轨老不修!” “其实,师傅他老人家没你们说的那么过分。”君夜坐在木榕树干上,回头对着小白东青说道。 靠坐在枝干上的小白怀中抱着小黑猫,时不时挑挑小猫下额惹得咕咕满足声,听到二师兄为那鬼谷老儿辩解稍显不满道:“他非常过分!” “我赞同。”双手抓在树枝上吊在半空中的东青附和道。 “其实,这只不过是你的偏见罢了,再者说小白你的身份特殊,地位异常,你口中的过分根本无法让我们正确理解。”二师兄君夜还在为鬼谷老儿做着辩护,缓缓道。 “在理。”摇拽不定的墙头草东青附和道。 小白对此保留坚持态度,嘴唇含着一片榕树叶,狠狠的咬一口换来一阵苦涩道:“东青哥你是哪面的?”微微一斜眼却换来东青的转头无视,继续到:“这老儿是无利不起早,东青哥你装这么一支胡乱拼凑出来的破胳膊,所付出的代价是我这么个大活人,且不论你师傅申屠与这老儿颇有些交情,单指我这个人,先不说稀有到百年难得一遇的极品容器,但好歹是算个国家皇储吧?用一个皇储换一支臂膀,你说说这一双美人儿脚,得拿什么换?” “师傅对大师兄一向有求必应,不敢说自己如何看得开,但难免心中嫉妒,这点毋庸置疑。”君夜说道,能让二师兄这死脑瓜骨感到嫉妒,就能看出鬼谷老儿对大师兄是怎样的关怀。 “其实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所以这点我并不感到奇怪,只不过,哪怕那老儿再如何在乎大师兄,也不会仅凭大师兄的一番说辞,就破了自己的规矩,而且还是为了外人?”眼神颇为深邃的眺望远方,一脸的思索,可手底下的动作却是破坏了这看样子还不错的表情,由抚摸改蹂躏,膝间的小黑猫翻躺过来,张牙舞爪的攻击着那只讨厌的右手。 与鬼谷老儿的对饮畅谈却是有意无意的在回避二师兄,既然鬼谷老儿事先就没打算让二师兄知道,那自己也就不做那惹厌之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勾去那些二师兄不知道的事。 “看大师兄与那紫衫少女肯定是那种关系,如果大师兄去求,想来鬼谷先生也不会过于刁难。”东青身子一悠,手上一用力,重新坐回树干上,因为自身没有小白那种肆无忌惮的资本,所以在选择一些措词方面还是要考虑二师兄的感受,回答道。 “谁又拿捏的准呢。”君夜淡淡道。 这时只见大师兄的住处内,那之前有过印象的黑衣人从中走出,缓缓关上门,闪身离开小院内,却是翻的墙。 “这是?”东青疑惑道。 “哦,是我让她们俩去的,如果此时我再出去是怕没人镇压得住你们三个。”推开门,大师兄走出来,抬头看着木榕树杈上的三人温和道。 “他们去做什么?”唯有不知好歹的小白仍恬不知耻高声问道。 “你们又在做什么?”大师兄微笑着,并未回答,反而反问道。 “掏鸟蛋。” “抓小白。” “呃,景色不错……”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四章:上山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我要出去一趟。”小白说道。 药房内,鬼谷靠坐在红木椅上,翘起一只脚,夹杂着浑身的懒散,随口问道:“去哪?” “后山,灵草园林。” 也许是这个姿势略有不适,稍稍起身,含威的双目颇有居高临下的韵味,“《素问》背会了么?”却是话锋一转,转到那本《撼帝内经》上,整整八十一篇的《素问》哪里是可以容人字字谨记,倒背如流的? “东青会陪我一起去。”答非所问。 “《灵柩》现如今能看懂几分?”仿佛没有听到小白那不相干的回答,继续问道。 “我想深夜之前能够回来。”对鬼谷老儿的问话充耳不闻,一心只交代自己的目的却从不考虑其他。 小手指十分轻佻的挖了挖耳洞,抬眼看了看干净无比的指甲,轻启唇角吹了吹什么都没有的手指,抬眼对小白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放你出去。” 小白却是同样摇了摇头,轻笑道:“我从未指望你会放我,不过我只是出于对师傅您的礼节通知一声,仅此而已。”淡淡的语气却格外要咬重师傅您三字。不等鬼谷老儿出言反击,只是伸出四只手指,淡淡道:“四瓶血,换一天外出,额外一葫芦千里醉。” 鬼谷老儿依旧半眯着双眼,嘴角一直带着不屑弧度,这样看着小白。 小白神色不变,只是抬起右手将左手伸出的食指掰弯一半,“半葫芦千里醉。”淡淡道。 却见鬼谷老儿突然绽开笑颜,颇有几分爽朗模样道:“成交。” 小白却是眯缝着双眼,挑起的嘴角显得那么狡猾,右手将弯下去的食指重新竖起,微微一笑道:“半葫芦酒而以,何必斤斤计较。” “一滴都不多给你。” “三瓶半。” “一葫芦。” 最终小白以四瓶血为代价换来一天的闲暇与外出的权限,以及最重要的一葫芦千里醉。“东青哥,来一口?”将红酒葫芦扭开封口闻上一口醇香,递到身后问道。 东青却是摇了摇头,“我那天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会喝酒。” 小白嘿嘿一笑抿上一口,犹如咽下一团火,回味无穷。自从那天与鬼谷老儿的对饮,小白就喜欢上了这葫芦中之物,暂且不提这千里醉能稍微改善自身血液的沸腾,以至于让自身陷入一种思维格外清晰的梦幻状态,仅凭那叫人如痴如醉的口感和沁人肺腑的飘飘然,足以…… “今天志在必得?”小白转头问道。 “犹待天定。”很无奈的耸耸肩膀,一副谁知道的随意表情,使得小白很无力的转过头。嘴中碎碎念道:“我也是疯了,以四瓶血的代价换来一天时间,竟用来陪你抓鸟?而且抓不抓得到还不一定,亏大了……” 东青听到小白这故意为之的碎碎念,豁然脚下疾行,推着小白的轮椅来个瞬间加速,把正悠然自得的小白惊得手足无措,这才脸上露出和煦且解恨的笑容。 “东青,慢一点。”只听一道声音从身后赶来。 停下脚步,抓住小白瞬间惯性的身体,回头张望,只见二师兄身负红桃木剑追赶过来,脚下铃铛叮铃铃,疑惑高声问道:“二师兄是要一起?” 几个纵步跃到小白身旁,脸不红气不喘平静道:“师傅不放心你两人独自出行,山上的畜生狡猾多端,欺软怕硬,所以让我随之而来。” 东青哦了一声,心照不宣。 “此行是去?”君夜问道。 “矛隼。” 君夜神秘一笑道:“那想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而且我为你找到一位高手。” “哦?” 只见小白却是从东青手中挣脱,转身一把抱住负手而立的君夜,在东青诧异的目光下,小白左手从其后面拎出一只两条尾巴的小黑猫。任凭其可怜无比的瞳视攻击,我只岿然不动,嘿嘿一笑道:“怎么?你是偷跑出来的?” 君夜率先回答道:“是我带她出来的。” 伸手制止君夜的说辞,单手拎住其脖颈后肉抬至眼前,轻声道:“说话,问你呢,别这么看我,你知道这对我没用。” “喵。”可怜兮兮一声轻昵,却换来东青与君夜两人同步的无限白眼。 小黑猫开始反扑,悬空中四肢舒展搏击开来,可只恨生来拳脚功夫不及,根本无法近小白身,只剩扑腾。东青看不过一巴掌拍在小白头上,稍显不耐道:“玩够没?别逗她了,没看到她很不愿意么?”这便伸手去解救小黑猫。 一声惊呼。 “猫崽子,你给我松口,该死的!”小黑猫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东青左手上,任凭东青手臂上下翻飞,就是不曾松口。 小白掩嘴嘿嘿一笑,敞开怀抱道:“下来。”果然小黑猫松开嘴跳到小白怀中,双目含威看着东青,只恨他平白无故的打小白的那一下。 君夜在一旁却是看的有滋有味,啧啧一番道:“东青,不是我说你,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你跟着搀和什么?”摇了摇头,表情十分曼妙。 东青竟无言以对。 “东青哥,我一直不明白,你要抓那鸟儿有什么好的?”小白摸着伏在膝间的小黑猫,抬头问道,仿若看不见东青那大黑脸。 白了小白一眼,没好气道:“只许你养猫,不许我养鸟啊?” 手指扣着小黑猫下额,呵呵道:“我又没说不行,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忍住?” “嗯?”忍住什么? “回头我让她天天逮你那鸟,放嘴边还就不吃,抓一回拔根毛,东青哥,你那鸟够我玩几次的?”满脸的童真,却是说着要挟的话。 瞪大双眼,硬撑道:“你试试!” 低头不回答,拨弄着小黑猫。那模样分明想表达的是,那我就去试试。 君夜在一旁抿嘴一笑,暗自摇了摇头,抢在东青前面推上小白的轮椅,一声出发,将两人从猫抓鸟的游戏中拖出,目标后山。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五章:把臂入林踏荒野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山鬼邀我上山落,我自擅首坐上客,偕行两人身后躲,拜山请神莫阻我。 白日花香布德泽,恰似春风相欺得,芳树无人花自落,苍松翠柏无一朵。 把臂入林踏荒野,古树参天比肩且,高耸入云不敢说,山峦叠翠翠如雪。 碾过万千山林贴,足溅墨染无兽惹,披荆斩棘道展削,举过葫芦终解渴。 …… “东青哥,虽然我很向往外面,但你今天带我一起出来是个很愚蠢的错误。这是其一。”抬头咽下一口千里醉,缓解喉中干燥,喘口气继续道:“其二是,这没头没脑的乱走,我就不信你能逮住那劳什子鸟!” 松开握住轮椅的手,抬起右手抹去额间汗迹,抬头透过万千古树迎来刺目光芒,微微眯起双眼,却见高空之上,有鹰盘旋,终日不落。“带你出来是指望你用那邪魔外道的手段帮我一把,可谁曾想过这山林这么不好走,再者你一残废,还捎带一笨重轮椅,能不费事么?” “这么说还怪我了?”小白哑然失笑无奈道。 蹬鼻子上脸,“不怪你怪谁?” 发起争辩只会尽显自身的无能,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的看了东青一眼,潜话语无非就是,且走着瞧这类的狠话。对此东青报以无视。 “这样吧,小白轮椅咱且不要了,我背你。”一旁君夜提议道。 “现在的问题不是考虑轮椅与否,而是那该死的鸟至今还没个踪影,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说长途跋涉累与不累,这对你俩这种怪物来说毫无干系,但,唯一一点最重要的我不能接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揉了揉小黑猫干瘪的腹部,颇有一丝咆哮的不耐道:“我饿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白原来也要吃饭的。 这叫什么话? “既然饿了,那就再饿一会儿吧。”口中虽这么说,但身子却上前拽起小白双手将其背到身后,不顾君夜疑惑眼神道:“二师兄,麻烦你帮忙搬下轮椅,小白这小子饿了,慢腾腾的推着轮椅前行着实费力,还是背着走吧。” 一马当先,翻过身前横插而出的粗犷树根,矮身躲过树枝阻网,记得前面有一条小溪。 君夜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身旁那做工厚重的轮椅,苦笑一声,这建议是我提出的,怎么说也应该我来背小白啊?可这轮椅。轻叹一声罢了,轻松扛起轮椅身形暴涨追赶东青去了。 小溪旁,小白离开了轮椅,坐到一块巨石上,脱下靴子将颇为秀气双脚探到溪流中,任由清澈溪水将双脚所沾染的尘土味冲褪。手中一捧娇艳欲滴的不知名青果,一颗颗放入嘴中,酸甜可口。 “打石子那么厉害,现在拿石子打鱼却一个都没中,真是讽刺。”嘴中含着那秀果,唇齿留香,却是说着冷嘲热讽的话,而那拿石子打鱼的可怜人竟是君夜,听到小白满不在乎的微嘲,君夜没有生气,反而嘴角不由自主微微翘起,心中想到,这是不是说小白已将自己看作为阶级朋友,已然没有那么多顾虑,从而肆无忌惮? 不过,我喜欢。 怪人。 身后东青从树林中钻出,怀中一大捧各种蔬果,甭管认识不认识反之看着都能吃,哗啦啦丢到小白身旁,趁其不备一巴掌扇到小白脑袋上,没好气道:“嫌人家抓不到鱼,你自己抓,你那手段可比这石子管用多了,别在这装无能,当拖油瓶。” 白了小白一眼,便转过头不顾身后小白张牙舞爪挑衅神情,对这溪流中的君夜道:“二师兄,上来歇一会儿,抓鱼这种粗活还是让小白来弄吧。” 明明是贴心的关怀,却在君夜耳中颇为逆耳,想我一世英明却应付不了这种粗活?还要一羸弱的残疾人来替我完成?真是讽刺。 想归想,但却知道东青这话并无一丝歧意,只不过自己多想罢了,洒然一笑走回岸边,看见满脸的不愿,而将嘴唇撅起的小白,恍惚间感叹,颇为可爱? 面颊顿生火,粉由心中腾,我这是怎么了。轻呼一口气抬起湿润的手掌拍打着脸颊,试图将着莫名其妙的的感慨一并冲刷。 “看什么呢?动手啊!”东青却丝毫不查,反之颇有些恶狠狠的监工嘴脸,对小白咆哮道。 小白幽然一叹,摇头暗道一声:可怜的人儿啊。抬起左手掌心向上,透明的旋窝转瞬出现,凭空中无形无影,却见水花连绵炸起,一条条挣脱不开这无形的束缚而被强行拽离水面的鱼,挣扎着无声的呻吟着,尽情的甩动尾巴带起朵朵水花,左手凭空半握,手指颤动,仿若指尖缠绕着细线而细线下是那木偶,指尖一抖,那种执掌的快感,无与伦比。 “吖吖吖……”接连的惊叹却于此同时从小白口中脱出。只见十数条惊慌依旧的鱼儿扑面而来,未曾及时躲避,便享受一番众鱼欺身的酣快淋漓。 东青与君夜此时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并未出言讽刺一番,只是觉得此时的小白脸颊带着道道红色刮痕,下额残留些许水滴,干净且白如雪的长衫尽数被鱼所占据,有些可笑。膝间的小黑猫被迫站起,弓着身子看着飞来的入侵者不怀好意,可却因为大小悬殊而不敢轻举妄动,一条颇大的鲢鱼活奋的跳动于小白膝间,东青上前将一条条鱼从小白身上取下,尤其膝间那条,还调皮的抖了抖吓一吓某只胆小的某黑猫。 “生火烤鱼。”君夜拾得一捧干柴,吹燃火折点其柴火,接过东青递过来的树杈穿鱼,颇为兴奋道。 谁曾想小白却突然发难道:“东青哥,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吃鱼的么?” “我只知道你不吃亏,谁知道你还不吃鱼。”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那,你打算给我吃些什么?” “你可以选择看着。” “要我饿着?” “没错。” “你好狠的心。”可怜兮兮一句话,却震不碎东青的铁石心肠,稍作掩首抽泣,头埋膝间,呜咽瑟瑟,只闻脚步踏叶而过,不抬头,等片刻。 “兔子吃不吃?不吃就看着。”盏茶间,东青手抓着一只肥硕的兔子从树林穿出,白绒绒的皮毛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十分不耐的将死兔子丢到小白身旁,冷冷道。 一旁静坐的君夜手持烤鱼,尽情享受着被火烤得噼啪乱响,香气迷人嫩得流油的烤鱼。还未咽下口水啧啧称叹一声美味,却见东青那宠溺行为,稍稍幽怨道:“瞧瞧,这都让你惯成什么形了!” 这顿饭吃的是跌宕起伏,被兔肉所吸引的小白豁然抬头却不见一丝泪痕,只余满脸笑意,说东青老羞成怒不符,但却像极了被自己孙子戏耍不买糖就哭的可怜老头,呃,貌似两者没什么区别。两人从与言语上的交锋未成达到各自的目的,从而转为动手动脚的全武行。 小白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东青回道我乐意。 小白又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东青回道既然知道还说那屁话, 小白狂怒吼有种你动我一根指头试试!东青却是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小白胸口不屑道我就试试了。 小白顿时脸冷了小白寒声道你再动我一个?东青不为之所动继续手上的动作鄙夷道动你咋的? 豁然笑脸,如果眼眸中的目光能够具现的话,那东青的脸颊上就会被印上两个大字,讥嘲。很合适宜的补上一句:“叫你动,你就动,真乖。” 很明显,东青怒了。 然后,君夜笑了。 最终,小白惨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六章:那鸟儿如此神骏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就在前面,快追!”小白伏于东青背后,抬头看向前面那道黑羽飞影,大声道。 东青右手拖着小白身躯不让其乱动,至于左手却是手掌之上缠绕绷带尽数撕毁,道道锋利骤然突出,树林中枝干错综复杂,却必须快速穿梭于此,那左手的龙爪就成了粉碎一切障碍的开山斧,势如破竹,可那前面翱翔的飞影却是那么的迅速,叫人难以追赶。 而此时听道小白的催促不耐道:“我看的见,如果你能安静一会放过我的耳朵,我想我能更加集中精力追赶,所以,你丫给我闭嘴!” 小白轻哼一声,左手却是一直保持着掌心向上,那股透明的旋窝此时正发挥着骇人的力量,牵扯着硬拽着那些被东青劈开砍断的碎木,以不至于让那些渣滓阻挡急速前进的步伐。“这只该死的鸟,竟然敢抢老子的兔子!东青哥我不管,就算你抓到它,我要他为此付出代价!”恶狠狠低声道。 “好好好,随你,前提是只要能抓住的话。”哪里还有闲心去与之争辩,只好敷衍道,再者这只矛隼速度惊人,叼着一只肥兔竟然能在这等复杂的环境下急速穿行,真可谓是神骏,眼瞳中不由得露出一丝渴望。 身影一个纵跃跳到一枝粗树干之上,脚下连跺剁碎那树干,速度骤然暴增。 树干之间的跨跃,将两者的距离再次拉近三分,鹰爪陷入兔子皮肉之中,不知是扣到关节不得撤回爪子?还是贪得无厌不想就此丢弃晚餐?总之那矛隼吊着一只死兔子在树林中纵横,不管如何振翅都无法摆脱身后那紧追不舍的身影。 这让东青和小白感到一丝可以逮到这只该死的鸟的希望。 人力有时而穷,神勇无比的东青个终究不是那有着碾碎一切阻碍蹄不停歇的迁徙头角马,豹子的瞬间爆发力与早泄般的持久力,真是悲哀。 脚下连跺,身形瞬间崩开,身后的小白顿感东青后力不足,明明一越三丈远的腾空此时仅余一半,贴近耳朵问道:“还可以吗?” “我再坚持。”东青的不虚假却没让小白感到有一丝欣慰,倔驴般的犟脾气,什么叫做我再坚持?你再坚持也硬不起来! “我来?”小白说道。 东青不确定试问道:“确定?” “抓紧我。”答非所问,却是肯定。东青左手挽过身后紧紧擎住小白身子,将自己与小白几近绑在一起。 “走着!”左手掌心擎天,旋窝瞬间爆转,道道道线,抻扯拉拽着我! 速度骤然暴增一个层次! 在东青稍见愕然的表情下,小白不顾劲风袭面咧嘴一笑弧度大增,道:“还没结束,差得远呢。”将两人身形拽到一颗树干旁,此处孤零零无一根树干做支撑,脚无着力点,如何是好? “你且看好。”小白抬起一直垂下的右手,伸手推掌,拍在树干之上! 轰!剧烈的轰鸣声震撼传来,伴随着一阵木屑天降,小白二人身影瞬间如炮弹般向前飞去!尘土稍纵即逝,露出巨响所在,一棵三人合抱都未必抱住的大树此时树干之上,一个窟窿突兀出现,正面的孔洞大小不足为奇,反面爆开的痕迹却略显惊天动地。短节的连接已然不足以支撑这颗树挺拔依旧,吱嘎嘎的木裂声让人牙酸,在这颗树轰然倒下之际,发出撼地的锤击声前,东青看到了这一幕,面露错愕呃呃问道:“乖乖,这是什么?” 小白神秘一笑,却不掩饰道:“神罗天征。” …… 顿做鸟兽散,且不论这词的形容意义,我只看见那只该死的偷我兔子的死鸟,飞的那叫一个欢! 小白故伎重演,又毁了一颗树,瞬间与那矛隼齐肩,不用出言提示,东青早已待命,一伸手足以触碰到其翅尖,仅摸到一下,却忽闻那矛隼孽声鹰鸣,十分刺耳。事到如今,那悬于鹰爪之下的死兔子还是不肯放弃,看来之前的猜测,后者完全是放屁。 那矛隼眼见就要钩到自己,既然速度上已然无法保持优势,那仅剩的机动性却必须灵活运用。扬翅瞬间一个回旋,侧身转到一旁,绕弯飞去。 若不是劲风扑面,此时小白定然不屑一笑,哇呀呀怪叫一声随后暴吼道:哪里走!随后定然一点悬线先到,随后身出如龙!即使鸟贼狡猾,吾亦能万林丛中取其首级! 横拍一掌身侧树干,硬生生凭借轰炸力强硬转折,速度不减,可却让身体承受巨大负担,当然,凭东青这等怪物在前,我亦不惧于此,又有何妨? 东青眼看那矛隼就要窜出密林,到那时天高任鸟飞,再想捉他?难喽。紧紧捆住小白的左手缓缓松开,在一个美妙的位置下,松开了手,化作一只鼯鼠张开了四肢犹如蒲网一般扣在那矛隼之上! 绝对的力量强势,不容此等刁鸟反抗,张扬的翼展轰然收回,仅剩的制动力消失,瞬间从空中掉落,轰然砸下! 哪怕是怪物一般的东青也砸的个七荤八素,但万幸的事,东青一直将那鸟护在胸前,背后着地的惨痛并未伤及到身前鸟。龇牙咧嘴站起,拎着那矛隼的双爪,发现那只死兔子果然是卡在利爪之中,不伤及矛隼的情况下费尽力气才将其分离,丢到一边。 倒拎着这等神骏,犹如瑟瑟发抖的母鸡一般,平举眼前,虽然那隼目凶光毕露,身形挣扎不停,强横的翅翼扑腾不止,果然,像待宰杀的母鸡一样。 正纠结母鸡的话题时,脑海中轰然炸起一个念头:小白呢? 冷汗直流…… 回身张望,未寻得其身影,骤然寒冷。 四周查看,均不见其人,心生慌乱大声喊道:“小白,小白,在哪?!” 虚弱无比的一道声音却让东青骤然清醒,那淡淡的声音无力道:“我在这。”仿若身患顽疾久治不愈命中该死,十命去了九成九的悲苦呻吟。 不好! 顺着声音寻去,只见小白倒插在地上,虽然此处落叶极深,但也不至于将一人头完全埋没的地步,不敢妄动他硬拽起小白,扒开树叶,只见小白的头卡在一洞石头缝里,确定大小尚有余地,才将小白向上拔去,不能说费劲力气,但听着小白的阵阵疼痛呻吟越发愧疚,心中自责。 终于使小白脱离了那石头缝隙,关怀的用手擦去脸颊泥土,却露出道道伤痕,万幸的没有见血,不由得轻缓一口气。 小白依旧无力。 东青还在害怕。“醒醒,小白。” 答非所问:“东青哥,我饿。” 东青便不再害怕。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七章:断定此地埋尸骨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这里,是哪?”小白环顾四周,问了一个一直没有在意的问题。 右臂的布带已然变成捆绑那该死的鸟的束缚,挣扎着双翅拍打着厚厚的落叶,却是发觉,一直追赶着这只死鸟,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此地巨树参天,且树干之上却未能成茂盛之势,零零落落的叶子可怜兮兮的装潢着无一丝神木之姿,空有傻大个的烂木头。地面树叶铺就,仅薄薄一层,低头看了一眼那卡住小白脑袋的石头孔洞,豁然惊醒,口中呢喃上天保佑,掸去那树叶发现整个地面原来是数块巨大青石拼凑而成,上有孔洞两三处,而小白则是被幸运所眷顾之人,如果偏差分毫,仅凭强横的下坠力,天灵盖生硬的砸到青石之上,只有一个结果。 师傅你看大师兄把那些人脑袋瓜子都砸得稀巴烂,白的红的,还骗我说豆腐脑儿,脑浆子撒了一地,可哪都是。 东青站起身,四周观望大致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然是山腹之中,再前行四五里就能出了这树林,再攀上山顶,登高望远就能知道回家的路。 “再往前走上半个时辰就能出了这树林,再爬一座山就能辨别方向,小白你不必唉声叹气又没指望你一残疾人自力更生,我就要你帮我拎着那只鸟就行。至于饿么,还是先等等吧,这里透着一丝古怪,先离开再说。”抬头确定方向不曾看小白一眼,自问自答宣布道。 “我说小白,你听见没有?”发现没有听到应该出现的唉声叹气,也没听见任何反驳的声音,稍见不解转头看向小白问道。 这一转头回眸却见小白几近趴在地上,胳膊撂去地面的树叶,露出下面的青石,直盯盯的看着那一般寻常的大石头,仿若上面有什么吸引目光的东西一般。 东青错步走到小白身旁,半蹲下身,顺着小白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青石之上有着道道纹理,应该是顺着某种规律,井然有序的排列,可惜的是我看不懂,不过见小白痴迷的模样不由得疑惑道:“小白,你能看得懂这上面的鬼画符?” 小白倒是坦然,“不,我也不认得这种图形,根本无法确认这是图?还是字?不过一向敏锐的第六感提醒着我,说这里定然不简单。” “你看得懂?” “我说过我看不懂。” “那就赶紧跟我走,太阳正在向山下落,我想我们再不抓紧时间的话,明天都回不到小院里,我想你不想再去与鬼谷老儿讨价论价寻求妥协吧?”东青简洁明了分析道。 “我不,我的感觉告诉我,这里一定不一般,我不走。”小白却是一反常态,不再顺其自然的既来则安,反而犹如根根硬刺倒戈,不再委屈求全反之硬碰硬的小刺猬。 “随你,我奉陪。”东青深之小白的倔脾气一旦上来,甭说九头牛,你牵只龙过来,也拽不动这时的小白,双肩一耸随他去吧。 东青安安静静的靠在一旁的大树上,单脚屈膝顶着树干,抬头仰望着天,莫名好忧郁,当然此时东青确实在想的事稍显忧愁郁郁寡欢。口中呢喃“回不去了,该怎么办?鬼谷老儿那里,我又得怎么办?小白这头白痴,对付他我又能怎么办?” “东青哥快过来。”小白好像发现了什么,喊道。 闪身上前,矮身顺着目光看去,疑惑道:“发现了什么?” “这是一幅山河图,一幅描绘着绝死之地的孽命图!”声音中带着丝丝寒意,心中悄然畏惧,咽下口水道。 东青虽然不懂什么叫做绝死之地的孽命图,但仅凭小白此时的面容,就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解的皱了皱眉,问道:“如何看得出这是一幅山河图?又是怎样辨别出是所谓的绝死之地?” 小白脸色惨白,也许是冷汗透出,也可能小白本就如此苍白,回答道:“所谓绝死之地又名为四非之地,生气不聚、戾气不出、鬼气凝结、寒气孳生,此为四非,中的必死!”咽下口水,口齿稍稍打颤补充道:“无疑。” “此地埋尸骨?”东青皱眉更甚问道。 小白起身走到东侧掸去地面浮叶,矮身寻找终于寻到一个点,招手示意道:“你看这里,易学一说亘古流传,拜江湖骗子所赐均被称做笑料,真是可叹,两仪阴阳,四象东北西南,八卦干坎艮震巽离坤兑,习得皮毛一二分足以齐家治国平天下。” “正所谓青龙宜紧不宜迫,案山要近明堂卧,玄武垂首,朱雀欣舞,青龙环绕,白虎驯伏。还要求北面主龙脉要绵延不绝,南方朝案山远近呼应,左右两侧护山拱卫,中间的明堂地势宽敞,且有流水瀑布环抱,玄武方向的山峰垂首不语,朱雀方向的山脉欣喜歌舞,左之青龙山势要起伏,右之白虎山形要柔顺,这样的环境就是传说中的风水龙脉。”吐沫四溅,颇为舌战群儒的雄壮威武。 东青默不作声。 “看这里,此处是为命眼,应《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记载:靠山起伏,高低错落,曲曲如活,中心出脉,穴位突起,龙砂虎砂,重重环抱,外山外水,层层护卫。又暗合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化阴阳空。此地非同小可!”手指点着一凹陷处,口中晦暗艰深的修辞连绵不绝,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得收拾。 东青黑了脸。 “地分吉凶,星有善恶,大道龙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龙身。大象无形,大音稀声,造化之内、天人合……”嘎然而止。 却是东青忍不住小白这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虽然东青时常自承为洒家,以便落个胸襟洒脱的瀚客,但却不代表不明白易学是为何物,听小白的长篇大论虽然天花烂坠,诘屈聱牙,由内而外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玄学宗师的氛围,但前言不搭后语,拐弯抹角说的竟是一些没用的,足以证明小白这厮纯粹就是胡说八道,所以毫不客气的一记大耳刮侧在头上。 “别跟我扯没用的,我就问你,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别说什么绝死之地,因为我不信。”脸黑了下来,容不得小白再肆意调戏自己。 小白却仿若套坏儿把戏被人识破,耸肩一笑,神情自若淡淡道:“我不知道。”很是洒脱…… 如果夸张的说一句,东青气的鼻子都被气歪了,当然,那想来着实的不切实际,但咬牙切齿还是有的。 心中默念着二师兄用来平复情绪的小手段,心如磐石,八风不动…… 转头只见小白依旧低头看着那些他自己都看不懂的纹理,问道:“你从哪里习得这些乱八七糟的东西?” 小白没有转过头,目不斜视随意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里?” 点头算作肯定。却换来东青的扭头轻叹。 “耍我好玩么?” “还不错。”小白倒是诚实。 小白的手指顺着纹理依次划动,终于到达一个节点,抬头对视东青道:“我现在能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什么?” “这地下的确是一窟死人坟。”小白肯定道,呼转念追加一句:“埋着的是一位大人物,很大的那种。” 东青表以不屑:“有多大?” “鬼谷小院那么大。”小白追加肯定道。 “那的确是挺大的。怎么你要刨了他?”东青问道。 “我很想。” “那就做喽。”满脸的不在乎。反正刨的不是我。 伸出右手,伸掌改龙爪,一道厚重的锐利感从手上闪烁,抬肘正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下,忽闻东青问道:“你确定这地下有鬼谷小院那么大的大人物?而且你还要刨他的坟?” “没错。”回答的甚是不羁。 “你哪来的自信,这么确定?” “我说过是在书里。” “什么书。”这是重点。 “《鬼吹灯》”郑重回答。 不等东青出言反对,只见小白瞬间抬手击下!在那一点之上!碎裂声夹杂着东青的一句慢着。却是无济于事。 顷刻间,地面土崩瓦解。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八章:唉真不叫人省心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青石断,堕土沉,稀稀落,坠黑渊。 陷昏厥,魂脱身,命去九,早蹬仙。 秀指动,眼睁天,甩伤痛,尽茫然。 左右顾,寻友人,黑石上,枕黑棺! 拽魂归,推嚷喧,万幸醒,同茫然。 吸寒气,伤满身,四目对,只余叹。 “让你瞎搞,这他妈掉哪儿来了!”东青强撑起瘫在石棺上伤痕遍布的身躯,观望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仰望,明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却连一口洞天都看不到,黑洞洞的一片,仅有光源一点,不怪东青生气,是小白这崽子真他妈不叫人省心! …… “东青哥,这里好黑,我好怕。”瑟瑟发抖的小白抱着东青的左臂,时不时探出头去看四周漆黑,一副我见犹怜的作姿,真叫人忍不住保护。 当然,了解小白跟小白了解小黑猫一样透到骨子里的东青,是绝对不会吃这一套的! “老子他丫的管你啊!”恶狠狠的语气,嫌弃般甩掉小白那黏人的手臂,丝毫不考虑这犹如咒骂般的一句话是否会伤及小白,是如此口直。 小白顿感无趣,随之放下纠缠的手臂拍了拍衣衫上的浮灰,拧着腰身缓缓站起,抬头看着那一点光芒,幽幽叹息道:“真是伤人啊。”回身搀扶起脚踝受伤的东青,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再看了看东青受伤的脚踝,不忍讥笑道:“现在好了,俩跛子,咋办?” “现在没心情跟你打趣,你应该重审一下黑暗的周围,再抬头看看那可遥而不可及的洞口,现在身处的这种地方,完全配得上绝境这一称呼,没有再与你说笑,给老子认清楚状况!”一本严肃的叙述自身深陷的环境,也许是脚踝的剧烈疼痛使得脾气得以暴躁,亦或者是小白这让人操碎了心的家伙还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傻笑,不由得呵斥道。 小白这厮好生欠扁!事到如今还愣傻着一张脸,微微挑起的嘴角却是那么叫人讨厌,恨不得一拳上去一顿痛扁,小白从晃神间醒来,愣神间眼眸一转回答道:“放心,我刚才掐算一卦,你我命不该绝,死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真叫人无法理解。 东青早已撇过头去,不去看小白那一副无所谓的平淡嘴脸,殊不知小白的那一卦完全称得上一声未卜先知,毕竟脑海中的公子爷此时身着破落长衫,手执素面白幡,上抒四字铁口直断,风仙道骨一捋鼠髯,高声道:小道爷我今儿下山,游历于此妄遇机缘,莫道天机不可测?吾仅凭三枚铜钱,卦签几段,君留八字一张,算得不准不要钱…… 鬼使神差小白这厮应了此景。 “我说小老儿,你这卦准不准?” “不准不要钱。” “那你看如今我深陷此绝地,能否安然返还?” “命中注定不该绝,即便深陷不妄言,戒怒戒燥归元心,我道你能安然还。” “我且信你。” “钱……” “欠……”嬉皮笑脸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公子爷一人伸着手掌要那算卦钱,笑了笑摇了摇头,收手负于背后,散去身上装束,狂笑声骤然连绵! 小白率先跳下石棺,虽然说小白也是个跛子,但勉强能以一只脚做撑力而行走,但东青却是硬创而崴到脚踝,现在已经红肿一片,若说不能独立行走那岂不是太讽刺东青的承受能力,但在小白的坚持下,东青还是不要硬撑着的好,毕竟两个跛子就大抵一个好人。 相互搀扶着一起走到一侧石壁旁,凭着仅有的点点光芒看清刚刚的落脚点,那是一桩敦厚无比的石棺,上刻有蟠龙纹,只不过光芒星星点点无法看清着龙纹细致,只能大致感觉到一丝不同,较与蟠龙更显一丝厉气,多了一分孽气。 脑海中猛然拼凑出一幅画面,文词三两段,豁然惊恐,猛的摇了摇头,心中自我催眠也许是因为身处着阴森的幽暗中花了眼吧。绝对不可能是。 这石棺浑然天成,自成一体,应该是一桩摆设,毕竟石头棺材这东西太邪乎,没听说有哪户人家会用这破石头做寄尸冢,再者棺材盖之间也无缝隙可言,所以才敢断言这是一桩摆设,只是不知这邪门的东西往坟里整,是为那般? “别问我,书上没讲那么多,所以我也不知道。”瞧见东青欲言又止是表情,小白自然而然回答道。 东青咽了咽口水,双目微微眯起,带着丝丝疑惑看向那石棺之处;小白注意到东青的样子,一同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那石棺后面的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虽说是黑漆一片,但大致能分辨此处那处必然有蹊跷。 随着那团黑暗越发扭动,竟在这针落可闻的安静环境下,听到一丝不似人声的尖锐!而且,愈演愈烈…… 挣扎,那黑暗中的鬼东西在挣扎!仿佛身上负有枷锁,在极端的肌肉膨胀下挣开那束缚!一声尖锐!只见那鬼东西竟骤然身扩一倍,黑影瞬间映入眼帘,那骤然释放开来的双臂仿若生长着无数倒刺,不论尖锐与否,但小白与东青只知道他们遇到大麻烦了! “莫不是遇到了大粽子?快跑!”说时迟那时快撇下一句疑惑,顿时拉起东青不论脚踝疼痛与否,必须离开此地! 只闻身后破空声袭来! 东青强行拽住小白,猛然按住其头部,两人瞬间扑倒。只见那黑影从头顶掠过。 小白挣脱东青手掌下的束缚,抬眼望去,那团黑影竟成远遁之势,冲天而起! “你媽!我能放你?”小白怒喝一声,右手手指轻动,身上流光一闪,嘣的一声尖锐将身上的东青弹飞开来,手拍身下地面瞬间站起,不过眨眼间,左手持爪半握,万象天引! “给我下来!”命令一声,手中透明旋窝骤然发难,在头顶黑暗中盘旋的黑影瞬间一声吃痛,硬是被小白生生拽了下来! 缓缓散去手中旋窝,那黑影也露出它的真实面目,此时这东西被小白钳于手中,横抓着脖颈,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待得东青一瘸一拐从黑暗中走出,看了一眼小白手中的东西,竟呵斥道:“别给我弄死了!也不想想我们这次上山是为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掉到这个鬼地方。你若把它掐死了,那这次外出可真就是寸本无归。” 小白听闻此话放松手中力度,以不至于让手中那只该死的鸟垂死挣扎。“你看怎么办?这鸟怪的很,明明那么结实的捆绑竟然被它挣开了,难道就这么拎着?” 东青沉默不语,只是一丝无法想出好的对策,毕竟如果小白松了手定然被它溜去,倘若继续抓着,也不是什么好方法。“你左手那玩意分出根线帮我绑着它点,虽然麻烦点,但总比现在强。” “我试试。”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六十九章:顷刻间换做白昼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小白牵着一只鸟,搀着瘸腿的东青,在这漆黑一片的墓室里咽着口水小心翼翼试探着,屡次碰壁摸索几次发现这不过是死路一条,从而调头重新寻找方向,但多次的撞墙大致摸清这墓室的格局,轻蔑般笑了一声,真是简单而愚蠢的格局。 壮着胆子将双手按在墙壁上,粗糙的质感犹如峭壁一般,但棱角分明的突兀却是犹如精心雕刻一般,很显然这是一些妆浮雕壁画之类的存在。顺着这壁画沿途摸索,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便到达这面墙壁的末端,微微侧过身子便碰撞到另一侧的墙壁,大致辨别出这不过是一端墙角。 “这人也真是无趣,修个埋死人的地还弄的如此富丽堂皇,虽然看不清这壁画雕刻如何价值几何?但仅凭这可以算作劳财伤民的行径就知道这人着实太过看重身后事,我想我那已修建完成的太白皇陵也不过如此吧?”小白忍不住回头对东青感慨道。 “先不管这墓中主人如何,我只问一下,你一不过弱冠的少年郎连百年后埋的地儿都准备了?啧啧,真不愧是一国皇储啊,劳财伤民的行径?太过看着身后事?也不过如此?你哪来的脸皮去说人家?”东青不忘随时随刻打击小白,心中暗骂这腐败的皇权制度。 小白倒是洒然一笑,不与东青计较这些他永远不会理解的皇室尊严,别说我今时不过十八,就算我明日纳后诞得一子,那我儿的皇陵也将随之将起,皇权的威严不止于耀阳普照下,更是要长存于永夜幽冥中! 手上动作依旧摸索着墙壁,却是叹得一声:“这雕刻水准连皇城外那家石碑坊都不如,虽然我也没见过那家人手下的技术,但不问世事的我都知道那家在我姜国中手艺是最烂的!” 口中的不禁诋毁却是掩饰着黑暗中那颗早已逐渐开始恐惧的心。 手上动作依旧,摸索着,墙壁的岩石非常咯手,虽然那手艺人将这等接触面做了一些处理,但还是依然粗糙,弄的满手丝丝石削,很自然而然转身将这对小脏手抹在东青的衣服上,口中嘿嘿作答:“那个你衣服黑色的,我衣服白色的。” 东青深吸一口气,心中缓缓自我劝阻道:原谅他吧,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原谅他吧,他不过是一个疯子…… 小白嘿嘿一笑将手中石削尽数擦拭干净,这才转过身重新摸索石壁,这粗糙的布料,嗯?我记得我明明转回身了? 自顾自又转了半周,摸了摸那并不的光滑的麻衣,轻哼疑惑出声,惹得东青不耐问道:“没擦干净不是?还来?” 听到东青的这一句话,小白的后背骤然升腾起一股寒气! 手上骤然一紧,抓住东青左臂将自己拉到其身后,逐渐攥紧的力度使得东青忽略了小白这厮的搞怪本性,下意识的将其挡在身后,伸出右臂龙爪护住两人,侧过头问道:“是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小白深呼一口气,起初的骤然惊恐如今随着背后的水渍一并散去,微微松开握住东青左臂的双手,平复道:“前面有东西,千万小心。” 被小白这么一说,本来无所畏惧的东青也不得不打起一分警戒以安抚小白心,慢慢侧身踏前一步,却闻身后小白喃喃低语:“这鬼地方,应该不可能有人存在,应该是殉葬者或无意中闯进的可怜人,可千万别给老子蹦出个大粽子!” 东青闷哼一声,右手刀刃般的指爪瞬间突张,短距离瞬间发力,管你什么粽子裹尸,都给老子死! 稀落落一阵骨骼破碎化灰声响在这针落可闻的黑暗中,仅有的两声咽口水,却被一阵瞬间扑腾而起的振翅声所掩去,半空中的那只该死的鸟突然一阵垂死挣扎仿佛兽感灵敏的他意识到某种危险,不顾一切试图逃离这里,却不料明明没有察觉到任何枷锁的限制,可自己的那一只鹰爪却仿佛被根无形绳索捆绑一般,任其百般挣脱也无济于事。 小白状着胆子上前一步,脚下不知深浅一脚踩碎一根枯骨,随之化作粉末,伸出手试着去抚摸那冥冥之中引着自己要去抹掉的灰尘,那石壁之上竟有一点光,针尖般大小的光,不过这足够了,足够诱惑小白伸手去一探究竟了。 这点光,必然有鬼! 那点淡淡的光说不上是什么颜色,只因其太过细小,针尖般的光点真叫人无法为其套上一些磷光鬼火之类的修饰,因此也就没有太多异常,乃至于小白的手指触碰到那点光时,也没有任何咒印魔符契约等鬼魅的存在出现,叫小白好生泄气。 那点光镶嵌于这石壁之中,周边的石层仿若丑陋的外衣将其包裹,突兀的触感让小白忍不住用手抠了一下那想象中弱不禁风的外衣。 只是没想到…… 真让小白抠下了些许薄薄的石片,那点光源也因此重获黑暗,手指大小的光亮在这幽幽黑暗之中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叫人垂涎,丝毫不顾及身侧东青试图扯住自己衣衫一角,双眼中透着一股与那光芒一般的颜色,微微启开嘴角仿佛喘着粗气,手上动作飞快,那光芒骤然乍现! 东青皱眉,单手牵扯着小白的衣衫,以便随刻应付还未发生的莫名危险,这光有鬼,小白已经被迷了心窍,我该如何面对? 待得小白将这光芒放出重获自由,莹白色的光啊,是多么的圣洁且不容玷染,是那么的皎洁仿若雪山上的雪莲花被那轮远在天边仿若眼前的皎月映影一般。 叫人沉沦。 “小白,你低头看脚下。”东青不管小白沉浸与否,只是以强硬的手段将其拽过,虽然仍没有使其回神,但欺耳押身的话语却让小白下意识的执行。 那莹白的光芒将四周照亮,无私的点缀脚下白骨苍苍,茫然间不识畏惧低头一眼,骷髅目空,残骸零落,了瞬惊醒,我糙真他媽吓人!直骂娘…… 小白被那骷髅的空洞眼眶盯个正着,脚下畏惧的半退一步,却不料踩碎的那根骸骨灰绊了滑,带着恐惧不住向后倒去。 幸亏东青一直候与其侧,立即将其搀起拽了过来,而那圣洁的光芒没有了小白的阻挡瞬间照射开来!光芒照到墓室中央,那石棺周围竟有百余块的透明石,棱角分明将这散漫的光凝结一点反射到石壁之上。 顷刻间!换做白昼……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章:错愕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很难将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代入潜意识中的墓室。 漆黑中的四顾茫然,只剩恐惧。骤然白昼可谓是今非昔比,只余惊叹。 知道什么叫做偷天换日么?风吹积云遮住那日头留得一时清凉?年方偶遇白日出月亮恍然如夜挡日食?小了说,洞房花烛吹灯拔蜡昏暗中只剩稀落解衫声?口干舌燥夜不能寐起夜提灯点光亮?亦或者,如今时在那圣洁的光芒照射到透明石之上,折射开来瞬间渲染头顶那大片光华琉璃,骤然白昼! 不夸张。 光芒大作,瞬间刺进小白眼,无可选择堕落习惯了黑暗,此时受此光明洗礼,我不灰飞烟灭就谢天谢地。 “啊……眼睛好痛。”小白抬起双手低着头颇为委屈的揉着阵阵刺痛的双眼,口中徐念着抱怨,仿佛说一说眼睛就不那么疼了。 缓和了最初的措手不及,慢慢适应了光明这才微微张开双眼好好瞧瞧这骤然白昼的墓室。“这,这……”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口中吱唔着不知该如何感叹。 “我用震撼这个词来形容这地方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但偏偏我还找不出问题在哪?我说小白,你说说这里还能被称作墓室么?”东青不自觉上前两步,仿佛想触碰一下墙壁上那些美轮美奂的精美浮雕,虽然不知道这些精美的存在想要叙述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这并不能抹去他那令人感到莫名震撼的工艺。 小白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听见东青自言自语般的疑问,顺着东青的目光望去,只有瞳孔的一闪而过表示了小白处于震撼的心,喃喃自语道:“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拿皇城外的那家石碑坊与之比较,简直是一种亵渎。”夸张的语气却说着无比让人感到真诚的话语,甚至抓狂般扯了扯头发,虽然看得出小白这厮不忍心用力,但那已被弄乱的发髻却是代表着小白有那么一丝愧疚之心,低喃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仿佛正不知所措该如何忏悔自己的罪过。 “正经点!”东青呵斥道。 小白耸了耸双肩,两手一摊,颇为无奈道:“好吧。” 随后丢掉这面已然被画的没有人形的面具,随后换上一面新的纯白面具,手中的墨笔刻刀在手指间翻转,仿佛在炫耀着,不,不是仿佛,他就是在炫耀。 小白看了一眼脚下的枯骨,撅了撅嘴唇表示心存畏惧,毕竟,小白有些胆小。抬步向前先不予理会那可怜的枯骨,避开光源点,走到那墙壁旁,黑暗中所幻想的墙壁模样已然被眼前直观的形象纷纷击碎,这是一面由着不知名材质所铸的墙壁,那粗糙的质感以及所谓的石屑不过是这墙壁上莫名生长出的氧化物,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在脑海中筛选与之符合的形容词时,公子爷悠悠的一句提醒将其定了形。 这泛着青绿色的氧化物显得十分恶心,厚厚的一层彷如石头般的质感不怪小白将其认错,至于将那点光源覆盖的石层,同样是这东西的一种,不过显得更加厚实且不透光。 拍了拍手中掉落的氧化物残渣,微微抬头看向那不曾被这恶心的氧化物侵占的浮雕壁画。扯着东青衣袖远离那枯骨所在的地方身侧几步,美曰其名是别让身体挡住了那道犹若实质的光线,以免再度陷入黑暗,但东青怎能看不出这点小伎俩?在小白看向那枯骨的眼神明显带着丝丝畏惧,放心,我不拆穿。 头顶那些棱角分明的光楞镜暂且不提它为什么是那么的无暇,想我堂堂姜国太子所用的不过才是趋近斑驳的铜镜,这等宝物怎能这么轻易的就被用作在这等地方? 这些先不去管。 “东青哥,您见多识广,这壁画之上所描绘的是什么?”小白谦虚问道,却见东青不发一言,追问道:“我这都不耻下问了,难道就因为闹些情绪你还要藏拙?我看错你了。” 东青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小白这厮不知哪根弦没搭对,竟在这等绝地发神经,“我不知道。” “你凭什么不知道?”小白莫名气急败坏道。 对于身旁犹若三藏般的聒噪,东青可以不予理会心中默念一字忍,但事有临界点,偏巧,“我凭什么知道!你他媽的给老子闭嘴!”一把拽过小白脖颈,死死勒住,待到心中默念数字,等到小白已然是极限时才松开。 这王八蛋真他媽敢下手啊!瘫坐在地上咳咳不停喘息着,手上揉着刚刚被东青这王八蛋不知轻重的死死钳住的脖颈,就在刚刚小白甚至怀疑东青当时是真的是要勒死了自己,直至现在才不由得后怕,当然更多的是也许我真的有些玩过火了。 小白的心平气和来自公子爷的淡然,所以小白无所畏惧,但东青却不同,两人的生死均掌握在东青手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坚强如东青也会心生丝丝畏惧,在豁然白昼的现在,铁打的神经也会不由得将要崩断,所以,“小白,对不起是我情绪上有些变化,那个,唉。”叹了一口气,安抚道,豁然想到,小白与自己身处同样的境地,而此时小白竟能强颜欢笑改变情绪试图一改紧张的气氛,而自己竟然…… 如东青这般温柔的人,世间少有。 当然,如小白这般神经的人,世界上也就这一号了。 “是我的错。”小白收敛了顽劣,真诚道歉道。 “这壁画上的人衣着好奇怪?”抛开那个不愉快的话题,抬头看向那壁画中的人,对其品头论足。 顺着其目光看去,那一幅幅壁画活灵活现,那奇装异服的纹理,那高耸林立的建筑,那和煦阳光的笑容,那狰狞裂开的头颅! 一幅幅的看去,虽然仍不明觉厉,无法知晓其试图叙述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也许在小白和东青看来那仿若真人的壁画透露着种种怪异,不论是男人幼稚的装束,以及女孩不知羞的低裙都十分怪异,但那浅笑的嘴角以及那温暖的笑容真的很叫人憧憬,看起初完全是一片欣欣然。 但好景不长,注定的悲剧未成迟来,已然上演,夫妻间的对视顷刻间转换为血腥的屠宰场,头部的骤然裂开化作恐怖的巨口,狰狞的蠕动着一瞬间,摘下妻子的头颅夹杂着涌泉般的鲜红,被那极端变形的恐怖脑袋吞下,滴答滴答,鲜血滑落。 小白不自觉咽下一口代表恐惧口水,下意识攥紧东青衣袖,继续看下去。 下一幅图却是在介绍这恐怖的存在是任何降临于世的,毛茸茸的孢子从天飘落,坠地而裂开外壳,一条沾染着粘液浑身透明直映内脏的蠕虫从中脱出,头上那唯一坚硬的存在螺旋般的形状宣读着其所代表的作用,果不其然,一头钻进熟睡的人儿耳中,在接连几幅一模一样的壁画后,那人轰然坐起,死气沉沉没有感情的双眼在哭诉着:该死的虫子已经吃掉了我的脑子。 这让小白不寒而栗。 头部裂开化作道道肌肉与坚硬锋利如钢铁的刀刃,划过人的脖颈,分割破碎的尸体,喰下恶心的内脏,重组沾染鲜血的头部,生涩转头看了小白一眼,那眼神透露着冰冷的弱肉强食与,我被他发现了! “这该死的东西可千万要死干净啊!”小白不忍继续看下去,仍然仅仅拽着东青的衣袖,却是闭着双眼低念着。 公子爷坐在那专属的摇椅上,单手捂住额头,却是不忍直视道:“丢人的家伙。”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一章:细思极恐的尸体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这人?”东青走到那具尸骨处蹲了下来。伸手很随意的从那具已然散架的骨堆上取下一根肋骨,弹指敲了敲风化严重的质地,大致猜得一个年份后随手丢弃,站起身将手上残灰往衣服上一抹,却是在那黑色的衣服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骨灰。 “这人怎么了?”小白对于东青那勇敢的行为表示钦佩,但同时也带有一丝不悦,毕竟这样做有违伦常忌讳,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不予理会小白的任何目光,“死了很久。”回答道。 小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东青,豁感无奈轻声道:“我看的出来,而且我还看出来他死的很惨,被困死在这种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说他是渴死的呢?还是饿死的?我赌他是渴死的。” “我不跟你赌,若没食物且还能咬些其他死撑些时日,可如果连水都没的喝我想他活不过三天。这么愚蠢的赌局,你说呢小白?”东青转过身温和的笑了笑。 小白故作无辜的耸了耸肩,看了看四周越发感觉这石室透着丝丝诡异,没错我已经没办法再将这地方当作墓室了,我不相信这如同白昼般地下石室是个死人坟,虽然这地方有棺材并且有死人,但我仍不相信。 东青向前走动几步,随脚将一根滚过来的骨头踢回骨堆处,抬头看了看仍然看不到的那一口洞天,颇有些颓然的锤了锤那坚固犹如铁水浇筑的墙壁,虽然上有石雕壁画,但以东青的气力竟然只是震落些许氧化物,这让东青感到越发无力。 “小白你说这人从何而来?”东青转身问道。 “从何而来?总不能凭空跳出来吧。”这不笑话,但却让小白自己摇头笑了笑。可抬头却发现东青没有一丝笑意,反而眉宇间一丝低惆越发浓重,这是小白不曾见到过的。 “是啊,他从哪来的,这不是墓室,但我硬要说他的盗墓贼也无不可,顶多算他运气不好,倒斗不成反而丢了命,好心的我也许会为他默哀一阵,这么算来他也算神通广大了,瞅瞅这墙甭说你用挖的了,想找缝钻进来都没的可能,若说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他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除了东青哥你这怪物以外竟然还有人能活下来,真是可喜可贺。”小白笑着说道。 东青转过身抬头仰望上方,黑洞洞朦胧一片,明明四周如同白昼,可这光芒却好像有意的避开了上方,而扩散出的光亮却不足以驱散那片漆黑,所以仍寻不到那一口洞天。此时听到小白的白痴话,皱了皱眉头,真叫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口! “从上面掉下来这都没死,原谅我幸灾乐祸说一句,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患啊。”恬不知耻的话语竟被小白这崽子如此平淡的说出,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其他什么的…… 东青忽正色道:“小白如果这人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总不能凭空跳出来吧?”小白不愿多想。 “上面那封顶很结实。” “我若不破坏,你我也下不来。”神罗天征的神秘不容自己窥探,但小白却知道,这很厉害,足以。 东青不做回答,只是抬头观望一眼,又低头看了看那尸骨,其意不言而喻。 “也许,有其他盗洞之类的?” “地面很干净。”蹲下身子用手抹了一把坚硬如墙壁般的地面,薄薄的一层浮尘,这代表了很多。 讥笑一声,“谁也不会傻到会把盗洞裸露在外,而不做任何遮掩。” “那待在上面的人手段真是残忍啊,人且还在底下,冥器也没掘到,就封了洞口,真是害人不浅啊。”东青此时斜着瞳子时刻注意小白的脸色。 脸色越发苍白,“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无法定论,正如东青哥你说的,也许真是这人交友不慎,但肯定不能是凭空跳出来的,只能说这人就必须是因为倒霉。” “牵强了点。”东青笑道,可却见小白脸色骤然如纸,立即补充道:“不过这还是说得通的。” 随着东青的一句:牵强了点,小白不得已开始设想那些不愿多想的假设。人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墙壁挖不穿,地面凿不透,凭空跳不出来!仅剩那石棺…… 越发害怕。 “我说你能出去,要你想那么多了么?”一道淡淡的声音瞬间击溃所有恐惧,脑海中公子爷卧在摇椅上手里拎着一串不知从哪来的紫皮葡萄,一颗颗饱满送入嘴中囫囵吞下,我道是怪不得那话语中带着一股嫌弃我吃饱了撑的语气。 一颗定心丸,足以。 东青眼角一挑,这小子是怎么从恐惧中摆脱的?气氛构造完美,语气掌握得当,节奏权归我手,假设足够生畏,可为什么?我还在等这小子无以对抗恐惧而瑟瑟发抖呢,这么绝佳的环境因素极端氛围,什么还是让其莫名脱出了呢? 这不公平! 耗费心计所构造的布局,竟然让这小子如视无物给我杀了个七进七出,颜面何在啊! “我觉得不管这人从何而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饿了……”小白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委屈说道。 东青沉住计策失败的闷气,解释道:“这人从何而来,我们从何而出。这很重要。还有就是,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一旦疲惫席卷而来,我想我们几乎无妄出去。” “那倒是想办法啊,傻愣着干嘛?”重归没心没肺的小白说道。 “这石棺有蹊跷。”东青睁着眼睛说废话。 小白索性不予理会东青发痴,抬头看向四周墙壁上的血腥壁画,越发感觉这东西透着一股子邪性,不管是这堪称简陋的墓室结构,还是四周如铁水浇筑的墙壁,都无不叫人死气哀嚎一声,这辈子是交待在这儿了。 我很奇怪,那散发着如皎月一般光芒的是什么?壁画中的怪物又是什么?还有就是这石棺…… “东青哥,你……”小白见东青活动一番筋骨便要上前。 前方? 故作轻松打趣道:“你该不会怀疑这人是从石棺里爬出来的吧?好吧假设成立,可我不认为一个从石棺中侥幸活下来的可怜人会有随手关门的良好习惯。” 东青异常的尊重了小白的无理取闹,侧过头回答道:“石棺里面应该有出口。” “你哪来的自信?” “这人总不能凭空跳出来。” “好吧,又绕回去了,我是说那他也不可能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为什么不可能?” “石棺盖……” “也许是为了躲避某种东西,比如壁画上的那种。” “你不害怕么,我知道你不害怕但我怕!收起你的自大吧,这要跳出来几只我俩都没跑!” “那人死了很久,我可不认为有什么生物能存活至今,再者,如果你也拥有与我一般的力量,那也会很自信。”东青抬起左臂,五柄如利刃般的指爪切割着空气,裸露在光芒下的左臂上已然出现大片的花纹,艳丽的色彩甚至掩盖住焦黑色的鳞片,犹如刺着大红牡丹的花臂。 异常妖艳! 看着妖艳至极的花臂,莫名认同了东青的狂言,不做反驳的模样却让东青感到疑惑。 但此时却不容东青改变气势开问小白怎么了?只有一往无前的魄力,弓步重踏上前,手搭上那石棺盖,猛的一推! 这花臂却是霸气的很,小白此时在思考的是,要不要勉为其难的献媚讨好鬼谷老儿一下下,这手漂亮的纹身硬是要得,刺个披肩虎再纹个满背龙,什么龙骧观也没我这霸气吧。 一声沉重。 晃神,棺盖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二章:木剑下鸟贼猖狂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一道黑影拔地而起,振翅而乘风,转瞬间冲向天际,速度之快只留一声惊慌:“给老子慢点……” “小白!”一声诧异带着诧异瞬间追了上来,只见二师兄手持红桃木剑脚下踏空踢云刺了过来,锁定的目标正是那钳制住小白二人的黑色怪鸟! “慢着,慢着……”虽然小白暴吓一声,但其脸上却并无多少恐惧,反而夹杂着些许兴奋,但这阵阵传来的急促呼喊却是东青在说,这很奇怪。 听到这声命令,那黑色怪鸟竟收敛了几分速度,而君夜却不为所动挺剑而上! “慢着,慢着……”再次喊道,怪鸟骤停了下来留滞空中,鹰爪下的二人被那强有力的翅膀拍打出的劲风吹得越发凌乱,乃至于见到君夜持剑刺了过来仍然喊道,慢着慢着…… 已然留滞空中的怪鸟微微侧过头瞧了一眼东青,眼中的疑惑竟是如此明了,真叫人惊叹一声,这鸟好通人性,乃至这怪鸟张开那可以轻易扯开猎物的鹰喙,不理解这种简单的声带构造是怎么发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声音:“杀吗,我可以杀了他吗?” 这鸟竟然会说人话! 貌似这很稀奇么? “别废话,不想死,就放我们下来!”东青怒极吼道。 “我感觉得到他对我报有杀意,所以我决定杀了他,但出于对杀吗的尊敬所以我会请示杀吗,可我不能让他杀我,所以我要杀他。”怪鸟竟逻辑清晰的回答道。 这鸟竟然会跟人对话! 稀奇这个形容词好无力…… “鸟贼猖狂!”君夜明显听到这句挑衅,竟是气火上涌,反口激回一句,貌似一只鸟与人对话应该是一件很让人诧异的事吧,还真是淡然的二师兄啊。 君夜脚下连踏,速度骤然暴涨,手执的红桃木剑虽无锋刃,但我有幸瞧到二师兄挥舞这柄木头玩具撕裂空气发出恐怖的音爆,躲在一侧的我不敢想象若让这东西碰到身上啧啧啧……浑身一激,双手更是死死环住东青腰身,此时顾不得其他了,竟是扯开嗓子喊道:“二师兄快住手……” 被小白死死勒住腰身的东青听到这声嘶喊,竟不适景的莫名一笑,心中泛泛,甚至忘记制止那已然裂开的恐怖。 空中的君夜听见小白的这声呼喊,却是为时已晚,剑已递出此时若贸然收回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但偏偏小白的话君夜不想不听,身形硬拧巧妙的画一个圈,就让这锋芒落空吧。此时抬头望去…… 横伸过来的羽翼竟是迎上完全可以避开的攻击,何曾想这鸟贼如此不识抬举,硬往上撞,不过区区血肉之躯也敢与我剑意争锋?自不量力可惜了。 刚才不曾看清那鸟贼是何模样,虽口中不屑反激一句,但却暗自惊讶那鸟的神骏强横,体形不大不硕,翼展也不过一人多高,竟能拽起两人而且还有这般速度!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人是遇到什么奇遇了?竟能碰到如此神骏?此时锋芒调转将将擦身而过,这才抬头辨认,这一抬头,坏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道锋利先发制人打断了二师兄的惊叹,侧身反转强行化掉手中剑势,胸口一沉却无暇应对,挥剑挡下那直要人命的利刃!这柄红桃木剑竟在那咄咄逼人的利刃下发出了钢铁交错的刺耳声,先不予理会这柄木剑是何材质,我只看见那道利刃的主人,如此恐怖! 红桃木剑架着那道利刃僵持不下,只闻身侧破空声斩了过来!刹那间另一道呼喊同时到达:“给老子住手!”东青锁着眉头满脸的阴沉,手中攥着的鹰爪只听脆裂声,东青在生气,我说的话你不听,为什么? 命令被驳回落了面子,哪怕是小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及霉头,只能心底打趣道。 “是。”那怪鸟顿愣了不过呼吸间,毫无情绪却恭敬遵命道。与此同时泻下了力道,君夜手中木剑为之一轻。君夜转过头去看那到破空声,一点锋芒瞬间扎进瞳孔!是另一道利刃从身侧袭来,此时正蠕动着那筋肉缓缓退去,感慨咽下一口后怕,算下距离,那道利刃刚刚距离自己不过半尺。 我,应该,能扛下一击。应该…… 这是我的最大限度。胸口一沉,是刚刚强行逆行的后果,捂住胸口眉头微皱,脚下为之一顿,身子自然落下。在空中君夜抬头看清了那振翅的怪物,第一眼便锁定了那份恐惧,刚刚与之交战的两道利刃连接着两股没有皮肤的筋肉,这仿佛,仿佛剥了皮的蛇肉,莫名好恶心。 顺着这两股筋肉的收缩,最后不合理的大小化竟作两瓣鹰头,两端的眼瞳毫无生气,乃至最后诡异的闭合上活动了一番眼睛张了张嘴,仿佛确定无误后低了低头无神的看着自己的跌落,毫无情绪的眼瞳中没有嘲弄,只是映出了自己的表情,是那么的可笑。 距离地面不过三丈,就让我这样跌落,打不过一只鸟的废物没脸…… 腰间一顿,一股蛮横的牵引力拉扯着自己的腰身,竟如此不讲道理的将自己停在了距离地面三丈高的空中。瞬间清醒,只见那只怪鸟奋力的振翅仿佛拖拽着什么,视线下移,小白左手掌突兀的伸了出来,明明什么都有,为何这般吃力? 终有筋疲力竭的时候,哪怕是那怪物鸟。高空一齐跌落,万幸,身下还有那怪物鸟,还有怪物东青,浑身仿佛散架般疼痛咿咿呀呀叫着痛,打断了君夜的自我抛弃,豁然站起跑到那一大摊旁,抱起小白紧张问道:“没事吧,摔到没有,不疼不疼……” “哎呦喂,可硌死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小白怪声叫道。 东青用尽全力抬起头喊了一声:“救我……” 然而并这没有什么卵用,二师兄只知道小白,吹吹揉揉仿佛老妈子一样。 怅然一叹,侧过头看着身下已然死活不明的怪物鸟,莫名一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振臂高举声嘶力竭兴奋的喊道:“老子还活着!老子出来了!” 小白咳咳不停,会心一笑。 …… 篝火旁。 “快说说,后来怎么了,拦住东青没有,难道出路真在石棺里面?”这无尽的求知欲竟不是小白这白痴,而是二师兄,这真叫人感到诧异。 东青侧眼瞄了一眼正吐沫乱喷巧言如簧的无耻某白,就在刚刚说道碰到一具枯骨,吓的我啊是连忙往小白环里钻,瑟瑟发抖是好不可怜,叹了一声虽然心中也是畏惧,但看到东青哥如此我又怎敢说害怕呢?所以仗着胆子呸呸两口吐沫哇呀呀的大步向前!我一个黑虎掏心直捣黄龙瞬间破碎那具枯骨,我且淡淡一笑,安抚着颤抖的东青哥,说道不怕不怕…… 用力咬了一口手中兔肉,微眯着双眼看小白这厮接下来如何胡扯! 小白那藏锋割下一块烤得吱吱作响的肥肉,随手丢给在身后卧着的那头怪物鸟,一对翅膀缠绕着绷带看来是受伤不轻,浑身的黑羽被这火光映的是越发漆亮,身为主人的东青很敷衍的给其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大黑!无所谓的怪物鸟索然接受,倒是小白为这个名字争吵不休,认为没有气势毫不霸气,不好。怎奈反驳无效。 “说说,后来到底怎么了啊。”二师兄竟一副好问学子模样,真叫人称奇。 “急什么。”小白不紧不慢咬下一口嫩肉放至掌心,递食给膝间的小黑猫,却遭爱搭不理,原来小白这厮正灌着迷汤药,要不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做姜小黑行吗?多好啊。小黑猫,哦不,姜小黑无言以对。 东青以手扶额。 “咳咳。咱书接上文!”小白一捏小黑,白眼无奈的喵了一声就算惊堂木,咱徐徐道来……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三章:棺盖下生死不知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东青硬是不顾小白劝阻,一恨力便推动了那棺材盖! “东青哥,你听我说,这棺材里的东西可不干净,这若放出来了你我准没跑,这出路肯定在其他地方,宁可费些力耽误些时间慢慢找,也不能冒险做这傻事,你先松下力听我说完。”小白推攘着东青的双臂,示意其别冲动。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别看东青推动了这棺材盖,其实这份量着实不轻,恨力猛的推动了一下,可后劲却是使不上来,借着小白劝阻的机会也就缓缓手,扭动着手腕问道:“你这是在怕什么?就算棺材里有粽子,难道还能让你打头阵?” “莽夫!你看到这石棺上雕刻的龙纹了么?仔细数数是不是仅有九数,驼吻狮鬃蛟身,这分明是虬龙纹,别看他与蟠龙纹形似,却却是相差甚远,一为孽二为祥,若在石棺上雕的是蟠龙纹你掀也就掀了,墓主人虽非富即贵但却不足以成邪祟;但若是这虬龙纹,那可就万万掀不得!”小白像个探风水的下山道人,一抿嘴二拧眉神色之间可谓是道貌仙风。 小白的话让东青心存一丝未知,这足够让东青反问一句:“那又怎样?” 一捋须髯却扑了个空,捏捏下巴便不动声色的掩了过去,玄虚道:“九乃数之极,这九条虬龙便成了镇压之意,虬是孽龙但且能镇的住四方小鬼,此物不成伴,唯独这九数可成相栖相生之势,书中有记载说道,虬上棺纹施重术,难毁,不允破封。” “怎么说?” “俗称九龙拉棺,别猜里面是什么,这书中可都记载着的,荒天帝修补仙界的法则,是仙路鬼途,别提冒出来点什么,仅仅见到了这等东西就等着被人灭口吧!” “什么书?” “遮天啊,里面讲的可详细了,我跟你说……”忍无可忍的东青一记脑刮打断了这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单手扶额,心中却是感慨,这小子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脑海世界的公子爷捶胸顿足委屈哭喊着,这都是我的错,作孽啊……当然,这没人看到,也就是废话。 歇息片刻后,绷紧浑身肌肉,脚下猛的一踏仿佛要震碎大地,手掌恨力猛推,那沉重的石棺盖缓缓移动,逐渐露出里面…… “里面是什么?”二师兄兴匆匆打断小白的叙说好奇的问道,手中的兔肉此时早已变了凉,只顾着听小白讲故事一时间竟忘了吃,真是感叹,堂堂二师兄君夜竟有如此一面。 “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正到兴头上,你这一打断什么气氛都没了,不说了不说了,吃肉。”这也是与君夜混熟了,寻常的那些小性子也就自然而然展现出来,当然这并没有让君夜感到反感,反之心中笃定自己在小白心中已然占定一席之地,欣喜之余不忘扮扮好问学子,稍显焦急问道:“别啊,继续说,里面究竟是什么?” “不说不说,没情绪。”咬一口兔肉,一甩头耍小性子的模样还真让人感叹,多么天真的娃啊。 只不过东青见状后却是掩过头做了夸张表情,歪扭的嘴角呢喃着信你才怪,不过心中却是了然的笑了笑,不言而喻,这才是一个少年应该有样子。 瞧着君夜的百般讨好可奈何小白愣的不说,东青一时也是看不下去了,接过话来回答道:“棺材里是空的,有的只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然后……”小白上去一把捂住东青继续说下去的举动,低声道:“你别说啊,你说的能和我说的一样吗?在二师兄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东青闻言只是耸耸肩,却突然开口道:“可以,不过!日后遛猫养鸟的琐事由你来!” “你这是趁火打劫!”小白不满道。 “你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我看二师兄也是很急着想知道接下来怎么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做回说书人,好好讲讲这等事迹!”东青无耻起来颇有一二分小白的气质,要不怎么说近朱赤近墨黑,跟小白混久了难免沾染一些恶习…… 小白这是自作自受冷的一哼,小声道:“成交。” 如何也掩饰不住嘴角那越发曼妙的弧度,索性张嘴咬了一口兔肉,含着阵阵笑意耸了耸肩推了推手,您老继续,我不说话我就听着。 “东青哥饿急了,还是我来说吧。就在棺盖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小白伸过头凑近篝火,被火苗映得面白小脸越发鬼魅。 …… 一股灰雾沿着被推开棺盖的缝隙中渗透而出,恨力推着石棺盖的东青首当其冲被这股明显不干净的灰雾打了个满面,随即屏气不敢吸入一丝,手上力度再次增加,咬紧牙关猛了一推!石棺盖就被大打开来!与此同时,一团灰雾瞬间升腾而出,不曾消散而是抱成一团升到头顶那一片黑暗中。 卸下力的东青退后一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才吸入干净的空气,不过随即坐到地上捏住鼻子,用一种小白不曾看到过的表情苦着脸说道:“好臭!” 小白连忙上前问道:“没事吧,除了臭之外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暂时没有,不过这臭还真不是一般的臭啊!”苦着一张脸颇有那么一丝委屈道。 “那就暂时死不了。”站起身没好气道,不忘抬脚踢了踢还在地上坐着的东青“起来,去看看那石棺里是什么,还臭不臭。” 东青很无奈的扫了一眼无耻的小白,站起身鄙夷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哎呦,你还真是狠心啊,这说难听点若是里面躺着个粽子,瞬间抬起头给我一口怎么办!就算没有粽子,谁知道刚刚那股灰雾有没有消散干净,这要有毒你这是打算拉我做垫背啊,好啊你东青,好狠的心肠!”幽怨如丈夫参军多年缺少滋润的尖嘴婆娘,聒噪的狠。 连白眼都懒得施舍给小白,只是拖着有些脱力的身子走上前,咽下一口不确定,左臂随时待命,俯过身去,不闻腥臭,打眼看去,漆黑一片! 石棺里是空的! 这漆黑太过深沉,足以证明这里面很深,深到可以容下一条逃出这等绝地的路! 不失所望,裂开嘴角,笑了笑,果然没猜错。翻身坐到棺材衬上便是要伸脚探探深浅。可突然小白上前抓住了东青衣襟,说道:“先下来,养好力气,让那只该死的鸟先探路,别冒险。” 人们总是对未知的黑暗天生的畏惧,见小白收敛了玩笑,便点头应了下来也不再金贵这只该死的鸟。在东青恢复期间,小白将那虽然受伤但还坚强着能飞的鸟送入石棺中,这石棺里面出奇的大,竟能让那鸟翅膀伸展开来,左手万象天引分出一股无形绳索系着鹰爪,任凭那鸟飞了进去,飞了进去。 待得东青恢复完全,只见小白仍然一丝不苟的伸着左手,注视着棺材里的那片黑。看到东青在身旁说道:“鸟一直在飞,这地下比预想的要大的多,迄今为此没有出现任何贪吃的东西,鸟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飞,要么是察觉到吸引它的东西,要么就是只有一条道路,我更希望是后者,祈祷修建这墓室的人没那么多的闲心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东青简单粗暴的推翻所有假设,就这一条路,不走就困死在这,走就不知道死在哪,没的选。 东青蹲下身子将崴的那只脚强行扭了回来,这会落下后遗症,不会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背上小白,看着石棺内漆黑的一片,探脚不曾够到落点,不容畏惧,冷哼一声,纵然跳了下去! 漆黑瞬间将两人吞噬,生死不知。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四章:别闹要出人命的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跳下石棺,并不是很高,但下面却是坎坷不平,深一脚浅一脚,永远不知道将要迈出的一步会不会落空,会不会就这样不明觉厉的死在黑暗中。 石棺里面很旷,很阔,是漆黑的世界,说出的话仿佛隐约能看见声音在黑暗中扩散产生的涟漪,小白与东青二人相互搀扶着一前一后,诧异的是小白坚持走在前面,美曰其名的说是为了顺着手中万象天引前行,这借口着实东青勉强,认为小白还是乖乖的走在他身后为好,不过小白却是坚持不肯松口,甚至不惜冷嘲热讽道,让一个脚痛难忍浑身脱力的人走在自己前面,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东青妥协了。 小白伸出左手,透明的旋窝中分出一股无形的绳索系在东青的腰身上,而右手却是从怀中摸出那柄藏锋,面对身前那一大片黑暗这小小的匕首是如此的无力,不过无路可退的自己却不得不踏着坎坷缓慢前行,跟随手中的万象天引,缓慢前行。 黑暗在身边走过,却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远,只是偶尔说些打趣的话试图挡一挡那黑暗带来的恐惧,但并没有什么效果,依旧压抑,压抑到几乎让人神经紧绷仿佛窒息,就这样如履薄冰的走着,缓慢的走着,突然! 手中无形旋窝分出的那股牵引停了下来,步步紧绷的线松垮起来,而小白的神经却是骤然绷紧!停下脚步,没等身后东青开口问道,一声嘹亮的鹰鸣长嘶响彻整片黑暗!随之而来的是手中牵引再次紧绷,仿佛在被拉扯,用力的拖拽拉扯!声音没有了,而小白却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 “无路可退,走吧。”东青在身后小声道。如此冷静的反映不知道让东青崩断几根神经! “没事,我说过,我们会安全出去的。”小白对公子爷的话深信不疑,但这并不代表知道自己不会死,便不怕脖子上架着的那把闸刀。 在黑暗中行走眼睛的作用已经可有可无,睁眼闭眼毫无差别,直到发现四周竟出现点点荧光,快步走上去拾起一点光亮,发现这不过是一块发光的碎石,继续前行,两侧的光亮越发密集,靠近上前终于认清这是一条矿洞,两侧的石壁上有人为开凿的痕迹,这让东青和小白很兴奋。 光亮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黑暗终于被驱散了大半,心中的那份恐惧也缓缓落下,手中牵引将近,不知道迎接小白的是什么,希望不是某种贪吃的家伙吧。 蹲下身子拾起那束翎羽,看着前面躺在矿石堆上的大黑鸟,不敢上前。这段路异常宽阔,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扫眼四周并无异样,捡起一块碎石丢了过去,失了准头没没砸中,刚捡起第二块还未丢,只见那鸟醒了过来,抬起头就这样异常怪异的盯着小白看,突然张开了鹰嘴,竟出声道:“人类?” 攥紧手中藏锋,不知所措不应答。 “我要出去。”诡异的声音再次出现,晃了晃脑袋,龇着一对鹰眼陈述道。 “你是什么东西!”壮着胆子的小白开口问道。 听到这一句反问,那鸟反而垂下脑袋四顾,一时间陷入思考,没等小白咽下嘴里的苦涩就见其抬起头,无神的双眼说着毫无情绪的话:“现在看来我是一只禽类,虽然有着健硕的羽翼,锋利的利爪以及坚硬的鹰喙,但不过就只是一只鸟。” 明明毫无感情的回答却让小白二人听出些许失落,不给小白时间消化这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豁然抬起头道:“你们为什么不走在鸟的前面?” 拧眉,“为什么?” “我需要人类的身体。” 小白与东青顿时如临大敌!东青踏前一步,将小白挡在身后,时刻准备斩杀这只鬼魅般的怪鸟! “为什么要怕我?”那怪鸟却丝毫不知自己的一句话竟造成这样的结果,反而问道。 “你要抢我们的身体?”不确定这鬼东西是什么,但小白可不敢拿自己两人的性命开玩笑,只好尽量用对话去了解对方是什么鬼东西,我们能不能杀了他,若杀不了我们该如何自处。 “本来是,现在不能了。”隐隐有些失落。 见其暂时没有敌意,一时间小白东青也不知该如何自处,经过对话可以大概猜出这只可怜的鸟是被鬼上了身,虽然不满意这具鸟的身体,但碍于某些原因又无法重新抢夺自己两人的身体,只剩后悔和谈判。 见状没了被鬼上身的威胁,两人轻缓一口气,小白却是追问道:“你会选择杀我们?” “不,我还不饿。”在阐述着事实,但却让小白二人把刚刚吐出的那口气又吸了回来。 …… “我贴在东青哥耳畔轻声道,先下手为强。顿时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尽管那鸟没有任何神情,但我知道他害怕了,趁其晃神间,我身形如游龙,顷刻间冲杀到跟前,手中藏锋更是狠狠的刺了下去!这一匕的风情宛如清风入怀,瞬间劈开那颗鸟头!我没有因为这惊天的一匕感到些许满足,因为我没有感觉到刀刃入肉的美妙触感,虽然我明明看到那颗鸟头随着我的匕首应刃而裂开,但我这双不敢说杀敌寇三千血染身,但也算是染过血拔过刀,想当初,在我万岁宫门前斩杀百余名敌国来犯骑兵,那刀刀入肉的美妙触感,我今生难忘,所以不容我有丝毫迟疑,我手随心动,立刃变横扫,电闪之势划过,只感觉到手背之上溅上些许粘稠,忽然感觉危机袭来,身形如摇曳芦苇随风而动,那危险带的的风声让我警觉,踏地而纵跃,动如雷霆闪到身后,不曾抬头却在衣襟上抹去手背鲜血,这才侧眼扫过那危机何为,目光如电震慑人心,竟是从那鸟头之处变化为两道筋肉!顶尖的那锋利刀刃在黑暗中透露着慎人寒光,我吐出一口浊气,唾一口不屑,竟是凛然不惧,桀然抬头望去!” 东青嚼着嘴中柴肉,单手拄着腮靠在身后那只被鬼上了身的怪鸟大黑背上,看着小白眉飞色舞,听着鬼话连篇,竟是在埋怨,这段我的出场怎么这么少。 “然后呢!是怎么迫使他俯首称臣的?”二师兄君夜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吧,明直到小白的话里有‘些许’夸张成分,但不过,这听起来很过瘾不是,难免追问。 小白却是眼眸一立,眉角一拧,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子走到几步远的小溪旁,捧了一手水缓缓咽下,却是说的喉咙冒烟找个机会喝口水,重新坐下,竟摆出茶楼上的说书人架势,文绉绉道:“切莫着急,容小老儿慢慢道来。” 东青和君夜心照不宣暗笑一声,心想道,您老也知道你说的是书啊。 …… 却是东青上前,龙爪挥舞的虎虎生风,小白在原地控制着手中万象天引,试图捆绑住一条筋肉为东青减少压力,却不料力道非小白能承受之极,竟被拉扯摔到矿洞岩壁之上,东青见状立即脱身出来,搀扶起小白,而那怪鸟却没有追击过来,反而发声道:“为什么攻击我?” 两道筋肉在空中挥舞,连接在那与之相比娇小的鹰颈之上,没有嘴却是听得到其说话,莫名其妙的问题,却让小白发醒,愤怒说道:“等你饿了,岂不是要杀了我们!” “我没有考虑过,但是我现在不饿,还有,我要你们带我出去,我不知道在这地方待了多久,我厌倦了,我想出去。”换句话说就是现在你们对我另有用处,真是无情的说法啊。 恶向胆边生,趣由枯闷起,竟是浑然不惧有些,玩味…… “带你出去可以,不过要讲些条件……”浅浅儒雅的笑容如金盏花般绽放,淡淡的语气仿佛清风抚面,一切好商量,试着答应他。 一旁的东青却的浑身一震,嘴里有些犯苦,心道:喂,别闹,这是要出人命的。 “什么条件。”解除攻击状态,重归那毫无神情的鸟头道。 痴味一笑,“好商量……”坠网。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五章:织网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鸟儿不错,杀了可惜,要不要收了当宠物玩?”公子爷随意开口道。 眼眸奇光一闪,有求于人,躬身作揖道:“妄公子爷赐教。”不论做的怎么样,起码看着像那么回事不是。 鄙夷嘴角一闪而过,却是带着三分懒得理会,七分敷衍道:“弄点血按我的步骤在那鸟儿脑袋上画个圈圈,它就是你的了。” “血啊?嫌疼又怕止不住,别人的血好使么?”在这生死不知的鬼地方,弄个口子整点血无疑不是作死的步骤,再说这大鸟这么丑…… “随便你,那就给东青。”挥挥手便决定了这只大鸟的归属。 …… 抬脚走到怪鸟横卧的石堆旁,蹲下身极其危险的距离坦然不惧,轻声含笑道:“不是我不礼貌,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一声,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拐弯抹角的问话反而让那怪鸟迟疑了一下,很明显没有梳理开这话中的含意,片刻后方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我需要抢夺一个生物的生命才能使自己存活,刚刚出生的我脆弱不堪,所以我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体,而脑海中仅有的信息,要我抢夺人类的身体。”抖了抖瘫在石上的翅膀,没有语气但却能感到些许无奈“我已经忘记了我等了多久,结果还是失败了。”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不在这只鸟前面走!”依旧不徐不缓的语气,却难得有一丝愤怒。 “啧啧啧,可怜的家伙。”难得胆大的小白竟是伸出手抚摸其头上翎羽,嘴中不咸不淡说着唏嘘感慨,让身后的东青龇牙鄙夷不止。 “我想你一定想重新站在阳光下,尽管你没有获得人的身体,但却能做人不能做的事,起码可以飞么不是,想开些。”说的可谓不假,东青在身后可是打着寒颤听的眼角发酸。 小白所构设出的画面对一只鸟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想来不会拒绝。果不其然,说道:“那听起来不错。” “很好,那么我们达成一致,我们想出去,你也想出去,那为什么不一起呢?”小白很随意道。 怪鸟没有掉进这个漏洞,强行把话拉了回来,“我要你们带我出去,要一起。” “既然要一起那你该听听我的建议。首先我们很强大。”左手指着自己胸襟,右手回身拍了拍东青的臂膀,没有做耸肩这种强调语气的动作,不过仍然给人一种我说我们很强大,那就是很强大的肯定。 没给怪鸟思考的时间,所以强大一词的概念依旧,接着说道,“当然你能扛住我们的攻击,说明也很强大。仔细想想我们有两个人,而你却仅仅是你,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带你一起出去?” 强大的脑洞,情绪语气的掌握,无形中设立的屏障,让身后的东青瞠目结舌,很简单的对话却容不得太多思考,不给怪鸟梳理这句话的时间直接开口道:“既然你想跟着我们一起出去,那就该换一个用词,‘我想请你们带我出去’,很简单不是,而且很礼貌听着很舒服。” “说一遍。”微微托手。 “我想请你们带我出去。”很明显怪鸟仍没理解这对话中的含意,而是下意识的理解为小白东青两人很强大,而自己很强大,他们没有伤害我只是温和的让我说一句话,而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虽然换了些字,不过仍是一个意思。 “嗯……”拖着长音酝酿着,“很好,那我们可以谈一谈之前说的条件了。” 东青沉默,梳理着刚刚的对话,小白的语气改变以及那些不起眼的举手投足,编织在一起,却是看到一张大网,而网中那只怪鸟收起翅膀悄然落下,四周缓缓收束,网得一兜,就这么被小白拎在手中,侧眼打着哈切看着网内不明所以的大傻鸟,微微一笑,仅此…… 主导位置的易主,让接下来的对话容易许多,东青在心底暗自佩服一番,很显然漏掉几句无关紧要废话,再抬眼时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小白,贴着自己耳侧轻声说道,“给你弄只大宝宝,够厉害吧。”肘襟还时不时轻推自己手臂,那模样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嘴馋时翘着两条尾巴摩擦裤脚的小黑猫,当然后者是想要些吃食,至于前者可就不用那么麻烦,因为满脸写着,快表扬我…… 轻叹一声,真你拿你没办法。 并没有因为小白的小聪明而放松警惕,反而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做?千万别胡闹。” 小白没有听到该有的称赞也不在意,呵呵一笑道:“既然都‘请’咱了,还怕他不乖乖就范?”猝不及被小白用手背拍了下胸口,软绵绵的无力却听到,“放心,我胆子那么小,哪里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昏暗中的挤眉弄眼哪里看得清,也正因为如此,东青诋毁一句“你还知道你胆子小啊!”时,脸上带着的傻笑,小白应该没看见。 …… “刚刚还在对我们兵戈相向,现在却要让我们完全相信你,说实话我们做不到。这一路昏暗出路未知,我们没办法拿身家性命赌你依旧不饿,容我想一想。”面露为难说道。 “我想请你们带我出去。我不会再对你们出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眯缝着双眼,妄图看清昏暗中那对毫无情绪鹰眼。 沉默。 “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想不出来凭什么,索性将问题抛给小白。 “我们人类有一种方法叫歃血为盟,血脉交融便是容不得欺骗。不过这办法有些偏激,一旦誓约成立,便是此生今世不得分离。”踱步思索想出这么个法子,说出来有些底气不足,稍作迟疑补充道:“你可要想好,这法子对你有些不公,血脉的不同让你低人一等,不能说被当奴仆,但也无法保持平等。” 东青在身后不理解小白为什么要把这不平等的条约说出来,还有就是这种法子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你虽非我族类,不过我等也不是恶人,若不然就直接骗你立下誓约,到时候哪里还需要你的意见。我想了很久也不过就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你想好在回答我。”好一幅义正严词的青天大老爷像! 思索。 “我拒绝,我不想当你的奴仆。” 一套坦诚相见的感情牌打下来啥用没有,真的仅此而已么? “好吧,我想也是这个结果,一拳打不死一头牛,一脚踹不死一只鸟,我的确没实力做你的主人,要是我选也肯定拒绝,怎么的也得能拳打南山猛虎,脚踏北海蛟龙的大猛人才有资格,你说是不是?”一句懊恼的埋怨却是推出一个选择题。 是还是不是? 怪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迟疑,好像漏掉了些什么,低头不语。 小白不给其思考的时间,反而追问道:“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是指打死虎的比打不死牛的厉害?当然是。“嗯。”终归是回答一声嗯。 小白笑了。 转身满脸失落,轻叹一声,“唉,要是此时有个大猛人在这就好喽,你呢嫌弃我实力弱,我无话可说,可总不能这般耗下去,真希望凭空出现只猛虎让我出拳试上一试,万一侥幸一拳打死就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小白在陈述,怪鸟没有回答,只是轻点了下头表示认同。 此时适应了昏暗,看到东青一脸不解低头沉思,清嗓的干咳格外突兀,东青抬起头却看清了小白的挤眉弄眼,咬着手指的嘴角却是格外用力,撕咬着指甲周围的死皮,攥紧的拳头一下下扯拽,仿佛这一拳能打死猛虎。 …… 轰!一声巨响! 惊醒了依旧不解的怪鸟,惊得小白嘴角翘起一敛而过。只见地上一个深深的脚窝,仿佛恨力一震碾碎了脚下的岩石留下的,而人呢?抬眼望去,前面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空洞!细细的灰尘仍在空中弥漫,沙沙滚动的碎石正在被踩踏,东青挥舞着布满鳞片左臂从中走出,早已脱离了绷带束缚,此时借着昏暗的荧光,青红纵横,一杆花臂出现在东青臂膀之上! 嘴角轻启,被震惊得久而不得平静。咽下一口震惊道:“乖乖,这哪里是用来打虎的,直接一拳轰得粉碎有没有。” 面对如此惊人的破坏力,怪鸟沉默了。 “要不,我让东青哥跟你立下誓约?”小白试着问道。 没办法在这一拳下存活,有不答应的资格么?“嗯。”低下了头,选择了臣服。 悄然一笑,收网。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六章:雪落初见落寞客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乖乖,这东西威力那么大?”小白托起东青这花臂,抚摸着坚硬了鳞片,轻声问道。 “这是乱用力,浑身借力一击轰出,看着震撼实际没什么用。”东青倒是谦虚,不过这一拳之威足以。“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疑问道。 “听我的没错。”一手拽着东青衣襟走到怪鸟身前,看着低下头毫无抗拒的怪鸟安慰道:“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般糟糕,我东青哥呢人好,不会亏待你的。” 浑然无力的嗯了一声,却是已经认命,小白给的安慰并不见效,心底却是在想着那所谓的契约会限制自身到什么地步,亦或者祈望这人也许真的不坏。 …… “公子爷,那个契约怎么签订?”眼眸中闪烁的求知的欲望。 躺在摇椅上,胸口盖着一本书一晃一晃的却是睡着了,被小白突然的问话吵醒,挠着乱糟糟的发束坐起,打发般含糊的说道:“弄点血随便在他脑袋上画个圈就好了。”你连眼睛都没睁开梦痴一般回答,这也太草率了吧。 “别闹,说正经的;这可人命关天玩笑不得。”小白戏笑一声后,带着严肃认真道。 半睡半醒间最讨厌他人打扰,公子爷我花了大毅力坐起来回答你的问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侧过头瞥了小白一眼就要倒头睡去,这可急坏了小白,不带这么不负责任的! 心中越发烦躁,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就是要晃醒公子爷,手刚刚触碰到其身体,就见公子爷豁然坐起,带着一脸的不耐烦道:“你要做什么?教你画圈就画圈哪来那么多废话!” “可……”吱吱唔唔却是想得到解释。 “可什么可?你小说看魔怔了?不是真以为这世中真有血脉契约这种东西吧?”口气中的轻蔑十分刺耳,“要真有这东西我用得着在这跟你废话。”后半句的低喃小白没有听清,不过听出了不屑。 小白此时无言以对,知道公子爷一定有下话。 “这鸟傻的很,跟他说什么就信什么,扯句假话不会?什么契约不契约的弄个血圈看着像是那么回事就能镇他一镇,想反抗也得掂量一番能不能抗住东青那一下,先糊弄住就一切好办,熬鹰难道还要我教你?嘁……”挥挥手便给打发了,叹一声这小子还是嫩,这点小事便有些慌张,还得熬啊。 …… 小白讥笑一声,略显自嘲,东青在一旁愣了很久,一直见小白在沉思也未成打扰,此时听见了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弄?” “手给我。” 左手伸了出来,小白看了看那布满龙鳞的龙爪,瞪了一眼。 小白抓起东青右手,手持藏锋对着指肚就是一刀,血逐渐渗出。拿着东青手指触碰到那怪鸟头顶,血液抹上翎羽缓缓画作一个圈,然后小白猛的怪叫一声,口中呢喃着听不懂的咒语,豁然抬起左手,只见四周碎石块拔地而起,竟是围成一个圆圈在怪鸟头顶盘旋;头顶异状突显怪鸟忍不住抬头观望,这神奇的一幕使其惊异,形成敬畏乃至约束,最后小白翻掌后石块掉落砸到了翅膀也毫无反应。 小白喘着粗气看着怪鸟道:“成功了。”显得十分疲惫。 见证了这契约仪式的成立,由不得怪鸟不认主。对着东青低下了头颅,头顶血迹依旧,恭敬道:“杀吗。” “什么?” “也许是鸟语。” “可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蛮恭敬的,不能是脏话,就当好话听吧。”小白正对我窃窃私语呢,请不要掩饰此刻的心情,我能预知世上的一切。 “这……靠谱么?”小白手中的漩涡骗到了那鸟,却蛮不住东青,很明显是小白在故弄玄虚,这一切都是假的? “应该吧……” …… “那契约真有那么神奇?”君夜靠在一颗树好奇问道。 “你可真就问着了,当时所产生的幻想可谓是以假乱真,明明身处地下矿洞中,却忽然改天换日,周围群山耸立脚下浪花翻天,四周林海汪洋头顶岩浆火浪,那叫一个壮观!”吮一口骨头唇齿留香,说的话也是越发玄幻。 大黑鸟扭了扭头表示不解,小白会意立即补充道:“我呢,身为契约的建立者所承受的代价你们不敢想象,所以我所身处的幻境你也是看不到的。那种壮阔人间难能存在啊!”说的是一本正经感情流露,很果然骗过了稍显怀疑的大黑鸟。乖乖,可不能再乱编了,一会圆不回来让大黑鸟找到漏洞可得不偿失。 可君夜却是求知欲爆发而不得平静,继续追问着然后呢。 这时东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抬头看了一眼将尽落山的夕阳,“然后跟着英明神武的小白,突破重重险阻最后逃出生天,然后吃了一顿饱饭到太阳落山,我想说如果我们再不走,天黑之前是回不到家了。想想后果。” 惊得小白一身寒冷。 反而君夜十分镇定,淡淡的说了一句,“无妨,反正你们已经一天没有回去了,也不差这几个时辰。” 君夜的话惹得小白两人惊讶,在地下没有时间观念,竟不知已然过了一天之久,察觉到时间上出现一些问题,不过此时管不了其他,东青小白两两相视,只有苦笑。 迅速起身拔地而起,回到小院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 …… 小白坐在轮椅上缓缓行到红枫下,低头摸了摸膝间的小黑猫,抬头看到树干上的东青侧卧着小恬,雪花毫无征兆的从天而落,伸出手,一朵雪花瞬间在手心融化,一阵劲风吹过,落在了树枝上,扰醒了东青,响起一声鸟鸣,同时也惊醒了那位可怜,啧……人儿。 东青依偎在树干上推搡着身旁的大黑鸟,小白在树下摸着小黑猫柔软的毛发,而还有一人在屋檐下惊醒,眼角还残存着泪花,以泪洗面的场景每时都在出现,而此刻不知是天空飘落的雪花太过漂亮,还是未刮起的寒风吹散尽眼泪,那可怜人儿竟没有哭,痴痴的抬着头,傻傻的看着。 “你来至哪里?” “齐国。”数个月来,她一直在哭泣,不停的自怨咒骂,没有人与她说过话,而此时她不再哭,也是她说的唯一一句回答。 小白眯起了眼。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七章:断骨拆肉取莲足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天儿渐凉,书房里又见不得明火,抬起手哈了口热气也是无济于事,叹一声秋尽冬来冷暖自知,将膝间那本《撼帝内经》放回书架上,挪动着轮椅打开屋门,一股寒风吹过灌得前胸微凉,抬手紧了紧衣襟左右张望,东青在院儿门口劈着过冬用的柴,柴垛堆得仿佛一座山,听到书房的开门声,东青搁下了手中的斧头,抹一把额头的汗滴,走了过去。 阵阵敲门声。 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一个眼色,东青便转回身,打开院门。 门外那人认识,正是前些日子被大师兄放出去的那两名黑衣人中的一名,恭敬的敲门想来是吃了教训,开门见到东青立即低下头的表示恭敬,不言一语屈身踏入小院,此时方才发现这人身后竟背着一大木桶,木桶大的夸张由两根紫色的粗麻绳缠在腰间,不由得怀疑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东青没有问,小白也没有问,就由着她背着木桶走进大师兄屋内。 …… 清晨梦醒,探眼窗外白雪皑皑,阳光晃得雪直打眼,微眯着双瞳却看到大师兄出药房门直奔过来。打得个慵懒的哈切,揉着眼角泪蹉,半睡半醒间不以为意,今天没到抽血的日子,大师兄来做什么? 敲门而进。 “什么事,大师兄?”下半身还在温暖的被褥里,所以这话说的格外绵软。 “师傅喊你,教你学医。”不显生分的从床畔椅子上拿起睡前褪下的衣物,丢了过去。 “急什么。”口上不紧不慢,却还是接过衣物一件件穿戴上,被褥下的亵裤也豪不避讳,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机不可失”大师兄淡淡道,小白迅速披上棉衣一跃坐到轮椅上,出门。 既能一跃而起要轮椅何用?无法逃脱的抽血,再用蛇毒凝聚血栓封住血口,虽说血止住了,不过那一匕宽的刀口却格外慎人,皮肤下的青紫囊肿让每一次剧烈运动都要付出龇牙咧嘴的代价,如此怕疼的小白,当然要选择轮椅这一伟大的存在! “师兄,昨日那木桶里装的是什么?”小白不经意说道。 “到药房你就知道了。”大师兄淡淡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见所未见。 敲门,答声而进。 入眼处,只见那块巨石上枕着那位紫衫少女,鬼谷老儿磷光闪闪手指的其鼻下一抹,便昏睡过去,拿过手帕抹去手指上的药粉,这才抬头看了眼小白,“不论因果,你也算我徒儿,雪山气海诸窍不通,传不了你蓄魂养气,骨瘦如柴,肩不能负手不能提,更学不了精深武技,万幸你脑子不笨,又对医术有些许兴趣,索性就随我学医吧。” 小白见其面露严肃,便没轻蔑有冷嘲热讽一番,只不过心底却是淡淡的失落,一骑当千,手持吐信长枪,身着素衣战袍,胯下白龙染血,枪挑敌寇首级,振臂高挥有我无敌,身后姜国儿郎士气高涨,一声令下,破了那城,铁蹄所致之处无不摧枯拉朽,杨国顷刻间土崩瓦解,覆灭!站在城头斩了扬旗,我大姜国的旗帜迎风飘扬! 那一定很美。 唉,可惜;就这样否定我征战沙场的权利,莫名好伤心啊…… “有什么不满的么?”鬼谷老儿见小白痴傻样,问道。 “嗯?没有。”晃神过来。 “修远,把人抬出来,然后便出去吧。”鬼谷老儿淡淡道。 大师兄应了一声,便走向药房深处;一直没有注意到那四羊方鼎旁大木桶的存在,此时大师兄走了过去,掀开桶盖,双手探进活生生从中托出一人!鹅黄色的丝织罗裙,是一少女。 并排放到那巨石上,神智不清的少女额前乱发挡住了面孔,不过这绵软纤细的身段,和发丝间透出的那份滑腻,都表明这是位祸国殃民的存在,小白不由得看得入迷,谁曾想这鬼谷老儿竟是一把抓住其脚踝,脱了鞋袜打量开来。 大师兄留恋的看了一眼紫衫少女,抬步关门而出,伴着关门的那一声沉闷,小白瞬间惊醒! “看仔细了。”鬼谷老儿道。 小白咽了咽口水,只能嗯了一声。 …… 针封脉络断血流,手锯轻锉取莲足,断骨声刺心揪起,剥皮拆肉叙骨成; 线缝皮肉走花秀,轻声递过尔接手,针入肉时浑身颤,腹中翻滚直欲呕; …… “窝囊废!”鬼谷老儿接过小白手中颤动的针线,轻蔑道。 锯骨的摩擦声是那么的刺耳!仿佛要刺进心底深处,伴随着每一次拉扯,血液沿着锯齿滴落,断开之后,骨头的惨白碎末,血管的青紫脉络,被银针封住了血脉没有让血如泉水般涌出,这也让这种惨状直接轰上眼帘! 断脚被鬼谷拿在手中,左右端详着,动用着手中的锉刀。搁置在一旁,紫衫少女那已然结咖的创口被鬼谷无情掀开!血淋淋的涌出鲜血,方才记得没有释针止血,轻笑一声疏忽,让小白觉得这是在拿人当玩具,这很恐怖! 拿过断脚,留下一滩鲜血,模棱两可对上接合处,手中针线穿过皮肉将其缝合在一起,打眼血糊糊的惨状一片,格外恐怖! 被骂窝囊废?我承认,我是。 “最简单的步骤,感觉差不多就可以,没什么要注意的。”不负责任的话语让人揪心,“接下来可要看仔细了。”收敛了玩笑心态。 晃了晃头企图甩掉晕眩,不过入眼一片血糊却是想不晕都十分艰难。 鬼谷老儿拿过一盆清水将那双脚洗净,神色稍减好转,不过那恐怖的缝合处与截然不同的两种肤色更让人不适。这时鬼谷老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支银针,这针很特别,中空的结构让他在皮肤上走过时,会留下一道被剥去皮肉的线条。 鬼谷老儿开始作画,线条的走向以及回旋错位,这很复杂。 很长时间。 在鬼谷老儿呼出一口气后,这幅画终于结束,皮肤表面被破坏,血染一片,看不出所以然。这时从腰带中取出一小玉瓶,拔开封口,白色的粉末覆盖在那幅画的每一个角落。点上一把火,瞬间两只脚陷入火团之中,肉眼可见的焦灼出现,怪异的味道传出。 片刻,灭掉火,留下一对黑乎乎的脚丫,抬手抹去额头汗水,轻笑一声。 “结束了?”小白不确定问道。 “嗯。” “画的那些线条的规律……”仍有疑问。 “修远说了要弄得好看一点,便给她画了朵花,想来不会太丑。” “没有规律?” “连上就行。” “那白色的药粉?”难道重点在这? “配方会给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绝不外传!”正色道。 “一定。”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几种药材粉末罢了,被人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谁叫这几种药材都绝种了呢。” “那这么说我学了也没用……” “药粉会给你,我还有很多。”绝种的东西你却说你有很多,叫人无法信服。 “火烤那一下呢?” “因人而异。” “东青说他烤了一天一夜,痛不欲生。” “那麻药价值不菲,龙鳞比较厚,我也比较困……忘了。” ……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八章:梦醒时依旧如此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 朦胧中听得声声救驾,脑后却阵阵疼痛,这感觉蛮稀奇的,记得儿时李家哥哥打过我,害得我眼泪没少流,虽然小报复心理染湿了他的衣裙下摆,弄得跟尿裤子一样,看他窘迫的表情,心中多少解了恨。 思绪飘荡,浑然不知身陷何方,待得再醒来时; 陌生的屋顶,陌生的味道,微微侧过头,这是粗布枕头?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颔首下额被角,这是乞丐的床铺?这梦境好真实。 合上眼,再睁开依旧如此,齐载雪慌了…… 木门被推开,执拗的开门声闻所未闻,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人走了进来,抬脚阵阵铃铛响,惹得好奇,这人为什么在脚上拴着铃铛?稍见遗忘的慌乱,再次席卷,我要问一下这是哪里?本宫在什么地方? 开口声哑,竟是说不出话来。这让她感到了恐惧! …… “这人怎么办?”小白看着石上的罗裙少女问道。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淋了淋手上的水滴,带着丝丝皂角香,竟是掩盖住了原本血腥味;明明平淡的语气,却真的很难听。 小白听到此话泛起了些许情绪,感到十分冷血,反讽道:“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许了她什么条件,能让她付出双脚为代价,不过我想,更可能是待醒来时,发觉一对脚没了踪影,莫名其妙间倍感绝望,你说呢?” “谁知道。”,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小白仔细想了想,自嘲笑了笑,的确,这点事,的确不值得让这老儿在乎的。 “先让君夜照看着吧,既然你舍不得那便由着你,刚刚你不是已经看了个仔细,这人便给你留练手的吧。”见小白要开口反驳,便挥了挥手止住,“先生我有些累了,这人你要与不要自己拿捏,没事就出去吧。” 小白合上嘴,深呼出一口气。 …… 君夜上前给其喂了口水喝,见其胡乱扭动的身子就知道,麻药的药效依旧存在,“你先休息一阵,待药效过了就会好些。”没有再说其他,并没有告诉她一切,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喝过水后喉咙湿润,舒服了些,又听到这声回答,也就想闭上眼睡过去,也许再醒来时,这噩梦也就消散了。 隐隐脚步铃铛响,关门执拗声;“生得倒挺不错,可惜没当初的小白耐看。”微微愣神,哈哈两声一笑而过。 晚间天黑,雪中树下,燃柴煮肉,三人举杯;东青从锅中挑一块肥得流油的肉块丢给身侧的大黑鸟,小白咬烂一块筋肉后喂给小黑猫,带倒刺的舌头舔过手心微微痒痒,君夜夹一块肉独自品尝着滋味,正想称赞一声东青好手艺,忽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喊,声嘶力竭的尖叫后,仿佛晕了过去。 “不去看看?”东青点头示意君夜问道。 “吃完再说,早已料到会如此。”小白倒是淡定替君夜回答道。 小白给君夜夹了块肉,“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喽,想想当初的我,有劳师兄了。”既来之,待安之,在无力反抗漠然承受前,还是有些许愤怒是需要发泄的,这个待字,谁知道要持续多久。 “师兄会的。”被这举动所打动,语气格外坚定。 动动筷子便收买了二师兄,在东青看来,二师兄还真是廉价啊。一侧啧着筷头的东青恶趣味想到。 …… 都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之前不曾有过其他感想,可如今见识过女人的喧嚣后,方才知道名为光阴的那支箭的箭头上缠着枚哨,破旧的织布机上,那柄如日月般的木梭走得飞快,不过却是吱嘎乱响格外恼人。 每日里听着各式各样的咒骂别有一番风味,当然小白没有受虐的倾向,只是听到一句格外亲切的家乡话时,方才会心一笑,心中有些急不可耐想上去问个明白,可却知道这个时候走上前无疑不是去找骂,所以待得今日雪落,来到这鬼谷小院也有数月之久,则安之时,小白问道:“你来至哪里?” “齐国。” 听到齐国这一回答,小白眯起了双眼,得知世上有很多界后,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微不足道,在这等不知名界中的鬼谷小院里,竟能遇到出身同一界的妙人,岂能不叹一声他乡遇故知,虽然理不正言不顺,不过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喜悦,难以言表。 郁郁的低沉着头,原本俊美的俏脸蛋此时已然苍白一片,每日里的谩骂也使得胭脂秀红唇白紫开来,格外憔悴。 “我来至姜国。”小白说道。 那少女豁然抬起了头,看着小白。大概她此时的心情与小白一般。 …… 齐杨姜,三国战争不断,四周小国进贡朝拜平安度日,说起这三国鼎立之势可谓是三言两语说不得,早在二百年前齐杨两国各霸一方,终日战争不断,杨国兵强马壮再有当世第一智将运筹帷幄如虎添翼,一方姜字旗打出堪称所向披靡,哪怕是齐国这种根基雄厚的帝国,也被打得连连败退,怎奈当时杨国国主听信谗言,连下十二道金牌!硬是要撤了姜家的兵权,君逼臣反,姜家家主当即振臂一挥,丢了虎符,只问一声:谁人愿与我共存亡? 一呼万应! 没了爪牙的病猫接连败退; 齐国试图拉拢,无果。 铸姜国! 风口浪尖中岿然不动存活的二百年之久,谁料一朝之间,杨国举国之力数以万骑直破姜国!城毁国破,理应大获全胜,谁知姜国奋死抵抗,竟是两败俱伤,齐国在此发难!若不是杨国大才,大学士柳云修乃惊世才绝之辈,此役必败无疑。 打响了他柳云修的名号,也打退了齐国的突袭之兵! “姜国一片废墟就那么荒废着,值钱的东西都充了军饷,一片瓦砾也无人来管,想来杨国需要这座荒废的城池来彰显一番自己的强大,震慑四方蠢蠢欲动之心。”齐载雪淡淡道。 小白攥紧了拳头,心中说服自己说不要生气,成王败寇无处说理,来日打回来就是了,这种故事写在书中都略显老套,自嘲的笑一笑,其实不用那么生气的。可是,这种事读下来的确无趣,不过此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他妈的不是滋味! 书中都说王子复仇事半功倍,可再如何自负的我,看到千军万马,也会忍不住打颤,窝囊的说一声不吓尿裤子就算够胆大的了,让我谈笑风生只身一人面对那杀气腾腾的军队? 你不是在说笑? 皱眉,单手揉着额头;灵光一闪,我有公子爷我怕什么?再不济不是还有东青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连这小院都逃脱不了,谈什么复国。 “节哀顺变,毕竟一切都过去了。”齐载雪看着以手扶额的小白顿生保护欲,自己的话掀开了这少年伤口,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看模样要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知书达礼想来生得富人家,一朝之间国破家亡远赴他乡,不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可怜的孩子。 “对啊,毕竟,都过去了。”欲哭无泪的语气哽咽道,抬头看到对方眼神就知道她看出了什么,想来我该幼稚些伤心些,毕竟看到一个比自己还要惨的人,心中难免会好受一点。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七十九章:作他个惊世大妖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虽说院里添了个人,不过生活依旧如此,除了偶尔的树下对话增添一分好感,再无其他新鲜。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试验鬼谷老儿的新药时,多了一位患难与共的存在,痛不欲生算不上,不过那感觉绝对谈不上好受,看着对方锁紧的眉头,和额间渗出的点滴汗水,一种莫名的情绪染上了正值年少风华的小白心头。 “哎,东青哥,你说这算不算缘分?”难得醒得早的小白,看着床畔正穿戴的东青侧首问道。 套上厚厚的棉衣,转过头道:“什么缘分?” 拽起被子掩过胸口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说道:“世上如此多界,偏偏抓来一个与我是同一界的人,她齐载雪的美貌可谓的举国皆知,虽然身处深宫中的我不知道这个说法,不过她真的很美啊,脾气也好,而且又与我共患难,更对我关爱有加,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红线牵动,让我与之相遇,难道这不叫缘分?” 抬脚穿上棉靴,下地踏了踏,确认舒服后才回头对着小白说道:“你这是在自作多情,要是困就再睡会儿,免得睁着眼说梦话。” “你不会是嫉妒我吧?还是你也对人家有想法?我可告诉你,这你也不许跟我抢!”隐隐有些急意。 东青不屑笑了一声,“嫉妒你?看模样她起码比你大三四岁,你在人家面前卖萌耍宝,纯粹就一毛孩子,你哪来那么多自我感觉良好?” “你就是在嫉妒我,比我大我也愿意,国破家亡我不没心没肺点怎么博得同情?没有同情哪来的爱情,我的载雪啊……”说着说着反而娇气上了,嗯嗯呀呀的竟是大冬天生的春心,这可真是少见。 东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开门走了出去,门前被寒风一激,浑身一抖,叹道:“失去理智,毫无下限的小白真的很恐怖,让他碰碰壁也好。”揣手离开。原来前些日子东青看到那齐载雪在树下不惧寒冷,愣愣出神的想着什么,时不时挑起的唇角,和眼眸中那丝爱恋,都表明她心里住着人,东青可不认为小白在她面前所展现的那种毛孩子形象足够诱人,也就是说,小白怎么折腾也是没用。 而且东青非常想看到单恋受挫的小白,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一定不会嘲讽,反而会苦口婆心的陪在他身边说一声,我早说过,她真的不适合你。心中笑开了花的感觉一定很好。 …… 药房中,刚刚抽了三管血的小白坐在轮椅上喝着事后酒,灌得酒饱打了个酒嗝,“说真的,这酒真是好东西,” 鬼谷老儿将那三管血搁置一旁,从四羊方鼎后方摸出一个檀木盒,启开来端详一番,在考虑是否把这东西拿出来便宜了小白。 “你手里那是个什么东西?”灌得个满肚饱,虽说不见得醉,不过那种轻浮的神色却伴着两朵红晕染上来小白脸颊,看到鬼谷老儿手里那稀罕玩意,开口问道。 思来想去,这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自己用吧还有些心悸,给修远或君夜这俩小子又实在是下不去手,便宜小白?就怕这崽子太年轻,一个没把持着,这辈子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可是想起偶尔这崽子那种淡漠的眼神,心中笃定,若这崽子真过了这道坎,那先生我也算是又为这个世上作出个妖来! 这世上各界平淡得有些慎人,瞧得上眼的翻江龙往往都死在了浪花里,甭提倒海了,连个影儿都瞧不到,各界太过井然有序,不是什么好事。平静了这么久,猜想也是时候该躁动起来了,既然如此,先生我也不会吝啬的推波助澜一把。 修远是有能力可劲儿折腾了,一切随他反正死不了。君夜虽说还差些火候,不过剩下的那笔柴却由不得先生我自己递上前;如果说修远是先生我呕心沥血用文火炖出来的一瓮佛跳墙,那君夜就是武火硬烤出来的那块顽石冥顽不灵! 看着由齐腰高的幼稚小人,长成如今模样,难免心中唏嘘不止,育人如作画,笔墨挥洒之间看似行云流水,殊不知其中滋味,一笔错,那画不要也罢。历经数十载著成的两幅人儿,可谓是思绪万千滋味谁能人能懂?带上不止一丝的满意看着自己的佳作,咂舌不止,叹一声瞧这一笔一划滴水不漏分毫不差,也就是先生我方能绘出如此神作!正如我期待的一般。 凡事均有两面性,赞一句滴水不漏,就要愁一声太过中矩,虽说有意刻意尽显轻狂,不过也均在掌握中,却是失去了那份对未知的渴望,是多么想肆意妄为尽情泼墨一场,笔走游龙随意而行,管他如何成败与否与我何干!?年岁过百,那滋味稍见退却,却不了老来被痴儿挟了个崽子作徒弟;不由得眼前一亮,叹一声,好料子啊! 失笑不止! 也罢,虽说一把老骨头了,不过还是能提得起笔,研得动磨的!半截入土,我管他如何!?画他个天昏地暗,作他娘的惊世大妖! 这事儿能成,干了! “想吃么?”鬼谷老儿打开那檀木盒,一颗娇艳欲滴露水般的丹药落在那柔软的软垫上。 小白仰头酌了一口千里醉,侧眼瞄了一眼那药丸,便被其模样吸引,抬手一抹唇边酒渍,问到:“这是个啥?好东西么?” 鬼谷老儿暗笑一声,说道“当然是好东西,就怕你吃了之后再想吐也就难了。”淡淡的笑容根本隐藏不住那张老脸上的邪魅。 看到这笑容,小白打个冷哆嗦,摇头失笑道“算了,那我还是不吃了。”低头不敢与鬼谷老儿对视,虽然明知道逃不过这一劫,不过还总是不死心祈望奇迹出现。 “哎呦,不吃就算了,先生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那就免了。”鬼谷老儿捻起那颗丹药,唏嘘不止。 小白却是被惊的一瞪眼睛,微微启开的唇口,心中却是在怀疑,我没听错吧,这就免了?还在愣神中,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打了牙齿,回过神来,发现鬼谷老儿一弹指将那药丸射入自己口中,经牙齿划过,一淌清爽凉意顺喉而下。 伸手指了指鬼谷老儿,却是傻笑一声摇头不不止,果然拒绝是没用的,空欢喜一场。 “好了,记得一个时辰内不许喝水,否则后果自负,出去吧。”鬼谷老儿一挥手,这便是赶人了。 拍手唤来了东青推自己出药房,直到关门的那一刹那,鬼谷老儿不由得摇头失笑,被小白所察觉,不明觉厉。 而鬼谷自己却是想着,这是自己着手的第一笔,尚且心中没个打算,却是不顾三七的横扫一道,至于这接下来如何走势,就看这崽子自己的了,心中不由得兴奋,这种肆意妄为的快感再次填满这副年迈的身躯,幻想将要磨灭的任性。 不由得思绪万千,却是着了魔,迷上了这让人不禁打颤的快感!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章:竟是嘴角一咧,邪意盎然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那老儿又喂你吃什么了?这么闷闷不乐。”东青推着小白的轮椅疑惑问道。 微微耸肩,抿了抿嘴道:“只说不让喝水,没再说些其他。”伸手扯了扯束紧的领口,露出一片白肉吹在寒风中,“有些燥热,口干舌燥不让喝水,真是遭罪。”寒风也不足以缓解身上的燥热,咂舌不止弄些生津也无济于事。 “那树下坐会儿?”东青提议道。 绯色染上了小白脸颊,不由得喘着粗气,两道白雾在寒风中异常明显,也不愿再多说话,点了点头,便合上了眼随他去吧。 东青见状后将小白推到那红枫树下,前些日子大雪落将整座院子盖上一层绵软的厚被,地面的落叶也尽数被掩盖,白皑皑的一片霎是好看;东青从屋里取了床毛毡盖在小白身上,不一会却被小白自己扯了去,在屋内透过玻璃看见小白面红耳赤的闭着双眼,脸上那莫名的神色极为奇怪,谁知这小子梦到了什么? 竟是嘴角一咧,邪异盎然! 殊不知小白此时的感觉仿佛飞翔在天空中,微风拂过脸颊,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梦幻的感觉犹如十四岁的清晨,亵裤上的一抹湿润,沾染奇怪味道的指尖,试图追忆的那丝回味,脸上懵懂的那份茫然。 天寒所以穿得许多,虽稍显囊肿,不过小白胯下的那顶撑起,却被东青入了眼。挑眉眯眼神色异常的美妙,抿嘴咂舌不知如何摆放的嘴角,喉咙上下吞咽桀桀傻笑个不停,无奈的挠了挠头这可如何是好?人的表情能丰富到如此地步堪称一绝! “莫非,那鬼谷老儿,给这小子下的是春药儿?”虽然不敢相信,不过眼前这一幕却由不得东青怀疑。 “这可如何是好……”愁啊。 东青出了门,直奔那位小白暗恋已久的齐载雪住处,敲了敲门,知道其行动不便,便等候一阵以免唐突了佳人,听到里面喊道“进来吧。”东青这才推门而入。 随手关上了门,门前正对那棵红枫,而小白却也正对门口,若真如东青猜的那般,这事还是要帮小白拦上一拦。只见那齐载雪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身下盖着一床棉被,脸色比起几周前,红润许多。 “东青,出了什么事么?”齐载雪与东青并不如何熟悉,除了偶尔寒暄几声,大多都是听小白如何夸东青的好,所以对东青的印象并不糟糕。 “小白那小子被下了药,估计是要发疯,如果做出了什么也并非他本意,别怪他。”东青只能就事论事的说,毕竟跟一黄花闺女讨论春药如何,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小白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对于小白这个同乡人,载雪是异常的亲近,那浅浅的嘴角,和偶尔执拗的小脾气,都让她将小白当作幼弟看待,如今得知小白出了事,不由得有些急躁。 东青见她竟要翻身下床,连忙上去搀扶,男女授受不亲,如履薄冰的将其抱到轮椅上,推到门口,却见红枫树下的小白不见了!只剩一柄轮椅孤零零的立于雪中。 “这,人呢?”齐载雪扭过头看向东青问道。 这时候一只手从门后伸出,攀着门框仿若全身无骨般慵懒的迈着步伐走了出来,拖着行动不便的左腿跛脚站在了轮椅前,微微眯起的双眼显得异常邪魅,定睛一看不是小白还能是谁? 只见小白瞄了一眼轮椅上的齐载雪,竟是脐下三尺欲火难忍,嘴角一挑,我的**早已饥渴难耐! 急不可耐的伸出一根手指想滑过那白皙的脸颊,却被齐载雪抬手挡了下来,眉头不自觉的锁紧,看向小白的眼神却是带着一丝厌恶,强忍着一丝柔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 小白轻佻的举动被东青看在眼里,还在愣神间却扫到齐载雪那稍纵即逝的厌恶神情,心中了然;只见小白神色愈演愈烈,涨红了脸便是要动手动脚,东青上前一步擒住了小白,挡在齐载雪身前没让她看到小白此时的窘迫模样,侧过头说道:“小白这是药性发作了,做的一切都是药在作祟,你别怪他,我先带他回去以免他惹祸,这小子交给我你放心。” 一般的客套话东青还是会说的,三两句替小白告个罪,便擒住小白转身离去。 无可奈何的将小白绑在轮椅上,不见其如何挣扎,只是见他慢慢的闭上的双眼,脸上欲望的神情也随之慢慢溃散,而变成一股极端的享受模样,仿佛身处万花丛中,群花任君嬉戏一般。 东青摇了摇头也不见如何急色,自顾自泡了杯茶水,随意坐到小白面前,看着此时小白的模样只恨自己不懂丹青,要不然临摹下小白这幅模样够自己笑上几年,润上一口清茶,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呢喃着几句怪词。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暖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傍晚时分,见小白嘴唇干裂,喂上几口清水,却不见其清醒,依旧沉醉于那欲望中,东青有些急了。出门想去问问那鬼谷老儿,小白到底怎么了。 刚打开门,竟见到鬼谷老儿站在门口,霎时间东青有些不知所措,膛目结舌算不上,不过却是也愣在原地,乃至于鬼谷走到小白身前才发觉,这才关上门转身跟在其身后,只见鬼谷从袖口中翻出一白玉瓶,拨开红布塞,一股清香瞬间弥漫屋中,说不出的芬芳,只见鬼谷从中抿了一指盖的软膏抹到小白鼻下,期间封好白玉瓶,那股清香也随之散去,小白这才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想伸手抹去鼻子下的那份粘稠,却发现手脚均本绑住,疑惑的目光朝着东青望去。 东青微微错身,躲到鬼谷身后,对上鬼谷老儿那一脸笑意,小白却是一脸无奈道:“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 嘴角藏着笑意,却是掩饰的不到位,给人一种戏弄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尤其是用这种叫人更不爽的语气说道:“好东西。” 这可真叫人感到无奈,无可奈何的傻笑一声道:“先把我解开好不好?” 不等鬼谷发话,东青快步走上前解开了绑住小白的绳子,然后不发一言的站到一旁,斜视着门框,一副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的神情,直叫人牙痒痒。 伸手抹去鼻下的那丝粘稠,嗅到异常清香,不由得一挑眉,赞叹道:“蛮香的么?什么东西。” “好东西。”鬼谷老儿淡淡的笑着回答道。 抬手揉了一把脸,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算了我也懒的问了。 鬼谷老儿见状不由得笑声出口,抬脚走到床边,随意坐了上去,上下打量一番小白问道:“那感觉怎么样?” 晃神间一愣,随口道:“什么怎么样?” 只见鬼谷老儿微微挑眉,目光却是带着一丝玩味看向自己的腰身,只见自己欲火还未退下去,那顶支撑还是异常的突兀,无奈的撑住额头,小声骂道:“老不修的!” 鬼谷老儿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啧啧啧,年轻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别烧坏了身子。”敛去了笑声,却换做语重心长的说教,可是…… 小白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被臊了个大红脸,这种事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啊。 气急败坏道:“还不是你的错!” 东青听得神色怪异。 “打住!这话不能乱说,你这崽子,是想先生我晚节不保啊。”鬼谷老儿被呛得咳咳两声,严肃道。 小白继续没脸见人。 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未尝过女人滋味的你,这第一重算是有惊无险,不过接下来的几日,可要小心对待,我只要你记住!一旦成为欲望的奴隶,那将永远沉沦,再也解脱不了。” 凝视着小白的双眼,仿佛将每个字都镶进其脑海中,无法忘却! 起身推门走了出去,不过两步却停了下去,不曾回头却交待道:“东青,如果控制不住,来找我。” 负手离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一章:命中与死神犯克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小白在屋中踱步不止,心中难安;咬着自己的手指却是有了丝丝畏惧。 反倒是东青没感觉到一丝紧张,如果说鬼谷老儿留下的那句交待让东青感到一丝异常的话,但随后一想,便发觉这句交待简直是一颗定心丸!天塌下来有鬼谷老儿在那撑着,我怕个什么。 “我说你烦不烦啊?这都走大半个时辰了,就不能老实坐下?你不累我都看累了。”东青道。 “东青哥,这事非同小可!我感觉这道坎我要栽。”小白确实一脸的凝重。 东青依旧不以为然道:“我道是多大的事?不就是被下了点魅药么,也至于如此悲观?” “你不懂!”小白急色道。 东青正了正身子,说道:“你先坐下,我给你数一数你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次数。” 叹了一声默默坐下。 “自打你进了这鬼谷小院,你便是一直跟在我身旁吧,我东青生平没服过什么人,唯独你例外!这一年多你说你被那鬼谷老儿折腾得死去活来,我都看在眼里,说句到家话,我不如你,换做我早早就自我了结了。 每次试药时,我都是旁看的那个角色,也许你自己的感觉除了想死之外再无其他,每次都是声嘶力竭的嘶吼和歇斯底里后的昏厥,你是无暇去感受其他低廉的痛楚,不过在一旁看着的我,却是浑身发冷,心惊胆颤。 暂且不论鬼谷老儿那神乎其神的大手笔!就说你都被玩成那种德行还能活下来?你他妈简直不是人!” 小白翻了翻白眼,竟无言以对。 “小打小闹不计其数我都懒得去管,怎么说我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涉及到生死我都懒得看你一眼,每次弄的都惨绝人寰,可是你小子就是死不了,让人感觉替你担心都有种上当受骗的失望感。”东青叹了一口气。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小白义愤填膺道。 东青耸肩道:“实话。” “好吧,你赢了你继续。”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事迹别有一番滋味,虽说语气不伦不类,不过蛮过瘾的。 “看你每一次咽气,每一次面如金纸,每一次替你盖上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唉,那滋味,绝了!” “可是你小子命中是与死神犯克啊!没了脉搏,体温都渐凉了还能突然喘了口气,你知道当时有多吓人么?帮你合上了双眼,正替你感到忧伤时你猛的一睁眼!我都有心给你补上一刀!你总是说我变了,变得不再如之前那般照顾你,我管你个毛啊!我真没地方说理去! 听你说过一句话,叫做除了生死以外,其他事都小事。可是我感觉这话套在你身上完全不通用!说一声你常与死神擦肩而过却从未停留,太矫情!由衷觉得,你是屡教不改常与死神招手,却不胜其烦的被狠狠的来了一记过肩摔!你命中跟死神犯克啊!” 小白摸了摸鼻尖,竟是不由得失笑。 “你笑个屁啊!”东青见状,不由得笑道道。那丝自豪从何而来? “没有没有。”连连摆手否认。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怎么今天一点魅药就把你吓住了?我真替你感到惭愧!”这话说起来怎么怪怪的,不管了,反正差不多。 小白摸了摸鼻尖,不言不语。已经没必要再说些什么了。 “东青哥,我饿了。”晚饭没吃理所当然,东青应了一声,便去收拾那头新猎到的野猪,性奋了一天,给小白补补身子,要得要得。 见东青哥出门,小白静下来回想起那犹如真实的幻境,敢说一声,如若不是鬼谷老儿将自己强行唤醒,醉生梦死在那温柔乡中,想来是唯一的结果。那丝绵软,那份柔顺,手指缝隙中挤出的那团白肉,舌尖滑过那道香汗粉红,一颦一笑间魅眼含春,秀指剥荔枝唇含交递,俯身上前压海棠,手忙脚乱不得其法,却迷醉其中,叫人沉沦…… “小白出来帮忙!”屋外东青的喊话将小白从哪回忆中拽出,脐下三指欲火难忍,默念一声心如琉璃强忍了回去,不由得一阵后怕! 温柔乡,能把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来了。”不想了!肚子要紧,应了一声出门帮忙。 费了一番手脚,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惬在轮椅上,看着火上油脂噼啪乱响的野猪肉,饥饿从未如此剧烈! 已然没有一丝说话的力气,直到咽下第一口烤肉的那一刹那,一句好吃!竟是中气十足,东青嚼着口中的肉,忍不住挑起嘴角,小白的一句夸奖换来东青心满意足的微笑,火光映在两人脸上,很温暖。 待东青转过头时,却见小白抱着一根白得慎人的骨棒不停啃咬,却是一丝肉都找不到。发现东青的目光后,小白微微挑眉,随手丢掉手中的骨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火上那流油的肉,不言而喻。 心满意足的得到了东青的亲手伺候,东青费力的咀嚼着手中这一半还没吃完的肉,侧眼看着小白那用狼吞虎咽都无法形容的夸张吃相,想说些什么提醒一声,却发觉自己哪怕说了也是无济于事。 此时小白的目光中,只有眼前的肉,再无其他。 在东青印象中的小白是一个虚伪的人,形容并非恶意,只是想说就论吃饭这件事上,以往小白哪怕如何饿到疯狂,也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形象,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对于一个老饕来说,如果只为填饱肚子而吃饭,那饭不吃也罢。 东青一直对此嗤之以鼻,还记得自己狼吞虎咽,看着对面小白明明眼中已然绿光闪烁,却不得不慢条斯理的一口口咽下这恨不得一口吞的晚餐!记得自己鄙夷说过一声虚伪,小白却是一副你不懂的高深模样,东青选择无视。 而如今小白却已然忘记已然应该有的姿态,东青开始起疑出声道,“你慢点吃,不急的。” 小白充耳不闻。 东青取来瓢水,递给小白,小白却是晓得,随手接过来一饮而尽。不发一言继续满头吃着。肉消失的速度越见夸张,小白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叫人担心,随着小白抿了口油滋滋的嘴唇,这才心满意足的随身躺下。不顾满手的油渍随手摸了摸有些发痒的脸颊,抹了个大花脸十分有趣,这可不多见。 东青摇了摇头,发现小白已然睡去,这才将他抱上轮椅,回到屋中,拧干手巾将小白脸上和手上的油污擦掉,褪下衣物盖上被子,吹灯拔蜡,缓缓睡去。 梦中,东青轻笑的面容散发着慈爱的光芒,金光包裹着东青的一举一动,手持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并不抗拒,犹如母亲般的关怀,仿若菩萨般的光环,散发着醉人的清香。 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半睡半醒间微微睁开眼,斜视着屋门,等待着救苦救难的菩萨降临…… 一脚踹开屋门,就听到:“赶紧起来!都晌午了,来来来,小米粥趁热喝。” 菩萨瞬间远去,豁然清醒,啊……都是梦。 听见东青的喊话,却是懒懒的不肯起来,只是挪了挪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赖在被窝里。仿佛这温暖的堡垒才是唯一的归宿。 “给我起来听见没有!”东青不见小白起身,一把掀开被子,只见小白蜷缩成一团,无辜的看着自己,说了句自己作死的话。 “啊,喂我。”张开嘴,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东青温和的笑了笑,对于小白这种不作死会死的人来说,挨打是难免的。 日上三竿这间屋子中却传来‘嗯嗯啊啊’喧闹声。 院中,君夜收剑屏气,笑而不语。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二章:从未想过受害者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哎,我说鬼谷老儿,你抽小爷我这血玩了一年多,除了变着法的折腾我外,就没点什么灵丹妙药之类的?”小白挪动着轮椅在药房这两排药匣中穿梭,时不时的拉开,嗅一嗅味道,感觉不错便抓一把到怀中,闲打牙的嚼着。 鬼谷收好手中这四瓶血,看到小白那崽子的肆无忌惮,不由得呵骂道:“你这崽子差不多就行!那兰须果可不是给你闲打牙的,这东西宝贝的很,我说你给我放回去!” 小白变本加厉的狠抓一把,对着鬼谷就是一挑眉,贱贱的嘴角微微挑起,那模样分明是,不服你来打我啊,四管血岂是让你白抽的! “吃吧吃吧,不过注意适当,虽说你现在这身子被调理得算半个百毒不侵,不过这兰须果就这么生吃,难免作病。”鬼谷老儿一副犟不过你,不过还是好心提醒,好自为之。 小白听闻这话,哪里还敢继续这个肆无忌惮,讪笑着将怀中的大把药材放回去,干笑打趣道:“咋就算半个百毒不侵呢?看那些个书中主角都是钢筋铁骨百毒不侵的,咋说我还算个一国太子呢,八竿子打不到的由头拜你门下了,不比那些个杜撰出的人物差吧?我不管,反正小爷我是赖你这了,好死赖活我都随意,就照那种逆天的设定往我身上套,不弄出个天下无双我都瞧不起你!” 鬼谷老儿不知从哪摸出一枚丹药,两指一甩正中小白眉心,力度之大疼得小白龇牙咧嘴,轻笑道:“吃了它,保准你天下无双。” “当真?”小白眉头一挑兴奋问道。 鬼谷单手扶额,惆怅道:“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收了你这崽子做徒弟!” 小白摆弄着手中的丹药,轻笑道,“别问我,连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话说这药什么做用?” “灵丹妙药!吃完百毒不侵。”鬼谷老儿没好气道。 “别闹,跟你说正经的呢。”嘴中这么说,可却偏偏是自己最不正经。 “糖豆!”懒得继续与这崽子纠缠。 小白轻轻一抛将这丹药丢入口中,一口嚼碎咽下,笑道,“早这么说不就没那么多话么。话说你这糖豆也不甜啊?” “滚滚滚!”气不过的鬼谷,开始赶人了。 “等小爷我百毒不侵的,鲜衣怒马闯江湖,打江打山复国后,肯定跑茶楼哪个档口,说书去!给你安排个角儿,保准有人追捧。哈哈哈……”小白离开不忘调笑道。 “赶紧滚,看见你头疼。”鬼谷老儿一脸无奈,等小白出了药房,却是一脸失笑,笑意不止。 殊不知那糖豆真的是灵丹妙药,也真的能百毒不侵,至于能不能天下无双,就要看这崽子自己的造化了,如今先生我是肆意泼墨,作出个什么样的妖,我也管不着,这种不负责任可谓是老来轻狂啊…… …… 书房内,借着昏暗的光,啃着这本《撼帝内经》,半卷《素问》是看得通透,可后半卷《灵柩》却是半知半解,感觉一直有道门挡住了自己窥探的道路,试图推开却不得其法,一直在走弯路,摇了摇头,罢了,不去想。 虽说对这孤本不得其法,未能领悟其真谛,不过久病成良医,由着鬼谷老儿的肆意妄为,耳目渲染下已然当得是一代患中圣手,虽说未曾瞧过一个病人,不过小黑猫她有个风寒感冒什么的,不也是自己治好的么,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在鬼谷小院的岁月全当日后的忆苦思甜,虽然仍在苦水中泡着,可这想法却行得通。 合上书,推着轮椅走到门口,门外雪厚三尺,至打昨日咽下那‘糖豆’后浑身大汗淋漓,在这个三九的天,身着棉衣竟被汗打湿,冷风一吹,你说这浑身犹如火烤,可整个人却冒着寒气,可是把东青吓了一跳,一夜的过度噩梦算不上,不过却是浑噩中不知岁月,待早晨醒来时,亦然一副我睡了几个月的莫名感慨。 打昨日起,这雪便飘飘洒洒不见停,恍然想起公子爷的那句预言:冬淋雪落妖娆。火凛风跩如刀,介时班师回朝! 雪在下,妖娆在何方?难不成要我搔首弄姿应个景?想想一阵恶寒…… 这时小院的开门声传来,在书房的位置看不到院门,更不知道是谁来或出去。只是感到一丝奇怪,轻笑一声,这又与我何干。 阵阵银铃般的欢笑声传来,是苏怜儿! 忽然脑海中悄然间浮现出齐载雪的身影,裙摆下的空无一物,无奈的坐在轮椅上,恶狠的目光犹如利剑般想要将那欢声之人钉死在墙壁上! 小白还是较为偏向齐载雪的,可这两人如果碰面,那感受可想而知。 叹一声非出事不可,也顾不得腿上的伤口,龇着牙站起身将轮椅抬过门槛,这才坐下缓缓朝着齐载雪的屋子移动。 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其屋门大开,而齐载雪就这样坐在轮椅上,迎着风雪目光冰冷的看着苏怜儿。 却见苏怜儿对着大师兄耳语几声,微微低下头朝着齐载雪走去,姿态放得极低,算不上低声下气,不过语气中浓浓的歉意却十分明显,轻声说道:“无奈之举,请多谅解;这枚青罗丹请你收下。” 齐载雪抬起手,看着被递到手中的这紫晶瓶,里面一枚茶青色的丹药娇艳欲滴,仿若眉笔轻描勾勒出的丹纹美轮美奂,这枚非同小可的青罗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滞于瓶中。却遭到讥笑! “哦?这东西看着蛮宝贵的,有什么用呢?”齐载雪的笑让人感到寒到骨子里,那种散漫的语气仿佛在试问着她的李哥哥新纳的妃子,女人心肠一览无遗! 苏怜儿微微皱眉,不过一闪即逝无影无踪,耐着性子轻轻的口吻回答道:“起生死而肉白骨,这东西能在危难之际救人一命,痴长你几岁,叫你一声妹妹,这东西姐姐手里也仅有两粒,之前无奈服过一粒,如今这最后一粒却是转赠于妹妹,不奢求妹妹原谅姐姐,只希望妹妹能体谅姐姐的无奈。” “怜儿你……”大师兄不由得提醒道,却看到怜儿摇了摇头,一对美目中写满了不要在意,我若不这么做,心中愧疚难当过意不去。 大师兄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奈何,却被一声轻蔑的笑!打破。 “你是谁姐姐?大胆!也敢称我为妹妹,可笑至极!”冰冷的一句话仿佛伴着寒风而出,就是因为这句话,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齐载雪身前的苏怜儿满面冰霜,身后的大师兄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 瞬间冰封! 一席话怒气上涌,不自知身处何方依旧为所欲为,被恨意遮住了双眼,分不出好歹,冷哼一声!随手将手中紫晶瓶丢弃,并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谁稀罕!” 紫晶瓶被丢在雪中格外刺眼,紧张的空气再度向下急降!犹如置身冰窖中。 齐载雪是爽了!可回过神来感受到四周冰冷的温度,不由得心悸,冷哼一声壮胆!倒退进了屋内,关上门…… 一只手!夹在门缝中,任由齐载雪如何用力也无法将其挤出,气急败坏,不管不顾打开屋门就要伸手打上一拳! 一开门,愣住了,这人没见过。 不过没给齐载雪晃过神的机会,那只手瞬间上前一把扯住齐载雪的头发!一声尖叫!狠的一拽,轮椅栽倒,齐载雪瘫倒在门外的雪中。而那紫晶瓶就在眼前,是如何的相似,被人轻蔑的丢在地上,现世报。 那只手,捡起紫晶瓶,手上还有着自己那被扯断的发丝,害怕得不敢哭泣,只能忍着痛喘息着,耳边却听到,“谁稀罕?我稀罕啊!家里老头就给我老姐两枚青罗丹,连自己和小妹都没有,怎么能白白便宜你呢?更何况你还不要。不过你说那话实在是有些伤人,真搞不懂你一小小的下界人,哪来的嚣张与猖狂?没家教的东西!” 字字诛心!忍受不了的屈辱充斥着双眼,怒极这一屏气,翻上了眼白,晕厥过去。 一年轻人从雪中站起,拍打着手上残留着的发丝与雪花,转过身微微一笑,“老姐,没怪我找过来吧?” 面如桃花……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三章:拿人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你怎么会找过来的?”苏怜儿看着那青年不可思议的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发生那么大的事家里都闹开了锅,老家伙们都忍不住发话了,我苏家好歹算是九族之一,不显风水并不代表世人可欺,是时候该活动活动一下筋骨了,竟谁家动了歪心思,灭了吧。”不过二十四五稚嫩的青年却比看起来的更青涩一些,起码就学话来说,如此声形并茂的描述,实在是少年心性。 “我是问你怎么找过来的!”苏怜儿面色有些不自然,重申问道。 “我还不会问么,我的亲姐姐,你弟好不容易找上门这还没来得及上演一场姐弟情深的戏码,你就开始审我,真让我伤心啊。”哭丧着脸,真怀疑如果情节需要的话,他怎能这么随意的哭出两滴眼泪。 苏怜儿深呼一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位是姐夫吧,今天来的唐突多有打扰望请海涵。真是的,姐!不怪当弟弟的我说你,这终身大事都订下来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陈家那二傻子三天两头就往我那跑,追问说你姐咋还不回来。我也抹不开面子让他滚,可是挡不住他黏人啊。早知道这样,你直接把姐夫带回家,在人家面前一亲热,不就全解决了么,唉,真不叫人省心。”捶胸顿足的语气,这是一个极品。 就在大师兄不知所措时,一阵振翅声传来,只见大黑落在了一旁的榕树干上,东青也随之而来,看到瘫倒在地的齐载雪连忙上前扶起,转过头看了一眼那陌生人,又见小白给自己使眼色,这才抱着齐载雪送进屋内,退出来时,不忘扶起轮椅,关好了门,走到小白身旁,问道:“怎么情况?” “云里雾罩,一时间也说不明白。”小白侧过头说道。 东青应了一声,站在小白身旁观望着。 只见苏怜儿伸出手说道:“拿来。” “拿什么啊?”一脸茫然装傻充愣道。 “苏灿!没心情跟你胡闹,那青罗丹拿来!”对于自己这个长不大的弟弟来说,只有拿出严肃的模样,才能勉强让其听话。 “这是我捡的,你都给人了,人家不要,我捡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做着最后的反抗,可身体却不自主的将那紫晶瓶还到姐姐手中。 苏怜儿将这青罗丹收好,深吸一口气,问道:“就你自己?” “嗯”轻轻的点了点头。 呼出这个气,叹道:“还好。” “我又不傻,怎么会带别人来呢,话说老姐,你应该回家看一眼,虽说那件事确实是家里做的不对,可你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啊,这要等我回去时,审问我有没有找到你,老姐你也知道我这性格,肯定是藏不住话的,要不然,你就随我回趟家,大不了再逃出来便是了。”这莫名的苏家二少爷提议道,尚且对苏怜儿一概不知的小白与东青二人,却在其中听出的端倪,果然这苏灿不是一个能藏住话的人。 “我会考虑的。”苏怜儿思索一阵回答道。 “这事由不得你考虑!”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的传出,只见从一柄拐杖跨进了院门口,随之而来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着华服腰间挂着一枚古玉,目光锁定在苏怜儿身上,语气强硬到不容置疑,只见在其身后十数位黑衣人恭敬的站成一排,想来身居高位。 “大爷爷,你怎么亲自……”苏怜儿瞠目结舌的看着门畔处的老人,吱吱唔唔道。忽然转过头,看向苏灿,目光中带着质问。 “不是我带来的,真不是我。”苏灿连忙摆手否认道。 被称作大爷爷的老人抬步走了过来,“别怪灿儿了,我要来他的确不知道。怜儿啊,也别怪大爷爷了行么,跟大爷爷回家吧。”一改之前那句强硬态度,反而轻声恳求道。 苏怜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转过身看了眼大师兄,眼中满满的不舍,这才鼓起勇气说道,“大爷爷我不能跟你回去。” 老人面色一凛,却是将目光投向大师兄,轻声问道,“齐修远是吧,能不能帮老朽劝劝这野丫头,我苏家还算是一门大户,这儿女的婚姻却不能是一本糊涂账,这样吧,你帮老朽这个忙,老朽帮你开个后门,让你入赘我苏家,你看可好?” 听闻这话,大师兄尚未回答,只见那苏怜儿的脸色却是变了模样。欲要开口,却遭到那位大爷爷制止的眼神,和轻飘飘的一句话,“小怜儿,莫要多嘴。” 苏怜儿欲言又止,却是被大师兄拦了下来,只见大师兄不卑不亢的神色,淡淡道:“老先生好意小子心领了,作为怜儿喜欢的人无权干涩她的选择,因为我说过,我要八抬大轿将她娶进门,所以谢谢老先生的好意了。” 老人脸色一滞,未曾想过这齐修远会拒绝自己,笑容凝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实在欠奉,也不再温和的声劝,淡淡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小怜儿,跟大爷爷回家。” 苏灿看到大爷爷脸上那神情,就知道如果自己老姐再不应下来的话,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态将无力回天。看到自己老姐一脸坚持,不由得上去扯住其衣角,耳语道:“老姐,你也知道大爷爷的脾气,先应下来再说,总不想让事态变得无法控制吧。” “我意已决。”轻声道。不知是安抚自己的弟弟,还是说给自己听。 “好!”老人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冷着一张脸抬手道:“带回去。” 这时门外那十几位黑衣人,踏过院门,就是要拿住这对姐弟,将其带回去。 这时大师兄踏前一步,挡下了黑衣人前进的道路,对着那老人微微一拱手,说道,“老人家,怜儿既然说不想回去,何必苦苦相逼呢。这用强?不好吧。” 老人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一并拿下。” 一名黑衣人上前伸手就要擒住怜儿,只见大师兄轻轻这么一搭手,那人的腕骨便被掰断。黑衣人一声闷哼,没敢叫喊出声,看着手腕被掰到一个诡异的角度,额头上冒出一团冷汗。 “敬你年老,称您一声老人家,可这在他人家撒野,可否问过主人的同意?”大师兄收回手,看着四周如临大敌的黑衣人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那老人义正严词道。 老人面色一冷!“年轻人,你这个举动着实是得罪了我,谅你年轻,这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自家人说自家事,借过此地主人家多担待,不过你这行为,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别愣着了,赶紧把这俩不听话的孩子带回去,莫要再打扰主人家的清静。”真是人老成精! 大师兄再次伸出了手,将众人当了下来。 “年轻人,你这……”老人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断他一双手,年轻人吃点教训也好。”仿佛在说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挥了挥手示意道。 大师兄严阵以待。 “我道是谁?这不是小五子么,君夜你过来,罢了罢了,断他一双手,这白活这么些年,吃点教训也好。”一道懒散的声音传出,将话原数奉还回去。 只见鬼谷老儿不知何时拎着他那柄红桃木凳,坐在一旁看戏,此时见起纷争,才出言说道。 老人不由得一愣,转头望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四章:咱手底下见真章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敢问先生是否认识老朽?”对于小五子这个称呼有些拿捏不准,此时转过头看到鬼谷一副老学究的散漫模样,不由得心中不安。 而此时一根筋的东青却是真按鬼谷说的那般,上前就要废了这老头的一双手。被黑衣人挡下,君夜伸手去推却被反手擒拿,这一愣神间,瞬间抽出背负的红桃木剑!对着那黑衣人斩去! 黑衣人不敌!后退数步,半跪在雪地上,口中咳出血沫,吐在这雪地上异常显眼。君夜再次上前,却遭先发制人!七名黑衣人抽出背后的长剑与君夜激斗开来!君夜以一敌七不落下风,木剑呼啸,已然有数位黑衣人嘴角挂着血迹。 赢,只是时间问题。 而那老人却对此充耳不闻,抬步让出打斗位置,对着鬼谷一拱手,问道:“敢问先生名讳,老朽苏家苏五湖,贸然打扰,莫要怪罪。” 鬼谷却是摇头一笑,语气飘忽不定,听不出什么个情绪,说到:“当年见你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骂先生我不识好歹,可还记得?可我忘不了啊,你跟你那骚包的弟弟一唱一和说的好不痛快,先生我当初也是气不过,各赏一拳,你那拐杖用得还习惯吧?” “是你!”瞪大了双眼,竟是说不出是怨恨!“好啊,我找了你半辈子,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既然如此那咱的账可要好好算算!”一句话说的是咬牙切齿! 一个眼神,只见一黑衣人身形瞬间暴涨!不过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说的也是,是该好好算算账,不过先生我年纪大了,回想起往年的回忆,就是图一乐,不过此时看到你却是勾起了这些记忆啊,罢了,便陪你耍耍。”鬼谷老儿的语气很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只是回忆。 “咱手底下见真章!”只见那苏五湖一脚踢在拐杖上,硬生生踹掉了一截,正诧异,却见那本来灰溜溜的龙头拐杖,此时却是变做一把锋利铁钎,拿在手中空耍一番竟是呼啸成风! “岁月不饶人,身手不复当年,真有些力不从心。一把年纪了还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罢了,见你一心想抱那一掌之仇,想来不让你动手是比杀了你还难,这样吧,我让痴儿陪你过两招,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鬼谷老儿这一席话,轻飘飘的推得一干二净,一副和事佬的模样真叫人啧啧称奇。 那苏五湖冷哼一声,也是不在乎鬼谷说什么,铁钎所指之处就是要在这聒噪的老儿身上捅出个三刀六洞!这一脚跺地,身形暴涨,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一刺,就这么刺了过去! 大师兄悍然上前!不知从何处取来的兵刃,横在那铁钎之前,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虽说大师兄悍然无比的挡下了这记铁钎,却不料,那苏老头招式闪变,翻手以刺改挑,将大师兄手中的兵刃挑飞,没了兵刃阻拦,那这一砸,我看你怎么接! 力敌千钧,轰然砸下! 只见大师兄半跪在地上,双手擎在肩膀,又是悍然无惧的做法,空手接白刃的手段,将这铁钎的一砸拦了下来。只听见那苏老头轻蔑一笑,不去看也知道他此时那嘲讽的嘴角,大师兄身子一矮,一个翻身便逃离开了铁钎之下。 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肩膀,一抬手接过那被挑飞的兵刃,电光火石间无暇兼顾,此时这兵刃被大师兄拿在手里,才发现,原来是一张云纹铁胎弓!三寸宽的弓身可谓是绝无仅有,两端弓弭被打磨成两方利刃!透明的弓弦犹若无物,若不是光闪到了上面,谁能将这弯曲的利刃竟是一张弓? 那苏老头也不急,冷眼看着大师兄将弓拿在手中,这没有箭的空弹真叫人笑话,嘲讽只表于形,内心却不由得加起了小心,只见大师兄从袖口中递出一枚钢针,搭在弦上。 恨力!瞬间弓如满月!手指轻点,一道紫色火焰凝聚成的箭矢出现在钢针的延展上!弓如霹雳弦惊,这道凝火矢仿佛无视了距离,转瞬间映入眼帘!猝不及防,仓促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苏老头还算敏捷,转身闪躲没被打了个正面,却感到耳朵一痛,伸手去摸却扑了个空,血染满手,说不出的愤怒! “要你死!”耳侧焦灼一片,被这小辈所伤破了相,可谓奇耻大辱!怒吼一声,手执铁钎仿佛百花绽放般的攻势展现眼前!大师兄手执这云纹铁胎弓或闪或躲,无处可躲时,那弓身两端的利刃也不是摆设!你来我往间,僵持不下! 除了合击君夜的那七名黑衣人外,还有四名黑衣人此时动了活心,拔剑绕后,就要杀大师兄一个出其不意!却被一支布满鳞片的手臂,拦了下来!绷带尽碎,这支龙爪暴露在阳光下,一杆青红花臂展露眼前! 原来在小白身旁看戏的东青此时站在大师兄身后,看着那四名虎视眈眈的黑衣人,咧嘴一笑,嘲弄的神色分明在说着,人家打架凑什么热闹,有本事冲我来! 如你所愿! 四柄长剑同时斩下,东青抬起花臂,挡了下来,可接二连三却是有点应接不暇,振臂一挥将其挣开,活动着花臂上的五指利刃,却是全用在防守上,这便彰显出缺少一柄合手兵刃的重要性。 而小白却由此想到的是,那屠戮一击万宫碎的斩首大刀!这柄东青师承的武器此时还埋在万岁宫的废墟下呢,是该让他物归原主了。 小白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去时,忽听到东青喊道:“过来帮忙!”晃过神来,刚要摆出架势万象天引牵制一番,却见原本端坐在树干上的大黑振翅飞了起来。鹰口中回应道:“是,杀吗。” 振翅飞舞于空中,鹰头从当中裂开,两道筋肉连接着两柄宽阔战刃挥舞起来!这连二师兄君夜都栽过跟头的手段岂同小可?东青花臂招架住长剑的挥砍,而那道筋肉夹杂着破风声袭来!去留无痕,鲜血四溅!手执长剑的那支手臂被齐根斩了下来! 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喊在这剑刃交击的小院中格外突兀,那苏老头一挥铁钎分开了胶着的连绵攻击,而是转身横扫!一钎将那名痛失手臂的黑衣人斩于手下!冷哼一声,“聒噪!没用的东西,我苏家丢不起这人!” 生死相搏,岂会给你喘息时间!大师兄从袖口递出一柄匕首,搭在弓弦上,凝火成矢,弓如满月,霹雳弦惊! 锁链哗啦响,却是那柄匕首贯穿苏老头的胸口!匕首尾端牵引着一根细细的锁链,此时鲜血潺潺顺着锁链流淌,大师兄振臂一收,又将那匕首从那苏老头的胸口扯了出来!一声闷哼,应声而倒。鲜血瞬间染化一层雪换做一片血水。 剩下的黑衣人见状,瞬间挣脱君夜与东青的纠缠,丢下三具黑衣人的尸体,抱起那苏五湖的身体闪身一跃院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小院中的狼藉,鬼谷老儿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五章:未出院落谈归途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我只是重伤他,并未取他性命。”大师兄淡淡道。 “嗯。” 苏怜儿应了一声。看不出什么表情,听不出什么语气,心中复杂之极。 一旁苏灿用一捆绷带将那三名黑衣人的尸体绑在一起,此时走到苏怜儿身旁,轻声说道,“姐,真该回家了。” “嗯。” 大师兄试着上前给其一个拥抱,却被她不自觉的后退半步躲了过去。低着头哽咽着说道,“修远答应我,不要来找我。” “嗯。” 大师兄应了一声,心中苦涩不是滋味,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由不得自己迟疑便兵刃相向,此时落幕只剩满地狼藉与三具尸体,豁然发觉,事态已经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着,面对着怜儿的转身离去,没有千言万语,没有一句珍重,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无法挽留,只余轻轻的一声叹息。 …… “你慢点说,容我梳理一下,有些复杂。”房间内,东青拧眉说道。 小白一拍额头,倍感无力,这都强调三遍了,怎么东青还没捋清楚其中之间的关系呢! “你是说,那苏五湖的晚辈苏怜儿与大师兄相恋,而鬼谷老儿又与那苏五湖有旧怨,大师兄奉命重伤了苏五湖,而君夜和我又杀了对方三人,完全的势不两立,只是可惜了大师兄与苏怜儿这对恋人。”绕清楚了关系,叹一声造化弄人。 小白手臂拄着脸颊痴痴发呆,不知思绪飘到了何处去。 东青推攘一下小白问道:“哎,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思绪被打断,却是在就这雪落妖娆到底落哪去了发愁!语气不善回答道:“与我何干?” “啧啧啧,真是冷血啊……”东青在一旁不屑嘲笑道。 “懒得理你,困了睡觉。”太阳早已落山,余晖都消失殆尽,小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一声困倦,却也是让人无可奈何。 …… 翌日清晨,连绵不断的雪,放晴了。还回大好阳光,却留小白唉声叹气,这妖娆尚且不知道从何而来,反倒是这雪停了,难不成还要我苦等一年? 一个雪球正中小白胸口,雪弄得膝间小黑猫一身,豁然站起对着东青咆哮一声以示不满,同时惊醒了总是愣神的小白,抬眼看去,又是一雪球扑面而来!左手张开,雪球在身前碎裂开来,报以无奈的眼神,“幼稚!”鄙夷说道。 “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东青拍了拍手,走上前问道。 “东青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淡淡忧伤的语气真叫人难以接受。 却换来东青的一声轻蔑的笑,“离开?跑得掉么?” “我是说,假设有一天我俩逃离了这个小院后,你想做些什么?”没有因为东青的轻佻的语气而把话题变得懒散,反而沉重的语气叫人开不起玩笑。 东青陷入沉思,“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师傅捡回来的,本来就应该随着那丢掉的半个臂膀一起交待在那里,谁曾想过这一苟活,竟过了这么久。”摇了摇头,深思道。 “报仇什么的?”小白问到。 “被师傅捷足先登,没我什么事;想不出个人生目标,健全时,还年少轻狂过,有个不切实际的目标,咬着牙发着狠,结果……”抚摸那被绷带缠绕的左臂,轻声道:“这就是结果。” “人生何以没追求?”小白再问道。 咂舌不止,轻叹道:“在你没来的那半年,我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何去何从接下来的日子我又该如何渡过,结果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浑浑噩噩间虚度光阴。” 小白并未出声,因为东青还有后话。 笑的有些突然,挑起的嘴角有些顽皮,有些庆幸,“也许是发现你比我还要可怜吧,恍然发觉,何必想那么多呢?玩笑间不知时间悄然溜走,这一晃眼,你也在这小院中有两年之久了啊。” 小白摇头轻笑一声,随后说道,“说你是生性淡薄,可又有些不舍得将这词套用在你身上,唉,怒其不争吧。” “那你呢?小白公子?”东青轻笑一声反问道。 “我?”小白用手指了指自己,随后说道,“复国呗,只身一人要面对千军万马,杨国偌大个身家,想让我一人搞垮有些玩笑话了,不过思来想去除了这一种很体面的方式之外,我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姜国重新打出王旗,起码那类野史传记里都是那么写的,想来我又与那些杜撰出的人有什么差别呢?如果复国不成对得起我这莫名其妙的遭遇么。” 东青笑得前仰后合,心中却有些拿捏不准小白话中的玩笑话究竟有几分是玩笑,不过还是要冷嘲热讽一句,“你是看书把脑子看傻了吧,不过勇气可嘉!这样吧,如果,真有一天能出这鬼谷小院,我给你当副手,助你复国,怎么样?” 小白却讥笑出声,“你不帮都不行!我非硬拽着你不放,这么大尊杀神如果放过了,我的复国大计岂不要要向后无限拖延。哈哈……”说道最后却是忍不住笑意,大笑出来。 东青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有所笃定,跟着小白走也不乏是一种额外的追求,在未能寻找到自己所向往的存在时,多看看他人的目标,会有所帮助。而且听闻要与千军万马交战,心中也是有些痒痒,血流成河尸山骨海这种夸张的形容词真叫人有一丝病态的向往,燥热的战争分子已然热血沸腾,真不知道小白将东青这尊跨界的杀神带到自己的生界去,会造成怎样有趣的事发生?起码,复国什么的,又添一丝把握。 “一言为定?”东青伸出手。 “一言为定!”小白伸出手击掌,不由得为这心中所想而喝彩。而现在的难点是,有生之年能否出这鬼谷小院尚且不得而知。 相视一笑。 这时君夜是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白,师傅在叫你。” “这老儿,又有什么事?”低声暗骂一声,却是容不得别人听见;转过身应了一声马上过去。这才由着东青将小白推进了药房。 关好了药房门后,鬼谷只盯着小白愣愣出神,小白不由得出声道:“又有什么事?血不是前些日子才抽过么。” 晃过神来,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抽血,只是问你最近情绪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有!” “快说说看!” “开始伤春悲秋,大师兄那里还是一笔糊涂账,怎么想感觉这件事的发展都因为你的莫名掺入。你年轻那阵到底得罪过多少人?与徒弟恋人家有旧怨,怎么想都感觉巧合的有些可怕些。作孽啊……”小白对东青不咸不淡的说句关我何事,可并不代表他就不对这件事报以质疑的态度,这才出言问道。 “你这崽子知道个什么!”一听是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种巧合简直叫人无力回天,都开始莫名怀疑,是不是年轻时做过的那些事,待老时却要在自己徒弟身上找回来?莫名生出一股愧疚感,尤其是当日与修远的那晚彻夜长谈。真叫人心中不舒服。 “啧啧啧,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啥都知道行了吧。”小白嗯嗯啊啊的满口应对。 冷哼一声,“我是问你有没有那种无可克制的欲望?”话锋一转,再次重申道。 “没。” 感到诧异,仿佛不在掌握中而懊恼,嘱咐道,“欲望由心生,多跟君夜取取经,一颗处事不惊的心最为重要。”挥了挥手,“好了,出去吧。” “别啊!”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让小白很无奈,这岂能白来啊? “嗯?”轻声疑惑。 “把你那酒借我一天?”小白搓着手轻笑问道。 鬼谷老儿也不生气,竟是性情大改,取过那红酒葫芦,丢给了小白,口中不耐的语气说道,“赶紧滚。” 小白晃了晃手中的葫芦,听到满盈的水声,不由得笑逐颜开,也不在乎这粗鲁的黏人口吻,一声轻笑,“得嘞!” 小白离开了药房。 而鬼谷却陷入了沉思,这极乐丹,看来对这崽子的体质有所差异,肉欲与食欲的开胃小菜尚且不足道哉,可这接下来的可就不是那么好玩了。 静听天命。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六章:这契机要你何用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当夜,月上枝头,寒风不知从何刮起,带来朵云挡住那月,落下了雪。 风声凛冽,雪花飞。扰醒睡时清梦,昏昏坐起望窗外,笑颜相对。 此时雪落,妖娆,出来吧! 齐载雪所在的屋门打开了,而她人就这样依偎在轮椅上行到门口看着门外雪花飞。寒风凛冽吹得发丝乱舞,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茫然间伸手去触碰那落在衣襟上的雪花,一触及化,竟是有了打趣的存在,乐此不疲。 一声尖啸在这寒风中并不刺耳,却格外惊心! 一支箭头之上缠绕着火焰的羽箭射在齐载雪身侧的墙壁上,尾羽在寒风中不停颤动,晃神间转过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羽箭愣愣出神。 尖啸接连而至! 噗的一声入肉不明显却格外突兀。 齐载雪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的那只羽箭,尾羽如刚刚墙壁上的那支一般在颤动着,剧痛瞬间袭来!来不及叫喊,就被这微微挺身的动作吓到,羽箭贯穿她的腹部以及身下轮椅的靠背,这微微的动作仿佛是在拨弄着那脆弱的疼痛神经,不过眨眼间,便一声轻喘,晕死过去。 雪花染上她的脸颊,雪白一片;这时羽箭的贯穿伤才姗姗来迟溢出血色,生死不知! 豁然惊醒!有敌来犯! “杀。”寒风中一声平淡的号令声格外突兀,不是用吼的,也不是咆哮在说,仿佛客随主便的一句请,一般说道。 羽箭夹杂着火焰瓢泼而下!顷刻间,箭丛林立。一方门板上插满的燃烧着的羽箭,而这门板之下,却是东青一手撑起,而在东青身后,腹部中箭的齐载雪半死不活。 被小白急色推起,根本来不及披上一件外衣,顺手摘下门板,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这能把人射成筛子的箭雨。寒风依旧凛冽,吹透这身薄衣,浑身冰冷却不抵心中生畏,能动用这种架势的人岂能小可? 不过东青却并不担心,有鬼谷坐镇坎得上一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对方结果不会太好。只是转头看向四周逐渐升腾起的火苗,和到处都是羽箭有些头疼,这打理起来可是有些费事,唉,想来又是那苏家前来报复,真不叫人省心。 “闹事也不分地方?唉,何苦呢。”不知何时,鬼谷老儿出现的院落中,而那些从天而至的箭羽却跟随着火焰的方向,被一点火光吸引,尽数被一旁的大师兄敛下,堆至一旁,随手丢下一团火,将那羽箭如枯枝般烧得一干二净。 鬼谷老儿缓步走到齐载雪身旁,封住血脉,一把扯出那箭丢在一旁,从腰间摸出一纸包药粉,撒一半至创口,剩一半掰开那发白的嘴唇,也是不管喂不喂得进去,便是全部倒了进去,随手抓起一把雪塞入其嘴中,这命便是保住了。 这时小白穿戴整齐并抱着东青的衣物从屋中走了出来,把衣服丢给东青,抬眼却看到院门被人不曾敲门轻轻推开,两排黑衣人率先踏入摆开架势严阵以待,这时一名身着白衣的儒雅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在其身后那位被大师兄重伤的苏五湖被一位年龄相仿的老人搀扶着,目光中满是恨意,却并未出言说两句狠话,只因身前那儒雅白衣人抬步走上前,看见鬼谷竟是巧施以礼说道,“消声觅迹的鬼医,鬼谷先生,不才贸然上门多有得罪,请不要在意。” 小白忍不住讥笑一声,这算什么?先兵后礼?好新奇的样子,起码书中不曾见过这般写过。 “我该怎么说?”鬼谷听闻此话,竟是讪笑一声,有些哭不得笑不得,罢了摇头说道。 “不才虽不姓苏,却是苏家人,忽闻家人被伤,心中也是怒火中烧,此时心平气和下来,平淡的在说,却是忍了许久的怒火憋而不发,只想讨句缘由,不过分吧?”不咸不淡的语气,只叫人感到这人邪性的狠! “多说无益,事成定局,手底下见真章吧。”鬼谷养气的水准可谓是高山仰止,可这并不代表此时他没有怒气,被打上了家门,又听你这歹人在这怪里怪气,不抵拳脚相接来得泄愤。 听到这蛮不讲理的一句话,那白衣人先是一愣,再便是摇头苦笑,半退一步后坚定到,“如你所愿。” 两侧各八名黑衣人瞬间上前!拔出身后背负的长剑,脚下连踩屹然一副剑阵模样。十六柄云纹长剑风雪不沾,只见一剑递出,群剑上前!或斩或削或剜或刺竟是围成一圈密不透风的剑刃围墙! 只见那群剑之中,鬼谷只凭一双肉手,或拨或弹或夹或闪,竟是不落下风!平日里不显山水的鬼谷老儿,此时一副逗着孙子们玩的无奈模样,一旁的小白深知此时正是公子爷口中的契机,可是这般架势又如何能拖得住那鬼谷老儿呢?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抬头却见那白衣人漠然转身,待得走到门口时,只见那苏五湖捂着受伤胸口跟了上去,而那名老人也是不知从何冒了出来嘴角有着血迹,跛脚快步跟了上去,小白刚想靠上前一探究竟,忽见身后火光闪烁!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火啊! 鳞白色的火在这寒风中愈演愈烈!只见君夜试图将火扑灭却发现这火竟然扑不灭!挥剑成风足以瞬间吹灭这看似娇弱的白色火焰,却不料这一剑挥出!那火只是打了个冷不提防火苗小了下去,还未松口气,就见那火瞬间卷土重来!变本加厉愈演愈烈! 待小白转头时哪里还有那三人的踪影?只闻一声悠悠传来,“收些利息,后会有期……” 鬼谷老儿为之气结!也疲于纠缠,振臂就要震退这些黑衣人,怎料这些黑衣人瞬间爆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 这些人是弃子! 黑衣人以命搏命的气势真叫人叹一声这又是何必呢,舍弃这十六名死士只为毁我一幢小院,这桩买卖吃亏的紧啊。 大师兄伸手试着去控住那愈演愈烈的白色磷火,只见一股火旋窝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将这火尽数敛去,化做一压缩火球呈现在大师兄手掌中心。翻手间便熄了这火。 眼见那唯一的暴乱因数就这般被轻易的化解了,一时间小白愣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羽箭,以及房屋上淡淡的烧痕。最多是那被东青强行拆下来的门板,最可怜莫过于无辜受伤的齐载雪,还有那十六名死的不明不白的黑衣人。 这就是那人口中的利息? 要你何用! 小白为之气急!苦等了两年之久,结果却是这般让人笑话的结果? “这些尸体找地方埋了,无端上们找先生我晦气?埋后山园林里做肥料!”大袖一挥,多了十六具尸体,轻哼一声交待一句后,便转头离去。 小白愣傻在原地,不为所动。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四十七章:时机已到我们走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你得给我个说法。”小白在脑海中对公子爷问道。 此时公子爷不知从哪里变出的龙柏盆栽,手持一修枝剪,专心致志的在修剪着。对于小白的质问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随口道:“急什么。” 对于公子爷这幅德行小白也是无可奈何,一句急什么?难道我还能再去说些什么么? 难得看透小白心声,随手将那修枝剪丢在摇椅上,转过身说道:“放宽心,我还能骗你不成?” 小白低声嘟囔一句,“说不准……” 公子爷听到了这声低喃,背过身轻声道,“滚。” 小白很不情愿的离开,只剩公子爷莫名懊恼,想来当年的我也不曾有过如此模样?如今今非昔比的小白有了我做前车之鉴,反而变得过分倚赖,叹一声养成真不容易,想来日后还需多加调教。 联想到这种怪怪的词,摇头傻笑,莫名好邪恶的说。 …… 出了药房,揉着腿中的肿块,虽说这种用蛇毒封血的方式已习以为常,但却不代表这种影响行动的方式会适合今天。 酒瘾大作,上赶着送出去三管血,换来这满满的一葫芦的千里醉,以及自己那送上门的血够鬼谷老儿折腾一天,看着门外雪花依旧,缓缓站起,搀扶着轮椅朝着东青方向走去。 看见东青正和君夜搬挪着那十六具冻僵的尸体,将这些搬到那不知从哪来的小推车上面,此时看到小白竟推着轮椅缓缓走来,东青欲开口,却被君夜抢了先问道:“怎么不坐轮椅?刚刚动刀,也不知道小心些,若蛇毒凝成的那血栓碎了,我看你流血不止怎么办!”竟是隐隐有些责怪。 “坐的腿都僵了,起来活动活动。”小白笑着说道。 “既然能走了,就过来帮忙!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年纪不大分量不轻。”东青抬手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搬到那推车上,擦着不存在的汗水说道。 “真搞不明白,难道人命就那么的不值钱?这说舍弃就随手丢下这十六个人?最主要的是这些人还是死的一事无成,替他们惋惜啊。”小白上前看着那一具具死而瞑目的黑衣人尸体,感慨道。 东青随手扯下一人面罩,竟是眉角一挑道:“可怜这么年轻。” 君夜上前拿着一袭蒙布盖在这推车上,拍了拍东青的肩膀说道:“莫名有些烦躁,这些早入土早心安,走吧。” 东青一贯充当这种劳动力的角色,此时更是推着这沉重的推车在积雪中前行。 …… 凌空断崖,不知是何处,一白衣人站在这断崖边上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先不予惊叹道为什么会有怀表这种东西,只见他看了一下时间,随着指针的缓缓跳动,终于落到了他所需要的时间上,将其收回怀中,又从腰间取下一面青面鼓,手指轻弹一声轻响,不见涟漪,却传至万里。 抬脚踩空悬崖,一片涟漪却出现在脚下,一步步坦然无畏如履平地,直达天际消失于云层间。 这便是跨界而去! …… “填上吧。”君夜看着坑里那错乱摆放的黑衣尸体,转头对着东青道。 泥土夹杂着雪花覆盖在那尸体之上,就在东青抱怨着为什么不容自己歇一会的同时,那些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红光一闪而过,其中被扯下面具的那具年轻尸体,双颊里仿佛有着什么东西一般,鼓动着。 一点火光突破皮肤的束缚,还未振翅抖落一番,一捧沙土袭来瞬间掩盖。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走动了一天,哪怕那刀口此时微微渗着鲜血,小白也并未老老实实的坐下来歇息,只要这雪还在下,便是有一线生机!哪怕稍纵即逝,我也要一把抓住! 看见东青和君夜走了回来,上前还未道一声幸苦,恍然抬眼间只见半山腰园林处,火光缭绕。 目目相视,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找大师兄。”君夜一把推开小白,也不顾寻常时的轻手轻脚,兴匆匆的便冲了进去。 东青上前搀扶住腿脚仍显不方便的小白,转过头看了一眼那火光,再扫到小白那目光,只见小白眉角一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拼一把!”小白小声说道。 “拿什么拼?”东青却是听到这声几乎不可查的窃窃私语,只是报以疑惑,怎么个拼法? 这时两道身影风一般从身边刮过…… “跟我来。”小白抬脚离开说道。 东青紧随其后竟是来到齐载雪的居所,小白敲门却并未得到回应,只好动用左手的天引抬起了门栓,推门而入。 看到东青和小白撬开自己的屋门,齐载雪稍显惊恐道:“你们要做什么?!” “别怕。”小白微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侧过头对着东青低喃道:“弄晕她,要一时半刻醒不来的那种。” 东青缓缓上前,却听见床畔的齐载雪畏首畏脚的拉扯着身上的被褥,口中说道:“东青,你别乱来,你到底要做什么?小白!管住东青。” 东青抬起手对着齐载雪的脖子,就是稳准一点,只见她便耷落下了脑袋昏了过去。 “然后?”东青转过身问道。 “抱起来,跟我走。”小白说罢便转身走出院门,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这里有厚雪堆积,手指着那雪堆说道:“埋里面,别留下痕迹。” 东青微微错愕,不过还是照做了。 处理好之后,小白道:“走,赶紧回去,若发生了些什么见机行事。” 东青紧随其后,直到抵达了小院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有什么计划?我需要怎么去配合你?”对于小白此时的严肃眼神,东青可不会轻易的去开玩笑,只是按耐不住稍稍的疑问,毕竟自己需要知道一些。 只见小白却摇了摇头道:“没有计划,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只是莫名有些悸动,总是感觉要出些弊端,尽可能的拼一把吧。” 公子爷的窃窃私语小白却是无法对东青说,在看到灵草园林的那点火光时,公子爷悠哉而懒散的声音很不情愿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一句简单的时机到了,准备走人,却是让小白倍感紧张。 再无其他线索,只好擅作主张的铺垫一场,只希望这显而易见的麻烦没那么容易被解决。 远眺,可以清晰看到那半山腰处的火光消失不见,可在那道山路上,一条火龙盘旋着飞舞着,朝着小院的方向袭来!而在此之后,便是大师兄与君夜二人,竟是在追赶着前方那道火龙,一道紫火瞬间击碎那道火龙,却不过眨眼间,点点火花再次凝聚,仿佛杀不死! “想来,这麻烦不会小……”小白为之惊叹道。 东青还在疑惑为何那道火龙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元素之名有所耳闻,却不曾见到这般模样,此时听到小白的惊叹,只剩一声附合,还有一种对小白的莫名信心,出了小院后我该做些什么? 思绪不知飘飞何处,乃至于那道火龙带着火花瞬间进入小院,东青还在愣神…… 小白一把拉住紧随其后的君夜,不去管他那急色的目光,颤抖着声线说道:“二师兄,齐载雪她人不见了!” 看见大师兄御火无济于事,却又只能击散那道火龙,看见那道火龙停留在那烧痕遍布的房屋墙壁上,奇怪的声音,恍神间,啃食了一面墙壁,缺少支撑,整栋房子瞬间坍塌! 那是君夜的住所啊!看见自己的房子毁于一旦,而自己却被小白拉住说些无关紧要的事,甩手丢开小白,只是回头说道:“人没了自己去找!”便快步上前! 小白转过身走出小院,心道:“等的就是你这个句话!”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八章:十息内舍弃一切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疲于应对。 “没什么可拿的,跟我走。”小白随手将那红酒葫芦缠在手腕上,四下打量着,想去书房将那本《撼帝内经》一并拿走,却发现火光已在书房上燃起,罢了。 此时不见小黑猫的身影却是有些心急,而目光扫到不远处红枫树上的大黑鸟时,心中了然。 此时方才发现那所谓的火龙,不过是一群翅膀上燃烧着火焰的小虫,避重就轻杀而不死,蚕食着那被白色磷火灼烧的房屋,而在房屋上的停留之际火焰却瞬间沾染其上,风助火势,不过盏茶间,鬼谷小院犹如火的乐园。 看见鬼谷老儿从药房中走出,抬眼间火光一片,皱起了眉头瞬间压抑。 “走!”小白一把扯住东青,两人在火光的掩盖下,悄然溜出了小院,站在雪堆前,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将齐载雪一并带走。 心生怜悯?不…… 此时的累赘也许会成为自己复国的筹码,扒开雪堆露出齐载雪那有些青紫的脸庞,扭开手腕上缠绕的酒葫芦,捏开发紫的嘴唇,将酒喂下。 雪依旧在下,看着青紫色褪去的脸颊重归红润,雪花落在其脸颊上不散不化,轻启朱唇呢喃痴语,发丝凌乱醉眼朦胧,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中却化为娇喘,时间紧迫间却让小白对这齐载雪的面容稍显迷醉其中,想来妖娆也不过如此吧。 东青上前一把将齐载雪背在身后,转头看向那小院中火势愈演愈烈,火涨风势隐约间呼啸可闻,与小白没对话,只是紧随其后,一头扎进林海中!不见踪影…… “东青哥,如何跨界离开?我不希望听到我不想听的回答,拜托。”走了很久,喘息着坐在雪地上,孤注一掷问道。 东青深沉呼出一口气,却是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将背后的齐载雪放下,抬头只能看见数不尽的树枝,一把攀在树干上,三两步爬到树冠上,松手轰然落地,踩在绵软的雪上,说道:“跟我走。” 是在逃离,低沉的氛围不需要过多的对话,有的只是不自觉的紧张,还有些许对外界的畏惧。 傍晚时分,齐载雪悠悠从东青背后苏醒,酸麻的四肢让她呻吟出声,还未发出一声惊叹,只听到小白说道:“东青哥,弄晕她,”然后继续昏迷。 夜半时分,大黑鸟划破夜空追了上了,鹰爪下没有小黑猫的踪影,小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东青一把推开大黑鸟,死命令道:“去把小黑带回来!” 没有什么不情愿,振翅离去。 大黑在空中振翅却不见飞远,仿佛被牵制,此时他转过身,目光中有些不理解,看着正在迟疑的小白。 “记得书中写过:如果不能在十息之内舍弃一切,那就会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小白收回了左手,看着大黑远处的身影,淡淡道。 “那?”东青迟疑了。 “我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在自己成年之际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与此同时没有了自己的国家,丧失了自己的自由,哪怕是生死也不在属于自己。已然被世界所抛弃。”淡淡的声音诉说着别样的心酸。 不做感慨。 长叹一声,“既然被抛弃过,那我所拥有的就不会再做出任何程度的舍弃!世界什么的,我才不在乎……”轻笑一声,打破所有压抑! 东青为此讪笑,反问道:“如果鬼谷老儿紧随大黑鸟追了过来怎么办?” “你,唉真坏气氛。”小白哑笑一声,为之气结。 忽收敛了玩笑,正色道:“如果我不得不做出舍弃,想来我也不会犹豫。真若是面临抉择,其实不过就是加减法,最不济不过是一无所有,又有何妨?” 东青哑然,无言以对。 心中却暗自说道,“连自己的信念都可以随之舍弃,想来这个世界对其而言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该说一声冷血麻木还是极端的理性?仔细想来其实没差。” …… 林中木屋。 想来是猎户进山时歇脚的地方,冒然的闯了进来也是无奈之举,天寒地冻露宿一晚,想来不死也丢半条命。 有壁炉,有木柴,更难能可贵的是在房梁上竟捆着腊肉以及干菜。希望不会介意我们三个闯入者的饥肠辘辘吧。 生火取暖,弄些吃食,不去想还未发生的事,困了。 深夜,睡意很浅的东青被一阵振翅声惊醒,轻手轻脚打开屋门,将大黑迎了进来,在关门之际疑神疑鬼间左右观望,等转过身时,一声亲昵的喵呜声,只见小黑猫从大黑的翅膀下溜出,几步跑到熟睡间的小白身旁,用头去摩擦小白脸颊,并未扰醒小白,不过在熟睡间的小白却是呢喃一声别闹,伸手将小黑猫搂在胸前,随之而来的咕噜声,显得十分和谐。 此时东青才看向大黑,轻声问道:“没人追过来吧?” “没有。”不做任何迟疑的回答让人松一口气。 东青揪起的那颗心缓缓落下,伸出手抚摸着大黑头顶那道翎羽道,“累了一天,深夜了,歇息吧。”东青和大黑之间的关系叫人琢磨不清。 这声关心大黑受的心安理得,虽说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种感觉,不过大黑并不抵触。 一夜无话。 …… 远眺的看了一眼那远处的有人烟的地方,可东青却并为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小白不由得说道:“东青哥,去人家那里匀点吃食吧?这大雪封山的,我不饿这猫祖宗也饿了啊。” “忍着,争取晚上离开此界。”东青一口回绝了小白,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在地面雪地上用树枝画着什么。确定好方向随手将树枝掰断,起身一脚踩毁那并不复杂的线条地图。 “走吧,祈祷我的记忆没有出错,这偏远的界中也不会有人看守,一天不出这界中,一天踏实不下。”东青说道,不由分说朝着林海深处走去。 小白揉了揉从领口探出的小黑猫,从腰间摸出一块干肉,润上一口软和后喂给小黑猫,暖暖一笑再抬头间,只见东青转过身看着自己,一脸无言相对的无奈模样,不由得问道:“看我做什么?不是说不得踏实么?还不快些赶路。” “这猫祖宗还真是金贵啊,真怀疑如果大黑没把她带回来,你真的会活劈了大黑。”抬头看着头顶盘旋的大黑摇头苦笑道。 “那齐载雪没事吧?昏迷到现在是不是你下手太重了些?”用布带将齐载雪捆在东青身上,此时却只是耷落着脑袋还在昏迷。 “放心,死不了。”对于齐载雪这个累赘,东青真的无法做出什么好的建议。从起初对受魅药支配的小白冷眼相向,再到对苏怜儿那乖戾妄为,也许是情绪上的失控放大了性格中的蛮横,不过东青还是对其没任何好感。此时肯背着她也是纯粹看在小白的面子上。 “齐载雪我有大用,小心些为好。”小白颇为冷血说道。也许是齐载雪那锋利的言辞彻底撕碎了她在小白心中的无暇模样,带着些许悔意和抵触,反而让小白对齐载雪更不存在好感这种东西。 有的也是仅剩的可用价值。 跟着东青的步伐紧随其后,路上的颠簸使得齐载雪浑浑醒来,没有说话没有反抗,只因为浑身一点力都没有,太阳落山之际,撞上一只送上门的兔子,晚餐便如此应付过去,看着身侧齐载雪被火光映得发红的脸颊,小白微微一笑。将自己那红酒葫芦递了过去,示意允上两口暖暖身子。 “情况就是如你所见的这般,你现在唯有相信我们,别无他法。”小白微微摊手说道。 齐载雪点头示意,醉醺醺的模样稍显脸红,将酒葫芦还给小白却是怯生生说了一句,让两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话:“我想去行个方便。”脸颊瞬间染上潮红。 这件尴尬的事不知是如何过去的,反正在此之后小白与齐载雪的每一次对视都会惹得耳垂红彤。 不好做太多概括,就这样…… 是夜,东青停下了脚步。 看着身前那怪石嶙峋,其中一石洞缝隙格外突兀,相互交换了目光,缓步走了进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八十九章:到人地界拜山头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半日前。 鬼谷小院内。 鬼谷抬手间一道劲风将那火虫清理得消逝殆尽,抬眼问了一声:“小白那崽子呢?” “不见了踪影。”却是二师兄在回答,没有猜疑没有慌乱,只是在陈述着。 鬼谷低喃一声:“倒是挺会挑时机。”轻笑道。 小黑猫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却寻不到小白,溜进小白的屋内,跳上小白的轮椅,将两条尾巴盘在身下轻轻睡去。 …… 当夜。 振翅声,鬼谷老儿负手而立,抬头望着那空中盘旋的大黑鸟,仿佛在寻找些什么。 目光中有些怪异,摇头苦笑。 缓步走到小白屋内,伸手拎起小黑猫,任凭她在自己手中张牙舞爪无济于事,走回院中,那大黑鸟明显是发现了小黑猫,不过见其被鬼谷拎在手中,那颗鹰头缓缓从中间裂开,化作两道筋肉利刃挥舞着。 明明不见嘴巴却是不知从什么地方说出的话:“把她给我。” 鬼谷老儿眉角一挑,听说过这大黑鸟的来历,却从未见识过他这般模样,一段记忆中的文字仿佛让鬼谷想起了什么,不过随之讥笑一声,那又如何?不去想。 摸了摸小黑猫的小脑袋,又从腰间摸出一小玉瓶,扭开封口从中抿了一指甲的青色软膏,这股清香却在这夜风中久而不散,惹起了小黑猫的好奇,嗅了一下,随之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 只听鬼谷老儿自言自语道:“那崽子拿你重视,要在你身上出点纰漏,保不齐他会意气用事,先生我保你个没病没灾,至于以后就别随意乱玩乱跑了,下界里乱,照顾好自己。”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将其放在了地上。 看着大黑鸟那两道筋肉化作襁褓将小黑猫抱起,不言不语转身离去。 “真他妈扯淡,人都跑了,却主动送死回来取只猫崽子,还他妈把我酒葫芦顺走了,若不是先生我慈悲,保不齐你这崽子得落下个什么结果?”低声暗骂道。 “这妖我是作到一半放了出去,有东青那小子帮这崽子一时半会死不了,既然心愿未了,就放你回去复国,不过下界而已随你可劲折腾,先生我养你一身戾气,再拿出一个界让你肆意发泄,染你一身死气铸你一腔血气。”嘿嘿暗笑一声。 “到时候再回炉炼就一番,不出三五年,作他娘个惊世大妖!” “一撒手,放出去就是个天大的祸害,捅破了天才好!世上太过平静,沉寂了这么久,憋坏了吧?没关系,先生给你们丢出去个祸害,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先生我呢!哈哈哈哈……”小声的自言自语,乃与之愈演愈烈的止不住的狂笑…… 二师兄的房子被毁,此时住进了小白的空屋子,听着院内自己师傅的狂笑,却是莫名黯然,点上盏灯,取过一旁的红桃木剑,轻抚呢喃只剩你。” …… 石洞幽冥,不知日月。行至数百步,终遇寒潭。 冰寒刺骨,仅此一路,缓身潜其中,一片涟漓。 地下暗涌,身随水动,浑噩间渡过,再起身,豁然明朗! …… 篝火旁,三人穿着仅能遮羞的亵衣烤着身子,从寒潭中出来时就已经到了另一个界中,身处的地方已经不在是狭窄的地缝,而是一个山洞中。 烤得七七八八,三人便穿戴整齐,摸着已然抗议的肚子却无奈寒潭中没个活物,依旧是东青背着齐载雪,小白抱着小黑猫,以及万事开路在前的大黑鸟。一行人走出了山洞。 竟是盛夏! 从寒冬恍然换做盛夏,没有一丝防备,刚刚穿上的衣衫又不得不再次脱下。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摘下些果子填一下肚子,看着树叶间透出的那片天,莫名感觉就是多了些东西。 自由! 历经两年有余,我,终于是逃出来了! 仰天傻笑,猝不及防被东青一脚踢在小腿上,“傻笑什么,赶紧走,还得再跨界才能到你的生界,现在高兴还早点,天知道我们到了哪里,我也不曾去过你那生界,问你怎么走更是白搭,真不想去问那些戒律司的黑皮子,要不我们还真得一个个乱闯。” “戒律司的黑皮子?”小白被这一脚踢得不轻,揉着自己的小腿听到一个貌似听过的名字问道。 “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总之像咱们这种跨界行为得人家点头,这真要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东青没有去解释,如果解释就要扯到很多界中构架问题,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四顾茫然的小白问道。 “找人烟。” …… “老板,再来一碗。” 面馆中,一行三人很是奇特,一个肤白貌美的妙龄女子脸上却写满了忧愁,座下却不是面馆中的长凳而是一方轮椅,鹅黄色的罗裙挡住了纤腿,却掩饰不了那缺少一对美足的遗憾,面馆在座目光所致时无不咂舌怜惜。 而那女子身边坐着位怪人,明明是大热的天气却披着一袭黑袍装神秘,端起面碗时露出的左手却是被绷带所缠绕,怪异夸张的形状叫人好奇,而他肩膀上更是站着一尊鹰隼,那庞大的体形叫人望而生畏,时不时低头接过那酱牛肉更是一口吞下,睥睨着目光环视四周,让本来喧嚣的面馆噤若寒蝉,莫名的压抑。 至于这最后一位,却在大多数人眼中是位顽主,衣着并不如何华贵,不过穿在人家身上那显得就是一种气质,素色的长衫挽起的袖口乃至于单脚搭在长凳上,光看姿势怎么看都是一副庄稼汉模样,可搁在人家身上,那可就不一样了,那举手投足之间显的就是一个讲究,和颜悦色的神情,不拘一格的动作,吃饭也不忘摆弄一番怀中的黑猫,时不时捅误一下身边那黑衣人和少女自言自语嬉笑平常,简直就像少爷出门跟着护卫带着宠爱的丫鬟。 那一声“老板,再来一碗。”喊的是中气十足,小小的八仙桌上酒食各半,空碗一堆,这吃的还不尽兴,更是再叫一碗。 “得嘞。”店家应了一声您稍后。 小白钎着筷子挑着菜吃,侧眼看了一眼东青问道:“东青哥,手头里银子还够么?别吃了霸王餐,我可丢不起那人。” “吃你的饭吧,想来时候差不多了,一会有人找上门注意别乱说话。”东青这一路上却是打量着四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东青哥,你跟我说说那黑皮子到底是个啥?”小白没忍住好奇问道。 “吃你的饭。”东青却是不理睬。 这时那碗面却是被端了上来,小白道一声谢,却发现这店家竟穿了一身黑真是稀奇。 待再晃过神来时,却发现这店家竟然在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诧异的抬头看了过去,胡子拉碴的一汉子和颜悦色的在笑着,发现了小白的目光,索性直接对上,悠哉悠哉的语气说道:“这黑皮子啊,就是说的我这种苦命人,这司里有规矩得穿这身衣裳,不穿都不行,黑了吧唧的还不耐脏,这难听的名也就落下来了。” “哦。”小白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有些骇然,却是听了东青的话并未再抬头,而是专心去应付这碗面。 那黑衣汉子憨笑一声,见状小白也没接他的话也叹一声无趣,反而对着东青问道:“哥儿几个打哪儿过来啊?” 东青那冷峻的面容也是瞬间溃散,赔笑道:“就是一路过的,这不到了这地方有些懵了,恍然发现我们不认路,当初是被人带走的,这要回去却迷了路,正想着麻烦四爷您呢,谁曾想您主动找来了,招待不周想吃点啥?我请。” “客套了不是,我都被发配到这种地方了也没那么多规矩,谁家好人儿会没事往下界走?憋不出一丝灵气寸步难行啊。”那被唤做四爷的汉子也不拘小节,和颜悦色道。 “谁说不是呢,咱好歹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是打心底瞧不起这下界里,我这么说您先别生气,你懂我说的意思,这不是也无奈之举么,我这位小祖宗是下界里出来了,当然是被强迫,上界里那点破事心照不宣,能帮一把是一把,谁叫我欠他的呢。”东青说道。 “哎呦,没看出来啊,小哥原来是上界人啊,敢问可是上三界里出来的?那确实对下界里这地方瞧不上眼,我也没什么顾虑了,只是有些好奇,这小祖宗的名头可不小啊,能让小哥你欠下点东西,可真是耐人寻味。”听到东青的语气,那汉子立马赔笑道,这里面门道大的多,一界隔着一界高,说一声等级森严有些违和,不过这心照不宣的东西知道就行了。 东青摇了摇头,却是没有想说里面的故事,只是对着正在吃面的小白说道,“把你那酒葫芦拿出来吧,别让人家白跑一趟。”在小白诧异的目光下随手接过那红酒葫芦,晃了晃还有小半的量,递了过去。 “这不敢当啊。”那汉子扭开了封口嗅了一口醉人香,讪讪说道。 “我说四爷,小弟说句不招人爱听的话,这酒葫芦啊确实不能给你,这东西宝贝的紧我这般擅自做主拿出来指不定等你走后没我啥好果子吃,不过这酒可是好东西,咱全身上下也摸不出什么值钱的物件,更没办法孝敬四爷您,您也别见外说些什么场面话,这酒您直接当我面喝光,也别嫌弃,成不成?”小白完全不理解东青那语气与话语。 “哪敢哪敢!兄弟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能想着哥哥一口酒喝,够了!更何况是这品佳酿,值了!”说罢便要往嘴里送。 小白哪里还管你那个?!瞬间站起挡了下来,看到那四爷面色一凛,连忙赔笑道,“小弟我平日里对嘴喝习惯了,这么喝下去岂不是让四爷喝我的口水么,来碗里倒。” 东青陪着笑脸却悄无声息的捏断手中的筷子,看到那四爷还是有些忌讳,也不去考虑小白这崽子说的话,打着哈哈倒到碗中,一饮而下! “好酒!”一声豪迈,却是震得众人侧目。 红晕上了脸颊,这千里醉可真不是在说笑,酒劲小不了! 就凭这酒,兄弟的事儿,我包了! “行!有四爷你这句话,我在这界中也算能横着走的角儿了!哈哈哈。”东青陪着打着哈哈长笑不止。 事成!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九十章:一骑绝尘游方思乡故里,我回来了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断崖铁索桥。 “恩不言谢,待兄弟我过段时间回来时肯定不忘给四爷带点好酒喝。”铁索桥上,看着小白推着齐载雪进入那片涟漪消失得无影无踪,东青却转过身不忘对那黑衣汉子客套一番,抱拳相送,转身走进涟漪。 …… “大都山!这是我齐国境内!”齐载雪环顾四周,发现山头上的那幢琉璃瓦亭,惊喜道。 刺目的阳光使得小白眯起双眼,贪婪的看着四周陌生,找不到一丝熟悉,不过却有些失声的怅然,自言自语道:“是啊,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小白对着群山狂喊,宣泄着。 东青振臂将大黑送上天空,揉着发酸的肩膀,看着小白宣泄着情绪,莫名想附和一声,可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剩笑。 一声狂喊回声缭绕,回来了,来了…… …… 下山路崎岖,幽径小道根本走不得轮椅,索性丢掉,依旧由东青背着齐载雪下山,倒不是说心疼钱,只是小白这祖宗不肯受这累,早知道这样买它干嘛?两天半三十两雪花银,这不是糟蹋东西么。 看出了东青的不耐,小白走在前面晃晃悠悠一句话摧毁一切迟疑,“你背后是位公主,这偌大个齐国都算是人家的,在乎一个破轮椅还是你那三十两雪花银?” “话不能这么说,我那钱来的也不容易,拢共也没多少。”东青完全沾染了小白的怪脾气,也不在乎,反而巧笑打趣道。 “哎呦喂,咱进城时遇到那不长眼的东西,主动给你送钱你还跟我唧唧歪歪的哭穷,有没有王法?”山路漫漫顶着炎日一步一晃,悠闲自在闲着也是闲着,打趣几声讨个热闹,甚是要得。 凡是跟小白接触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悄然的感染,不擅言语的齐载雪此时听得有趣,靠在东青背上悠悠的一句道:“这齐国的地界,我就是王法。” 点睛之笔,引得笑声一片连绵。 “我说雪姐,不论怎么说咱好歹算是一号恩人吧?这救人与水火之中,书里可都是要以身相许的,我拿你当姐姐开得起这个玩笑,就算您不以身相许,可也要帮小弟觅两家闺秀,再者你有妹妹没有?”借着笑声小白看似随意的说道。 “没问题,包在雪姐身上!”齐载雪也是笑得自然,满口答应道。 “那一言为定,等我再来齐国时要当那座上客。”小白道。 虽然笑声依旧,不过齐载雪却听说了其中的问题,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小白?这趟便随姐姐一并回宫,知道你那散漫的性格也不会强加与你什么,我这妇道人家没什么抱负,不过凭姐姐的地位想来保你一世荣华还是可以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小白却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这眼界是放出去了,便收不回来了,哪里还敢留恋一世荣华什么的,这趟便是走走看看,家毁了人没了,吊唁一番还是要的,那杨国的确是有些过分,总得报着点复仇的心态,试着去参合一脚,至于能改变多少就不曾得知了。” “不过有朝一日我肯定会来齐国有事相求的,不会为难雪姐,只求到时候能帮小弟我开扇方便之门,便感激不尽了。”淡淡唏嘘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跟我何必客套?”却不料齐载雪轻蔑一声,抱怨道。 小白哈哈大笑,“教训的是,是我说错了话,别放在心里,以后小弟上门求雪姐时,可别装作不认识我就行。” 搭个话茬,语气不做改变却轻笑道:“认识你是谁啊。”说罢,笑的无比自由。 这就是小白是魅力,永远不会让人产生束缚感,永远都是那么的随意,自由。 小白忽想到些什么,收敛了玩笑严肃道:“把你送回宫中,我和东青便转身离去,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们的经历,要装作不认识我们,哪怕有朝一日我找上了门,用的身份肯定不再是现在的我,绝不允许认识我,心照不宣。” 齐载雪迟疑了一阵,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东青去插一句话:“我只强调一点,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们的经历,因为这显得是那么的不切实际,虽说没人会相信,不过界外人的标签一旦被打上,那想取下来可就难了。记住,你是被人掳走到深山中,断了脚却被良心发现的人救了出来。仅此而已。” “这,真的可能么?”齐载雪听到东青的这句话却反映格外抵触,毕竟经历的那些痛苦绝望岂是可以遗忘的? “必须这样!我不管你是如何构设出你消失期间的故事,但是你必须要让自己相信你所构设出来的故事才是真实!否则一辈子都将无法融入到这个界中,你永远是一个界外人。”东青说的无比郑重。 “那你和小白?”齐载雪迟疑了,有些不理解但更多的却是不得不相信。 东青笑了笑,“你觉得这个界装得下我和小白么?” 齐载雪很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怎么就装不下了?”小白却听不过去反驳。 东青伸手制止是小白的张牙舞爪,反而对着齐载雪陈述道:“虽然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小白来到这等下界,不过只因为小白有他的目标而我却没有,我只有方向,在各界中辗转慷慨而行,想来是最好的结果。” 齐载雪似懂非懂,不过与其说的给齐载雪听倒不如是说给小白听,亦或者说给自己听。 寥几对话笑语中,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脚下,远处的城墙指引了方向,想来再抬脚,踏入的将是! 枪挑春秋勾勒苦夏凛冬, 岁月荏苒遥回梦落深处; 一骑绝尘游方思乡故里, 乱世歌行一腔慷慨人生!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九十一章:一少年润茶听声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y:none;visibility:hidden;} 挟伴,为祸,作乱! 搅他个天也翻来,地也覆! …… “老人家,这定都城离此地还有多远?”驿站茶馆中,一少年人润着茶水,向那店家问道。 正直酷暑,毒辣的艳阳天烤的是人困马乏,路边的瓜农都不得不撑起个棚子煽着草帽阵阵热风,苦不堪言之际久遇一茶馆可谓是花两个钱儿避暑,甚是要得。 “我说这位公子,那定都城离这儿可不近,顺着官道走也要十扭八绕好不遥远,两位若不是有急事还是避着点这大毒的太阳好,在小老儿这喝点茶水儿,太阳落山再走也不迟。”一柄摇椅上老人家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手中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听到小白的问话,这才侧过身子懒洋洋的好心提议道。 “那好,便晚些走,多叨唠店家您了,只是想问声老人家,这定都城要怎么走?我们从大都山赶来一路也问过不少人,不过也竟是顺着官道走说不清让再问之类的,不瞒您说,我这兄弟俩第一次去这地方,路不熟,耽搁些时间倒是不怕,不过这节外生枝遇到些歹人就不好了。”跟老人家唠着琐事,姿态放得极低,没一丝架子,谈吐言辞如清风徐来,在这烦躁的大热天里叫人感到些许清爽,那老人家也便爱多说几句。 那老人家一拍蒲扇,便坐了起来,“你这是算问对人了,想当年老汉我走镖打马不敢说哪里都知道,不过这定都城嘛,倒是真没少去,至于为什么?别说这一片儿,哪怕是齐杨国中,都没那么大的窑子。这兵荒马乱的,天知道那地儿怎么就繁荣起来了,打仗打不到城里,山边胡子多却也要掂量一下那不好惹的城将守卫,你要是在别的地儿,运点胭脂水粉啥的,一路要是个平安,保你赚的盆满钵满!”仿佛勾起的店家的回忆,这一开口便止不住。 “哦?还有这事儿?那地方不是正处齐杨两国交界处么,这可是兵家必争之地,怎么会是如此模样?”小白也有的兴致,问道。 那老汉伸手取过案边的泥茶壶,嘬着壶嘴儿便喝,这解过渴后可就是一发而不得收拾,“小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早在两年前那地方归姜国管,齐杨两国交战都尽量避着那地方打,不是说如何怎样,而是实在不想触那个霉头,你说你在人城根地下开打,人家能同意么?更何况这姜国就一疯狗,得谁咬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就咬死你丫的,你吓唬他?人家也不惧你,唉,谁家的兵都不是白来的,这打仗死了得给家人发补贴,为了这一城一池而已,谁愿意拿人命和银子往上堆啊。” “那现在呢?姜国都没了,那地方归谁管?”小白润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问道。 “什么归谁管?人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你姜国没了,难道我定都城就得跟着毁?满城尽是姜国儿郎不假,不过皇家都死光了,哪个闲心大的会想着复国什么的?改个国号罢了,齐国杨国哪个不行?”那老汉看的到是挺开,不过那句皇家都死光了,却让小白低头自顾自的笑了笑,没别的意思,只是心酸吧。 “您都说了,那最大的窑子在和定都城,难道两国没人想过去分一杯羹?说到底现在定都城归谁?”小白提出自己的疑问。 “怎么不想?那么块大蛋糕在那放着,没人不想吃,可这定都城不像是姜城那一堆废墟谁都能捡上个一砖一瓦的,人家有军队,谁敢动?想动也得掂量一下这仗打下来后划不划算,再者这里又是边界,没人管,索性爱咋咋地吧,你说他是齐国也好杨国也罢,定都城就是定都城。”老人家年轻时也不是个善茬,这一说到打仗乐的满脸褶子。 “姜城废墟?嘶,我知道姜国被灭了,不过也不至于直接变成废墟吧?”小白主导着对话,试着去聊着自己需要知道的。 听到小白的问话,老人家先是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茶壶,不由得唏嘘一番,“这就是杨国造的孽啊!你说你打仗就打仗,这兵荒马乱的也见的不少,顶多城头换座大王旗,关平民百姓什么事?可你这屠城!唉。” “伤天害理。” “谁说不是呢,这天下的百姓是愚昧,但是不傻,没读过书但懂常情,你这屠城的做法是镇住了一些人,不过这不是明摆着把百姓往齐国身边推么。”老人也许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这人生的阅历却容不得人质疑。 “可怜姜国子民啊。”小白不由得伤痛感慨。 摇了两下蒲扇,“这人命天注定,杨国想用这一城的废墟宣誓着反抗自己就是这样的下场,没有反抗的余地,命中有这安排,躲不掉。” 摇了摇头,连忙补充道:“不过这天道循环,善恶有报,终有一天都会找回来的,就是纳了闷,最后都是死的命,不是战死在沙场上就是病死在床上,无妄之灾的屠城也不知道死的为哪般,唉,这驴糙的,就知道打仗,打来打去也没见哪家吃香哪家吃亏,安生过完一辈子比啥都强!”说到深情处,忿恨激昂。 小白沉默了,没有什么一言点醒梦中人的桥段,只是在为这老人家的那句话感到认同,天道循环,善恶有报,终有一天会找回来的。老人家见识多,更有时间做沉淀,信者则信,不信则当放屁。小白也说不好自己这种莫名的情绪是该信还是不信。 那老人家见小白低头沉默不知为何,连忙道:“小老儿乱说的,没事就爱听两句评书,说书的那些个酸腐劲是学不来,不过人家见识广,说啥我就信啥,当不得真的。” “老人家客气了。听老人家一席话是胜读十年书啊。”晃过神的小白连忙告罪,拱手称让道。 那老人家一摆手,“唉,这话说的文绉绉的,我就一大老粗,什么的胜读十年书,年纪大了说话就没个谱,小公子别当真啊,来日里因为这个闯祸,你家大人来找我算账,我老人家可是不管的啊!哈哈哈……”竟是熟络了一番开起了玩笑,不过却真诚的可爱。 相视而笑一片欢声。 这时一女人的声音传来,“店家!好吃好喝的尽管上,再打一槽子水喂马,差不了你的银子,快些饿了一天了。”一行三人两男一女,风尘仆仆的模样坐到了小白身后那桌。 这懒洋洋的午后实在叫人有些懒散,店家应了一声得嘞,才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几位,咱这小店里也啥好的吃食,大腕沫子茶管够,就有点酱牛肉和贴饼子,你看中不?”店家也是个明白人,看着三人明显就是少年娃子,得把话说透溜了,要不一会嫌一声不好吃又碍着面子砸了我这小店,哭都没地方哭。 其中一身着军士服的男子挥了挥手不耐烦道:“随便随便,赶紧上就行。别忘了给马喂水。” “好嘞,马上就来。”也不啰嗦,应了一声回身去后厨取吃食,这官道旁的小店你别指望有厨子什么的,都是些现拿现吃的东西,不一会店家便端着一宽板的酱牛肉和若干贴饼子走了出来,放到了那桌上也不去看那三人狼吞虎咽,院后有一水井,便慢着挑木桶给马槽子里灌水。 小白依旧懒散的润着这杯茶水,这时那三人吃的有些噎到,想问要点茶水,结果那店家刚刚挑水走了出去,其中那女孩急不可耐转过身一把夺过正在给杯中倒水的茶壶,溅了小白一身茶水。 也顾不上一声道歉,连忙喝水咽下这口噎食。痛痛快快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溅了人家一身水。 “那个,小哥不好意思啊,这噎到了没办法。”女孩倒是挺豪爽,一声道歉说的叫人不好生气。 小白温和的笑了笑,“无妨,哥妹儿几个这是要去哪里?”开口问道。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九十二章:同路伴相谈甚欢 女孩叫张彩,是定都城守将张衡的女儿,不过却常年在外,据说是被游历到此的徐夫子相中,带回齐都做了学生,至于是相中了资质还是张家的背景就不从得知了,反正这一家子的大老粗出了个玩文弄墨的宝贝丫头甚是欢喜。 家里人也是放心便让这丫头跟人家走,从小练武说不上什么三五个壮汉不敢近身,不过这也不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小子可欺负的,结果这张彩欺负倒是没受到,反而成了私塾一霸。 这些个话都是从那举止轻佻的青年口中套出来的,这人名叫候英俊,是齐都城一响当当的纨绔子弟,这不好听的名头却有个不同的来历,这人他不爱寻花问柳,也不欺民霸市,能被徐夫子挑中怎么说也算是有过人之处,肚子里明显有货,可这用的却不是正地方,贪玩!最主要的是败家的邪乎! 也不闯祸也不胡闹,就是这花销如流水般汹涌!这候家是朝堂里的三代元老,兢兢业业死而后已,被封了个世袭的爵位,世家里也争气,在庙堂之上算是有一席之地,至于为什么这要扯出这一段?偌大的身家想来子孙败点就败点,也不是承受不起,可这候英俊被称纨绔子弟的那一役,却是悄无声息的搬空的银库中的大半!人家也不赌,竟是败在些没用的稀罕玩意身上,贵死的要命! 这帐房先生起初并未在意,可这一查账,坏了!冷汗就止不住的往外冒,这不得已惊动了上面管事的,这不过小半个月,竟被这败家子搬空了半座银库!这还得了?那可是一顿毒打啊!从此之后这败家子的名头不胫而走传了开来,落在了候英俊头上。 这货十分健谈,有的没的说的是天花烂醉,连带着自己那点事迹说的跟是连一丝脸红都没有,还十分骄傲!怪了。 至于那位沉默寡言身着军士服的青年,只知道叫巴尔思,腰挎着弯刀,颧骨较高以及微微抖向前的下额,都摆明这是从草原上来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凑到一块,候英俊只是说了一句都是同窗,别的便没再深说。 这趟是张彩的哥哥终于回家了,几年未见了,张彩顿时归心似箭,本应该是等定都城张家来人接,可张彩却等不急,便要策马孤身回去,拗不过这妮子的倔脾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巴尔思跟着张彩一并回去,想来凭借他的身手一般的胡子也拦不下来,至于候英俊这厮,却是毛遂自荐,对张彩动了心思是众人皆知的事,提议并未受到抵触,乐得自在,毕竟这长路漫漫接触的机会又多,不言而喻。 这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小白便把这三人探了个通透,看着太阳渐落西山,提议道:“几位,我们兄弟两个也是去往定都城,只不过这个路却是有些健忘,不如一并前往,相互间有个照应。”温和的面容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虽说不过是初次见面,不过小白给这三人留下的印象却是很完美,言谈举止都非常得体,这番请求也没什么隔阂,便应了下来,更何况张彩此时撕着肉丝试图去收买小白怀中的小黑猫,明明是喜爱的不得了,探过口风这猫是不会割爱,却仍然阻挡不了张彩的喜欢。 小白喊了一声睡死半天的东青,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一脸的人畜无害更是叫人无法找出什么借口去推脱。 小白率先从东青怀中摸出一锭银元,放在桌上,喊了声渐昏睡的店家,付了钱道声谢,这才走出茶亭,店家惊喜的摩擦着手中的银元,越发觉得这少年的不凡,立马精神过来,从柜台后面取了三个水囊,灌满了水送给这刚刚结识的一行人,小白欣然接受,这一锭银元也许小白不会在乎,不过却足以改变这老人家的生活。硬是要得。 在挥手告别间,五人五骑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目光中。 …… “东青兄,你这雕儿好生神骏!”竟是不擅言语的巴尔思忍不住称赞道。 天空中俯冲下一大鸟,在众人头顶盘旋久而不散,惹得张彩好奇,问了一声,这才知道天空那鹰隼竟是属于东青的。 一路上东青表现得闲言少语,虽说披着的长袍在这大热的天稍显突兀,不过见东青一脸的生人勿近,提不起一丝精神带着一丝懒散的气质更是无人上前搭话。 一路上小白是与张彩三人谈笑风声,已然打成一片,而候英俊抬头看着那盘旋的鹰隼感到好奇,这才不由得疑问到,小白顿了顿马匹与东青并齐伸手示意一番,说一声:“把大黑叫下来吧,别忘让他安静点。” 东青这才伸出手臂任由空中大黑俯冲直下落在那左臂上。虽然这左臂的龙爪被绷带所缠绕但其怪异的形状难免惹人好奇,不过细想一番那锋利的鹰爪可以轻松的穿透手臂,那这手臂上的护具硬是要得,没了好奇这才把目光转到那神骏大黑身上。 东青伸出手指摸着大黑头上的翎羽,正待其开口,东青则才说道:“安静点。”大黑果断闭合上了嘴,不言不语。 看着这神骏三人无不莫名欣喜,连不擅言语的巴尔思都忍不住称赞一声。征服雄鹰是草原上的梦想,巴尔思有幸在塞外见过老牧民玩鹰,那神采无不向往,不过如今看到大黑这般神骏,哪里还容得下印象中的其他鹰与之争锋? 也是年少犯了冲,脑子一热这便开口问道:“东青兄,你这雕儿不知能否割爱?这个好商量……”话未说完,就见东青振臂一挥将大黑赶向空中,随着振翅窜天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向远方掠去! 巴尔思有些气急,还想再去说些什么,却被好友候英俊拉住了下衣襟,看到其眼中浓浓的否定,和不言不语的表情,这才算冷静下来,叹一声可惜,这才改变语气对东青说道:“东青兄抱歉,请多海涵,是我唐突了。”便没了下话。 东青神情也未如何变化,“理解,不过这大黑却是给不得你,有机会帮你抓一只雏儿还是可以的。”东青不徐不缓淡淡道。 “当真?那先谢过东青兄了。”巴尔思眼眸中异光闪动,一声疑惑后连忙道谢,且不论是客套与否,光这份好意就值得巴尔思道谢。 “我说张家小姐,这离定都城还有多远?”在这马背上小白骑的是腰酸背痛,打不起一丝精神,这不与这三人混熟悉了,便将本性暴露了出来,轻佻的语气打趣问道。 此时太阳已经只剩余晖,官道两侧更是峰峦叠翠,整个一线天的地方,抬头看一眼都有丝畏惧,怕着说若塌方下一块巨石什么的,咱这几人一个躲不掉。 小白刚刚就这般开口问过,结果却换来张彩这丫头一鄙视的目光,至此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虽说不见得小白那谦谦公子的形象完全破碎,不过那带着些许孩童般的问话和逻辑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一而再再而三的问,真是幼稚之极,烦不胜烦的都摆出了鄙视的神情。 晃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模样有些过分,莫不要得罪了人家,可转头去看时却发现小白这厮一脸的没心没肺,根本就没当回事,美言一声真是宽广的胸襟啊,可暗地里却诋毁一句厚脸皮的家伙。 张彩虽说跟着徐夫子读过些书,不过骨子里的那份豪爽却并未丢失,更何况小白的神情并不招人厌恶,这便如相熟多年的好友般闲谈与互贬。让身侧候英俊看的是眼中妒火中烧。 “星夜兼程黎明前便能看到定都城的城墙。”张彩嘴里叼着根毛毛狗儿,吮着淡淡的草茎香回答道。 “那咱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再走吧,何时受过这等罪,感觉全身要散了架。”小白却是发起了懒,有气无力的呻吟着,索性就地勒住了马,身侧不远处是段溪流,岸边幽静伴着夕阳就是美不胜收。 此时见小白这厮跳下了马,三两步跑到溪流便捧水洗了下脸,爽快!便就地躺在草地上,怡然自得不为所动。 小孩子一样,张彩有问过小白的年纪,得到的答案却是故弄玄虚的装腔作势,若不是一旁东青伺机拆台,怎能想象感觉上很是成熟的小白竟只比自己大一岁,有些不可思议,怀疑的是时而成熟的犹如而立之年的稳重,时而诧异的却是又犹如六岁孩童般的幼稚。 比如,现在…… 罢了,一行人便稍作休息,灌满了水囊,支起了炉架,巴尔思不知从什么地方捉来了几只野鸟,正待烤时,在溪水旁嬉戏的小白竟拎着一条两米多长的蟒蛇走了过来,着实叫人惊喜一把。惊的是外表稍显羸弱的小白竟能制服这等凶物!喜的是蛇肉虽然上不得台面不过聊胜于无着实叫人解馋。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除了小溪潺潺声,和不知名的鸣虫演奏外,静悄悄。当然,火堆旁的阵阵笑语却是显得格外突兀;小白将那蛇肉撕成一丝丝的模样喂给小黑猫,时而感受着肉刺舔着自己的手心痒痒的,“姜国距离定都城要有多远?”小白一直主导着话题的方向,这随口问道。 张彩吃着鸡腿的动作稍显一顿,才平淡道:“姜国?哪里还有什么姜国,早在两年前被灭了。你问的是姜城废墟吧。” “嗯。”小白神情不变应了一声。 “远到是不远,咱回定都城时就能路过,不过我建议还是宁可绕远也避开来。”张彩提议道。 “这又是为何?”小白感到诧异问道。 “还不是杨国闹的,本来城毁了就毁了,值钱的东西也都随着大军一并搜刮带走,留下一地废墟说的是留做震慑用,实际却是没人想管,说声重建有些不切实际,毕竟姜城这地方可有可无,所以便任由他在那废弃。” 扯了一口肉继续道:“久而久之四周的山村里的人都冒着一股寻宝的念头来搜刮这废弃的废墟,果不其然被人翻到了些东西,要说金银珠宝是没有,毕竟都被那群兵匪卷走了,可是却留下了一堆在他们看来不值钱的玩意。” “什么东西?”小白问道。 “姜城好歹算是姜国的皇都所在,偌大的身家岂同虚设?先不说那万岁宫的琉璃瓦,就说里面那堆荧石,也是一顶一的宝贝,可这东西他在人眼中就是堆破瓦碎石,你可想过,这要是拿着这些破瓦碎石走上个半天到定都城,拳头大小的荧石能换一贯钱,更别提翻腾出些宝石什么的,本来是闷声发大财,可天知道这信儿是怎能溜出去的,杨国立刻派军重兵把守,甭管是值不值钱,反正就是一并带走,这都折腾一个多月了,我在齐都城时都听到个一五二,那得是个什么架势。”竟是说起了兴趣,啧啧称奇道。 小白微微眯起了眼,“我想去看看。”淡淡说道。 ; 第九十三章:你确定这片废墟曾经是一座都城? 马背上,小白摆弄着手中的硬木令牌,稍显花哨的装饰,却有一个朴实的张字,是清晨分别前张彩从怀中取出借给小白的,拗不过小白偏要去瞧上一瞧那姜城废墟,无奈自己等人不能一同前去,这才选择将定都守城的令牌借予小白。 莫名感觉就此分别有些心中不甘,虽说细想来相识不久,堪称萍水相逢,可又莫名不想就此别过,便动起了小把戏,一方令牌生怕小白不肯收,硬塞给他美曰其名是拿着这块令牌在定都城可以算是横着走,当然玩笑般的语气让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究,不过咬重一个借字,就不怕小白不会再来找自己。 小白将这令牌挂在腰间,这才回过头问道:“东青哥,给大黑喊下来,问一声走没走错?” 东青自从到了这界中就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问过一声你这是怎么了?得到的回答却是蹲树根底下看蚂蚁搬家有意思么?好吧你继续那不死不活的模样,反正现在也没你什么事。 “你还是姜国太子呢,自己的都城在哪都找不到,啧啧啧真是不称职啊。”东青时刻不忘打击小白,称奇道。 小白并没有与之较劲,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是啊,一点都不称职,十六岁之前没走出过宫门半步,骤然转折,却是国毁家亡我又被迫远赴他乡,啧,是他界更为写实,不过我还是满赋有低级诗的恶趣味。” 正经不过三句,永远别指望小白能说出什么让人振聋发聩的话语,前一刻还是细思品味,可不过转眼间就被拆分的支离破碎让人哭笑不得。 “一直没有问,既然姜城已然是一片废墟,这来看上一眼,你可千万别说什么追忆过往弹两滴泪花之类的话,我嫌酸。”东青鄙夷不解道。 小白在马背上一颠一晃的模样仿佛没有骨头,听到东青的疑问,悠悠道:“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酸腐,你师傅他老人家在我的万岁宫跟前打架,拎着柄斩首大刀乱挥乱砍,毁了我的万岁宫,依稀记得那柄斩首大刀还被埋在万岁宫的废墟下,祈祷还在吧,给你取走也算是理所应当。” “斩首大刀?”东青惊呼出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被东青突如其来的语气惊到,不由得疑惑解释道:“嗯,能有一人高的刀身,书中的兵器谱是这么定义的,难道还有别的称呼?” “哦。”东青只是哦了一声,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 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登上这座山峰,不过策马到断崖处时,低头远眺,姜城废墟展现眼前! 多么直观的场景啊。原本心中以为废墟一词稍显夸张,毕竟一座都城岂是说毁就毁的?就算让你冲天的大火烧个三天三夜才能算作一切尽毁,本想着入眼处多说是一座空城最多倒塌些房屋,可谁曾想…… 三天三夜的大火焚烧其实都有些欠奉,天公做帮凶,当日风雪大作!雪未能落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向的助长了大风,呼啸间姜城一片炼狱火海!足足燃烧了五日才伴着风停雪落熄了下来。此时的姜城,满目疮痍! “你确定这片废墟曾经是一座都城?而且仅在两年前消亡?”东青也不由得咽下一口震惊,问道。 “我很不愿意承认。”小白表现得却并未如何心思沉重。只是想说一些无所谓的话,却话到嘴边只剩了一半。 东青扯过缰绳,便是要转身下山,不发一言。 小白看着那片废墟,扁了扁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伸手去抹眼角却未能弹下两滴泪花,不由得自嘲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怅然,最后留念一眼,扯过缰绳转身下山。 …… 迎面走来一山野汉子,扛着把铲子,手里拎着个麻袋,至于麻袋里面是什么?想来这就是张彩口中说的来寻宝的人吧。 “老大哥,跟你打听个事。”小白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那汉子面前,套着最直爽的腔说道。 那汉子也是看到了小白与东青两人,本来侧眼打量过一番,随之其中一人竟下马走到自己身旁,开口便是一声老大哥,听是心里舒坦,这才笑脸相向说道:“小公子会说话,你说想问啥事儿?只要是我知道的。”直爽的性格不会招人讨厌, “老大哥,我想问一声,这前面的姜城废墟,听说不是被杨国派兵围起来了么?你这还能去里面掏腾出点东西,难道杨国撤走了?”小白也不咬文嚼字,快言快语问道。 “哎呦,小公子你这可是问错人了,我是打白狐村儿的,这不昨天就听别人那么一说,说是老杨那边撤走了,我也没能去细问,一大早下了田里没事就来碰个运气。”那汉子说话更是自言自语,想到知道就说什么。 “前段时间呐村儿里有人在那儿掏到点好东西,没少卖钱,我是没敢跟着去,想去的时候呢,又听说老杨那边来人了,谁也没敢再动弹,这不我就是碰个运气敢今儿个来了,果然不见老杨的人,挖了点亮石块亮瓦片子,回头拿定都城也能换点钱。”也许是扛着麻袋走累了,索性就坐在地上,歇了起来,小白也随性跟着坐在地上,听着那汉子的话,心里挑摘着自己需要的信息。 “我说老大哥,咋就弄些这破石头烂瓦片呢?这能值几个钱啊。”小白看到那麻袋里的各色荧石和些破碎的琉璃瓦,开口说道。 “这些东西小公子你是根本不会瞧上一眼,可这东西能值钱啊。甭管值几个钱,那也是白捡的。我倒是也想挖些金元宝银陀陀,可老杨那群人搜刮的那叫一个干净,值大钱的啥都没留下,是听说有人捡到过金银首饰,不过那都是之前那些眼尖的人,哪里轮得上我。”语气中只有淡淡的嫉妒,不过却完全符合山野汉子的心理。 “老大哥你看我给你找个活儿,不白干我给银子,怎么样?”小白说道。 “哎,小公子你可把话说清楚,我就一庄稼汉,能干个啥活儿啊?你先说说,我听听。”那汉子是大字不识一个,不过并不代表傻,反而知道啥叫谨慎。 小白起身拍了拍身下灰,“我们兄弟二人呢是从齐国来的,在家里憋坏了可算出来野一场,也就是想多见识见识,想去看看的姜国废墟,却也是不怕什么,不过就这样的过去别无中生了事端,想雇老大哥你帮我们兄弟俩开个道,认个路就成。这银子赚的轻巧又没啥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成!”那汉子也并未多想,就是一带路的活儿,能有啥事,这钱完全等于白捡的, “大齐的人都讲究,不像老杨那墨迹。小公子,你这活,我接了。”那汉子拍着肩膀承了下来。 小白对东青使了个眼色,只见东青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锭丢给小白,小白也没在多说什么,就随手的给了那汉子。看见那汉子惊喜交加的面孔,笑了笑,翻身上马,道:“老大哥,就不让你骑马了,咱又不急,接下来往哪走?” …… “这块原来是城门,看到那两块门柱子没?就这。”走也走上了半天,一路上有说有笑,那汉子也是把手里的东西藏在了路上,空着手带路,果然是山野里的人走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如何的累,反倒是小白骑在马上都有些受不了,就连那汉子老陈都不由得取笑两声。 小白跳下马,索性一同步行,踏入城门的一刻,心中莫名。 这算是回家了?我回来了,可家呢? 唉,太酸太酸,想什么呢!心中自嘲两句,也就不再乱想,淡淡的扫视四周废墟,可心情却不自觉的愈发沉重。 “想开点,别侨情。”适当的时机,东青一手拍在小白肩膀轻声道。 “嗯。”小白转过身感激的应了一声。 “你自己抱着!这猫崽子死活要跟你,你倒是走的悠闲。”东青一把将怀中的小黑猫塞到小白怀中,嘴中念念有词。 小白抚摸着小黑猫的毛发,也不反驳,只是嘿嘿一笑。 …… ; 第九十四章:脚下踩的是什么 东青顺着地上依稀的道路走上一段,看着四周一片相同的废墟,在迷茫,双手一摊,“怎么走,有个目标没?” 抬头仰望,大黑远处空中盘旋,仿佛发现了什么,而那地方正是,“万岁宫。”小白回答道。 牵马走在这废墟中的道路上,看着两侧烧毁的房屋,坍塌的墙壁,一片烧灼的漆黑汪洋,依稀青草点缀,荒废。 岔路,也不再去遵循道路的方向绕远,崩塌的房屋已经形不成阻碍,一脚踩空随之碎石滑落,稍作喘息,低眼望去,粼粼白骨! 房屋坍塌将这人埋在下面,无奈叹一声好运,没被无情屠杀,没被活活烧死,不忍低头再去看第二眼,余光内白骨之间碎肉残留,不难想到,废墟总是与让人恨绝的老鼠相挂钩,被啃食,叹的那声好运收回来吧。 快步迈了过去,眼不见,可却不难想象,这片废墟中白骨何止千万之数。恍然之词不切实际,却不忍细想,累累白骨铺就的姜城废墟,头皮发炸! “小公子看看天,国家兴亡都是建立在尸山骨海上的,不是我老张说话不中听,像你这种大户出来的,能看到的只有天,至于脚下所踩的是什么,恐怕没人在乎。”那汉子见小白脸色惨白,瞄到一眼那露出的白骨,心中了然。这才开口道。 “是啊,脚下踩的是什么没人在乎,不忍细想,振聋发聩啊。”呢喃着老张那句无心之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没念过几年书,就给私塾送过点柴火,听那文绉绉的山羊胡老头说的,也听不出什么理解,反正就感觉这话说的对,这就拿出来卖弄,让小公子笑话了。”那老张也是个妙人,小白笑了笑迈过这座房屋废墟,抬起头看着天。 …… 万岁宫,依稀能回想起当时的模样。 可如今… 废墟!站在万岁宫的废墟前,看着这一眼望去尽是碎石瓦砾高高的堆起,记得那柄斩首大刀便埋在这下面,可俯身拨开一块大石便感觉些许吃力,看着这一大片的废墟,顿感无力。 “怎么搞?”小白痴痴的傻笑着,一摊手很无辜的模样,转过身对着东青说道。 东青站在这废墟上,感受着熟悉的波动,便可以确定,师傅的屠戮便在这下面。矮下身试着去锁定位置,无果,平视着那如湖泊般的碎石废墟,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 “瞎搞。”小白以手抚面,竟是在无奈呻吟。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搜寻的范围,莫名好可怜。 …… “你就不能试着去判定那该死的刀到底在哪里?这一通瞎搞啥时候是个头啊!”小白一屁股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东青犹如只无头苍蝇一样,东走两步拨开两块石头,西逛一下踹几脚瓦砾,太阳已然落山,虽然没有了酷暑,但却依旧闷热,四周散发着叫人生畏的味道,着实不好闻。 “我到是想过,这一伸手那屠戮便破开头顶的碎石,一声霹雳直冲云霄,雀跃的耍上几个刀花,直奔我手里来;可那不是做梦么,真要如此哪里还用这么费事!”东青捡起块碎石,站起来直起腰身,叹了一声白日做梦,用小白那怪怪的语调说着,分明是自嘲外加打趣,更甚者随手将那石块丢向小白,直中胸口。 不见多大力,不过装模作样的还是要揉揉那被石头砸中的胸口的,可刚趴到小白膝间的小黑猫不乐意了!若不是小白死死按住她,这猫祖宗誓要跟东青一决雌雄。 “今儿个晚上怎么过?”天色见黑了,小白不由得问了一声。 “凑合就睡一宿吧。”东青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我不!”惹起了小白的不满。 “那你说咋办?”被小白这撒泼般的语态感到无语,不由得苦笑问道。 思来想去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不由得低喃道:“早知道这样,不抵之前跟那老张走了,人家就说这地儿晚上没法待人,你还不信,都是因为你,你说怎么办……” “别乱给我扣帽子,是你说不去的。”东青却是听到了小白的絮叨,竟是出奇的反驳道。 小白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感觉到,东青竟然敢忤逆自己的意见!这还了得,至此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语言轰炸,由语气再到言辞,字里行间的含意,就是要证明,这帽子我给你戴,你就得收着! 不知时间流逝,最终以东青举手投降而告终,小白还未沾沾自喜,再抬头,星辰铺顶圆月高悬,竟是深夜了…… “我就说吧,凑合待一晚,不打紧的。”东青暗笑一声,幽幽的说道。 不敢去相信说这是东青的预谋,只是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说了一句:“饿了。” 话音刚落,一布包饼子和水囊便丢了过来。“凑合吃点。”东青道。 小白恨的牙痒痒,余光偶有扫到老鼠的踪影,这是要我不得不在着露宿一晚了!扯下一口硬面饼子,咬牙切齿道:“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别闹,乖。忙活一晚上帮我把屠戮找出来,明天带你进城吃好的。”语气之暧昧不能容忍! 小白隐约想起了什么,借机起身一掸灰,“爷不伺候了!”隐约气急败坏,转身离去。 东青知道自己玩崩了,不由分说便追了上去。 …… 老鼠趁着夜色在石块缝隙间穿梭游走,品味着废墟下残留的美味,一阵脚步接连而至,惊得老鼠逃窜爬上了高墙,顺着目光,只见两人踩着夜色直奔自己而来。 小白看着身前只剩石筑架构的宫殿,这是自己的寝宫,云轩阁。 黑色烧灼依旧是主色调,抬脚踏入,没了屋顶月光洒在殿中,恍如隔世依稀记得那边原来是一方鹤鼎,四起香薰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此时哪里还见原来的踪影,搜刮的真是干净啊! 东青站在小白身旁,看着他目光着隐约有恨,看来是触景生情,也便不好再去说些什么,只是跟在他后面。 小白走到殿阁后方,贴着墙角丈量着距离,矮下身将已经焦灼一片的毯子跟地面撕开!染了一手黑才露出地面,这是一块与周围并无差距的石板,不过小白知道,这下面是一条通往不知道哪里的密道。 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从不知晓是做什么的。依稀记得年少时,老猿叔曾经一跃而下,这还是公子爷当时提醒才扫到了一眼,至此也便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小白蹲下来摸索着这块没什么两样的石板,皱眉不止。 “这里有机关?”东青忍不住问道。 “嗯,是有密道。”小白答道。 东青顿时来了兴致,毕竟是一国之都,有些稀罕的玩意也不难想象,虽说这下界实在没什么东西能让东青产生兴致,可是这探宝的过程却是让人心喜。 小白摸索了半天也不见如何能打开这密道,再见东青在一旁看着,心中不是滋味,自家的秘密自己竟然不知道,怪丢人的。索性攥起右手,一阵波纹随之在四周流动。 一声闷哼,神罗天征!轰然砸向着石板,不知机巧,我便以蛮力! 顷刻破碎!地陷。 熟悉的坠落感,小白!你真他妈不叫人省心。 ; 第九十五章:小白我****祖宗 爬出碎石坑,东青喘着粗气,将拎着的小白随手丢到地面上,疼的小白的直龇牙。 “你有病吧!”东青也是气急败坏,不由得骂道。 小白只顾缓缓的从地上爬起,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东青也是深感无奈,“有些邪门歪道没地方使了不是?也没长个脑子!自家的暗道打不开就暴力解决?这幸好只是小小的塌陷,若里面给你摆上个刀山剑林,非戳死你丫的!” 见小白依旧神色黯淡,也不好再去说些什么,暗唾一声晦气,“真他妈不长记性,忘记当初是怎么困在那石室里的了。”说的是气话。 锁紧的眉头逐渐舒展,可觉得自己说的是有些重了,毕竟都没什么事,转过头却见小白双目无神,愣愣的瘫坐在地上,任自己怎么的责骂都不见反映。“喂,吓傻了?你怎么了?” …… 脑海中,公子爷将小白唤了进来,暗叹一声白痴,想当年自己也没白痴到这种地步!暗道也给毁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自己当年虽然也急过,但是也没像小白这崽子这般鲁莽,天塌不怕似的什么都敢干,唉,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这崽子是彻底被玩废了。完全不按回忆走。 “那个,公子爷,这暗道底下有什么啊?如果没啥毁了就毁了呗,也不心疼。”知道自己犯了错,却不想一上来把气氛搞的那么沉重,还试着去开玩笑。 公子爷走到小白身前,居高临下算不上,只是小白不敢去直视公子爷的目光,谁曾想!公子爷猛的就是一鞭脚踹在小白膝盖上! 猝不及防,小白单膝跪地。隐约两鬓生汗。 “仅此一次,去御书房,同样的位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开它。”公子爷踹完这一脚便幽幽的转过身,冷冷的语气让人生畏。 小白应了一声,再无其他。 在身形如流沙缓缓消逝时,公子爷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只闻半句便完全离开了,不过想来‘一世’的尾音,是自己让公子爷失望了。只剩内疚。 自己的身子在被东青晃动着,目光逐渐有了焦距,抬起头看着脸露急色的东青莫名内疚更甚,缓缓站起身,仿若不查,东青也掩饰得巧妙,双双对视一眼,“去御书房。”小白道。 …… 在小白消失前刹那,最后的尾音轻曳道出,“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今世……” 转过身,摇椅旁的迷雾悄然溃散,一方桌露出眉角,一腿三牙上承厚板,拾起桌上稿纸,上书林林种种,分不清个一五二,隐约看到折回姜城的字样,执起笔枕上毛笔在下面一道秀绢小楷上粗粗的一勾! 温吐一口气,将那摞纸随手摔到桌上,隐隐错开,上述写着密密麻麻的人生,都是小白的人生!从最初的按部就班分毫不差,乃至于最近不得不抹去的经历,看着小白距离成为自己越来越远,有声感慨,有声欣慰,在此之前尚且独善其身。直到…… 恍然发觉,小白被那柄名为昏迷的保护伞遮掩遁走后,自己接管了身体,茫然四顾,虽承受着极端的苦,不过胸膛中,那颗淡看回忆重演的心,不安分的躁动起来! 负起双手,看着身前无尽的迷雾,“一时的誓言如今随风消散,这一世谁仍在门前掌灯盼吾归还。” 一声轻笑。 …… 踏入地道,拿起火折子点燃了地道旁的火道,火苗瞬间延展,顷刻间照亮四周,驱散了黑暗。 “笨死你算了,这么简单的地道入口你都能给毁掉,还自讳见多识广呢。”东青早就抛弃了不久前的神情,回归了时刻不忘打击小白的嘴脸。 “谁知道这么容易啊,看那书中写的五花八门,反而真实的竟然如此朴实。”想起这个密道的入口,实在是掩面而逃啊。 顺着缝隙挪动石板,解开挂钩便能掀开,可想想之前毁的那个,我的智慧在那时遗失了。 “我说,这地道是通向哪里的?走了这么久也没见个目标,莫不是把这姜城挖空了?”走了很久,东青忍不住问道。 小白举着从暗道的崖壁上取下的火把,探着前方的路,听见东青的问话站住了脚步,转过身火光映着小白脸颊发烫,讪笑一声,“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这通向哪里,你会怎么想?” 一把夺过小白的火把,幽幽道:“看着我的眼睛。”写满了鄙视。 …… 问一声说,门为什么要建造的这般巨大? 先不予考虑‘象征性’这种文人没事瞎折腾出来的东西。 碍着所需要经过东西的大小,城门可过千军!所以要宽,所以要阔!府宅院门量人而行,一人高足以。暗门密道讲的是不起眼而藏,人能进就成做不得大的。按理说这么解释一点错都没有,可…… “你家这是藏了个什么东西在里面?这门,夸张了些吧!”东青痴痴的看着身前这将人拦下的门。 书接上文,这密道竟是盘成九蛇弯的往下延伸,只知道是往下走,这不知不觉中感到了胸闷置气,殊不知这一走竟然到了这地下百米深! 环顾四周幽暗,了然察觉这是个大葫芦肚,别看他口小,可这底下却大的惊人!那一根根夸张的石柱子撑起这里,这四下打量着也没见着什么东西,按理说挖这么大的地宫总会有点什么,这不,刚刚转过这个弯,一扇巨门拦下了两人! 说声与城门比肩不过分,可这地宫之中弄这么大个门是要为哪般! “莫不是你那皇陵就是这?”东青想起以前的对话,半开玩笑道。 “你家死人住的地方给人留门?任人光临?”小白没好气道。 东青走上前,试着去推上一推,不见动静后转过头问道:“说真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小白凝眉摇了摇头。 …… 四下逛了逛,发现这门的年头着实有些无从考究,褪成青褐色的门板敲起来有金属的质感,可指甲划过却如硬木般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这很叫人琢磨不透。 门上有铁锁,巨大的铁链相互纠缠着,仿佛像是试着去勾勒出一幅被捆绑的巨兽,铁链如蛛网一般铺开,而汇集点,那兽首巨锁一直存在着! 巨獠,怒兽,丝丝凉气。 “透着丝丝古怪。”东青锁紧了双眉带着异样的目光望着那扇巨门。 “很威武不是……”小白永远看不清火候,带着丝丝得意道。 东青闭口不答。 小白目光中带着丝丝得意看向东青,待发现东青目光中的凝重后,有不解,更多的是疑问。“你在害怕?”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却没多少疑问,更多的是陈述所看到的。 东青愕然,是啊,我是在畏惧么?怎能会呢? “这是我的生界,用你的话说这里是下界,是蚂蚁窝。”小白淡淡说道。 听闻这话,是啊,这里是下界,带着一丝明悟抬头直视上那睚眦怒兽的吊睛! 刹那!一道寒气瞬间降临从发梢直至脚尖! 一声巨响! 只见那青褐色的巨门上巴掌大的碎裂呈现眼前,一道裂缝发着让人牙酸的声音在门上画着曲折的线。 发生了什么?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瞬间转过头!只见小白缓缓收回右手,些许苍白的脸色,有些脱力。 小白感觉到了东青的目光,还未来得及侧过头微笑一声,试着去获得一声赞赏,只见那门…… 门上那巴掌大的创口碎裂开来,寸寸破碎!一块青褐色似铁似木的碎块微微翘起,仿佛那门后有着某种劲气在施压着。 果然,那块随便伴随一声微小的渗气声,被顶了出来,在空中缓缓滑落…… 期间,露出的那点漏洞仿佛水坝上的缺口,一道肉眼可见的浊气从中透出,至此一发而不得收拾! 裂缝四下舒展,顷刻间雕满整扇巨门! 小白此时全然没有注意,只是侧过头笑了笑。而东青也仅仅是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冰冷,这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突然,更来不及思绪其他。 那在空中跌落的碎片,此刻姗姗落地,随之弹起…… 再落地,大门轰然崩塌! 分不清烟尘浓雾弥漫,只闻:“小白,我****祖宗!” ; 第九十六章:这半生痴傻疯多 一片狼藉,烟尘依旧弥漫,不见人。 那扇巨门崩毁坍塌堆积成的废墟上,两三块碎片无端滑落,被一道伏在上面的铁链拦了下来,仍不见人。 一只手臂猛的探出废墟,紧紧的攥住那道铁链!恨力拉扯着,试着将被废墟掩盖的身子从中拽出! 身着的黑衣此时早已破烂不堪,万幸的是手中拎着的小白并无大碍。只见小白蜷缩着身子,东青推搡着小白发现竟昏迷了过去,衣衫上不见血迹又掰开小白缩成一团的身子,小黑猫在小白的臂弯中钻出,围着小白不停打转,口中喵呜出声救主心切。 东青将小白全身打量个遍不见血迹这才放缓了心,这崽子要破了点口淌出点血那后果不堪设想。叹一声侥幸,感一声万幸,若不是鬼谷老儿费劲心机的往小白身上折腾,这一下非死即残。 将小黑猫抱起安慰的顺了顺早已炸毛的猫祖宗,小白气息稳定大概只是被吓到了吧,而抚摸着小黑猫的东青此时手下一顿,一抬手,道道血迹。 皱眉不止!翻过小黑猫只见左前爪的脚掌上血迹斑斑。是被小白护在胸口太恨力折伤了脚,这可是心疼死了东青。而此时,小白的眉角一抖,却是从昏迷中昏昏醒来。 小白浑浑噩噩的坐起,四下打量着四肢确定没少些什么后,温吐出一口气,还未讪笑出声,只见东青将小黑猫递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那脚掌上的血迹,顷刻间脸色转瞬阴寒。 试着用手轻轻抚摸那受伤的脚掌,可小黑猫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便是这最本能的反映可却直刺小白内心! …… 小白所仰仗的公子爷是那么无敌的存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总结一点便是不识畏惧。 没有了畏惧之心作势便没了分寸,天大去捅,海阔去探,在鬼谷老儿手底走一圈更是得出结论,只要死不了,那所谓的苦痛便不值一提。 怨不得小白的作妖作死,一切有理有据都是那么的自然。 小白不需要去迟疑,不需要去退避,也许会三思而后行,但也仅限于面临抉择。依事论事,有门挡路,除了开门还有其他办法么?喊东青哥一声门能推开么?既然不能那为什么不去摧毁呢? 公子爷的苦口婆心乃至气急动手都是想让小白改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毛病,可小白却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公子爷又能拿小白怎样? 直到如今…… 小白不怕自己会受伤,东青?人掉蚂蚁窝里能摔死?笑话。可,就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事,却伤到了小黑,也许一只猫的伤亡会被看作笑柄,可我在乎啊! 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小黑猫那弱弱的目光,和不自觉缩回去的脚掌,用舌头一下下舔着那斑斑血迹。不知道该不该去伸手安慰的摸摸她的小脑袋,能否原谅自己?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给小白台阶下,小黑猫微微探过头去蹭摩擦着小白停在半空中的手,一脸的温馨。 小白感觉到自己想通了些什么,转过头看了看凝视巨门后面的东青,淡淡的浅笑而不语,低头看着小黑猫在自己手掌下温馨微眯双眼,话到嘴边却无感讲出什么大道理来证明,宠溺的揉了揉小黑猫的小脑袋,自己不需要去向他人证明什么,而现如今唯一需要自己呵护的,却对自己的话无感。 轻笑出声,引得东青转身回顾,看小白那清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知所谓,深情的目光却凝视着小黑猫那宝石般猫儿眼。轻启嘴角一声呢喃,一声:“喵……” 小黑猫微微侧了侧头。 东青微微挑眉一脸不解,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亏的我第一时间将你护在身下,可如今你却一声“喵?” 你丫有病吧! 转瞬回过了神,你他丫的本来就有病! 微微愣神,丫的白痴,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为这点事儿我纠结个屁啊,这么一想立即释怀,屡试不爽。 …… 小白缓缓站起,宠溺的揉了揉小黑猫。再抬头说道:“东青哥,我……” 未能说完却被东青伸手打断,淡淡的语气也谈不上什么教训,“没事就好,你的胡闹反正我也是习惯了,不过记得长教训,别一而再再而三的……” “饿了。”小白一脸无辜。 东青彻底凌乱。 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一巴掌灭了这召瘟的崽子!随手将于衣衫里的吃食恶狠狠的丢了过去! 心满意足的得到吃食,虽说难吃了些又染上尘土更是无法下咽,不过好歹解了燃眉之急不是,看到东青眼中写满了无奈,小白暗笑一声见好就收,转身拽着那废墟上的铁链,一步步登上那废墟,便要一探究竟,那门后究竟藏了什么。 东青见状也站了起来,一同攀上那废墟,并同时连拉带拽的带小白这废物一个。站在废墟上,踩着那怒兽巨锁的獠牙,小白则蹲下身子好奇的打量着啧啧称奇。 “哎,东青哥你说这东西怪不怪,捆着这么多铁链却连个钥匙孔都没见到,看来我却是有先见之明,免得耽搁时间去纠结这没结果的东西,你瞧不过一巴掌的事儿,明智之选!”小白没心没肺道。 “是是是,就你最厉害。”东青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不见诚意。”惹得小白一声轻蔑,便站了起来,眼前的景象与想象中的有些反差,昏迷醒来后回想起最后的画面,为数不多的迹象均反映着门的背后是片封闭的地方,门板碎裂后透出的那丝浊气,巨门与地面不见缝隙,可此时巨门以荡然无存,门后也仅不过是另一片废墟,想象中那浑浊的气体也不见了踪影,除了此时空中隐约飘散着一股腐败味外再无其他。 居高望远,可四周幽暗却看不出什么。两人便上前走了过去。小白伸出左手,不远处跌落在地却仍在燃烧的火把飞回到小白手中,照亮的也仅仅是身边这一块。 小白信手捏来的动作是那么的娴熟,而这看在东青眼中却是另一番感觉,口中鄙夷的称呼其为邪魔歪道,可这本事着实有些骇人,别看东青身负一身好本领,可这却是以持之以恒的坚持与记忆中那刻骨铭心的祭礼相挂钩的,因为付出才有此回报。 而小白呢?天上掉下来的神通正好砸中到他头上,岂有此理可言? 仍记得当初小白那不得控制的模样,对这神通的突然降临是那么的无助,没办法去控制去约束,哪怕是东青也不得不避其锋芒,任由他去适应。时境过迁,空中羽毛飞舞,林中身形纵跃,一掌之威可裂石,伸手间隔空摄物,这,真是羡慕不得啊。 “走啊。”小白见东青毫无反应不由得催促道。 听到这声呼喊东青才将思绪收了回来,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 石头均是风化严重的碎石块,抬手将火把送往远处却发现这个地方比想象中要大的多,脚下砂石铺垫,不经意间踢开地上面的石块,见石块轱辘到很远的地方,看来这地面比想象中的要平整的多,随即蹲了下来,伸手抹开地面厚厚的砂石,摊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后恍然发现,这砂石下面原来是平整的石板,试着去抬头查看,乃至于将火把飘于高空,不好控制,不过隐约能看到上方的石顶。 上面有着花纹却无奈火光黯淡看不清楚,不过仅凭这工整的地面石板以及头上雕纹石顶就足以将这地方划为刻意的隐秘之地! 东青看着四周逐渐出现的石柱,微微皱眉,“神殿?”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那是什么?供奉神的地方?这世上真有神这东西么?”小白听闻这声,不由得连声疑问好奇道。 “游历时遇到过类似的建筑,虽不是在上三界中,不过那界中却有着上三界所不具备的东西,所以我难能印象深刻。”前因后果一句带过。 “哦?”小白好奇道。 “神权。”东青遥想起当时的回忆,缓缓道。 小白一脸疑惑,“那是什么?” “说不清楚,只能告诉你说,你这生界的皇权,在神权面前不值一提。”恰巧想出一个对比,说道。 “那有神么?” “没见过。” “那他修皇陵么?” “应该没有吧……” 小白一脸不过如此的鄙夷模样真的很叫人恨不得给上一拳! “回头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小白轻松随口道。 “嗯。”东青却回答的无比肯定,会的。那是去上三界的必经之路,肯定会的! “东青哥你看……”小白指着远方的火把,火光照耀之处,一段阶梯出现在那里。 ; 第九十七章:龙尸 心怀朝圣低垂着目光缓步登上石阶,宽大的衣袍下摆分毫不差挡在脚踝之上露出金底黑纹的鞋面,除了大祭祀的神谕外只闻四周同呼吸同步调同心跳,再抬脚,一粒砂石出现在阶梯上! 落下这脚便是抿成石粉亵渎真主,在这庄重的时刻矮生身去捡只会被称做异教徒,心跳加快悄然闹扰了步调,不得不,脚尖率先着地轻轻的将那砂石缓缓推到一旁,而这不过行云流水的动作,在砂石与阶梯摩擦的那一刻,是那么的刺耳! 大祭祀的神谕戛然而止,兜帽下苍白的面庞被四周火光染得血色覆面,一双如墨般浓稠如骨般苍白的瞳子刺了过来!仿若实质般的目光引得四周教徒无不侧目。 心跳骤然停止,极端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知道自己注定死亡,面若死灰,仿若浑身散发着浓浓死灰色的尘埃,一道并不刺耳却在人耳中犹如金戈慷呛的声音缓缓入耳:“做吾主神仆可否。”虽是问言却并不允许听到其他回答。 他们心跳加快! 众目睽睽之下,死灰之色瞬间瓦解,浓稠的灰色尘埃蚕蛹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之下圣光骤现!犹如被光芒包围,听不见回应,抬脚跌了个踉跄,也无谓一切,攀到圣坛之上,圣坛之中圣火正燃,幻色的圣焰中吾主悄然伸出一只手指引着我,伸手一片灼热心中正暖,起身一个纵跃投入圣火的怀抱! 火势大涨! “神临尊听,血肉的身躯,万象,振翅高飞,冠以吾等虔诚之名,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仅立其上!” 众人跪倒,双手胸前合什,口中颂与…… 圣坛中圣火更盛! …… 豁然惊醒! “怎么了?”东青直视着小白的瞳孔,溃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后,恍然恢复意识,这才开口问道。 阵阵头痛,单手扶额合上双眼追思着。“没什么,只是莫名看到了些什么。”缓缓睁开眼…… 一粒砂石出现在台阶上, 隐隐阵阵神谕声,只闻步调呼吸心跳, 这一步我应该如何迈出去? “没事吧?快跟我来。”东青见小白恢复,一把抓住小白衣襟,由着东青一拽便拉扯小白走了过来。 茫茫中的小白依旧不知不觉。 一摊石粉在这满是尘土的阶梯上是那么的起眼。也是那么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插曲都算不上。 …… 石阶之上,巨大的祭坛展现眼前。依稀记起刚刚脑海中的图像,异色的火焰正燃,一人投身其中顷刻被火焰包围,神情心满意足的跌落祭坛深处,这真的很难叫人相信。 东青矮生看向祭坛处,无奈一片如墨一般的漆黑占据着祭坛的一切,目光根本探不进去。 “小白,把火把送下去。”扯过还在一旁发呆的小白,示意道。 沉思中被人打扰真的很不爽!若要的平时难免一场以圣光之名的大战!怎奈今时小白提不起兴致,便原谅东青这厮的无理。 不过勾勾手指,左手心透明的旋窝顷刻出现,有意的挑衅,火把在东青眼前飞舞,火光映得脸颊红热,更甚将将一点烧了头发。 一把抓住眼前的火把,火光照耀着东青的双眼,凝重!言语间透着丝丝凝重,让小白感到不解。“别闹,去看看那下面到底有什么?” 偏偏小白来了兴致,这被驳了面子岂能就这么好言好劝的妥协?“我不啊,这是我家你凭什么管我?” 这崽子撒泼打混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说好的沉稳呢?怎么这一回他的生界中就成了这般模样?暂且不论好抵也是弱冠之龄,怎么弄的跟未知事的毛孩子似的! 东青暗暗吐一口气,有想过去反驳说些什么,可是一旦去说那可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结束的战争,可偏偏这半个臂膀莫名灼热,这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这真的比小黑猫挠东青的心还要痒!“别闹了,算我求你。”无奈只能低声下气。 听到这话,小白顿时一愣,顺着小白的毛捋却没给小白任性的机会,无奈轻哼一声,这才将火把夺了过来,漂浮在空中顺着照亮墨一般的黑暗,探进祭坛深处。 东青不由得矮身去看望眼欲穿,连带着小白都隐隐些许好奇,说来奇怪,明明蚂蚁窝的地界也会有什么东西引起东青的好奇? 火光犹如探进墨砚的笔尖,不足以驱散黑暗,直到…… 一声轻响,却是触碰到了底端。一朵火花就莫名凋零滴落,掉在所接触的地面之上。 微弱的光想来转眼熄灭,不过,眨眼间!竟点燃了墨砚底端,燃起了粼粼青色的火焰! 火光顷刻点燃,瞬间弥漫,驱散黑暗…… 只见,苍山白雪枝零错落白骨一片! “这……”小白不由得后退半步,口中痴痴不知言语。 东青却凝视着那碧波般的青磷火,除了满目的骸骨外,再寻不到其他东西。 心念一动,一股似曾相识的灰色烟尘从东青身上逐渐升腾而起,犹如实质的灰色烟雾覆盖全身逐渐凝结成甲,黯淡无华,只见东青单手撑地一个翻身,便跳下那磷火正燃殉骨坑中! 引起小白一声惊呼,连忙上前查看,探过头说道:“那下面可燃着鬼火!” 只见东青一身破烂黑袍下黑雾甲火不沾身,双手快速的挖开层层骸骨,场面如此骇人,小白不寒而栗。 不一会便出现一个深深的凹陷,怎奈坑就这般大小,挖出了的骸骨堆在一边不一会便滑落下来,这才起身抬起头对小白说道,“求你的事不多,知道你忌讳这些,可还得你帮我一把,这一堆骨头帮我运上去,这下面埋着东西,而且不简单。” 好言相劝希望小白能帮上一把,半个臂膀灼的吓人,远不是那鬼火所致,是这下面,肯定与龙族有关。 小白听闻东青这等语气,不自觉沉下了脸,默不作声,伸出左手一块块骸骨冲天而起飞到台阶之上。 东青全然没有注意到小白的情绪变化,只是感叹小白竟如此肯配合,道一声谢,随后继续挖着那错综复杂的骸骨坑! 小白低喃一声,“不用。”想来东青没有听到,不过却让小白暗自神伤,难道我的任性真的透彻到骨子里?分不清事态? 手心天引下意识的骤然加速,那本透明的旋窝此时卷起那幽暗的火光,犹若实质。骸骨犹如喷泉般从殉骨坑中飞出,伴随着的火焰粘而不灭,仿佛有依附性紧贴在骸骨上,散落在石阶上再次燃起,驱散幽暗带来幽光,鬼火般的青色磷光…… 小白的天引所卷起的骸骨要比东青用手挖要快的多,不一会,便挑得干干净净,殉坑中没了人的骸骨。“小白停下。”坑中东青喊道。 这才将小白从恍惚的神情中拽出,情绪仿若没变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缓缓的走到坑边,看看这殉坑下面到底是什么? 殉坑中磷火依旧在燃,而且仿佛更胜! 而那正燃烧的粼粼白骨却大的骇人。 白骨上包裹着一层几乎透明的鳞片,那青色的火焰就是从这鳞片的缝隙中燃起,鳞片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紧紧附着在骸骨之上。这是一头什么怪物啊? “东青哥,这?”小白忍不住问道。 东青散去左臂的黑雾甲,那花臂龙爪映着磷火与那巨兽的鳞片遥相呼应,不难猜这骨头的主人是什么了。 东青绕到一侧,将压在身下的尾巴拖了出来,纵跃跳离殉坑,双手拖着那仅靠一层鳞片束缚的尾巴,闷哼一声,恨力的将其拽了出来! 东青深呼一口气,放下手中龙尾,竟是将这龙尸硬生生拖了上来,不再蜷缩此时舒展开来的庞然大物是那么的骇人! 昔日的空中霸主如今虽然化作白骨,可那优美的身形,威武的轮廓都不难想象出,生前是何等模样! 东青矮下身抚摸这昔日的霸主,如今的白骨,手臂鳞片与龙鳞的接触,让半个臂膀不再灼烫,相反异常静心。那强健的翅膀,修长的脖颈,和那竟不显狰狞的头颅,都显示这头龙的非比寻常。 东青不是没见过龙,更甚至与黑龙大打出手难解难分,印象中的黑龙强健甚至过分臃肿,巨大的肉翅遮天蔽日让这庞大的身躯才不显得那么有失协调,短粗的脖颈时有散发着红光,唾腺的燃烧本质使得龙息越发恐怖,狰狞而巨大的头颅,利齿裸露在外散发着硫磺的腥臭味,巨大的眼眶中利刃般的竖瞳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龙族之中,黑龙最众也让黑龙这一分支,成为龙族的第一的印象! 而眼前这一头,却打破了东青的认知。 目光缓缓顺着骨骼缓缓扫过,一点青芒在这磷火中闪耀一下,引起东青好奇。 托起正燃的骸骨,一点黯淡的晦涩光影晃了眼,一柄青铜铭文剑没在巨龙胸口,只余剑柄, ; 第九十八章:上有天命骨中剑 东青恨力将这骨龙翻了个身,修长的脖颈甩在一旁,露出胸腹,鳞片下的肌肉早已枯竭,几乎透明的鳞片映出心脏的位置,此时青色幽火正燃,逐渐烧上了那青铜铭文剑的剑柄,火光照耀之下,剑尖刺入了那团凝固的血沫中。 是破碎的心脏。 小白肩头的小黑猫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向那骨龙之处,青色的幽火依旧在燃烧,所以没敢上前,绕着其徘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小白看到了那柄剑刺入巨龙心脏,脑海中故事的轮廓逐渐清晰缓缓出现。 恶龙肆虐,天降神使一剑之威救黎明于水火,供神明,惩恶龙,铸殉坑,神仆八百之众,献以微薄肉体焚恶龙之罪,遵神使之行随吾主之径。 真是一个可怜的故事。 如果小白不曾知晓,世之广阔界之繁多,也许真就信了。 可如今眼界放了出去,再且看来,无非是外界闯来的滋事打架。可下界人哪里见过这个啊?好大的怪物在天上飞还会喷火,你瞧那人在飞! 神迹啊! “你能拿它怎样?”小白见东青蹲在骨龙旁边,抚摸着那透明的鳞片,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东青为之一愣,手上抚摸的动作也随之一缓,只是这般接触让东青异常的静心,十分享受,可总不能将这庞然大物扛出去。况且,扛出去又能怎样?于是抬起头对上小白疑惑的目光,面露无辜。 小白原本还在气恼东青之前的语气伤到了自己的心,可此时看到东青那很明显是在顽赖的模样竟是莫名消了气,一向从不彷徨的东青竟然也有迷茫的时候,而且那目光之中却是沾染了自己那份耍赖的偏执,这也学我? 白了东青一眼,淡淡道“别看我,我哪知道这东西对你有什么作用?要是不得其法的话,我看书中通常都是用吃的,要不你先尝尝?” 东青想也不想竟是用左手的利刃划了划腹部较为柔软的鳞片,用力除了明显的凹陷外,竟是留不下一丝痕迹,明明都是龙鳞,用作臂膀的黑龙鳞片与之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多方试验无果后,东青失落的抬起头望向小白,不言不语,而目光中却写着结果,切不开肯定咬不动,咋办? 小白一把捂住了脸,什么时候自己的胡说八道竟然会被东青认真实行完美诠释,“切不动那只能煲汤了。”小白恶趣味说道。 东青回答的倒是利落,“没那么大的锅……” 小白仿佛无形中受了东青一记重击! 小白目光扫到那柄青铜铭文剑时,又有一计,“爪子无能,那你去拿那柄剑切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 东青站起,矮着身子,一脚踩在骨龙胸口,双手攥着剑柄猛的向上拔起,却,分毫未动。 眼中诧异,泄力轻缓一口气,再尝试,偏偏不信这个邪! 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饿了?”小白见东青恨力去拔,那剑却无动于衷,不由得丢出去个台阶。 东青稍显烦躁,看着剑格上那深褐色的铭文隐隐发亮,可手中气力不减,能感受到脚下的骨龙随着自己用力正缓缓抬离地面,可那剑身却纹丝未动,这真见鬼了! 而听到小白的那句莫名问话,却不顾已然铺好的台阶,一脚踩得稀烂不说,还仿佛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都给你吃了,哪有不饿的道理,有力使不出,这剑也是不知道多少年没动过了,生锈都说不准,该死。” 小白摸出吃剩的干粮丢了过去。 东青接过来有些哑口无言…… 小白耸了耸肩,示意您继续。 东青默默不语三两口解决,再抬头目光中有着侥幸。 谁知道小白竟是又从内襟中翻腾出两块豆面饼子,拿在手中晃了晃,“不够您说话,我还有……” 看着小白那满是玩味的目光,和欠抽的表情,东青隐隐感觉有些不妥,话锋一转,竟是怒气上涌,上前一把夺过豆饼,顺手伸进小白的衣襟中摸了两把,惹得小白浑身不适瘙痒失笑,双手攥紧衣襟后退两步,目露惊慌道,“你干嘛?熟归熟别动手动脚的,我,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双颊润红耳垂坠血,欲拒还迎,纯白面具掩面,竟是耍得一手好雕工。 对于小白的痴傻疯癫早已习以为常,已然无所顾忌,“你丫有吃的还竟问我要?”含怒道。 目光却是移到了一旁,耳中隐隐作痒,伸手去挠装傻充愣,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轻飘飘道。 “不好吃。”小白实话实说。 东青哑口无言,想要试着与小白深刻的交流一下食物的匮乏让口味靠边站的理念,这崽子迟早吃大亏,不能再这般娇惯下去了! 然后,刚想开口…… “行了,吃好了就赶紧把剑拔出来,那头龙尸你爱咋折腾随便你,现在我对那剑感兴趣了。”不耐的挥了挥手,将东青重新赶回纠结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东青不由得愕然,其实东青隐约知道,这把剑能刺进这龙的胸膛中就不是凡物,伸手触碰剑柄,在这幽火中竟是一片微凉,不止小白为之感兴趣,连东青也感到好奇,想要将其拔起一看,使尽全力却无果,心中诧异却并未纠结,毕竟再古怪的事比比皆是,怎奈碍于小白在身旁面子上过意不去,不由得扯谎换话题,却又被扯了回来,莫名好委屈。 东青讪讪的搓了搓手,无奈的重新走回那龙尸旁,攥住剑柄猛的向上拔起! 与之一并拽起的,是整具龙尸。 巨大骨翅摩擦着地面沙沙作响,修长的脖颈也甩到了一旁,脊梁完全离开地面由着一个小小的剑柄被东青攥在手中,而高高托起,这画面均透着怪异。 “你是在逗我?”小白为之愕然,你有力气没处使了不是?让你把剑拔出来,你却旱地拔葱托起整具龙尸?这一点都不好笑。 无奈呼出一口气,随手放开剑柄,那高高托起的龙尸轰然落下,惊起一阵灰尘。 “我尽力了。”无奈一摊手。 “我自己来!”小白偏偏信不过,就要挽起袖口亲自上阵。 “别闹了。” “我不。” “你随意……”东青摇着头缓缓让出位置,脸上却写着,这崽子怎么不听劝呢,死犟脾气。 脑海中浮现出一会自己要说的话,是应该好心的安慰呢,还是当头棒喝借此机会大肆发挥一下,观小白吃瘪的模样够我乐呵一阵了,想法越发偏远而曼妙…… 幻想中被一声疑问打断,“你是在逗我?这有意思么?” 思绪恍惚,尚未转身便轻笑道,“有意思啊,可有意思了,我跟你说,要试着相信我,我还能去骗你怎样?没错吧,这剑……” 转过身笑容仍挂在嘴角,目光刚一扫过,顿时大惊失色,“你拔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逗我好玩哈?”小白竟是挥舞着手中这不足三尺的青锋,剑尖所指的正是东青,语气中透着丝丝危险。 东青却是收敛了玩笑,目光中有些凝重,看着小白肆意挥舞着那铭文青铜剑疑心重重。“别闹,剑给我。”快步上前,伸手两指挡下小白那明目张胆的嘲讽,正颜道。 “我不,凭什么?”小白见到了东青的严肃脸,却是不想就这么不明所以的妥协在东青的正颜下。 知道小白这是泛起了脾气,一时间也是没什么好的办法,便不与纠结这点,矮下身去查看那龙尸,胸口那团溃散的血沫此时化作一道血流沿着剑的创口缓缓充斥其中。 而不知从何时燃起的幽光磷火此时覆盖上了那创口上,青光更胜,竟是仿佛在燃烧着血水更是阻隔了血的流淌而出。 东青伸出左手龙爪,指尖利刃刮去创口上的幽火,眼睛可见那丝丝血迹竟是缓缓渗透而出,隐隐感觉到半个臂膀有着靠上前的欲望,不做约束便将手掌覆盖在了那血丝之上。 只眼瞬间! 那道血丝仿佛寻到了倚赖,以一种极端的凝聚力瞬间凝做一团,以一种蛮横的方式从那并不如何大的创口中挤出!瞬间化作一层血雾,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攀上了东青那龙爪的黑色鳞片上,沿着缝隙,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东青大惊失色!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慌乱间站起身,却忘记指尖那朵幽光磷火正燃,瞬间站起带来的风压将火骨朵吹得绽放,化作一团绽放的落地莲顷刻间席卷而上! 小白正抱着剑好奇,目光一扫,只见豁然站起的东青,转眼间,被青光磷火缠绕! 大惊失色! ; 第九十九章:润一口自得怡然 眼前青色而扭曲的一切。 身前飘荡着灼热的涟漪。 伸出手去抚摸,目光一凝…… 青光磷火附着在手臂上正燃烧并缠绕。 伸出双手,青色火焰不止在手臂的龙鳞缝隙中出现,反而缠绕全身,这幽火灼烧着空气使得眼前一片涟漪,可自身却感受不到一丝灼热,相反火燃风相伴,一丝微凉。 听得身后小白惊呼,不由得转过身,眼前小白在热浪涟漪中扭曲着,看不清表情,只听阵阵夹杂着风的呼喊,“你着了!” 一片火红在这青火中格外突兀,低头只见自己的衣衫正燃着红色的火焰逐渐化做灰烬。 连忙着手拍打着身上正燃的火焰,怎知不见火焰消退,却是愈演愈烈! 别闹啊! 小白在东青身旁都能感受到火的热度,怎奈阵阵热浪袭来使得小白不敢近身,此时见东青手忙脚乱的手舞足蹈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帮忙啊!”火竟是攀到了裤子上,有些气急道。 “怎么帮?”不是小白想幸灾乐祸,实在是不知所措。 “我不管,快让这火熄下来,难道我走光的样子难道你想看!?”小白蛮横不讲理的任性语气惟妙惟肖。 “我怕长针眼……”嘟囔的一句低喃,却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劝说自己帮东青一把,毕竟冒着长针眼的风险换东青一次出糗一次未来的谈资把柄,是很划算的啊! 仿佛下定决心作件好事,刻意强调自己一声,“还是心太软。”便着手救火! 此时东青早已放弃手舞足蹈,而是扑倒在地,借着砂石试图掩掉这身火,怎奈这幽火的粘性强烈,竟是甩不掉! “快啊!”东青的外衣早已化作灰烬跌落四周,露出贴身的黑雾甲,惹得小白诧异,有这层贴身甲遮羞是可以的,用得着这么急色么? 直到小白隐约捕捉到,东青胸膛那黑雾甲轮廓之贴身,凸起两粒蚕豆方才了然! 抹去了脑海中呈现的画面,叹一声太伤眼睛,不得不拼尽全力了! 伸出左手掌心中一团旋窝绽放!只见一道道无形的丝线从中甩出,触到东青身上剜下一朵幽火甩在空中,伴随着天空中下起了一朵朵犹如萤火虫般的火花雨,东青身上的青色火焰越渐黯淡。 小白抬脚踩灭坠落的那最后一朵火花,走到东青身旁蹲了下来,见东青稍显疲惫,便伸手入怀中取出那两块豆饼递了过去。 东青张了张嘴,浑然无力。 小白无奈叹一口气,一把将豆饼塞到其嘴里,任其咀嚼着,何曾想过东青这么一尊大神来这等下界竟然会弄成这般模样,看来想象中的上下界差距并没有那么极端。 小白见东青一时间恢复不得,便转身是要去琢磨那把铭文青铜剑。心急东青随手将手中剑立于地面,忘记了地面石粒下是一层石板,可此时将剑从地面拔出,方才感慨一声锋利如斯! 手指轻挥舞火把浮于身前,双手持剑目光顺着剑刃正对火光定睛一看,恍惚间仿佛剑刃之锋利刺痛了双眼,弹指剑身一声清鸣,绝世好剑! 倒提剑剑尖指天,顺着腰间摸去,沾染尘土的酒葫芦扭开封口润下满口,微辣只是酒家的普通青竹酒,鼓着双颊着口温吐成雾,透明的酒滴沾染其上,只见剑身纤尘难染,酒滴更是沿着铭文顺流直下,抵到剑格处朝着倾斜一方缓缓滴落地面。 执剑挽剑花,微沉重的剑使得手腕不得不用力,可这使上气力的挥舞,能感觉到!仿佛划破了空气。 攥紧了剑柄,手指微晃,提灯近身边,持剑立眼前,伸出手顺着那铭文画着圈盘旋而上,直触剑刃!妄想用指尖来感受极致的锋利。 “不要命了?离那剑远点。”不知从什么时候东青站了起来,开口打断了小白的试探,走到小白身旁,一把取过那酒葫芦仰头喝下一大口,才算解了口中这干哄哄的豆饼。 小白一愣,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在原地,见东青再次伸手试要将剑夺走,连忙抱剑后退。 “我的。”小白认真道。 “不跟你抢,你先给我,这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危险。”并无私心,句句属实。 “不给。”小白坚持道。 “别闹了。”东青无奈道。 “谁跟你闹了,我说不给就不给。”小白保留意见。 那柄剑就这么被小白抱在胸前,剑刃已然不知不觉间划破了小白领口,这等锋利远非寻常兵刃,这要是一不小心在小白这崽子身上开个小口,那后果…… 不堪设想! 自从小白回到了这地界,情绪就隐约不对,顽童般的幼稚任性,再无那种有意隐藏的稳重。他这是怎么了?东青有些懊恼语气上有些气急,拖着阵阵危险的音调道,“我说,把剑给我。” 这语气? 小白也不约而同的火气腾的一下大涨!火来的莫名其妙,可就是开始讨厌东青这种语气和神色,“你是在跟我说话?”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挑到一个叫人生厌的弧度,试着‘温和’道。 东青一愣,同时眯起了眼睛,安心静气隐隐克制自己胸中的怒火。闭口不语。 仿佛那颗丹药此时才在体内裂开,绽放出无尽的愤怒瞬间充斥小白全身!“我在问你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也不再用掩饰的温和语气,脸上的面具此时纷纷破碎,心底炸开的那丝最原始的怒火顷刻间攻破所有理智! 东青被这语气说的的一愣,不由分说心底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下去!咧开的嘴角一排鲨鱼般的残忍笑容,“你他妈……”狠话尚未能放完,腾的一声,只见左臂鳞片片片炸起!只闻一丝腥味稍纵即逝,青色磷火顷刻间从鳞片缝隙中升腾而出!不过眨眼间,打着盘旋顷刻间缠绕半个臂膀! “这……”咽下了狠话,开始惊异。 小白面容愈发狰狞,可见东青的怒火顷刻间实体化,自己的怒火竟是缓缓褪去。脸上面具急速愈合再重铸逐渐化作平淡。 伸出左手,故伎重演…… “都冷静些吧。”解决掉东青身上火后,小白举起酒葫芦润上一口,淡淡道。 小白的天引每剜掉一朵火花,东青的感觉却是仿佛被抽掉一丝能量。最终熄了身上火,与此同时失去的还有浑身气力。而在青火正燃的时候仿佛被额外赋予了力量,容不得自己多去感受,这青色幽火是那般诡异,第一印象除了灭掉这火之外再无暇顾及其他,也许下一次再燃起时,我会考虑仔细感受下这,暂且形象的称为,怒火的外放吧。 东青瘫坐在地上,试着去平和自己那渐喘的呼吸,对这火尚且一概不知,可现在面临的问题却比那诡异的幽火要严重的多。“嗯。”东青应了一声,沉默不语,气氛逐渐渐寒格外压抑,可这个僵局却不知从何处着手破解。 小白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手中青铜剑,目光恍惚却是思绪飞远。“怎么办怎么办,气氛好怪好尴尬我该去说些什么?试着去说些什么……”脑海中的絮絮叨叨却是一时间没什么好的对策。 躺在摇椅上的公子爷却是被这声絮叨惊扰,“低个头,认个错,人家为你好,你却不领情使什么小性子。” 这竟也被公子爷听了去?坏了,与东青渐僵说也不知如何去说,脑海中的暗想却是扰了公子爷的清规,莫名得罪了这两位,我该如何自处? “你可没得罪我,我也犯不着与你置气,说与好话给你听却自己意会不到,岂能怪我?”公子爷撑起身单膝靠坐在摇椅上,淡淡道。 “可当时的情绪下,由不得我啊……”一声弱弱仿佛这个理由自己说得都站不住脚,更何况说与公子爷听。 “谁没年轻过呢。”看着小白双眼,隐有一丝看不透的韵味绽放于唇角,说得浅而亦懂。 小白闭口不语,难得简单对话不需要再去细细咀嚼,品其滋味,只是公子爷刚刚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却在小白心底留下一个疑问,“公子爷年轻时,会是什么模样?” “会不会犯与自己相仿的错误呢?”这个想法刚刚生出,就被潜意识瞬间泯灭,消失得一干二净。 毫无逻辑,只是很自然的得到答案,不会! 没有为什么,这是潜意识的强制支配,不允许小白在这方面细思,公子爷就是公子爷,一个名称一个人,一副面具一袭白衣,在那片深邃迷雾中走出,这就是公子爷。 “其实本没什么冲突,一声打趣两声唏嘘,这事也就是过去了,留不下一丝芥蒂。”公子爷润着盏茶道。 小白没理由反驳,应了一声,身形逐渐幻做流沙消逝在无风中。 公子爷放下手中盏茶,茶杯与桌面相接触一声轻响一阵震荡一股清香,“会的,而且与东青哥大打出手。” 转身看着身前迷雾,闭目,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怀念。抚面,那将自己打醒的那一拳。 “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打我了,可怜的东青啊。”公子爷端起茶润一口怀念叹一声从前,自得怡然。 ; 第一百章:天上那个执笔者 “忘了好不好?” “嗯。” 心照不宣…… “还有一件事。”东青的迟疑却使得小白再次紧张。 “什么?” “你那吃的,还有么?” “有!”重重的应了一声,从怀中摸出吃食,递了过去,心底却默默的加了一句,吃死你丫的!敢吓老子。 …… “这剑沉的,先帮我拿着,等我寻一个剑匣后再问你要。”小白将手中铭文青铜剑递了过去,东青随手接了过来,知道这是小白的让步,深知能让小白低头疏而不易。 东青挥舞下手中犹若无物的青铜剑,不由得赞一声堪得上一声绝世宝。看了看剑身上的铭文,并不认识,只是心底那丝疑问被唤起,“小白,这剑你怎么拔出来的?” “难道不是你在逗我么?将用些力便拔了出来。”小白如实说道。 “没有骗你,这剑我没能力拔出来,真是见鬼了。”东青很诧异。 小白嘴角一挑,“想知道那剑身上写着的是什么么?”循序诱惑道。 “你认识?”东青眉一愣。 “只有国王才能将剑拔出。”小白正了正衣襟严肃道。 “你在逗我?”东青愕然。 “结合你所说的,我在书中有看过类是桥段,所以大胆猜测。”小白认真道。 “什么书?” “一本古籍孤本,《亚瑟王》。” “有趣么?”殊不知是问书内容还是其他什么的。 “还不错。”小白实事求是道。 东青转身离开。 “去哪?”小白问道。 “不打扰您老自娱自乐。” 小白快步追上去,并喊道,“别走啊,你听我说玩,这书里真的有讲,不过人家那把是插石头上的,咱这柄是刺龙骨里,差不多……” 东青充耳不闻。 小白气急败坏。 …… 一直不理解小白的思维逻辑,很莫名其妙的跟上去,却发现无路可选可又福祸相依。 明明前路未知却又思绪清晰,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个预料之中却不是极端的控制欲望,而是那种遇事后一声‘哦,原来如此。’惊异却不惊慌,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处理那龙尸时,听小白提几个要求后,不由得寻起了话题,试探着问了一句,“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拥挤么?” 心满意足得到新玩具后,手中把玩着随口说道,“拥挤?怎么说。” 细细分割下自己需要的,叹一声这剑果然不同寻常锋利异常,随手将剩余尸骨推入殉坑中,四下走动将人骸骨就脚踢回原位,做着没必要的掩人耳目,听到小白回答后,解释道,“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跟你寻个密道就弄这一堆好东西,又有些自己都感叹受益匪浅的神秘,这等好事为什么会径直掉到我等身上?仿佛……” “自嘲一声自身有书中主角都不曾拥有的经历,可我却发现现实这鬼东西,原来比书中杜撰出的故事更加诡异离奇!不要试着去问我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更乐意的自欺欺人说一声,天上那个执笔者,闲来无事又见小爷我气宇非凡不是云泥,所以安排几个小坎坷小收获,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小白打断东青的细思,笑着说着梦话,而且格外的理直气壮。 东青摇头笑了笑,确实这个问题只能无解,寻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也许,真的是趁了小白的好运吧。 小白暗地里努了努嘴,叹一声万幸,这个话儿竟是被自己这么圆了过去,先容暗自佩服一声,偷偷现出身形瞄了一眼怡然自得只身独尊对雾饮的公子爷。 天上是否有执笔者,无从得知。 不过自己这张纸,却由着公子爷细描抒写着人生。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抹去迟疑的仿佛,再次强调。 …… 脱深困,天光亮。 习惯了黑暗,骤然光明格外刺眼,抬手遮目缝中窥人,说一声,“东青哥,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寻那刀还是……”小白茫然道。 “今时无缘,先离开吧。总会回来的!”稍稍适应了阳光,眯起双眼迎着朝阳道。 小白抱起小黑猫,踩着废墟瓦砾追了上去。 抬头张望却未能发现那鹰儿大黑的身影,不去担心,大黑与小黑两者极端化,与其去担心前者倒不如该可怜一声招惹大黑的人,而后者,虽弱小,可若有不知者不开眼却也要面临承受激怒小白的代价。 最金贵的反而是最拖累的存在。 东青淡淡扫了一眼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某白与某猫。 万岁宫废墟处,东青鼻尖一襟阵阵血腥味。昨日谢过了那张老汉帮喂养马匹的建议,处于多方面考虑小白与东青却是不想多去接触这好心人,毕竟好心没好报,昨日那一锭银元就已然欠缺了考虑,横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然后将马匹跟在身旁,只是昨日夜里突然的走开这才忘记了这事。 而此时这阵阵血腥味,惹到了两人一些不好的猜想。 入目处,黑血殷殷,两具横尸! 衣着粗布,手持锈刀。散落的麻袋琉璃碎瓦,身份并不难猜。 而马匹却安然无恙,并非战马却闻血腥味并未躁动,只因为其马背上,神骏大黑蹲在其上,利爪微微刺入皮肤,道道血迹沾染,而源头却错非是爪下,而是翎羽上已然凝结的血污,在此之前滴落形成。 此情此景,脑海中已然构架出故事因果。 东青伸出左手,大黑一振翅便蹬离马背落于其臂膀上。“出了什么事?”东青问道。 大黑扭过头,“没事。” 东青应了一声,振臂将大黑送到天空,随脚迈过那尸体,将马匹缰绳解开,牵到小白身旁刚递过去,却见小白面色惨白。 顺着小白直愣的目光,却是那横尸,轻笑道,“没见过?在地底下骨头架子玩的正欢,如今这新鲜的却怕了?” 这话说的不假,只是,小白没理由去理直气壮的说,只有暗自呢喃一声,“地底下那么黑,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可这鲜血未干的尸体,有点反胃。” 也许东青听清了,也许没听到,反正只见东青轻笑一声,一把扯过小白将缰绳塞到小白手中,转头牵马离开,只闻,“走吧,这等小场面先开开眼,大戏尚未编排,但已然注定,总不能开演时等你大吐特吐。” 咽下丝丝反胃,一眼狠狠的盯上那发黑的血迹,发现其实什么都没发现,不过如此。转过身见东青走远追了上去。 …… 再次登上那断崖,下面姜城废墟依旧。 淡淡扫上一眼,小白率先扯过缰绳,策马下山。 “人命贱如土,墟下葬尸骨,屈辱!” 稍作沉吟,心若如此。 转身策马,前方下山路,鲜衣怒马,幻做下山虎! ; 第一百零一章:一死二拒三沉默,四摔破罐五同乐 那城墙,是定都城! “幸不辱命。”小白转过头笑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东青一脸嫌弃。 大感诧异,“为什么!” 东青策马远离开来,可却未能甩开小白,继而一再喋喋不休的问,不由得怒道,“为什么?不认路就明说,我还能笑话你怎样?非硬撑着逞能,不听人劝不说还一点方向感都没的,说说绕了多少弯路吃过几顿饱饭?” 小白毫不知耻,嬉皮笑脸的模样没心没肺,带着丝丝自怜自怨掰着手指说道,“一路策马狂奔哪里走过羊肠弯路?春风得意马蹄疾好不快意!餐风饮露披星戴月道骨仙风,猎两只野兔打两只飞鸟,何愁温饱?你断章取义竟将这等雅事被你当作谴责我的理由,唉,莫名好伤心啊……” 东青自认腹中不少东西,怎奈小白这厮肚子里胡七乱八塞得的满满都是!在东青开口试着争辩的那一刹那,就已然知道还是自己输了,心底的默默埋怨怎能抵得上破口大骂的宣泄?可小白这厮偏偏好这口!乐呵呵听一场训斥,寻两处可圈可点,大肆篡改一番,以绝对的厚颜无耻做仰仗,这种强迫对方不得不妥协的手段,直是叫人********! 面露无奈沉默不语…… 这反映,正是小白所需要的,彻头彻尾的洗脑以及时不时的弹拨东青最底线的那根神经,让东青的临界点一再跌落,最终沉默,腾出一片专属于自己的区域,可供自己为所欲为,也就距离最终目标迈进一步。 羸弱的身体,毫无气势可言。这是镇不住任何人的,自己可以平易近人可以春风入怀,但却无法凝出敦厚气势,更是无法在一言一行间压下所有质疑,勾勒出一幅鬼王面具却戴在一羸弱书生身上,不存在可怖只有可笑。 自己的道路公子爷另有安排,没抵触的反感更不会生出不想受其摆布的心态,曾猜测过,观公子爷一言一行自己均有效仿,虽未能说明,但潜移默化的姿态已然像自己证明,自己的未来与公子爷一般无二。 向往,却极端。永远都是迷雾中的那双瞳子,摇扇下的那丝平淡,沉于水潭中隐于屏风后。还未绽放已然伪装,这很不符合少年人的心态。 虽未曾言明,但十之八九。叹一声心中所向往的那种气势,却就此绝缘,虽不能至,心向往之!那是在书中描绘的王霸之气,是说书人口中的盖世凛然,是千军万马前一声断喝震慑四方,是庙堂之上那抹不敢对视的目光。 不敢冒着触及公子爷霉头的风险试探底线,那只好另寻对策,藏于幕后也无不可,将东青作为自己思想的延展,运筹执行者,想法刚刚发芽,瞬间堆积上可行的枝叶,顷刻间参天! 计划悄然实行着,笑语间强行灌输的理念随着东青的无奈逐渐扩散,侵蚀着东青的容忍,撩拨着极端的下线。 从未想过让东青哥言听计从,也许想法所构设出的画面控制欲太强,但其实…… 竟无力反驳,如出一辙,小白仿若公子爷一般,控制欲非一般的强烈! “牌子呢?”思绪纷飞被强行拽了回来,东青的问话却让小白一时间无法正常理解。 “什么牌子?”小白道。 东青无奈叹息一声,也不予纠结小白此时的神经错乱,拍马靠了过去,伸手进小白衣襟不问自取,取出那当初张彩硬塞给小白的硬木令牌。 不知道何时竟行到了城门,还观一眼城门如何雄壮,叹一声定都城怎样,就见东青将那花哨的硬木令牌举起,一个朴素的张字,却让守城将士恭敬道一声,“参见大人!” 带着依旧浑浑噩噩的小白,在将士尊敬的目光下,百姓诧异的窃窃私语中,缓缓进入这定都城中! …… 二层茶楼窗畔依首,衔着桌上吃食,润着清香汾酒,手指抵着铜钱画着圆,自境生怡然。 “德毁义崩,雨打风吹,恨雾凄凄催人泪垂,人做鬼,狗做贼!烧杀抢掠淫人妻女皆由你,善恶不分公平不全世道轮回,放过谁?”一声惊堂木,沙嗓慷呛仿若刀斧交错,伴阵阵叫好开了场。 小老头腰板正直,花白山羊胡瘦骨嶙峋,一双观沧桑的眼睛却铮亮!一方桌掩半身长褂,落长六阔五黄花梨醒木,一开嗓便惊醒了众人,“谈天说地不知趣,周游列国寻故事,说声张三李四无人识,那我大定都城的‘银枪校尉’袁林袁大人谁人不晓?” 手中折扇磕合上别到后颈上,这便是扮上了像,歪下笔直的腰板儿,惬在方桌上,探着一双贼眉细目,笑呵呵的模样活脱像一只老狐狸,清了清嗓悠悠道,“想听不?” 座上客有懂其中门道的,笑骂一声老不死的便挥手唤小二把手里的碎银子递了过去,可也有不懂行了,这被勾起了好奇可玩这一手心底难免有些不忿,便状着声道,“哎,我说你这老头儿,人家都听完给钱论赏,你这倒好,不等赏还硬抢?” 茶楼就是这么个地方,有多大的火气就这茶水儿也就淡了,那说书老儿也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胡搅蛮缠,“小老儿就这规矩,你待如何?” 那人也是被气笑了,没能反唇讥讽一句,就被邻座懂行的接了话茬,“就此打住,我说礼儿老,就别闹这面儿生的了。”转过头对着那人道,“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你且应他,这要是说的不好,待会儿你上去动手揍他老小子,我都帮你拦着他不让他给跑了,你瞧成不?” 说来也是风趣,相视一笑,得得得,允了你。 小白从东青身上摸出一方银元,落桌的轻响比那惊堂木要小的多,却引来大多生疑的目光,那礼儿老也是眉角一挑好似云中飞,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根。 小二巡了一圈,捧了一布兜,那老儿只取了那一方银元剩下的耳语几声换一壶美酒。 啧啧嘬两口,“咱这定都城是个三不管,姜老东家没了之后,老杨大齐便给夹了当间,四周群山中更是不知有多少自讳的绿林好汉,仗着劫富济贫的大旗干着打家劫舍的土匪事,小老儿当初赶个小毛驴好悬没被人拦下来,亏的是咱就一把老骨头和嘴里这点故事不值钱,也是好命。” 底下人更是搭个话茬跟着起哄,“拦你作甚?一把老骨头煲汤都嫌涩。”笑声不止。 “那可保不准,老来肉筋道,你又没吃过!咳咳,书接上文,小老儿是没什么可让人抢的,一条贱命挨上一刀都被嫌弃说钝了刀口,这才算保个平安,可这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有我侥幸活了命,就海了去的伤天害理事。”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也只能咬牙恨一声畜生不如!可却不痛不痒,图财劫色也是一样没耽搁,男人砍了女人玩了孩子卖了,这生意虽然泯灭人性但却是没本的买卖,这‘小观园’一阁两馆十班楼做的什么生意会心一笑就够了,可天底下的红尘女难道都扎堆定都城才聚成这么大买卖?” “您先别急着骂我,小老儿今儿个得道貌岸然一会儿,要不一会儿没个说。”润一口微醉。 “在座诸位包括小老儿,哪个不是夜宿观园的常客?弄唇品酒,细捏樱桃,桃瓣耕耘时看着胯下尤物迷离,除了醉生梦死之外哪里还有其他念想。” “一死二拒三沉默,四摔破罐五同乐。这是楼子里传出来了的话儿。是啥意思呢?我这么聪明竟然不知道。” 众人摇头傻笑。 “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就得往回扯,银枪校尉,袁林袁大人那可是咱定都城家喻户晓的人物!战场上杀敌无数,至于为何还仍是个校尉职务却就要与这‘银枪’有些说不清的故事。”润酒一笑满满的都是不言而喻。 “袁校尉喜欢骑马,尤其是烈马!提一柄吐信长枪不知杀得敌人丢盔弃甲片甲不留!容我不适宜的加一句,这话儿可不止是在战场上,嘿……”山羊胡绕指柔玩了玩,“是‘小观园’中的熟面儿,最爱的是那‘一死’,用传出来的话说就是,只有这样的烈马才够味儿!啧啧啧。” “就前些日,袁校尉被张守将圈的是欲火直往外冒,这好不容易放了出来,又听说楼里来了批‘好货’,其中有烈马特意为校尉留着呢,顿时是心头大乐!恨不得插翅飞过去好好降服一番!寻个由头带着手下一起去寻乐,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个校尉,手底下可用之人却那么多的理由。”再饮一口,书写画面。 听妙语思此情悟其景。 仿若画卷缓缓打开展露眼前。 …… 当面迎来那红唇涌动的老鸨,道一声官爷赶巧来的好,绫绢扇春杏探枝头掩朱唇,也不多言,唤来姑娘均分雨露,留袁校尉孤身搂一把腰肢,捏一手滑腻,附耳幽幽一声,“人在老地方,够烈,手下人粗鲁故而没敢多动,怕伤了身子,这不豁想起了官爷的温柔,特留与你呦。”秀指轻点下按在自己腰肢下的那只贼手,温吐着魅惑耳痒道。 袁林袁校尉占足了手头上的便宜,被轻轻拨弄开也不好再去伸手,摸了一手滑腻这脐下却是再忍无可忍,也无多言,自寻门路上了楼。 心里这叫一个急啊!嫩粉丝绸横于门扇,吞忍下一丝欲火唐突了佳人可就罪过了,这‘一死’其中滋味难以言表,窥这其中门道可不简单,若玩的好,园子得倒找我银子,可这尺度要没把握住,一死了之看着也晦气不是。 轻咳两声,对门拱了拱手,道一声告知门里人听,“我来了……” 推门而入! ; 第一百零二章:洒了酒湿了满怀 一道倩影绑坐在秀床上,双手各缚一道粉丝绸,仅围着一红绣牡丹肚兜,肌肤如雪吹弹可破,那高高隆起了胸怀被兜得摇摇欲坠,纤细的腰身轻扭着,下着一艳红亵裤春光难挡,听闻脚步声,软弱无力的轻扭愈演愈烈。 袁校尉缓步走上前,见这傲人的腰身就要忍不住飞扑过去的欲望,可那头蒙的红盖头却是让他稍忍住了****。 红盖头? 掀起盖头露出最后的面庞,潮红脸颊轻启开朱唇微微喘息,目光中闪烁着迷离,胸口的哽咽双腿间的滑腻,均归功于桌前的那杯佳酿,隐隐泛着光。 一杯木槿合欢散,春风相伴照无眠,销魂蚀骨玉门内,不破胭红终不还。 哀大莫过于身不由己,步步逼近却难逃身上栽的欲望,泪眼婆娑心将死,只祈留贞魂归兮!目光中的绝望死志,却夹杂着不容抗拒的本欲,阵阵轻声喘息让人不自觉羞红了脸,床畔上的腰肢阵阵扭动双腿间潺潺的小溪。 是该臣服于欲望,还是在绝望中挣扎?极端对立的情绪同时出现在脸上目光中,难道这份最美的模样不该保留到最后?这才有红盖头遮住了光也遮住了稍纵即逝的诱人模样。 坐在床边,双手在其身上上下游走,攀上了高峰跃下了海湾,恨不得一把扑上前施展定海神针!探上一探!收回身下手抹去温润嗅一阵旖旎香,前戏演完重头开场! 双手覆上了那红盖头,能感觉到自己这双杀人不手软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温柔的假音轻声哼道:“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儿……” …… ! 一声惊堂木伴着一声怒骂彻底打断众人脑海中的旖旎幻想,未能等众人缓过神刚想叫骂!只见桌后礼儿老瞪大了一双瞳子,怒极一声喘息!连绵不断的画面扑击而来!连声道:“一声极恐跌坐在地上!打翻了凳子,弄晃了桌子,洒了酒杯,浇了一头酒水!死死捏住那红盖头!牙齿在颤抖!睚眦欲裂的双眼仿佛要瞪出来!那盖头下的人儿?泪眼婆娑,竟是袁林袁校尉的亲生妹子!” 洒了酒水湿了满怀,满座皆惊! 我糙! …… 那礼儿老不只是在说书与众人听,更是通过奇淫技巧将众人带到故事中,将心比心以心置心,不给众人迟疑,只留一个问题,如若换做你? 晌午阳光斜进茶楼中,暖阳一片。却,背后汗毛耸立,冷汗刺骨! 有人不堪重负,叹息一声褪下一身冷汗,不由得后怕悻悻道,“然后呢?”小心翼翼的试问。 那礼儿老猛的灌下一口满腔,不顾唇角淌出的酒水,抬手一抹甚是洒脱!一顿酒樽,却是无奈叹息一声,“原以为自己人生单调,阅历中却未能寻一典故与之比肩,讲与诸位听,求共鸣求参悟,意料之外,意料之中,袁林袁校尉的心路历程却非我等所能参悟的。只剩不解……” 众人沉默。 小白锁紧了眉头,将自己多次代入角色却发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这种打击的,那刹那间的震撼,心中所想却不是自己能猜到的;再听那礼儿老话音未了,不由得第一个出声追问道:“那然后呢?结果!” “诸位且听小老二徐徐道来……”一声长叹。 …… 故居深山,年少遂了从军愿,告别了老父亲,跪倒母坟前,握住幼妹瘦弱的肩膀,无言劝,头也不回撇下了重担。 幼妹知事拾起了重担,看着阿哥远去的背影露出了笑脸,眼眶含泪不敢把头还,发誓,不混出个人样来心难安! 如今的袁校尉却是当年战场拿命换。 军中皆知,袁大人顾家,长拿家长里短,家妹若天仙来攀谈,人格魅力才让手下众将投心。好心劝一声,大人为何不把舍妹接于定都城长居,深山多强匪不安全。军中饮酒独一份,微熏道:“难舍故居,父母长眠,家妹不愿,唉,我又能咋办?” 当日的顾忌今日却成了真! 个中滋味无法言表,解开家妹捆绑,见其双目无神不敢去看,盖上被褥沉默中透着死寂,缓步走出门。一****早已等候多时,快步追上前刚要问,袁校尉一把攥住****那脆弱的脖颈,看着酱紫色的脸,难解心头一丝恨!强压心中愈演愈烈,手中恨力顷刻…… 折断! 尸体倒在房门前,一脚恨力踢下楼梯!却是吓坏了厅中娇人儿。无不惊慌失措大声哭喊。扰了房中人纷纷探出头来寻。 “都给老子出来!”感觉快要压抑不住怒火,随着一声怒吼彻底爆发! 同来的众将士无不心惊胆颤,这是怎么了? “给老子砸!把这鸡窝给老子拆了!出了事老子担着!”也顾不及衣衫不整,听到大人如此怒气,哪里还敢多问? 砸! “我的官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哎别砸别砸了,我的官老爷饶了奴家吧,放过奴家吧……”那红唇老鸨带着哭腔抓住袁校尉的大腿半跪在地上求饶道。 “给老子滚!老子手里要是有刀,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袁校尉一脚将那老鸨踹飞,不忘对着那原本爱不释手的滑腻腰身狠狠的给上一脚!怒极恶狠狠道! 这时楼内的哭喊声终惊动了园中的打手,每人手持一柄风火棍冲了进来,领头一壮汉一声怒喝:“呔!是哪个兔崽子?竟敢跑到园子里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大能耐!打!” 瞬间打成一锅粥! 军中人少,手里更是没趁手的家伙,频频受挫,竟是打出了火气!有机灵的先行溜走,不一会一大批腰挂官刀的守城军加入乱战! 袁校尉硬挨了两记风火棍,火气骤然攀升!推开正缠斗的两个人,将那柄官刀抽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砍杀!见了血,更是染红了双眼,不一会,横尸一片! 在场众人,站在血泊中喘着粗气,四下扫过,豁然发觉! 事儿,闹大了! 未能产生畏惧感,就听早已成了血人的袁校尉竟仍等着双血红的眼,杀意不减,振臂一挥甩出一片血花,怒燃道:“跟老子走!我要仔细数数,得杀多少人才够我发泄的!” 袁校尉这是怎能了?无人知……但,手下刀却未曾迟缓。 转眼间,又屠一楼! 当钢刀架在一管事的脖子上,身后刺鼻的血腥味直叫人欲呕!可以感觉到刀刃已经破开了自己的皮肤,再深一点,命就不归自己了!吓的胯下早已腥臭一片,哪里还敢反抗,问什么如实回答。 “给你们送人的那窝土匪是谁!” “大,大蟒山,邓大当家的……”颤抖着道。“饶命官爷,饶命……” 一刀砍了,人头落地。 嘴里呢喃着:“大蟒山,邓大当家的。好,很好……”不见瞳孔血色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带着一群杀将离开了‘小观园’身上无不滴血,惊煞旁人! 沿路遇兵无不伸出守将赐予的虎符收编,振臂一挥!“出兵大蟒山!” …… 城主府,守将张衡听闻此事,虽不知前因,可这后果不堪设想!一拍桌子大怒,“胡闹!” 派兵镇压! 暂将袁林收监。从长计议…… …… “那郁华楼与缠春楼血气久而不散,至此封店。一概不知。”礼儿老一声长叹。 一声惊堂木,震醒众人!恍惚间,抻长了嗓音,沙哑却干脆:“欲知后事如何?我不知,且看明天……” 咽下最后一口壶中酒,辣的揪心! ; 第一百零三章:功成后茶楼说书 蹬蹬上楼的脚步声,惊扰了沉默…… “这话儿也就到这了,有想问小老儿讨回银子的么?没的话那小老儿可就走人了。”晃了晃桌上的酒壶,已然空无一物却还是忍不住仰头倒上一倒,啧啧咂舌轻声道。 这时楼梯拐角处,有人走了上来,是一俊俏女娃,引得众人侧目,只见她四下扫视着仿佛寻找着什么,直到目光锁定在窗畔的那桌,笑逐颜开,面若桃花。 快步走上前,轻笑中带着丝丝埋怨道:“来定都城了,都不告诉我,还得我亲自找过来,有你这样的么!” 来人是谁?还能是谁。 小白连声告罪,“这不也是刚到么,进城弄些吃食,正准备去寻你呢,谁知道你先找了上来,这欲加之罪我是想抵抗也没了理直气壮啊。” 虽有多日不见,可张彩也不生疏,随身便坐到小白身旁,伸手就往小白怀中摸,直到小黑猫不耐其烦的从小白衣襟内钻出,对着张彩轻喵咆哮几声才算了解气。 可无奈小黑猫那模样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威胁,反而换来的是一个怀抱夺了过去,变本加厉…… 小白心疼不过,伸手制止了张彩这过分的宠爱,“好了,最近受了点伤别弄她了。你这寻过来不是仅仅的客套两句吧?”问道。 不舍的将小黑猫放开,一溜烟儿重新钻回小白的衣襟中,枉我这么想你却好脸色都不给一个,难免有些不忿,不知是与小黑猫闹了脾气,还是跟小白置气,语气有些小冷漠道:“第一,牌子还我。” 小白一拍额头告罪一声忘记,连忙双手奉上再道谢。 张彩看小白这夸张的表情,气也生不出来,罢了哼哼两声口中碎碎絮叨,“算你识相,幸亏你没仗着牌子为非作歹些,要不然,还得劳烦我给你擦屁股,呸呸呸。更何况你还没有……”与幻想中有落差,隐隐有些小失落。 这算什么?恨不得我犯些事落你个人情? “好了别闹了,这初来乍到还没落脚,既然你主动找上门,那就赖上你了,别想逃,我要住单间。”甩开玩笑脸,却说着玩笑话。 张彩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就怕你不敢来。” 小白推攘下东青,撅了撅嘴示意,“走吧,不就动你一锭银子么,还跟我耍脸色看,这落脚的地方手到擒来没花你一分钱,还臭着个脸给谁看呢?” 东青愕然的转过头看了看小白,莫名吃了哑巴亏。我这是又怎么了? 小白的俏皮话却是说与张彩听,逗得张彩一乐,这仅有的隔阂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半月前的印象再次重叠,好不熟络。 说罢,三人起身边说着闲话,边走下楼,“话说候英俊和巴尔思呢?”小白问道。 “城里出了点事儿,正因为信得过,被我爹抓去当了递信跑腿儿,我也没跑了,这不刚忙完一听说有人拿牌子进了城,还猜疑是什么大人物之类的,我一猜就是你。这不就寻了过来。”张彩背负着双手一蹦一跳悠悠道。 小白微微一凝眉,带着一脸的疑惑,问道:“什么事?这刚到定都城就赶上不太平?要不要这么倒霉。” 张彩见状,却也懒得解释,显然被这破事闹的烦心,只是耐着性子说上一句,“不是啥大事儿,破事赶到一起凑了一箩筐,放心,烧不到你身上的。” 小白只是摇头笑了笑,心中暗叹一声,小丫头道行尚浅口风挺严么。 走下了楼,看到那说书的礼儿老跟掌柜的絮着家常,丢下那锭银元换了一葫芦花雕以及几枚铜钱儿,晃着酒葫芦晃悠悠的与小白三人打了个擦肩。 这一眼就扫到了小白腰间那红酒葫芦,眼眉一挑,就是一矮身伸手要着手一看,却不料小白随身一躲,避开来,扫了小老头的兴,还未等他懊恼,这一抬头看到小白,却是随之一笑,自己这葫芦花雕还是仗着人家赏的,罢了也正了正身子,笑了笑毫不避讳说道:“小公子这酒葫芦有些门道啊。” 小白也为之一愣,随之有了兴趣,问道:“哦?怎么说。” 那礼儿老捏了捏胡须,咂舌叹一声,“这有些说不好,生平从未见过这,有了好奇才是诧异,我没见过的,那必然是有些说法的。” “哎呦,瞧这话被你说的。”小白一愣,见这老头儿也不像是在说假,想来其这么些年岁月理所当然经历过些什么。也就打个哈哈。 张彩却有些摸不清头脑,微微一愣,横插一句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好好说话都不会,装什么装!” 却是惹得那礼儿老哈哈大笑,抬手抹去笑出的泪花,仿佛放下了身段,连笔直的腰板也不自觉墩了墩,“姑娘说的对,这不是就是扯两句闲话么,装神弄鬼的说显得高深莫测些,其实不外乎一个‘装’字,瞧我这一身打扮不说这些,难道学那卖肉的吆喝?扮扮游历人间,闯闯大争红尘,说两句感慨,叹两声呻吟,都这个年岁了,上瘾啊。” 张彩一愣,见其还向自己解释,一时间不知所措,自己老师也这般年岁也爱说这些话儿,往日里不敢说的牢骚却对这陌生人说了出来,怵然感觉到自己的失礼,可又碍着不知该如何化解,只剩一声哼哼。 “可不带你这么说的啊,你这一自谦自贬,那我呢?您老您有理,再瞧我这年岁,反而是我这小子后生不识趣喽?”小白一愣,也不顾及对方那一张老脸,竟直接挑了出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小公子是妙人啊!”礼儿老笑的泪花扑朔,自己的这一张嘴竟也能遇到与之分抗的人,随口落了几个坑,这小子却也不跳不拆,就是一副你倚老卖老,那我以小卖小,你挖坑你不嫌丢人,那我直接给你挑了,蛮横的不讲道理。只是最后的那句自称‘后生’就有点莫名了。 殊不知小白身后的东青静静的品着这两人的话,忽愕然,小白这崽子,当初那句‘功成后,茶楼说书’竟不是信口胡言啊?真有此心?玩笑过了…… “是要再等些天等那故事演全?”小白好奇问道。 礼儿老摇了摇头,“不了,这定都城最近不太平,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跟着淌着浑水了,故事是个遗憾,要不改借小公子的口回头说与小老儿听?”竟是忽提议道。 “也许吧。”小白一愣,没明白这老头是怎么想的,不过也并未回绝,万一呢。 “那有缘再见,小公子也就欠了我一个故事……”那礼儿老拱了拱手,微微侧身是送人了,只是说话间,咬重了一个欠字,和刻意拉长了故事的语气,耐人寻味。 小白也拱了拱手,道一声有缘再见,便离开了…… 张彩这时回了神,追上小白好奇问道:“什么故事?” “一筐破事。”小白笑道。用这词回复微微愕然,随后哈哈大笑。 张彩嘟着嘴不解,小声絮叨着,“莫名其妙。” 那礼儿老与掌柜的告声再见,刚一出门迫不及待饮一口花雕,斜眼看着不远处悠悠走的小白三人,有种莫名的感觉,总感觉,万一呢…… …… 一路上,张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好奇的不是一星半点,问的话也都被小白巧妙接了过去,没落了什么马脚,毕竟小白与东青真的没一个说得明白的过去。 “东青哥,你背后那木匣子里是什么?”张彩跟小白称东青为哥,这时方才注意到那方长的木盒。 “一把剑。”东青如实回答道。 张彩顿时叫喊出声,“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前些日子见你还没有这个,莫不是去姜城废墟找到的吧?你运气可真好。” 打开了剑匣,满足了张彩的好奇,却也激得张彩羡慕,毕竟这剑卖相着实不错,试着去扮祈望探探口风,不料小白一眼看清,直言道:“这个你不用想,你家什么没有?用得着跟我抢?” 只留张彩嘟嘟嘴。 “那姜城废墟好东西确实不少,可就是听说那废墟下不定哪里一滑,就露出一副尸体,而且还是被老鼠啃过的,想想就慎人。”张彩抱着肩膀畏惧道。 “确实。”东青点点头应道。 “啊?你们也遇到了啊?说说,说说,你们都经历什么了?感觉会有故事。”张彩的好奇心一直持续到三人走回城主府,方才停歇。 …… 从府内走出一位老管家,连忙上前,微躬道:“小姐回来了,这两位是?” 张彩自顾自走了进去,示意一声,“这是我朋友,第一次来定都城,在我家住些日子。” 那老管家立刻给予小白二人客人的目光,不过在目光深处却有着丝丝疑惑和抵触。 不过却没让小白有什么好诧异的,毕竟城中多事之秋又有军中乱纪的烦心事,更甚者牵扯到城外流盗,这丝防备是难免的。 小白与东青拱了拱手,礼貌是肯定要做到的,道一声叨扰,这才随着张彩迈入府内…… ; 第一百零四章:无名火始出无源 清晨,小白打开屋门,小黑猫一溜烟率先跑了出去,小白打着哈切拖着一身懒散骨头,夹杂着倦意晃悠悠的走出来。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若不是小黑猫一大清早的挠门乱叫,小白是说什么都不会起来的,昨晚见了张彩的双亲,也就是定都城守将张衡,盘了盘道,亏的是自己扮处世未深,婉言道一声不想相告,便直挺挺躲了过去。倒是在饭桌上与张彩一唱一和间的吵闹,让张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彩涟涟,不敢深思。 一声亲昵说道:“跟我家彩儿差不多大,也就不见外的喊你声小白,家是哪里的啊?”张母许氏也不顾及之前的盘道,在她看来那全是一点用都没的客套话,起身倒一杯酒,小白连忙受宠若惊,这才缓坐轻声问道。 小白端起那酒杯嘬了一口,“齐都渊府人士。”小白回答道,这套说辞却是那便宜姐姐,齐载雪给的身份,姜姓并非姜国无二,而齐载雪也不知小白的真正身份便擅自给出谋划策,给小白和东青想好了合理的身份。 许氏恍然大悟轻哦了一声,再夹一筷菜给小白,心道原来如此。 齐都的渊府并非是一个地名,而是一块封地,是当今齐国渊亲王李紫檀的封地,为人和善亲民是国君的左膀右臂,至于为何小白说自己是渊府人士,张母会感叹原来如此,只因为渊亲王大行四字‘招贤纳士。’ 想来,一个是小白的背后有能力,再就是小白自身有能力。两者均不容小觑。心底的念头正冉冉,却是听闻这回答后更甚。 “那不远千里来定都城又是为了什么?”许氏也无暇顾及这问的尺度,想来也是有张衡的授意,一个妇道人家问问家常理所应当不是么。 小白面色讪讪苦涩一笑,却是转过头扫了身旁自顾自喝酒吃菜的东青,这一神情被人瞧了去,摇头做无所谓别人怎么想的模样,道:“家兄不想成为家族联姻的筹码。” 东青咀嚼的动作为之一顿,稍见愕然转瞬即逝,却不敢暴露一丝神色,只是心中恶狠狠想到,小白你这崽子可真敢编! 许氏神色一凛,颇有些不自然,自顾嘬一口杯中酒,却不小心被呛到连声干咳。 只留小白心道,大家族不外如此。 客套的闲聊,寒暄的说笑,就着一杯又一杯的祝词酒,最后小白迷迷糊糊回的客房,随后便一概不知。 伸了伸腰身,喉咙中不自觉畅快的呻吟出声,正巧府中丫鬟端着洗漱水具走了过来,轻声道:“公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洗漱好了请随我来。”说罢便候在一旁。 小白接过盆水,一捧清水扑面,爽快! 拿过手巾擦拭,恍然间回到宫中岁月,放下手巾说道:“前面带路。” 随着小丫鬟的一惬身,便信庭散步跟在其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院子遛弯呢,那叫一个自得怡然。 …… 只知盛夏却不知几月,只感热。 手里也没个折扇,瞧瞧自己这身行头还算瞧得过去,咋就忘了弄柄扇子呢。烈日炎炎,拂袖抹了抹额间汗,微眯眼去看那大太阳,却是心中咒骂一声,该死的。 刚踏前半步,却不料突然被人撞了个满怀,本就没那宽阔的臂膀,说声弱不禁风都不算贬义,这一下着实不轻,脚下一滑径直仰倒在地上。 身上被压一团软肉。 “疼疼疼……”那团软肉晃晃的跪坐起来,小手揉着额头却是与小白的脑袋相撞,口中痴痴絮叨着,仿佛多说说,就不疼了。 小白这身子虽然弱不禁风,但却不是脆弱不堪,凭的是在鬼谷老儿手底活了两年,疼痛什么的一个大男人再跟眼前这小姑娘一样叫喊出声,着实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东青哥又不在身旁装给谁看? 拍了拍身上浮土,这时身后的那小丫鬟连忙上前扶起那还跪坐在地上的姑娘,恭敬着安慰著,“宋小姐,没事吧,” 还是揉着额头,由着丫鬟搀扶起,带着些小刁蛮扫了眼掸着衣衫的小白,气哼哼道:“你谁啊!走路不带眼睛的?撞了人连声道歉都没有!没教养。”竟是由不得一丝委曲,哪怕这是她自找的,听其言就够将其打上一‘刁蛮任性’的标签。 小白犯不着动气,也不至于与这丫头片子浪费口舌,这一打眼,却是一愣,听其声多说豆蔻稚龄,可这一扫上其身段,了不得啊,该有的全有,该翘的翘该圆的圆,原来是花信年华的大姑娘,那这声丫头片子恐怕是说不出口了。自圆其话的想了想,笑了笑。 “哎哎哎,说你呢!你撞了人不道歉还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见小白这般模样,那姑娘却是不乐意了,刚刚这人看自己的目光什么意思啊!往哪里看呢,讨打不是! 小白也不是懦弱的主,这被人指着鼻子说自己的不是,再不说些什么真当自己是哑巴?可这时一声亲昵的喵声伴着肩膀一沉,原来是小黑猫径直从地上跳到了小白的肩膀上,闻着那还未完全散去的轻臭,就知道这崽子是做什么事了,再转过头却见那女子一双并不如何大,却不难看的眼睛盯上了小黑猫。 又是你这崽子惹的事,小白心中了然,小黑猫那两只尾巴着实打眼了些,被自己宠溺的更的模样俊俏,谁人不想试着摸上两把抱上一抱呢? 可小黑猫除了自己和东青外,谁也不认。 小白不想浪费口舌的再重申小黑猫的身份,多次的拒绝真的很叫人心烦,虽然这气并不针对任何人,可就是无名火,微微拱了拱手道一声:“多有得罪。”便径直离开。 只闻身后,那女子连声道:“你等等,那猫是你的么?” 小白叹一声果然,有些心烦的摇了摇头,也不想再去说些什么,平淡的心竟莫名生出无名火,这就叫人很心烦了! 可自己这无奈的摇头,却让身后那女子以为是否认,快步追了上来,伸出手拦在自己身前。“既然不是你的,那把她给我。” 彷如一切都是那么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小白莫名心烦到了极点,哪里还顾得及其他。 左手手指一勾一挑间,那女子毫无征兆的拔地而起,伴随目光中最初的愕然,夹杂着恐慌的惊叫,被送离开小白远远的! 小白一挥手女子顿时落地,跪坐在地上,隐隐有些失声,却是听到不远处那瘦弱肩膀上站着只黑猫的白衫男子轻声道:“离我远点……”和离开的背影。 大白天闹了鬼,可吓坏的不止那姓周的女子,再看那丫鬟,惊慌间领悟了最直接的宣泄,“鬼啊!”一声尖叫,整个城主府都听得见。 小白也是眼角抽搐,自己这无名火宣泄的着实有些多余,还是年轻,养气功夫尚浅,惹了事,先走为妙。 …… “怎么了?”东青不知何时来到小白身旁,很显然是听到那声惨绝人寰的见鬼,不由得将目光怀疑到小白身上。这才问道。 “没事。”这一大早的,竟是出了这事,而且还是那么的憋屈。莫名心烦,却嘴硬道。 “在下界就要守下界的规矩,虽然形同虚设,可谁叫你打不过那管事的四爷呢。”东青仿佛知晓小白心事,也只是好心提醒一下。 小白冷哼一声,“他还能因为这点小事来抓我?” “随你。”道理不在这,一听小白开始为自己辩解找借口,东青就知道这话没个说了,还是少年心态,太小不懂事,任性了点。 拂袖轻哼一声离开,却是再无目标。 还吃什么饭!气都气了个满饱,没了心情。漫无目的出了城主府,站在官道上,却是左右茫然,下一步该迈向哪里? 右边阵阵喧嚣,想来是晨来聚集起的闹市。左边偶尔路人走过,一眼望去却是十扭八歪不知通往何处,较为幽静,是个静心的好去处。 顺着左边走,却是走出了十几步停了下来,转身去了那闹市,三枚铜钱换了碗即食的豆花汤,还有俩梨子,啃了一口脆甜汁清,这才稍缓了浮躁,重新往左边走去。 破落的房屋,人丁稀薄却是城墙跟底下的老城区。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引起了小白的兴趣,寻着声儿便寻了过去。 每一次落锤击起的火花四下迸溅,一双黑秋秋的皮子手套挡住了大半的火星,可是还有那滚烫的火星散落到那黝黑纤瘦的手臂上,别看这干枯柴棍的胳膊,却能抡起这大铁锤,直叫人好奇,这才一抬头,弄的小白哎呦一声问道:“哎呦,老爷子你这身子骨真硬实啊!今年高寿?” 在落锤,一阵火星熄灭,那打铁的老头听到有人来问,这便停了下来,陡起那相比较干净的肩膀抹了把脸,露出一口稍微见黄的好牙口,脱去手套咧着嘴笑着道:“你猜猜。”转过身取身后那大茶缸子水喝了个满口,脱去手套的手也不干净,但就这一抹,一道黑印,却是乐的自在。 为人随和,小老头的面貌埋了咕汰的模样,这声老爷子再夸一声身子骨硬,没人不会爱听,那打铁老头这才笑呵呵的反问了小白一句。 “有五十没?”小白试探着问道。 那老头竟是笑的满脸褶子堆在了一起,“公子可真会说话,小老儿过半花甲年近古稀,今年六十有六,哈哈哈。”竟是觉得自己这学着人家教书先生文绉绉说的有趣,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小白连声称奇。 逗得老爷子笑了乱颤,几句闲聊,让自己的形象在人家心里定了模样,比钱少利较权多亲,何乐而不为。 “老人家,您看您这活儿你能整不?”小白从怀中摸出一枚利齿,却是从地底那龙尸体嘴中硬剜下来的,小黑猫对那龙尸感兴趣,而自己却是不知道这个兴趣何来,罢了将能卸的都拆下来一份,而这利齿就是小黑猫长玩之物。这不寻思钻个洞给小黑猫挂在脖子上,免得乱挠弄丢了。 可谓是无微不至。 那伸手将那龙齿取了过去,眯了眯眼睛端近瞅了瞅,甚至嗅了嗅,有些稀奇好奇,但拿一铁片一试,能留印儿,这才点了点头,“好说,弄个眼儿的事,就是这东西我没瞧出是个啥,别是太珍贵我可不敢乱动。”本本分分,讲出了利弊,市井真诚多如此。 将小黑猫一抱,放到那砧台上,“就是给她挂着玩儿的,不是啥稀罕的东西,放心了整,该多钱多钱,别亏了就成。”小白其实爱跟实诚人聊天,因为不用再去顾及些言辞话语,有什么说什么就是爽快。 打眼一瞧,却是微微错愕,笑了笑,“你这猫就是个稀罕东西,哪有猫俩尾巴的,既然公子信得过我,那我就给你整整,什么钱不钱的,公子这两句话说的我心里舒坦,是我赚了。”伸出手想摸摸小黑猫,可小黑猫却是不理一跃而下翘着两条尾巴蹦蹦哒哒闲逛去了。 “那先谢过老爷子喽。”小白微微拱手示意,笑道。 “有啥谢不谢的,先给你整,可能得慢点给你弄细点,来屋里坐歇着,这天儿不准称一会可能要下雨,没啥好招待的,歇歇脚。”倒是好客,小白招呼一声小黑猫别跑远,这才缓身落座。 “老人家贵姓啊?”小白问道。 “宋,宋公明那个宋。”宋老爷子推开台面空地儿,拿捏起那龙齿打样,目不斜视回答的却是风趣。 闲唠了两句家常,这宋是定都城大姓,而宋老爷子一子一女儿,儿子参军混了个十夫长,而女儿却只引起一阵眉前阴霾闭口不提。宋老爷子健谈,见识虽然没有,不过年岁搁那放着呢,翻了小白四五轮,哪怕小白自讳读书多,看书中人生过万,但人家那以年龄为代价换来的经历却是万万不可及的。 闷的吓人,果然天渐阴了下来,这雨来的征兆不显。 宋老爷子抬头望了望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息道:“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这雨也是说来就来,这定都城啊也是一个德行,最近免不得啊,要有一场大雨浇在定都城上。” 宋老爷子的无心之语,却是打断了小白刚刚想的事,不由得轻疑了一声,“这怎么说?” 雨点落了下来…… “定都城变天了呗。”宋老爷子突然见笑的没心没肺,但更多的却是瞳孔中深深的无奈和无力。 ; 第一百零五章:书里的当不得真 “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事儿,公子想来是听说了吧?”宋老爷子手上烧红的铁针扎着那龙齿,专心致志之余却不挡闲聊。 小白眯了眯眼,“袁校尉那事儿?” “除了他还能有谁?”隐隐苦笑。 小白其实对这事感到挺糟心的,玩女人玩一半却发现玩了自己亲妹子,直接抹脖算了,活着都不知道该怎么活,更何况这事竟然还传了出来。 不由得眉角一紧,问道:“那依老爷子你说,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怎能看?公子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顾忌,还是保守了说吧?应该说,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宋老爷子到是嫌这话问的不够劲儿,反将自己一军! 小白却是硬着头皮接过这话题,“那老爷子你说,这事儿换做你,你该怎么办?” 嘿嘿一笑,“怎能办?直接抹脖,我才不想那乱七八糟的呢。反正我是没脸活。” “得,你这话说的,当我没问。”逗个小白乐了出来。 宋老爷子收敛了玩笑,微微皱眉,正经道:“这事儿啊,真没办法将自己换过去想,谁敢想啊!这事就发生在身边,咱就得想的是,人家袁校尉是怎么想的怎么挺过来的。” 小白表示赞同。 “先不提那操蛋的事,这事怨不了别人,就是弄的太尴尬太巧合了,袁校尉银枪名在外,不是啥津津乐道的好名声,可是好歹定性了人不是,假如说,那被玩一半的不是他妹子,换做是别人,哪里还有这事,该咋玩咋玩,还乐得呢,可这不就没假如么!” “这话对是对,可毕竟发生了。”小白捻住下巴想了想只能这般回答沉稳道。 “把这事挑的明白点,就事不论人,咱得说道说道人家袁校尉!”转过头捻着根针,看不出个情绪,收敛着语气道。 “哦?怎么说?”小白微微诧异,洗耳恭听。 “换是你我也只能想到抹脖这一窝囊死法,可人家呢,这仇不报枉为人啊!”闪过一丝狡黠,做义愤填膺道。 “情理之中。”小白点头认同。 小白的附合话,却不知怎的竟让那宋老爷子起了火气,闷哼一声,却是对事不对人。 “我没念过几年书,这话让我说可说不出什么花来,但好歹活这么大岁数道理我懂,你先别怨我话糙,咱就论这个理,什么叫情理?咱这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妹子被人卖进了窑子,你做哥的进来嫖谁承想玩到了妹子身上,怨谁?你是解恨屠了两楼的人,寻思冤有头债有主报仇去,混个理直气壮,让心里得点安慰,可有想过说妹子醒来的那一刻,对上她的眼睛,你丫再给我理直气壮一个?”说是话糙却是自己收敛着语气,做痛心疾首道。 “老爷子你也别跟我穷横,我是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寻思好奇听了这破事,谁寻思好奇没了,可给自己恶心到了!什么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那校尉是啥好东西么?窑子做的的皮肉买卖,人家把人都调教好了让你随便玩,你却想着去玩那刺激的,不嫌弄一身骚,玩别人时理直气壮,可玩到自己妹子了,这不就是应了天道循环么!我还能说什么?” 小白竟也是跟着莫名染上了火气,你宋老爷子有气憋着,难道就拿这事当口乱撒气?刚刚就是随口问了一声儿女,看你那德行就知道了大概,你还揪着窑子不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也是掉到了鸡窝? 宋老爷子沉默了,呼着粗气,真不知道小白的那句话触痛了他的痛处,“假如,袁林灭了那伙强盗,心中能少一分愧疚么?”问题点却是与小白南辕北辙,老爷子虽然一直揪着袁林不放,但真正想问的却是,袁林那妹子,少一分愧疚潜意思就是,再见妹子时,真的会多一分理直气壮,挽救回一分愧疚么? “这破事越理越乱!谁知道袁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妹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因人而论,咱在这乱扯什么闲话,换句话说,这事就当一故事,何必动这么大火,说一千道一万,与你何干?”门外雨点不时落下一点,天阴的吓人,却是还在酝酿,沉闷的空气叫人心烦意乱! “什么叫与我何干?如今这事算是整个定都城的大事!你个外乡娃懂个啥!当兵的哪里会寻思那些,袁校尉的妹子就是大家的妹子,而如今妹子被城外歹人卖了窑子,这仇岂能不报?”却是让老爷子捡起了大旗,这杆大旗大的随风乱拽,张口不提之前死扣纠结的那份心里愧疚之说。 避重就轻扯得一手好嘴码,谁再看不起没读过书的,我上去就是一耳光骂一声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扯个读书的过来都没这老爷子会绕会说! 小白也是看出来了,老爷子这火生的有些莫名,也许是窑子的事引起了心中的痛,而自己的不卑不亢呢,却起了反作用,老爷子一直在说反话,自己却附合说,这火也就烧起来了,偏逢自己呢也没想妥协,就把话激上来,谁知道犟上了,一发而不得收拾。 “得得得,你老消消气,感觉我再跟你杠着说,保不准你一会就得拿手边锤子砸我。”遇到个倔老头就得顺毛捋。 宋老爷子闷哼一声,继续道:“出兵伤钱,不打伤人心,这事可大可小,咱这定都城本就颤颤巍巍被夹当间,禁不起折腾。” “你说的是,大格局咱先别去管,有守将城主操心,咱还是谈谈袁校尉那事咋办吧。”继续捋。 “袁林被咱张守将关起来了,据说是疯了魔,他妹子就不知道了,那我问你,这事你到底怎么看?”绕来绕去还是绕了回来!怎么看怎么看,你叫我怎么看! 小白也是冷哼一声,“知道一般书里都怎么说这种破事么?” “不识字没看过什么书。”翻了翻白眼,答的倒是实诚。 “出兵,袁林杀了仇人后死于非命,他妹醒来羞于见人撞死墙上。就这点破事都不带超过一页的!跟我在这纠结半天。”说罢,哎呦一声怪叫,却是跳了起来连忙闪躲。 只见那宋老爷子一手晃着锤子,另一只手却是空了,小白上前捡起那刚刚砸向自己的物件,原来是那块龙齿,此时却在尾根处开了个眼,没毛嚓非常细腻,还未仔细打量,就听,“拿东西赶紧走!敢情你也不是啥好人,好好的人命到你嘴里就混了个不得好死?还死于非命撞死墙上!信不信我一锤子让你脑袋开花!” 小白也跳脚了起来,“哎呦,我今儿个还就跟你杠上了!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老爷子虽然表面气急,却是缓了情绪反而有些好奇。 “书里讲的当不得真,但我今儿个就信一把!我就跟你打赌说,袁林和他妹死于非命,再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都死了还寻思个啥!敢不敢?”小白却是心中隐约有了方案,正愁下一步该如何迈出,结果这事愣是砸到自己身上,不参合都难! “袁林报了仇,他妹自杀留了清白没了尴尬,书里这么写得,可真实里却想都别想!赌就赌,有何不敢的!”敢情这宋老爷子也不是啥好人,这赌人死活的事也不多想想,就这么应下了。怪哉。 “好!我输了,我让你拿锤子砸我脑袋开花,你输了,我拿你吃饭家伙给你打个花簪子,也让你脑袋上开朵花!”小白挺着个脖子恶趣道。 “谁怕谁!” “一言为定!”小白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负手走出铁匠屋,却是想起手中的龙齿,一挥,道:“我要输了,这钱再给你!我要赢了,你这就是倒搭的吃亏买卖!” “谁稀罕你那臭钱!赶紧走,不想见到你臭小子!”语气上的生冷厌恶却改变不了神情上的莫名其妙,无法形容,但那幅嘴脸肯定不是厌恶。 小白刚刚走出十几步,雨点纷纷落了下来,不大,但却挡住了宋老爷子的目光,只远远的听一声:“等着瞧!” 这时,一道身影打着把破伞走进了铁匠铺,随手收起那破伞,道:“老宋咋的?脾气又闹上来,得罪人了?” 来人是谁? “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咋的,老礼你还没走呢?”却是相熟的人,二楼说书的那礼儿老。 “走什么走,昨天刚出城门就被一群人挡了回来,来势不小,这不晚走一天,谁知道这雨来的莫名,看样子不能小,停了再说。”如实说道。 “走,进屋说。” “跟我说说,刚刚怎么了?有趣的小家伙?怎么个有趣法?”捡起了话题。 伴着雨声,说着刚刚发生对话…… 第一百零六章:躲雨遇孤儿寡母 这雨来的混蛋! 阴沉的天空仿佛蓄水的巨盆,伴随一声雷鸣,击碎了盆底顷刻间!瓢泼大雨如倒悬的河堤倾塌瓦解,来势汹汹! “可真要了老命!”小白一身衣衫瞬间湿透,连跑到路旁屋檐下,看着檐下汇成水帘的势头,再看地面已然升起一层水烟尘,这雨来的太急!不由得叹一声可怜唏嘘道。 转过身,去推身后门无果,试着去敲门,却无人应,自己被浇了个落汤,再探过头去看那阴沉的天,这雨一时半会可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浇到。 正想到这茬,坏了! 这雨肯定把小黑猫拦了下来,可这错综复杂的定都城,别说是她了,连自己都寻不到个准确方向,越想越不放心,心生害怕。 看了眼身前的大雨,罢了!既然都已经被淋了个落汤,难道还怕这雨浇的风寒?一矮身冲进雨幕中。 给小黑猫随性取的名字,姜小黑,在这个时候却是坏了事,平日里都不如何呼喊,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如今在这喧嚣的雨声中喊着这三个字,中气不足着实没了气势,根本穿不透雨幕,直接溃散于雨声中。 用手挡着额前,却根本挡不住雨水遮眼,更是随着声声呼喊,灌了满口雨水,心中乱想又是自嘲一声,被呛了好多天尿,只希望老天爷最近心平气和并未染上火气。 乱想乱喊中,实在是没办法在这倾盆大雨中寻一只猫,这很不现实。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城墙边,一排破落的小房屋依靠着城墙建立,门前的雨搭让小白快步跑了过去,挡住了雨,却发觉,这雨浇的浑身发冷。 虽不至于打颤,可有自知自己这本就做了病的身板,实在是禁不起折腾,转过身敲了敲那裂缝攀满的木门,喊一声,“有人吗?” “是谁?”万幸,屋内有人,是一女子声音有丝畏惧,想来也是,这大雨天却听门外敲门呼喊,情理难免。 “想借你家躲躲雨,浑身浇透了有些冷,我给银子拜托了。”也无暇去编织什么善言信服力,有什么说什么,也没功夫去顾及这话会不会被人想到些其他,真的只是想躲躲雨。 那门缓缓的嵌开一道缝,屋内人打量下瑟瑟发抖的小白,信以为真不再多疑,这才打开屋门将小白迎了进来。 小白抱着肩膀,连声感谢低着头走进屋内,屋内一片昏暗,连盏火烛都没有,借着门外的亮光,小白这才看清开门的人,粗布的衣衫补丁错综,可这一抬头却是被那容颜惊得一叹,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妙人啊! 那女子也察觉到小白的目光,一矮身躲到阴影中,手足无措捏着衣衫下摆,轻声道:“里面坐,我把门关上,这开门绍雨。”待小白走进屋内,那女子拽住那门恨力才将其关上。 这时屋内一道稚嫩的女孩声传来:“娘亲,是谁吖?”很空灵很好听。 “陌生人,小梦不要出来了。”那女子对着屋内喊道,说罢便搬来一把旧椅子,和一件嫩青色的孩童衣服。 小白微微诧异,那女子又道:“把外衣脱下来拧拧水,孩子的衣服不脏,擦擦头发别着凉了。” “谢谢。”说实话,小白很感动。 “那个,银子……”吱吱唔唔却是有些不知从何说明,幸亏小白听得明白,摇头笑了笑,这女子想来也是苦难人,就因为自己一句银子,便给开了门,是穷怕了。 小白不会吝啬自己的善心,摸出怀中所有的银子,足有两锭,这还是从东青哥那顺来的,“谢谢你。”再次强调道谢,这才将银子放到桌面上,却是惊得那女子一愣,没想到有这么多银子。 快步上前,看了眼小白,见小白伸手请的样子,才不可思议的取过那银子,立刻藏与衣襟里,生怕丢了。又觉得不妥,连忙回身进入那屋里翻腾一阵藏了起来,这才算安心,再走出来时,一头撩其耳畔秀发,另一只手捏着在黑暗中都都隐约见发青发霉的火折,快步走到屋内一角,只见那里是灶台,旁边堆着一堆儿碎柴火,丢尽灶坑中挪去锅,呼呼吹着火折方才将那碎柴火点燃。 微弱的火光映着那柔媚的脸庞,丝丝动人。 招手示意小白坐过来取取暖,随后想了想又走进那屋内,取出两块糖饼。递过去时才发现,那饼上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缺口,看那细细的牙印,想来是从她孩子口中夺来的,不由得轻轻摇头失笑。 见小白摇头在笑,那女子才发现饼上的缺口,手忙脚乱将那块饼掰成两瓣,带牙印的收了回去,这才开口道:“家里没什么吃的,这个虽然小梦咬了,但真的不脏,我给掰下去了。真的不脏。” 真是善良啊。 小白一愣,心中对其好感大增,这微微探过身子伸手想去接过那饼,示意自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怎料。 那女子也是没想到小白会突然伸手,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畏惧着一切风吹草动。 小白愕然,还是愣神间,那女子想来知晓了自己的过份谨慎,这才靠了过来将饼递了过去。小白接过也不打量,就是塞到口中大口咀嚼着,烤着火吃着饼,多少能舒服些。 见那女子依旧如履薄冰的模样,小白笑的有些无奈,“你怕个什么,又不会吃了你,没见我吃饼呢么。”试着去说些玩笑话,不让气氛那么怪异。 “给你取水。”那女子依旧小心到极端,答非所问。 小白摇头笑了笑。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旁传出,“为什么娘亲会怕你?哥哥是坏人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最直观的印象是,一对明亮的瞳子在幽暗中神采奕奕,语气奶声奶气的质疑,可在对上那目光时,真的,哪怕小白想要刻意伪装一下坏人,竟然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在这对瞳子下说谎。 “哥哥不是坏人,是好人。”小白温和的笑着回答道,异常认真,换来的是,那小女孩甜到心里的笑脸。 那女子端着碗水回来时,发现自己孩子竟然跑了出来,还站在小白这个陌生人旁边笑着,快步上前,将碗放在小白身前的灶台上,一把搂过小女孩护在双臂下,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小白,才蹲了下来,摸着小女孩的脸颊,轻声道:“怎么出来了。” 没有去埋怨孩子的不听话,反而是在问为什么。 一言一行间,是个好妈妈。 小女孩笑了笑,伸出小肉手指着小白道:“哥哥不是坏人,他亲口承认的,不会错。”仿佛她说的就是事实,根本不会去质疑。 “好好好,哥哥是好人,小梦先进屋好不好?”这当妈的对自家孩子的话信以为真,语气中没有敷衍,孩子说小白是好人,那就是好人,他说的就是事实,从不质疑。 小白一挑眉,暗道一声有趣。 “哥哥你好漂亮哦。”小女孩笑着钻出母亲的怀抱,跑到小白身旁用那对闪闪发亮大眼睛盯着小白夸奖道。 先不予考虑漂亮这个用词,小白生的俊俏不假,但更多的却是那份羸弱和时刻苍白的脸颊,更何况额前发丝一团糟更是贴着脸颊散乱着,真谈不上漂亮。 只能说小女孩嘴真甜。 “小梦也很漂亮吖。”用‘你’不如用小名,小白试着与这小女孩拉近距离。 小女孩笑的很甜,“因为的妈妈漂亮,所以我也漂亮。你说是不是哥哥。” 小白这时抬头看了看那女子,果然模样七八分相似,相比如尚未长开这类的概括,小白更欣赏的却是,小梦看样子也有七八岁的模样,可那对瞳子却如婴儿般无暇,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眼,无法在对星辰般的瞳孔中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天赋秉异?可留下这份天赋,更是说明这位母亲真是要加上一个大大的前缀,伟大的好母亲。 小白伸出手摸上了小梦的头,揉了揉。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小女孩并不抵触,反而笑的更甜。 由着小女孩这个契机,小白跨过了隔阂,再相谈,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第一百零七章:命大可不算运气 “外面雨下的好大。”小女孩撑着下巴坐在小白身旁,听着门外雨声说道。 “是啊。”小白并没有因为好奇而刻意去问些什么,不温不火的安静模样仿佛与身旁那小女孩一般。 小女孩侧过头,抱着膝盖撑着脸颊问道:“那雨什么时候会停呢?” “也许,一会儿吧。”小白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会这么问,也含糊了回答。 “一会儿又是多久呢?”格外偏执的性格,一脸纯真。 小白笑了笑,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没有心烦的去敷衍说教,而是耐下心来,将小丫头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看到手指和手心中的条纹了么?” 小丫头将小脑袋凑了过去,映着火光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手心纹理直晃人眼花,“看到了看到了,好多哦。” 不曾关心的事如今察觉,却是豁感新奇。 “等待总是格外漫长,这雨也是要下一会儿的,至于这个一会儿要多久呢?耐下心来数数手心的纹路,再抬头时,雨停了,这个一会也就到了。”小白笑的格外温和,不像是误人子弟。 “真的吗?”小丫头很欣喜。 时间的空旷,缺的只是消遣。 仰望天上繁星眨眼?蹲看树下蚂蚁搬家,常说光阴似箭,殊不知日月高悬交替间,箭射千支才是一天! 看着小丫头对时间毫无概念可言,小白难能感同身受,云轩阁拢共就那么大,又不能出门,小时曾经掰着手指数日子,再到数着手掌纹路度日如年,那滋味。 每天一遍手心纹,直到得到了御书房这个大消遣,也没能数的清自己这只并不大小手到底有多少道纹路。 “一,二,三,四……”小丫头竟掰着手指开始一道一道数上了。 小白笑了笑,也许自己这方法真的算是‘误人子弟’,不过小白乐呵,盲人给瞎子指路,要傻就傻一对,反正小白是看这小丫头挺钟意的。 有想法,但也只是摇头笑笑想想而已。 “一百零七,眼睛好花吖。”小丫头数的专心却是眼睛花成了一片,不由得抬头揉了揉,再低头时,哎呀!我数到哪了。 还未等小丫头伤心之余,小白捏了捏小丫头那肉嘟嘟的脸颊,暗自叹一声手感真好,等小丫头抬头之余,小白说道:“听,雨停了。” “这一会儿过的好快哦。”小丫头惊喜道。 “是啊。”小白笑了笑,亦如之前无二,不温不火的安静模样仿佛与身旁那小女孩一般。 小白站起身,微微躬身向一旁的女子道谢,“叨扰了。”这才披上依旧潮湿的衣服,转身推开那木门,看着外面依旧阴沉的天,雨却稍作缓歇的停了下来,由着这对母女送自己到门外,小丫头笑的有点开心,挥了挥手,小白却道:“过些日子来看你。” 小丫头更乐了。大声道一声好。 只是那一旁搂着小丫头的母亲,神色怪异,孤儿寡母生存难,又有多方不便,而小白这位陌生的好人,这声‘再见’却让她有些说不准。 小白绕着水洼,踩在石板路面上,一声声远去。 …… 刚行半路,这雨是说什么都收拾不住,一汪水儿的落了下来,罢了,雨中散步是雅致,可挨着大雨浇,还慢悠悠的走那是傻子! 掩着头一路狂奔,路上根本见不着人,更是不知道踏过多少水洼,终于跑回城主府门前时,泥花攀满身。 连忙敲门,管家打着伞看着门外这贵客被雨拍的不轻,护拥着迎了进来。小白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打开屋门,却见东青却是坐在床边椅子上,当啷着一只二郎腿晃晃悠悠,见到小白那可怜模样,竟是心满意足的咧开了嘴角。 幸灾乐祸要不要这么明显。 声声道谢让开了老管家,这顺着头发由着衣角滴答着水,看着东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料,竟受了个先发制人。“凉快不?”别说没意识到小白的情绪变化,只能说,东青等的就是这个,所以摆起悠哉模样说着风凉话儿。 这雨有些冷,牙齿隐隐打颤,竟是寒到了骨子里。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心情去跟你扯皮,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那水淋淋的衣服,只剩贴身的白绸亵衣,叠在床畔的被子突然飘起打开落在床铺上,由着小白一个鱼跃,钻进被子里,三两件衣服这才从中飞出。 见小白没心情与自己打趣,东青也只是站起来取过一旁的红酒葫芦丢给小白,“猫祖宗呢?”这才发觉如影随形的小黑猫此时却是不见了踪影,不由得问道。 红酒葫芦的封口飘在半空中,小白拿着酒葫芦牛饮一通,这下界里寻常的花雕也就是这滋味了,不过驱驱寒气,足以。这时听到东青的问话,不慌不忙道:“走丢了。” “什么!”小白的淡定与东青的惊讶成了惊人的对比。 小白心中早有了计划,说声没牵挂太假,可又不能显得太明显,淡淡道:“等雨小了,让大黑给找回来吧。”为什么不等雨停?雨大花眼没择,等雨停?一刻都等不了! “只有这么办了。”东青道。小黑猫是东青的猫祖宗,笑谈的称呼毫无敬畏可言,更多的唯有宠溺呵护。 小白拽过被子掩做嘴角,微眯起双眼,感受着肚子里散出的热在驱散着身体上的凉。试着去微眯一会,却听东青道:“今天府里来人了,看架势不是善茬,没指望你去躲,但也别去撩,虽然这是下界,但我也不能太出格,你也是。” “什么人?”小白眯眼依旧,闷在被窝里的嘴,说道。 “还记得张彩说的么,说他哥回来了,嗯,就是今天。”东青道。 “然后。”小白依旧在听。 “本来事不关己,可见这氛围有些微妙,不由得有点好奇,这才多打听了点,却发现点有趣的。”东青卖了个关子。 “快说。”小白隐隐不耐。 东青叹一声无趣,接着道:“张衡之子,张彩之兄,原姜城黑骑暗卫,张登。”一个个身份却是理所应当,直到最后那个,让小白睁开了眼。 “暗卫中竟然有人苟活。”小白语气很平淡,但最后的那个音,绝对不是陈述! “那又如何?姜国都没了,也许命大活了下来,难不成你再露个脸说一声残兵败将该与姜国共存亡,让人家抹脖?”东青不由得冷嘲道。 “够了。”小白喝止了东青,“让我睡会。”说罢,气息平稳,不闻不问便是睡去。 留得东青讪笑,轻声起身,推开门,风雨依旧,一矮身踏入雨中,雨不沾身。 待东青离开后,小白睁开眼,被下的嘴角微启,呢喃道:“张登,命大可不算运气。” …… 睡梦中,小白看到了万岁宫的崩塌,一掷而毁,自己瑟瑟瘫在墙后;又看到了被大火覆盖的姜城,一片火海,自己却不知在何处。 看到了敲门声,又看到了二师兄那柄木剑,继而察觉到了鬼谷老儿的目光,却是润着一口酒,看着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酒葫芦,上来要夺!连忙翻身…… 扑通一声,却是连人带被褥滚到了地上。 不明所以的睁开眼,茫然四顾,察觉到自己的尴尬后,扯了扯被子,却是不为所动就这样吧。 屋外雨依旧,碎碎淋淋的雨声真是恼人啊!不去听还好,这直接钻入耳中的声音却不容自己回绝,尤其里面还夹杂着些吵闹声。 扯过被子盖住头,仍然无法阻挡,罢了!睡什么睡,不得安宁。拽过一旁的干净衣服穿戴上,润一口葫中酒,一时间无所事事。 穿透雨幕的吵声,是什么?隐隐有些好奇,推开门沿着屋檐躲过雨帘寻过去。 光明正大的站在这屋门前,撩拨着房檐落下的雨帘,乐此不疲,倾听着。 …… “宋家的事先放在一边,看着我!别一回来就跟老子瞪眼睛。”张衡怒得一拍桌子,呵斥道。 一幅“擂鼓点兵”图下一方主桌,桌畔两张椅,椅上坐着的便是那气极的张守将,伸出手取过桌上盏茶,饮一口微暖缓缓火儿,低垂的目光却斜视着身前人。 青年不止,中年不足一男子,着青黑长衫如玄铁,刀削般的冷峻面庞如利刃,有锋芒却内敛,时隔两年久再见父亲,从未在意过的双鬓,却花白了一片,曾记得当初含泪却不悔将自己打出家门从不妥协的他,如今哪怕一件小事,也不得不让步,是啊,他老了。 “邱雅走的尸骨无存,我恨啊,苟活到今天你以为我愿意?当初你打我出门,我却不恨你,如今能看淡了,才重新回来,可这刚回到家,就强塞给我一个婚事?爹,再叫你一声爹,你真拿你儿子当儿子看吗?”眼中有落寞,但星星点点的闪烁却改变不了那对已然麻木,一切都无所谓了的瞳子。 张衡仿佛喉咙中有东西堵住,千言万语死在了肚子里,只剩下黯然的叹息,罢了哽咽道:“定都城好景不长了。” “与我何干!”张登陈述着一个事实,却伤人心! 第一百零八章:杨国帝师柳云修 “你是我儿子!”怒极一摔茶杯,气急败坏道。 “我没你这样的爹!”一声冷哼。 …… “敢情竟是瞎诈唬,倒是动手啊!老子打儿子理直气壮,这个爹当的窝囊。”小白听得有趣,不由得心中暗自编排道。 手撩着雨帘溅得一身水点,但痴于听故事一时间没有理会,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一柄伞此时撑到了自己身旁,伞下张彩微微愣神,见小白玩水玩的忘神也没有多想,只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 “啊?”耳旁突然传来问话声,小白此时才回过神,仿佛没听到刚刚问的什么。 “我说你在这做什么?衣服都湿了。”张彩扯过小白湿漉漉的衣襟,微微皱眉道。 “这个……”哑口无言,这个时候说一声玩水实在有些糊弄不过去,怎料这时身后的门开了,张登冷着一张脸走出来,随之一甩衣袖,狠的一摔门算是置了气! “彩儿?你在这…难不成你都听见了?”一出门就看到了自家妹子和小白站在门前,不由得一皱眉半句没说完却突问道。 张彩也是一愣,昏昏没反映过来,只是痴痴道:“听见什么了?” 张登没有起疑,轻缓一口气,再一反映过来见到小白不由得问道:“没听见最好不过,这位是?” “我朋友。”张彩道。 小白报以微笑。 张登说罢,转身离去。 这算是打了照面,没什么想法。 …… 客房中,东青在一旁晃着腿,见窗畔的小白痴痴发呆,沉默的怪异,放下腿的同时小白也转过头来,却见小白道:“再在定都城待会儿吧,不急一时。” “有什么计划么?”一直看不透小白到底在计划些什么,散漫的有些怒其不争,杨国的存在是小白心头的一根刺,可见小白这模样,仿佛已然习惯了。 “没的。”小白微微愕然,苦着脸摇头笑了笑。 东青只有无奈后的释然,抻开腰身躺在靠椅上,散漫的,我也不急。 相视无言氛围仿佛在往一个莫名的局势扭转着,小白一声长叹!猛的站了起来,手指一勾衣衫便悬于身后,一伸手便穿戴完全,窗外雨是小了,可却还是在下啊,“这是要去哪?”东青忍不住问道。 “走,小爷带你逛窑子去!”推开门,沐雨迎着笑道。 完全跟不上小白那跳脱的思维,“哈?”只余愕然。 “那小黑她?”之前见雨小便唤来大黑去寻,此时还没个踪影,不由得问道。 “关她禁闭!” …… 碎雨淋漓下,一朵伞撑两人,行巷口,绽水花。 “你怎么想的?”东青撑着伞问道。 “雨下的心烦,浑身燥热,谁规定雨天楼子就不做生意?既然没人拦我,那就去泄泄火。”说的是狗屁不通,但却一脸理直气壮。 手腕上缠着的葫芦酒剩一口,卖的什么药? “跟你说正经的呢。”东青板了板脸,正经道。 小白却是淡淡的傲慢轻蔑一笑,“谁跟你说笑了?到时候喊俩姑娘看看不泄你一身邪火!” 巷口拐角,小白率先半步迈过,脸上那傲慢的笑还未收敛,轻笑声依旧回荡在雨中,怎料这一转身,身前有人! 纸伞下的青衫腰间,一方玉佩;手珠星月菩提红绳尾,一柄折扇。 面如冠玉不怒自威,却谈不上清秀,行来时谈笑风生颇有指点江山的韵味,好不洒脱,给予过高的评价只为让心里自觉产生抵触,这一切都是虚伪的假象。 说白了,小白对这人有种莫名的厌恶,有些莫名,没有为什么。 巷口不宽,却也不狭窄,双人并行还有余份呢,迎面来人互让半步行个擦肩也就过去了,可无巧不巧,小白却不想贴着墙走,就是要走正中间! 寸步不让! 这不是存心找茬么。 那人也察觉到了小白,瞧见了其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嚣张,暗自嘲笑一声娃子太小不知天高地厚,也懒得触及其霉头,停下了脚步,刻意让小白先过。 可这一让步小白却不乐意了。公子爷潜移默化的篡改小白情绪,莫名的宿命感油然而生,避开身后东青手中伞的庇护,一晃身刮进了那人的伞帘。 天上雨在下,细雨浇在青色的伞面汇做水蛇顺着伞脊攀沿,流至最边缘幻做一道水帘滑落,飞流直下落九天,无巧不巧,打在了小白的肩膀上,一丝凉意,染湿一片。 小白平息了嘴角,凝眉,侧首,迎上了那人的目光,仿佛在自言自话。 你瞅啥? 瞅你咋哋! 矛盾就此产生。 …… “多有得罪。”瞧见了小白那不善的目光,柳云修很茫然,但孤身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未如何动怒,反而道一声得罪,做息事宁人状。 “无妨。”小白道。 柳云修微微错愕,瞧出了来者不善,对方滋事寻话茬且听听无妨,自己只不过是客套一句却被拂了面子,仿佛这一切怪自己了? 不知为何,柳云修有种想失笑的冲动。 “怎么称呼?”小白的行径让人好奇,忍不住拱手问道。 “姜小白。”小白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柳云修眉头轻锁,只闻是史官的两笔叙述,亡国之君姜小白,天降大火姜城尽毁尸骨无存。 “柳云修。”笑得自然。 “巷角的一次擦肩,相识便是缘,柳兄若无事,坐下来喝一杯?”小白终于舍得在面具上动刀,勾勒出一副清淡笑脸,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竟是让柳云修浑稀了之前小白那咄咄逼人的嘴脸。 目光瞄到了小白手腕上的红酒葫芦,这算了摆下了场子,就看自己敢不敢应下来,本不是好事之人,可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一把扯过那酒葫芦扭开看看他到底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恭敬不如从命。”柳云修再拱手淡淡道。 “请。”小白微微侧身,重新站回东青的伞下,虽然交谈时已然弄得一身雨,但却不恼,竟是钓上了条大鱼! 杨国帝师,柳云修! 第一百零九章:推杯换盏羞凤馆 雨曼青罗玉搔鸾,百花绽裸羞凤馆。 一行三人,收束起了伞递给了一旁恭候的馆里人,羞凤馆并不大,但一阁两馆十班楼的名声却毋庸置疑,金屋藏娇其实,这金屋并不需要太大。 一扇轩窗,一张床,两杯欲酒,一盏光; 关了窗,上了床,饮下了酒,熄了光,嗯嗯呀呀吱吱响,美人吹箫何处不洞房? …… “几位,雅间请。”青衣小厮半躬着腰伸手前面带路,登上了二楼。 冬去阁。 “云修兄,请。”小白留驻半步,示意先行。 柳云修也未成推托,拱手示意,欣然受了这份恭敬。只是领进门前伸手一推,将小白和东青一同推了进来,情理两全。“坐,这冬去阁名字取的好,春来。”柳云修笑道。 屋内小桌四椅,两鼎鹤颈香炉香薰肆意。“怎么?云修兄动了心思?”小白接了个话茬打趣道。 柳云修摆了摆手,摇头轻笑道,“说笑了。” 小白笑了笑,抬手取过桌上那樽酒壶,依次满上三杯,率先拱手举了起来,“素闻杨国大才柳大学士,今日唐突闻名不如见面,多有得罪,自罚一杯。” 一饮而尽,畅快淋漓的一咂舌酒杯倒举,却看到身旁东青目光中丝丝不解,和对面柳云修愕然转释然的神情。 “你这事弄的,叫我如何是好?”柳云修嘬一口酒,思绪一番却显做茫然道。 而一旁的东青却发觉,他下身的肌肉已然绷紧,脚尖点着地面,左手有意无意的拂过腰带,那里有一道硬痕,想来防身的兵刃难免的。这一切均说明,他紧张了,小白的这一记先声夺人使得是淋漓尽致,可就是有些没看懂他是怎么想的。 “但说无妨。”知晓自己这不按常理的摊牌肯定打碎了他有条不紊的扇面,有要问的,待你梳理一番,笑道。 柳云修正了正坐姿,与小白那近乎没骨头的懒散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这正襟危坐却未能让其自信三两分,反而对面小白那悠然的模样有种胜券在握假象,高下立判。“明人不说暗话,姜兄何许人也?”问道。 “你喝不喝?”小白问道。 “那樽酒壶里不是有么。”东青愕然。 “懒得,问你给不?” “拿走。” 小白取过一旁东青身前那杯酒,嘬上一口,这才反映过来,愣头青一样愕然还反问一句:“你说什么?”话刚出口,这突然想起,也不如何遮掩,随口道,“你是问我家哪的,齐都渊府,想来柳兄定有耳闻。” 柳云修很尴尬,对面两人不避讳的窃窃私语不论场合,着实失礼,若平时自己会拂袖而去留下一声轻骂,自顾离去。又闻小白的回答,有些不信,难道真是自己多疑? “当真?”柳云修问道。 “骗你不成?”小白翻了翻白眼。 柳云修拿起酒杯嘬了一口,笑了笑。 见其笑的无奈,小白面露疑惑,问道:“有什么可笑的?” “没什么。”摇了摇头。 暗叹一声莫名其妙,自顾自润一口酒,静静的无人言语,有些冷。 “总得说点什么吧?”都在自顾自的沉默不语,连目光的交流都尽量的避免,这莫名压抑的气氛,小白不得不做烦躁状,开口道。 柳云修倒是平静了下来,自顾自倒酒自嘬,听见小白这声痴语还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反而是笑的自在,看来这娃子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心机模样,有些想多有些错怪,难免就会有丝丝弥补心理,故而道:“好啊,那就说些什么,比如,不远万里来定都城做什么呢?”轻飘飘,放下了防备。 打破了沉默,小白笑的很开心。“你猜。”肆无忌惮的挥霍着刚刚建立起的丝丝好感,有些故作幼稚,却拉近了距离,玩笑说道。 果然,柳云修的嘴角,笑得如小白预料中的一般。 柳云修也不急,也不理会小白那无聊的打趣,见小白有些气急,才勉为其难的敷衍道:“猜不出来,爱说不说。” “为了你啊。”小白眯起了眼睛翘起了嘴角,如那一幅白脸儿狐。 刚刚松懈的神经就因为这句话再次绷紧,“哦?为了我?” “巧合也是缘分的一种,虽然不在计划中,不过能碰上您,那计划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也是自己命背,历经万难走了不知道多少弯路才到这定都城,想找个落脚的地儿,还赶上城里出了点儿破事儿,本想着找点乐子,还是因为那破事儿楼子关了俩,风头刚平息了点,老天又不给面儿,在屋里是左右乱窜闹死个心,没辙,扯上我哥拿把伞,不管不顾了,这就是出来了。”想到什么说什么,闲言碎语是一塌糊涂,可那种情绪,却彰显的淋漓尽致。 柳云修刚绷紧的神经,又因为小白这做不了假的消极情绪缓了下来,除了苦笑外,貌似找不到其他对应的表情,不过经过这番闲谈,却是让小白的形象在自己的印象中生了根。若小白再语出惊人,想来是自己想多了。 自舍车马炮,卸了你的士,绊住你象腿,小卒过了河步步杀机,只要你猫捉老鼠图一乐不急不缓,等我摆好棋,小帅对你憋家老将,看你死不死! “光喝酒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要不……?”这话却是从柳云修口中说出,留半句在那心照不宣的目光中。 “说笑了,还是说些正经事吧。”小白豁然正了正身子,一甩之前懒散模样,让刚刚松懈下来的柳云修有些措手不及。 柳云修根本无法跟上小白的节奏,完全由着小白牵着鼻子走,可偏偏无力反驳,放缓了的心也不在提起,你随便玩,我跟着就是了。“哦?什么正经事?”小白的刻意严肃比之前那模样更加叫人不敢轻信,带着些敷衍道。 “老杨那边的俸禄如何?”小白一本正经道。 “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捞到钱么?”感觉这问题有些敏感,前倾着身子小声道。 “一般吧。”干巴巴的笑着回答道。 瞧出了柳云修的敷衍,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丝丝鄙夷。 “久闻帝师大名,那也就是堪得上一句,位极人臣?”小白又问道。 “承蒙吾皇厚爱,伴君如伴虎,当不得实的。”前半句算是承认了小白的话,而后半句却急转直下,自谦的成份居多。 贴上标签,傲,谦。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白微微拱手。 “不可乱说。”矢口否认。 “俸禄多少?”故问重提,再打趣一声。 “马马虎虎。”却是柳云修终于卸下了防备,猜到小白就是一孩子,对权利向往却不敢多言,说着玩笑话,实际却是在恭敬自己,这一通奉承拍的不声不响,就着点微熏,笑着便承下了。 “前后不一,罚酒罚酒!”小白挑得一弊端,揪着不放,笑着说到。 柳云修承情,再满一杯,一饮而尽。 小白叫了声好,再拱手,一并喝下。这便不是罚酒而是敬酒,一旦有了开头,便是再想收敛,难了! “上酒!上好酒!” 第一百一十章:屠城?可不敢这么说 抽混打趣搅合着百姓社稷下酒,唉而不叹,笑则畅怀,这一晃,空了两坛! “说来奇怪,齐杨两国明面上势不两立互相诋毁撕破脸皮,可却给人一种只是做做样子的感觉,且不提暗地里的陈仓暗渡,就是两国之间的通商也依旧完善,说声不好听的,既然都打的不要脸了,我不往你饭里下毒算仁义,可断你粮却是情理。你一拳我一脚来来回回打着玩,回头还仿佛没事人似的买卖交易,这不存心闹着玩么。”小白喝的舌头也大了,说得吭哧瘪肚却装的有些做作了。 相较于鬼谷老儿那千里醉,眼前这酒? 算了吧。 装醉不求装的如何像,只要柳云修信了就行,自己舌头大了,那他保底舌头麻了,脑子一混,是时候埋坑了。 “你还是太年轻。”柳云修听罢,只是摇头笑笑,觉得敷衍才无奈道一声更敷衍的话。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交心至此你竟然还如此小看我!别怪我生气。”小白微怒道。 “是我错,自罚一杯。” 见状后,小白神情才缓了回来,如此孩子脾性,柳云修是笑的畅怀暗道一声难得,乱世之中竟有这么一枚白棋子,实属难得。 “年纪尚浅这点我无从辩解,可其中道理却有点见解,比如,三年前!”小白挖下第一锹。 “哦?” “杨国大军黑云压境,六万铁骑卷起沙暴万里,迅雷不及掩耳挥刀,姜国顷刻间覆灭,铁蹄踏过满城死尸,一甩手便是滔天的大火!姜国,就这么没了!” 柳云修嘬着酒杯,闭口不言。 “这段话论说的,前心后背铩出一层毛汗,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残忍的血腥味儿,你是没见到那老儿嘬一口烈酒,跟你现在一个模样,烧的是嗓子直冒烟,满口铿锵!”小白兴起。 “靠嘴过活的,挑些你们爱听的好讨口饭吃不是。这你也信。”摇头笑了笑。 “我又没说信。”小白耸了耸肩。 “那你还说。” “人家说的好,我就借来用用。” “没那么多人。”柳云修昏沉晕晕道。 “什么没那么多人?”小白一挑眉疑惑问道。 是真的醉了,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柳云修端着手中酒轻晃着,酒水少许溅到手指上也无所谓,道:“哪来的六万人,哪里会有那么多,真要给我六万轻骑,就不会打的那么憋屈了。”有丝忧伤。 “哦?难不成此役是出自柳兄的手笔?”小白眯起了眼。 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小白目光中绽放出好奇的神色,也顾不及喝酒了,挪动着椅子向前靠了靠,道:“本来寻思说两句看法,抱着猜疑才定了这个话儿,果然!我一听客竟然碰上历史当事人了,角度不同看法不同,我连班门弄斧都算不上,别吊胃口了,快说说。” 柳云修依旧醉醺醺的,见小白探过来的身子和求知满满的目光,不由得将单手撑在桌面上,与此同时扯过椅子向前探了探,距离小白面孔仅有两拳之距,轻挑一丝微笑道:“想知道些什么?” “很多啊,前因后果战况如何,比如不透风声的大军压境,说书人口中的挥刀屠城,还有那场天降大火……”小白尚未说完,就被柳云修伸手捂住了嘴,如此不做作的动作,想来此时已然完全相信彼此了。 坑挖了,等跳,眼看了。 柳云修一把捂住小白的嘴,在小白好奇的目光下,幽幽道:“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讲,屠城可以要遭天谴的,这个罪过我可担不起。” 小白挑了挑眉毛,眨了眨眼示意自己被捂着的嘴,等柳云修松手后,又道:“听人家是这么说的。” “信别人还是信我?”柳云修仿佛有些恼怒。 “信你!”小白毫不迟疑。 柳云修身子向前探了过去,“你且附过耳来。”将要说些不传六耳的话。 小白心喜,便探过头去。 看着坑中的柳云修,小白再一次瞧到了那仰望的目光,心中一丝野望膨胀的愈演愈烈。 柳云修捂住小白的那只手顺势扶住了小白的肩膀,贴近小白的耳边时,说些隐秘时,就连那满嘴的酒气都溃散了不少。 “屠城?可不敢这么说。” “这不是落了个你么,姜小白。”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到了小白的脖颈处,一柄匕首很自然的放在小白脖子上,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威胁。 …… 第一百一十一章:让人感觉到残忍 站在坑中的柳云修,缓缓的抬起脚,一步踩在虚空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阶梯生长在他的脚下,信庭散步远眺景,这一低头,却见小白站在坑边抬着口仰望着自己,一咧微笑示意,无尽嘲讽! 这他么的! 输的憋屈!太急于功进,藏在对话中的套路太浅,仅仅一层浮土,被人一刀撅了出来,可恶啊! …… 柳云修一直在警觉,哪怕尚且未能意识到小白再蓄意灌自己酒,也一直没能放缓神经,虽然小白几次欲擒故纵的挑起自己那份警觉,好让自己松懈,但结果如此,终究没有成功。 直到这小白开始铺垫姜国的叙事,方才察觉到一丝端倪,纠缠不放的话题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可这都不是自己直接抽刀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 “你怎么瞧出来的?”小白有些恼怒,神情中更多的却是反思和顾虑,唯独见不到恐惧,明明那匕首顶在自己脖子上,却镇定问道。 “我没看出来。”柳云修语气中的恶狠彰显着。 “你没醉?”小白微微侧过头完全不顾那柄匕首悬在自己脖颈间,很是自然。 “我醉了,我要是没醉怎么会用下不去刀,我要是没醉你怎么可能不死?”手腕上的青筋暴露,分明是拼尽全力的样子,可那柄匕首为何分毫未动? 小白微微抬起左手,五根手指立于面前,对着空气向前推去,随之而动的却是脖颈间的那柄匕首,小白夸张的侧了侧身,脱离了匕首的威胁,带着丝丝不解自嘲真诚问道:“说真的,柳兄你到底是如何瞧出我的身份的?” 眼前这一幕让柳云修瞪大了双眼,对自己醉酒一事更加的深信不疑! 这怎么可能! 末了的最后试探,竭尽全力一声嘶吼,终了匕首无功而返,死了心,脱力的手臂随之跌落,晃荡着。 “感觉。”总归是要说些什么的,索性回答了小白的疑问。 “这回答是不是略显敷衍了点?”小白明显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而你,太自傲了。”柳云修道。 小白有丝不解,不自知问道,“有么?” 柳云修点了点头。 “我够收敛了!”与自己总结出的纰漏不同,却不在自己的反省之中,分明是不自知,被人家揪了出来却嘴硬的借坡下驴,嚷嚷道。 “可还是不够!”柳云修摇了摇头,与此同时借着小白晃神的空隙,在身旁晃荡的手臂猛的抬起抽了过去,匕首夹着风再次刺了过来! 锋利的刀尖映在那对慌张中透着惊恐的眼眸中! 得逞的快意还未绽放开来,就被一支横插过来的手臂撞的粉碎,匕首刺在那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手臂上发出‘叮’的一声,仿佛刺到了铁板。 愣神稍纵即逝,收回了匕首摇头苦笑道,“没意思。” 小白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免有些温怒。 “那你说什么有意思?”小白一把拉下东青的手臂,也不去回应东青的救命之恩,直勾的看着柳云修语气不善问道。 “要杀要剐你随意,要是觉得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呢,就跟我说说,你俩到底是什么人?”终归是位极人臣,哪怕图穷匕见后的无奈,也能依旧云淡风轻,说一声生死由你,可毕竟是个人物,太过奢侈的一刀毙命都对不起自己脑袋里的这些机密。 小白冷笑一声,“不论你再怎么爬都爬不出这下界,随便让你怎么飞都飞不出这片天!我们是什么人?哪怕与你说,你又哪里会懂。而你又哪来的自信如此淡定?痛哭流涕讨两声饶,没准见你烂泥扶不上墙不足为惧便放你一条活路,可现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哭着讨饶就能放过我?”柳云修顺着小白的语气接口道。 “不能!”小白咧了个残忍的笑。 柳云修无奈的笑了笑,突然感觉有些口渴,将匕首放在桌面上,随手取过那酒杯润上一口,道,“有意思么?” “还不错。”小白道。 猜到这无意义的对话结果,试着去说服小白,柔声道,“我呢,多少知道些事,多少对你有些用,犯不着跟自己性命过不去,总归希望你留我一条活路,日后谁又说得准,万一呢。” “这是你的筹码?”小白揉了揉眼角道。 “不够么?”柳云修温笑反问道。 “勉强吧。” 柳云修拱了拱手道,“谢不杀之恩!” 这时东青站起身整理一下袖口,平静道,“走吧。” 小白微微愕然,试着商讨道,“不再多坐一会儿?才降住的人,总得乘胜追击,这一走不就功亏一篑了么。” “看你说话心累,你要留就自己待着,我先走了。”说罢头也不回推门而出。 踏前半步是要紧随其后,可却立即停了下来,方才想起身后的柳云修,如何搁置倒是个问题,这才转过身问道,“柳兄,随我一起?”随之映入眼帘的却的一点寒芒! 却是那柳云修趁着小白无暇兼顾自己时,拾起桌上的匕首,在小白回头之际一刀挥去!无比利落。 匕首径直刺向小白面门!距离瞳孔仅有一指距离时却诡异的停了下来,小白眨了眨眼睛随之矮身避开了匕首那点锋芒,看着柳云修那再无法前进一毫的手臂,啧啧称奇道,“有意思么?” “总想试试。”柳云修眉目中煞气覆盖,深呼出一口气后,平息了情绪,苦笑着说道。 “在你口中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嗯?”小白同样报以微笑,却在尾音提了个调。 “彼此彼此。”柳云修道。 “那?”小白留了个长音引人遐思,“你要我命我挑你筋!一切都是那么的理直气壮!”说罢,从怀中摸出藏锋,与此同时左手虚握凭空一扭,柳云修便吃痛的丢掉了匕首,同时手腕被掰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小白手起刀落!在柳云修的惨叫中,藏锋上沾染的血珠缓缓滴落。 “嘘,小声点,一个大男人瞎喊个什么,这毕竟在楼子里,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出去后我还怎么见人,乖,把嘴闭上。”小白细声细语道,不过与之相对的却是那眯起仅成缝隙的双眸,和那戏虐的嘴角,残忍的一塌糊涂! “你瞪我做什么,呦呦呦,瞧你那眼神儿,写满了恨啊。”小白戏虐道。 将藏锋在柳云修那衣衫上抹了抹,擦干了血迹这才缓缓收入怀中,想起身走人却见柳云修那眼神着实叫人讨厌,“允你拔刀时的杀气腾腾,就不许我挑断你手筋后的幸灾乐祸?”正了正语气,平息了上挑的嘴角,低沉道,“拿着把破匕首就想杀我,懒得与你一般见识才没要立即要你狗命。你说你有点用,我真假不论也就信了,可这却不是你赖以活命的筹码!更不是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本钱!是我施舍给你的,记住了!” 彻底摧毁柳云修心底的那一丝侥幸,赶尽杀绝! 小白忽抬手梳理下头发,遮掩间一晃便是换了幅面孔,温和的一如既往,温声细语平淡道,“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不是么。” 几近崩溃的柳云修完全无法正常梳理情绪,再看到小白这如沐春风却暗藏杀机的嘴脸,不由得缩了缩肩膀,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在小白轻笑中,暗自颤抖。 “走吧,要追不上东青了。”小白笑着伸手半搀扶着柳云修离开了这冬去阁,只留一柄匕首插在地面的一块血滩中。 …… 让人感觉到残忍。 第一百一十二章:啧心里那个滋味 “这位是?”管家开门后见小白身后的柳云修面生,不由得微微皱眉问道。 “是朋友。”小白温和回答道,不等管家将要开口说些什么,随之又道,“打扰多日了,朋友相邀,却是不能再赖在府上了,想要与张彩小姐说一声告辞。” “说哪里的话,小姐的朋友就是府上的客人,不打扰,一点都不,快进来吧。”见小白是要离开,便和颜悦色又是另一套说辞。 小白微微拱手。 …… 一路走回自己居处,一打开门,等候多时的小黑猫飞扑上来,爬到小白肩膀上,叫嚷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先一步回来的东青此时安坐在椅子上,大黑竟立于一侧的扶手上,东青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瞧大黑那安静的模样,说不上来的安逸。 柳云修稍稍一愣。 “没闹出点别的事吧?”小白进门后看向大黑问道。 东青却接口过来道,“还能出什么事,反而是你,这弄回来个累赘算怎么回事?”指了指其身后的柳云修。 小白无奈般摊了摊手,“总不能杀了吧,毕竟是个人物。” “那又怎样?”东青颇为无语道。 “人家可是帝师哎!收敛点语气,再者人就在我身后,多少给点面子,瞧瞧这铁青的小脸儿,可别乱说话了。”错开了东青想问的,不由得拿柳云修打趣道。 东青却是不想就此放过小白,“说说你的计划。” “回头说与你听。”小白试着去敷衍道。 “我出去走走。”一旁的柳云修忍着手腕上的剧痛听着两人的调侃,脸色不定,忍不住试着问道。 “嗯,别走远。”小白竟平淡的答应了。正感到诧异,又听到,“大黑帮忙盯着点,别跑了就成。”瞧见小白对着东青说道,而这个大黑又是谁?柳云修疑惑想到。 立于扶手上的大黑微微颔首示意,瞧见柳云修转身离去,便振翅钻出了屋门,双翅一振便窜上了天,盘旋府邸上空。 “你又想知道什么?”小白随手关上屋门,走到东青身前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上去,晃了晃手腕上的酒葫芦却不想喝,随口问道。 “你究竟有没有计划?看你一直是漫无目的的乱闯着,心里还有恨么?”东青少有的正行,微微眯起了双眼,问道。 小白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全身的伪装瘫在椅子上格外慵懒,“你猜对了。”苦笑着说道。 东青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小白等待下文。 小白也静静的看着东青瞬间陷入了僵持,直到小白放弃时,才开口道,“原本计划是有的,刚回来那阵就想好了,把一切都想好了,我甚至依稀看到未来的景象,结局很美好,笑的很开心。” “可在来的路上时,我才发觉,我连回家的方向都找不到,那我看所能看到的未来,呵,笑话么?”小白语气很冷,不过那股自嘲,却寒到了骨子里。 “我有试着去修改我的计划,我想好的计划推翻再重设,再完善,再推翻……你知道当初我在崖顶上看到姜城的废墟时,心里有多么崩溃么?那种无力感瞬间填满我整个身子,差点没从马上跌下来。” “哎呦,心里那个滋味儿。”低惆的语气却强行扯出自嘲的笑脸,说着往常那种贱贱的语气,总是感觉心里堵着东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东青微微愕然,“你可以跟我说啊,下界而已,何必呢。”试着开口安慰道。 “对啊,下界而已。”小白一丝苦笑,“仅仅下界而已我都玩不转,这若是跑到上三界里岂不是被人玩儿死的命?”说的连自己都发笑。 “野心不小。”东青讪笑一声心照不宣,却笑道一声。 小白笑着回应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东青干笑不语。 “我是觉得迄今为止,我有名垂青史的潜质。”小白一本正经道。 东青也仿若不查般忽略了小白转移话题的本质,接口道,“哦?” 小白并未解释,只是笑了笑,看得东青感觉莫名其妙。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留着那位‘帝师’又有什么用?”东青问道。 “总会有用的。”小白说道。 东青感觉到了敷衍,还未去说些什么,就听小白继续道。 “与其去纠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倒不如我直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小白全身一垮瘫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晃晃悠悠的一耸肩膀十分无奈,又道,“想说声事在人为,可这含糊不清的答案,我怕你又不满意,可我又想不出什么太好的说辞,只能再厚着脸皮求着您说,再信我一次!” 小白的目光从未有过如此认真! 那目光仿佛骨中剑般锋利,直刺人心。习惯了小白的毫无正经可言,这突如其来的认真,打的东青是措手不及! “好好说话。”无疑是东青败下阵来,半开着玩笑说道,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人家一本正经的在承诺,你却再次强调好好说话?难道说印象中的那种不正经,才是小白应该拥有的样子? 莫名感觉这话好笑中透着温馨。 我们心有灵犀不是么,“这么正经你都不满意,你还想我怎样?”小白一甩那张正经面具,苦笑着说道。 “别闹了,我也不管你到底要怎么做,反正我也没别的去处跟你混得着,有事说,没事我歇着。你可劲折腾吧。”东青做敷衍状随意说道,其实,心照不宣不是么。 小白笑的很灿烂。 “计划没有,可机会却近在眼前,顺着这条丝线往上爬,谁又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一只蜘蛛,亦或者一条大鱼!”小白如此说道。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那只攥着丝线的手亦或者献身于此的勾!死死的抓住机会,不狠狠的撕下一块肉,绝不放手!”小白如何认真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交心 脑海中公子爷的居所,竟有清晰了几分,漆黑的迷雾仿佛黯淡了些许,无意间看到了幽幽中的那矮桌一角,试着走过去瞧上一瞧,脚步刚至,一团黑暗悄然无息的覆盖了上去,刚刚伸出手却发现手腕以下陷入黑暗中,而公子爷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后,静看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费了心思才摆下的局面,若要再发生些什么,也有的解释。”小白转过身,嬉皮笑脸说道。 公子爷缓缓走了过来,一挥手将那团黑暗消散,将小白好奇的东西露了出来,小白无意识的看过去,原来是几张写满了字的纸,暗暗的瞧不太清楚,随之就被公子爷拿在了手上。 “漏洞百出,还值得你沾沾自喜?”公子爷只顾看手里的纸,看都不看小白一眼轻蔑说道。 对于公子爷的讥讽,小白权当好话听,毕竟这么些年了,毫不在意道,“揣着一颗真心说假话,看到我的真情流露,其中漏洞他自己就找理由填补了,更何况又不是骗局,只是说一些欠奉的宣言,渲染情绪煽动人心么,何必当真。” “你自己看着办。”公子爷随口道。 小白笑着应了一声,不过后知后觉,轻笑中不免有着丝丝苦涩,自嘲的解释是说给公子爷听的,本就当不得真,可细细想来,自己竟然无力反驳。 自己正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公子爷给设定好的道路上,有的都是那么的巧合,连见多识广的东青都无法理解看不下去,所以才有了刚刚的局,那些话本来只是说与东青听,可阐述的过程中竟连带着自己的情绪都躁动起来。 揣着一颗真心说假话?这话哪里是给公子爷听的,明明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连自己的下一步都不曾得知,瞧到公子爷手里的那张纸了么?那就是我的未来。 这么一想,我还真是可怜啊。 提线木偶,啧啧啧,自己向往着成为提线的操控者,可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控的那一个木偶。 “在想什么呢?”这时公子爷的发问打断了小白无尽的自嘲,待小白晃过神来,愕然得不知所措。 “别乱想,问你说接下来你想怎么玩?”公子爷又问道。 小白依旧愕然不止,甚至不知道这话该如何理解。“听你的。”一如既往说道。 公子爷将手里的字卷成一卷负过手直视着小白,看得小白直发毛,难不成又有什么事不合公子爷您的心意了?您老倒是说话啊。 “看你是挺不满的……”公子爷话未说完小白立即抢口道,“哪能啊!”一脸的急色,是被说到了心坎里,可这事打死绝不能承认! 公子爷抬手用纸筒敲了一下小白的头,示意别说话听我说完,“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以前毕竟你还小,问你想怎样不是胡思乱想就是毫无步骤可言,除了我拿主意外也没别的办法。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小白为之结舌,有些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公子爷见小白这副像是感动的不知所措又仿佛坏了肠胃满脸愁容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又狠狠的敲了小白头一下,“别跟我摆出这德行!跟你说点交心话怎么就这么费事呢!” 小白吃痛的怪叫连连,“哎呦,你说就说呗动什么手么……” 公子爷也是拿其没辙,罢了只好故作严肃道,“以后你自己拿主意,觉得可行就去试试,走弯路不怕,天塌了东青扛着,扛不动不是还有我呢么。” “你这是撒手不管让我自己折腾了呗?”小白惊诧道。 “也可以这么说。”公子爷认同道。 “玩?”小白想起刚刚公子爷说的那句话。 “你随意,反正你现在又没根基,偌大个姜国都没了,你要是想从老杨那打回来,就得玩的透彻,我只能给点建议,拿决定的还是你自己。”公子爷全权放手道。 “我该欢呼?”小白眼中闪耀着光芒。 “庆幸终于脱离我的魔掌?”公子爷微笑着问道。 小白连连摇头。 对视间,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暖意,小白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拱了拱手,身子也随之矮上几分,是对公子爷最大的礼让和尊敬。 身形逐渐如幻沙般消散,消逝得一干二净。离开了。 …… 看着小白离去是身影,公子爷依旧微笑着。转过身到桌前,将手中纸张铺展开来,取过一旁笔格上的笔,在一段字后面打上一个横折,亦如上面种种回忆进程,与此同时在段落的缝隙中写道:我打开了牢门,将小白放了出去,可却不曾发现,一根铁链依旧拴在他的脖子上…… 搁下了笔,看了眼纸,觉得莫名残忍,方想心知即可,挥手将字迹摸了去,与此同时笑了出来。 …… “你们要走?”这时张彩豁然推门进来问道。 回过神的小白转过头笑着说道,“总不能这样一直待下去,白吃白喝打秋风,想想就觉得安逸,懒到了骨子里。” “说正经的,你们要去哪?最近可不太平,城外闹土匪,城内都人心惶惶的,小心别被抓了去,瞧你细皮嫩肉的保不准出点啥事儿。”张彩分明的不想让小白离开,有着说不清的不舍,试着劝阻道。 “细皮嫩肉也轮不到我,小心你自己吧。”倒是不肯吃亏的打趣回应道。 张彩见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挽留只好作罢,“没多久太阳就要落山了,明天再说吧。”话是说到了,也不给小白推辞的机会,毕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你的。”小白斜眼看了看窗外太阳挂的依旧很高,毫不做作的瞥了瞥嘴,耸肩笑道。 瞧见小白那作怪模样,张彩不由感到有趣,这份有趣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思绪遐想飘飞,不自知羞红了脸颊,哎呦呦,罢了扯过别的问题掩饰问道,“那人谁吖?”指了指门外,说的是柳云修。 “大人物!”小白双手一捧画了个大饼,夸张道。 抬手掩过嘴角,这人真逗,“有多大吖?”接过话茬十分配合的再问道。 “比你爹还大!”却是背负起双手故作神秘轻笑道。 “那他真是驻颜有术啊!”张彩显得大吃一惊,终归没忍住笑道。 小白微愕然,后反映过来,小丫头反将自己一军。见她笑的捧腹,传染的自己身上,一时间笑成一片,岔气涟涟。 一旁的东青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这时的小白,才像是年龄相仿的少年,随后不忘自嘲一声,瞧啊,仿佛我有多沧桑一般,哈…… …… 第一百一十四章:柳张姜三堂会审 门就在那里,也许我可以走出去看看,应该…… 柳云修如此想到。 端着疼痛稍缓的手腕缓步走了过去,院墙上仅有的一扇门,毫不设防诱惑着自己。 忽闻掠空声,转过头只见身后树冠上坐落着一只鹰,似曾相识。 柳云修笑的很不知所谓,想来那所谓的大黑就是它吧。 撇过头,残留一个神情,仿佛不可置信的说着,你想拦我?来啊。 试着踏前一步。 大黑舒展开双翅,扑空抖羽俯冲下来!迎着柳云修的背影扑杀过来,太阳下的影子已然重叠,骤闪翻身,翅尖的锋羽擦着柳云修的耳朵划出一道血痕,轻抛一点窜上了天!鹰啼长鸣喝杀三声,掠地金爪开,端立于墙檐门上。 转过头,鹰眼微眯…… 柳云修无意识倒退半步,看着那双微微眯起的鹰眼,仿佛回应着自己那丝挑衅:我来了,你再走一步试试。耳朵异痒,伸手抚上一手温润,再抬眼,血稠一片。 咬紧牙关咽下这口无言的惊慌,掩饰着满腔的咒骂,转过身看向那并未关严的屋门,小白和颜悦色的模样,这他么该死!见鬼,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人如此,就连这鸟都这么邪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云修缓缓后退,平息着情绪,梳理着这一切的不可思议。 …… 张登找了个借口脱身,受够了毫无意义的对话敷衍,在那位宋家小姐毫不掩饰的不悦下,自顾离去仿若不查。 这次回家,带着一丝亏欠,在自己父亲面前硬是不敢生出逆反之心,想让我做什么也就遂了他愿,可他那交代后事般的语气,和时不时的叹气扼腕唠叨着林林种种,着实让张登压抑的仿佛抗起了一座大山! 自己的双重身份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摊牌的结果不敢想象,断绝父子关系都算是轻的,就怕一声令下把我抓起来关进大牢,没了我,山里的弟兄可还扛不起大旗,就怕下面人乱了心,再压不住,这遭殃的可是定都城啊! 最苦莫过于有口无言,不能说,更说不得。 正满身的死灰色陷入低惆时,忽闻一道破空声,好奇将自己拖出灰色泥沼忍不住抬头张望,只见一道如电般的黑影冲天而起,长鸣喝杀三声,展开双翼竟是一黑羽大鹰!不见停留翻身俯冲而下! 那落下的位置,竟在自家的院子里! 快步上前。 看到了!那鹰此时就立于自家的院墙上,方离得近才仔细打量开来,雪爪星眸通体黑羽如披得一身铁铠,赞美之词无以言表,品相好的吓人。 只见那鹰侧过头看到了自己,然后又扭了回去,仿佛并未把自己的出现当作一回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存在,被轻视也不由得再赞一句,傲的不可方物,再好奇是什么让他如此好奇,这才顺着大黑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顿感丝丝眼熟,微眯双眼,感觉在哪见过,拧眉深思,难不成莫不是?怎么可能,腰间那枚玉佩晃入了眼,顷刻间咬紧了后齿,攥紧了双拳,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认错。 那年城破,滔天的大火迎上了夕阳,染红了整片天,侥幸的自己躲在黑影中幸免于难,寒风中热浪下,一架拖着两道沉重辙印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前,在火光的照耀下从马车中下来两人,背负着双手迎着血筑的热浪说着什么,只瞧到年老的那位递过去一枚玉佩,火光下的青碧色异常瞩目,年轻人双手接过,与此同时大礼鞠躬,不敢抬头的恭敬下,那老者一挥衣袖,轻撩下摆迈着撼天动地的八爷步,放声长啸三两言!走进了城门迎上了那焚天巨浪,顷刻间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 “我有的选择么?” “恭送丞相。” “这个给你算作贿赂,拿钱办事杨国我就交给你了。” “叩谢丞相。” “懒得跟你扯皮,爷们儿走了。” “丞相千岁。” 甩手撕破了天,一步踏碎了地,君命难为,这生前名,身后事不要也罢! 放声长啸终壮胆,道尽苦海无言倾!“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白发生!” 被火所埋没。 此时柳云修直起了身,再没了掣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转过身深吸一口气,笑得畅快淋漓! …… 火光下的面庞异常妖异,陷入了张登的脑海中,不见消散。 他柳云修怎么会出现在自家后院中! 虽不知前因后果,可他毕竟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乱得简直是一堆糨糊,下意识缓步走过去,微愣却发觉自己上前干嘛?毫无计划可言,抽刀拼命么? 甩掉所有仅以主人家的身份,一切仿佛都行得通! “你是?”多一个字都会让自己神经作祟,只好简陋而平淡问道。 听到这声问话,才晃过神来,身前站着一人,下意识的恭谦符合当今的身份,微微拱手掩饰手心的血迹,回应道,“在下柳邵云。” 不同于与姜小白那种心照不宣的试探,这化名却是此番前来定都城计划中的一部分。 张登微微咂舌,“你这是?”伸手指了指其耳朵上的斑斑血迹,一淌血竟顺着脖颈流到了肩胛,一道红丝线,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此时柳云修才抬起头打量一眼身前人… 张登! 目光中的惊诧一闪而逝,这,怎么会是他?来时浑浑噩噩的不曾四下打量,难不成这里是城主府? “说来惭愧,朋友养的鹰野的很,这不逗逗而已就差点被毁了容。”对话其实毫无意义,张登在掩饰应该不认识柳云修的真相,而柳云修同样如此,相互间的试探却是埋在对话下神情中。 “这鹰是你朋友养的啊?我这好奇才过来原来竟是有主了,你那朋友也在府中?”实话往往让人信服,心中所想不需要掩饰,而他口中那位朋友同样是张登好奇所在。 这下轮到柳云修诧异了,这姜小白住在人家里,主人竟然不知道?也不好开口确认,只能道,“就前面。”没头没尾的给人带路,姜小白不在面前,自己也不好乱开口,一旦扯了谎,当面被人一拆可就难下了台。 万幸,张登有着同样的煎熬,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上去,看看这位住在自家的陌生人到底是谁! 柳云修率先推开门,迎着小白的目光走了过去,擦肩耳畔低语一声,“叫我柳邵云。”这出戏的关键所在却是要事先说好的。 小白听到柳云修的话心中了然,这才看到紧随其后的张登,顿感诧异,这两人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不等自己上前,只见张彩率先一步迎了上去,脸颊染上了红晕,目光躲闪多了份羞涩,自己这来找小白说说话怎么会把哥哥招来?莫名想到偷情一词真是叫人羞红了脸,快步上前,大大咧咧的模样试图掩饰一切,说道,“哥,你怎么来了?” 张登顿时感到头大,自家妹妹怎么会在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上书三字小观园 “你怎么在这?”张登问道。 “朋友要走了,我来送送。”张彩得体回答道,让人挑不出毛病。 张登其实从一进屋开始,目光就游离在小白身上,此时借着这个话茬才转过头看向小白,半开着玩笑道,“是你啊,怎么?待得不适应,还是我这招待不周?要不要我给你陪个罪,再待上个几天?” 原来自己曾经与其打过一个照面,听妹妹说过一句是她的朋友,没能当回事,谁知道这少年竟能与柳云修扯上关系,此时又听他说要走,又岂会放他离去?不论是搭上自家妹妹这条关系是何居心,还是牵扯到柳云修这等人物,都使得张登不得不出言相留。 “岂敢岂敢。”小白笑着说道。 “再客套就过分了啊。”张登忽沉下了脸,压低了语气道。 张彩看的却是不乐意了,一把扯过自家哥哥,将自己摆到小白眼前,略显歉意道,“你甭理他,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乱诈唬就知道吓唬人。”丝毫不给张登留面子,损的人颜面无存,瞧张登那不见尴尬的脸色仿佛习以为常,根本不在乎。 “说什么呢,败家丫头欠收拾了不是!”张登做为微怒状,就是要一把拽过张彩好好教训一番,可这一伸手却抓了个空,只见张彩一转身躲到了小白身后,弄的小白有些手足无措,张登也是碍于陌生收回了手,可偏偏张彩却存心气人,扮着鬼脸仿佛说着,你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眼看这氛围开始僵持,柳云修走过来打破了尴尬,“也不急于一时,再说这天也渐黑了。” 小白感到诧异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柳云修,无奈再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只好妥协道,“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一探手颇为无奈道。 张登笑道,“瞧你,敢情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怎么能不委屈,说好要走的,结果没赶上府上开饭,这不正饿着呢么。”小白一转眼珠,就这么突兀的创造个机会。 “这是要赖上我了?”张登心照不宣笑道。 “聪明。”小白眉眼微眯回应。 “那,小观园?”张登试着提议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小白当即拍板,那神情仿佛在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张登咧嘴笑了笑,转过头看向柳云修,道,“柳兄,赏个脸?” 没等柳云修回答,小白就替他做了选择,“走着走着,一起一起,东青哥别晃悠了,有酒不喝干耗着像什么话!”不需要客套,直爽的性格想来不会让从过军的张登感到反感,反而相处会更容易些。 东青缓缓起身,只是微拱了拱手示意,再由着小白一通打趣,“我哥就那德行,特闷不爱说话,不过人挺好酒量足!”就算是帮东青圆了场,继续自顾自,诸位都心怀鬼胎,哪里还会想起你这号人物,也就无所谓了。 拥护着出了门,小白示意东青唤回了大黑,引得众人无不侧目,称赞之词不绝于耳,而小白却是转身拦下了想要一同前往的小黑猫,同时沉着脸的给大黑下了死命令,关她禁闭! 反驳的猫叫声引得众人再次注意,而随之跟出来的张彩出声道,“哎!你们几个,出去吃喝都不带上我一个,有这样的么!”声声不满。 “你也想去?”小白歪头拧眉的神情显得无比怪异。 张彩这才反映过来‘小观园’是个什么地方,羞红了脸不说,还因为自己说的话砸了自己的脚,碍于身份和不想忿然离身,竟是有些僵持着跺了跺脚,不知道去说什么。 “别逗她了,打小就这脾气,一急就说不上来话,好了好了;彩儿,你先回去吧,跟爹带个话说有事等我回来再议,就先走了。”张登打了个圆场,同时嘱咐道。 “我不管!自己闯的祸自己跟爹说去!”冷哼一声,甩着骄傲的马尾转身离去。 张登摇头苦笑,见柳云修三人都在看着自己,难免要说得一声,“见笑了,打小就惯着,现在也不拿我这个当哥的当回事了。惭愧。” 柳云修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而小白却轻咦一声道,“听张彩说你是最近才回得家,可刚刚看你俩,却是感觉不到一点距离的陌生,真是羡慕啊。” 张登却是摇头苦笑一声,“自家妹妹懂事。” 小白却是好奇张登在姜国灭后,苟延残喘后的生活,不由得有些看不清火候的追问道,“仔细说说。”目光中闪耀的求知却是对张彩的好奇,掩饰了真正的目的。 张登也没生疑,挑拣着可说不可说的话,拼凑综合下也是一段打闲的话儿,“咱边走边说。” 出了院门,在管家惊诧的目光下走远,“搭上小姐又黏上少爷,赖着不走,可真有本事。” …… 自家妹妹懂事。 在这句近乎敷衍的回答中,除了张登谁又知道其中用心良苦呢,回来时父亲的冷脸,母亲也无言相劝,内心焦灼着来意却纠结的不知如何去说,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异样的氛围中,仿佛浑身散发着黑气。 而击垮这一切的,正是特行远路赶回来的张彩,本计划的兴师问罪,在见到自家哥哥的那一刻,再也提不起一丝理直气壮,那死气沉沉的身影…… 毕竟是亲生妹妹,一如既往的模样,仿佛没有经历过分离,晨初游玩晚间回,没有隔阂的问候如一道绽放的光芒,所以。 …… “我也想要这样一个好妹妹。”小白痴痴的目光憧憬着某些不难猜想的画面。 “你够了啊。”张登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话说罢,方才反映过来,自己这样的语气真的的好么?分明才认识不久,可转头再看小白那无所谓的神情,顿时发觉,这人真的很难叫人讨厌。 东青默而不语,完了,又被骗一个。 这时柳云修站住了脚步,看向身前那幢别院,暗沉的木门朴实无华,周围的篱笆也围的错乱无章,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在这片闹市区中,却取了这么大的地儿做院子,还安静的让人好奇。 少了丝胭脂味儿,“就这?”柳云修问道。 张登走到那木门前,叩门等门开,见身后三人依旧不知所谓,挥了挥手示意上前来,再仰头一指,那木门上的榻下,一方长匾隐藏的有些深,一道格格不入的嫩粉长绸衬托着那木匾,上书三字: 小观园。 微微咂舌,字不咋地…… 第一百一十六章:那人儿似曾相识 开门有人迎,俏姑娘,豆蔻龄,人面桃花嫩,寸缕不沾身。 一条青丝带,裹上胸脯,绕过脖颈,肋下一捧盈盈一团,粉润难挡入目直下小腹平坦,软嫩滑腻无所拦,脐下三指芳草香,一线天,青丝带再难挡,绕着脚踝,挽花结…… “公子请。”细语含羞,把人迎了进来。 非礼勿视! …… 哪里见过这般香艳的场面,要死要死。 强行平稳下急促的呼吸,目光忍不住的向下瞄,又费力的挺起头,还捎带了一个。我的内心毫无波澜,但愿。 …… “劳烦姑娘,帮寻个安静的去处。”张登平淡道。 那少女巧施以礼,伸出手带路,那扭动的****毫无遮拦,哎呦喂!受不了受不了。 “这地方…”小白想要去说下此时的窘迫,可发现话出口却不知如何去说。 张登一定是装作似风轻云淡的转过头,轻声道,“别多想,这里可由不得乱来。” 不由得苦笑,这话听得是没毛病,可,把鱼放饿了多时的猫嘴边却嘱咐着说声不许吃,我不知道其他猫,我只知道家里的小黑猫保不准会跟我拼命。 小院不小,绕过齐腰高的群花小径才见一幢秀楼,摘下沾在身上的花叶,才打量,足三层的俏雅居落于此,圈周木墙雕刻着群花映彩霞,凡在一轩窗处就有块一彩色琉璃瓦,正张望,时不时有身披霞衣的姑娘经过,一映一显,活色生香。 那青丝女娃敲了敲门,待门从里面打开,躬身道,“张公子请。” 小白微挑眉角,贴近张登轻声问道,“常客?” 张登知晓小白是想问什么,只言道,“来过几次。” 小白见张登率先一步走了进去,便将疑问收了回来,回头张望一眼,见柳云修与东青哥均无异样,暗自撇了撇嘴,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一进门忽闻一股香薰,瞬间袭上大脑,一阵空明,不过晃神间,却是已然半醉。 四名带着狐脸儿面具的白衣女婢早已候在一旁,领着四人进一旁内室更衣。取过四件宽大的白袍和亵裤呈在一侧,只见张登毫不避讳的宽衣换上,而其中着重点却是其小腿上绑着的那柄匕首一并卸了去,干干净净。 小白照做,将藏锋一并取了出来,豁然想起一事,扭过头看向东青,依旧一身宽大的黑袍,如此的突兀,这衣是肯定换不得。 “都是大男人怕个什么,换上吧,人家有这规矩,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照做。”张登也察觉到东青的特立独行,出声道。 “不换,不行么?”东青转过头面无表情问道。 张登也说不知此时应该去说些什么,都说了声拒绝,又不难猜想出难言之隐之类,可此间就是这个规矩,自己又不能做这个破例,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呢? “东青哥,我不知道这里还有这规矩,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小白开口解围道。 东青见状,无所谓。 “这,不太好吧。”张登却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请来的人,却因为这等小事而被拒之门外。 “没事的。”小白淡淡道。 越是这般风轻云淡,张登越感到一丝难堪。 而此时,却见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一名白衣婢女此时跟在一半老徐娘身后走了进来。 手持一柄团扇绣着仕女图,着红薄衫白内襟,迈着一对莲足靠近过来。 刚一进来便先声夺人,“我道是多大个事,规矩是给外人立的,少城主许久不回家便拿自己当了外人?我薛青第一个不同意。” “舅母。”张登轻声恭敬道,瞬间温顺的像个秀才。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一走就是三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还记得我这个当舅母的呐?”说罢便是要去揪张登的耳朵,而张登不躲反而去迎,献媚般把自己耳朵呈了出去,还生怕其伸手揪着累,便矮下身去配合,这模样可真是怕到了极点。 “哪敢啊,我这不一回来就跑来见您了么,轻点,松手,手头没个轻重,下手可真狠啊。”吃痛的揉着发红的耳朵,小声埋怨道。 狠狠的剐了张登一眼后道,“看你带人来的,给你留点面子,看一会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侧过身对着小白等众人端庄道,“既然是登儿带来的客人,便没那么多规矩,当搁自己家玩,轻松点。”一招手,身后那四位婢女便搁置了众人衣衫,也无暇东青那一袭黑袍,跟着她一同出了门。 小白一众人看得张登有些发毛,太多的疑问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东青率先打破了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闷,只道一声:“小白,我还用先回去么?” 然而没人理他。 “难怪这小观园能在定都城扎根,并且开得风生水起。”小白感慨道。 “那是你亲舅母么?”却是柳云修问的有些深度。 “你舅舅心可真大。”好死不死小白接了话,一句玩笑却是做了解围,张登气不过便伸手给了小白一拳,骂了声滚,换来了轻松。 张登领头走出了屋,众人随其后,不忘慢缓两步并行后,道一声,“边走边说。” 跟着张登也不多做闲逛,由着后门走了出去,正诧异怎么出来了,就听张登搁置了闲话开口解释道,“真正的小观园在前面呢。” 门外碎石小径,崎岖蜿蜒,不知不觉中走了很久听了很多,却依旧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不由得打断张登的闲言碎语,问道,“这要走到什么时候,那小观园到底在哪呢?” 张登微诧异,后神秘一笑,率先走出两步,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百亩良田雅居数间,长声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小白无所谓张登的故作高深,听的懂,只没好气咬文嚼字道,“说好的小观园呢!” 张登一摊手,别问我。 “走累了?”张登不再打趣,问道。 小白没好气道,“你说呢。” “那就再走两步,听见古筝了么?就在前面。”遥向一指,是一处小别院。 小白妥协,而转过身对着身后道,“干嘛呢,倒是快些跟上啊。”却是那一袭黑袍的东青与柳云修落在身后晃晃悠悠。 “好。”柳云修喊道。放下了衣袖掩盖了手臂上的绷带,活动下手腕竟能自如,直叹声神奇。 东青将卷绷带收回黑袍中,轻声道,“跟着看戏,别耍花招。”说罢便快步追了过去。 只留柳云修揉着手腕苦笑不已,直叹,这都什么人啊。 …… 一处篱桩别院,独影小楼,映着夕阳斜影支离破碎,二楼门旁,青衣古筝香薰,沉醉其中,再抬首望映红,鬓飞双颊优柔缠绵,不知思绪纷飞,只望眼。 小白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张登转过头问道。 那人儿,似曾相识。 第一百一十七章: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间篱院竟内藏乾坤,推开门,琵琶琴瑟,椅桌绣床,两名清倌人放下手中的乐器微福以礼便迎了上来。 无衬薄衫难挡雪白入眼,若隐若离若明若现,这小观园远非其下班楼青馆那般纵欲,这等小居可不是给你打野食的,只图一个亮眼,若想放纵又何必来这。 谈话总是要寻个僻静的地儿,清歌小曲儿悦目,就着小酒儿叼口小菜儿,这推杯换盏间顺手一搂推搡抹揉,要啥没有说啥不行。 “这是吃饭的地儿?”小白率先入座,打量着四周这秀气的摆设,着实新鲜。 “哎呦,瞧我这记性,忘记您是饿着来的,着实不巧,这地儿可不管饱,就点瓜果蜜饯,要不你先凑合着?” 这哪里是张登说的!分明是自己的语气,听得小白直愣神,可随着张登这拿腔作调一打趣,小白愕然的神情却是众人最满意的开胃菜,虽然平白挨了其一记白眼,可落座后却直叹不亏不亏。 小白剐了张登一眼道,“混熟了不是,你绝对是故意的,快说,这饭没吃着反而折腾我们这老远,图什么?” “打死不承认。”张登笑道,说罢随手唤来那青倌人,指了指空荡荡的桌面,又道一声,“老三样儿。” 小白从一进来就开始打量,离远时看到那眼熟的身影此时却没见到,而听到张登那常客般的语气吩咐,好奇问道,“听说你都三年没回来了,还记得住那老三样呢?哪三样啊?” “刚刚说到哪了?”却是不理小白这话,接口问道。 一橙衣女子收去了桌上装饰杂物换上了酒樽酒壶,本想一一满上,却被张登拦下,示意自己可以才倒退回去,不过半晌,再出来时携着另外三名彩衣姑娘,落座于墙角一旁,或拾,或端,或抚,一曲《水韵调子》软绵柔长。 乐起,张登这才拿过酒壶,一一将四人酒樽满上,拿腔却不让人讨厌,才说道,“就是突然间想借酒消愁了,至于图什么?这还真说不好。”摇头抿了一口酒,咂舌不止。 小白端着酒樽看着透明的酒液涟漪涟涟,微抿一口,淡淡的笑而不语。 沉寂半天的柳云修这才接过话茬,好不做作的揉着耳朵上的血线,轻率的模样真是说不出什么应景的话,“说不好算什么理由?哪来那么多愁给你当下酒菜,想喝酒就直说,婆婆妈妈。”仿佛心中装着事,又看不惯某些,端起酒樽仰脖一饮而尽。 “你又懂个什么呢。”张登手臂拄着桌面举着酒樽,斜着扫了眼柳云修,淡淡说道,不屑的神情一览无遗。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激起了各自的火气,“我是不懂,那又怎样?唉声叹气借酒消愁,想着吐露心扉诉诉苦水儿,得到安慰心里好受点,好笑,真正的苦那是胆汁儿,你吐一个试试?”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张登咽下杯中的酒,取过酒壶再倒满,由着手指轻捏着酒樽晃晃悠悠,仿佛在衡量这一杯酒该不该泼在这招瘟的柳邵云,哦不柳云修头上,压抑的氛围在此刻凝结。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 看戏许久的小白不得不打了个圆场,低沉的语气少了平时的轻佻真诚道,“哪有什么说不好,毕竟不熟悉又不敢轻信彼此,人之常情,无非不过是那四个看似简单的字。” 人之常情,么? 正思量着,却不料小白立即补充了一句,“以诚相待!”如果说,前言还是相敬如宾,那么后语就直接点破,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么。 相互间的隔阂也因为这一句话冰雪消融,其实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张登举杯一饮而尽赔罪,柳邵云小抿一口冷静反思,一层浮冰的消融,‘以诚相待’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 “你们说话累不?”就快成哑巴的东青此时却毫不犹豫的出声打脸道。 三人均端起各自的酒樽以掩饰尴尬。 轻蔑的嘴角,不屑到到极点的一声冷笑,道,“呵,我看着都累。”长叹一声仰着头无视众人,潜台词却让小白臊红了脸,“玩的挺好,就是没啥用。”拐弯抹角套着话,寒暄不用乱激将,难道说所谓的感情就这么谈出来了? 涨见识! 正值长调的筝乐,却仿佛听到了笑话,为之一缓,调也就跑远了。 正觉得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尴尬小白,此时转过头看向那抚琴的女子。 一袭青衣微低着头跪坐着,纤指抚琴乱了音连忙找补,这晃头间却是露出了脸儿,是离远时看到的那眼熟女子,此时才得打量,咦? 兔子娘? …… 大雨倾盆,路遇城门窝棚躲雨,那个有些爱财却胆小如兔子一般的,小梦母亲? 奇了怪,她怎么会? 但愿只是唱个曲儿吧,没什么必要,谈不上惋惜。 伸手拾了枚果脯,叼在嘴里嚼点滋味儿,平息了尴尬总免不了相互的试探,挑眉示意瞄了眼张登,说道,“怎么个愁法说来听听,万一我懂呢。”随后一转头看了眼柳云修,颔首一点,“你说是不,邵云。” 身在屋檐下,柳云修接口道,“你要是觉得开不了口,就算了。”给了台阶却也是抹掉后路,既然是张登你挑起是话题,想收回去?我允许你自己都不愿意。 心照不宣的编织出一股情谊,一同逛青楼,一起喝过酒,慎言三人劝,差点动起手。短短的接触编排出经历,杜撰了心理,酒不醉人人自醉,夸张的说,焚香祭天拜把子都绰绰有余,谁叫各自动机不纯,又心照不宣呢。 用东青的话说,这叫虚伪! 可人活在世一张脸,撕破脸皮这种事要不得,既然不能拔刀,那就拿些干货出来,还怕你不上钩?一但上钩就要被我牵着走,挖坑陷阱来一轮儿,不死让你脱成皮儿,兵不血刃,足以。 张登放下酒樽,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平静的感慨道,“短短三年,物是人非啊……” 小白微眯双眸,不自觉端起酒樽嘬上一口,好戏开场暗道,“开局很大,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圈在其中,一私不露!” 第一百一十八章:唤作邓大当家的 水波涟漪起,画卷开。 …… “你为什么不死在那!回来干嘛,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就你一个人,凭什么活下来!” 定都城城主府中,张衡怒极一扫桌上的器皿,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猛的站起取过兵器架上的一柄连鞘长剑,一把撸下剑鞘,粗鲁的砸向身侧,砸翻了座椅,惊醒了夫人。 见张衡双手持剑便是要一剑劈死跪在地上的张登,夫人无暇伤痛飞扑到张衡脚下,死死的抱紧大腿不让其上前半步,哭丧着恳求着,“老爷,放了登儿吧。”泪流满脸。 “你放开我,我非宰了这逆子!我张家世代忠良,堂堂黑甲军竟做了逃兵,愧对先皇愧对列祖列宗啊!”张衡怒吼着,眼角含着泪水,可忠义之事不得不啊! 张登铁打的面庞铁青一片,泪水止不住!顺着嘴角滴落,死死咬紧牙关,不能解释,无力解释。 这番动静已然惊动了他人,“儿子你不要了?好!我要!”一红衫夫人闯了进来,先声夺人,飞扑到张登身旁在其耳畔轻声几句,便狠狠的踹了其一脚示意,大吼道,“快走!” 张登扎了根的双膝此时猛地连根拔起,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父亲,张开嘴要说些什么,却发觉无力回天,罢了留下一声浑厚的喘息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堂堂定都城守将张衡,顶天立地的汉子,此时却连手中剑都握不住,铿的一声手中长剑跌落在地,伴随着伏在地上的夫人哭泣声,心若枯朽,一碰,碎成一片渣滓,随不了风,入不了土。 …… 雪方晴可天阴沉,不知时却以傍晚,骑马穿过人群,人皆回家,而我却无家可归,出了城门。 连绵的大雪可算是停了,皑皑白雪苍莽一片,有些冷,紧了紧衣襟,“去哪啊?”不由得苦叹一声。 停驻了好一阵,就连身下的马都烦得打了两个响鼻刨了刨土,漫无目的一扯缰绳,缓缓前行,听天由命。 …… 夜深了,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浑浑噩噩望见了灯火,快马上前。 一座营寨,孤身一人的自己让那箭塔上的人好奇。 两声问话,含糊回答,反正莫名其妙的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吃喝无忧,打架管够,醉生梦死露凶像,降住了土匪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许久,过了寒冬,续起了胡须,疲懒不知盛夏,挠起了虱子,记不得多久,人算是废了一半。 …… “大蟒山的人不懂规矩,手伸错了地方。”疤眼的秀才叫周雀,吃了张登的一枚卒,轻声道。 张登酒不离手猛饮一口,斜眼瞄了一眼就随手跳马吞掉枚象,开口道,“惹到咱了那就招人作了他。” “那就杀几个立立威。”随后又吃了一枚卒,手里把玩着棋子悠悠说道。 “小打小闹玩儿呢?”唾一口嘴里杂碎,讥笑说道,说罢张登出车吞了士,毫不在乎其身旁老帅居中,自陷绝境投身虎口。 来送咱就吞,提帅随手拱掉了车,问道,“那你是相中大蟒山那地方了?” 浑身散发着酒臭,说着让人无法苟同的酒话,“我是无所谓,可这般宵小总在你眼前瞎蹦达着实眼烦。将军!”猛的拔高音调,当头炮蓄势已久。 不急不缓横走一步避开了锋芒,“地方能给你腾出来,那你接着?”拿捏着棋子迟疑不定。 “正好给我养老。”张登颓废的语气着实不讨喜,笑道。 “用人自己调,打下来就给你了。”周雀倒也光棍,开口就把别人家的饼划给了张登,别看此时张登那邋遢模样,可当初酒醉暴起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此时想起脖子不免有些隐隐作痛,好在他又说了些醉话,万幸自己又听了个清楚,根正苗红,自己没那么大野心,但却无妨我傍上一棵大树。 懒得一身骨头生了锈,浑身长毛离烂不远了,颓废过了劲儿,真得找些事儿动弹动弹,活动下筋骨。“那就说定了,再将!”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着实开心笑道,蓄势已久的马终于等到了出城的老帅,躲无可躲。 周雀愕然,无暇于下棋竟疏忽了这一手,竟一推棋盘耍赖道重来重来。 张登见状,猛饮一口酒笑得很洒脱,殊不知,此时颓废的他锋芒毕露! …… 大蟒山也不过如此。 “敢不敢报个名号,好让爷爷我死个明白!”一虬髯大汉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上,怒目睚眦,死死瞅着张登。 张登也不回答,双手持刀于胸,噗的一口酒雾顺着九环大砍刀刀尖滑落,在那人恐惧的瞳孔下,两步上前一脚踹倒,大刀向其脖子砍去! 噗哧血雾迸溅,淋得是张登满脸彩,抬手一抹道道红,扛刀于肩转过身,看向那些吓坏了的鹌鹑恶狠狠道,“有不服的没?” 唾一口血沫,可算是宣泄得尽兴,过瘾了!不忘叫骂道,“一群窝囊废。” “记住了老子大名邓花,大蟒蛇归我了!”撰了个匪号,振臂一挥,“跟着老子混的有酒喝,走!”强势下的归心。 …… “那就这样了?”待大蟒山安定,周雀前来相叙,开口一句问话,却是问愣了张登。 换了干净衣服,却懒于打理胡须索性刮个干净,此时看来张登还算个人的模样,听罢这话一挑眉角,反问道,“还能咋的?” “张麻子那边见我夺了大蟒山心中不忿,寻思分一杯羹,却被我赶了回去,走时不忘骂骂咧咧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周雀叹了口气,吐了口苦水儿。 “不爽?”张登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周雀点头。 张登一拍桌子猛的站起,快步走出竹屋,砸响那面锣,待众人齐聚,“操家伙,随我灭了张麻子!” 一呼百应! …… 覆灭了张麻子,庆功宴。 周雀敬了张登一杯,暗自咂舌,却含苦涩道,“咱风头尽出招人嫉恨啊。” “谁?”张登搁置了酒杯,问道。 “青驼岭王家兄弟。” “作他!”张登狞笑着恶狠狠道。说罢摔杯为号,众人侧目,“有人不服咱,怎么办?” “弄他!”砍,作,灭,打他丫的,叫嚣层出不穷,就是不怂! …… “我看史向阳那老家伙不爽。”周雀喝了口闷酒,说道。 “作他。”张登随口道。 周雀笑了笑,放下了酒杯直愣愣的看着张登,叫人直发毛。“就这么乐意被我当枪使啊?”笑道。 “我爽啊!”张登同样笑道。 两人同时举杯,不约而同的碰了一下。 …… 一花甲老人孤身前来大蟒山拜访,唤一声,史向阳前来投诚,城门打开周雀抱拳相迎,“史老别来无恙。” “周大当家的见笑了。”献媚般的神色恭敬道。 周雀却连忙摆手,史向阳却是不解,只闻周雀道,“可不敢当,邓大当家的在里面,请。” 史向阳心中一突,周雀此人竟甘愿委于人下,那这方圆百里的地界,岂不是拱手让给了那神秘崛起的‘邓花’,成了人家的天下!? “史老,请!”周雀见其愣在原地,不由得唤道。 “好,好……”打了个冷颤,传闻是凶神恶煞般的人物,怎么会好伺候。 …… 东青着实打出了一片天! 直到, “坏事了。”愁眉一片的周雀叹息道。 “怎么?”未曾见过周雀如此愁容,不由得问道。 周雀徐徐道来定都城的那桩袁林惨案。 张登少见的沉默。 “定都城岂会善罢甘休。”周雀沉思道。 张登沉默不语。 周雀见状却想试着张口,又闭了起来。 张登面若寒霜。 第一百一十九章:反其道另辟雷池 …… 听了张登的叙述,众人陷入了沉默。很不解,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小白纠结于自己竟被其带到了一个陌生的角落,猜不透。 柳云修却是懊恼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出错,张登竟然是邓大当家的!大蟒山竟是定都城的延伸,想要儿子打老子?开什么见鬼的玩笑! 东青表示,哦?很有趣。 小白将手中把玩的酒樽放下,神色无比怪异的看着张登,措辞了好一阵,方说道,“呃,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 “什么也帮不到。”张登淡淡笑道。 陷入谜一样的沉默,挣脱不出。 “这酒后劲儿挺足。”张登醉眼熏熏笑道,述说着自己的过往时,本想在浅尝即止的逢场作戏,却不曾想到酒虫泛了起来,喝了个过瘾,说了个透彻。 若周雀在其身旁肯定会暂避锋芒暗道一声,要坏事!这厮仗着一股酒劲,耍起了酒疯可啥事都敢干! 目光游离到了柳云修身上,隐约与当年火光下的面庞重合,眉间的血怒越发堆积,双瞳喷着火焰。 撅了鱼竿,什么陷阱,取我刀来,去他妈的兵不血刃!老子今儿个非宰了柳云修不可! 酝酿,深沉吐一口气;豁然,摔杯猛的站起! 一把薅住柳云修的衣襟,恨力一拽,猛的将其按在桌子上,举起青筋暴露的右手,铁锤般的拳头猛然砸下! 琴瑟合奏随之而断,尖叫痛呼接棒响起。 电光火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抵住柳云修头颅的铁拳,却迟迟未能砸下,喷火的双眼看着青筋暴露的右臂悬于半空,这不可能! “好好说话不好么,动哪门子手。”小白挺直腰身靠在椅背上,左手心向天把玩着虚无,手指轻挑轻声道,随之张登的手臂被硬生生托起! …… 瑟瑟抱做一团,双目失神看向屋外,天也黑了下来,哪里还有那三人的身影,是啊,已经过了好久,不由得嘴唇一扁抽泣两声,隐隐脚步声豁然惊觉,耳中开始回想起那句安慰,“别怕,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仍记得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手沾染着血。 是园子里的人,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开始收拾残局。 不由得去看。 左手握住那柄匕首,右手却按在其肩膀,被人一刀贯穿脖子钉在桌子上,哪来的匕首多大的仇?微微皱眉,不该管的别乱问,恨力一拔,血溅满身,暗骂两声抗起那具尸体,转身离去。 “别对外说,都先回家吧。”如此安慰。 …… 小观园琉璃俏雅居内。 小白一双手满是油花,向前一推将满桌狼藉尽塞到东青那边,不拘小节的撰起桌布擦了擦手,随后从胸襟中摸出那枚玉佩,青碧色透着桌上火烛越发耀眼,正中竟雕有云龙纹,形散意浓,细打量竟非人为雕刻,古韵盎然。 挑着舌尖翻弄着牙缝里的肉丝,连带着说话都没个好调,“这玩意倒是个宝贝。” “就因为这干起了杀鸡取卵的勾当?”东青取过一旁的方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角,习惯不屑道。 “哪能啊,这顶多算个搭头,大件儿得是张登这个人,一天半天养不熟,可咱有得是耐心。”说的云里雾里却也能听个大致懂。 “你可真舍得,拿人命换人情,万一人家承了你的情,又不肯为你卖命,那你这买卖岂不是血亏?”东青问道。 小白倒是混不在乎,“反正这人呢,是今天碰巧逮到的,留着干喂食又未必套得出话,强势下的镇压,我还得总防着背后一刀,好巧不巧用得上,他柳云修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东青忍不住眼角抽搐,这拿人当阿猫阿狗的语气似曾相识。“觉得值?” “反正不亏。”终于舔下那道肉丝,嘴里咀嚼特成就,一耸肩混不在乎。 …… 张登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力量举起,瞬间捕捉到对面小白那打趣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却松开了按住柳云修的那只手,抄起桌上酒壶猛的朝着小白砸去! 酒壶在小白眼前裂成两半,从耳畔掠过,酒液在空中溢出,在其面门瞬间停驻凝做一团,随着小白轻启唇角,哧溜,吸允进嘴只留一股酒香。 “别闹,好好说话。”小白好心提醒道,却威胁韵味十足。 张登重重的喘息一声,缓缓落座,却在一个盲区瞬间抽出小腿上的匕首,悍然起身直刺过去! “都玩这套,烦不烦啊你们!”匕首在眼前停止,小白无奈的神情中隐隐做怒。 张登睚眦双眸,恨力再无法刺进分毫,颓然松开手,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低垂着头瘫坐毁椅子里,斜眼瞅着小白,梳理着崩塌的认知,根本无从和平静。 失去束缚的柳云修缓缓从桌子上爬起,揉着巨痛的脖颈,不讲道理的悍然袭击险些要了自己的命,稍缓疼痛再抬头看向张登,杀机尽显! 心照不宣,可明面上的话还是要问的,“为什么?”再没其他修饰,冷的直刺人心仿佛跟真的一样。 张登怵然站起身,一把握住那柄仍悬在空中的匕首,恨力却未动分毫,惊弓到了柳云修却也换来了其一声冷笑,一张满是硬茧的大手却迎上了那刚展露出的不屑目光,耳光彻响!“笑你麻痹!”开腔如吼大骂道。 粗鲁,见张登竟是要乘胜追击,小白错愕一捂额头手指轻勾,将其捆到了椅子上,无形的束缚,挣脱不开。 柳云修咬碎了一口牙,吐出一口血沫,也不骄做的去揉发肿的脸颊,只伸手抿去嘴角血迹,咬牙切齿一字接着一字犹如刀斧砍出来一般,“我要杀了你!”简陋的狠话却夹杂着血腥味儿,没人怀疑他的真实性。 小白见状随手将柳云修也捆缚在椅子上,心中莫名有些凄凄然,耗时心血所造就的完美的铺垫,循序渐进正待收割,却毫无端倪的,一丝预兆都不显,顷刻间破裂,心碎了一地! 恨不得指着张登与柳云修的鼻子骂,“就烦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玩不起别玩啊。” 怒有心生,扫向两人的目光都带有不掩饰的怒火,静静的,凝成一股阴霾,笼罩在众人头顶…… 那柄匕首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