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绝色》 第0001章 待命犯桃花 更新时间:2013-03-27 此刻张仲季正是面红耳赤!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陌生女子身上! 标准的瓜子脸,脸色稍有些苍白,柔柔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古典韵味十足,这样一个绝色女子,竟然和他赤裸相拥,而长短之处更是合而为一! 张仲季下意识的耸动着腰腹,这只怕是有生一来最真实最值得回味的一场春梦,忍不住低头再看一眼,她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清晰可见不说,肌肤更是细腻嫩滑,竟然正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 这梦也做得太怪了! 忍不住双手握住突起之处,稍有些拿捏不住,隐隐还能感觉到一丝温热,一股血脉喷张的感觉让人流连忘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仲季稍有些迟疑的坐在床边,虽然有些流连忘返,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是因为女人的眼角一直含着泪水,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人看着十分难过。 “尔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声音含着一股透彻心扉的恨意,她挣扎着爬起来,竟然不管不顾的,狠狠地一头撞在靠边的墙上,又缓缓的软到在地。 张仲季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有些发愣,他艰难的扭动着脖子看了看周围,仔细回味了一番,终于确认他娘的这不是在做梦!不由得悚然一惊,要出人命了! 他连滚带爬的扑到女子身边,哪里还顾不得上美色当前,颤抖着双手把她的头抱起来,靠在手臂上小心的摇了两下,眼见不对,急声喊道:“喂,醒醒!你醒醒啊!” 叫了半响,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竟然死了么?”张仲季呆呆的看着她,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给切了。却只能肯定是昨晚聚会喝多了,稀里糊涂的闯到了别人家里,还犯下这等大错! 正自彷徨无措,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仲季惊醒,转头看着房门,看样子是她的家人过来了,再看一眼怀里的女子,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一声:死就死吧!虽然这辈子有点短暂,不过能和这般漂亮的女人同床共枕一番,也不枉此生! “将军,财物都已经收拾好了,满满二十车!天色不早,这里的动静怕是很快就要被人察觉,我们得赶紧走了!”门外之人见屋内没有反应,又拍门高喊一声,声音十分粗犷。 这是在喊我么?张仲季感觉这声音很耳熟,好像这人和自己关系很亲密,可是他很确定,说这话的人他不认识,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子,还是先把衣服穿戴整齐再说。 “将军?将军!”敲门声更是激烈。 “等等!”张仲季扬声一喊,索性放开了,一命赔一命,值不值当另说,反正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再多也没用。 衣物散落在地面各处,看样子之前的战况很是激烈,只可惜只记得最后一刻的快感。张仲季摇摇头,把衣服都捡起来,却有些发愣,都是长衣长袖不说,竟然还有一套盔甲,拿起头盔用手指头弹了弹,叮的一声脆响,货真价实的铁盔!可这更本就不是自己的衣物! 看看地上除了女子的白裙之外,也没有其他可以穿的,一努嘴,还在乎那么多干嘛,穿上再说,死之前也体会一把不一样的感觉。本以为穿上盔甲会有些困难,谁知道自己的手竟然很熟悉似的,三两下就把一整套甲衣套在身上,大小还正适合。 而女子的白裙被撕裂的七零八落,看样子不可能再穿回去了,张仲季四面张望,见床头有一个箱子,就上前一步把箱子打开,里面正装着几套女装,还有些小巧玲珑的金银首饰,看这模样,她应该是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咱这贱命一条,值当了! 选了一身淡雅的绣花裙,哆嗦着手脚给她穿上,中间自然少不了肌肤相亲,竟然又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暗自责骂一声:禽兽! 终于整理妥当,张仲季却有所察觉,这女子似乎没有死,她的身子还是温热的,愣了片刻,把手放到心口感觉一番,真的还有心跳,她应该只是一时晕过去了。 知道她没死,张仲季反而没了之前的洒脱,只感觉左右为难,做下这等事,这辈子就没脸见人了,还不如一死了之,之前想着有这等美女相伴,死了也就死了,可现在她没死,那自己咋办? 死还是不死? 张仲季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四周,房间当中的木桌上有一把刀,很大的西瓜刀,连刀柄带刀身目测有两米长。 不如做个同命鸳鸯,她死我也死! 想到这,他心一狠,直接起身,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刀柄,正合手,回头看着床上虽然昏迷,可依旧面色痛苦的绝美女子,脸上阴晴不定。 杀还是不杀? 可实在是下不了手!张仲季暗叹一声:他娘的,什么世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他把刀拿起来架在自己脖子上,却半天都没敢切下去,人说睡觉遇到枕头,他这想死遇到大刀,也算美满。 何况死之前一尝心愿,也该知足了! 张仲季双眼一闭,蓦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刀不该在这里的! 看布置,这里是她的闺房,以她纤弱的样子,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威猛的大刀? 之前忽视了的感觉纷至沓来,张仲季看着房间里的所有,只感觉里面的一切绝对不是任何人能够拥有的东西,看那青铜雕木与雨帘扇窗,这般古色生香的地方,哪怕刻意模仿,也不至于如此逼真,而身上所穿的盔甲与手中所拿的大刀更是生铁打造,货真价实! 那这里是哪里? “曹家小娘子虽然貌美,可太持久了对身子不好!”门外又是一阵喊话,“将军,时候真的不早了!” 听得这话,张仲季下意识的提着刀,三两步走过去把门打开,却瞬间眼神一凝! 门外随处可见四肢不全的尸身!而艳红的血色弥漫在周围,连下脚之处都没有,真是好一片人间地狱! “原来我已经到了十八层……。”张仲季整个人都懵了。 一直在门外喊话的人见他出来,直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喊一声:“走!” 张仲季一时手脚无力,身不由己的跟着他穿过一片宅院走到外面,正有一群穿着甲衣,挎着刀剑的行伍在那等着,四五百人的样子,中间还押带着几十辆马车。 “兄弟们,将军出来了,放火!” 随着这一声喊,站出一二十人来,点燃了手中的火把,使力丢进了宅院,顿时劈啪声起,不过三五分钟,里面已经浓烟四起。 “将军,该走了!”诸启再次请示,总觉得自己跟了许多年的将军今天有些异常。 “啊?”张仲季一呆,看着浓烟滚滚的宅院,突然想起什么,把一直紧紧捏在手中的大刀甩在地上,飞也似的冲进了大火弥漫的院落。 她还在里面! “将军!”诸启措手不及,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长喊一声却见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只能狠狠的一拍大腿,回头瞪着身后的一群人,“去几个人把将军拉回来!” 犹犹豫豫的走出来四五人来,咬着牙冲进了火海。 房间里的女子醒了,却只是躺着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神情呆然,浓烟呛了进来,她轻咳几声,却缓缓地把眼睛闭上,唇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狠狠踹开,张仲季挤了进来,冲到床前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跑。 女子身子僵硬,睁开眼睛看着他,待认清楚了人,却是心中大恨,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往下一压,张仲季毫无防备,两个人一起扑倒在地上。 来不及说什么,张仲季双手一撑,猛地跳起来,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以百米的速度撒开脚步飞奔,避开火势浓烈的地方,一路冲出了宅院。 回头看着烧成一片的房舍,不由得一阵后怕。 诸易迎上来,面色发苦,“我的大人啊,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张仲季不清楚情况,更不敢随便开口,只是看着怀里的女子,似乎刚刚抱得太紧了,她又晕了过去,连忙把手松开,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出来就好!”诸易不再多说,一招手,旁边一人牵过来一匹马,“将军,上马!” 张仲季有些发蒙,他从没有骑过马,下意识的接过缰绳,正自有些彷徨,手脚却自然而然的一提一蹬,抱着个女人直接跳了上去,还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 “将军,你的刀!”又有一人把他刚才丢在地上的大刀给递了过来。 张仲季接过来,顺手挂在马鞍一侧,一切那么自然。 一行人随后开拔,只是匆匆忙忙的赶路,也不知道去往哪里。 张仲季模模糊糊的跟着大队前进,脑中蓦然多了一片记忆。一个叫张仲季的人,从年少的时候就跟随天公将军起义,被官军镇压之后,带着一群人流落他乡,无路可走之下向徐州的陶使君投诚。前些日子得使君信任,带着手下的弟兄护送一户富贵人家去往别处,不曾想这户人家的主人为人刻薄,一路上对众兄弟多有苛责。 众兄弟受不了这窝囊气,相约昨晚动手杀人劫财,之后再逃亡他处。 他不由自主的看看自己的手,虎口之处尽是老茧,如果这不是梦,这人也不是自己! 猛然拿起大刀往自己胳膊上一拉,入肉三分,疼!张仲季直咧嘴,完了!回头看着身后的军士,若是没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成了他们的领头人。 身后这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似乎叫做诸易,张仲季试探着喊一声:“诸老大?” “将军,你这是?”诸易看着他拿刀割自己的肉,不由得暗自心惊。 “张贯,李待!”张仲季再喊一声,抱着侥幸的心理看着诸易身后两人。 “将军!”两人上前抱拳行礼。 那就没错了,竟然真的白日见鬼了!张仲季都分不清楚此刻的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一时之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0002章 如各奔东西 更新时间:2013-03-27 一路无话,直到日当正午,一行人隐在路边的林子里休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跳下马,把女子抱下来放在草地上,看着她额头上留下的青紫印记,呆坐在一旁头疼不已,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年,也未曾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心里自然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只是前人已经把她的一家杀戮一空,这事绝无可能,也只能想想而已。 诸启等人见他冷着脸不说话,也不敢随意开口,带着人在一旁捣弄些吃食。 张闿是谁? 张仲季冷静下来,隐隐约约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前后一联系再回想片刻,却是脸色发苦,若是没记错,公元一九三年,曹操之父曹嵩路过徐州,徐州刺史陶谦半是讨好的派了五百精锐军士沿途护送,领头之人就叫做张闿! 这张闿只做了一件事,将曹操的老父亲曹嵩一行人给劫了!劫财不说,更将曹嵩一家老小,处理的一干二净,可怜曹操得知消息,几度昏迷。 张仲季双手抱头,若自己真变成了这个张闿,那就搞大发了! “诸老大!”张仲季收拾心情,遥遥喊一声,“我们这是要去淮南投靠袁术?” “正是!” 有袁术,那就没错了,这真是东汉末年!张仲季抬头看着太阳,嘴里爆出一个十分不文明的字眼,操! 既然真是东汉末年,真有一个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那就是曹操! 可如今,杀父之仇与灭家之恨在一起,和他已是生死仇敌,到叫人情何以堪! 又往后,更该何去何从? “要是去投靠他求个活路,曹操有可能放过我么?”张仲季双目无神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暗自想着这种可能,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曹操这人肚子里面确实可以撑船,后来的张绣杀了他的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猛将典韦,可是依然在他手下活的好好地,并且得到重用,那自己有没有这种可能? 考虑了半响,却只能自嘲一笑,自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曹操不计较,还有曹仁、曹洪等一大帮沾亲带故的曹家之人,他们可没一个好惹的。而且自己不比张绣,那人手下精兵强将无数,自身更是武艺超群,身边还带着个超级谋士贾诩。 两相一比,张仲季看看四周甲胄不齐的几百兵丁,一点底气都没有。 罢了!此刻木已成舟,就算找上门去,也只能是自投罗网,还不如另谋他路! 张仲季把她抱起来靠在怀里,看着她苍白斑驳的脸色,心里不知是个滋味,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也算是一夜风流,虽然身不由己,不过到底已经做下了,算来为恶甚大,可总不能给自己一刀,一来就回去吧!而且来的糊里糊涂,就算死了还不一定回得去。 既然侥幸来到这里,不如自立山头争霸天下! 张仲季有些心动,这也算是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美梦,江山美人,于今岂不是正好可以实现!他把女子背起来走到马车旁,随手打开上面的一个箱子,顿时满眼发亮,里面尽是金银珠宝。可想而知,这里二十辆马车不下一百箱的东西价值多少! 若是用来招兵买马,在这个吃不饱的年代,拉起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只是,立足之地在哪? 现在应该还在徐州地界,张仲季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那么往北是袁绍的青州,西北方向是曹操的兖州,南边是袁术的淮南,东边是大海,唯有正西的豫州倒是个好地方,那里盗贼横行,也没有一个强势的主人,去了应该能够立足。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活跃起来,不过片刻之后又颓然放弃,他还真不敢却那地方立足,毕竟豫州紧挨着兖州,估计名号一打出来,曹操就嗷嗷叫着扑杀过来,正面对抗曹操?他自认为不是刘备,也没那么坚挺,怕是被曹阿瞒折腾个三两下就死无全尸了。 而今大汉十三州几乎都是有主之地,去了也白去,而且自身才能有限,除了有点远见,其他一无所知。自立门户一事还是太过理想,张仲季摇摇头,只能长出一口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或者还是逃奔淮南,做个有前途的强匪? 张仲季张了张嘴,先不提这份有前途的工作是不是逍遥快活,只是一想起刚刚所见的满地血腥,顿时欲望全无,若是劫富济贫还好,可一般下手的对象都是穷苦百姓,单这一点就让他很难做下去,毕竟他本身就是小老百姓一个,又如何下得了手。 至于去淮南投靠袁术混个官身,那就更不靠谱了,袁公路作为汉末最有前途的诸侯之人,先后被曹刘孙吕爆的体无完肤,去了也只能跟着他受虐。 想到为官,张仲季心里一动,不如找棵大树靠着! 除了曹操,还有袁绍,吕布,刘备等等,凭着先见之明,奔个前程应该是可以的! 只是选谁好? 张仲季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在曹操得知他老父被杀之后,很快倾尽大军攻打徐州。不想吕布在其后见缝插针,趁机杀入濮阳,差点让他没有立足之地。若是此时改道去兖州,说不定可以碰到吕布! 人中吕布,飞将军之名当真不是盖的,三国第一武将的身份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过去看上两眼,可张仲季都来不及做决定,就被他自己泼了一瓢冷水。 吕布怎么死的,他可是记忆犹新。就算他有超前的见识,能预知未来,可又有谁信?吕布可是从来都不愿意听人啰嗦,估摸着去了也无济于事,到头来还是一个死字。 张仲季挠挠头,还是考虑一下袁绍吧! 只是袁本初和曹操的关系不清不楚,似乎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搞不好一去就被他绑了,直接送到曹操那里,那样岂不是自寻死路? 而且他手下的谋士已经够多够乱了!相互之间闹成一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张仲季可不愿意把自己当武将看待,毕竟刀剑无眼,更不清楚那些传说中的猛男,是不是真的能力敌千军!想一想,还是躲在后方安全。 当谋士自然就不能去找袁绍,而且他也看不上。 想来想去,就适合投奔的人物只有两个——刘备和孙策! 孙策现在还在淮南袁术的手下,也不记得是哪一年开始横扫江东的,若是跑过去跟着他,江东倒是个好去处,只是这位大哥不珍惜生命,早早的死了,想到接替他的孙权,张仲季只能叹息,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张飞死后,为了平息刘备的怒火,孙仲谋把杀害张飞的凶手给绑了,直接送到刘备面前以求宽恕。 那么等赤壁之战曹操大军压境的时候,孙权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绑了送给曹操?张仲季不敢赌,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那就只剩一个选择了,刘备! 张仲季最趋向于跟随这位刘皇叔,一个他手下人才不多,总有个出路,二者为人尚可,不管虚伪不虚伪,好哭不好哭,但还算个好人,可是这时候这位刘皇叔还在跑路,后些年甚至有几次迫不得已的在曹操坐下混着日子,此时跟着他显然没有任何保障! “将军!”诸启递过来一块烤熟的干粮。 张仲季顺手接过来,默默地咬了几口,这东西生硬异常,实在是难以下咽。在嘴里来回折腾一番,实在是饿了,索性硬生生的吞进肚里。 嘴里发毛的同时,心里也在发苦,同样是姓张,为什么就不能是张飞、张辽、张绣、张郃!哪怕是张无名也好啊!张仲季暗自叹气,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干粮,咽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什么皇图霸业与功名利禄! 于今钱财无数,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岂不是正好! 张仲季嘴角一抽,到时候买一座大宅子,娶几位娇妻美妾,岂不是比神仙还快活! “各位兄弟都听好了!”张仲季想到做到,直接转过身,对着名义上的几百属下,扬声喊道:“我们不去淮南,也不投奔袁术,这里有二十车钱财,大家伙分了,各奔东西!” 突然听得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大部分人跃跃欲试,却又有些犹豫不决。 “将军,此话当真?”诸老大迟疑着问了一句。 “当真!”张仲季答的很决然,一看见他们,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所见的人间地狱,心里难受异常,再说有钱了自然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看了一眼满车的珍宝也不客气,直接提起其中一个箱子放在自己脚下,“这一箱是我的,其他你们平分!” 这里总共有不下一百箱的宝物,这样做也不算过分。张仲季不再多想,一手抱起曹家女子,一手提着宝箱,直接蹭上马背,催马便走,留下一地人等瞠目结舌。 也不管留下的那些人怎么办,张仲季出了林子,换了个方向,快马赶了许久,遇到一股山泉,喝了两口振奋精神,用刀把胡子一刮,头发往上一卷,稍微改变下形象,寻了个方向直接催马狂奔,反正也不知道去哪,索性跑到哪里就在那里安家。 “放我下来!” 一声轻喝让漫无目的的他回过神过来,怀里的女子已经醒了,正漠然的看着他。 张仲季勒住马,定眼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说,强自把人留在身边,以后好好待她就是! 只是看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这事一点可能都没有,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曹操是你什么人?” 她只是别过脸去,像没听见一样,一语不发。 “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这话她说得很认真,张仲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了刀柄上,却又很快松开,摇头苦笑一声:“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放你走,来日寻仇冲着我来就是!” 说完沿着大路,一路狂奔,直到天色将黑,终于远远地看见一处绵延数里的城郭。 张仲季下了马,回头再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终于还是摇着头,提着宝箱和大刀径直没入人群,想着从今往后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给忘了吧! 进城寻了一处小店安顿下来,又去置办了一两身合适的衣服,洗个热水澡,换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就这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也没敢出门四处招摇。 第0003章 鬼门关之旅 更新时间:2013-03-27 平平静静的过了好些日子,张仲季终于从往前的一幕中恢复过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两天却一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据街坊传闻,曹军杀过来了!此处名为彭城,是徐州的治所,曹军既然飞扑过来,城内难免人心惶惶! 他之所以没有离开这里,是因为清楚的记得这次战乱算是有惊无险。曹操气势汹汹而来,却因为吕布横插一脚,不得已撤退。可是事实上他记错了,曹操先后两次攻打徐州,今年就能够攻陷彭城,迫使徐州刺史陶谦退往更后面的郯城死守,待到明年,曹操再次兴军前来,陶谦眼见无法抵挡,才放下颜面向各路诸侯求救,而刘关张三兄弟也是那时候才来,至于吕布偷进兖州迫使曹操撤退,也是在那之后的事情。 这一天,张仲季显得有些焦躁,自曹操大军杀来,前方传来的消息尽是血腥,隐约听说时有屠城之事发生!而且曹军的速度太快了,不过三五日已经把沿路的县城先后攻破。转眼间竟然已经冲到彭城,兵临城下! 隐隐可以听见城外雄浑的喊杀声。 在房间里待了片刻,张仲季叹了口气,把一直藏在床底的盔甲拿出来披上,头盔往脑袋上一扣,提着刀就往外走。 可惜了,好不容易融入当地的生活,正准备大展手脚寻个美女为妻,看样子要告吹了,出门上马,若是情况不对,就直接逃往别处。 “陶使君走了,曹操要屠城了!曹操要屠城了!大家快跑啊!” 大街上到处都慌乱的人群,张仲季无奈,随着人流往南城门涌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竖耳倾听身后的击鼓呐喊,一时怔在原地。 心中有一种罪孽深重的感受! “曹嵩毕竟是我动手杀的,而曹操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若是肆意屠城,杀害无辜!”张仲季的脚像定住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着很可能就是因为找不到杀父仇人,曹操就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心态,要把整个徐州屠个干净。 他蓦然捏了捏手中的大刀,径直提起来抗在肩上,转过身就往声音正浓的地方前行。 “若是把我自己交出去,曹操会不会停下屠刀?反正我这条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死就死吧!”想到这,张仲季再不犹豫,一咬牙,加快脚步,逆着人流飞快前行。 彭城北门,曹军已经登上城墙,正在抢占城楼。 张仲季弃了马,迟疑片刻,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待近些,径直提刀冲上城楼,冲着对面的曹军大喊一声:“我是张仲季!” 这一声却是喊毫无作用,只是吸引了几个已经杀红眼的曹军,挥刀扑过来。 没人知道张仲季是谁,而不管是谁,曹操已经下了死命令,鸡犬不留! 张仲季连忙闪过,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突然反应过来,鼓足力气大喊一声:“曹操,我就是杀死你亲爹的张闿!” 这下起作用了,战争的起因大家都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叫做张闿的人杀了曹操的老父亲! 顿时,张仲季附近的曹兵都停下动作,往他这瞄了一眼之后,却是满眼放光,他们放过各自的对手,红着眼直往这边杀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今个估计就要交代在这了,拼一个是一个!”张仲季被周围狂热的吼声影响,举起刀就迎了上去,他可不想傻站着被人分尸。 这个身板还不错,张仲季发现自己比普通的曹兵力气大,同样的一刀砍过去,撞在一起每次都能赢,又手忙脚乱的乱砍一通,竟然把一群曹军逼到城楼边上 砰的一声,张仲季的刀被弹了回来。 一个猛汉顺着攻城的天梯爬上城楼,把他逼退之后暴喝一声:“贼将,可是张闿!” 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张仲季的手掌在微微发抖,刚刚和他对了一刀,明显不是对手,却也不甘弱了声势,反问道:“没错,我就是张闿!你又是谁?” “曹子廉!” “曹子廉?”张仲季一楞,姓曹的大将,一时分不清是曹仁还是曹洪。 “贼将,受死!”来人正是曹洪,见真是张仲季,也不多话,挥刀杀过来,要抢头功! 面对曹洪这样勇力过人的武将,张仲季有些手脚无措,靠着神经反应,勉强应付了一两刀之后,只剩下招架之力,刹那间就被逼到一个角落里险象环生。 “死!”曹洪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往前一劈,张仲季感觉心肺都被震了出来,要不是下意识的用刀挡在身前,估计已经被劈成两半了!不过此时也好不到那里去,他现在正往城外掉落,城楼有七八米高的样子,摔下去估计就成肉饼了。 张仲季闭上眼睛,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几个月,他一个人,深感孤单! 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从此消失在世间? “将军,他掉下去了,我去把他的人头取来!” “不用,死了!”曹洪扒在城楼上往下看了一眼,见张仲季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没救了,“先把整个城池拿下,回头再去取他的头颅!” “跟我冲!”曹洪大刀往前一挥,领着人正要往城里冲去,迎面却来了一队杀气凛然的徐州军士,先是一阵箭雨,又跟着并排长枪,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压过来。 曹军一时动弹不得。 城外,曹操坐在华盖之下,看着已经冲上城墙的士卒,畅快一笑,倒有点不像死了亲爹的样子。 “主公,子廉将军已经冲进城里去了,此外,有一人自称张仲季,说是杀害老太爷的凶手,也被子廉将军所杀,现尸首正落在城墙下面,元让将军正在找。” “前面领路,我倒要看看这人长什么摸样!竟敢谋害我父亲!”曹操脸色一变,转眼收起笑容,利索的跳下马车,径直往城门走去。 曹操身边,一位天庭饱满的文士,稍微劝阻道:“主公,彭城尚未平定,靠太近怕是有危险!” “陶谦老儿不过将死之人,又何惧之有!”曹操一挥衣袖,毫不在乎的把挡在前面的曹兵推开,哪怕徐州刺史陶谦还在抵挡,可彭城陷落只是早晚的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众曹将无奈,只好跟在身后。 “那贼人被子廉打下城楼,应该就在这一块。” 曹军大将夏侯淳一马当先,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意,就算那人死了,也要将他大卸八块! 曹操紧随其后,大步上前,城楼下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想找出一具尸体有些难度,他竟然亲自动手,一个一个挨着翻看。对于杀父仇人的大题样貌,他显然已经了然于胸。 张仲季晕晕沉沉的躺着,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竟然还没有死,多亏了身下压着的一层层尸体,他暗自苦笑,没死就好,只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许下一刻就会被某个不知名的曹兵补上一刀。 “主公!应该是他!”夏侯淳看见了张仲季,竟然一眼认了出来,显然曹军上下对他的样貌已经铭记于心。 张仲季暗呼一口气,稍微恢复了一些气力,听到有人喊主公,不由得心里一热,恐怕是曹操亲自过来了! 曹操跨步过来,夏侯淳让到一边。 眉毛、眼睛、鼻子和她描述的一般无二!曹操比对了一番,却有些怀疑,自语道:“他为什么不逃走却还跑回来送死?难道是陶谦老儿故意诳人,派个死士来糊弄我?” 夏侯淳听得这话,厉声道:“待我去抓两个敌将过来拷问一番!” “去吧!”曹操把他支开,顺手抹干张仲季脸上的血迹,想看的更清楚些。 就是现在!张仲季一跃而起,把措手不及的曹操扑倒在地上,手中一直握紧的大刀飞快的拉过来,顺势架在他脖子上,成功了! 张仲季嘴角往上一翘,一咧嘴,忍不住一口逆血喷出,湿透了曹操的前襟。 “你竟然还活着!”曹操心里一惊,没敢乱动。 周围的曹军很快围上来。 “叫你的人都离远点,我这刀有点重,我胆子又小,万一被吓到了,落了下去,曹公你的脑袋和脖子就得分家了!” 这两米长的‘西瓜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上下,刀锋还算犀利,只要稍微往下一压,曹操就得在地下感叹:出师未捷身先死! “退后!”曹操偏头厉喝一声,周围的曹军无奈,磨蹭着后退几步。 “我们商量个事?”张仲季笑得很灿烂,丫的,这下不用死了!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人乎! “说!” “曹公退出徐州地界怎么样?” “行!” 曹操回答的很干脆,倒让张仲季有些愣神,这么好说话? “都听到了吗?你们主公说了,全体退出徐州地界!”张仲季抬起头对着周围的曹军大喊一声,胸口又一阵扯痛,感觉内脏之类的东西都被摔得差不多了。 “主公?”那位谋士从曹军身后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询问曹操的意思。 曹操冲着他点点头。 “鸣金收兵!” 城墙上被压制的曹洪,听到城外收兵的号声,满脸愕然,再坚持一会也许就能击溃眼前的敌人了!这时候怎么会有收兵的命令,难道情况有变? “都给我退回去!”曹洪顾不得多想,一挥手,领着城里的曹军飞快的退下城墙,曹操还在城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打下彭城又有何用!攻打其他几门的李典,于禁,典韦等人闻到收兵的响声,也飞快的退了回来。 “张都尉,你的刀压的太紧,能不能稍微松些!” 此时的曹操手心满是冷汗,他本来还很镇定,因为张仲季虽然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过没有杀意,估摸着就是想谈点条件,或者要个承诺之类的。可是这会儿他真有些慌神了,因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张都尉似乎有些拿捏不稳,手一直在抖!刀刃已经割破他脖子上的一层皮,渐渐的刺进肉里。说不定下一秒就能把整个脑袋切掉! 曹操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袋却更加清醒。 而张仲季正在努力的控制着手里的刀,这刀现在变得好重,因为一头压在地上他才勉强能控制住,眼前一阵发黑,也许下一秒就会晕过去或者死掉,虽然不想死可也没办法。 估摸着之后会被剁成肉酱吧?张仲季无语苦笑,却又犯贱的感觉还好,反正身下压着曹操也会跟着一起去见阎王,既然活不了,有他陪葬,怎么看都值了! 张仲季嘴角一扯,刀又往下压了一点。 “若是我死了,整个徐州,无论老少都要殉葬!”曹操清冷的补上一句,此刻他的内衣已近湿得通透,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张仲季的脸。 张仲季强忍着疼痛,抬头看了周围一眼,曹军一个个凶神恶煞! 这时候,曹洪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挤开人群,一眼就看到眼前这场景,顿时眼前一黑,难免心中懊悔,哪曾想这贼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透,当时就应该跑下去补一刀再说! “子廉,退兵!回兖州!”见了曹洪,曹操急声吩咐,他仰躺在地上,已经看到了城墙上徐州刺史陶谦的帅旗,若是再待下去,这条命就赔这了!何况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不退不行。 “收兵!”曹洪长出一口粗气,转身整理队伍。 张仲季见状,把刀稍微移开一些。 得想办法活命! “说吧,张闿张都尉,你还有什么要求?”曹操彻底恢复平静,直直的看着张仲季,似乎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他现在很肯定,眼前这人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曹公是个斯文人,屠城这事,伤天害理,还是不要做了吧!”张仲季砸着嘴,试探着吩咐一声,这感觉有些奇妙,自己强迫的人可是曹操啊! “有你张仲季在的一天,我曹操决不屠城!” “我信你!”张仲季咧嘴一笑,看来自己要好好活着,直到曹操老死才行! “把你的马车拉过来,我也想上去坐坐!” “拉过来!” “其他人都让开,曹公你来驾车!”张仲季慢慢的站起来,刀一直搁在曹操的脖子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他终于还是爬上了马车,感觉就一个字,值! “旁边那人可是郭嘉郭奉孝?”张仲季虽然不会看相,不过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一旁紧跟着的文士很是不凡,虽然身处险境,可还是忍不住偏头问了一句。 “正是鄙人!”郭嘉有些愕然,以他的心机也看不透张仲季问这话什么意思。 张仲季嘿嘿一笑,猜测着更后面跟着的那位,壮硕的好似一头黑熊的猛汉,应该就是典韦了,可惜没力气再问。他摊坐在马车之上,嘴角含笑,奸雄曹操在前面驾车,鬼才郭嘉在旁边侯着,恶来典韦在身后跟随,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可他错把夏侯淳当成典韦了。 “子廉,要不要给他一下!”夏侯淳看着张仲季小人得志的模样,用自己的长枪比划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声的寻问曹洪。 “使不得!他的手一直握着刀,离主公太近!”曹洪不敢冒险,在他眼里曹操乃千金之躯,损伤分毫都不是张仲季这条贱命能比的。 “给我牵一匹好马来!” 大概出了彭城地界,张仲季轻喊一声,“其他人退后,曹公扶我上马!” 马来了,张仲季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曹操之后,迅疾上马,用尽力气一刀拍在马屁股上,扬长而去,远远地还传来他张狂的笑声:“曹阿满,临走前奉劝您老一句,没事不要吹风,小心头疼!” “主公,我去把他追回来!”曹洪,夏侯淳等人一窝蜂的围了过来,见曹操无恙,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俯身抱拳请命。 张仲季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感到了耻辱! “让他走!”曹操却是一口回绝,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那彭城还打不打?”曹洪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着彭城方向。 “奉孝?”曹操带着疑问的语气问向郭嘉。 “士气已丧,不宜再战。”郭嘉摇头否决,他刚才看到了城墙上的陶谦,也看出来这陶使君命不长久,此时争个长短损失太大,不如等来年他病入膏肓时,再前来索命! “先回许昌,来年我们再战,彼时一鼓作气,拿下全部地方!”曹操也不再坚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父亲之死太过突然,而后方兖州也是刚刚平定,这次仓促出兵,难免有些后续无力,只等来年准备妥当,再行攻伐就是。 曹操拉着郭嘉上了马车,看着车上张仲季留下的血迹,竟然笑了起来。 “主公,为何发笑?” “他是个有意思的人,可惜了,要是不陷害我父亲,我曹操该与他为友!” “我到有一点不明,看他的样子不像一个嗜杀之人,为何会对曹老太公下手?中间会不会有什么曲折?”郭嘉想起之前的情景,若是那人不在乎别人生死,直接一刀割下去,那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有也罢无也罢,都不重要,以他的能耐总不会默默无闻,我曹操总有一天把他抓住!”曹操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犹自有些心惊,风雨几十年,而今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第0004章 一回头县尊 更新时间:2013-03-28 张仲季紧抱着马脖子,晕晕沉沉的不知跑了多远,终于还是不省人事。 “师傅,你看,哪边有个人从马上掉了下来!”一个少年稚嫩的声音远远地响起。 远处,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身边跟着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年,快步往张仲季这边走了过来。 “他快不行了,先抬上马拖回去!” 一老一少把张仲季带到山外的茅屋中。 “给他服下麻沸散!”老人一边吩咐,一边动手取出刀刃之类的东西。 迷迷糊糊中,张仲季醒过一次,又晕了过去,被吓晕的!他看见自己的肚子被破开,一个人正在里面捣鼓着什么,天!难道不是在做噩梦?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 “将军,你醒了,师傅说如果你再不醒过来就没得救了!这是一些清汤,你先喝些垫垫肚子!”少年很是热情,端来一碗汤就喂给张仲季喝,温度正好,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多谢小哥救命之恩!”张仲季一边喝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汤,一边感受自己的身体,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内脏都被震的没型了,就算在未来的两千年,这种摔伤也只能等死,命好的说不定还能混个三级残废,而现在自己没死,不会缺胳膊少腿了吧? “不用谢我,我可没这么大本事救你,要谢就谢我师傅!” “你师傅叫什么?我得当面感谢他老人家!”张仲季动了动手脚,感觉四肢健全,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师傅姓华名佗,他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你一个感谢不感谢的,记得下次有能力就帮下需要帮助的人,那就是最大的感谢了!” “哈哈,我会的!”张仲季一笑,原来是华佗,怪不得自己没有死,忽然想起梦中所见,不由得一阵胆寒,那场景似乎是真的! “小哥,可否问下,我这伤是如何治好的?” “也别叫我小哥,我叫樊阿!”这名叫做樊阿的少年,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我给你灌了麻沸散,然后师傅这样,这样!” 樊阿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樊阿,这位将军刚醒,不要打扰他休息。”一位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应该是华佗无疑,真是神人啊,这种伤都能治得好! “多谢老伯救命之恩!”张仲季想起身,却全身乏力。 “不用谢,先静养两天,等恢复体力将军就可以自由走动了,不过一个月之内,最好不要使大力气,你的内府才修好,再弄乱就不好治了。” 张仲季听话的在这里又养了两天,身体果然恢复的差不多,说话走路和没受伤之前一模一样。 这天华佗从外归来,突然对着他迎头便拜,张仲季一惊,连忙过去扶起来。 “老伯,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将军就是解救彭城百姓的张闿张都尉,华佗失礼了!” 张仲季一时哭笑不得,祸事虽然是他的前任惹下的,但也应该算在他头上,若是没有杀死曹嵩,曹操就算攻打徐州也不会屠城,这解救徐州百姓一事,又从何说起! 以曹操的性子,这次退回去,很快就能重振旗鼓,相信不久就会再一次杀过来,徐州这里可不安全,得想个办法把他支开,“老伯,听闻荆州长沙之地有位神医太守,名叫张仲景,医术也是当世一绝,老伯若是去切磋一番,想必是件美事!” “张都尉,你没吹牛吧,这世上还有人的医术能与我师傅相比?” “华老伯的医术天下无双,不过那位张太守号称医圣,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他对伤寒疫病很有研究,在荆州名气很大,人称‘坐堂太守’,每月初一和十五开堂不为政事,专门为有病的百姓治疗,和华老伯一样活人无数。” “小老儿记住了,待把附近受伤的百姓治愈,就去长沙向他请教。” 张仲季见达成目的,就辞别华佗,骑上从曹操那里抢来的马,一路小跑,于今侥幸活命,可财物还在彭城的小店里面,得回去拿上,只是不知道混乱之中有没有被人顺手牵走,若是丢了,可就惨了! 曹军已经退去好些天,彭城从战乱中恢复过来,刺史陶谦把治所迁到彭城之后的郯县,想来是顾忌曹操若是再次来攻,彭城将是首战之地,无法保证安全。 张仲季很郁闷,进了小店,跑到房间一看,他的财物都不见了!本来打算着靠这些东西一路前往益州,到成都避祸来着,若是顺路经过襄阳,还想看看猪哥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可惜这一下所有的想法全都破碎了。他稍有些失落的走出房间,天降一笔横财,一回头却被蚂蚁拖走,现在又是一穷二白,想再有这多钱财,只能去当土匪!最关键的是现在肚子饿了,吃饭都没钱! 算了!生来一双手,总不至于饿死。 张仲季正开解着自己,一个穿着丝绸锦衣,头戴高帽的人,突然起身拦住他,嘴里喊一声:“张都尉,请留步!等了好些日子终于等到你了!” 张仲季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感觉眼前这人有些眼熟,不过一时记不起来姓甚名谁,不过见他的装扮十分福气,不由得一笑,感觉很是有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都尉,可是在找这个?” 这人让开身子,胖胖的身子后面露出一个包袱,张仲季一看,这样式这形象正是自己安置财物的那个! “哈哈,多谢,多谢!真是我的,我请你喝酒!” 失而复得!张仲季一喜,抢过包袱抱在怀里,有钱的感觉就是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人居然也不推辞,回头一喊:“店家,把你们这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说完一摆衣袖,当先找个位子坐下。 “还没问,大哥你贵姓?”张仲季直接把包裹挂在肩上,打算这事完了,就跑路去。 糜竺有些奇怪,这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稍微一愣神,还是直接道了出来,“我姓糜名竺字子仲,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糜胖子?” “糜竺?”张仲季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大金主啊!整个东汉末年最有钱的人之一,当然,这个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他有个大有名气的妹子,性情刚烈的糜夫人! “张都尉为何如此惊异?” 张仲季一张嘴,又坐了下去,干笑一声,“糜大哥是在这等我么?莫不是有什么生财之道?” 糜竺一笑,拿过酒壶先给张仲季倒了一碗,又把自己满上,“确实是一直在这等着张都尉!” “真等我?”张仲季一愣。 “幸好张都尉回来了,否则糜竺都不知去哪里找寻!” “好事,还是坏事?”张仲季一探头。 “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糜竺神秘一笑,也不再拖延,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递过来。 张仲季伸手接过,糜竺一直在笑,从他脸上硬是看不出什么。只好把文书打开,琢磨了半响,上面许多的文字综合在一起的大概意思是:令张仲季接任彭城令,即日上任!正下方印着徐州刺史陶谦的章子,只是彭城令是个什么玩意? “恭喜张县令!”糜竺起身拱手。 “县令,彭城令,彭城县令!”张仲季突然一个激灵,他脚下就是彭城,彭城本是徐州的治所,整个徐州的大小官员包括刺史陶谦都在这,可是这次曹操一折腾,都跟着陶谦跑到后面的郯县去了,把那里重新设为州治。路上他可是听说了,彭城现在就一个空城,没有官员,没有士兵,只有不愿背井离乡的百姓! 这是想让我一个人抗住曹操啊!张仲季明白了。 “这个我不要,你拿回去!”张仲季把文书直接推了回去,开玩笑,没兵没将,把他一个人放在彭城,这不明显是想把人卖给曹操,好让他消火么! 糜竺笑笑收回文书,竟然没有勉强张仲季,起身就往门口走。 “等等,你就不劝我接着?”张仲季有一点憋屈,或者说犯贱! “这种文书,要是我,也不会接!”糜竺回头,“谁都不是傻子。” “那倒是!”张仲季释然,正好这时候菜都上了,他拿起筷子朝糜竺一招手,“来,要走,也得等吃完再走。” “我可不是走,外面还有人侯着,喊进来一起。” 张仲季一呆,整个徐州待见自己的就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那些个兵,可是那天拿了钱财应该都散了,那又会是谁呢? “子方,过来!”糜竺走出小店,这小店离北城门不远,他远远的朝着那里喊一声。 一人听到他的喊声,小跑过来,“大哥,没见着那人,我们已经在这等了三天,是不是该回去了?他肯定是被曹操杀了,哪还有命回来!” “他已经回来了,就在里面。”糜芳变低了声音,“待会你要如此如此,明白么?”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这可是彭城令啊!整个彭城,人有十万户,是我们徐州人口最多,最富裕的地方,让我来当这个县令不好么?现在曹操已经被赶走,就算他再来,给我三千兵,我照样能把他赶出徐州!” “听我的!”糜竺狠狠一瞪眼。 曹操是个凶恶的敌人,岂是三千兵就能赶走的! 见糜竺生气,糜芳不敢再争,低头道:“是,大哥。” 糜竺拉着他进了小店,也不管张仲季正在走神,“这是舍弟糜子方。” 张仲季还来不及见礼,糜芳却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径直摇头道:“你就是那个把曹操赶走的人?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说的好不客气,张仲季有些不爽,干脆正坐在那里都懒得理会。 “子方,怎么说话呢,坐下!”糜竺把糜芳按在椅子上。 “看这胳膊这腿,连我都打不过!还赶走曹操,我看肯定是吹的!”糜芳虽然坐下,不过嘴里却一直不饶人。 前者张仲季意外的捉住曹操,算是解救了彭城,陶谦等人在城墙上看得清楚,而外面盛传张闿张都尉以一己之力,击溃曹操保全徐州这事,也是出自他的手笔,似乎有意借张闿此人来振奋军心。 糜芳这话说的有些堵人。 张仲季有些无语,他没想过能赶走曹操,能得到这种结果,实在是侥幸,不过被人当面打脸了,心里总是不爽,要不是看在糜竺的面子上,早就直接请客出门了。 “这彭城县令的官印,还要不要?”糜芳更不等他气过,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摔在桌子上,“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拿走了,从此以后,我就是这彭城令!” “要,怎么不要!”张仲季顺手拿过来,就看不惯这种赖脾气的人。 “那,这是任命文书,你一并接好了!”糜竺却把刚刚那文书拿出来重新塞到张仲季怀里,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贼笑,成了! 张仲季身临其境,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顺手接着,自己的东西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尤其是他这样的人! “如此,我兄弟二人就告辞了!”糜竺见他真拿着了,连忙匆匆拉过自己的小弟,连饭都不吃,直接走出店门,坐上马车,走了。 张仲季拿着文书和官印,观赏片刻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上当了! 他们兄弟二人这是在演双簧,故意激自己的。 要不丢在这,反正钱也有了,我还是逍遥快活去吧!张仲季有些摇摆不定,把官印放在眼前,左右看看,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 要不留着做个传家宝? 张仲季正在那没志气的琢磨着,一群人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把他围在当中连连作揖。 “见过张县令!” “见过张大人!” 一群人热情异常,而张仲季拿着官印,欲哭无泪,看样子是要被强上了! 果真,不等他回绝,这些人七手八脚的围上来,当场就把他身上的外衣扒了,拿出一套早已备好的官服直接裹上来,又带上帽子,然后齐整的退到一旁,行礼道:“见过县尊!” 张仲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把自己一番整理,一动都不敢动,这些人都是七老八十的样子,万一不小心碰到谁,说不定就闹出人命了。 只是,到而今,这彭城县令应该是当定了! 第0005章 大汉一女丞 更新时间:2013-03-28 本该千夫所指,不曾想官袍加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张仲季糊里糊涂的做了县令,更多的却是尴尬,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说,更不知道这县官该做什么。 如果没记错,刘备刘玄德现在也是个县令,寄住在幽州公孙瓒哪里,却在青州任平原令,青州人口比徐州少很多,按说他这个彭城令要比刘备那个平原令滋润很多,要是互相换一换,刘皇叔肯定非常乐意,而那大叔扛得住曹操,被曹操逮了几次就跑了几次,硬是毫发无伤。 “这是差距啊!我这才见一次面就差点挂掉,下次他再来,我死定了!”张仲季躺在一个非常大,非常有气魄,非常人少的院子里,发着感慨。感觉这地方送给他实在是太浪费了,偌大一个院落,不知有几百房屋,相互层层叠叠,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可就住了他一个人! 这里本是刺史陶谦自己住的地方,可是他已经搬走了,除了几位老仆人,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放眼望去空荡荡的让人难受。而现在为了留住张仲季,把牌匾一换,改成县令府,让他住了进来。 这是非常时期,县令不仅是整个县最高行政长官,还负责军事。 “想我卖命,成!看我不气死你这个老头子!”张仲季觉得太清闲了,突然有了主意,打算让大伙都热闹一下。 这是成为彭城令的第三天,整个彭城的官就他一个,陶谦走的干净,连兵马都带在身边,而前天来的都是彭城县下属各乡的乡老,呼哈几声办完事之后,都回去安抚乡里。 张仲季很少睡懒觉,再加上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地方,心里觉得别扭,早早的就起床来到县令府的前堂,等着上岗。 等到阳光刺眼的时候,稀稀落落的来了十来个县吏,歪歪斜斜的站在堂下,诨不把张仲季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后来见张仲季不管,索性聚在一堆,貌似在赌博。 “都听好了!”张仲季轻轻一喊,他们都愣了一下,又装作没听见,继续吆喝自己的,前两天张仲季也曾露过面,看了两眼就自去了。 想来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娃能有什么见教? “咱们这还缺个县尉,谁去给我买些早点来吃,谁就是我的县尉!”张仲季的声音依旧很轻,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听清了,一群人都安静下来,互相瞄着,又都不信,这年头哪个主官不任人唯亲!他们是看张仲季孤家寡人,又年纪不大,连胡子都没有,所以不放在眼里,多数人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低头继续吆喝自己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终有几人心思灵动,撒腿就往外跑,有端一碗粥进来的,有拿几块饼回来的,还有一个不知从哪里盛来一碗大米饭! 张仲季拿起上的最快的一碗粥喝了一口,爽快的给了一句:“味道不错!从此刻起你就是我们彭城县负责缉盗惩凶的县尉大人了!” “谢县尊!谢县尊!”这人很是激动,四五十岁的样子,脸都笑开花了,这做了一辈子小吏,却在失去念想的时候得偿所愿,一时喜不自禁。 “县尊,小人也给您老买来吃的,为何?”又有两位跑的稍慢的县吏,略显迫切的看过来,眼里满是期待。 “谁让你俩来的慢了!”张仲季一瞪眼,见他们露出懊悔的表情,突然一笑,说道:“不过也不算晚,你们一个做主簿,一个做廷掾!” 二人大喜,其他留在原地的人却都傻眼了,这么轻易就当了县尉,主簿,廷掾? “还缺县尉一名!”张仲季再喝两口粥,彭城县是大县,可以设两名县尉。 “县尊,你要什么?我去买!”剩下的人终于有反应了,这官职来的轻易,如何不让人心中一热,直接放下老脸,瞬时挤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 “都别争,都有机会,所有人从今天起休假三天,去后面的郯县找陶使君办一件事,谁办成了谁就是县尉!”张仲季一拍桌子,“决不食言!” 这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冷了七分,这是要人去面对徐州之主,谁心里不打个结! “可否先告知我等一声,县尊大人你所为何事?” “去给陶使君送信,就说我这里要钱要粮食!”张仲季轻飘飘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至少要五千军士半年的粮食,还有半年的花费!” “县尊,这?”所有人都傻眼了,没一个敢应下来。 张仲季也不急,转头看着刚任命的县尉,主簿,廷掾三人,询问道:“你们三个,谁会写字?” “小生不才!”主簿傲然的站了出来,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我说你写!”张仲季稍有些迟疑,不过自身有苦难言,这大字真写不出一个!只能站起身,打算说些简单明了的话,“彭城钱粮俱缺,请使君不吝,给些钱粮度日!” “县尊,这样写有些不合适。”主簿感觉有些直接了,对上官说话,委婉些才好。 “就这样写!”张仲季把手一挥,暗下决定,陶谦要是不给,拔腿就走,这县令不做也罢。 “写十来份,人手一执,谁带回来的钱粮多,谁就是第二位县尉!”张仲季一边说,一边取出官印在每一份文书上面,盖下章子。 众人拿着这份不伦不类的催债文书,愁眉苦脸。 “走吧,去试试,陶使君走的干脆,总要给我们彭城留点什么!”张仲季见众人都拿不开脚,只能试探着怂恿一下。 也是!一伙人愤慨一番,终于还是拿着文书,离了县令府。 “县尊,那我们做什么?” 留下的县尉,主簿,廷掾三人一直看着张仲季,等着他吩咐事情。 “去贴告示!每个城门口和人多的地方都要贴上。”张仲季微微一笑,“彭城县新立,今缺县丞一名,凡有志之士,无论老少贫贱,均可来县令府应征。” 县丞是一个县里除了县令以外最重要的官职,在张仲季看来,和后来的师爷比较像,什么都能参上一腿,更是长官的心腹之人。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弄不清张仲季是个什么脾气,只是刚被任命官职也不敢顶撞,索性一起俯身,言道:“是,县尊!” 这份奇特的征人告示很快完成,几个人人手一叠,在城门口和人多的地方挨着贴上。可惜了这么金贵的纸张,就这么被浪费了。 面对着这份有些奇葩的征人告示,整个彭城都沸腾了,县丞可是县里的二把手,非主官亲信不当任命,可于今竟然直接从民间征用,难免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上面县令的印章可做不得假,彭城富庶,读书人虽然没有襄阳和颍川那么多,可是也少不到哪里去。 整个徐州从东汉末年到三国结束,大名鼎鼎的人物有好几位,最出名的莫过于诸葛亮,他虽然在襄阳求学,不过籍贯仍在在徐州琅邪阳都县,算得上半个徐州人,还有后来投奔江东的鲁肃以及张昭,二人也都是徐州人士,鲁肃是徐州临淮东城人,张昭更是彭城人,因为避乱前往江东,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彭城? 张仲季吃完粥一抹嘴,摇着头也没抱多大念想,前面曹操一来,举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坑杀屠城,而陶谦眼看彭城无法保证安全,带头往后一退,估计这些人都跟着跑光了。 而今这么大一所宅院陶谦都送出手了,想来应付着送来一些粮草不成问题。 有了钱粮,这县令就坐实了,再不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好歹挂着个县令的名头,总不能一直让彭城处于三不管地带。 可彭城县不下十万户人口,总共三十万人有余!几乎占到整个徐州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而他却是一个连班长都没当过的人,真不知道怎么管理这么大一个地方,得找个能干的县丞帮着处理日常事物。 可是后些天他就失望了,告示已经贴出去,反应也十分强烈,而应征之人骆驿不绝,可没有一个能和他说上话的,张仲季呆坐在大堂中央,有些无奈。 “还不如把前些日子见到的乡老都留下来,从他们当中选一个当县丞得了!” 张仲季有些百无聊奈,连续三日,他见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硬是找到一个符合他要求的人,把人弄得有些郁闷了,打定主意降低要求,只要看得过眼就行!正好又有一个人进来,顺口就问了一句:“若是你老娘和少妻一起掉到河里,你先救谁?” 突然很想知道两千年前的人会怎么回答这问题! “当然是先救母亲!” 这人回答的十分肯定。 还不错,是个孝子,当个县丞应该没什么问题,要不就用他? 张仲季犹豫着,见后面又进来一人。 “你先到一旁侯着!”张仲季挥手让他去了后面,又对新来的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先救母亲!”此人的回答竟然和前人一模一样,甚至带着些质问的语气,貌似在质疑张仲季,不先求母亲你还待怎的! 张仲季愕然,把他也放到后面去,之后又连续问了后来的十几人都是同样的回答! “这让我选谁?”张仲季算是长见识了,犹豫一会,突然有了注意,只要后来的人,谁选择先救老婆就让他来当这个县丞! 天将黑,张仲季昏昏欲睡,可是所有人的回答,依然是:先救母亲! 看来是不成了,当年读书的时候,每个班上几乎都有那么一两个异类,可是整个彭城三十万人,读书人少说也有五千,难道就没有一个叛逆点的么?张仲季几乎就要咆哮了,这时候的教育有这么邪门么?把人的脑袋都整的一模一样! “我会先救母亲,再救妻子,若是妻子不幸遇难,我就和她一起身死!”一声清脆的回答,把张仲季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张仲季愕然,继续愕然,然后连忙低头,不敢看对面,他自认为胆子不小,在大街上走的时候,偶尔也会正面偷看两眼美女,可是这次他看不下去。 不是对面的人太丑,而是那种坦然的让人看两眼就好似在亵渎的感觉,这女子直接从骨子里透出的自在与高贵,让人一眼为之倾倒。 可惜怎么就是个女人!女人是当不了县丞的!哪怕她的回答对上号了。 张仲季摇摇头,突然觉得她这回答很让人耳熟!心中一震,暗自猜测道:不会是和我一个来路吧? 毕竟他都能来,说不定也有人同样糊里糊涂的就过来了。 “船从远处过来,为什么总是先看到风帆,后看到船身?”张仲季忍不住心中忐忑,竖起耳朵等待她的回答。 “小女子有些浅见,希望县尊不要见笑!”这女子微微一福身,“前人所说天圆地方,有可能是错的,若是地是平的,楚江又为何一直向东流?” 张仲季点点头,很是怀疑的看着她,脱口而出:“爱国爱家爱师妹!” 若是这女子对上“防火防盗防师兄!”,那张仲季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她就是和自己来自一个地方的人! “这是什么句子,我答不上来。”女子蹙着眉头,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这句子本身啼笑皆非,此时从一县之尊嘴里说出来,难免有些不伦不类。 张仲季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失落,这个地方,还是只有他一人而已! “请问县尊,这句子后面如何说?” 张仲季笑笑,“不提也罢!” “如此多有打扰!”女子站起身就要离开,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县丞,只是一时好奇顺步走了进来,此时见自己文不对题,十分干脆的请辞。 “等等!”张仲季突然喊住她,不知道是因为被她超出这个时代的见识打动,还是突然想起,自己老家那边,女人做官的多的去了,现在做主的是自己,又不是曹操刘备,也不是孙权,为什么就不可以让女子当官? “县丞一职,姑娘可敢担当?” 听得这话,女子停下脚步,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仲季,仔细分辨一下,见他不似说笑,却还是忍不住询问一句:“此话当真?” “只要你愿意,这县丞一职非你莫属!” 姑娘考虑片刻,稍稍一点头。 第0006章 怎么能小瞧 更新时间:2013-03-28 事情敲定已是日落西山,随便找了些吃的饱了肚子,张仲季决定回去睡觉,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凌晨,他睡眼迷糊的爬起来,却听得门外人声鼎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什么情况?”张仲季一开门,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来来去去的都是人!而院子当中,正有一人在指挥,似乎是要把这片院落重新整理一下。 张仲季迟疑片刻,又懒得理会,打个哈欠,就要回去继续睡觉,反正他从不把这大宅院里面的东西当做自己的,谁爱折腾谁就折腾去,哪怕全被人搬走了也无所谓。只是有些奇怪,县令府后院本来就他一人,这几天就只能和自己说话,这下好了,不知怎么的就来了这多人,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县尊!” 听到有人喊自己,张仲季回身看去,正是昨天刚任命的女县丞。 “我打算把这里重新整理一下,把该有的人手都配齐,你看还缺些什么?” “稍等!” 在美女面前衣冠不整,有损形象。张仲季手忙脚乱的关上门,速度把衣服整理好。觉得可以见人了才把门打开,不过却直接做了甩手掌柜,说道:“这里的事都由你做主,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颇有些赧然的问道:“还没问姑娘姓名?” “子贞。”这女子倒是显得大大方方,毫不迟疑的直接告知。 张仲季有些尴尬,对于问一个陌生女子姓名这事,不是很熟练,也不好多问,随口换了个话题:“去郯县的那几位回来了没有?” “都回来了,已经在前堂等候,说是使君大人派了许多钱粮在后面。” “哦,那你忙,我去看看。” 张仲季一路走,一路愣神,想不明白这新招的县丞是什么来路,怎么一夜之间弄出这么多人来?而且在她身上有一种未来女性的干练,谈吐之间更是韵味十足。 县令府前堂,张仲季才露面,一个县吏就快步凑了上来。 “县尊,是我先赶回来的,陶使君已经答应供给粮草,随后就到!” “有多少?”张仲季挠挠头,不管多少,看来这彭城令得继续当下去了,只是有钱有粮却没兵,来日曹操挥军前来的时候,除了跑路,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办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难道即日起招兵买马? 可就算有人愿意参军,他这也不会练兵!张仲季有些苦恼,想着是不是再贴个告示,招武将招谋士! 或者仔细想想哪个地方有厉害的人物赋闲在家,去请来搭把手也好! 可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来这彭城左近有哪些高手,似乎整个徐州除了曹豹和糜芳,就轮到他这个贼首张仲季了,否则也不会被陶使君派出去‘护送’曹嵩一家子。 况且对手是曹操,就算招到三五千新兵,也实在是难以抵挡。要是刘备三兄弟来了徐州,能请他们过来,倒也能解一时之急。 张仲季还在这思前想后,县吏却开口了,“陶使君答应粮草五千石!” 这人显得很是欣喜,想来五千石粮草已经很多了,其他几人应该不可能比他要的更多。 张仲季抬头,见其他几位神色低迷,显然比不上眼前这人,索性把县尉一职许给他,“那行,你现在就是本县县尉了。” “多谢县尊!” 这时候,新任的女县丞子贞也来到前堂,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陶使君没有说派多少兵马过来?” 县吏感觉有些古怪,神色异常的看向张仲季。 “她是我们彭城县的县丞,从今日起,你们以她为首,齐心协力把彭城治理好。” “是!”一众县吏有些瞠目结舌,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叫子贞的女子气场十分强大,到没人提出异议,而刚任命的县尉甚至十分恭敬的向她回话:“县尊大人没要兵马,陶使君他老人家也没说要给。” “那可不行,你们再跑一趟,兵马最少要两万,粮草不能少过五万石!”子贞口气甚大,又顺手一指张仲季,“顺便去和使君大人说,我们彭城本来就是州治,有人口三十万,论规模足以和下邳与广陵相比,所以,县尊应该成为彭城郡守,而彭城县还该是彭城郡!” 徐州五郡,彭城本是其中之一,不过陶谦临走的时候,把郡改成了县,辖地大大缩小,现在的彭城令只能管理彭城内外的事物。 “这!” 张仲季和县吏都呆在那。 “县尊,你觉得如何?可还有其他的想法?”子贞犹自觉得不够狠似的,回头再询问张仲季一声,显然,若是他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也会一并给办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木然,点头,突然发现不对,连忙摇头:“够了,够了!” “算了,你们跑了几天都累了,先去歇着。” 子贞突然改口,到让张仲季松了口气,看来她只是在开玩笑,真要那么多东西,估计不等曹操过来,陶谦陶刺史大人就会派人来把自己的皮给扒了。 张仲季正在安抚自己的心跳,子贞却又开口了,“这些事情,我自会派人去和使君商议,早晚会有个结果,县尊静等消息即可。” “呃!”张仲季觉得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 两万军士,若只是守城倒也绰绰有余,而五万石粮草,应该可以堆成一座大山了吧?她难道真敢派人去要? 半响,张仲季算是看出来,她不是开玩笑的!蓦然长出一口气,两万士兵也好,五万石粮草也罢,一个爱要不要,一个爱给不给,哈哈,随他们怎么折腾去。 且不说张仲季在这里拌洒脱,而身在郯县的陶谦此时却很难过,曹操虽然暂时退去,可早晚还会再来,而他自身年迈体衰,久卧病床,到时候又有何人可以上前抵挡? “使君,彭城来人!”一位在旁伺候的老仆,面色十分迟疑的走上前。 “说,这次他又要什么?” “两万军士以及五万石粮草。”老仆的声音很低,可陶谦还是听清楚了,他几乎从病榻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他要两万兵马,五万石粮草?” 老仆无奈的点头,前面几天彭城一连来了十拨人,人人都要钱要粮,好不容易打发走,还没清净多久,现在又来一人! 顿了一顿,终于又憋出一句:“他还要当郡守?” 陶谦已经不说话了,好久,终于开口,“去把陈登,曹豹还有糜子仲给我叫来!” 老仆俯身退下,不久,陈登、曹豹和糜竺几乎是前脚搭后脚,一起走进新的刺史府。 “两位,可知道使君找我等所为何事?”陈登看向糜竺,心中有所猜测,应该是和曹操或者张仲季有关。自曹操退兵以后,大家都松了口气,可是他还会再来的,前面的几个小城已经被屠的一干二净,而现在整个彭城直面着兖州,谁都不愿意再回去。只有张仲季还傻乎乎的在那里折腾。 “能有什么事,总不至于曹操这么快又来了!”曹豹冷哼一声。 糜竺笑笑不说话,这些天他被众人埋怨惨了,都是因为他的馊主意:让张仲季这人接任彭城令,结果这些天,这位县令的下属像苍蝇一样,围着郯县四处乱飞,到处要钱要粮不说,还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事情刚定,他又遇到一件头疼的事,彭城来人,让他务必帮忙促成这次的要求!至于什么要求,来人没说,糜竺也不知道。 “使君安好!” “你们都听听,彭城又来人了!”陶谦语气平静,一时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各位大人,彭城令张仲季第十一次派人过来,这次不止要钱要粮,还要兵马与官职。”老仆把所得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只要他愿意留在彭城抵挡曹操,自然要什么给什么!”陈登心里很是憋闷,徐州虽然有兵马十万钱粮无数,可是没有一员拿得出手的大将。哪怕一万丹阳兵英勇善战,可陶使君既老且病,不可能亲自上战场指挥,而除了陶谦,这群虎狼无人可以指使 “他要将彭城县升为彭城郡,自己做郡守,还要至少两万军士与五万粮草!”陶谦看了陈登一眼,强忍着倦怠,一口气说完。 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陈登一时无语,这等要求已然是太过了!而旁边糜竺却是心里一个咯噔,这要求肯定不是彭城令张仲季提出来的,那人不傻,怎么可能真心留在彭城送死,只能是自己的那位!怪不得她会让自己帮忙,可是她想做什么? “使君,我就说这人不知好歹,要不是他,曹操也不会来攻打我徐州,何不让我带人去把他绑了!直接送到曹操哪里去!”曹豹冷笑着,他可是对张仲季的前身张闿意见甚大。 “只怕曹孟德攻打徐州不只是为了报仇!他要的是我们的钱粮与土地!就算曹老太公没有遭受不测,他还是会来!这不是把谁送给他就能解决的,而且这样做,不正显得我们徐州胆怯!其后必定兵无战心,来日曹操再来,谁可一战?”陈登倒是把事情看得清楚,以曹操的性子与处境,徐州是他必然要拿下的地方。 “这只是你的猜测,他曹孟德难道还能不讲理不成!杀死曹嵩的人是张闿那厮,他的杀父仇人只是张闿张仲季,又不是你和我,更不是陶大人!只要把他交出去,曹操还有什么理由攻打我徐州!”曹豹并不信服,直言相向。 见陈登和曹豹就要吵起来,陶谦一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转头看向糜竺,问道:“子仲,你怎么看?” “使君,彭城到底是我们徐州的重地,多少需要一些兵将镇守,而我们徐州军马十万又钱粮无数,给他一些倒也无妨,但是必须让他保证,不能再让曹操杀进来!” 糜竺这回答似是而非,有点两边讨好的嫌疑。 “糜子仲,你放屁!那张仲季只不过是个黄巾余孽,称其量也只是一个都尉,做彭城令都抬举他了,还想当彭城郡守,统领整个彭城郡,可笑!” “那要不曹将军你去?我们不拦你!”糜竺转头看着曹豹,冷笑一声。 文武殊图,他和陈登两人一直与曹豹不太对付。 “我去!”曹豹嘴里不甘示弱,脚下却一动不动,他已经体会过曹军的厉害了。 “够了!”陶谦咳嗽两声,挨着看向曹豹与糜竺,“你们谁要是能保住徐州,我就把这刺史大印交给谁,从此退位让贤就是!” 这话严重了。曹豹回头不吭声,糜竺也没敢再开口。 上次曹操大军一来,曹豹冲上去,三两下就被一个叫做典韦的大汉杀回来,差点连命都丢了不说,更让曹军乘势杀上城墙,要不是丹阳兵四处救火,彭城早已失守。 “若是给他兵马,他能抵挡曹操?”陶谦似乎在问人,又像是在自问。 “使君,我觉得可以一试,上次张都尉单枪匹马都能把曹军杀退,大涨我徐州军威,若是手下再有一两万兵马,说不定还能打回去!”糜竺为人忠厚,脸皮也不薄,可这话说完,还是没忍住从心底到脸上一阵滚烫。 “元龙觉得如何?”陶谦不动声色,转头询问陈登。 陈登看一眼糜竺,感觉有些奇怪,相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糜竺说话这么虚过。 “使君,曹将军最好留在郯县,南方还有袁术虎视眈眈,有点防备总是好的。”陈登又看一眼糜竺,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北边的彭城,就让张仲季张将军据守,有两万兵马在,只要谨慎些,应该可保无虞。” 陈登说的很含糊,但意思很明确,他选择了张仲季,因为他相信糜竺。 “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先下去吧。”陶谦很累了,一挥手,“我自有主张。” 第0007章 意外来的兵 更新时间:2013-03-29 彭城太守府里,张仲季正在舞刀,耍来耍去也没个章法,只是左砍右劈一通好杀,院子里的花草被无辜的摧残了一地,实在是日子过的太过清闲,闲的人百无聊奈。 从县令做到郡守,也不过半月上下的功夫,张仲季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那位十分有能耐的女郡丞,一时兴起让女子为官,谁知道弄成了这般模样,陶谦派来的兵马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要到彭城,他这个彭城县令成为郡守不说,另有扬威将军一职也算是坐实了,来日曹操入侵,自然要尽职尽责。 张仲季狠狠的一刀劈在院中的桃树上,他已经打听过了,因为曹军来得急退得快,徐州并未向外面求救,也就是说刘关张三兄弟现在还在老远的幽州。 若是陶谦不出头请人帮忙,恐怕下次曹操来的时候,就只有自己这一支孤军在这彭城拼死抵挡了,可惜自身的名头很差,要是以自己的名义相邀,闭门羹那是吃定了。 张仲季有些挠头。 把年头算成公历,此时已是一九四年的春季,曹操刚退走,他的兖州也是百废待兴,最快也只能在明年冰雪消融的季节杀过来,算来还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能做什么? 张仲季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是外面有糜子贞撑着,他恐怕连一个郡守府都弄不齐整,更何况即将到来的几万兵马,总不能还是不管不顾,放在那里让他们自行训练吧? 糜子贞,单姓糜。看她的模样与谈吐想来是那位糜夫人无疑。 曹操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从姓名到为人。 张仲季靠在树干上神游天外。 “府君!” 一声脆喝吓得他心一抖,回过神来,记起是糜子贞身旁跟着的小丫头,似乎就叫做小芽,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娘子,十三四岁的样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姐有事寻你呀。” 小丫头说话的时候眼睛总眯着,却总能让人从中体味到一股开心的笑意。 “我这就去。”张仲季点点头,收拾了心情,跟着她一路走到府衙前堂,老远就看见糜子贞忙碌的身影,在一旁安静的待了片刻,等她忙完,才走上前。 “将军来了!”糜子贞招呼一声,直接道出找人过来的原因,“于今正当春耕,可不能错过时候。只是战乱刚刚平息,城里城外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他们该怎么办?” “把府库里的钱粮都拿出来,先把人安置好,最好能把大家都组织起来,重建房屋住所,并分给种子农具。”张仲季想了想,也没有其他的主意。 糜子贞点头,又有些迟疑,“种子府库里有,可是彭城附近的田地都是有人家的,不能随意开垦。” “为什么?”张仲季一时没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些田地现在无人管理?” “是的。曹军一来,都跑到后方去了,田地带不走,就空在那里。” “那不正好!”张仲季一摊手,“现在彭城是不是我说了算?” “当然!”糜子贞作为郡丞与他共事已经有些时日了,对他的心思还算了解,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把这些无主的土地都征用了。”张仲季果真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又见她依旧迟疑,突然明白什么,问一声:“这些田地是不是权贵人家圈种的?” 糜子贞再次点头,她不怕得罪一两家人,可是一下子得罪百八十富贵之家,哪怕以糜家的能耐也经受不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突然一笑,用很肯定的说道:“把所有的土地都征用了,统一分配。” 他个人觉得这样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大概抢来的总是好的,而糜子贞见他说的肯定,也只能放下心思,应一声:“好!” 反正这时候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用怕,上面不是还有陶谦一干人等扛着么!只是答应的时候还是带着点咬牙的味道,她顿了片刻,又提起一事,“陶使君派来的人马已经到了城外营地,你是不是去看看?” “这就到了?”张仲季有些惊异,从后面的郯县到彭城,按正常行军速度少说也得七八天的样子,不曾想五天就到了,“我这就去!” 张仲季快步走回去,套上盔甲,提着大刀,牵了马就直接出了城。 营地在城南。 似乎是知道新任扬威将军要来,这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见过扬威将军!”前面十几人一字排开,身后大队军士列得整整齐齐,“末将等奉使君之令,携一万将士听命于将军麾下!” 张仲季有些小激动,之所以这么急着赶来军营,就是怕陶谦给他的兵都是些老弱病残。这下放心了,放眼一看,面前这支军队倒是雄壮得紧! “各位请起!”张仲季下马,把人都扶起来,觉得一万人有些少,彭城郡身处平原,城墙算是拔地而起,是以无险可守,而四面城墙绵延数里,没有两万兵马据守,真是防不慎防。 “末将曹成!” “末将陈亦!” …… 众人依次报上名姓,重新见礼。 张仲季顺势走上高台,往下一看,却是心里一突,若是没错,这一万人明明就是丹阳精兵!是整个徐州唯一的一支精锐部队,上一次曹洪等人攻上城墙就是被他们压制的动弹不得。 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 整个三国时期,能与徐州丹阳兵并列的精兵只有七支:吕布麾下的陷阵营,刘备的禁卫白耳兵,幽州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冀州鞠义的先登死士,西凉马超的铁骑,蜀国的无当飞军,以及曹魏的虎豹骑! “陶使君,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这辈子都会记住你的人情!”张仲季蓦然有些感动,丹阳兵是陶谦立足徐州的根本,整个徐州只有一万人,他竟然一个不少的都给了自己! “丹阳一万兵!誓死追随!”曹成,陈亦等人一起单手抚胸,向张仲季问礼。 “丹阳一万兵!誓死追随!”身后一万人整齐如一,咆哮之声,声震四野! 张仲季双手往下一压,豪情顿生,有了这一万军士,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各位,你们为何来我彭城?” 张仲季突然这么一问,让台下一片寂静,他们只是听令来到彭城,从此以后归于扬威将军张仲季麾下,又何谈为什么! “来年开春,曹军又要来了!”张仲季也不等他们回答,“一个月前曹军攻城,彭城城墙高达四丈,守军不下五万,可几乎被曹军一战而下!” “当兵吃粮,这是应当!”张仲季少有的用上了大嗓门:“而保境安民,更是你我的天命!曹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你我所保之民受尽危难,这是我们的耻辱!” “你们来这里,你们要做的,就是下次曹操大军再来的时候,赶走他们,击溃他们!”张仲季把手中的大刀狠狠的往地上一插,“丹阳无敌!” “丹阳无敌!丹阳无敌!” 情绪顿起,呐喊声更加嘹亮而澎湃! “不管他来年来的是十万,还是百万!我张仲季和你们待在一起,从此不离不弃,福祸相依,生死与共!” “福祸相依,生死与共!” 看台下群情激昂,张仲季一握拳,走下台,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将军!”曹成等人迎上来,对这位从都尉升上来的将军,丹阳兵上下无不佩服。杀死曹贼之父曹嵩不说,更以一人之力,逼退曹军五万兵马。整个徐州上下,除了陶使君,也只有他这样的将领才配带领他们丹阳兵! “开始训练,把我当一名普通军士!”张仲季直接把盔甲扒下,换上皮甲,三两步走到队伍边缘站定。 曹成,陈亦等人互看一眼。 “列阵!”曹成走到前台,双手一分,一万人自动分成十队,中间没有丝毫停滞。 张仲季跟着丹阳兵,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他的体魄还算不错,却差点没抗住。挥刀三百下,刺枪五百次,拉弓一百回。待到日落,训练停止的时候,整个人大汗淋漓,却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几日来的郁结消散无踪。 “将军,城内太守府来人!”陈亦带着一个人走过来。 “大人,天色已晚,您是否回去?” 这是糜子贞派人来催了,彭城县刚成为彭城郡,要处理的事还很多。 “把这个带回去,告诉她,今后三个月,彭城的一切事务都由她决定,不需要再经过我这里。”张仲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彭城太守印。 “是!”来人无奈,带着东西回去了。 第0008章 抄家的扒皮 更新时间:2013-03-29 张仲季待在营地里再也没有冒头,却说糜竺作为使者再次停留在彭城。 “我知道你一向心高气傲,可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来年曹操安顿好后方之后,肯定会再次兴兵,而彭城首当其冲,连陶使君都觉得无可抵挡,你现在又把自己留在这里,难道是想和彭城共存亡不成!”糜竺显得有些焦躁,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父母死得早,几乎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不曾想长大后的性子比男儿还要强! “我又不是没长腿,看情况不对我还不会逃么?”糜子贞翻个白眼,分外可爱的样子,“大哥,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城外驻扎着一万丹阳兵,他们的战力你比我清楚,再怎么说也能抵挡十天半月的,你还忧虑什么?” “你看上他了?”糜竺犹豫着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糜子贞微微一愣,却是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书简,正声说道:“小女子非英雄不嫁,你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没看上他,那你还留在这做什么?” 大战一起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彭城首当其冲,若是有个好歹,谁又能幸免!糜竺可放心不小,催问道:“况且一个女子为官,左右不成体统,我这些日子没少被人嘲笑,你二哥在家都急得要过来抓人了!” “让他来吧,顺道也留下来帮忙,张太守完全不管事,我正有些忙不过来。再说万一起了战事,他也能上得战场,看情况不对还能护着我逃跑,可比大哥你管用。”面对糜竺的威胁,糜子贞却是心中一笑,算来二哥可比大哥更加偏袒自己。 “你!我,我说不过你,我回去了!”糜竺万般无奈,任凭他心思通透又巧舌如簧,每次面对自己的妹妹,都排不上用场,关心则乱,大抵如此! 其后三个月,张仲季一直留在军营,每天和普通军士一起舞刀弄枪,中间竟然未曾有一次离开军营回彭城。直到和丹阳兵上下混得十分熟悉,才抽空回了太守府。 “将军回来了!” 这是一个七分惊叹外加三分惊疑的语气,糜子贞竟然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张仲季,好久没见,变化不小。别的不说,好歹有些稀稀疏疏的胡须,至少显得更有男子气概。 “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这是特别送给你的。”张仲季尴尬着点头,把备好的礼物递过去,是一束淡黄色的小花,在回来的路上顺手摘的。毕竟甩手掌柜做得太过彻底,一应杂事全都压在一个女人头上,心里难免有些歉疚,可身上又没有带钱,沿着大街走了一路却只能干瞪眼,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糜子贞有些莫名的心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又见张仲季说的真诚,不像有其他意思,索性放开心怀,伸手接过来,还补上一句:“我这些日子忙里忙外,薪俸一分没有不说,还招人白眼,这罪受得,难道只一束野花就抵得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仲季双手摊开,正有些尴尬,她却把花草放在小巧的鼻端闻了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蓦然展眉一笑,又开口道:“身为郡丞,自当协助太守大人整理日常事务,将军又何必放在心上,不过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噢,什么事这么急切?”张仲季干笑两声,对她的心思一直弄不明白,不过一路走来,整个彭城似乎都变了一个样子,城里再也不见破败的景象,而城外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更是喜人。可见彭城在她的治理下,无不井井有条,能有什么事让她都做不了决定? “自陶使君把一万丹阳兵送到我们彭城,之前逃跑的富户大部分都回来了,可是按照你的吩咐,他们的田地已经被没收,而现在,这些人正在外面闹事起哄,你要是不把土地还给他们,怕是你这太守府很快就要被人清空了。” 原来那些富贵地主们,眼见彭城即将大丰收,难免眼红,正好借口土地都是他们的,趁机赶过来,要收取现成的粮食,这时机把握的还真是时候! “我这太守府除了你什么都没有,这些个人爱搬不搬,就让他们来吧。”张仲季小开了个玩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见他没意识严重性,糜子贞叹了口气,“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我已经尽量说的轻微了,这事万一处置失当,连将军你都有可能去的不明不白。” 张仲季挠挠头,这个‘去’字说得人心里不爽,这彭城太守与扬威将军谁爱当谁当去,若是去了官职反而一身轻松,大不了还是像以前一样,收拾包袱走人而已。 只是似乎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去了他的性命! “他们已经开始指使仆人驱赶我们安置好的百姓,还有些豪强甚至把人抓起来充作苦力。”糜子贞见他这个样子,有一种无力感,要是眼前这人不管不顾,她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彭城又回到战乱之后的样子,甚至比之前更加糟糕,那么这些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们真这么做了?”张仲季手指轻弹,流亡在此的百姓毫无疑问都是农民,若是被人收走了田地,而且是将要收获的土地,情何以堪! 糜子贞见他认真起来,心里一喜,建议道:“你看是不是去郯城向陶使君请命?让他出面安抚众人?” “不用!”张仲季心里有了主意。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把返回彭城并且驱赶百姓甚至抓人的豪强家族给我列出来!” “将军,不可不能乱来啊!前面已经得罪很多人了!” 张仲季一摇头,什么都没说,拿着她给的名单直接出了太守府,一路返回军营。 留守军营的陈亦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打了颤,怕是又有人要遭殃了,莫不是有军士在外扰民了? “陈偏将!还有多少人在?” “回将军,常备三千人,一个不少!”陈亦脸色一正,高声回应。 “击鼓,吹号!” “喏!” 张仲季走到演武台上站好,不过片刻,面前三千精兵,个个威武雄壮! “留一千人守营,其他人分成二十队,进城把这上面记录的地方都围起来!”张仲季一狠心,打算先下手为强,“把里面的主人都给我赶走,记住不要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连外衣都要给我拔下来留着!想要跟他们走的仆人,除了女人,同等对待!” 从此以后,改名张扒皮! “是,将军!”陈亦浑身一凉,这样子,是想要人命啊!“若遇到反抗,如何处置?” “所有反抗者,以通敌谋反罪论处!另外把他们的府宅清理干净,仆人和财物都送到太守府,由郡丞处置!” “喏!” 一声令下,整个彭城郡很快沸腾起来,三天之内,几乎有超过八十处的豪强地主被抄家,得到的财物与粮食堆在府库外面,老远都能看见,如同观望一座起伏的大山。 “将军,你这样做,会无法收拾的!”糜子贞十分头疼的跟在张仲季身后,哪里能想到他真会做出这种事来,是很利索是很爽快!可是往后该怎么办?怕是身后的郯城就要闹翻天了,也许过几日就会有文书下来,把他这个太守一竿子打死。 张仲季正在数钱称粮,前生今世加在一起也算是处事不惊,可面对堆积如山的黄金白银和满满的几百箱地契,他的手忍不住一直在抖。 “你看看这些粮食,都烂了!你再看看这些铜钱中间连着的丝线,都是断的!”张仲季脸色不太好看,并没有得到无数钱粮的乐趣,他喜欢钱但是要求不高,够生活够用就可以,“你看这些人把钱粮都放在自家的仓库,宁愿烂成灰烬,都不愿意分一些给有需要的人,哪怕分出小小的一部分也好,可他们还在外面强抢,你觉得正常么?” 张仲季定定的看着糜子贞,而她半响无语,人生来就不同,有人富贵有人贫困,至于愿不愿意救助他人,那是个人品质问题。 “在彭城郡内的所有地方都贴上告示,我要征兵,凡家中有一人参军者,免除三年税收,并得良田一亩。”张仲季打定主意,既然事情已经做下了,那就不可更改,况且连曹操都得罪死了,这些人又有什么可怕的,“把这些地契都烧了,从今天起彭城郡所有的土地归官府所有,按人头平分给每个百姓,有谁敢强抢的,这些人就是榜样!有多余的田充作官田,把这次逮捕的几千仆人送过去负责耕作,你安排人管理,供给吃住并按时发放薪酬,年后不愿意留下的送走。” “还有,这么多粮食不要让它烂在仓库!除战备需要和日常用度,其他的都拿出来,你亲自带人到下面的村子挨着走访,穷困之家按照人口,每家送上三个月用度。” “我就说这么多,这就回军营去,有事你再派人找我。” 张仲季一口气说完,径直离开了。 第0009章 年前年后事 更新时间:2013-03-29 这一去,张仲季不知不觉又在军营里待了七个月,直到一九四年底。每天和几万将士一起爬滚摸打,早已融入其中,大半年的时间,从刚开始跟着训练,到后来亲自领头,整个丹阳兵一万人现在才算的上是他的兵。 “所有人都有!” “将军威武!”台下整整三个方队,共有三万人,其中有两万算是新人,招过来不过半年,经过五个月的严格训练,多少有点正规军的样子,而这几个月,彭城人口持续增加,大概是分给田地的原因,无数流民来到这里,竟然很快超过四十万人。 张仲季满意的看着台下的兵,恍然有一种正在军训的错觉。 “每人领钱一百,回家与家人团聚,七天之后,原地集合!” “喏!” 张仲季套上鱼鳞铠,挎着大刀,骑上马,离开军营,一路前往彭城。 “太守大人,来的清闲!”刚回到太守府,迎面就是一句埋怨。 “这个,我回来接替你的工作,年岁将近,你回家休息一下,开年再来。”张仲季摸着头,打着哈哈,本以为这太守当不了多久,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天依然安好。 “这是几个月来一应大小事务的处置,张太守你还是抽空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自行改过就是。”糜子贞指着一堆书简,伸了个懒腰。 “这倒不用!”张仲季一见这么一大堆,哪里敢应下,连忙摇头,“你办事,我放心!” “将军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可就先走了。”糜子贞像是放下一个沉重的担子,蓦然感觉肩膀一轻,不由得笑意莹然,这一年竟然有惊无险的过了。 “子贞,顺便问一下。”张仲季连忙把她喊住,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我一直不太明白,陶使君为什么会把丹阳精兵都送到我这里来?” 糜子贞回过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翘,反问一句:“将军你不清楚?” 张仲季摇头,反正这事他不明白,他之所以在彭城这般胡来,未尝不是希望上面把他的官职给去了,要不然舍不得官位却又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让人左右为难 “使君一直病得厉害,几乎不能理事,丹阳兵总得有人带着,我糜家和其他一些人都想掌控这只军队,你说给谁?” 张仲季酝酿片刻,大概有些明白了。 “真是谁都不敢给!只有你算得上是他陶使君的人。算来将军你初为黄巾贼,无路可走的时候是他收留了你,而曹军进犯我徐州,你孤身一人竟然也敢回来救援,是为恩义之人,陶使君一边嘴上喊着要处置你,一边把手下最精锐的士兵送到你这,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糜子贞一撇嘴,“一半是为了阻挡北边的曹操,还有一半是为了震慑,好让我们这些人不要乱来。” 张仲季笑笑,原来是这个说法,“不过貌似他失算了,现在整个彭城郡的百姓,谁不知道咱彭城有个女太守,这太守还是糜家的!” “难道大人你自认为是女子?”糜子贞捂着嘴轻笑,明知张仲季说的是她。 张仲季也不争论,可以说彭城现在兵精粮足,内有糜子贞这个大管家,后勤治安根本不用操心,却总感觉差点什么,“子贞,你觉得我们现在还缺什么?” “将军年岁几何?”糜子贞却答非所问。 张仲季想了想,似乎自身十岁出头参加黄巾起义,到现在已有十年,“如果没记错,我现在已经二十了吧,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糜子贞眯着眼睛,双臂一抱,看着他嘿嘿直笑,这动作张仲季常用。 “爱说不说!”张仲季眼见她表情不对,打算先溜再说。 “将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大概是轻松过了,糜子贞少有的开了个玩笑。 张仲季一愣,这是让他娶妻生子啊!还真没考虑过这问题,对他来说,二十出头正是单身自在的好日子,虽然时常也会想想女人,不过感觉自己还小,结婚什么的也得过几年再说吧! “姑娘你似乎还没有许人,正好男未娶女未嫁,要不凑合着过得了!”张仲季报复性的来了一句。 可怜糜子贞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可扛不住这样的浑话,跺跺脚,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到里面去了。 这玩笑开大了! 眼看着她在拐角处消失,张仲季挠挠头,突然想起一件好事来。 貌似现在可以三妻四妾来着! 张仲季站在原地一愣神,似乎是可以的,只是心里不知怎地有些虚,左右看看,没人,一溜烟的跑到后院自己的房子里待着,虽然已经披上了一层将军的皮,却还是改不了宅男某丝的范,这早晚还是一个把光棍节当做节日来过的命! “太守老爷,出来吃饭咯!” 张仲季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这丫头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要不把她给收了?张仲季心跳得厉害,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小丫头算不上倾国倾城,却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模样,倒是让人心里痒痒的。 老爷,你发烧了?”这丫头犹自未觉,跑过来,伸出小手贴在张仲季头上,小脑袋偏着细细感受,露出一截粉嫩微红的小臂。 冰凉冰凉的从额头透到心底,张仲季从某种状态中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干笑着,心里一阵懊悔,刚刚应该什么都不想直接推到的,弄得现在除了一种负疚感,什么想法都没了。 糜子贞晚上没有出来一起吃饭,张仲季微微有些失落,看样子虎躯一震也震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把佳人弄得都不愿意露面了,怎一个囧字了得! “算了,也不能尽想着女人,得找些英雄来帮衬自己!”张仲季放下心思,立春前后曹军必然来攻,也就两三个月时间,若是阵前斗将,以自己处于三流还偏下的武力,实在是连头都不敢冒,上次遇到曹洪,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于今有三万兵马在手,其中一万丹阳兵更是天下之最,而彭城内外的不安因素都被彻底清理干净,不可能由内部攻破,想来就算曹操十万大军压上,也不至于无法守御。 那么,彭城还差些什么? 想来还需要一个精通战阵的将军! 这年头的战争,谋士与武将可缺一却绝不可缺二。至少需要一个镇得住场子的猛男,或者一个懂得背后阴人的阴谋家,才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而现在兵马有了,可没有一个能带领他们的勇将,或者一个懂得运用他们的智者。张仲季有些挠头,要真打起来,他自己只会见风放火,背后偷粮,深夜袭营这些常见的招数,可是即将面对的是曹操,这些动作对他来说,应该差不多就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死守总不是个办法,百密一疏,想让曹操无机可趁,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可惜只知道毒士贾诩的厉害,却不知道人在那,其他无论是诸葛亮或者庞统甚至周瑜,年岁似乎都不大,就算侥幸能请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一吕二赵三典四关五马六张七黄八许九孙十太史! 谋士没戏,张仲季打起了武将的主意,要是能弄来这十人中的一个,只要一个就知足了! 飞将军吕布吕温侯吕大人是坚决不能碰的,谁碰谁死! 赵云是想要的,可惜赵子龙还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中任职,公孙瓒不死,他是不会跟别人走的,连刘备刘皇叔撬墙角都没成功,张仲季觉得自己这边就更没指望了。 典韦这恶来上次彭城之战的时候还见过,已经被曹操捷足先登,没戏! 至于关羽和张飞,现在正和刘备刘皇叔一起在幽州平原县练兵来着,要是能把这三位拉过来,张仲季美美的想着,忽而又有些丧气,刘备曾经两占徐州,每次曹操一来,都是无可奈何的奔逃,加上自己又怎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最重要的还是谋士啊!”张仲季砸着嘴,曹操属下最厉害的不是典韦,夏侯淳这些人,而是郭嘉,荀彧!武将可以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而谋士却能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一字之差,却关乎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 张仲季一握拳,其他人他不知道那,可诸葛亮所在之地,可是记得比较清楚,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如今猪哥正好十二岁,小是小些,应该可堪一用! “我要去荆州!”张仲季满眼放光。 “太守老爷,你吃到鼻子里去了!”小丫头正坐在他旁边,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 “呜!”张仲季放弃了这个貌似诱人的想法,十二岁,他想了想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蓦然一低头,脸一红,抓鱼掏鸟蛋还是想着和某小妞能不能见面来着? “有郭嘉那些人在,再坚固的城也不怎么靠得住啊!”张仲季很是头疼。 “郭嘉现在已经跟了曹操,是拉不过来的,猪哥还小,也不知道流落到襄阳没有?襄阳的那只小凤凰估计翅膀都没长硬,贾诩这老狐狸倒是好人选,不过现在正跟着张济在关中鬼混,正为了抢皇帝打得不亦乐乎,乱成一团,哪里找的到人!鲁肃已经离开家不知去向,张昭早去了江东,算一算,一个可以用的人都没。 张仲季把碗放下,一抹嘴,四处走走,终于还是一无所获,干脆回来蒙头睡觉。 “太守老爷,你快出去!外面来了好多人啊!”小丫头一大早就在门外叽叽喳喳。 “让你们小姐去!”张仲季翻个身,不理,这些事自有糜子贞去解决。 “小姐一早就回郯县去了,现在就剩老爷你管事了!” “真回去了?”张仲季一愣,年后还会回来么?应该会吧! 张仲季有些不自信。 穿戴整齐,来到前堂,只见大门外聚集了好多人,粗略一看不下千数。都是些普通百姓,不是背着箩筐就是提着篮子。 “太守老爷,他们天刚亮就聚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说是要见你!” “将军,要不要把他们都赶走?”陈亦这时候负责彭城防卫,一听说好几千人围了太守府,立马赶了过来,要不是知道张仲季很看重这些平民百姓,而且这些人手里也没有拿着刀剑,他早就下令驱赶了。 “赶你个头,把兵都撤了!”张仲季踹了他一脚,推开挡在前面的丹阳兵,走上前。 “张大人来了!”这群百姓稍有些激动。 几位乡老走上前,朝张仲季一鞠躬,骇的他连忙闪到一边,这可受不得,这些个老爷子个个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若是平受了这一礼,折寿! “各位长者,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张仲季手忙脚乱的把一行人都扶起来,难免有些尴尬,怕是这些乡老受了冤屈,该不是特意前来告状的! 趁年头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离谱,激的这么多人上访! “老叟等一早就来打扰,还请大人见谅!”其中一个看来是领头的,站出来,“只是年岁将近,乡中百姓念着大人好处,各自从家中带了些蔬菜瓜果,还请太守不嫌弃都收下。” 似乎成了青天大老爷之类的人物,张仲季发现自己想多了,却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真什么事都没做,最要感激的却是已经回家的糜子贞。 “还请太守大人收下!”几千人的呼声把他惊醒。 “都收,都收!只是各位远道而来,得留下来吃顿饭!”张仲季索性放开了,收就收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他回头看着身后的陈亦,说道:“把太守府前院都腾开,把军中伙夫都叫过来,所有留守的弟兄们也一起过来,记住,不准穿甲衣,不准带刀剑!” “是,将军!”陈亦下去安排去了。 “来,来,都进来!”张仲季拉住前面两位乡老,冲后面的人大喊一声,“你们带来的东西我都收下,但是有一个前提,都留在我这吃饭,谁不留下来,我就不收谁的东西!” “太守,这怎么好!”乡老有些犹豫,真没见过这样的官。 “哈哈,怎么不好,正愁这个年只有我一个人过,大家都来了,正好一起!”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太守府确实够大,前后大约三四千人聚在一起,却不显得拥挤。又一会,留守的军队抬着锅碗瓢盆,搬着桌椅板凳赶了过来,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一列,让每个人都有一个位置坐下。 “各位,就着你们带来的蔬菜瓜果,我们一起吃一顿百家饭!”待大家都坐好,张仲季站到前面,大喊一声:“今天管够,能吃的多吃,能喝的多喝!” 这个年就这样过了! 第0010章 厉害的小娘 更新时间:2013-03-30 张仲季不知道年底那天到底喝了多少,虽然只是米酒黄汤,度数甚至比不上黄啤水酒,可是一连三四天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酒真的不能多喝! “太守老爷,小姐回来了!”这天,张仲季正赖在床上养神,小丫头又把脑袋伸进来,大眼睛眨巴两下,像是在告密,只是笑容很讨打。 “哦!”张仲季有些欣喜,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知道了!” “扬威将军,胖子来看你了!” 随后一声喊,直把张仲季惊了一声冷汗,胖子?糜胖子!这哪是小姐,这是大爷来了! 他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连外衣都顾不上穿!门外除了小丫头,一个身穿锦衣玉服,头戴高帽的大胖子正笑得眼睛都闭上了,不是糜竺是谁! “糜胖子,你还敢来!”张仲季冲上去就把他胸衣抓住,要不是这位哥,自己现在逍遥自在,想去哪就去哪,不至于现在正摸着脖子,等着曹操下刀子。 “张彭城,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不能再随便动手动脚!”糜竺一笑,轻轻一拂,把张仲季的臭手弹开,“再说,您老现在可得感激我啊!我可是听说了,前几天彭城郡的百姓相约太守府,为的是太守大人你高风亮节爱民如子啊!我在徐州待了几十年,都没一个百姓给我送一点东西,你可是扬名四海了!” “扬你个头!”张仲季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既然这么羡慕,这太守你来当!我走人!” “那可不行,况且我今天又给你带好消息来了!”糜竺神秘一笑。 “好消息?”张仲季很是怀疑。 “你自己看!”糜竺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递过来 张仲季打开一看,应该是又升官了,他一抬头,只看到糜竺胖胖的身影,在拐角的地方一抹,消失了。 安北将军,正五品! 这速度纯属于火线升级,从没品的都尉到拔尖的将军,不过一年的功夫,张仲季把文书丢在一旁,稍有些无语,现在皇帝都不知道在哪逃命,他这官倒是升的容易。陶使君的意思很直白,安北安北,看来是想让他把北面的曹操搞定! “回去继续睡觉,明天就去操练士兵!”张仲季一摸头,曹操是搞不定的,只求能守住,守上一两个月就够了,因为曹操身后有一只狼,曹军大军一离开兖州,这匹凶狼见到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那自己就得救了! 死守才能保得性命! 张仲季这样想着,稍微睡的踏实了些。 时间一过又是两个月,张仲季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带着一众偏将校尉巡视城墙,只想着集思广益,让彭城防御变得无懈可击才好。 “将军,兖州急报!” 是派往兖州打探消息的探子,张仲季心里一紧,算算时间,曹操也该动了。 “曹贼尽起大军十万,不日就要兵临城下!” 果真如此! 张仲季放纵一笑,天天忧虑这事,可事到临头竟然没有丝毫紧张之感,回头看着曹成与陈亦等一众属官,扬声说道:“曹军因何来攻,你们可都明白?” 众人都知道,却是不好说出口,一时沉默。 “因为我杀了他亲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说,这仇该不该报!”张仲季更不等人回答,猛地一挥手,“所以我的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干掉了他爹,索性连他一起送走!让他去阎王爷那里,与他老父孝敬!” “听从将军调遣!” 见张仲季信心十足的样子,一众人等精神振奋。 “曹成,把你的人带着,把挡在曹军路上的百姓都劝说进城,不要让他们留在城外!” “喏!” “陈亦,按照之前的布置,每段城墙都安排人手,日夜巡逻,不要放任何陌生人进来,若是有投亲访友的先抓起来,送到太守府让人甄别!” “末将领命!”陈亦脚步未停,又转身出去,安排城墙防卫去了。 “这一战曹军势大,万一失守,以曹操的个性,我等一个都活不了!所有人打起精神,若有任何差池,军法难容!” “喏!” “拔营,进城!” 一刻钟之后,张仲季领头,三万甲胄之士一字排开,首尾相距不下一百里!他要花一天时间,领着人从南城一路走到北城,为的是振奋人心,让城里的百姓看个仔细,不要像上次曹军攻来的时候一样,显得惊惶失措。 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张仲季一皱眉。 “将军,前面有一伙商队,嚷嚷着要进城,陈校尉正在处理。” 商队?张仲季下意识的有些怀疑,双腿一夹马肚,催马上前。 城门处,足足有七八十辆大车围成一圈,护卫家丁之类的粗略一看,怕是有千八百人,而中间护着一辆马车,车上挂着几面小旗,上书一个‘甄’字。 陈亦正在与他们交涉。 “查过没?车上是什么?” “将军,除了粮草布匹,还私藏利器!”陈亦近身,略露杀意,低声道:“刀剑还在其次,车底居然还暗藏弓弩!” 张仲季眼神一凝,手直接按在刀柄上,刀剑倒也罢了,可弓弩属于管制品,除了军队,正常人家是绝对不敢保留这种东西,恐怕这商队来路不正! 当中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儿被丹阳兵抓着,犹自愤愤不平,见张仲季似乎是领头的,趁人不注意,直接挣开束缚,三两步跑过来,高声喊道:“这位将军,我等都是冀州甄家人,乃正经商人,你们不让进城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扣押在此!” “正当商人,为何带着刀枪剑弩!”张仲季厉声反问一句,此时不由得他不怀疑,曹操来攻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伙人,怎么能不让人疑心。而冀州更是袁绍的地方,甄家,似乎与袁绍是姻亲,难道袁绍也想参上一脚? 或者这伙人干脆就是曹军假扮的,看那些护卫的样子,一个个千锤百炼一般,显然身手不凡,而几十辆马车环环相扣,防御十分严密,可见训练有素,绝非寻常人家! 非常时期,决不可掉以轻心! “乱世之中行走艰难,我等若是没有防备,又如何能走到这里?”老管家是个见过大场面的,看出了张仲季的不怀好意,略有些焦躁,“还望将军明鉴!” “你们领头的是谁,让他出来和我说话!”张仲季一挥手,陈亦会意,领着三千军士迅速上前把整个车队围在当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城门附近远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三万将士还等着入城,绝不能拖延太久! 若是这些人稍有违抗,直接强行剿灭! “河北甄氏,见过安北将军!”一位女子从中央的马车里走出来,她身段窈窕却蒙着轻纱,看不清长什么摸样,仅仅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却让人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好感。随着她的出现,周围弥漫的杀气消散一空,好一个不似人间的女子! 甄家甄氏,应该非她莫属! 张仲季断然认定,这女子就是洛神赋里描绘的绝色佳人! “既然是正经商家,那这些粮草和武器想必是用来卖的,我彭城都买了,按市价一分不少,你们可有意见?”张仲季莫名的有些心软,又改了心思,若是他们不从,逐出徐州便是。 可这时候谁敢说个不字! “一切听从将军吩咐!”甄洛向老管家微微一点头,又小步走回马车。 张仲季给了陈亦一个眼色,让他小心防范。 “擂鼓,进城!” 当无数甲士披坚执锐,并马入城,造成的效果很快显现出来。 先是迎来无数人围观,继而胆子大的还跟在一旁,又有孩童随着嬉闹,到后来居然有许多胆大的小媳妇,把瓜果小花之类的东西往军士怀里塞。 好不容易走完了全程,张仲季有些哭笑不得,怀里抱着的瓜果够他好几天解馋了,回头一看其他人,莫不如此! “将军,这?”一个校尉上前,把怀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捧起来。 “传令!”张仲季拍拍他的肩膀,“誓死守卫彭城!” “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仲季感觉他的回答比之前更有决心。 再次巡查一遍城墙,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张仲季略有疲惫的返回太守府。 “太守老爷,小姐正有事找你!” 听说安北将军率大军进城,小丫头早早的守在门口,眼见他真的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哦?”张仲季有些不确定,自上次玩笑之后,糜子贞就算要找他商议事情,也只是派个人过来询问一声而已,算算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当面了。 她这是愿意见自己了? 张仲季一时来了精神,两人正要进门,却听得一声脆喝! “张安北张彭城,你给我滚出来!小娘跑这么远,就是想来看看,那个单枪匹马杀退曹操的人是不是个英雄,没想到你藏头露尾,胆子如此之小!” 张仲季单脚吊在空中,犹自觉得自己听错了。张安北和张彭城都是对他的尊称,可这是谁那么大胆,敢在他的地头骂他?而听声音竟然还是个女人! 落地进门,只见院子里正围着着一人,这人踩在甄洛马车的顶端,一手叉腰,一手持枪,只是这枪有点古怪,枪身末端有一截小枝,看着像是画戟。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车下的甄洛心中正是万般无奈,车上这祖宗偷偷地跟着车队出来,说好听话行事的,一路走来也未曾惹是生非,不曾想一听说到了彭城,就变了个模样,张牙舞爪起来不说,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域。 张仲季走近些看仔细了,不由得啧啧称奇,真是个女的! “将军!” 见他过来,府里的护卫躬身为礼。 “看枪!” 太过突然,这一枪正点在喉咙上! 张仲季连赖驴打滚这绝招都没来得及施展!还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把自己憋死,在军营里混了一年有余,自以为身手大有长进,谁知道面对个女流之辈却毫无招架之力……。 “妹妹,快把枪收起来!” 情况严重了,眼见丹阳兵瞬间围了上来,个个杀气四溢。甄洛的声音有些急,这小娘出手没个轻重,万一不小心把人刺伤甚至杀死,大家都完了! “哼,真不值得小娘出手,没意思!” 姑娘把画戟收回,径直跳下马车,喊一声:“我肚子饿了!” 她这一番动作正是来找茬的,只因为张仲季逼退曹军一事传到冀州已经变了一番模样,变成了某人于百万军中,单人独骑,勇擒曹孟德于战阵之上,更杀的十万曹军魂飞魄散! 其中难免有袁绍推波助澜的意思,他正想看曹操的笑话。 这样一传说,难免让崇拜英雄的小娘心里痒痒的,是以顾不得父亲的虎威,搭了个顺风车,偷偷来了彭城,可怜之前在城门口遇到张仲季的时候,她在马车里睡得正熟,错过了机会,于今当面试探了一番,难免心里失落,又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 “妾身有罪,还请安北将军看她年岁尚幼,不要介怀。”甄洛上前,福身道歉。心中自是忐忑,只怕这一次要陷在彭城了,直想着脱身的办法。 “好!”张仲季惊吓之后,却是心中一喜,只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甄洛不明其意,眼见他不似发怒,稍稍安心。 “姑娘,可否告知名姓?”张仲季一步上前,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厉害的小娘子,此刻在他心里,哪怕神女仙女在一旁,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娘重要。 “小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姑娘一叉腰,却瞬间变了语气,“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仲季一时无语,只因心中所想,很有些匪夷所思。 “难道想找我父亲教训我!” “那可不成!不过你要是给我好吃的,我还是会告诉你的!” 接连好几句说的人有些晕乎,张仲季算是理清了,直言道:“姑娘想吃什么,只要我这里有的,随你取用!” “真的?” “千真万确!” “我叫玲绮啊,你不知道?” 张仲季一愣,不是因为她反问的语气,而是因为他似乎是知道的! 玲绮,若是前面加上一个姓氏,一个吕字,岂不正是飞将军吕布的女儿! “敢问令尊可是吕温侯?”张仲季试探着问一声。 “就是,就是!”小姑娘面色欢愉,大概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威名远扬四方。 “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在下不是姑娘对手,败在温侯手下,我也无话可说!”张仲季由衷的称赞了一句,女儿都这么厉害,当父亲的真不愧是天下无敌。 “那当然!”吕玲绮的头翘得更高了。 “似温侯一般,在战场上纵横捭阖,方是英雄!”张仲季决定忽悠一下,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个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大用! 吕玲绮显得有些扭捏,不说话。 “你可想上战场?”张仲季继续诱惑着。 “当然!”小姑娘终于爆出一句。 “你若肯听从将令,我就让你上战场!”张仲季有些小激动,马上就要拐卖成功! “你就不担心我父亲一枪穿了你?”吕玲绮突然白了他一眼。 张仲季脸一抽,若这小姑娘真是吕布的女儿,以后说不定会遇到温侯本人,万一他脾气上来,真一枪把自己穿个通透,可别像董卓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可曹军来了肯定会叫阵,总得有个人上去涨涨士气,以自己的武艺,去了就是被菜的命,而这温侯的女儿身手不凡,又是个女子,正当出其不意! “你只要敢上战场,我就敢让你上!” 张仲季一咬牙,干了,反正飞将军那大爷还不知道在哪里厮混,就算有幸能见得一两面,也是好些年之后的事,还是先解得一时之困再说! “张安北,此话当真?”小娘也不谈肚子饿了,三两步凑到张仲季面前,眼睛瞪得老大,犹自不相信这人真敢让自己上战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仲季微微一笑,被赶出长安之后,吕布正四处流浪,连一块安身之地都没有,想必现在正寄住在冀州袁绍哪里,这边的曹操一动身,他就会从趁势杀入兖州,算是间接帮了自己的大忙,这样看来,还会有一份香火情,只要这位玲绮妹子不出事,一切就好商量。 “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这不是平日里和人玩闹,而是真正的战场!你真敢上?”张仲季一定神,再次确认,毕竟让一个女子上战场确实有点离谱。 “有何不敢!”吕玲绮挺着小胸脯,昂着头,毫无惧色。 “好,就这么说定了!来日曹军兵临城外,你听我号令行事,若是轮到你上的时候,你可别怂了!” “恩恩,到时候你让我打谁,我保证把他给活捉回来!”玲绮妹子双手一合,连连点头。 旁边甄洛眼见二人言归于好,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眉头依然不展,记得当初这妹妹想跟自己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答应的好好的,一出门却原形毕露,这可是要去上战场!万一有个好歹,温侯哪里该怎么交代! “安北将军,还请再考虑考虑,玲绮虽然武艺出众,但是让一个女子上战场,难免……。”甄洛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想必张仲季也能明白。 第0011章 小女子扬威 更新时间:2013-03-30 糜子贞一直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眼见张仲季心意已决,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也没有出言反对,想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这位姐姐都做得女太守,我为何就做不得女将军!” 一见糜子贞的着装,吕玲绮却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眼前这气质非凡的人必定是那位传说中的美人郡丞无疑,顿时来了精神,直对着甄洛的怀疑也有了底气。只看彭城历经战乱,去年还是民生凋敝,到而今不过一年,就这一个女子就让她恢复生机,甚至比以往更胜一筹,谁又能说女子不如男! 这才是她执意跟着甄家商队来彭城的真正动机,既然这里有女官,为什么就不能有女将! “妹妹弄错了,安北将军张仲季才是彭城太守!”糜子贞摇着头,想要解释一二,又见旁边的张仲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后面的言语也懒得说出口,说来彭城郡实际上的郡守确实是她,与张仲季这个懒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事就这么定了,甄小姐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待战事结束,张某必不阻拦。”张仲季一锤定音,“小芽,在府里安排个地方,让两位远道而来的小姐住下!” 小芽有些不情愿,瞄着糜子贞,见主子点头,才慢腾腾的挪动脚步,带着甄洛和吕玲绮去了,而糜子贞也随后离开,并不停留。 张仲季摸摸头,赶紧跑过去把地上陈亦等人拉起来,他之所以确定那吕氏小娘武艺非凡,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枪让自己闪无可闪,更是因为地上躺着的几十位丹阳精锐!这些个汉子可是个个以一当十,于今却躺满了一地,可见那小娘的身手不一般。 只是她下手还真狠,一群人到现在还捂着腰或腿,倒是强忍着没有哭爹喊娘,毕竟倒在一个小女子脚下,多少有些放不下面子。 “某等有罪,还望将军责罚!”陈亦满脸羞愧,抱拳请罪时头都不曾抬起。他把人押到太守府之后,正要排查,不曾想马车里跳出一只母老虎,龇牙啮齿不说,还大发雌威。 他一开始没在意,只以为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娘子,随意指使一个兄弟想上去制服她,不曾想反而被她打倒在地,又接连上去了一二十人,全都是壮硕的汉子,却一个个失利扑到。到最后连他自己没有幸免,交手了几个回合,被沉沉的一脚踹在腰眼上,半天无法动弹。 张仲季苦笑,顺手一拍他的肩膀,“都起来吧,她现在是自己人,败在自己人手中,又有何罪?” 说完此话,又干笑两声,补上一句:“自然,也不值得羞愧!” 众人赧然,却更是表情怪异。 “将军,来日曹贼攻城,真要让她上啊?”陈亦瞄一眼吕玲绮消失的地方,打了一个冷战,听闻当年在虎牢关,温侯吕布大战十八路诸侯,只杀得人人畏之如虎,起先还有些不信,因为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陶谦这刺史没参加,徐州的兵都没见过吕布,总觉得有些夸大其词,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下算是见识了。 “有需要就让她上!”张仲季是打定主意,既然来了,总不能让她白吃白住,得替自己做些事情才行,他看着陈亦,“怎么,你有想法?” “没有,将军!”陈亦身形一正。 “都下去好好养着,可别等曹军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站不起来,我还指望着你们到时候摇旗呐喊,大杀四方啊!”张仲季哈哈一笑,把人都打发走。 随着曹军接近彭城,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不过倒没有百姓选择逃离彭城,因为张仲季这段日子没事就骑着马在街道上走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表现的十分风轻云淡,到真让城里平静如常,更没有上次曹军入侵时的慌张。 在紧张的备战中,曹操终于还是来了! 张仲季一早守在北面城墙,遥遥望着北方的天际,似乎能看到满目的烟尘。 裨将曹成探明曹军动向,立即退回城里,城门很快关得严严实实。 “将军,曹军已经来到十里开外!前军有三千人,上书‘夏侯’两字,想来是夏侯兄弟其中一个,中军由曹操亲自统领,尚在三十里之外。” 张仲季点点头,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大刀。 城外,曹军来的很快,片刻之后当前的旗帜已经清晰可见。他们在一箭之地列好阵势,又有一人跃马而出,扬声高喊:“张贼,出来受死!” “末将请令,趁其立足未稳,带三千人马出城迎战!”陈亦抱拳请命。 “我上!” 一旁,吕玲绮跃跃欲试,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曹成、陈亦等人都别过头去,脸色通红。这些天,这些人不信邪,都上去和她比斗过,只是真没有一个人是她的三合之敌,眼见她请命,谁都不敢开口相争。 “陈亦留下紧守城池!”张仲季握紧大刀,“其他人随我一起出城!” 点齐五千丹阳精兵,张仲季带着吕玲绮和曹成出城列阵,与曹军遥遥相对。 “来将通名!”张仲季一边用手拉住吕玲绮的坐骑,一边冲着对面的曹将大喊。 “泰山于禁在此,可敢上前一战!”于禁有些心不在焉的喊了一声,张仲季的水准他们早从曹洪嘴里掏了出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将而已,当不得十合之敌,而徐州更无一个可战之人,想来不会阵前斗将。 而张仲季却是心里一喜,不是夏侯淳或者夏侯渊亲自出马,而是于禁,他是个帅才,但是武力只在二流偏上水准,论单打独斗,未必是吕玲绮的对手。 “玲绮,你上去,记住,尽量抓住他,抓不住就赶紧回来!”张仲季松开缰绳,吕玲绮好似脱缰的野马,直直的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听到他的嘱咐没有。 “都精神起来!”张仲季提起大刀,心里一紧,随时准备上去救人或者抢人。 对面的于禁本来是例行出马,喊两声涨涨士气。徐州无大将更何况区区一个彭城,料得张仲季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出来和自己决斗,谁知道话音刚落,对面就冲出一将,待到近些,他仔细一看,贼娘养的,是个女人! 这算什么!于禁弄不明白,一时连马都没有催动,立在原地。 “死去!”吕玲绮大喝一声,提马上跃,双手执戟,连人带马狠狠往下一扑! 砰地一声,于禁反应过来,举起大刀把画戟架住,却发力不足,措手不及之下,连人带马被砸倒在地上! 吕玲绮画戟一钩,把他的腰带勾住,往上一举,单手把于禁勾在天上,上下不得!对面的曹军,好似呆了一样,一时无法反应。 “绑了!”张仲季大刀往前一挥,要的就是这效果。前方几个骑马的校尉当先冲了过去,手脚利索的把于禁绑的结结实实,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丹阳无敌!杀!” 丹阳兵五千,斜举长枪,排着阵势,大踏步向前。对面都是骑兵,张仲季不敢冒进,努力压着队伍把队列持好,以步兵对骑兵,哪怕丹阳兵精锐,乱战起来肯定吃亏。 “给我冲,把于将军抢回来!”对面的夏侯淳终于反应过来,旗帜一挥,三千骑兵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 “圆阵!”张仲季把吕玲绮围在当中,见得了于禁,也不贪功,手一挥,五千人摆成一个浑圆,枪口对外,密密麻麻,好似一个刺猬,缓缓地向城门口移动。 曹军冲到近前,开始减速,他们都是轻骑兵,面对排好阵势的抢步兵,无处下腿,再靠前些,城楼上的弓箭手可不是摆设 夏侯惇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的徐州军慢慢退回去,一脸怪异,待了一会,又叫骂一阵,见彭城毫无反应,只好带着人退了回去,远远地安营扎寨,等待曹操大军。 “哈哈!” 整个城楼上都是吕玲绮得意的笑声,曹成等人在旁边赔笑。 “文则将军,今失手被擒,可愿归降?”张仲季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看着眼前的于禁,这可是未来魏国的五子良将之一啊,大大的人才! “我不服!”于禁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不远处的吕玲绮。 “为何不服?”张仲季有些明知故问。 于禁沉默,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很明白,战场之上,只论成败,输了就是输了。 “先押下去!好吃好喝的供着。” 看他的样子估摸着一时半会不会理自己,张仲季一挥手,让人把他于禁带了下去,回头看着吕玲绮,喜上心头,“这次算你首功!待赶走曹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不稀罕!”吕玲绮哼哼两声,“待会曹操到了,再让我出去就行,我还把他捉来!” 张仲季有些眼晕,曹操是那么好捉的么!对面的曹军肯定有了防备,再把这小姑娘派出去,已经没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典韦夏侯淳等人的对手! “你不同意?” 小姑娘看出了他的心思,却哪里肯干休,才上得战场就生擒一员大将,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大有一言不合,就自行出城迎战的意思。 “玲绮,你自比温侯大人如何?” 吕玲绮眨着眼,想了想,脸一红,有些扭捏,好久才挤出两个字,“差些!” “那比张辽张文远将军呢?”张仲季又问了一句,确实也有些好奇。 “他不是我对手!”吕玲绮又抖了起来。 “说真话!”张仲季一瞪眼,那可是张辽啊,怎么会不是这小姑娘的对手,前两天张仲季已经问明白了,这吕玲绮才十三岁,确实是个小姑娘。 “跟他打最没意思,每次都让着我,赢不了也输不了!”吕玲绮哼哼一声。 这就好,张仲季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姑娘还不是张文远的对手。 “对面曹操手下有一人叫做典韦,那人可是和你父亲大人有得一比!” 张仲季话音未落,小姑娘直接插进来,“你说谎,这天下哪有人是我父亲的对手!” 这话倒是真的。 第0012章 风情的一脚 更新时间:2013-03-30 城外曹军营地,夏侯淳接着曹操。 整个兖州的兵马也不过十万出头,这一下可以说是倾巢而出,曹操想趁着关中李催郭汜混战,冀州袁绍与公孙瓒争斗的时候,把富庶的徐州拿下。 为报父仇是真,趁机夺取徐州的心思却更为迫切。 “主公!”夏侯淳一见曹操却是欲言又止。 “文则何在?”曹操左右一望,不见了于禁,随口一问。 “于都尉为贼将所擒,身陷敌手。”夏侯淳无奈,三两句说了个清楚。 曹操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见夏侯惇神情异样,定了定神,“你仔细说说!” “我等先到彭城,本意立威与张贼,于都尉上前约战,不想对面出来一女将,竟然一合之内把他擒了去,末将一时无法救援,折了士气,请主公降罪!”夏侯淳直接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先锋一职可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可于今出师不利,难逃罪责。 “你没看错?文则真让一个女将给抓了去?”曹操忍不住确认,彭城有一位女郡丞,身份来历他都知道的很清楚,可是从未听说还有一员女将!何况一合之内擒了于禁,这勇力决然胜过虎牢关之上的吕奉先! 此事绝无可能! 旁边郭嘉,典韦等人都竖起耳朵,深感匪夷所思! “末将绝不会看错!”夏侯淳自知难以让人信服,急声道:“前军三千人亲眼所见,主公若是不信,可召人前来询问!” 见他说的决然,曹操且信了,“可知哪来的女将?姓甚名谁?” “末将不知。”夏侯惇的头几乎压倒胸口上去了,他们可都算是沙场老将,却折在一个女子手中,难免羞于见人,缓了缓神,把自己所见所知都说了出来:“只是看她眉目之间年岁尚幼,善使画戟且马术精湛,驱马快进之间如同行云流水,前后只一合就把于都尉扑到在地,又单手把人举在空中,可见身形虽弱却力大无穷!” “末将请战!” 典韦一步横跨,双手一抱,既然遇到这般人物,不管男女都值得他相约一战。 曹操不再迟疑,是何模样,总要亲眼见了才明了! 十万曹军潮水一般把彭城围在当中,胆小之人难免未战先怯。 张仲季立在城头,遥遥看着曹军的变化。 这会吕玲绮那小姑娘也不闹了,城下这么多人,纵使她无法无天的样子,也不会傻乎乎的一个人冲出去捉什么曹操。 “张彭城可在!”曹操不顾阻拦,只带着典韦与曹洪在城外不远处站定,朝着旌旗飘摇的城头长喊一声。 “曹公有何见教?”张仲季看了个仔细,见是曹操,忍不住比划了一下距离,有点远,弓弩都够不着,否则必定一声令下,乱箭把他射死! “若此时出城投降,尚且给你留个全尸。”曹操厉声一喊,“否则城破之日不远,彼时必将鸡犬不留!” “曹公说笑了,我彭城固若金汤,何惧强攻!”张仲季大声一笑:“你尽管来就是!” 说话之间,见曹操离得近。张仲季一拉吕玲绮,指指曹操,想说教一番。 “看见没?那就是曹操!他左边那个大个头就是典韦,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能和你父亲一比长短的勇将!” “哼哼,就那么个傻大个,怎么能和我父亲相提并论!”吕玲绮眼尖,虽然惊讶于典韦的雄壮,却不以为然。 张仲季一时无语,典韦那身段可以镇住他,却镇不住这小娘。 “看我一箭了结了他!”吕玲绮话音未落,劈腿躬腰,麻利的从背后取下一张长弓和几支利箭,遥遥的指对着典韦。 这弓与箭都比普通军士所用的长上许多。 张仲季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瞄,太远了!这么远的距离想射中人,就算黄忠黄老爷子来了估计也不成啊!又见她神情严肃,显然不是闹着玩的。 抱着能成则成,不能成则罢的心态,张仲季喊一声:“射曹操吧!” 话音未落,吕玲绮的箭已经射了出去,张仲季睁眼望去! “我日~” 忍不住来了句国骂,小姑娘的箭射的挺准,力道也够,眼看着就要正中曹操!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狠狠的把飞箭捏在手中,正是典韦! “气死我了!”小姑娘不干了,把弓箭往地上一摔,抓起身边的画戟,冲张仲季喊道:“开城门,我要出去教训他,竟敢抓住小娘的长箭!” 她说话的时候她小脸都气红了,张仲季还以为她真是气不过,却不知道这小妞其实是因为射偏了,本来要射向典韦的,却射到了曹操面前,这箭法当真是指东打西,熟练地紧! “陈亦,击鼓!” 眼见典韦护着曹操后退,张仲季觉得是个机会,现在士气正盛,出门虚晃一枪,说不定还能小胜一阵,顺便涨涨士气。要是情况不对,再撤回来就是。 典韦护着曹操一路退回大营,手中犹自拿着吕玲绮射过来的长箭。 “吕!”曹洪把典韦手中的箭拿过来仔细看了几眼,上面清晰的刻着一个吕字,他蓦然心中一惊,大喊一声:“吕布!” 帐中诸将神情一肃,虎牢关一战,温侯吕布扬名天下,他的能耐无人质疑。 “吕奉先?” 曹操深呼一口气,心中思量,吕布怎么会在这里?张贼和吕布又怎么会混在一起? “这不可能!前些日子还听说他寄住在冀州袁本初那里!”夏侯淳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吕布会来这里,而之前所见明明就是一个小娘而已! “主公,既然箭上面刻着一个‘吕’字,而且能把箭射得这么远这么准的,相信全天下只有吕布一人!”曹洪很肯定的说道。 曹操犹自不信,离城墙有点远,城楼上面人多且杂,他没看清射箭的人长什么摸样,不过,前段时间明明有人来报,说是吕布被赶出关中,正寄住在冀州袁绍处,难道袁绍哪里容不下他,又跑到徐州来投奔陶谦老儿? “射箭的是个小娘子!” 见大家在这猜来猜去,典韦终于忍不住吭了一声,顿时一阵安静,他的眼神大家都信得过,又是个忠厚之人,既然开口说了是个女子,那就肯定不会错了! 半响,夏侯淳挤出一句:“则抓走的那小娘!” 众人正在尴尬中,耳听外面鼓声如雷,一校尉跑进大营。 “主公,张贼在外骂战!” “走!” 曹操领头,一行人蜂拥而出。 远远地就看见张仲季在那耀武扬威,旁边还有一员将领,身形与常人有别,仔细看看,真是一员女将!曹操身边,一直不动声色的郭嘉却是眨眨眼,有趣! “好一个张都尉!”曹操当面扬声一吼:“尽做些小人之事!” “曹公乃真小人,我当然及不上!”张仲季回敬一句,“想着曹老太公在九泉之下无人照顾,总想着送曹公你下去照顾他老人家,尽尽孝心!” 曹操胸口一堵,半响才缓过神来,“张仲季,你的人头,我曹操记下了!早晚会用它来祭奠阿父!” “曹操,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张仲季心思一动,直接提着大刀跳下马,竟然一个人就往曹军这边走过来,慌得旁边的曹成连忙上前把人拉住。 “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吕玲绮也是好奇的看着他,对面曹军黑压压的一片,连她都不敢轻举妄动,张彭城这胆小鬼莫不是被吓坏了,准备上前送死么? “你们都待在这,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张仲季多看了吕玲绮一眼,这小娘最不让人安心! 他就这样一个人提着一把刀走到两军当中,停下脚步直面曹操,单手扬起手中的大刀,大喊道:“曹操,就是这把刀砍死了你父亲!现在我人在这,刀也带来了,你作为人子,自当为父雪恨,而今你我当面,可敢上前一战!” 张仲季嘴里说的利索,脚下却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 听得这话,两军都安静下来,曹操领军攻打徐州的理由是为父报仇,而现在仇人就在当面,上还是不上?这是个问题! 曹操拿捏不定,他不怕张仲季,这贼人连曹洪一刀都扛不住,武力有限的紧,只是很怀疑张仲季这厮是不是在激他上前,好让那女将一箭射杀自己! “主公,我去把他拿下!”曹洪拍马上前,看着前面吆三喝四的张仲季,恨不得立马将他一刀两断。 “退下!” 曹操与郭嘉对视一眼,郭嘉微微点头。曹操跳下马,单手执剑,也是一人不带,就往张仲季靠近。曹军阵中,夏侯淳暗自张弓拔箭,只待机会! 张仲季见曹操一步一步走近,十分意外!他只是有意挤兑一番,好让曹军失去气势,不曾想曹操还真敢来! 生死相斗在所难免! 张仲季酣然一笑,若是论行军打仗与阴谋诡计,他自认比不上曹操。可这争勇斗狠,短兵相接,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 “看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仲季嘴里喊得明亮,脚下却是一勾,一包飞尘直直的飞到曹操面前散开,曹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刀,却不想张仲季如此小人,两军阵前,十万人看着,竟然还能如此流氓! 和我有得一比!曹操哑然之后,却是不慌不忙,衣袖一遮眼,把尘土挡开,当年,好似撒灰蒙人眼这种事他可是没少做过,问问袁绍袁本初就知道,那厮可是因此吃了不少苦头,每次都被曹阿瞒直接干趴下! 见曹操轻易化解这一招,张仲季心里一紧,却是毫不放松,提着大刀,直直的砍了过来! 也不讲什么招数,甚至不顾曹操的剑即将刺到自己,完全一副拼命的模样,张仲季的刀一直追着曹操砍,毫不放松! 真不要命了!曹操有些凌乱,明明自己的剑就要刺到他身上,可是这人就像不知道一样!总是挥着刀继续往下砍,关键是他这一剑刺下去,张仲季不一定会死,他却会被大刀砍中,至少也是缺胳膊断腿,不划算!曹操无奈,开始招架闪躲。 避无可避的时候,张仲季的刀狠狠地砸在他的剑上,两人都是一震,刀剑脱手而出。 “嘿嘿!”张仲季一笑,飞身扑向曹操,千锤百炼的防狼三式,插眼!封喉!锁阴! 之所以会这个,是因为曾经的女人个个都很凶悍,总得把她们熟悉的招数弄清楚,以免阴沟里翻船,却实在不是有意的。 “成了!”张仲季一喜,他踢到了曹操的关键位置,这下胜利在望,却突然脸色一变,疼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自己也中招了,一样的位置! 两人躺在地上,都是冷汗直流,哪里还顾得上拼个你死我活! 而此时曹军阵中一箭飞出,直直的射中张仲季的心窝,却是叮得一声弹到一边。 张仲季心头一凉,暗自庆幸,幸好早些时候特意弄了个护心镜! 见斗出个结果,两边的人不约而同的涌上来,一方抢回自己的将军,一方救回自己的主公,也顾不得攻城什么的,都收了回去。 “胆小鬼,你怎么样了?”吕玲绮看着面色苍白的张仲季,只往他双手捂住的地方看去,明明被箭射中了,怎么捂着下身,到忍不住问一声:“怎么踢到那里很疼么?” 她倒是看得仔细!张仲季翻个白眼,不说话,怎么也不相信,曹操居然也会这一招!而且同样千锤百炼一般,毫不生涩! 早知如此,绝不与他争斗! 可千万不能成为皇宫里不是皇帝的男人啊! “快去把樊阿给我找来!”张仲季感觉稍微好些了,连忙吩咐一句,华佗已经去荆州寻张仲景去了,他的徒弟樊阿却留在彭城。 “将军,我在这!”樊阿却是早侯在城内,只等出现伤患就大显身手。 “其他人都闪开,樊阿过来!”张仲季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陈亦,曹成等人面色古怪,连忙退了出去。 听说张仲季出城和曹操决斗,刚赶过来的糜子贞和甄氏还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听话的一左一右,拉着不愿意离开的吕玲绮避到隔壁。 想来是要宽衣解带好好检察一番,作为女人确实不适合留在里面。 第0013章 三两条小计 更新时间:2013-03-31 一战囫囵,两败俱伤! 只是疼得厉害,到没有造成多大伤害,张仲季长出一口气,却拼命的回想他那一脚有没有正中,或者稍微偏了点?曹操现在是不是正满地打滚来着? “哈哈哈哈!”是郭嘉郭奉孝在那狂笑!整个曹营除了他,连曹洪和夏侯惇这两个曹操的堂兄弟都憋着,不敢做表情。 也就他胆敢捂着肚子在那狂笑,而且还是当着曹操的面! “主公,你最后那一脚可是江湖盛传的撩阴腿?”郭嘉不顾曹操脸色不善,犹自好奇万分,这话一问出来,远在冀州的袁绍突然感觉裆下一凉!心里一惊,莫不是曹孟德来了! “曹公无事,歇息片刻就能缓过来。” 军中郎中稍微检察一番,一句话让曹营众将都安定下来。 “想来张仲季那贼人正窝在城里大呼小叫来着,主公这一脚却是踢得正好!拿下彭城,指日可待!”郭嘉笑过也就罢了,犹自幸灾乐祸。 一旁夏侯惇与曹洪等人难免神色尴尬,个个偏头不语。 “想办法一月之内拿下彭城!如若不然!”曹操反眼瞪着郭嘉,后面的没说全,只是往他下身望了望,那意思很明显,只惊得郭嘉收起笑容,连连摆手。 “有什么主意直说!”曹操长呼几口气,缓过神来,知道郭嘉已经起了心思。 “就知道瞒不过你!”郭嘉凑到曹操面前,两人放低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而后两天,曹军突然拔营,小心翼翼的后撤。 “将军,敌营披麻戴孝,正缓缓后撤,若是末将猜的没错,将军那一脚居然把曹操给踹死了!”曹成一路跟在曹军身后,耳听都是哭天喊地之声,而敌军即将退到彭城郡之外,再走下去就要退出徐州,此次交战也将不了了之。 “你信么?”张仲季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应该是的吧,将军那一脚正是位置!”旁边陈亦却是神情振奋,曹操命该如此!忍不住大声请命,“末将愿领三千人马,连夜追击,把敌军逐出州界!” 趁胜追击,本是应当!可是对面是曹操,这事想想也不可能! 张仲季直接摇头否决,他这既然安然无恙,想必曹操也不至于被那一膝盖给废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更何况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曹操行军素来讲究呼应,尤其是撤退的时候,最喜欢在后路留下伏兵。 只是曹操为何退兵? 难道是吕布已经杀进了兖州! 张仲季猛地站了起来,若真是如此,倒是个可趁之机。据说吕布入兖州,除了一两个县城没有攻下,其他地方都被他抢占,差点让曹操无家可归。 “你还在想什么!人都跑了,还不追!” 旁边吕玲绮揪着嘴,满是不愿,她倒是想追着曹操去和他身边的那个黑大个较量一番,就不信那看起来傻乎乎的大个子有什么本事! 曹军退却,趁机掩杀,确实是个机会。张仲季犹豫一会,可他不相信曹操就这么死了,出于对曹操的顾忌,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下意识的觉得有诈!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城才是正事。 “曹校尉!” “有!” 曹成霍的一下站得笔直,以为张仲季这是要命他领兵出城追击。 “领五十侦骑一路紧随曹军,不要放过任何动静!” 曹成一愣,有些不情不愿的带着人去了。 前后又是几天过去,曹军应该真退走了!可没有得到吕布入侵兖州的消息,张仲季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不分日夜的,有事没事都在城墙上待着,到最后干脆连行囊都安置在城墙一角,他这么一做,曹成与陈亦等人无奈,也只能效仿。 曹军一直退出徐州地界才停了下来。 “他竟然无动于衷!”郭嘉讪笑一声,无奈的看着一直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彭城侦骑。 “可惜,怎么会被识破!难道是做得太过了?”曹操也有些惋惜。 “传令夏侯将军和曹将军连夜攻城吧!”郭嘉想了想,做了决断,“我等立刻返回,汇合两位将军两面夹击,张仲季既然没有追击,守御必然懈怠。” 敌军攻城来的那么突然! 张仲季在夜里被惊醒,南城方向传来一阵阵喊杀声,显得那么刺耳! 来不及想敌人怎么会在那里出现,他迅速召集三千丹阳兵,一路赶了过去,到的时候曹军已然攻上城墙,丹阳兵一拥而上,又把人都赶了下去。 混战一夜,即将天明,曹军暂时撤下。 张仲季用大刀撑着身子,酣然喘着粗气,看来曹军撤出徐州是假,暗自埋伏是真!一直注意北面,不曾想曹操会留下一支偏师埋伏在城南,不由得人一阵后怕。 而城外夏侯淳和曹洪也是连连可惜,只差一点就开了城门!两人重新把兵马拉到北城外安营扎寨,静等曹操回军。 又两天,曹操亲领大军返回,二话不说,攒足了气力催军攻城。真正的攻城战,开始了!曹操亲自督战,曹军步卒迎着箭雨开始冲击城墙。 张仲季把自己的将旗,树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安置一面大鼓,弃了衣甲,光着膀子一通接一通的擂鼓助威,倒是大涨士气。 连续攻城三日,曹军暂且退去。 战事虽然惨烈,损失却也不太大。又有陈亦,曹成这些老手指挥,只要不出现意外,曹操想以十万人马强取彭城,照目前来看,没有三五个月,不损失大半人马是不可能得逞的。 “彭城城高墙厚又兵精粮足。很难从正面攻破,我们要另想办法!”曹操皱着眉头,看着郭嘉问道:“白天胜了一阵,张贼有没有可能趁夜出城劫营?” 郭嘉摇摇头,只是揉着自己的小腿,他这几天围着彭城转了一圈,硬是没有发现薄弱的地方,“前些日子主公装死退军,他都没有追出来,看样子是个谨慎的人。就算夜间出城劫营也会留下足够的人死守,依旧无机可趁。” 攻城的时候遇到一个谨慎的守将,无疑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 “张贼十岁出头就跟随贼首张角造反,到而今也有十年上下,那些人死的死藏的藏,也只有他还活得好好的,看来是个有心之人,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曹操这番感叹之后,气氛一时沉聚。 “看彭城军容齐整,进退有度,他确实是个懂兵的人,只怕短时间之内无法拿下彭城!”曹洪起身,“主公,请允许我带三百死士,明天领头冲阵,一定要杀上城墙!” “一万丹阳精兵都在彭城,有他们在,就算派出再多死士也没用。”曹操摇头否决,可除了强攻,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主意,“奉孝,若是围而不攻,要多久才能取城?” 他这是想耗尽城里的粮草,到时候自然不战而下。 郭嘉却是连连摇头,“来的时候文若已经说了,此战最好速战速决。且不说彭城粮草如何,我军的粮草也不够充裕,若是拖延下去,溃败的还不一定是谁。” 曹操默然无语。 “我这还有一条计策,只是不知主公敢不敢取用!” “说!” “我军前来徐州已半月之久,主公难道没觉得什么异样?” 郭嘉这么一说,曹操心思一动,一口道出:“死城!” “没错,彭城就是一座死城!未见别处援兵,也未见他与别处联络。”郭嘉寻个位置坐下,往后靠了靠,“这就是一座孤城!” “你的意思是?” “若是主公放得下,不如先弃了这里,直奔更后方的郯县!” 此话一出,曹操径直起身,在大帐中来回走动,这确实是一个很冒险的计策! 深入敌后,可是行军大忌!万一彭城切断后路,郯县久攻不下,到时候前后不能相顾,必然大败而回,更有可能身死他乡,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在别处,此计万万不行,可于今却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为何?”曹操一时意动。 “去年的时候,有消息说张彭城把彭城的世家子弟都扒光衣服丢出城外。”郭嘉也站起身,侃侃而谈:“而今彭城被围,身后的郯县毫无反应,可见一般!” “郯县既然毫无反应,就只又一种可能:陶谦老儿已经不能理事了!”曹操一口道出。 陶谦知道他这时候要来,肯定会有所动作,可如今既没有给彭城派来援兵,又没有出面声援,那就是说他已经病的不省人事,而郯县大小事务也被几大世家掌控,他们想必正在一旁看笑话,等着曹贼与张贼两败俱伤。 “丹阳精兵既在彭城,郯县必然空虚,若是大军直扑过去,必然一战而定,到时再回头收拾彭城不迟!”郭嘉把心中的计划完整的说了出来。 曹操微微点头。 “主公,给我三千兵,今晚出发,直扑郯县,打他个措手不及!”夏侯淳白天指挥攻城,没取得什么成果,正自郁闷,听到有机可趁,连忙请缨。 “曹洪听令!”曹操站起身没有理他,却点了曹洪的将。 “末将在!” “留两万军士与你死守在此,万一张贼得到消息出城救援,你必须挡住他!”曹操不再迟疑,“记住!一定要挡住他十天,我会在十天之内拿下郯县,回头与你汇合!” “十天之内,决不让敌军一兵一卒离开彭城!”曹洪杀意凛然的重复一遍。 “元让将三千精锐为先锋,晚间出发,若再有失,定斩不饶!” “喏!”夏侯淳心里一喜,就要下去整顿士卒。 “且慢!” 这时候,郭嘉却开口阻拦。 “奉孝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何不把营帐都留下,佯作十万大军在此,我等趁夜色悄然离开,避开大路,偷往郯城!” “正当如此!”曹操会意,又是一番安排。 第0014章 洛水之聪慧 更新时间:2013-03-31 此刻,彭城之上,暴风骤雨之后却是一片安宁。 “曹操此举肯定不坏好意!” 张仲季坐在太守府里发愁,城外的曹军一连几日安静异常,这种淡定还不如抽刀子冲城来的让人省心!这也就罢了,后来既然把人分散四门,门门堵死,遥望彭城之外,尽是迎风招展的曹字大旗。 前夜忍不住派人去打探一下,竟然还是空营! 难道真退走了?或者又是诡计,甚至是故意引人出城劫营? 张仲季十分头疼,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而身边更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见过张大人!” 张仲季听得呼声,回头看过去,是甄家之女洛。 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她一时无事,一个人在院子里赏花。 “坐!”张仲季示意她坐在对面。 “看大人的模样,似乎心有忧虑,可否一说?”甄洛一眼就看出来张仲季有些心不在焉,人比花娇的女子就在他面前,却不多看上一眼! “曹军已退,甄姑娘可以清点财货自行离去了。”张仲季心中有事,不想多说,一抱拳直说道:“这些日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我就算想离开,这时候也不敢出去。”甄洛一时诧异,没想到他居然会赶人。难道不知道曹操大军就在外面! “那就多住几日,只是一应消耗,必须结算清楚!” 甄家之财闻名天下,这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张仲季可不想白让他们好几百人留在这里白吃白喝,那消耗的可都是民脂民膏,顺便也想让这几百人出去试探试探,看对面的曹军有什么动作。 “这个自然,不劳张大人费心!”甄洛心中有气,起身就要离开,还留下一句,“留在这里早晚性命不保!” “等等,甄姑娘何不说个清楚再走!”张仲季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不过这也没办法,他一直从心里面厌恶大多数有钱人。 甄洛走了两步,又径直回头坐下,“要我说清楚也无不可,不过事关将军身家性命,小女子既然是个商家,自然想知道价钱几何!” 心中不忿,难免话中带刺。 张仲季见她说的厉害,反而不想多问,摇摇头,起身背手直接离开了太守府。 ‘事关将军性命!’这句话就跟‘道友请留步!’一样,总之被说这话的人若是真停下脚步,想问出一二三来,那就意味着要倒霉了! 还是踏踏实实守城,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硬道理,何须听旁人在那说三道四! 张仲季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被吕玲绮一合擒住的大将于文则,心思一动,就想过去看看,已经关押了好些天,那于禁总该有些松动,若是能侥幸得他相助,岂不是更有把握! 甄洛眼看着他突然起身离开,却是一阵后怕,身陷于此,还一时冲动说出激人的言语,本是不该。不过错不在自身,只希望他一个大男人不要计较。又打听到张仲季一直比较讨厌世家之人,若是动气怒来,只怕她这一行人前途堪忧。 还是想办法脱身才是! 而张仲季与于禁的见面也很不愉快,从开始到结束这位官爷一声不吭,硬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表现的如此硬气到让人心中疑惑。他又不是曹家子出身,如夏侯与曹氏兄弟;更未曾得曹操重用,目前不过前军一校尉,手下三五百兵丁。 他的出名是在其后的宛城之战,彼时曹军败退,所有兵将四方奔逃,独有他一支部队保持完好,一路收拢溃兵不说,还就地据守击退敌人追兵,让曹军反败为胜,因而一战成名! 又许多年后关云长水淹七军,他作为领军大将不幸被擒,继而选择了投降,按说他不是一个坚定的曹将,可为什么就不愿意投靠自己呢? 张仲季一时想不明白,只能纠结于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想刘备还在街头卖草鞋的时候,就能结识关羽与张飞;而曹操扬臂一挥,更是应者云集,如曹洪,曹仁,夏侯惇,夏侯渊,荀彧,郭嘉,戏志才等人像燕子归巢一样,蜂拥而至;甚至于四世三公之家出身的袁绍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名号一打出来,未经多少战事,就直接占有大汉十三州中的三州之地,其余田丰、沮授、颜良、文丑等一大批文臣武将附庸而上! 而他只不过是想招抚一个敌将都不可得,可见差距之大! 张仲季算是认清了现实,以他的身段,就算跪着求人也未必能请得别人帮助,一切还得靠自身。巡视一周,再次派人出城查看一番,曹营依然空无一人。 只能大惑不解的回到太守府,苦思对策,心中隐隐觉得将有大事发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能这么下去!”张仲季做了决定,趁夜开了城门,五千丹阳兵手持火把一涌而出,烧了一大片曹营之后,对面终于有了动静,三五千曹军扑杀而来 果真有诈!张仲季赶紧把人马收回来,紧闭城门,耳听外面鼓声震天,又是一夜难眠。 初春的早上,天气颇有些凉,张仲季再次登上城楼观望。 “将军!”陈亦听到动静,一睁眼见张仲季过来,连忙站稳身子。 “你先回去睡会,睡好了再来替我。” “是,将军!”陈亦抱拳,转身离开。 在城墙上转了一圈,天已经大亮,城下曹军正在重新安营扎寨,张仲季想着是不是趁机掩杀一番,犹豫半响又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将军,战事如何?”糜子贞带着人给守城的将士送吃的来了。 “还行!”张仲季模糊的说了一句,要了两口干粮,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你待会安排些人挨家挨户的传两句话,就说天凉,守城的将士们需要一碗热汤,谁家若有条件,煮一碗就近端过去,记得,派去的人不要忘记说一个谢字。” “嗯!”糜子贞点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去年张仲季抄了大部分地主世家,得到钱粮无数,拿出大部分送给彭城郡的穷苦百姓,都是她安排当地的乡老挨家挨户的上门。 “今天怎么没看到玲绮?”张仲季有些奇怪,顺口问了一句。按说以那小姑娘的个性,应该提着画戟,趾高气昂的跑过来指手画脚一番才对。 “她身子有些不舒服。”糜子贞白了他一眼,还真敢让人家一个女娃上战场! 张仲季挠挠头,这种事虽然效果不错,可确实有一点剥削童工的嫌疑,小姑娘虽然身手不凡,可到底只有十三岁,若是没必要就不打她的主意了。 日当正午,陈亦赶过来,“将军,曹军没有攻城?” 张仲季回头望了城外一眼,摇摇头。曹军重新安置的营寨离城墙很近,再近一点弓箭就可以够着他们了!曹操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张仲季想不明白。 下午,安好营寨的曹军开始动了,兵马一队接一队围着彭城打转,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很是紧张,结果竟然雷声大雨点小,等到天黑的时候又全部收了回去。 其后一连三天,曹军都是只围不攻。 “你们都说说曹军这是想干什么?”张仲季把曹成,陈亦等人都聚在一起。 众人都是抓耳挠腮,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待是一件磨人的事,不如劫营! 张仲季正自想着主意,陈亦站起身来,冲着众人喊了一句:“不管曹操想干什么,我们肯定能守住彭城,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曹成也是刷的一下起身,语气坚定。 自从这些天城里的百姓给大家送上热汤,又嘘寒问暖之后,士气直线上升。 劫营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尤其对面还是曹操,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张仲季想想也就罢了,见兵心可用,就暂时按下心思,一个人一路心思的回了太守府。 糜子贞把人接着,面有忧色。 “将军,妾身虽然见识有限,可也知道形情况有变,曹操为人雄浑,决不至于许多天都不派人攻城,再者十万大军在外征战,每一天的消耗都是千万,兖州无论钱粮并不富余,不可能与我彭城持久下去。” 一番话说得张仲季紧凑眉头,见她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蓦然想起一事,说道:“去把甄家小姐叫来,我有事问她。” 不一会,甄洛和吕玲绮一起过来。 “甄姑娘,前者你说我性命堪忧,何不详细说说。” 一见面,张仲季直接开口道出目的,此时就好比病急乱投医,若是治不好也没办法,继续这样下去,一直死守到兖州传来吕布的消息为止。 曹操离开兖州已经一月,吕布应该快动手了吧! “性命堪忧?”吕玲绮却是上前仔细瞄瞄,“你生病了?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么!” “曹孟德早已不在彭城!” 甄洛语出惊人,虽然心中有气,可既然张仲季低头问起,她也不敢再拖延,若是来日彭城陷落,曹操很有可能屠城,到时候谁都难逃一死。 “不在彭城?”张仲季愕然,曹操怎么可能不在!城外曹军大营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啊!难道他丢下部队自己走了? 见他不信,甄洛反问一句:“以曹操的个性,若是还在彭城,一定会亲自指挥部队攻城,可是将军,你这些天一直在城楼上,可曾再见过他?” 张仲季前后回想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难道曹操真走了?他放着手下的军队和自己这个杀父仇人在彭城不管,却自己却走了,去哪了? “城外的曹军只是虚张声势,曹操肯定已经带着大股敌军离开。” “继续说!”张仲季若有所思,面色一紧。 “只怕郯县已落入敌手!” 郯县!居然忘了那里!张仲季半响无言,心里就一个感觉,惨了! 曹军远来攻城,有彭城在前方守御,后面郯县必然防备松懈,更不用说丹阳精兵都在这里,而陶谦病重,若曹军突然出现,郯县必然乱成一团,很有可能被曹操直接拿下! 张仲季浑身一个激灵,若是郯县被拿下,他在这里死守彭城又有什么用?只要曹操把陶谦抓住,或者杀死,往彭城前面一摆,丹阳兵必然哗变,不得不出城死战。 就算劝得他们继续守城也毫无意义,只要郯县失守,独留彭城孤城一座,又兵无战心,能守到什么时候? 恐怕等不到吕布动手,就已经是曹操囊中之物了! “甄姑娘,前者多有得罪,还望不吝赐教!”张仲季也不管对面只是个女子,直接放下身段俯身下拜,这时候也只能指望她能起死回生了。 “将军请起!”甄洛一阵恍然,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对自己一个女人下拜,连忙伸手,遥遥把人扶起来,“非是妾身不愿,只是此刻就算将军放弃彭城,带着所有兵马前去救援,恐怕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曹操必然把大部分骑兵留在城外,你手下都是步卒,若是出城赶往郯县,这些敌骑会一直跟在后面,日夜不停的骚扰,将军很有可能还没有赶到地方,大部都已经散了。” “那你的意思是去也去不得,只能留在这里死守,期望郯县能够守住?” “没错。”甄洛轻轻一点头,又在张仲季的身上泼了一碗凉水“不过,郯县守住的可能性不大,妾身觉得,将军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早作打算?难道要开始跑路了! 一旁糜子贞欲言又止,此时情况危急,她看着张仲季,心中莫名的紧张,相处一年有余,以她的灵动又如何看不透他的心思,若是眼前这人就这么走了,一切都完了。 徐州与糜家都将不复存在。 第0015章 张安北南向 更新时间:2013-03-31 形式已经刻不容缓! 张仲季瞬间做了决定,一拉吕玲绮,“走,再去试探一番!” 虽然甄洛说的肯定,不过曹操到底在不在城外还不得而知,下一步动作也得确认了他的动向再说,张仲季拉着吕玲绮一路来到北城。 “曹成,带上你的人随我出城,陈亦你守在这里,看情况随时出来接应!” “开城门!” 张仲季带着五千丹阳兵直扑城外曹军大营,留守的曹洪得到消息,很快带人迎了上来。 “没有曹操!”张仲季仔细看着对面的动静,曹军已出,却全然不见曹操的身影,看样子真如甄洛所说,他已经带着大部队去了郯县! “张闿在此,曹公有种出来一战!”张仲季抱着侥幸的心理长喊一声。 “张贼,杀你这种泼皮无赖,用不着我主亲自出马!”曹洪飞马上前,挥刀遥指,“曹子廉在此,你我大战三十回合!” “不敢!我张仲季只与曹阿满相斗,你还不够资格!”张仲季回应一句,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与曹洪单挑,又仔细观察他身后的人马,竟然只有三千人的样子! “和他啰嗦什么!” 张仲季辨了个明白,正准备撤军回城,身后的吕玲绮却跃马上前,画戟摇摇一指,“那个叫什么曹的,来和我过两招!” 曹洪本欲直扑张仲季的,眼见一女子当面策马吆喝,却是进退不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和一小女子争斗!且不说输了性命不保,就算打赢了也是面上无光,见了他人又有何颜面诉说!一时僵在原处,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曹子廉,曹操是不是去郯县了!”张仲季见状,借机大喊一声。 曹洪不由得脸色一变,心中发苦,曹操领着大军离开不过三五日,若是此时被彭城察觉,难免又是一番苦战,张仲季虽然战力一般,可坐下一万丹阳精兵真不是吃素的! 张仲季见他神情大变,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回城!”张仲季上前一步把吕玲绮坐下马缰绳拉住,强揪着她一起回去。 曹洪见张仲季又缩了回去,也掉头回到营寨,把大刀一放,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打开,看了看,传令道:“通知东城和西门的人,去南城!” 南边是彭城通往郯县的必经之路,看来是想堵住张仲季,不让他救援郯县。 “将军,使君尚在郯城,若是曹军突然前往,没有防备之下,必然难以保全!”曹成听得张仲季喊话,知道了曹操的动向,不由得一脸急色,“末将愿带三千人马赶往郯城,使君安危事关重大,成必誓死保他周全!” “通知陈亦,集合所有丹阳军士,南城集合!”张仲季没有回头,直接吩咐一声。 “喏!”曹成听得吩咐,心里一喜,却又有些惭愧,想当初张仲季一个人都敢回来救援彭城,如今又怎么会不顾使君的生死! 张仲季没有管他怎么想,催着马一路跑回太守府。 “甄姑娘,曹操果然不在城外!”张仲季刚进门,也不等糜子贞等人反应,直接看着甄洛,“你有没有办法,把城外的曹军拿下,赶走也成!” 说完又补充一句:“城外应该不超过两万人!” “将军这是想去郯县?” “没错!” “曹军动向既已查明,宜早不宜迟,将军当趁其立足未稳,先败城外敌军再论其他!” “我知道了!你随我一同去城门!”张仲季一把拉住甄洛,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回头对糜子贞说道:“准备一辆马车。” 张仲季载着甄洛,来到南城门。曹成,陈亦等人都已经赶到。 “陈亦,跟我出城!”张仲季稳了稳身子,此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自当尽力赶往郯县就是,其他一切事情等到了郯城再说。 “将军,末将等请求与你一同前往!”几乎所有的将领都站起身子。 “罢了,愿意去的人都去!” 张仲季有些无奈,把曹成这些人留在彭城显然不可能,他们都是陶谦一手提拔的将官,陶使君有难,他们肯定不愿意留下,搞不好自己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跟上了! 可人都走了,彭城谁来守?难道要倾巢而出,放弃彭城? “军师将军甄洛听令!”张仲季突然拔出大刀,把马车里的甄洛吓了一跳。 “拿着!” 张仲季把大刀塞到她手里,“从现在起你就是城内最高统帅!我走之后一切都由你做主,希望我活着回来的时候,彭城还在!” 陈亦,曹成等人都是一呆,这把刀,所有的将士都认识!它是张仲季杀死曹操老父曹嵩的刀,是张仲季的标志,几乎从不离身。 “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起,这位甄洛小姐就代表我,留在彭城的任何人都要服从她的命令!否则刀下无情!”张仲季挨着看了一遍留守彭城的将士。 “某等明白!”众人脸色古怪,可非常时期,也不敢多话。 “陈亦、曹成收拾人马出城,其他人整顿士卒,紧守城池!”张仲季吩咐一声,等人都离开了,他看着犹自没回过神来的甄洛。 她还在发蒙之中,只是下意识的拿着大刀。 “若是形式有变,你自行处置!”张仲季凑过去,声音很小,“就算投靠袁绍都行,记得要把太守府的人都带上!” “将军,这有些不妥!”甄洛回过神来,有些吃力的提起大刀,“妾身只是个外人,就算将军需要人留守彭城,那也应该是子贞姐姐!” “她的家在徐州,他的两个哥哥都在郯县,若是郯城失陷,她肯定不会离开!”张仲季笑笑,“就交给你了,若是我还来得及把一万丹阳兵送到郯县,那就什么事都没,若是迟到一步,曹军已经攻下郯城,那就万事皆休。要是过几天你得到的是坏消息,那就带着大伙都离开吧,去那里都行,千万别留下!” 甄洛算是弄明白他的心思,蓦然有些感动,轻轻一点头,“妾身知道了。” “玲绮!”张仲季回过头看着旁边,正鼓着眼睛瞪着自己的吕玲绮,“要是有人不听你姐姐的话,你就把他丢出彭城!” “知道了!”吕玲绮没好气的咕哝一句,她也想跟着去,不过心有牵挂,一时难以成行,“有我在,你就放心去吧,保证你回来的时候,这里一切安好!” 听得这话,张仲季忍不住笑了一声,上马扬鞭,出了城门。 城外,一万丹阳兵一个不缺,整整齐齐的列成十队,个个一手持枪一手抓盾,背上别着弓弩,腰上挂着军粮和水壶。 张仲季走到正前方站定,鼓足气力大声说道:“你们都知道了,曹军已经绕过我们彭城,打到后面的郯县去了,陶使君他老人家就在那里,你们说怎么办!” “丹阳无敌!杀!杀!杀!”一万人,举起长枪,又狠狠地击打地面。 见兵心可用,张仲季不再废话,领头前行,陈亦与曹成一左一右跟上。 曹军营中,曹洪刚刚赶到南门营寨,张仲季已经领着人杀了过来。他没想到会来这么快,无奈之下拉起三千人马,当先迎了上来,要为其他步卒争取整队时间。 眼见有人阻挡,张仲季大喊一声:“箭雨!” 身后丹阳兵听得号令,整齐一致的停下脚步,又把长枪往地上一插,盾牌架在上面,随后飞快取出背上的弓箭,连续三箭射出。 曹军冲上来的三千人马匆忙之间没有防备,转眼间就没了一半,连冲在前面的主将曹洪也被射落马下,生死不知! “曹洪已死,给我杀!” 眼见曹洪落马,张仲季心里一喜,大喊一声催人奋进,若是能杀死或者活捉曹子廉,那曹操留在彭城的人马自然消散! “前进者赏,后退着死!” 蓦然一声暴喝,从千万人中响起,本来有些混乱的曹军片刻之间士气大振,因为曹洪又站了起来,哪怕身上还插着几许箭枝! “可惜!” 张仲季来不及感叹,径直催马前进,哪怕此路不通他也必须闯出一条路来! 两军很快短兵相接,一时人翻马嘶。 有曹洪争取的片刻时间,其他曹军很快组织起来,仗着人多与丹阳兵战成一团。 张仲季暗自心急,有曹洪这员悍将在,冲出彭城,谈何容易! 南城门突然大开,又有一股人马杀了过来,领军的正是吕玲绮! 前后夹击之下,曹军终于不支,开始混乱,继而败退。张仲季顾不得追赶,只是扬手一挥,“丹阳无敌!杀!杀!杀!” 心中却是安定许多,有甄洛和吕玲绮在,一文一武,又有糜子贞供应粮草,再加上眼前曹军已经被击溃,想来彭城安若泰山! 此处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什么,只是希望郯县还在! 吕玲绮等张仲季带着丹阳兵离开,才带着人马回城,她走上城墙,见甄洛正在上面发呆。 “洛姐姐,他真敢把彭城交给我们啊!”吕玲绮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 “他已经这样做了!”甄洛把张仲季留下的大刀双手拿起来,有些沉,摸了摸,开口说道:“其实,这彭城不管交到谁手里,只要他能安然回来,就是他的!这些日子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只要提起太守大人,那个不是满脸憧憬,相比之下,我们冀州的袁盟主,淮南的袁公路,甚至荆州的刘景升都差远了。” “是啊,我觉得跟着他也不错啊,能大声说话,能骑马上街,甚至还能上战场!可比我父亲那里好玩多了!”吕玲绮看着张仲季离开的方向,有些挠头,“只是他身手那么差,你说他这次能安然回来么?” “当然!”甄洛微微一笑,“其实,曹操这次来攻,对陶使君是个劫难,对他来说却未必!” 吕玲绮鼓着眼睛表示不明白,难道被人打上门来还是件好事? 第0016章 山外的黄巾 更新时间:2013-04-01 甄洛就要说出心里所想,却见糜子贞从远处走了过来。和张仲季想的不一样,她脸上没有一丝焦虑或者担心的表情,反而隐隐有些愉悦。 “将军已经出发了?”她一来就看见甄洛用双手捧住的大刀,有些愕然,继而一笑,也就是那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姐姐你似乎不怎么担心?”甄洛见糜子贞笑得很是自然,难免心里疑惑,两人处境不同,她应该担忧才是,毕竟她的两位哥哥尚在郯城。 “我大哥是个机灵人,我二哥腿脚利索,就算曹操攻下郯县,他二人也能逃脱,我之前担心的反而是将军。”糜子贞看着天边的云彩,有些庆幸,“我担心他不管不顾的,丢下所有事情和所有人,就这么一个人离开!” 甄洛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这是说张仲季会逃跑?他不像是个胆小怕死的人啊!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糜子贞笑笑也不在意,似乎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他在彭城的这些日子,每天都待在军营里面,几乎没有回过太守府,甚至睡觉都把刀抱着。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不踏实!想必他对徐州没有安全感,做这个彭城太守也是勉为其难,甚至除了几件关系到百姓的大事,其他大小事务从不经手,而且特别忧心曹操,我就怕曹军一来,他这脚底下一抹油,自己先走了” 这话说的俏皮,吕玲绮在旁边听得嘻嘻直笑,忍不住凑个热闹,“看吧,洛姐姐,我就说张仲季他是个胆小鬼,你之前还不信!” “不可能吧!”甄洛虽然听得入神,却犹自不敢相信,毕竟任谁说张仲季是个怕死之人,在事实面前都难以立足,“听说去年曹军攻打徐州的时候,彭城即将告破,是张大人单人独骑冲上去把曹军杀退,若是胆小,又怎能做出如此惊险的事来!” 糜子贞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那时候曹操报仇心切,四处屠城,而彭城四面被围,将军身在城中,已经无路可走,是被逼无奈,还是不忍心让满城的百姓因为他而丧命,我不清楚,也不知道后来他怎么把曹操捉住的,外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传言,谁见他长了两个脑袋四条胳膊?甚至还有说青面獠牙六条腿的。” “你既然这么信不过他,难道就不担心他这次去郯县,是想借机逃跑!”甄洛见她说的肯定,索性顺口接了下去,“要知道他身边才一万军士,而对面的曹操最少也有六万兵马!并且这六万人个个都是从百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无不以一当十,就算比不得丹阳兵,也不会相差多少,他若真傻乎乎的去了郯城,肯定是有去无回!” 吕玲绮在一旁听得直跺脚,那还不如直接逃命去! “姐姐,我这就去把他追回来!” 话音刚落,抓起手边的画戟就要出城,却被甄洛腾出手来一把拉住。 “他这人能从冀州绕了大半个中原,最后流落到我们徐州被陶刺史收留,中间整整十年被各州官军追杀围堵都没死掉,这见机行事的能耐可见一般!我担心他做什么。”糜子贞洋洋一笑,到让甄洛一阵愕然,继而满是无奈,原来还有这个道理! 两人相顾一笑,倒有些惺惺相惜。 “两位姐姐别争了,有人来了!”吕玲绮打断她们谈话,伸手往城外遥遥一指。 糜子贞和甄洛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她们可没有那么好的眼力,隐隐约约只能看到天际一道黑线,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而渐渐的又有地面震动的声音传来。 “妹妹,你看得远,什么情况?”糜子贞回过头,看着吕玲绮。 “好多人啊!正往这边来了!”吕玲绮把手搭在额头上,大呼小叫起来,“看着架势估计有十来万!让城外的人赶紧都收回来,把城门关好!” 城外,刚小胜一场的彭城军士正在打扫战场,听到吕玲绮的呼声,几个留守的校尉连忙呼喊起来,几千人迅速汇合到一起赶马进城,关好城门,排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哪来这么多人马?难道是曹孟德假装攻打郯县,晃晃一枪把将军引走之后,又杀了回来?”甄洛想到这种可能,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 “妹妹,看仔细了,当头的旗帜可是一个曹字?” 又近了一些,吕玲绮看仔细了,回道:“那倒不是,是个管字!” 那会是谁?领着十万军马的统领而又姓管,甄洛想起一个人来,一时默然无语。 却说曹洪领了残军败将,离了彭城,正自收拾人马,打算紧随张仲季身后骚扰一番,犹自立足未稳之时,只感觉脚下地面一阵浮动,抬头遥望,只见山边拐角处尘土飞扬。 大队不知名的军马蜂拥而来,待近些,他却是认了出来,难免心里一凉,是黄巾!! 真是大队黄巾贼,看人数不下十万! 不过瞬间,好不容易聚拢在一起的曹军四散而逃,他们大半都是黄巾出身,前者入侵兖州为曹操收服,于今刚经历大败,又遇到往日的主将,难免心中惶恐! 一直说徐州太平无贼,可先出了个张仲季不说,而今又来一人!曹洪欲哭无泪,想逃都没了力气,身上的创伤若是来不及救治,只怕不用敌人补刀,也是有死无生! “把人绑了!”领头的黄巾头领见了曹洪,二话不说,直接吩咐人绑了,前者与曹操交战,曹军的样式,他们无不记忆犹新! 人算不如天算,任曹操奇谋百出,也想不到能有如此变化! “头领,看他的样子还是个将军,正好拿来与张彭城做个见面礼!” “正当如此,走,加快速度,就要到彭城了!” 一个时辰之后,这些人终于来到城下,当先一人骑着一匹瘦马径直来到城门外。 “某乃青州管亥!请求安北将军张彭城收留!”这人也不惧城墙上面的弓箭手正瞄着他,别说刀枪,连盾牌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带。 “姐姐,你看怎么办?”甄洛询问一声,顺便长出一口气,不是曹操,也不是来攻城的贼人。城外的人马虽多,可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远远的还可以看到老人和小孩,应该是从青州流亡到这里的黄巾无疑,而青州黄巾的头领就是城下这个一提起来就能让小儿止住哭声的管亥。 “看他单人独骑就敢上前,应当是诚心归附,按照将军的意思,他们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不是贼,应当收留。”糜子贞做了决定。 甄洛听出她的意思,想一想张仲季也是黄巾出身,城外这伙人既然在青州活不下去,无奈之下前来投靠,想必也不会有假。 “把我下去和他商量一下,也不能就这样把人都放进来。” “玲绮,你也一起去吧,以防万一。”糜子贞点头,“我马上准备米粥和热汤,看他们的样子,一路走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先在城外吃饱肚子,再安排个地方让他们落脚。” 管亥在城外等了一会,见城楼上面半天没有反应,微微有些着急。 前年百万青州黄巾杀进兖州,阵斩兖州刺史刘岱,形式一片大好,可转眼间济北相鲍信等人迎来曹操出任兖州牧,这个杀神趁黄巾立足未稳,伏击之后,日夜追杀,管亥见机得快,侥幸得脱,百万青州黄巾就剩下他这一股。 回到青州之后,青州刺史田楷见黄巾势微,尽起大军追杀,日子一下难过起来,眼见在青州过不下去,管亥无奈,只能带着人马四处奔走,年初的时候,听说曾为黄巾的彭城太守善待百姓,本来打算去北海讨点吃食的管亥一狠心,把人都拉着,路上吃草皮啃树叶终于赶到彭城,想着同为黄巾,这位张彭城张太守应该会收留自己。 正等得心急,终于有了动静,城门慢慢打开,两个女子领头,身后没带一兵一卒。 “怎么是女人?”管亥一愣神,难道传说有误,彭城太守张仲季反而是个女子? “张大人有事暂且离开,彭城一应事物暂由我等姐妹负责。还请将军让属下把武器都放起来,把能战之士集中在一起,由我们派人接收,其他老弱,我们会先供给吃食,并安排地方住下。”甄洛一边说一边看管亥的反应。 “好!”管亥回过神来,一口答应。心里却突然有些凉,路上听说曹操又来攻打徐州,难道张彭城出城和曹操交战去了?他万一不是曹操的对手,那自己这次不白来了!突然想起路上所见的曹军,脸色好看了许多。 甄洛向城内示意,几个校尉带着人走了过来。 “还请管将军配合!” “喏!”管亥一拱手,暗自思量,“已经好些天没吃顿饱饭了,兄弟们早已饿得不行,只要彭城肯收留人就好,大不了重做百姓就是!” 甄洛带着吕玲绮在管亥的配合下整顿人马,不一会,糜子贞也带着城内的百姓出来,把煮好的吃食都端了上来。 要是张仲季在这,肯定要夸一句:“看来这位被武圣一刀两断的管亥是个能人!” 因为面对吃食,哪怕饿的不行,管亥带来的上十万老弱也没有争前恐后乱成一团,而是排好队伍,一个一个上前,倒是让糜子贞松了一口气。 其实按照本来的样子,管亥应该去北海孔融哪里讨吃的,自然被那位所谓的圣人后裔拒绝,就拉起人马把他围在城中,之后冒出个英雄太史慈,从他的包围圈中冲出去,请来刘关张三兄弟当救兵,而管亥同武圣关羽争斗几十回合之后,被一刀取了性命。 看来张仲季已经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一些东西。 “这位夫人,某家来的路上,抓了一些曹军,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个将军。”管亥见城里这么快就弄来吃的,彻底安下心来,走到甄洛面前一拱手。 “哦?将军不妨带过来看看!”甄洛想起他们前来的方向,心有所想。 一群曹军被押了过来。 “是曹子廉!” 旁边吕玲绮忍不住惊疑一声。早些时候杀散曹军,他们的主将曹洪被射下马,不知去向,应该是被亲兵救走,没想到转头就被捉了回来。 “管将军你可是立了大功!”甄洛称赞一句,回头吩咐道:“把他抬下去,让樊阿治疗一下,可别死了!” 管亥一笑,退到一边。 等所有人吃完,他走上前,端起一碗粥,三两下吞进肚里,正自痛快,一抬头却见一个穿着盔甲的女将军正往旁边看着,老脸一红,把碗放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吭出来,他弄不明白,是该叫夫人,还是小姐,或者将军? “这位将军?”管亥试探着喊了一声,猜测着这小女孩是什么身份,穿着盔甲,却没有表明军职的佩戴,让管亥很是为难。 “你继续吃,吃饱了好说话!”吕玲绮一脸笑容,竟然有人称呼自己为将军!暗自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罩着这位汉子! “喏!”管亥见她好说话,放下心来,连续喝了五六碗才停下手。 “大家没吃饱的再来,管够!”糜子贞让手下的人四处呼喊,彭城缺大将缺军师就是不缺粮食,等这次把曹操打退,正是春耕的好时候,正愁城外良田没有人耕种来着。 第0017章 骑马看曹操 更新时间:2013-04-01 郯城刺史府邸,正是一片愁云惨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陈登、曹豹、糜竺等人不由自主的汇聚在陶谦病榻之前,个个面如土色。 要不是陈登特意在山前安置了几处烽火台,早早的发现了曹军的身影,郯城已然失守。 可曹军来的突然,城内虽有五万将士,难免准备不足。守城所用的滚石檑木,火油弓弩都少得可怜,早些时候曹军一轮冲刺,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待明天就只能依靠城墙和曹军肉搏,想守住郯城,无疑痴人说梦,而最关键的是,丹阳精兵不在郯城,刺史陶谦又不省人事!也许就在明天,徐州从此姓曹! 郯城该何去何从?或者说他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陈登看一眼床榻上面色干枯的陶谦,忍不住心中哀叹,陶使君竟在这种时候昏迷不醒! “我看还是带齐人马,护着使君连夜撤往广陵!”曹豹很是无奈的叹着气,曹操手下的大将太多,相比之下他这个徐州第一将领相形见绌,上次碰到个典韦差点被杀,这次又遇到一个夏侯淳,交手不几合又败下阵来,看来郯城是守不住了。 “不成!”陈登断然否决,于今尚有城墙之利,若冒然弃城而走,一众家眷孤老脚步缓慢,不出半日必然被曹军赶上,“已经来不及了,丹阳精兵都在彭城,就算撤退也没有人殿后,若是曹军趁乱掩杀,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彭城,彭城!那张彭城不是有能耐么?怎么就没把曹操拦在彭城!”曹豹狠狠一瞪眼,“才几天啊!曹军就一路从彭城杀到这里,他张彭城带着丹阳精兵是吃粪的!难道三两天就被曹操拿下了!” “应该不至于,曹军肯定是把彭城围住,无机可趁之下,才绕过来直接到此!” “不管彭城有没有失守,等明天曹军攻上城墙,以曹操手下军士的勇猛,我们谁都挡不住,到那时郯城失守是肯定的!我们守也守不住,走又走不得,难道要投降不成?”曹豹气急,脱口而出,难免有些意动,既然无路可走,还不如降了! 陈登不说话,看着旁边一声不吭的糜竺,这个时候,得知道这位糜胖子的想法。 糜竺没有理他们,一直看着床上的陶谦,终于,见陶谦动了动,连忙凑上去小声呼喊:“使君!使君!” 陶谦睁开眼睛,转过头,看了两眼曹豹。 “既然曹操势大难敌,明天我就自绑双手前往曹营,任他宰割。”陶谦说完有些气力不继,微微咳嗽两声,把眼睛闭上平息了一下情绪,良久,又睁开眼,“他父亲归根结底是我杀的,若是能用我的一条老命换来徐州的安宁,我死了也能瞑目。” 糜竺用身子把曹豹挡在身后,小声说道:“使君,你在徐州多年,四方百姓无不感恩,怎么尽说些气话,只要郯城还在,我们就有存活的希望!北边的张仲季应该已经发现曹军的动向,想必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只要我们能守住三天,他肯定能赶到这里!等他一来,我们前后夹击,击败曹军并非不可能!” 陶谦叹了口气,知道这些话都只是安慰之辞,彭城有没有失守还不知道,又那里指望援军过两天就到!陶谦伸出手,把糜竺推开,“明天把我抬上城墙,若是郯城失守,就让我死在那,也好和曹操有个交代,你们想走就走,愿意留下我陶谦也倍感欣慰!” 陈登、曹豹见他说的坚定,也不在争论,同时一俯身,“愿同使君共死!” 陶谦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微微一笑,又把眼睛闭上,不久安然入睡。 “曹将军,既然使君做了决定,你去城墙上指挥军士守御,我到城中呼喊百姓相助,子仲负责一应粮草供给,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要守住三天!三天以后。”陈登犹豫一下,“三天以后,若是没有等到彭城的援军!我们就护着使君离开。” 糜竺和曹豹一起点头,三人离开刺史府,分头行动去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城外的曹军并没有趁夜攻城的意思,连续六天急行军,人困马乏。 “主公,郯城果真一点防备都没有!白天只不过试探一番,就差点就攻破城池,看来取城掠地也是早晚的事!”夏侯淳神情振奋,大有一雪前耻之感。 郭嘉正躺在马车上,四仰八叉一点形象都没有,旁边的曹操无奈的看着他,这厮把位子都占光了,自己这主公坐哪! “子廉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说张贼猜不猜得到我军的动向?” “管他呢!”郭嘉把脚一翘,差点踢到曹操,“就算发现了,等他赶过来,郯城也早被主公拿下,到时侯把陶老儿的人头一挂,嘿嘿!” 曹操干脆跳下马车,不理他。 当初张仲季派人来郯城要钱要粮,几个县吏乘着快马,为了县尉之位,没日没夜的催马狂奔,三五日就一个来回。而大军行走,按正常的速度,也得八天左右才到,可曹军愣是六天就赶到郯城,追在身后,晚了五天出发的张仲季,还在闷头赶路。 “曹成,照这个速度,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张仲季小步快跑着,他的马已经让出来驮着杂物,曹成和陈亦一左一右跑在他身后。 “明天晚上就能到!”曹成喘着气,回了一声,“起初末将还不理解将军为何天天让大家围着城墙跑来跑去,现在懂了!从彭城到郯城,整整八天的路程,我们四天就能赶到!” “前面已经发现曹军留下的痕迹,看样子过去不久,也就在三两天之前,他们也跑得够快,希望我们到的时候,郯城还在!”陈亦也是微微喘着气。 “传令,原地休息,两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张仲季自己也有点扛不住,这样下去可不行,就算赶到郯城,也没有力气和曹军作战。可惜徐州没有多少军马,每次行军,普通军士只能靠两条腿行走,再强壮的人也不可能从早奔跑到晚。 又是一整天的小跑,第二天日落的时候,郯城已经遥遥在望。 “城外一片灯火明亮,应该是曹军的营寨,看来郯城还在我们手中!”曹成满脸喜色。 “陈亦,带几个机灵的,过去探下情况!”张仲季带着人藏在离郯城不远的一处山坳里。 陈亦点头,挑了几个人,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接近郯城。 张仲季暗自庆幸,他一路上想好了,若是郯城失守,那就直接跑路了,去襄阳找诸葛为友,待来日赤壁之战的时候参上一脚,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当然,没有失守更好! “留几个警戒,其他人就地休息,我们要在今晚,从曹军大营杀过去!” “末将明白!”曹成回应一声。 过了一会,陈亦带着人摸了回来。 “将军,郯城还在!城外的曹军正在生火,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赶过来了!” “知道了,都下去歇着!” 张仲季吩咐一声,找个草地一趟,微微有些凉意,很困却睡不着。 “冲进郯城应该是没问题的,有了这一万丹阳兵,只要陶谦没事,守上十天半月甚至更久都没事。”张仲季迷迷糊糊的想着:“糜子仲是不是已经离开郯城,向青州刺史田楷,北海太守孔融求救?重点是刘备刘皇叔会不会带着他的两个兄弟一路赶过来救援?那么等曹操被赶走之后,陶谦会不会把徐州让给刘备,若是那样,自己又何去何从?” 张仲季翻个身子,“难道像之前所想的那样,跟着刘皇叔?” “算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张仲季定了定神,决定不再想这些事情,自己又不是猪哥,可以看透天机,还是走到那看到那吧。 “将军,已经午夜了,你看?”陈亦见张仲季似乎睡醒了,小声喊了他一声。 “把人都喊起来,恢复精神,我们就出发!” “喏!” 张仲季站起身,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拍拍脸,稍微提下神,附近横七竖八躺着丹阳兵也一个接一个的站了起来。 “都把刀枪拿稳了!”张仲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现在去劫营,主要目的是冲进郯城,大家切不可恋战,趁着曹军乱成一团,狠狠的杀他一通,之后立即冲过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冲到郯城墙下,结阵防御!” “喏!” “出发!” 张仲季领头,一万人悄无声息的接近曹营。 看样子机会不错,曹军身后并没有设置障碍和暗哨,一行人直接潜伏到曹军营帐外面还没有被发现。 “杀!”张仲季一跃而起,大吼一声,挑翻营帐旁边的火盆,把营帐点燃,身后的曹成、陈亦等人有学有样,四处放火。 黑夜之中,曹军惊醒,被突然而至的袭击弄得惊惶失措。 “主公,敌袭!”曹军之中,一直守在曹操大帐之外的典韦首先反应过来,曹操的位置比较靠后,敌人已经快杀到眼前了!火光之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清来袭的是丹阳兵! “哪来的人马?”曹操披着外衣,跑了出来。 “是彭城的丹阳兵!”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赶到!”曹操犹自不信,眼看着再加一把劲就能把郯城拿下,却在此时节外生枝! “主公,你先走,我殿后!”典韦拉来一匹马,把曹操推上去。 “去前面,元让在前方防御,应该能稳住阵脚!”曹操拼命的催马向前,只想到郯城方向可能会拼死一搏来个夜袭,才特意搬到大营后面,并安排夏侯淳在前面埋伏,没想到却从身后杀出一支人马! 张仲季可不管曹操怎没想的,远远地见一人骑上高头大马,正逃得欢!定眼一看,我擦,是曹操!只要抓住他,就什么事都没了!尝到上次抓住曹操的甜头,他脑子一发热,大喊一声:“前面骑马的是曹操,给我追!” 第0018章 卸任的州牧 更新时间:2013-04-01 杀声四起! 张仲季当头,身后曹成与陈亦等人紧紧追随,听得一句:前面骑马的是曹操,俱是精神大振,跟着扬声大喊:“骑白马的是曹操,杀!杀!” 一个个撒开脚丫子直奔曹操,要争头功! 曹军乱成一团,曹操骑在马上反而处处受阻,又听见身后的喊声,惊慌之中飞身下马,随着人流不要命的奔逃。 “身着锦衣的是曹操,追!”张仲季可是一直死盯着他,见状又是一声大喊。 “锦衣的是曹操!锦衣的是曹操!”陈亦随后扬声大喊,众人弃了其他目标,汇聚一起,,随着张仲季一起,对曹操穷追不舍。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是能就此生擒甚至杀死曹操,又岂能错过机会!张仲季气血上涌,脚步更加轻盈,却见前面的曹操又把锦衣丢弃,混在人流当中当真难以辨认。 “三尺胡须的曹操!” 借着火光,张仲季再次辨明了目标,又是一通好追,眼看着就要接近他了,曹操身旁一直跟着的大汉,蓦然转身,飞快的抽出背上的短戟,大吼一声,又狠狠地往后一甩。 “将军,小心!”陈亦见机得快,直把张仲季扑倒在地上,两人都是吃了一嘴灰土。 “恶来典韦!”张仲季终于注意到曹操身边的大汉,苦笑一声,完了!没机会抓住曹操了!看来上次被抓之后,他吸取了教训,一直把这恶来带在身边。 张仲季爬起身,狠狠地一拍大腿,只见前面的曹操已经被典韦背着消失在人堆里。 “给我放火,给我烧!”眼见追不上,张仲季摇着头,无奈,继续搞破坏吧! 郯城之中,耳听外面杀声一片,连夜守在城墙上的曹豹面色惊疑。苦守三天,今晚就要撤走了,他正在整顿士卒,打算弃了家眷连夜离开。 很快,陈登和糜竺从城里赶了过来。 “外面什么情况?”糜竺当先登上城墙,仔细观察一番,眼见曹营火光一片,惊疑道:“难道是援军到了?” “曹将军,看火势不似作假,应当是援军无疑,你速速带人冲出去,两面夹击!”陈登精通军事,一眼就看了个清楚,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援军是从北面而来,应当是张彭城带着丹阳兵来了!曹操来的快,他也不慢!” 曹豹不再迟疑,点齐人马,直杀曹营。 这边典韦背着曹操迎面碰上赶来救援的夏侯淳,几人汇合在一起,直往东面撤离。不远处夏侯渊、乐进等人护着郭嘉很快赶了上来。 “事不可为,退军十里,收拢将士!”曹操眼见大营烧成一片,郯城人马又从前面杀了过来,两面被困,士卒无不惊慌,不得已下令暂且撤退。 张仲季领着丹阳兵追杀一番,就停下来,实在是跑不动了! “清点人数,聚拢物资,哈哈!”张仲季用长枪撑着身子,大刀留在彭城,用枪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居然又胜了曹操一回,忍不住大笑三声,心中侥幸不已。 “曹豹将军带着人马还在追,你看我们是不是跟上?”陈亦喘着粗气,跑到他旁边。 “不追了,让他去吧,我们进城,看看使君如何了!” 陈亦拿出腰上的号角,鼓足气,狠狠地吹了一通,很快,丹阳兵都聚到周围。 “打起旗帜,我们进城!”张仲季骑上曹成牵过来的马,领头前往郯城。 陈登,糜竺两人早等在城外,见了张仲季都是从未有过的亲切,来的正是时候!再晚片刻,他们就要弃城而走了!还没来得及寒暄,人报陶使君来了。 “使君!使君!”一万丹阳兵齐齐俯身,当年黄巾之乱,这些丹阳汉子活不下去,是陶谦把他们带到徐州,一口水一口粮,都养得强壮非常。在他们心中,陶谦就是再生父母,生死不弃! 陶谦居然自己站了起来,他的两个儿子连忙上前扶住。 “都起来!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回来!你们都是好样的!”陶谦推开儿子的搀扶,挺直身子,“你们的家还是在我家隔壁,房间都留在那,先去吃饭,吃饱了都回去好好歇着,明天还要靠你们杀退曹军!” “喏!”一万人整齐划一的回应。 张仲季看着眼前这场景,竟然有些羡慕,若是有一天,有这么一群人为自己的一句话,刀山火海,不离不弃,纵使身在乱世,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张彭城,我没有看错你!把你的人都带着下去歇息,晚些时候过来找老夫!”陶谦仿佛年轻了好几岁,身子骨又恢复健康,重重的拍了张仲季肩膀两下子。 “末将领命!”张仲季不由自主的挺直身子。 丹阳兵确实困了,回到刺史府旁边扎着的营寨,早有人准备好吃食,一群人顾不得形象,囫囵吞枣的吃了一肚子,又爬回军帐,不久就是雷打般的呼噜声。 日当午,张仲季在被窝里滚了几圈,醒了却还是不愿意起来,还是床上舒服! “将军,曹豹将军追杀曹军回来了。”陈亦从营帐外把头伸进来,有些欲言又止。 “哦!”张仲季随意回了一声,他对这个没啥兴趣,难不成那曹豹还能捉住曹操不成?“有事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娘腔!” 陈亦连忙跳了进来,高声回答:“禀将军,曹豹将军带人追杀曹操却孤身归来,带出去的一万人马据说被曹军伏击,断断续续的只有三千人逃回来!” “这?”张仲季睁大眼睛,半响无语,一将无能害死千军! 揉了揉额头,曹操真无愧于他的名声!每次战败,只要身边有人,谁追上去谁倒霉,史上只有一人追过去还捡到了便宜,这人名叫贾诩!而不是曹豹,半响,长叹一声:“曹操这厮果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看来得长个记性,以后哪怕乘胜追击也得见好而收,否则等他回过神来,可就得倒霉了。” 陈亦也是一身冷汗,幸好昨天见好就收,否则以疲惫之躯追上去,哪怕以丹阳兵的精锐,也逃不了一败,“将军,使君让你醒了就过去。” “知道了!” 张仲季不再多想,爬起来套上甲衣,跟着陈亦就往旁边的刺史府走。 丹阳兵一回来,就全面接手刺史府的防御,曹成正带着人熟门熟路的在府里穿梭,见张仲季过来,摆个笑脸迎了上来。“将军!” “兄弟们昨天伤亡如何?”张仲季停下步子。 “已经统计出来,战死三百,受伤八百,战损几乎有一千人,不过曹军留下尸首五千,算起来,兄弟们都赚了!” “赚你个头,按照老规矩,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战死的兄弟好好安葬,给他们的家人送上双倍抚恤,受伤的愿意留下的留下,想回家的,送上一辈子的费用!” “喏!” “去忙吧!” 目送曹成离开,张仲季进了刺史府的后院。 “张将军,使君在里面等你!”一个丫鬟在门外探头探脑,看见张仲季,连忙迎了上来。 张仲季点头,顺势走了进去。 陈登、糜竺都在里面,旁边还站着满身血迹的曹豹。 “见过安北将军!”陈登和糜竺一起见礼,之前张仲季还是个都尉,再见面已经是职位比他们还高的将军,也难怪一旁的曹豹心有不平。 “仲季,你来了!”陶谦正坐躺在床上,见张仲季进来,打了个招呼。 “使君安好!”张仲季俯身行礼。 “把这个拿着!”陶谦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 “这是?”他有些疑惑的接过来。 旁边,陈登和糜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一俯身,朝着张仲季行礼道:“拜见刺史!” “刺史?”张仲季一时迷糊,有些莫名的抬头看着陶谦。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徐州新任的刺史!”陶谦很平静的说了出来。 “我?”张仲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可以说五味杂陈!紧接着像烫了爪子的猫,飞快的把手中的锦盒塞回陶谦手里。 算是明白了,这里面装的是刺史印! “使君,您老老当益壮,尚有商、应二位小使君在旁,如何让我这个粗人接手!” “非是我不想把刺史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可于今天下大乱,袁绍、曹操和袁术在四周虎视眈眈,无不想取而代之,而陶商陶应两子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能守住这块土地!”陶谦苦笑着缓了口气,“让他们接任,岂不是我陶谦自掘坟墓?” “仲季受之有愧,不敢接手!”张仲季从来都没想过陶谦会把徐州交到自己手上,来之前还想着是不是等刘备来了,在他手下混口饭吃……。 再说一个彭城都让他麻了爪子,更何况偌大一个徐州!只能一心推辞:“陈校尉和糜从事相比之下更是适合,还请使君思量!” 把责任推到糜竺和陈登身上。 “陈校尉、糜从事!”陶谦转头看向陈登和糜竺,直问一声:“你们怎么看?” “使君高风亮节,让位于贤!”陈登片刻之间表明态度:“曹军两次兵临城下,徐州危在旦夕,都是安北将军挺身而出,我们徐州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接手!” “请安北将军接印!”糜竺再起俯身。 “仲季可都听到了!”陶谦把锦盒又递了过来,“它该是你的!” 张仲季再次拿在手中,也不知心里是个滋味,只是朝陶谦躬身一礼。 “陈从事,上表朝廷,从现在起,张仲季就是徐州刺史!”陶谦吩咐陈登一声,又特意看一眼旁边面色灰败的曹豹,“任何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 “陶商,陶应,收拾东西,抬着阿父,我们回丹阳!”陶谦脸色潮红,挣扎着起身,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叶落归根,他想回丹阳老家,再看一眼出生的地方。 “使君,你先养好了身子再说!”陈登和糜竺连忙阻拦。 “来不及了,我的身子骨我知道,再晚就坚持不到地方了!”陶谦笑了一笑,身在郯城一日三惊,这时候终于安下心来,“徐州交给你们,我放心。” “曹成,陈亦!”张仲季对着门外喊一声,他知道这时候,这些人应该都在外面。 “使君!”两人一进来就跪倒在陶谦面前。 “带人护送使君荣归故里!路上不得有任何差池!” “喏!” 张仲季捏着手中的刺史印,看着病入膏肓的陶谦,单膝跪地。 第0019章 内贼曹袭城 更新时间:2013-04-01 陶谦去了肩上包袱,已经先行离开,紧随其后,郯城的官吏也走了一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曹豹这一败,形式又见变化,再不走,等曹操回过神来,就无路可走了。 如同赶鸭子上架,一应礼节从简,张仲季手拿徐州刺史印,坐在大堂当中,所有尚留在郯城的大小官员依次上前见礼,是为刺史! 张仲季看得出来,在场众人都只是强颜欢笑,估计是因为家大业大,一时半会搬不出去又难以舍弃,不得已只能暂时滞留在此,更何况陶使君已经领头去了! 天将黑的时候,该见的人都见过了,张仲季正自松了一口气,一个丹阳兵飞跑进来,大胜禀报:“敌军去而复返,正在城外安营扎寨!” “知道了,可探得有他们还有多少人马?”张仲季略有些头疼,曹操果真还是重振旗鼓,回过头继续围城了。 “不下五万!”丹阳兵报了个大致数字。 “曹将军,城内还有多少可用之人?”张仲季转头看向曹豹,询问一声。 昨日曹豹领军追击曹操被埋伏,损失惨重不说,今天陶谦离开,又带走大半丹阳兵,只怕兵力捉襟见肘。 “回大人!”曹豹显然很是不习惯,踌躇了一下,躬下身子,“郯城本有守城将士五万,这些天为抵挡曹军攻城,伤亡近半,算上留下来的丹阳兵,能战之士不足两万。” “从现在开始,由我亲自掌管郯城所有军队,曹将军这些日子受惊了,先回家歇着,来日还有大用。”张仲季平静的说了一句,想留下的人走了,不想留下的人却走不了。 这是在夺权! 曹豹一惊,直看向身旁的陈登和糜竺,同为徐州的老人,需要在这种事情上结成同盟,总不能让新任刺史直接把众人一竿子都撸了下去。可是让他失望了,陈登和糜竺一直低着头装作没看见,没有一个上前为他开脱。 再看一眼周围严阵以待的丹阳兵,曹豹是个识时务的人,转身闷声离开。 “陈亦!”张仲季随口一喊,却半天没人回应,一回头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只能苦笑一声,曹成和陈亦早已告罪离开,护送陶谦回丹阳老家,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又有谁能担当大任? “糜从事,你兄弟在哪?”张仲季想起去年见过的糜芳,他倒算是一个可用之人,尽管心里有一种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没落感。 “舍弟正在城墙上守卫,将军去了就能见到。” “你再去安排,让所有守城的将士今晚都有一碗肉吃。”张仲季一边往城墙上走,一边吩咐,“陈校尉,安抚百姓以及郯城大小事务暂由你全权代理;糜从事负责一应钱粮后勤,要保证身在前线的将士衣食无忧!” “我等明白!” 张仲季走上城墙,糜芳正带着人在那戒备。 “可曾计算,城外尚有多少敌军?”张仲季望过去,曹军似乎并没有减少。 “回将军,五万上下!” 还有五万人啊!郯城算上丹阳兵也不足两万了,张仲季在城墙上巡视一周,和彭城一比,这里的防御显得有些寒碜,守城的弓弩武器等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是不是在适当的时候放弃郯城? 张仲季有些拿不定主意,陶谦既然离开,再坚守个三五日,等他走远之后,还不如趁夜弃了此处,飞马前往彭城,合则强分则弱,两军汇合一起共有五万军士,任曹操凶恶,也无可奈何! 只是看一眼四面的血色与周围满脸坚毅的守城百姓,张仲季叹了口气,弃城不是个办法。曹操若是有意发泄,这里的百姓既然帮忙守城,又一时难以逃离,必然为他所杀。 “子芳,你带五千人先下去歇着,晚点过来守城。曹操奸诈,极有可能趁夜偷袭。” “末将明白!”糜芳有些别扭的离开,他也不怎么习惯身份的转变。 张仲季带着剩余的三千丹阳兵在城墙上来回走了一遭,让所有守城的将士都认识了他这位新任的刺史大人。 “将军,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你是不是回刺史府用餐?” “不用,就在城墙上和大家一起吃。”张仲季寻了一个队伍,直接排在最后面。 “将军,你!”前面的兵见他排在身后,大吃一惊,连忙让过身子。 “大伙都排好,不要管我,我来得晚自然站在最后。”张仲季一笑,“听说今晚有肉吃,我当兵十年,吃肉的次数不多,过来尝尝鲜,你们莫不是要赶我出去?” “哈哈!”众人被他的话逗乐,跟着一起笑。 糜竺站在一边,见张仲季很快和将士打成一团,眼角微微眯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色已晚,张仲季没有回刺史府,让人在城墙里边搭了帐篷,带着三千丹阳兵就地住了下来。曹操就在城外,不亲自守着城墙,心里总不踏实。 夜半,张仲季刚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听到呼声,他连忙起身,朝传来异响的地方望去,顿时心里一惊,城门竟然被打开,曹军正涌进来! 他拉过一个惊惶失措,正往城内逃窜的兵。“前面什么情况,城门怎么打开了?” “刺史大人,是曹将军打开城门,放敌军进来了!” “什么!”张仲季一个哆嗦,是曹豹,这厮竟然敢把曹操放进来! “丹阳兵,全体都有!”张仲季回头大喊一声,“布阵,压上去,把曹军挡在城外!” 三千丹阳兵迅速排列整齐,向城门口压过去。 “丹阳无敌!杀!杀!杀!” 哪怕去了大半,当三千丹阳一起怒吼,在杂乱的夜里依然显得雄壮。 本来惊惶失措的守军,听到这熟悉的喊杀声,习惯性的安定下来,不约而同的汇聚在丹阳兵周围,回头往曹军压过去。 “曹操,你中计了!”张仲季夺上城墙,占据有利地势,朝城外扬声大喊,“曹豹将军早已向我坦白,今晚就让你有去无回!” 城门之外,听到呼声的曹操一愣,有些惊疑不定,见城门口杀声四起,一时难以决断,只是连续几次被张仲季算计,难免心有余悸。 “杀!”又是一片喊杀声,正好这时,带着五千兵马在城内休息的糜芳赶了过来。 “撤退,都撤出来!”曹操眼见形式微妙,不敢多留,径直下令撤退。 “关城门!”张仲季见曹军退去,大喜,连忙带人一拥而上把城门控制住。 等一切安定下来,张仲季只问一句:“曹豹在哪?把他给我带上来。” “将军,曹豹随同敌军出城了!” 倒是便宜他了,张仲季气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却蓦然一笑。 “大人为何发笑?”陈登这时候也赶过来,见曹军退去,长出一口气,事情弄明白之后,难免心中彷徨,若是曹豹投往曹操,郯城一应防御要害都落入敌手。 生死存亡之际,张仲季竟然还笑得出来! “等明天,我们就能见到他的人头了!”张仲季别有韵味的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糜芳,“子方,带上人,去把曹家给围了,一个人都不许放走!” 城外,曹军断断续续的退回营寨。 当曹豹被带进营地,曹操更是二话不说:“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人头送到郯城,让他们看看和我曹操作对的下场!” “曹公,末将冤枉!”曹豹面色苍白,都来不及喊冤,已经被典韦顺势一刀取了人头,死的不明不白。 非是张仲季能掐会算,实在是早知道曹操的性子,这奸雄欣赏的是关云长那种义薄云天的人物,如曹豹这种卖主求荣尚且失利的小人,以他的心胸又怎么会把人留下。 “粮草将尽!贼首张仲季又带着丹阳精兵入了郯城,想攻下此地已经不大可能,不过他既然来了这里,彭城必然空虚,我意回头与子廉汇合,强攻上去!”曹操在大营里踱着步子,“只是不知道子廉那里出了什么事故,竟然让张仲季这么轻易就过来了!” “主公何不再等上几天,先遣人快马探探消息再说,若是有变,我们恐怕回不去了!”郭嘉却不怎么乐观,张仲季带着一万丹阳兵过来了,而曹子廉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很有可能被击败,不得已退往别处。” 两人都未曾想到曹洪会被生擒。 其后连续三天,曹军没有攻城。 “陈校尉,你说曹操意图和在?打又不打,退又不退!” 张仲季一手扶着城墙,一手摸着额头,一直都清楚曹操的个性,可最难猜的还是他的心思。 “以我看来,曹操这是粮草将尽,进退不得!”陈登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多少有一点猪哥的风范,“再拖几天,他们的粮草就该用尽了,到时候我等主动出击,肯定能大获全胜!” “没有吃的了?”张仲季摸着额头,总觉得有些不安,若是曹操没有吃的他会怎么办? “肉脯!” 突然想起这两个字来,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主公,什么肉脯?”陈登见他颜色不对,追问了一句。 张仲季没有回答,而陈登到底是非常人,只是片刻就反应过来,也是脸色大变。 “城外的百姓都疏散没有?” “曹军来得太快,还没来的及!” 张仲季在城墙上转圈,曹操就是一匹狼,若是饿极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整个东汉末年到三国鼎立,也只有他赤裸裸的不把人命当回事,屠杀百姓,坑杀降卒,用人肉做成肉脯充当军粮,每次张仲季看到这都有点不自在,可是偏偏这人无论文才武略都是首屈一指,绝好的和绝坏的都生在一身,却浑然天成。 “我说张刺史,你哭着脸在想什么呢?”糜竺远远的就奔了过来。 张仲季此时已经拿定主意,见了糜竺,开口就是一句:“糜从事,可敢去曹营一行!” 第0020章 突来一援军 更新时间:2013-04-01 去曹营! 糜竺本来轻快的步子,瞬间迟缓,站在离张仲季三步远的地方。 “张大人,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特意前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站在一边连连摇手,“我仔细算过了,曹军从进犯我们徐州到而今已经一月有余,他们所带的军粮不出意料的话,肯定所剩无几,只要我们再拖上几天,曹阿满就不得不退走!” 末了又加上一句:“这时候你让我过去,岂不是白白送死!那曹操既然饿急了,说不定一狠心把胖子我给炖了,连骨头都不给张大人你剩下!” 糜竺言犹未尽,只见张仲季脸色愈发难看,赶紧停了下来。 “所以我才让你去!”张仲季知道他想歪了,“你以为曹军缺粮就会束手就擒么!那曹操饿极之下,肯定会去附近的村落抢夺,甚至一狠心一路烧杀抢掠杀回兖州,而我等还只能待在城里,眼睁睁的看着,根本无法阻止!” “那张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求和?”糜竺想起去年曹操屠城的情景,知道这话本不算耸人听闻,又见张仲季说的急切,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好形势之下,求和是不是太可惜了?若是能把曹操留在郯城之下,那兖州将是无主之地,我等挥师北进,接连拿下兖州和豫州,那天下将有一半握在大人你手中!” “到时候我是刘邦,你就是张良是吧?”张仲季见他还是心有不甘,心中有气,上前一步,狠狠的一瞪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留得住曹操么?他身边好歹还有五万雄壮之师,又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什么事做不出来!狗急尚且跳墙,更何况是曹孟德!你是不是要等到他把徐州其他城池挨着屠个干净,才相信他真做的出来?” 一番话又快又急,只说的糜竺一脸通红。 “安北将军息怒!子仲也是一时放不下。”陈登连忙打圆场,“若是求和,曹操必定要挟,那我等岂不是反而受制与他?何不再拖延些时日,待一切明了之后再做决定?” “夜长梦多,曹操是个决断之人,早点谈妥也好早点安心。”张仲季不好当面说出丧气话,他实在没有把握再战胜曹操一次,不趁形式尚好的时候把人请走,待后过些天要是起了变化,攻守之势逆转,后悔都来不及了。 “大人既然做了决定,我等自然照办,只是求和一事不能太过急切。”陈登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若是往后曹操甚至其他人总以百姓要挟,那我们岂不是一直缩手缩脚。” “这次战事了结,未来一两年之内,他顾不上我这个杀父仇人!”张仲季考虑着往后的形式,心中稍有些底气:“话我说到这,子仲去还是不去?” “罢了,胖子我这两百斤肉豁出去了!”糜竺见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只希望曹操网开一面,不要把人给怎么样了,“既然刺史大人有令,下官这就去!” “你只要表现的无所畏惧,曹操绝不会为难与你。”张仲季特意嘱咐一声。 这倒是真的,曹操这人尤其惜才,只要糜竺表现的从容自若,曹操必然不会与他为难。 命人找来一个篮子,让糜竺蹲在里面,把人吊出城外。眼看着他正往曹营走去,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难道是曹军攻来了? 张仲季顾不得多想,要不是他自己不能去曹营,怎么也不会让糜竺去,眼见形势有变,赶紧再把篮子吊到城下,喊一声:“糜子仲,先回来再说!” “大人,似乎是彭城方向来了援军,难道是你离开的时候安排了后援?”陈登有些惊喜,要真是彭城的大部兵马赶过来,前后夹击之下,大败曹操不在话下,到时候是战是和,就由不得曹操做主! “不会!我走的时候彭城只有两万新军,而城外曹军虽然被杀散,但是主将曹洪尚在,他肯定还能组织人马堵住来路,绝不会让人轻易过来。” 说话间,有一人已经趁乱冲过曹军大营,直接来到城下,仰头便喊:“我是安北将军坐下管亥!奉军师将军之命前来援助郯城,还请打开城门接应一番!” 张仲季一愣,他确认自己手下没有这号人物! “大人,恐怕有诈,是否放箭?”一旁糜芳神情紧张,就要下令动手。 “等等!”张仲季阻止他,冲着城下之人喊道:“可有凭证!” 来人正是管亥,他取出弓箭,挂了一封信在上面,“有糜小姐手书一封!”说完一箭射上城墙。 糜竺连忙跑过去,取来打开一看,“主公,是我妹子的手笔,说此人是青州黄巾头目,日前带着十万老少前来投奔与你,故安排他带领两万精壮一路追赶,前来此地救援。” 青州管亥!真是意外之喜! 张仲季不在迟疑,大喊道:“点齐人马,我们杀出去!” 城门大开,张仲季带着三千丹阳兵当先冲了出来。 “管亥将军!”张仲季大喊一声,“可敢随我再杀回去?” “有何不敢!”管亥催马跟在张仲季身后。 曹军三天前才被张仲季带着一万丹阳兵从后方偷袭,这次到有些防备,等张仲季带人杀到,他们已经结成阵势,没有给人可趁之机。 “收拢人马,我们回城!”眼见事不可为,张仲季带着亲领丹阳兵殿后,让糜芳带着管亥先回城,自己也随后脱离曹军回到城里。 “管将军,彭城情况如何?”张仲季一进城,就忍不住直问管亥。 管亥看着他,左右看看,有些疑问,“你是?” “他就是你要投奔的安北将军张仲季!”糜竺忍不住插了一句。 “见过安北将军,彭城一切安好,糜小姐让你安心。” 张仲季露出笑容,这么多天紧张兮兮的,现在终于放下心来,不知怎么的,身在郯城总有些记挂彭城的人或事。 “你先下去歇息,等晚点我来找你。”张仲季看着眼前魁梧有力的大汉,终于想清楚他的来路,应该就是那位向北海孔融要钱要粮的管亥!这人能在武圣的刀下走上几十回合,想必身手不凡,心里一喜,手下总算有了一员像样点的大将。 “军师将军还让某把敌将曹洪、于禁等人带了过来!” “你是说曹洪曹子廉?”张仲季忍不住确认一遍,他记得曹洪负伤逃走,难道又被吕玲绮追上去抓了回来? “正是此人!” “太好了!管将军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整,若是曹军攻城还要仰仗于你。”张仲季说完,回头看着陈登,“陈校尉,你带管将军下去歇息!” “喏!” 两人先后离开,张仲季忍不住去关押俘虏的地方看了看,果真收押着曹洪。 “子仲,有此人在,你就更不用担心自身安危了。”张仲季松了口气,回头看着糜竺,“不过还是要你跑一趟,去和曹操好好谈谈,若是他愿意退出徐州,我们礼送出境就是。” “于今形式大好,为什么还要讲和!”糜竺忍不住唠叨一句。 “我自有道理!”张仲季不想与曹操再争斗下去,如陶谦临走是所说,一南一北还蹲着两头猛虎,那袁氏兄弟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侥幸和曹操拼得筋疲力尽,也是明摆着便宜他人。 “下官这就去!”糜竺见他一脸断然,也不再推辞,就要动身。 “等下,带给他一句话,小心后院起火!”张仲季笑着加了一句,心中轻松了不少。 “明白!”糜竺又一次出了城,直奔曹营。 郯城再现援军,形式已然紧迫,曹军上下无不心中一紧。 曹军大帐,曹操正一脸晦气,连二连三的被人抄了后路,现在又军粮耗尽士气全无,打又打不得,退又不敢退,正是左右为难,也只有郭奉孝还那么悠然自在! “主公,外面有人自称是郯城特使,代表贼首张仲季前来见你!”夏侯淳走进来,禀报一声。 “张安北!”曹操把手中的空碗狠狠砸在地上,从早到晚他只喝下一口稀粥。 “主公何必动怒,他这是眼巴巴的给我们送吃的来了!”郭嘉躺在椅子上抿了抿嘴唇,曹操自己吃稀饭也没饿着他,只是好多天没喝酒,浑身不自在。 “此话怎讲?” “若是我猜的没错,他是来讲和的。”郭嘉挑了挑牙缝,刚刚才把曹操的马炖了,暗自埋怨张仲季不早点派人来,可惜了这么一匹好马! “何以见得?” “他于今占尽优势却还遣人过来,显然不是为了求战。”郭嘉一边清理牙缝,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不是求战,那就只能是求和了。看来他对孟德你顾虑甚大,担心再打下去,就算把你留在这里也得不偿失,所以想赶快把你送走!” “走不走在我,杀父之仇怎可不报!”曹操一咬牙。 “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孟德何苦急在一时,先见见这位使者,看看他怎么说。”郭嘉朝帐外喊一声:“夏侯将军把人请进来!” “徐州刺史安北将军张仲季座下治中从事糜竺见过曹公!”糜竺此行底气十足,随口报出的名号也很长, 当面曹操听得憋闷,虽然早知道陶谦把刺史之位让给张仲季,可先前有意忽视,而今一听之下,一口气堵在胸口!忍不住直接打断糜竺,厉声问一句:“张仲季派你来做什么?” “我主不忍见两军交战,百姓流离,特遣某来求和,不知曹公意下如何?” 果真是来求和的! 曹操却是一口回绝! “我不杀你,你自回去和张仲季说一声,除非他自绝身亡,否则我曹操奉陪到底!” 第0021章 看后院起火 更新时间:2013-04-02 真可谓进退两难! 此时的境地,曹操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可在于今这个局势之下,他还拒绝的如此干脆,到让糜竺一时语塞,暗中观察两眼,实在是难以分辨他嘴里所说与心中所想是否一致。 如果是,那就无所谓议和。 “我徐州有精锐军士十万,更有百万青壮为盾,曹公开口就要安北将军的人头,也未免太过意气用事!”糜竺说完,有意面带不屑的看了一眼帐中的典韦与夏侯等人,反正徐州占据优势,又是生死仇敌,也不怕开罪与他。 “大胆!”夏侯淳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糜竺的衣襟,“今日我就先把你的人头取下,来日再攻进城去,把那姓张的贼人碎尸万段!” “将军既有此手段,何不动手?”糜竺心慌之际,言语更是平静。 夏侯淳回头看着曹操,只要他一点头,保证糜竺人头落地! “张仲季想赶我们走,总得许些好处。”郭嘉不等曹操回话,就直接插了进来,“若是不能让我主满意,我等五万百战之士就待在徐州不走了!甚至来了兴致还要去东海或者下邳,看看那些个地方的防备是否如彭城一般无懈可击。” 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不过好歹松了一些口风,糜竺试探着说道:“我们这里有于禁于文则!曹公觉得如何?” 说完,见曹操面色不改,心知单凭一个于禁很难打动他。 “若是加上曹子廉,曹公可满意?” 曹子廉三字一说出口,曹操终于色变,若说于禁才能不显,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曹洪就不一样了,那可是随他征战多年,几次以性命相救的心腹之人! “子廉武勇非凡,岂是你等可以擒住!””曹操转身断喝一声,嘴里说是不信,心中却信了三分,要是曹洪真被抓住,那他现在已无退路,能罢兵言和已是万幸! “曹子廉于今就在城里,是真是假一见便知,难道我还会欺人不成?” “既然如此,我等已是瓮中之鳖,张安北何不一网打尽,反而派你前来言和!”郭嘉一撇嘴,“他未尝不是有苦难言,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你们把人都放回来,加上一个月军粮,最好有酒有肉,我替主公做主,东西一到马上退兵!” 糜竺听得这话,回视曹操一眼,见他没有出言反对,显然是同意了,“我这就回去禀报刺史大人,把你的条件说与他听,晚些时候再来给曹公答复!”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张仲季让他带的话,又回头补充一句:“我主让我带话给曹公,‘小心后院起火!’” 曹操脸色一黑,就要下令把这胖子给炸了,只是一想曹洪和于禁两人还在张仲季手里,若是这胖子缺胳膊少腿,那两人估计也不会好过,只好把气憋在心里,虽然早知道留在彭城的曹洪肯定出事了,但是没想到会被活捉,以曹洪的悍勇,徐州真有人能把他擒住? 糜竺安然退走。 “如若退兵,我曹操必遭天下人耻笑,可恨那张贼狡诈无比,我又岂能无功而返!”曹操闷声环视一周,最后定格在郭嘉身上。 “嘉擅做主张,还请主公赎罪!”郭嘉少有的摆正姿态,不过片刻又恢复原样,“相约退兵是我郭奉孝所说,并未得主公同意,待张安北把军粮送来,主公何不改口?” 曹操立即反应过来,一扫先前阴霾,手指郭嘉连笑三声,心中甚是畅快! 兵不厌诈,正当如此! “只是于今后路已断,我军该何去何从,还得从长计议。”郭嘉并不担心张仲季不上当,他既然占尽优势还来求和,必然有难言之隐。 “或者回军彭城,趁张贼不在,力求攻破城池。就算事败,也能顺利退出徐州。”曹操如此说完,已是满脸厉色,显然心有不甘,“再或者一路到底,继续深入地境!郯县和彭城都有重兵防御,其他下邳东海等地必然空虚,只要一路杀过去,一定能抢占一两座城池,待站稳脚跟,再回头与留守的文若取得联系,一前一后两面夹击,必然能拿下整个徐州!” 这是一招险棋,成则进,败则亡! 曹操显然更趋向于走第二步。 “孟德,只怕糜子仲临走前传的一句话别有玄机。”郭嘉说着说着,蓦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们要赶紧收拾,待张安北送来粮草,立即拔营回军!” “后院起火?”曹操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没错!”郭嘉少有的认真考虑起来,“恐怕真如他说话,家里不会太平!” “文若就在后方,能有什么事!难道说彭城尚有余力攻进我兖州不成?” “不是张仲季,他不是一个冒险的人。我喝过头了,居然忘记我们身边还有一人酣睡!”郭嘉满脸懊悔,拍着大腿道:“希望文若和仲德二人能守住一两个城池,否则我等连立身之地都没有了!” 见郭嘉不似说笑,曹操暂且按下心思,询问道:“你是说袁绍?他应该没这么快拿下白马公孙,一时半会又哪里顾得上我们!” “不是他,是从关中出来的虎狼!” “关中?”曹操念叨一遍:“李催、郭汜、张济还是谁?他们谁敢来惹我!” “吕布!” 郭嘉一说出口就看着曹操,两人都是面色发白,之前怎么就把他给忘了! “元让,收拾人马,我们今晚就走!” 曹操沉声吩咐一句,若吕布果真进入兖州,以兖州所剩无几的兵力,岂不是羊入虎口! 却说糜竺一路回到郯城,见了张仲季,把曹操的条件报上。 曹军要求的粮草显然有些多了,张仲季沉吟一会,也不想计较,“按他说的办,把人都放回去,把抄家得来米粮都送给曹操,足够他一月的军粮!” 不久前张仲季刚动手把曹豹的家底抄劫一空,估计他往日里常常吞没军粮与饷银,家中竟有粮食三万有余,钱财更是不可计数。 “陈从事留下严守城池,我亲自带人跟着曹操,直到他离开边界!” 张仲季吩咐陈登之后,带着三千丹阳兵,以及管亥手下的两万青州黄巾,出了郯城,让管亥带人把曹洪、于禁以及粮草送上,然后远远地吊在曹军身后。 曹操应约退出,一路相安无事。不过七天光景,两军相继绕过彭城。又三天,曹军似乎得到什么不利的消息,突然加快脚步甩开跟随。张仲季见状也无意追逐,带着人撤回彭城。 “徐州刺史安北将军张仲季,啧啧!”吕玲绮站在城楼上,看着张仲季带着人马进城,不由得她不感叹,“才十天半月没见,他竟成为一州之主了!” “你不是还担心他有去无回么?这下算是长见识了吧!”甄洛立在城头,大刀倚在一旁。 曹军已退,彭城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张仲季一入城就看见等在城头的三个女子,连忙下了马,三两步登上城楼。 “妾身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把刀将军还是自己拿着吧。”甄洛上前,把放在身边的大刀抱过来放在张仲季手里。 “不恩不言谢!”张仲季把大刀接过来,眼睛在每个人身上都停了片刻,“没想到你们三人能做的这么好。没有你们,我的人头说不定已经被曹操收走了,更别说还能取得一时的胜利。” “子贞,把郡守印子给我,换这个!”张仲季拿出代表徐州刺史的官印,塞到糜子贞手里,又把她递过来的彭城太守印接过,收到怀里。 甄洛和吕玲绮满脸惊讶的看着糜子贞平静的收起刺史印,这可是一方诸侯的信物啊,两人就这样玩笑般的一个给一个接? “你觉得把彭城作为治所,以后大家都留在彭城如何?”张仲季看着糜子贞,徐州有彭城、下邳、东海、琅琊、广陵五郡,其中彭城最为繁华,只是与曹操的兖州直接相连,不过正是如此,张仲季才决定就呆在彭城,后几年北方有好戏上演,身在彭城,见机行事最好。 既然糊里糊涂的做了刺史,就暂且努力,能做成什么样子,尽心就是。 “你说了算。”糜子贞点头同意,又问道:“曹军既然已经退走,将军又成为一州之尊,该把州里的大小官吏都请来彭城,相互之间认识一番。” “这些事你来办,有用到我的地方,喊一声就行!”张仲季不太懂这些,还是打算做甩手掌柜。 “曹操力尽,将军何不乘胜追击?”甄洛见二人商量完,有些疑惑的看着张仲季。 “攘外必先安内!”张仲季笑笑,有吕玲绮在旁边,他可不敢说吕布现在已经杀进兖州,更要与曹操争个高下,“陶使君走的洒脱,留下一个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将军所说未尝不是我心中所想,前者陶使君有难,赶往郯城救援的军马只有我们彭城一处,其他东海、琅琊、广陵三郡多少有些人马,却各自按兵不动,尤其是屯兵开阳的骑都尉臧霸,手下有兵有将却一直观望,到而今还是意图不明。正好趁这段难得的时间,把各地都整理一番,至少要把兵马都掌控在手里才行!” 张仲季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赞一声:“还是子贞考虑的周全。” 这时候,甄洛微微一福身,请求道:“既然事情告一段落,小女子也要离开这里回家去了,还望将军成全。” 听得这话,张仲季有些遗憾。就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甄洛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兵家,她之前应该从没接触过军争,可一上手就能迅速把握机会,先是彭城之外击退曹洪,又安排管亥前往郯城,一应时机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军师将军一职虽然是我一时情急随口说出,不过也算出自真心,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彭城的军师!”张仲季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若是哪一天你不想像平常女子一样,安然一生,就来我徐州,做一个真正的军师!” “多谢将军美意,我会考虑的。”甄洛有所心动,不过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决定的,只能告罪一声,带着吕玲绮离开了。 第0022章 新将官任命 更新时间:2013-04-02 张仲季上任后的第一份刺史令很快由糜子贞整理完成。 “陶使君继圣人遗风,请贤者继任,今刺史还治于彭城,各郡县令、都尉及以上官长,自当一月之内到此面见州牧大人,一应过往既往不咎,再有违令者两罪并罚!” 糜子贞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询问道:“大致意思就是如此,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明的?” “你觉得可以了就发出去吧。”张仲季并不在意这些,徐州共有五郡,可自陶谦病重,大都听调不听宣,他这个刺史继任,也是有名无实,治下也就一个彭城郡实际听从号令,其他东海、琅邪、下邳、广陵等地各自错综复杂。 前后一个月过去,张仲季把彭城现有的五万军士打散重编,尤其是三千丹阳兵,除了留下三百人做亲卫,其他人都补充到普通行伍中间做都伯,牙门将之类的基础武官。 其中管亥功劳甚大,成为自他以外彭城第二个将军。 前后一个月过去,糜子贞遣人来报:各地大小官员已经到齐。 张仲季带上管亥与三百亲卫,快马赶回刺史府。本以为来者寥寥,不曾想前后来了一百多位官吏,各郡有名有姓的几乎都来了。 因为彭城坐拥五万将士,而他张仲季更是再次杀走曹操,可以说声威正隆,至少在此时的徐州,没人敢拂虎须。 竟然也有不少熟人! 张仲季坐在主位,拿着官吏名单,粗略看了两眼,却有些惊喜,除了陈登、糜竺、糜芳这些早已熟知的人,还意外的看到了陈珪、孙乾、臧霸、笮融、赵昱等在史书上多少有一笔记载的人物。 “下官等见过府君!”一众文武见张仲季落位,一同起身为礼。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起!”张仲季把名单放下,站起身直入正题,突然加大声音,“骑都尉臧霸何在!” 一人从队伍中站出来,双手一抱拳:“骑都尉臧霸见过安北将军!” 其人身形雄壮,气势威猛,正是臧霸! 他早到了好些天,也曾多方打点,可是一直没有效果,心中正自忐忑,更没想到张仲季第一个就找上自己,看来新任刺史是要拿人示威了! “孙观、吴敦、尹礼出列!”张仲季注视着右手边的一堆武将,被他点到的三人一起走了出来,他们都是藏霸手下的校官。 “末将等拜见安北将军!” 难道刺史大人今天要大开杀戒,以儆效尤?许多人的腿都开始发抖了,难免有些后悔来到这里,还不如带着家人弃官逃走! “孙乾听令!” 半响才有一人走了出来,正是孙乾。他貌似面带疑惑,有些不清楚张仲季所喊之人是不是自己,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县的长令,名不见经传,而前者曹军入侵,他更是约束百姓,未曾犯错,怎么也被叫了出来? “现在宣布任命,孙乾为琅邪郡新任郡守,臧霸为游击将军,孙观、吴敦、尹礼三人为校尉,一同镇守琅邪!” 琅邪郡紧邻青州的北海郡,张仲季把臧霸安置过去,是想早作打算,以免来日和袁绍起了争执的时候措手不及。 众人都是一呆,最先反应过来的正是琅邪郡原来的郡守,这是直接夺了他的职位啊!他连滚带爬的上前,大呼:“大人,那我等怎么办?”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白身,我任命之后,由新任郡守挑选人才辅佐。”张仲季看着这人的模样,厉声说道:“若是被那位郡守看上,你就跟着他,由他安排你的前程,或为官或为吏,就看你的造化了!”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张仲季接着说道:“陈登为广陵太守,糜芳领奉义将军,以陈太守为主镇守广陵;糜竺为东海郡守,笮融为辅;陈珪为下邳郡守,赵昱为辅。所有提到的人立即挑选自己的属官即刻上任!” 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人多少有些能耐,张仲季都懒得考察,更因为他自身根基浅薄,根本没有亲信之人,索性乱枪打鸟,先这么胡搅一通再说。 “各郡之中,太守负责政事与财务,将军负责军事,二者相互独立!”张仲季也不管下面有些骚动的人群,继续说道:“琅邪郡允许招募两万常备兵马,人数多就裁掉老弱,少就招募青壮;广陵郡可招收一万士卒,由糜子方负责,战时统一归陈太守指挥;下邳郡与东海郡各保留五千军马,此外,东海郡糜竺在海边招募一万会水的青年,平日里组织捕鱼,建造海船,沿着岸边,往来琅邪与广陵之间,运送物资。” “现在,各位太守挑选属官,将军挑选属下,选好了聚在一起,自认为有能力的可以自行推荐。”张仲季说完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管下面吵吵嚷嚷。 一个时辰之后,大部分人都有了归属,分成四拨站在四方,中间还有一二十名官员无人问津,正面如土色,知道自己这些人估计要被赶回家中。 “没有被选中的都留在我彭城,写封信把家属都迁过来,若是家有老父或者幼子不愿意前来的,自己收拾包袱,回家照顾老幼!” 这番话让众人又是一愣,继而哪些无人问津的官员大喜。 “此外,曹军入侵,青州管亥大义归附,并擒拿曹军大将曹洪,为立义将军;吕玲绮两军阵前捉曹军大将于禁,大振军威,是为扬威将军!糜子贞总领政事与经济,彭城百姓安定,军粮充足,功不可没,现领彭城太守;甄洛识破曹军计谋,有大智慧,命为军师将军!” 连续几个任命,让众人又是一惊,前面一个任命倒是没问题,刺史大人自己都是黄巾出身,用一个管亥当将军也无不可,只是后面三个被任命的官职似乎都是女子!怎么可以让女子为官?这成何体统!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却因为一连串的变动,心绪不宁,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踌躇好久,终于有一个不怕死的。 “大人,下官以为不妥,古往今来未曾有女子为官,如此行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上古时期也没有大汉,可是我们大汉四百年江山,八方朝贺。”张仲季一口咬定:“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徐州就有正式女官,此事不可更改!” “张大人这是强词夺理,男主内女主外,正是天经地义!若是大人一意孤行,我等请求辞官,羞于女子同堂!” “你羞于与女子为伍?”张仲季一声笑,“我等都是女子所生,难道唯独你与众不同?” 这话伤人太甚,那人被梗的脸红脖子粗,想寻人声援,可堂下众人无不保持沉默。 “如何称呼?”张仲季突然有些好奇这人是谁,堂中大小官员百余名,就他胆子够大,直直的冲自己蹬鼻子上眼。 “不劳大人过问,下官姓陈名群字长文!” 张仲季酝酿一下,很耳熟,应该是个人才!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治中从事,主要察举非法,若是察觉在座的各位有谁违反律令,你有权暂时剥去他的职位,待查清真相,酌情处理!” “那下官首告刺史大人你滥用私权,任用女子为官!”陈群似乎和张仲季杠上了,有些不知进退,众人都是捏了一把汗。 “察举非法就得有法可依,我任命女子为官是事实,可是古往今来,有那一条律法,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准女子为官?’”张仲季哈哈一笑,“你说给我听听?我就把命令收回!” “这。”陈群败下阵来,良久终于低下头,“下官不知!” “那就成了,既然古人和律法都没有反对,那我等就看结果,若是她们为官公正廉明,且得到百姓爱戴,那当然是好事;可若她们对错不分,处事不正,那你可以把证据放在我面前,我直接罢免她们的官职,并且向你低头认错,如何?” 陈群考虑片刻,点头退到一边。 “官服、文书,印章都已经准备妥当,你们自去领取,领取之后今日就离开彭城走马上任,我先说明,若是郡内百姓有变,太守失职;若是疆土被占,武将失责,不管因为什么愿意导致这两种后果的太守与将军,都将被免职,拿回彭城处置!” “都散了,留在彭城的官员自去糜太守那里报到!” 张仲季一挥衣袖,根本不留给大家说话的机会,直接往后堂去了。 陈登与糜竺相互望了一眼,不知道该用表情来面对这次任命,陈家一门两太守,糜家若是算上糜子贞也是如此,张仲季倒也不曾亏待他们这些老人。 刺史府后院,甄洛正在收拾行李,在彭城拖延日久,也该回去了。 旁边糜子贞正在劝说她再留一段日子,两人在彭城相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难得遇上同样出色的奇女子,结为姐妹之后,现在都舍不得分离。 “不好了,不好了!”吕玲绮咋咋呼呼的跑了过来。 “又有什么事啊,就不能慢慢说么!”甄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甄洛仙子,你现在是彭城的军师将军了!” 吕玲绮直接把她偷偷躲在幕后听到的说了出来,甄洛手一顿,看着吕玲绮,“还说这个做什么?赶紧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早晚就要出发了。” “不是!不是!”吕玲绮有些急切:“是张仲季那胆小鬼在大堂任命将官的时候,有提到姐姐你啊,你被正式任命为军师将军了!” “啊?”甄洛一呆,继而一笑,什么时候女子也能当官?“玲绮妹子,你就别糊弄人了,快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等张刺史忙完,我们就向他辞行,离开这么久,你难道就不想你父亲么?” 显然,甄洛觉得吕玲绮是在拿她开刷。 “是真的,你是军师将军,我是扬威将军,子贞姐姐还是彭城郡守呢!” 见吕玲绮说的有凭有据,糜子贞和甄洛各自抿了抿嘴。 “正到处找你们呢!”张仲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张刺史张大人,你是不是真让我当扬威将军?”吕玲绮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张仲季的胳膊,大有你要是作假,我一个过肩摔,摔你个四脚朝天! “没错,哈哈,大家都有官,子贞现在是太守了,以后刺史府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她了,还和以前一样。”张仲季也不隐晦,直接说了出来,“甄洛你是军师将军,上次要不是你猜到曹军的动向,我还傻乎乎的守在彭城,估计到最后人头都会被曹操收走。” “那我呢?”吕玲绮见张仲季独独没有提到自己,两眼一瞪。 “吕将军身手不凡,两军阵前擒拿大将,是为扬威将军!”张仲季笑了一句。 “将军,你任用我们这些女子为官,外面那些人就没有反对?”甄洛有些迟疑。 “反对了,不过至少在彭城,还是我说了算。”张仲季少有的做了个鬼脸。 “将军敢让我为官,我就敢做,只是你可得想好了,这件事传出去难免会被士林耻笑,很可能让那些有意投奔你的有识之士望而却步,你觉得值得么?” 甄洛看得出来张仲季是真心任用她们,这些天镇守彭城,是她生命中最精彩的日子,她才发现原来一个女子不一定只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也可以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 “哈哈,那个男人不是你们女人生出来的!我相信真正的有识之士愿意来的还是会来”张仲季毫不在乎的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若是能做出一番成绩来,自然让别人无话可说!” “如此,下官甄洛见过主公!”甄洛放下手中的包袱,稍稍屈膝行了一礼,“请问主公,作为军师将军,我的职责是什么?” 一声主公,喊得张仲季浑身不自在,更有些讪然,他也不清楚这军师将军是做什么的,索性大包大揽,“平日负责军中纪律,战时也可出谋划策,甚至指挥军队作战。” “那我呢?我做什么?”吕玲绮两手相握,睁大眼睛看着张仲季。 “你么。”张仲季也有些头疼,这小姑娘武功高强,明明文文弱弱的样子,却力大无穷,可就是脑袋似乎还没有发育完全,做事不怎么靠谱,身为将军也没有女兵给她带,若是混在一群男人中间,终究不合适。 “我怎么?”吕玲绮急得就要爆发了,手指头捏的咯咯响。 “你没事的时候来军营找人打架,让大家都见识下你的厉害。”无奈,还是随便许个事给她做吧,又激励了一句,“你可不要一不小心被人打败了,丢了温侯大人的脸面!” “哼哼,就你手下那几个兵?”吕玲绮不屑一顾,“除了管亥那个大个子,没有一个是我的三合之敌!我现在就去教训他们!”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张仲季一笑,这说风就是雨的个性! 回头看着糜子贞,“子贞,还有一些官吏被我留在彭城,你看着任用,实在没有一点用处的你就派人送回家去。” “知道了。”糜子贞微微点头。 第0023章 东莱太史慈 更新时间:2013-04-02 侥幸击退曹操,又安然接手徐州,张仲季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后几天,刺史府慢慢空了下来,糜子贞和甄洛正式为官之后都搬了出去,连那个一直喊自己‘太守老爷’的小丫头都不见了影子,就剩下吕玲绮没事的时候吵吵闹闹的跑过来,还能热闹一番。 “要不还是搬到军营里面,和大家一起厮混?”张仲季躺在屋顶上,眨着眼睛,头顶上渐渐浓烈太阳,照的眼睛他都睁不开。 “主公,你人在哪?” 听到声音,张仲季偏过头,往下一看,是甄洛站在院中喊他。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仲季从房顶溜下来落在地上。 “主公,我派往兖州的探子回报,温侯吕布和曹操正在大战,吕温侯去的突然,兖州措手不及之下,只剩下两个县城还在死守,看样子曹操很有可能被他赶出兖州,你看我们是不是做点什么?”甄洛建议道:“我们和曹操是死敌,要不要派人联系吕大人,两军会盟,合兵一处把曹操给彻底打败!” “两虎相争,我这只羊跑进去做什么?”张仲季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张嘴一笑,“让他们打去!再说,玲绮他爹你应该见过吧,似乎不怎么好说话,我们现在过去,有跟他抢地盘的嫌疑,别好处没得到还被倒打一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官只是远远的见过吕大人几眼,主公说的不错,以吕大人的性子确实不会欢迎我们进入兖州,不过有个人去了他却无法拒绝!”甄洛若有所指。 “你不会是想把玲绮派过去吧?”张仲季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让她冲阵还可以,至于领军出征可就不适合了!” 张仲季根本无意去兖州插一脚,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次吕布是在大好局势之下败了下来,带着残军败将一路逃到徐州,投靠了刚刚接管徐州的刘备。 想到这,张仲季思绪一顿,蓦然脸色大变,而今徐州在自己手里,那飞将军吕奉先岂不是要来投靠自己?顿时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股凉意从心口直透脑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主公,你怎么了?”甄洛见他脸色不对,有些莫名其妙。 风浪真是一波接一波!张仲季稳住身子,“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若是我们徐州军进入兖州,主公你肯定不能亲自去,因为那样就变成你所说的抢地盘了,只能以玲绮为主将,兵马也不能超过一万,我想我可以随军前往,试试能不能把曹军彻底消灭在兖州,以绝后患!” “想法是好的,可是没用。”张仲季直接摇头,“若是到了兖州,你和玲绮就要听从温侯的命令,那样,最终还是会大败而归!” “主公似乎认为曹操必胜?”甄洛很怀疑张仲季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现在吕布形势大好,手下文有武阳人陈宫,武有张辽、高顺与八健将,更占据大半兖州,而曹军此时劳军远征败退而回,正自士气低落,两相一比,可以说吕布胜券在握! “没错,我就是这样觉得,飞将军必败,而且。”后面的张仲季没说,若是吕布来徐州,自己怎么办?坚决不留人直接赶走最好,可是吕玲绮在这,又怎么能不待见她父亲! “那主公的意思是?” “我们先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一年半载是分不出胜负的,若是吕温侯获胜,那自然更好,我们可以换个好点的邻居,若是曹操胜,也好!” 这话让甄洛有些糊涂,猜测道:“若是曹操胜了,我们趁他大战之余,将士疲惫之际,出兵兖州和他决战?” “不是的!”张仲季连忙摇头,还真不敢在同等的条件下和曹操谈决战什么的,谁不知道只有赤壁之战,猪哥和周郎双剑合璧才真正胜了曹操一回,其他人无论是冠绝天下的吕布,还是四世三公的袁绍,以及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都是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扑倒在曹操面前,换上自己就更不用说了,靠着先知先觉还能算计他两回,若是直接相对,明显就是一盘送上门的菜,任他拿捏。 “那我们该怎么做?难道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甄洛显然有些不满,作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女军师将军,若是不能留下一些说得出口的战绩,岂不是贻笑大方! “若是曹操胜了,也暂时顾不上我们,因为更北面的袁绍袁本初就要腾出手来,到时候,曹操就是阻挡他大军南下的首要障碍,两人之间必定有一番生死大战,我们见机行事,从中渔利!”张仲季一挥手,“大概就是这样子,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攒粮食以及操练兵马!” 甄洛细细的思量一番,她确实忽略了更北面的袁绍,张仲季所说未尝没有道理,后些年若是袁绍一统北地,必然挥军南下,到时候总要有个人在前面扛着。 这时候走进一个丹阳兵,神色焦虑,见了张仲季急声说道:“主公,扬威将军被人抓住了!你快去看看!” 扬威将军被人抓了?莫不是吕玲绮被人抓了?张仲季和甄洛互相一对眼,不可能啊,以那小姑娘的身手,谁抓的住她?难道是温侯吕布杀过来了?张仲季浑身一哆嗦,考虑着是不是赶紧藏起来,这拐卖人家未成年的女儿,还送上战场打仗,现在被人找上门来,一戟刺死,也有理说不清啊! “是什么人抓住玲绮?”甄洛倒是比较冷静,问了一句。 “那人自称东莱太史慈,在城门外大喊,让管将军出去受死!管将军不在,扬威将军就冲了上去,谁知道斗了一会,居然不是对手,被那人押了起来。” “东莱太史慈!”张仲季一听就来了精神,能有如此身手,应当就是那位能和吕布关羽等人并列的太史子义,只是他怎么会来这里? 不管了,哪怕不能把他招致麾下,见见也好! “备马,我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北城门,大白天的城门校尉居然把城门都关上了,弄得好似城外有大军杀来!张仲季登上城墙一看,城外就两个人两匹马! 吕玲绮正被一把长枪压在肩膀上,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动弹不得。 “管贼,给我出来,若是我阿姆有个好歹,太史势必要了你的性命!” 听到这话,张仲季若有所悟,那管亥从青州一路过来,裹挟了不少百姓,其中应该就有这太史慈的母亲,“军师,管将军去哪了?” “我让他回青州去了,那边还有许多占山为王的人,最好是能把这些人都拉到我们徐州来,到时候必然实力大增,他都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你还不知道!”甄洛难免有些无语,之前她还特意和张仲季提过这事。 “哈!”张仲季一脸尴尬,回头喊一声:“把城门打开,去个人把子贞叫过来。” 管亥带过来的百姓都是由糜子贞安置的,希望她能帮忙找到太史慈的母亲,如若不然,这仇就结大了! 张仲季一边想着,一边往城门走去。 “主公,这人太过危险,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城门校尉苦着脸,“等大军前来把他围住再说!” “屁话,把门打开!”张仲季一瞪眼,若是一个人就让一座城动弹不得,而且这个城还是自己的,那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城墙上得了! “喏!”见张仲季生气,城门校尉无奈,带人把城门打开,跟在张仲季身后走出去。 张仲季看着眼前器宇轩昂,挺拔如枪的太史慈,微微有些心酸,娘的,这才是真正的帅哥!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回到娘胎酝酿一番再拿出来见人比较合适。 算了,还是多和曹操比较,那样会显得比较自信。 “你可是管亥?” 太史慈一声厉喝,让他回过神来。 “我是此地父母官,你既然前来寻母,我身为地主,自然要帮助与你,麻烦将军先把人放了!”张仲季直接走上前,指指动弹不得的吕玲绮,这丫头平日里欺负人倒是威风,今个碰到个厉害的,可算吃尽了苦头。 见张仲季说的诚恳,太史慈有些迟疑不定,犹豫着是不是把眼前这人也拿下再说! 张仲季见他眼神不对,却也没有惊慌,据记载这位太史慈是个忠孝之人,他母亲下落不明,在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应该不会鲁莽的拿人出气。 “你先随我进城,管亥将军带来的所有人,我们都登记在册,查一查就知道老夫人的下落,之后,我带你去找她!” “当真?”太史慈收回长枪,把吕玲绮给放了。 “当真!”张仲季一拍胸口。 “让我再跟你过两招!”吕玲绮刚得自由,又飞身而起,捡起地上的画戟,拍马就撞向太史慈,张仲季闪的慢了,溅了一脸的尘土。 见两人打在一起,张仲季无奈,退到一边,已他的身手根本不敢插足。 一直到糜子贞过来,两人还没有闹出个结果,之前大概是吕玲绮大意了,三两下被太史慈擒获,这时候认真起来,倒也能在他手上走个几十回合。 “找我什么事?”糜子贞看一眼争斗中的两人,就没了兴致,她对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兴趣,“我那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上次管亥带过来的百姓中,有没有自称‘太史’的老夫人?”张仲季问道,一般女子出嫁从夫,太史慈的母亲应该会自称太史某某氏。 “我去查一查,查到了就派人告诉你。”糜子贞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张仲季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她处理,从开始的一个县,到一个郡,又到现在的一个州,或许有一天会是一个国家! “还真是厉害!”张仲季看着太史慈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任由吕玲绮来回冲杀,前后三五十个回合,吕玲绮终于放弃,她嘟着嘴,突然大哭道:“你们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父亲去!” 见她把自己的包括进去了,张仲季摊摊手,表示无辜。 “我之前还帮你捉人,于今我被人欺负,你还在一旁看热闹!”吕玲绮冲了一句,转眼间跑得影子都没,张仲季摸摸头,连忙喊道:“去个人跟着,别让她走丢了!” “敢问大人如何称呼?”太史慈在马背上抱拳询问一句。 “子义叫我仲季就行。” “仲季?张仲季!”太史慈一时顾不得多想,径直跳下马,走到当面,“太史慈见过张大人!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只是不见了老母,还望大人指点迷津!” 张仲季看他神情憔悴,眼睛浮肿,不由得有些感动,想必这些天,这位仁兄到处寻找失散的母亲,实在没有办法之下,都杀到彭城来要人!确实是个孝子,只希望他母亲没事,否则真不好交代! 第0024章 猛将与忧郁 更新时间:2013-04-02 城门又恢复了通畅,张仲季强拉着太史慈一起在墙上等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凡是从青州跟随管将军来到这里的百姓,我们都登记在册,若是老夫人在我这里,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子义稍安勿躁!” 糜贞的效率确实很高,张仲季话音未落,一个小吏拿着一卷册子跑上城墙。 “刺史大人,这里有你要找的太史老夫人,她被安排在女桑园,和众多无家可归的妇人一起,留在那里养蚕织布。” “带我过去!”见太史慈手中的长枪几乎被捏断,张仲季也不敢废话。 小吏在前面领路,很快来到这个名为女桑园的地方,张仲季才想起,糜贞曾经问过他:若是有些前来投奔的百姓,家中无男子,就算分给田地,也无法耕种,那该怎么安排? 他当时回了一句:男耕女织,既然家中没有男子不能耕种,那就把这些人集中起来,让她们养蚕织布去,太守府负责按市价买下她们织出的布匹,甚至以后官服之类的衣物也可以交给她们制作,那样总能养活自己。 后来,糜贞按他的意思弄出了女桑园,把这些妇人集中在一起,织布造衣。话说这时候的女子不会养蚕织布的和风姐一样罕见,就这样,这些妇人不仅能养活自己和孩子,慢慢的还能有一些积蓄,甚至有些手脚麻利的,都攒够了钱,能在彭城买下了一座小房子。 见几个男人进来,门口的一群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计,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是府君老大人!”一个妇人眼尖,认出了常在城里溜达的张仲季。一声呼喊到让张仲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大人啊!而今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你们谁认识太史夫人?”小吏走上前,扬声问了一句。 女桑园里少说也有妇人上千,不过太史这个姓氏比较罕见,很快就有认识的跑去喊人了,太史慈站在旁边想跟过去,不过又有些缩手缩脚,几十上百双眼睛一起,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你,尤其还是一群大妈,连张仲季都有些扛不住,何况他这个汉子。 不一会,远远地见一老妇人走来。 “母亲!”太史慈拔腿就奔了过去。 张仲季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找对人了,连忙退出女院,留在原地压力山大! 得想办法把太史慈留在彭城!张仲季打着主意,所谓常山赵子龙,东莱太史慈,这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就算吕布真来了彭城,有太史慈在,若是情况不妙,好歹能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张仲季犹自没有节操的想着跑路。 苦思未果,太史慈已经扶着母亲走出来。 “老妇人还请刺史大人赎罪,孽子无状,惊扰了大人。”老夫人说完,又是一拉太史慈。 太史慈再次请罪:“还请府君勿怪,慈一时情急,多有得罪,望见谅!” “老夫人严重了,说到底还是我手下的人把你带到彭城,要道歉的是我才对!”张仲季一边嘴里骂着管亥,一边却在心里赞着管亥来得好,一来就抓了夏侯惇,还附带太史慈他老娘!改明儿,再给他升官! “幸得府君收留,老妇人才得以存活,我儿多有勇力,愿给府君效力,还望府君不弃!”老夫人这是看出来了,刺史大人明显对自己的儿子有意,否则也不会亲自带着人来寻自己。 “求之不得!”张仲季听得心里一喜,正在想办法留人呢,这都自己送上门来,人品! “如此,子义你以后就跟着安北将军,早晚听从吩咐。” 老夫人吩咐完,转身走进女桑园,她已经习惯了这里,里面有许多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人,大家在一起聊天做事,可比一个人闷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得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走走,看样子老夫人在这里过得不错,子义你应该许久都没吃顿饱饭,先去饱了肚子,我留个人在这守着,待晚间老夫人做完事出来,你再找她说话。” 张仲季拉着太史慈,在旁边找了一个酒楼,喊来一桌酒菜,两人相对而坐。 “太史慈在此多谢府君!”太史慈端起一碗酒,诚心感谢。他刚从辽东回家就不见了老母亲,四处打听,才知道黄巾贼从北海路过,裹挟百姓往徐州方向去了,顿时一阵天昏地暗!还来不及落脚,就一路从青州北海找到徐州彭城,前前后后怕是有一个月,路上时不时的看到一具尸体,饶是他英雄无敌,也急红了眼睛,眼下见老母无恙,终于放下心来。 “子义严重了,老夫人吉人天相,自有上天保佑!”张仲季端起一碗酒,两人碰了一下,正要一口干尽。只听蹬蹬蹬的声音,一道人影扑了上来,一把抢过张仲季手中的酒。 “打架打不过你,我就不信喝酒也喝不过你!”吕玲绮拿着酒,一屁股把张仲季挤到一边,坐到他的位置,正对太史慈。 这小姑娘怎么跑回来了?张仲季坐在地上摸着头,要不是看她是吕布的女儿,非要捉住打屁股不可!这样想着,心里又有点虚,单对单,他可不是吕玲绮的对手。 太史慈端着碗,尴尬的看着两人。 “你们喝,我做裁判,输了的人要去城楼上喊三声:我是小狗!”张仲季爬起来,坐到中间,把酒坛一抱,得,你们喝吧,我看热闹。 明知道吕玲绮不是太史慈的对手,这是打算从侧面教训一下她,遂给了太史慈一个眼色:意思是把她给我喝趴下! “喝!”吕玲绮毫无所觉,端起一碗酒,大大咧咧的灌进小肚子。 太史慈无奈,这貌似是安北将军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也是一碗酒灌下去。 “你也来,我们三人一起!”吕玲绮也不让张仲季闲着,抢过酒坛就给张仲季也倒了一碗。 完了,砸倒自己的脚了!打架不是她的对手,就自己那三两酒就晕的德行,肯定也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难不成真要到城楼上喊三声我是狗来着! 张仲季苦着脸喝了一碗,跟着再喝一碗,又来一碗,然后装死不喝了,趴在那眯着眼睛看太史慈和吕玲绮单挑。 良久,出乎意料的是,太史慈首先扛不住了,与张仲季所想的不同,他可是个好孩子,喝酒误事这道理,老夫人不知给他说过多少次,是以别看他长得男人,其实从小到大,没喝过两碗酒,算来不比张仲季这贼人强多少。 “哈哈!”吕玲绮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两个男人,双手叉腰,大笑不已,像得胜的将军一样,昂着头又跑了出去,想必是找人炫耀去了。 张仲季见她离开,嘿嘿笑着抬起头,笑容却很快凝固,娘的,对面的太史慈也是若无其事的把脑袋翘了起来! “咱们继续吃!”张仲季尴尬的一笑,也不谈喝酒的事。 “子义,我倒是很好奇,以你一身的武艺,想必招揽你的人很多,为何愿意留在我这里?”张仲季喝了两碗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巴,直直的就问了出来。想来自己论身世比不上袁绍,论身手比不上吕布,论武略更不如曹操,太史慈愿意留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难不成是因为老夫人想留在这里? “我从辽东回到青州,一路所见都是无家可归的百姓,唯独到了大人所在的彭城,百姓安乐,而且阿母在这生活无忧,也比别处快活许多。”太史慈放下竹筷,肃容说道:“将军治下百姓顺服,又两次击退曹操,武功当世罕见,太史慈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这,武功当世罕见从何说起?张仲季大囧,不过想来这武功并不是指身手,更多的是远见卓识吧,索性心安理得的接了下来。 一顿饭吃完,太阳已经落山。 “将军,老夫人出来了,正在楼下。”小吏上前禀报。 “正好,子义你明天来刺史府报到,今天就回去和老夫人好好聚聚,我就不打扰了!”张仲季尿急,下楼和老夫人打个招呼,就匆匆的往刺史府奔去。 以后要在城里建两个公厕,张仲季提着裤子,一通舒坦之后,洗了把脸,左右无事跑床上躺着。却兴奋的有点睡不着,做梦都没想到,稀里糊涂的收了一员大将,而是是整个三国,武力可以排进前十的大将啊! 有了他,生命就有了保障,不过,总不能把他当做赵云用吧?难道让他当亲卫头头?这不是浪费人才么!估计他也不会愿意,犹记得那句: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做一个护卫!还是让他领军打仗去! 就这样吧,只是还有更头疼的,估计不过明年,吕布就会被曹操打败,若是他真奔我徐州来了,我要不要收留他呢?”张仲季睁着眼睛打着盹。 记得后来吕布被曹操抓住的时候,和曹操说了一句:我愿跟随曹公,以我的武功和曹公的谋略,天下还不手到擒来! 这句话确实诱惑力很大!曹操几乎就要心动,若不是刘备在后面加了一句:曹公可还记得丁原与董卓的下场!估计整个东汉末年就是另外一番摸样。 丁原与董卓二人都曾是吕布的义父兼大哥,后来都被吕布割下人头死于非命,可见收留吕布太过危险,继董卓之后,刘皇叔首先收留吕布,然后丢了徐州,也幸亏是他,要换了别人肯定连命都没了。 到后来连曹操都不敢收留,他就敢留么? 左思右想,没有一个结果。 “待明天把人都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再说。” 打定主意,张仲季终于放下心思,蒙着头睡着了。 第0025章 三两人主见 更新时间:2013-04-02 彭城北,一间小屋子里,太史慈坐在母亲身边,正给她老人家捶腿,“阿姆,我看安北将军言行举止虽然坦荡,却没有王者之气,不像成大事之人,为何阿姆却让我追随?” 老夫人笑笑,“你直接说他言行举止如同孩稚,威严德行不正不就行了,还拐弯抹角!” “原来阿姆也有这种体会,那为何?”太史慈更是疑惑。 “阿姆当年也曾随你父亲走南闯北,算是见过不少英雄人物,像于今雄踞三州的袁绍袁本初,与张仲季这般年岁之时,正在洛阳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前呼后拥招摇过市;而发矫诏,号召诸侯讨董的曹孟德,还在大街小巷乱窜,无事生非,整个一泼皮无赖;至于淮南袁术,那时候不过一个浪荡富家子,大街上勾搭小媳妇的事更没少做过。” “相比之下,张安北如今二十出头,已经戎马十年,身经百战,以黄巾之身,一步一步踏上徐州刺史的位子,却犹自保留着真诚的本质,对百姓如同父母,阿姆身在彭城,感觉这里和之前待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这里有一股生气!” “乱世之中,死气遍野,文采风流如孔北海,治下也是死气沉沉,少不得妻离子散,百姓流离失所,唯独这里,四方百姓与日剧增。”老夫人撩了一下额头的些许白发,“阿姆记得你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说的不正是如此!” “儿受教!”太史慈肃容道,良久,又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想问的?怎么在阿姆面前都犹犹豫豫的不敢说!” “阿姆,路上听说张安北任用女子,儿堂堂男子岂不是要和女人同堂为官!”太史慈显得有些迟疑,路上听人说的时候,当时一心寻母,也不曾在意,现在静下心,想起白天疯疯癫癫的所谓扬威将军,多少有些不自在。 “阿姆难道不是女人!你莫不是嫌弃了,不愿意在旁侍候?” 这话严重了,太史慈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地,“阿姆,儿错了!” 可怜太史慈一时豪杰,偏偏对自己的老母亲束手无措 “阿姆,你以后就不要去做事了,留在家中安坐,自有我负责生计。”太史慈待母亲脸色好转,连忙转移话题,拍着胸膛想让母亲高兴。 “阿姆知道你孝顺,只是我在那里结识了一群好姐妹,每日里在一起养蚕、织布,很是自在,而且还能挣些钱财,你可知道这房子就是阿姆用自己做的衣物,换来的钱买的!”老夫人一指地面,见太史慈不信,她自豪的说道:“你明天仔细看张安北,张刺史身上的衣服,看那衣服的边角是不是和你平常穿的一样,他的官服可都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太史慈一愣,犹自不敢相信。 “你也不小了,待阿姆再挣一点钱来给你娶个小媳妇!” “阿姆!”太史慈多少有些脸红,成家立业到底是一个男人不可避免的事情,以他的年纪也是时候了,只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句话,一直深深的埋在他的心里。 男儿若不建功立业,又何谈修身成家! “糜太守真是一个好人儿,眉目如画不说,心底更是善良。只是我儿虽然威武,怕是还有些配不上她。”老夫人见了儿子,心里高兴,忍不住念念叨叨一些杂事,“不过我这群姐妹家里,有好女子的不在少数,倒也可以便宜你一个。” 太史慈一直蹲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看着母亲发白的头发,微微有些心酸,往日里她从来没有这么多话,应该是这次流离异地受了惊吓。想一想也确实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当寻一户贤惠人家的女子为妻,也好在家侍奉她老人家,让自己远游他方的时候心中无忧。 “阿姆的眼光,儿信得过,这亲事全凭阿姆做主。” 老夫人倒是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利,一时高兴,恨不得这时候就去寻她早已相中的女儿家,眼见夜色正浓,不得已先去睡了,只待来日把心事了解。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 张仲季做贼似的,从房间露出一头,四面张望一番,确定没人,连忙奔了出来,把小裤头放在院中井边的水盆里,搓了又搓,可怜的男人,昨晚居然做春梦了,早上起来,裆下颇有点湿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看来得早点找个老婆,这样下去可不成。”张仲季把小裤头收拾干净,一起身,整个人一抖,眼睛睁得老大,眼前正站着一个眉目如黛,身姿绰约的美女! “你这一大早嘀咕些什么呢?”甄洛看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很是好奇。 “哪有!”张仲季把小裤头塞到怀里,一阵冰凉。 “噢?”甄洛给了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张仲季厚脸皮抵着,幸好她也不再追问,只是提起一事:“昨天忘记和你说了,我在冀州的家人都已经接了过来,现在都住在你的隔壁,以后若是有事,你派人过来叫我一声就行。” “哦,行!”张仲季眼神飘忽,打了个哈哈,记起昨天有待商议的事情,连忙吩咐一声:“子贞现在在哪?你去把她找过来,我有点事大家一起商量下。” 正说着,那边糜子贞抱着一堆文书,走了过来。 “妹妹也在啊!”糜子贞先和甄洛打了个招呼就直奔主题:“府君,现在前来投奔我们彭城的百姓越来越多,田地都已经分完,后面的人该怎么安置?” “安排到其他郡去,下邳,琅邪都可以。” “可是我已经问过陈珪太守和孙乾太守,他们那里的田地大部分都在地主豪强手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用来安置百姓,总不能毫无缘由的把这些人的田产都给没收了吧?” “那就找个理由!”张仲季搓着手,“我最近正好闲着,这田地不够的问题由我来解决,你负责把百姓安排到位就行了。” 糜子贞白了他一眼,你天天闲着!抱着文书就要离开。 “先别走了,我这正好也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张仲季连忙喊住她。 糜子贞和甄洛见张仲季似乎真有事,互看一眼,等着他开口。 “玲绮他爹很有可能来我们徐州,你们都说说,到时候该怎么办!” “你是说温侯吕布会来我们这里?你从那里得到的消息?他是带兵入侵?还是来找玲绮的?”甄洛一听,满是疑问。 “别管我从那得到的消息,总之,温侯与曹操争斗肯定会失败,若是他带着残部来投奔我徐州,我该不该收留他!”张仲季直接给正在进行的兖州之战下了定论。 “当然要留住,将军手下五万兵,却连个像样点的将领都没有,若是有温侯愿意投靠,让他主兵岂不是正好!”糜子贞刚说完,突然明白张仲季在顾虑什么,轻轻一拍额头,“当我没说!” 确实和没说一样!张仲季又看向甄洛。 “主公自以为和丁原、董卓相比如何?”甄洛犹豫着说了一句。 这话怎么和刘备对曹操说的如此相似!当时刘备说这样的话,恐怕更大可能是为了不让曹操和吕布联手。甄洛这话却是想拐着弯告诉张仲季,连丁原和董卓都镇不住这头猛虎,你就不用多想了,看来她的意思很明白,是让张仲季把吕布挡在徐州之外。 张仲季弹着手指头,难道就这么办?可是真的舍不得,好歹也得看看天下第一的武将长什么模样不是! “温侯杀丁原,因为一匹好马;杀董卓,因为一个女子;若是想杀主公你,我看连理由都不需要,玲绮妹子在这可是被你带坏了,作为父亲,他一戟把你戳死,我们都无话可说!” 听得这话,张仲季翻个白眼,“好吧,洛军师反对。子贞,你怎么说?” 糜子贞仔细考虑片刻,回道:“你去年所做的事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他们肯定都怀恨在心,眼下你手握着五万雄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可若是温侯来到徐州,这些人难免不去巴结,到时候,徐州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得,都是同样的意思,张仲季摸摸额头,“那玲绮哪里怎么说?若是他父亲落难,我们都不收留,岂不是很伤感情?” “你去说!”甄洛和糜子贞异口同声。 “我去说不合适,你们姐妹情深,还是你们去吧,啊?”张仲季搓着手指。 三人正在这互相推诿,太史慈一大早寻了过来。 “见过安北将军!”他很奇怪,怎么偌大一个刺史府,除了守卫,连个下人都没有。 “等温侯真的来了,我们再作商量!”张仲季对着糜子贞二人说一句,暂且把事情放下,又回头冲着太史慈摆个笑脸,“哈哈,子义来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张仲季拉着太史慈,指着糜子贞,“这是彭城太守糜子贞,徐州的一切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处理的。” 又指着甄洛,“这是我们的军师将军甄洛,上次全靠她才击退曹操!” “见过糜太守,见过甄军师!”太史慈还是有些别扭,不过,一想老夫人横眉冷眼的样子,连忙摆正了姿态。 “子义,你来的正好,跟我四处走走!”张仲季哈哈一笑,回头对着糜子贞说道:“田地很快就会有,你先把人安排过去,等你的人到了,田地自然就有了!” “好!”糜子贞答应一声,想着他会不会像上次在彭城的所作所为一样,把那些地主豪强的田地直接给强占了,若真是如此,恐怕得罪的不只是徐州的豪强,而是天下世家! 不管糜子贞怎么想,张仲季带着太史慈,领着十几个丹阳亲卫出了刺史府。 “我们先去寻一个人,然后一起去其他四郡逛逛。” 他要找的人是陈群。 “陈从事,现在又有事要做了!”老远,张仲季就冲陈群大喊,这位当初敢站出来反对他任用女官的县令,现在已经心服口服了。 “主公!”陈群这张脸一直很严肃,虽然还不到三十的岁数。 “我们快马去下邳,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查查,有哪些地主豪强曾经欺压过百姓,把人证物证都收齐了,送到我这来!” “明白!” “这位是北海太史慈,字子义,这位是陈群陈从事,你们认识认识。” 两人相互一点头,算是认识了。 第0026章 抄家到手软 更新时间:2013-04-03 仲夏之际,徐州更是热火朝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谁也不曾想到,张仲季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包括糜竺与陈登! 他带着两个帮凶,从彭城郡出发,沿途经过下邳郡、广陵郡、东海郡与琅邪郡。从公元一九五年的春天到一九五年的夏季,整整四个月,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四处招惹是非,整个徐州不知有多少世家豪族,眨眼之间从他手中消散。 面对手握重兵的他,不曾有人敢反抗,而他只是没收钱财土地而已,还未曾丧心病狂到抄家灭族的地步。 在这个来到大汉的第三个年头,他就干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把入侵徐州的曹操赶走,第二件就是所谓的清理门户! 整个徐州的世家大族地主豪强,凡是手上有人命的,都被抄家批斗,男的被押去屯田修路不说,女的也不曾放过,都被送去养蚕织布。 凡是欺压百姓,为祸乡里的,都被没收田产,遣散家仆;凡是名声较好,乐善好施的,就送上牌匾,承诺给予保护。 三个凡是之下,整个徐州为之一轻。 “主公这种做法,实在是!”陈群看着正在那狼吞虎咽的张仲季,很是头疼,整个大汉的天下,是由无数个世家豪族组成,张仲季如此做法几乎把他们都得罪光了,可是看着整个徐州境内欢天喜地的百姓,陈群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取舍,更不明白他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长文,想什么呢,快过来一起吃!” 张仲季遥遥的喊了陈群一声,今个心里高兴,对他来说,终于完成一件他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不是想为民请命,只不过是心中的恶趣味而已。 他的心思很简单。作为一个黄巾贼出身的刺史,整个徐州境内的世家,又有哪一个真正看得起他!甚至包括糜竺、陈登这些人,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这样的小老百姓。 之所以轮到他当刺史,一个是因为大敌当前,无人敢承担责任,也未尝不是因为他们那些人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以他们的家族之力去争夺天下,无疑以卵击石,索性把别人推上前台,当个出头鸟而已。若是能成事,他们就是功臣,就算失败,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顶多换个人辅佐。 张仲季一发愣,就忍不住开始耍光棍!与其担心到时候这些世家在背后捣鬼,还不如趁大权在握的时候,把能清理的人清理干净,来个快活自在!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来只是想给投奔自己的百姓争取一两亩田地,可是后来却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每查处一个世家豪族,就能掏出一大堆令人发指的恶行,慢慢的,想停手都停不下来,干脆一竿子打死,把整个徐州的世家从头到尾,挨着打扫了一遍。 这一次,要不是糜竺和陈登见机的快,把田产主动献了出来,而且他们的家族算得上正派,估计也不会逃过大清洗。 徐州四大家族,就抄了一个曹家,光粮草就够曹操五万大军一个月的用度,还另有钱财布匹无数,另外两个家族想必也不会少,让抄家抄的手软的张仲季,心痒痒的! “主公的手段真是!”太史慈也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本来还觉得张仲季做事有些迟疑,不像做大事的样子,可是这几个月跟着他四处奔波,却不由得不为之折服。 “哈哈,你这是赞我还是损我?”张仲季嘿嘿一笑,“路上来不及谢你,现在郑重的向你表示感谢,要不是你太史慈,我张仲季已经被杀死无数回了!” 他这话可不带虚假,想那英雄了得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在横扫江东的时候,只是附带剿灭了几个不服从的世家,后来就被其中一个世家的门客逮着机会弄死。 而他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确实是多亏了太史慈这一路的机警。 “来,吃一块肉!”张仲季夹起一块肥肉丢到太史慈碗里,一副土匪强人的做派,“以后有我的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的一份!” “主公,太守和军师来了!”陈群在门口通报一声。 “才几个月没见,怎么生分了,都进来吧!”张仲季是在琅邪郡事了之后,一路快马赶回彭城,糜子贞和甄洛也是才得到消息。 “你倒是自在得紧!”糜子贞一进门,见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只是来气。 “哈哈,都坐都坐,我让人再拿些酒菜,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吃点。” “就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既然没死,我们就回去了!”糜子贞却不领情,转身就要走,身在彭城,常常听说刺史大人在那里那里被刺杀,心里记挂得不行,于今一见面,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知怎的竟然有些不快。 甄洛在旁边捂着嘴笑,看着仪态从容的糜子贞和张仲季斗气,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别走,先坐下,总得跟我说说最近什么情况吧?”张仲季放下手中的鸡腿,油腻腻的双手往衣服上擦了擦,站起身,请糜子贞坐下。 太史慈在旁边看着张仲季双手摸过的地方一阵心疼!那衣服可是他母亲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看张仲季的一双脏手在上面擦了又擦,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他的眼皮跳了又跳,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主公,我先回家看望阿姆,一年没见,想念得紧!” “去吧,去吧,放你三天假!三天之后记得来找我!” 陈群见太史慈离开,也寻了个理由,说是想念家中幼子,也随后离开。 “怎么一走都走?”张仲季嘀咕一声,回头看着糜子贞,“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切都好,就是前些日子山东发生蝗灾,又逢两军交战,兖州百姓多往我们徐州逃难,你收上来的大部分田地钱粮都已经分配给他们,余下一些作为官田,正由你抓捕的那些人看管,另外,有一些青壮想要参军入伍,正要问下你是否还要扩军?” “军师你觉得呢?”张仲季把问题抛给正在一边偷笑的甄洛。 “那就要看将军你是怎么打算的,若是这两年要有所动作,那就的招收一到两万人作为预备,若是打算留守徐州,就不需要再扩充军马,眼下我们彭城有五万久经训练的将士,足以保境安民。” “那就再招收两万人!” “噢,主公你这是想动手了?”甄洛兴奋起来。“南北各有机会,不知你偏向哪里?” 北边曹操与吕布争斗不休,而南方袁术更是与刘表龌龊不已,若是趁机介入,偏帮一方,正是可趁之机。 “是的,现在内部已经安定,也该动动身子。”张仲季点头,“子贞,我们的钱粮够不够大军出征所用?” “你可要考虑好了,未经朝廷许可,私带大军进入别的州郡,在名义上有损,就算你打下来,若是没有个说法,也不能立足,还很有可能引起围攻。” “这样啊!”张仲季皱着眉头,“那为什么袁绍当初只是渤海太守,现在却占有三州之地,而还在攻打幽州;而作为东郡太守的曹操带着人马杀到兖州,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他不对?甚至现在吕布带着人马杀到兖州,也没见谁去帮曹操围剿他啊?” “袁绍的三州之地都是有来历的,他们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头可不是白瞎的!”糜子贞无奈,挨着解说道:“袁绍入主冀州,是当时的冀州刺史韩馥所请,就好像陶使君把徐州让给你一样;曹操拿下兖州,是因为百万青州黄巾入侵,兖州刺史刘岱战死,济北相鲍信遣人请他来的;至于吕布争夺兖州,是因为陈留太守张邈趁曹操入侵我们徐州的时候,邀他进入兖州。” “姐姐说的没错,主公若想动兵,确实需要大义。”甄洛接过糜子贞的话头,说道:“就像曹操打着为父报仇的名号,入侵我徐州,你若是想带兵攻打兖州倒是有理可说,就宣称曹操屠杀我徐州百姓,现在举兵报仇!” “不去兖州,去了就是惹祸上身!”张仲季摇头,往西边指了指。 “那主公是想去豫州?”甄洛倒是把暂时无主的豫州给忘了,其实那地方是有主的,只不过袁绍和袁术两兄弟谁都想要,各自派遣心腹之人前往,一时间出现了两个豫州刺史,又个个难以服众,更别提那里强贼横行,如刘辟等人更是霸占大块地方。 “没错!” “若是这里,我倒是有个名头,‘剿匪’二字足以!”甄洛犹豫道:“只不过,理由不够充分,若是匪徒都被剿灭,主公你就只有退回来,那样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只是想经过这里,我要去更西边!” “更西边?”甄洛想了想,突然吓了一跳,“你要去司隶,去长安?你去那里做什么?” “你们刚刚不是说做什么事都得有大义么?我要去把大义拿来放在身边,那样,以后想打谁就打谁!”张仲季嘿嘿直笑,在徐州三个月的清理,让他见够了世间最丑恶的事情,倒是成熟了不少,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退一步就只能再死一次,还不如利用先知先觉,好好和袁绍、曹操等人干一场,就算失败,也活的也精彩不是? “你是想把皇帝劫到我们徐州来?”甄洛睁大眼睛看着他。 “不是‘劫’是‘接’!我要把大汉天子接到我们徐州!”张仲季一挥拳头,“现在整个司隶乱成一团,李催、郭汜等人为了争抢皇帝和大臣大打出手,而曹操正忙着和吕布拼命,袁绍也和公孙瓒在幽州争斗不休,那边的袁术和刘表还在相互瞪眼,他们都顾不上我们,若是错过了这次,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就算你成功把皇帝接回徐州,恐怕也很难施展手脚!”糜子贞疑惑道:“且不说天子权威已丧,此时发号施令,未必有人肯听。再者把他接到彭城,只会令我们自己不自在。” “姐姐说的没错,哪怕天子落魄,他身边也必然有许多老臣跟随,这些人动不动就是三公九卿之类的大人物,而且个个声威不小,将军你虽然坐领徐州刺史,可未曾有爵位,放在朝堂里,更是只能站在末位,到那时,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糜子贞和甄洛两人显然都不怎么赞同这个异想天开的主意。 第0027章 密谋挟天子 更新时间:2013-04-03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曹操最成功的策略之一。 “如你所说,若是天子和朝廷搬到我徐州,以我目前的职位,只能敬陪末座,但是我可以升嘛,没有爵位我可以要,安北将军不行,我就坐那大将军之位!”张仲季哈哈一笑,“何进那屠夫坐得,我这黄巾也坐得!” “可是朝廷那些人肯定不会愿意的,你可别弄巧成拙,闹得和董卓一般,引得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徐州可不是司隶关中之地,又没有虎牢关这样的雄关据守,若是诸侯来攻,我们将三面树敌,北面袁绍、曹操,西边刘表,南边袁术,这些人随便来上一两个,就可以让我们彭城顷刻间毁于一旦!主公可要思虑周全!”甄洛心有顾忌,在她想来,徐州本来就是四战之地,若是天子前来,必将再起风波,想董卓当年有三十万雄兵在手,更有险关雄城据守,可依旧毁于一旦。 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只看此时明知道天子落难,如袁绍、袁术等人却视而不见,就知道这种事吃力不讨好。 “天子来到我徐州,就由我说了算!大将军之位可以让给袁绍,卫将军给袁术,我自己做个骠骑大将军也无不可!”张仲季斟酌着:“想必这样做,袁绍和袁术都不会有太大的动静,至于曹操,本来就是死敌,他若来攻,只要没有袁绍和袁术呼应,我怕他作甚!” “至于南边的刘荆州,就更不用担心,他内部未稳,尚有许多领土被袁术所占,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们。”张仲季无所谓的说道:“这样一来,想必没有人会跟我过不去,待天下人都知道天子就在徐州,天下诸侯谁还敢随意冒犯?” 这样说来倒也有些道理,糜子贞和甄洛像看猴子一样,看着张仲季,良久,糜子贞首先表态,微微点头道:“我觉得可行!” “我也同意!”甄洛握着粉拳,狠狠地往前一挥,“既然主公做了决定,那我们尽快出发,从豫州经过宛城,直达洛阳和长安,劫了天子就立即返回!” “不是我们,是我去!你们两个要留守,若是都走了,彭城被人顺手牵走,我哭都没地方哭去!”张仲季见糜子贞和甄洛都有随军前往的意思,连忙说了一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哦”糜子贞稍微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那你带谁去?” “还是太史子义和陈长文二人。”张仲季看着犹自不乐意的甄洛,笑道:“管亥就不带了,留在这里听从洛军师调遣。” “那你带多少人马?”甄洛无奈,也不再强求,“人多了怕是走漏风声,沿路必然难行,而就算到了长安,李催郭汜等人也不会轻易放手,到时候争战一起,我们长途跋涉,军心与粮草肯定难以持久,一个不好就是大败,到那是岂不是进退两难?” 糜子贞此时也冷静下来,点头接着说道:“妹妹说的没错,将军若是真要去,人多了不好,人少了又难以成事,依我看还是伺机而动,待形式清楚再做决定。” “这倒不用。”张仲季心中早有主意,“我打散带上两万人马,化整为零,分成三五十队,每队四百人左右,一路扮成寻常商家甚至强贼。此时豫州混乱,必然无人怀疑,等到了司隶,我再见机行事就是,有机会我就动手,若是无机可趁,索性回头直取豫州,借口剿匪,先夺陈留、汝南等地再说。” 糜子贞多看了他两眼,“看不出来,将军你心思不少。” “这样也可以。”甄洛想了想,只要有条退路,就可以一试,“不过盘踞在汝南等地的贼寇,可是与将军你是一伙的,到时候何不试着联系一番,若是有可能,收服他们最好。” 汝南最大的一伙贼寇是为刘辟,也是所谓的黄巾贼出身。 张仲季点头,见事情敲定,想起吕玲绮这小姑娘,“怎么许久没看到我们的扬威将军呢?” 见他提起吕玲绮,糜子贞和甄洛却是一脸苦笑,“她已经知道她父亲正在兖州和曹操大战,前段时间央求我们出兵援助,因为你没回来,我就先拖着了,她不高兴,好多天都不理我们,现在正在军营里拿你的人撒气。” 正说到这,远远的就听到吕玲绮的喊声:“张安北,你是不是回来了?” 还来不及回应,吕玲绮已经从门口冲了进来。 “我父亲在兖州和曹操打架,你竟然都不告诉我,枉我当初还帮你捉人!”吕玲绮瞪着张仲季嚷嚷道:“我现在要带人回去帮忙,你同不同意?” “当然同意!” 吕玲绮一愣,正准备咆哮的样子一下子收了回去,“真的?” “真的!” 甄洛一听,连忙拉了拉张仲季,小声道:“那你不去司隶‘接’天子了?” “去!”张仲季嘿嘿一笑,“不过临走前也不能让曹操好过!” “子贞,你去准备足够的粮草,军师则派人四处宣扬,就说我张仲季即将带十万大军进入兖州,找曹操解决往日恩怨!”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吕玲绮这下高兴了,突然又有些小疑惑,“我们这不过五万大军,哪来的十万!难道你要把徐州所有的军士都带着去么?” “哈哈,不错!”张仲季突然想逗一下这小姑娘,“玲绮,你要是愿意,我就让你做领军大将,把十万大军都交给你,让你带着他们去兖州帮你父亲打败曹操!” “啊!”吕玲绮一个激灵,连连摇头,自从上次抓了曹军大将于禁,后来又被张仲季表为扬威将军,她在彭城的所作所为肯定被身在兖州的吕布知道了,这小姑娘要是敢回去,早就快马加鞭的跑到兖州濮阳找她父亲去了,在彭城半年有余,她可是十分想念娘亲啊! “不成,不成!”小姑娘连连摇头,“你去,或者让洛姐姐带人去,我帮你守着彭城,保证不让任何人偷走!” “那这样,我给你一两万人,你和你洛姐姐带着在兖州边界驻扎,天天在那操练兵马,吓唬吓唬曹操!”张仲季继续糊弄人,“那样既不用回去见你父亲,又能声援一下,若是见形势有变,还可以迅速支援,你看怎么样?” 小姑娘摸着头,觉得还不错,点头道:“成,那我去点人!” 甄洛看吕玲绮又风风火火的跑了,白了张仲季一眼,“若是真如你所说,温侯兵败,我们该怎么做?玲绮在场,我们总不能直接把温侯拒在徐州之外吧?” 曹操在极度苦难的情况下,已经重新站稳脚跟,甄洛已经不再怀疑张仲季所说:温侯吕布将被曹操打出兖州这个论断。 “蝗灾之后,他们想重新对战,至少也得先恢复一两个月,再打出个结果来少说也得半年之后,到那时,我已经从司隶赶回来了。”张仲季颇些指点江山的感觉:“我决定了,若是温侯吕布真来投靠我们徐州,我就把他留在徐州,天子我都敢拿来,温侯我也敢收!” “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做。一应粮草和三万将士会在三天之后准备妥当,你刚回来,这两天就待在府里好好休息吧,到时候怕又是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糜子贞和甄洛一个去准备粮草,一个去准备兵马,张仲季却吃饱了犯困,待她们一走,也没什么事做,打了个哈欠,摸回床上睡觉去了。 张仲季在刺史府困大觉的这三天,整个徐州却没有闲着,闹的动静大了,一墙之隔的兖州很快得到消息。 “奉孝,你不是说张仲季不会来么?”曹操忍不住就想拍桌子,“刚有快马带来消息,彭城兵马正在密集调动,张仲季声言要为徐州百姓复仇,找我曹操一决雌雄!” “他早该这么做了!”郭嘉无所谓的吊着眼皮,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前者主公你刚退回兖州的时候,他就该带着人马一路杀进来!” 曹操白了郭嘉一眼,知道他又在吊人胃口,就换了个人问:“文若,你怎么看?” 荀彧荀文若,曹操座下最重要的谋士之一,安静的盘坐在案桌边上,见曹操问到,却答非所问,“听说他把徐州的土地全部抄没,更把大部分豪族世家清理的一干二净,又趁主公和吕奉先交战之际,把好几十万投奔他的百姓安置妥当。” 他还没有说完,郭嘉却插上一句:“听说负责安置这些百姓的人是个女子,我真想见一见是个什么样奇女子,竟然有这般治国安邦之才,算来可不比你荀文若差多少!”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曹操一瞪眼睛,“蝗灾才平息不久,今年又将颗粒无收,我曹操麾下的将士现在连一碗粟米都没得吃,若是张仲季来犯,不需要什么十万大军,只要派一两万偏师进入我们兖州,我们就得一败涂地!” “主公勿忧!”一人跳了出来,“若是张仲季敢来我兖州,只需与我三千人马,末将自然把他人头取下,拿来献给主公!” 曹操一口气被堵在胸口,实在是缓不过来,一挥手让这人退下。 “我还是那句话,张仲季这人这时候不会参和进来!”郭嘉正了正身子。 “给我仔细细说说!”曹操见他说的肯定,不由自主的安定下来。 “去年刚从徐州退兵的那会,张仲季让人带给主公一句话:小心后院失火!可见他是早知道吕奉先会趁主公不在的时候偷袭我们兖州,听说彭城那位武力高强的女将军姓吕名玲绮,不正是吕奉先的女儿?两人之间很可能早就有预谋!”郭嘉说到这舔了舔嘴唇,话说多了,又想找些酒来润润嗓子。 荀彧却接着说道:“可那时候张仲季没有跟在主公身后打进来,这说明他和吕布之间很可能有着协议,大概是把我们兖州许给了吕布,是吧?” 郭嘉点头,“他可是把我们‘礼送处境’的!明摆着想让主公和吕布两虎相争,他在旁边捡便宜来着。” 曹操冷静下来,接过话头“而现在又有了动静,是看吕布不是我们的对手,想声援而已,未必会真的出兵?” 郭嘉笑笑,“其实我倒希望他真的把大军拉过来,那样不仅兖州很快就能收回来,就连徐州我们都可以接着拿下!” 曹操一下子来了兴致,“此说怎讲?” 郭嘉又舔了舔嘴唇,有点干。 “这是最后一点了,喝完赶紧说!”曹操把自己面前的一碗酒推到郭嘉面前。 郭嘉抢过来,一口喝尽,一抹嘴,来了精神,说道:“蛇无头不行,可若是长了两颗脑袋,主公觉得如何?” 曹操摸了摸自己刚有点样子的胡子,好一会,明白过来,指着郭嘉大笑,“如此,他张仲季来了最好!” 第0028章 且混水摸鱼 更新时间:2013-04-03 倒没有让曹操久等,又几日,彭城兵马汇聚,安北将军张仲季亲率四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直达兖州与徐州边界,大军驻扎在此,意图不明,即没有和曹军接战,也没有派人联络温侯吕布,三方人马保持着奇怪的平静。 而此时徐州军营地,吕玲绮正拿‘张’字大旗出气,放在脚下踩了又踩,“张仲季,你个坏人,竟然开小差跑了,若让我抓到,一定要把你挂在旗杆上,吊你个三天三夜!” “好了,玲绮,主公有事,只不过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三两个月之后就会回来的。”甄洛在旁边偷笑,大军刚到的当天晚上,张仲季带着两万人马连夜消失,不知去向。 小姑娘第一次随军出征,一大早起来,却不见了主帅,连大营都空了许多,难免有些心慌,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前行还是退走,又或者留在这干等着。 “洛姐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一起留在这震慑曹操,可现在他跑了我们怎么办?”小姑娘直接把心里的小慌张表现了出来,她生气不是因为张仲季开溜,而是因为张仲季走之后,她就是这里一万大军的最高统领,军国大事,首次肩负重任,多少有些心怯。 “之前不是还答应的好好的么?给你两万军,让你守在这见机行事,怎么现在?”甄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有点调侃的意思。 “哼哼,走就走了,我怕什么!”吕玲绮小胸膛一挺,继而又泄气了,“洛姐姐,若是我父亲派人来了,我该怎么办?” 原来怕的是这个! “那你就躲起来,不见人就是了。”甄洛却没有丝毫紧张,显得还是平静,“若是有人问起,我就去说你押送粮草去了,不在!然后打发走不就行了。” “噢,这主意好。”吕玲绮点着脑袋,“那我们一直待在这不动么?要等到什么时候?” “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 “啊,这么久!”小姑娘不愿意了,嚷嚷道:“天天待在这,那都去不了,又没人给我解闷,我不干了!” “过两天你就有事做了,姐姐那里会送两万新人过来,你若无聊就去操练操练,听说当新军主官还事挺好玩的。”甄洛蛊惑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真的么?”吕玲绮眨着眼睛,想着想着,似乎这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很快就高兴起来,“那这些人什么时候到?” “我们出发的时候,招兵告示已经贴出去了,想必很快就能招齐人手,前后应该不超过十天,这些人马就会过来,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放心,有我在,保证操练出两万精兵强将!”小姑娘暗自捏了捏手心,又有点膨胀了。 后些天,彭城方向不断增兵,每天在兖州边界吼声震天,却一直没有真正动手的意思,曹操和吕布观望一月有余,仍然一头雾水。 “看来张仲季手下有高人啊!奉孝,你碰到对手了!”荀彧坐在一旁摇着头,“我们已经让出大路,可徐州军一直按兵不动,那张仲季肯定是知道了你的意图!” 徐州军马刚动身的时候,曹操就已经下令,把夹在濮阳与彭城之间的兵马都撤了回去,想让张仲季畅通无阻的直达濮阳,与吕布汇合一处,可谁知道他来了之后,竟然屯兵边界一动不动,除了每日操练兵马,既没说要打进来,也没有联络吕布的意思,形迹十分可疑! “上次偷袭郯城一事被早早看破,难道这次又被看穿了?那甄家的小娘真有这么厉害?”郭嘉揉了揉自己的脸,微微有些红,憋出一句:“难不成我郭奉孝还不如一个女人?” “他不进来也就罢了!”曹操此时倒是看开了,只要那贼人敢进入兖州,他有信心让他有来无回,“不过听说吕家与甄家的小娘也随军出征。” 曹操说完,别有颜色的看了一眼郭嘉。 自上次被迫从徐州退兵,他一回头就和吕布这头猛虎狭路相逢,直到最近才有空观察,观察这个让自己浑身难受的仇人,可是关注之后,尽是难以置信! 自张仲季那贼人接任徐州刺史,先后任命糜子贞为彭城太守,甄洛为军师将军,吕玲绮为扬威将军!彭城太守那就不用说了,那就是徐州的二号人物。而军师将军明摆着就是徐州军的军师了。再看扬威将军,这职位就是当初张仲季第一次逼退他之后的官职。 可这是三个女人!看着这些不可思议的任命,曹操难免不惑不解,暗中派人仔细探听,他可不认为张仲季是个好色之人,会被几个女子迷惑。 待弄清楚了原因,曹军上下难免郁结于心,他们发现自己一群大男人,竟然是输在两个女子手中!从一开始,于禁大意之下被吕玲绮一合擒拿,紧接着曹洪与张仲季混战之时,又被吕玲绮见机偷袭,形成溃败之后被生擒活捉,到后来郭嘉偷袭郯城的计谋更是被甄洛看穿,直接造成曹军进退维谷,大败而回。 探得这些消息之后,荀彧还曾取笑过郭嘉,可是马上,山东发生蝗灾并很快波及兖州,造成百姓大量逃亡,在他的有意引导下,这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大量涌入徐州,他要用这些人把大战之后的徐州拖死,可是他失算了,徐州新任彭城太守糜子贞居然有条不紊的把几十万百姓安排的妥妥当当,未曾造成一点混乱。 这三个女人当真不可小觑! “孟德,你就直说我郭奉孝比不过女人!”郭嘉有些恼怒,瞪了曹操一眼。 “哈哈,我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曹操苦中作乐,继续拿他开刷。 荀彧在旁边看着他们吵闹,微微一笑,“主公,张仲季按兵不动,我们是不是该动一动?现在粮草吃紧,要想办法去弄一些会来!” “文若可是有什么主意?”谈到正事,曹操和郭嘉都打起精神。 “留下部分将士死守城池,大军攻略陈地!”荀彧稳稳的说道:“汝南、颍川被黄巾余党刘辟、何仪等人占据,那里粮草充足,却又易攻难守,正好拿来接济我等!” “好主意!”郭嘉一拍手,“待粮草充足,恢复领地,自然不在话下。” 曹操也是连连点头,他手下尚有六万大军,只要粮草充足,他有这个自信,无论是吕奉先还是张仲季,没有一个是他曹操的对手! 曹操这边打定主意,那边的吕布却有些脸色古怪。 “你可打探清楚,张仲季手下的扬威将军真是小姐?”陈宫看了一眼吕布,又回头仔细询问身边这个外出打探消息的都尉。 “末将确定!”都尉很肯定的回答道。 “你先下去。”陈宫一挥手让他退出去,“主公,张仲季在那里驻扎一个月了,还是一动不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可以确定,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让小姐随军出征!” “玲绮也来了?”吕布看着陈宫。 “是的,徐州军安北将军大旗旁边扎着扬威将军的旗帜,应该是小姐无疑,我们是不是派人联络一下,那张仲季与曹操是生死仇敌,想必愿意和我们结盟,共对曹军!” “不用,若是他有意,会来的。” “要不要把小姐叫回来?一个女子身在大军之中,毕竟有些不妥。” 吕布不置可否,突然站起身大笑而去,远远地还传来他豪迈的笑声:“果真是我吕奉先的女儿,两军对阵,擒敌大将,好!” 陈宫一愣,继而松了口气,本来还怕他生气来着。 动向不明的徐州军让曹操和吕布都憋着一口气,而徐州军的主帅,却刚刚穿过豫州,一路赶到司隶长安。 “主公,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太史慈满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李催劫了天子,郭汜劫了大臣,两人正在城外大战!” “我们的人到了多少?”张仲季一笑,到达兖州边界之后,他带着手下两万将士连夜换上百姓的衣物,三五百人一伙,背着军粮和装备,分头赶来司隶,这时候在长安城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手,“子义再去探探,若是有机会我们待会就动手!” “喏!”太史慈得令,又外出打探情况。 而陈群早已经清点好了人数,报了上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一万有余!” 当此时长安混乱一片,他们这么一群一群的进入城内,竟然都无人盘问。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史慈飞身进来,“主公,形式有变,李催强入宫中,劫了天子要离开长安,郭汜正带人与他死斗,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传令,把旗帜打出来,换上甲衣,拿出刀枪,准备作战!”张仲季暗喜,直接吩咐一声,准备动手,“子义,待会动起手来,你要注意天子的位置,若是发现他在哪里,立即冲过去,把他抢到我们这边来!” “明白!”太史慈紧了紧手中的长枪。 且不说张仲季一伙人藏在一所大宅院里面磨刀擦枪,此时的长安城外却是大战正酣,李催和郭汜赶走吕布之后,控制天子和朝堂,一个做了大将军,一个做了大司马,却一山难容二虎,两人渐渐反目成仇,终于演变成兵戎相见,现在正为争抢天子大打出手。 张仲季领着徐州一万军出了宅院,还没走到城门处,就听见城外混乱的喊杀声。太史慈下马跑上城楼,遥遥看过去,不一会儿,大喜着跑过来,“主公,看到了,有一处黄色华盖正在往北移动,应该是天子无疑!” “杀!”张仲季不再等待,挥军冲出城外。 说来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李催郭汜一心顾着相互残杀,却根本没发现城内汇聚了这么一大股敌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直到徐州军直插郭汜一军身后。 郭汜犹自不敢相信,还以为是李催留下的伏兵,暗骂一声李贼狡诈,惊慌之下飞马逃避,只待逃得性命,来日重新整顿人马杀回来就是。 而李催劫了天子,留下一些人挡住后面的郭汜,本来就要逃离,却见郭汜手下形成溃败,不由得大喜,顾不得多想,挥军回头,就要趁胜追击。 待杀散眼前敌人,一抬头却看见一支从未见过的军伍,不由得心里一紧。 “杀!”张仲季却不多想,冲着他就杀了过去。 “哪来的兵马?”李催上前大喊。 太史慈一马当先,却是根本不答话,只是催马急冲,把措手不及的他一枪穿个通透,又杀散周围的人马,把黄色华盖的马车抢到身旁。 李催军见主将已死,前面不知来路的大军又快速压上,慌乱之中一哄而散。张仲季挥军而上把天子华盖护在当中,又很快返回城内,据城而守。 “子义,做得好!”张仲季哈哈大笑,有大将在身边冲锋陷阵就是爽快! 城外,不久前逃离的郭汜已经整顿好队伍,越想越是不对,待发现李催的手下也四处逃亡之后,迅速组织人马杀了回来,遥遥看见长安城门关闭,连忙遣人上前骂战。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徐州张仲季前来救驾!”张仲季站在城楼上大声回了一句,也不再多话,手一挥,“放箭!” 一阵箭雨把郭汜的手下逼退。 “徐州张仲季?” 郭汜遥望着长安城,半响无语。张仲季是谁?他真不知道! 第0029章 得势而归天 更新时间:2013-04-03 天子到手,不费吹灰之力。 张仲季迅速带人把混乱的长安控制住,又在城里等了两天,直到两万将士都已经到齐,才让陈群把天子请上马车,竖起旗帜,一路浩浩荡荡的离开长安。他本想偷偷的带着天子回徐州,可是文武百官都让郭汜劫走,为了要让天下诸侯都知道天子在自己手里,只能耀武扬威一番,要不然等过些天徐州突然出现个皇帝,难免让人怀疑,若是袁绍,曹操等人因此随意找个皇室后人,立为天子,那他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又为了防止被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郭汜偷袭,长安城里的许多古物都不敢带在身上,只是简单的把一些古籍打包装在马车上,其他什么都没有带。 “主公,身后跟了许多百姓,要不要驱散他们?”陈群骑着一匹矮脚马,凑了上来。 张仲季回头看看,确实有许多百姓跟在大军身后,占据长安之后,他把府库打开,把国库里仅剩的一点粮草都拿了出来,留够大军用度,其他的都分给了长安城里的百姓。 “让他们跟着吧,留在这里,估计会饿死。” 李催,郭汜交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吃的不够了!他们两位加在一起共有十余万军队需要供养,可是西凉军不事生产,去年发生的蝗灾更是雪上加霜,连供给皇帝吃的都是烂掉的臭肉,又那里顾得上城里的百姓,整个长安城有钱都没地方买吃的!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徐州军好说话,居然分给粮食,活不下去的长安百姓,有一部分选择了跟在大军身后。 “可是他们行进太慢,若是带在身后,回徐州少说也得两个月,时间太长,恐怕中途有变!”陈群看着明显慢下来的队伍,有些忧心。 “子义,过来!”张仲季考虑一下,朝后面守在天子马车旁边的太史慈一招手。 “主公,什么事?”太史慈催马上前。 张仲季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番,太史慈点头表示明白,带着一万人马离开大队。 大军走了两天,刚刚离开长安地界。 “长文,共有多少百姓跟过来?” “已经大略统计出来,共有八万余人,大部分都是老弱。”陈群犹自苦着脸,对张仲季带着百姓的行为,多少有些意见,可又无可奈何。 “你说郭汜等人为什么没有追过来?”张仲季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恐怕他正忙着收拢李催手下的人马,反而无意追赶。”陈群回头看了一眼,“路上多次听说郭汜想杀死天子取而代之,想必主公力把天子带走,他根本不在乎。” 又走了两天,大军已经进入豫州境内,郭汜还真没带兵追来,让张仲季长出一口气,太史慈也从后面赶了过来,他沿途埋伏了好几次,都空手而回。 张仲季稍微放下心来,为了加快速度,让太史慈带着一万将士在外警戒,把剩余的一兵马夹在百姓中间,轮流背负老人和小孩。 又花了一个半月,大军无惊无险的从颍川、汝南等地经过,回到徐州境内。沿途经过好几处险地,可能是因为声势浩大,倒是没有人敢上前拦阻。 他却不知,此时的曹操正带着兵马扫荡豫州。颍川,汝南之地相继被拿下,若是稍慢一步,可能正好与曹军相遇! “主公,前段日子,末将见有一大队人马从这里经过,打着徐州刺史安北将军的旗号。”刚刚投靠曹操的许褚,说起前些日子的见闻。 “张仲季!”曹操一惊,“他不是还在徐州么?” “不怕主公知道,前两天他的队伍从这里经过,末将几乎就去投奔他了,可是听说他在徐州把我这样的家族都抄没了,所以就没敢去,我当时还跟过去看了看,确实是打着安北将军的旗号,而且中间还夹着龙旗!” 若是张仲季知道这位名叫许褚的壮汉本来打算投奔自己的,却错过了,肯定会捶胸顿足一番。 “竖着龙旗?他想造反么?”曹操更是惊疑。 “大事不好!”郭嘉摸着头,苦笑道:“为什么张仲季总是处处快我等一步!” “奉孝,为何这么说?” “主公,若是我猜的没错,在边界驻扎的徐州大军根本不是由张仲季亲自率领,他早已经带着兵马绕道豫州,直达长安,挟持天子去了!” “天子?”曹操一时摸不着头脑,“劫天子做什么?” “主公何不仔细想想!” “挟天子以令不臣!”曹操反应过来,却是脱口而出。 “本想等兖州安定,再建议主公去做这等事,如今张仲季已经捷足先登,晚矣!” 曹操抬头看着天,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突然笑道:“天子在手,未必是个好事!更何况,大汉四百年气数已尽,天下诸侯谁还听朝廷号令?他想做那个出头鸟,还得先问问袁本初答不答应,我等坐观其变就是!” “主公所言甚是!”郭嘉把酒壶拿起来喝了一大口,“现在粮草齐备,我们速回兖州,先把那头猛虎收服,再回头对付张仲季这只小狐狸!” 刚带着大军赶回彭城的张仲季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某种动物,正嫌刺史府冷清,现在正好把天子也放进去,好歹有个伴不是。 “不用再造什么寝宫,直接把我的刺史府牌匾换一下,将就着用吧,他一个小孩子能住多大个地方!”张仲季牵着十五岁的天子刘协,顺便问了他一句:“你说是吧?” “张爱卿说的没错,房子太大,未免冷清。”刘协倒是挺乖,这位帝位坎坷的皇帝早就习惯听从别人的吩咐,从董卓,到王允,到李催郭汜,又到现在的安北将军张仲季,唯一的区别就是,张仲季这人似乎比较好说话,一路上都不曾与自己为难。 “刺史大人,人言可畏!”糜子贞狠狠的瞪着张仲季。 “好吧,好吧!”张仲季选择了妥协,想想要是和天子同处一宅,虽然房子那么大,隔得老远,可是总有亵渎的嫌疑,“这样吧,把刺史府隔开,后面留两间房给我住,其他的都让给我们的皇帝,这总行了吧?” 糜子贞看了看刘协,又看看张仲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以!” “行了,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天子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张仲季拍了拍刘协的肩膀,“走了!” 走的远了,又回头吩咐一声:“我带回来的许多百姓,你都妥善安置一下,既然跟着我喝了一个多月的粥,就都是我的人了!” 说完也不等糜子贞回复,他带着刘协直接走进刺史府。 “将军怎么用女子当官?而且还是堂堂太守之位!”路上相处一个多月,刘协见张仲季并不像董卓,郭汜等人那么残暴,胆子渐渐大起来,也敢开口问一些小问题。 “这可是有先例的,可不是我首先用女人当官的!”张仲季哈哈一笑。 “朕也曾遍览史书,未曾见女子为官,张爱卿何必说谎!” 张仲季狡黠的一笑,“那我问你,你母后可是官?整个皇宫都是由她管理的,整个天下的女子都以她为表率,她老人家可不就是天下最大的女官?” 刘协一瞪眼,无话可说,良久,憋出了一句:“将军你惧内!” “啊?”张仲季摸摸头,惧内?是指怕老婆!可是他不是还没有老婆么! “这话从何说起?” “我都看见了,你刚才都不敢直视那位女太守!”刘彻学着他贱笑一声。 “去你的,你哪知道什么叫惧内!”张仲季仗着比这天子稍高,用手蹭了一下他的脑袋。十五岁的娃,正是初中刚毕业那会,顶多思念过几个转到别的学校的小姑娘,哪里懂得惧内是个什么玩意。 “我当然懂,我早都已经有皇后了!”天子把胸膛一挺。 “额!”张仲季一愣,一时无语,却忘了这茬,忍不住问一声:“你的皇后在哪?” 刘协低下头,不说话,当时乱军一起,都走散了,哪里还找得到人。 “怎么不早说!”张仲季见他不说话,也是头疼,“在长安的那会,你若是说出来,我好歹还能派人帮你找下,这下好了,你真成孤家寡人了!” “我那时候不敢说!”刘协鼓着眼睛。 “行,都是我的错,来年我们打回长安,再帮你把皇后找回来!” “你说真的?” “我说话不带假的!” “那你想要什么官?”刘协看着他,“是大将军?还是大司马?” “大将军之位我不敢坐,大司马又都是些老头子坐的,你要不封我做骠骑大将军?霍去病霍大将军可是我的偶像!”张仲季也不掩饰,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冠军侯?”刘协愣愣的看着他,因霍去病受封这个爵位,让冠军侯闻名天下,“你想成为下一个冠军侯?” “为什么不!”张仲季豪迈一笑:“霍大将军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正是我辈学习的楷模,而封狼居胥更让我等后辈无不为之自豪,大丈夫该当如此!” “你和他们都不同!”刘协突然笑了,十五岁的小孩笑得那么奸诈。 “笑你个头,虽然我知道我连霍将军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不过你也好不到那去,想当年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武帝在位的那会,天下称臣,四方来朝!再看看你现在,连皇后都丢了,说句话连长安都出不去!”张仲季丝毫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他们都说我大汉气数已尽,难道将军你不这么认为?”刘协说着说着眼泪都流出来。 “王莽乱政之初,绿林,赤眉起义,天下大乱,光武帝刘秀以布衣之身,光复天下!”张仲季一握拳头,“难道你就没有那个志向?” 第0030章 昭姬与文姬 更新时间:2013-04-03 刘协呆呆的看着张仲季,从他坐上帝位开始,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说这些,良久,终于敞开心怀,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可愿意帮我?” 这话倒是把张仲季问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辅佐天子重振汉室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趁刘协这皇帝还小,好好影响一番,来日他重新执掌天下的时候,也好做个逍遥自在的大臣,想是这样想,可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一时半会也做不了决定,正好这时候糜子贞带着两个布衣女子寻了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刘协顺着他的眼光往那边瞄了一眼,突然惊讶的喊了一声:“皇后!” 这一声叫唤之后,都顾不上张仲季的答案,更别谈顾忌什么天子仪态,只是欢呼雀跃着跑了过去,就算他再深沉,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娃娃,见了久经磨难的伴侣,难免情不自禁。 “皇上!”女子哭着上前,两人双手相握,俱是满眼含泪。 张仲季摸着头,这是演的那一曲? “将军,我们出来说话!”糜子贞站在门口朝张仲季招招手,心里暗暗埋怨着:“人家夫妻相逢,你在那呆看着,还目不转睛,找不自在么!” 张仲季明白过来,连忙跟在糜子贞身后,走出门外。 “皇后怎么会在我们这里?你在哪里找到的?”张仲季上下看看糜子贞,皇后明明是在长安丢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彭城?难道她可以大变活人? “是你自己带回来的!”糜子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末了又有些尴尬,平日里极少动气的她,每次见了张仲季都忍不住挤兑一番。 “没有啊!”张仲季一愣,队伍里明明就只有个皇帝,哪里来的皇后! “皇后确实是跟着将军来到这的!”旁边抱着琴的女子微微一俯身,作揖道:“昭姬见过安北将军,多谢将军带我等逃离长安。” “哦!”张仲季摸摸头,有些不明不白,也懒得多想,既然都说是那就是吧! “妾身随着皇后,混杂在百姓中间,随着安北将军一路来到彭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位名叫昭姬的女子见张仲季性子随和,而旁边又站着糜子贞,胆子终于大了些,“妾身手拙,不会农桑,听闻安北将军麾下有女子为官,愿一试。” 是来求官的!张仲季再次楞上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投奔自己啊!可却是个女人,一时有些迟疑,这个,管她呢,只要有点才能,就用了,女的就女的,总比没有强! “妾身鲁莽!将军就当听了一个笑话。”昭姬见张仲季脸色异样,以为他不会答应,微微有些发愁,按照安排,前来徐州的百姓,家有男子的分给田地,只有老弱的就去养蚕织布做衣等,她孤身一个弱女子,养蚕什么的又不会,生存是个问题。迫不得已之下,见徐州刺史聘用女子为官是真,就鼓起勇气前来一试。 “你可识字?”张仲季见她误会,也不解释,直接问道。 “你过来!”糜子贞突然把他拉到一边,满脸异样的看着张仲季,奇怪的问了一句:“昭姬姐姐是谁你不知道?” 张仲季听得这话,一愣神,回头看了看这位名叫昭姬的女子,这女子看起来十分从容与文雅,尤显书卷之气,几乎达到古典美女的极致,如果见过,自己肯定记得!可是他搜遍了脑中的记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好摇摇头。 糜子贞真的十分愕然,忍不住爆出一声:“你真的连她都不认识!” “你这是什么眼神,她很出名?”张仲季见她一副看文盲的表情看着自己,感觉被彻底鄙视了,回头再看了这个昭姬一眼,很确定,自己真不认识! “你居然问她识不识字!”糜子贞从衣袖拿出一帖,递给张仲季,“你自己看看,这是她的字迹。你可小心点,别弄坏了,这可是我独有的一帖真迹!” 张仲季接过来,暗自嘀咕着,王羲之还没出生呢,哪里的书法真迹! “这字!怎么像是电脑制作的?”张仲季暗自嘀咕,虽然不懂品鉴,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字看起来有着三分秀气与七分灵气,确实写的漂亮! “拿来!”糜子贞把字帖收回,又小心放回衣袖,“昭姬姐姐的书法和音律可是当世一绝,你可得好好供着,要不然她一气之下,离开徐州,我唯你是问!” 张仲季愕然,当了两年官,这子贞官威不小啊! “算了,夏蝉不可语冰!”糜子贞瞪了他一眼,“以后昭姬姐姐就住在我那,正好早晚向她请益,你要是舍得不你的官,我就把我的太守之位让给她。” “等下!”张仲季大惊,要是糜子贞不干了,以后谁来主持内政?难道让他亲自动手,这可不成!顿时顾不得多想,直说道:“你想让她做什么官,我答应就是!” “做个祭酒正好。”估计糜子贞自己也没想好。 “成!反正天子在这,别说祭酒,就算大将军都成!”张仲季都不知道祭酒是个什么官就满口答应,反正不是负责祭祀就是酿酒,要求倒是不高。 “那你快去宣布任命!”糜子贞喜形于色,自从甄洛和吕玲绮领军驻扎在边界,她平日里都没个能说话的人,这下得偿所愿了。 “昭姬,哦,对了,你姓什么?”张仲季怕糜子贞又提辞官的事,不敢犹豫,连忙走到昭姬面前,准备升她做祭酒。 “妾身姓蔡。” “蔡昭姬啊,我倒是认识一个名叫蔡文姬的人,名字和你只有一字之隔,哈哈!”张仲季干笑着,笑着,突然明白了什么!见糜子贞正低着头不忍看自己,不由得一愣,蔡昭姬?蔡文姬?不会这么巧吧? “改天妾身到要见见。”蔡昭姬也有些意外,居然有人和自己姓名如此之像! “令尊可是姓蔡名邕字伯喈?”张仲季憋不住问了一句。 “正是家父!” 张仲季这下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糜子贞一直鄙视自己,娘的,这蔡昭姬明明就是蔡文姬,不正是那个六岁识音律,精于天文数理,既博学能文,又善于诗赋辩才的才女么!谁不知道啊!却无端受鄙视了,看来历史要好好补一补! “做祭酒有些屈才了!”张仲季搓了搓手,终于开窍了,“我看做博士正好!” 张仲季也是随口一说,并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博士这个说法,不过旁边的糜子贞却是满意了,所谓的博士就是负责保管文献档案,编撰著述,掌通古今,传授学问,培养人才的学官,相对祭酒负责讲授国学来说,权威更重。 “昭姬恐怕难当重任!” “当得当得!”张仲季一拍手,“就这样定了!有什么需要你找子贞!” 说完赶紧撤步走人了,再说下去又要露出马脚了。 “也不知玲绮那里怎么样了?”张仲季走着走着,想起被自己晃点,还呆在边境练兵的吕玲绮,现在回来了,得赶紧去看看。 “你去和子贞说一声,就说我到扬威将军那里去了!”张仲季拉了一个守门的丹阳兵,嘱咐了一句,翻身上马。 如他所想,吕玲绮此时正在躲猫猫,因为兖州濮阳来人了。 “文远将军,玲绮确实不在,她前两天刚走,回彭城押送粮草去了!”甄洛按照之前想好的办法正应付眼前这位,温侯吕布派来的使者。 “这!”张辽张文远开始头疼了,分不清这话是真是假,吕玲绮是个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就算她人还在这,若是知道自己来了,还是会躲起来的。 “可是温侯有什么吩咐?”甄洛试探道。 “安北将军可在?”张辽见接待自己的是个女子,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好歹是代表温侯前来,张仲季居然都不出来一见! “我们主公身体有恙,暂时不方便待客,还望将军见谅。” 这是明显的推辞之语,张辽一听,多少有些怒气,“某直说了,还望军师不要见怪!我们濮阳缺粮,望张彭城借上一些,来年必定归还!” 曹操缺粮就去打劫汝南,颍川等地,而吕布也缺粮,却是无法可想,只好派人过来借粮。 “这事甄洛不能擅自决定,还要向彭城请示,十天之内恐怕不能给将军答复。” “如此,某就等上十天,希望贵军师到时候给个答复。” 正藏在幕后的吕玲绮一听,暗呼:惨了,他若是等上十天,那我岂不是一直都不能露面! “一定!”甄洛让人把张辽带下去休息。 吕玲绮从幕后钻了出来,拍了拍胸口,“幸好,我父亲没说让我回去!” 甄洛笑笑,“这位张辽将军留在这,你也不方便露面,不如回去彭城,给子贞姐姐说声,就说温侯向我们借粮,问她答不答应。” “当然答应,我父缺粮,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自己运送粮草过去!”吕玲绮鼓着眼睛,瞄着甄洛。 “好吧,好吧,不过你总得先回去和姐姐说一声,毕竟,粮草都是由她负责的,没有她的调令,就算你把我们这里能吃的都运到濮阳,也只够吃上一个月!” “那我现在就回彭城找子贞姐姐!”吕玲绮也不等甄洛回应,就要离开。 “等天黑再走,现在人多眼杂,让你父亲手下的人看到了终归不好!”甄洛连忙把她拦了下来。 张仲季快马加鞭,从彭城赶到边界军营,天将黑的时候就到了。 “呀,你回来了!”吕玲绮正要趁天黑离开,一出大帐,就看见了张仲季,不由得大喜,都顾不上张仲季放她鸽子的事,“正要找你!” 张仲季怀疑的看着她,看那架势,不会是想揍人吧!都做好了撒腿就跑的准备。 “我父亲那里缺粮,都派人过来要了,你给不给?”小姑娘显然有些急切,她父亲的脾气她懂,若不是迫不得已,肯定不会做这种没面皮的事。 幸好!张仲季松了口气,不过又有些犯愁,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随着大量的百姓涌入,他从各个世家抄来的粮食都已经分配的差不多了。 第0031章 张文远借粮 更新时间:2013-04-03 过眼下还在打着温侯的主意,就是粮食吃紧也得借给他一些。 “张安北张刺史张大将军,你答不答应嘛?”吕玲绮居然开始求人了。 “没问题!”张仲季赶紧答应下来,都习惯了吕玲绮的泼辣,这一卖乖,让他有一种浑身毛骨悚然的感觉,“有没有说要多少?” “我去找文远大哥问一问!”吕玲绮大喜,竟然直接跑去找张辽了,也不怕被带回去,“问清楚了我亲自押送过去,顺便回去看看娘亲,待来年我再回来找你!” 得,连人都要离开!张仲季伸了伸手,晕,还不知道要借多少粮食呢! “主公,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甄洛听到大帐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见是张仲季在外面,颇有些惊喜,“快进来!” “你那事办得怎么样了?”甄洛有些迫不及待。 “成了!”张仲季收回心思,笑了笑,“明天我们就班师回去。” “温侯的人在这,要不要先打发走?” “不用,明天让他一起去彭城,等点齐粮草,就让他赶快带回去,我还希望温侯能多抵挡曹操一段时间,若是拖久了恐怕有变。” “好的!” 于今迷惑曹操的目的已经达到,天子已经安全带回彭城,确实没必要再在这守着,张仲季还另有打算,现在有了天子这块金字招牌,好歹先把那位刘小强招到徐州来再说,另外玉玺也得想办法弄回来,名正言顺才好。 客帐之内,张辽正在发愁,没有见着吕玲绮不说,连安北将军都没有见到,看徐州军推三阻四的样子,想借粮草估计很难,看样子要另想主意。 “文远大哥!” 大帐突然被掀开,露出吕玲绮的脑袋,张辽拔刀的手放了回去,大喜,连忙站起身,“小姐,你不是押送粮草去了么?” “没呢,我一直待在大帐呢,怕你带我回去,哈哈!”吕玲绮嘿嘿一笑,小声问道:“我爹有没有生气?” “没有,我听陈公台说,主公得知你的所作所为之后,夸了一句‘果真不愧是我吕奉先的女儿!’那肯定是没有生气。”张辽半真半假的称赞道:“我和于禁交过手,想拿住他少说也得五十个回合以上!小姐你一个回合就把他活捉,当真是厉害!” “哈哈,那是,那是!”小姑娘大为高兴。 “小姐,我们濮阳缺粮,听说徐州粮草充足,特来借上一些,你看安北将军有没有可能答应?”张辽见吕玲绮来去自由,不像是被限制的样子,就直接问了出来。 “他已经答应了,改天我们就去清点粮草,不过你可不能多拿,拿多了我面子上过不去!”若是张仲季听到这话,肯定会泪流满面,真是懂我啊! “一万石可好?”张辽试探着问了一句。 小姑娘掐了掐手指头,数了数,暗自嘀咕着:“一万石是多少?” 张辽见她迟疑,怕是有些多了,本来也不是墨迹的人,就直接说出了底线,“我来的时候,陈公台说了,至少也得七千石才能度过今年,你若是为难,少些也行。” “不行,父亲胃口大,少说也得两万石才够吃!”吕玲绮终于算出个结果,张辽一愣,终于想起来,自己这位主子不识数……。 “走,我带你去找张仲季,让他多给点,他要不给我就揍他!”小姑娘也不顾天色已晚,拉着张辽就往外走。 张仲季和甄洛商量好明天退军的事宜,刚出大帐,就见吕玲绮拉着一个人往这边跑。 娘的,又是个型男高富帅,早知道就把太史慈带在身边了,好歹也能镇镇场子! 张仲季这心思倒是曹操有得一比,记得某天有个使者来拜见曹操,曹操觉得自己姿容不够威武,就找了一个帅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去接待使者,两人的心思倒是如出一辙。 “温侯座下张文远见过安北将军!”张辽拱手见礼。 原来是这位大哥,怪不得!张仲季还没感叹完,吕玲绮就凑了上来,“我父亲那要两万石粮食才够,你看要不要多给点?” “这个,我们先进去说!”张仲季一个咯噔,差点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两万石可是两百四十斤啊!哦不对,掉了一个‘万’字,整整两百四十万斤粮食啊! “张将军,请!”张仲季伸手把张辽请进大帐,又把小姑娘拦在外面,“你洛姐姐找你有事,赶紧到后面去找她。” “哦,是么,那我去找她。”吕玲绮没意识到张仲季这是有意支开她,摸着头去找甄洛了。 张仲季请张辽坐下,来了一句自己都肉麻的话,“仲季仰慕温侯久矣,憾不能投奔座下以供驱使!” 仰慕是真,投奔是假。 张辽一愣,连忙一拱手,“安北将军言重了!将军单人匹马击退曹军,张文远久仰英名。” “不知温侯与曹操作战,战况如何?”张仲季刚问过甄洛这句话,曹操与吕布已经三个月没有动手了,都在集气一般,等着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你把大军驻扎在中间,谁敢轻动!”这话张辽憋住没说,直接说到正题:“我军与曹操交锋半年有余,于今粮草欠缺,将军又与曹操大仇,何不借些粮草与我,两军会盟共对曹操!” “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就怕温侯不答应。”张仲季口是心非,他哪敢与吕布结盟,吕奉先名气太盛,一结盟肯定以他为主,恐怕就身不由己了。 张辽听出他的话音,也不强求,“那粮草之事,将军可否答应?” “不知温侯那里要多少?” “一万石可否?”张辽可不敢像吕玲绮一样,幼狮大开口。 张仲季狠了狠心,给吧,记得吕布手下的人因为缺粮,出城劫掠百姓和商旅,却让曹操偷了城池,因而大败,就送他些粮草,让他把曹操拖住,顺便结个善缘也好!就咬着牙说道:“行,来日我让扬威将军同你一起押送回去。” “如此,多谢安北将军!”张辽连忙站起身,没想到张仲季如此痛快,不由得好感大增。 “应该的,应该的,玲绮在我这里可是帮了我大忙,替我感谢温侯一声。”张仲季说着客套话,把张辽送出大帐。 第二天天亮,张仲季带着四万将士准备撤回彭城,其中有两万是新招之人。 “文远,你看我们这里还有一万三千石粮食,你都带回去吧!”张仲季和张辽说着话,眼睛却瞄着一旁的吕玲绮,心里大愤:养不家的白眼狼!本来说好只给一万石的,可是小姑娘不满意,说什么不够吃,非要多留一些给她带回去,张仲季无奈,除了留给大军三天的口粮,其他的都留了下来,才让她满意。 “多谢安北将军!”张辽有些意外之喜,见张仲季这是收拾人马准备撤离,不由得有些奇怪,不过忍住了没多问,粮草到手就好。 “玲绮,记得放机灵点,遇到曹操身边那大个子赶紧跑,明白么?”张仲季又有些放心不下吕玲绮,想起后来吕布还是被曹操打败,小姑娘这一趟回去,恐怕有些惊险。 “知道了,我跟紧父亲就行,那大个子肯定不是我父亲的对手。” “那走吧,记得情况不对,就赶紧跑回来,我会派人来接你!” “哼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走到那里记得把小白脸(太史慈)带在身边。”小姑娘说完,不再废话,见张辽已经走远,连忙一拍马屁股,追了上去。 张仲季一直等她走远,才回头催军回城。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失落,来到这里两年,大概最亲近的还是这位有着青春朝气的丫头,她总让自己有一种身在家乡的感觉。 “主公,可是舍不得?”甄洛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仲季。 “当然舍不得,她虽然有点小吵,还总让人不放心,不过活泼可爱不是!”张仲季直直的就说了出来,见甄洛笑意更胜,一下明白她在想什么,连忙补了一句:“要是你离开,或者子贞要走,我会更舍不得的!” 甄洛脸一红,别过头去不理他。 “其实,我觉得若是温侯兵败更好。” 良久,甄洛终于开口。却让张仲季摸不着头脑,问道:“这话怎么说?” “若是真如你所说,温侯兵败投奔我们徐州,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像你所说的一样鸠占鹊巢。”甄洛又加重语气,“主公你有一点与丁原和董卓都不同!” “怎么说?”张仲季来了兴致,从小到大,就喜欢被人夸奖! “你还年轻!” 张仲季琢磨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吕奉先就不杀年轻人? “你把玲绮娶了,岂不是两全其美!”甄洛快速说完,把车帘往下一放,不再露头,只传出咯咯的笑声。 是个好主意啊,张仲季搓着手指头,眼前突然晃过糜子贞的影子,连忙又摇了摇头,自糜子贞上任以来,多少人私下都在说她是刺史大人的妻子,而徐州百姓早把张仲季和她并在一起,供在家里,似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些事张仲季都知道,他虽然没有问过糜子贞的意思,不过,一两年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她和自己之间私下里都是以‘你我’相称,想必成就好事还是蛮有希望的,张仲季睁着眼睛,臆测着。 第0032章 诏书与刘备 更新时间:2013-04-04 大军回到彭城。 “你回来了。”糜子贞稍微露了一下头,“天子所用的一应器物都已经准备妥当。” “嗯!”张仲季想要说什么,一见面却哽在喉咙,只蹦出这么一个嗯字,眼见糜子贞又要去忙,连忙喊道:“过两天有空么?” “你有事?”糜子贞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没!”张仲季不知怎么的,忽而有些心虚,本来是想约她出去逛逛来着。 “那我走了。”糜子贞回身,离开了。 张仲季把手伸在空中,捏了一把空气又收了回来,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听说安北将军单人独骑杀退曹军,没想到会惧内!” 张仲季正恼火,一听这话,就想揍人,可惜说这话的人是皇帝,动不得,无奈飞了个白眼,不理他,直接从前堂经过,却发现自己一直住着的小院不见了。 摸了摸头,看着眼前这道墙,才想起来几天前让糜子贞把自己住的地方和天子住的地方隔开,没想到效率这么高,才走三四天就在中间垒起了一道墙,可是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回头再从前堂绕过去? 还是跳墙吧!想起前堂等着看笑话的天子,张仲季退后两步,大吼一声一个急冲加一个漂亮的飞跃,稳稳跳过了足有两米高的宫墙,可惜脚后跟被墙角勾了一下,没能顺利落地。 “悲剧,明天不能见人了!”脸上生疼,可能破相了。 “张爱卿,这明明有道门,你为何要跳墙?”小皇帝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张仲季转头一看,傻眼了,确实,旁边真有一道门!刘协正从门后把脑袋伸过来,可刚刚他居然心不在焉的没看见!还翻什么墙来着,摔惨了。 刘协相信张仲季不会像之前的董卓等人一样把自己囚禁在屋里,知道他住在隔壁小院之后,就特意让人留了一道门。 “有门你怎么不早说!”张仲季爬起来,埋怨了一句。 “可是爱卿你没问啊。”刘协无辜的看着他。 “能不能换个称呼,这爱卿叫得我浑身不自在!”张仲季顾不得脸上的尘土都没清理干净,凑上前,“算了,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饶恕你!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你给我说说,女人喜欢什么?” 刘协本来有点心虚,怕玩笑过度,让他发火来着,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张仲季一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不知道女人喜欢什么又怎么去俘虏她们! “你糊弄我是吧,本来想以后出征的时候,顺便带着你的,现在我要改变注意了!” 刘协一听,大喜道:“你愿意带我出征?” “除非你给我说清楚,女人喜欢什么!”张仲季突然觉得自己很丢脸,问一个快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怎么去追女人! “其实很简单啊,你只要拿着聘礼到她家去,就什么事都搞定了。” “这就行了?”张仲季感觉不知所云。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将军你在徐州的权威,又有哪家父母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只要你开口,保证像我选秀女一样,成千上万的女子抢着上门!”刘协很肯定的说道。 “我要成千上万个干嘛?”张仲季一瞪眼,“我只要一个就行了!” “大丈夫三妻四妾,不落人后!”刘协有些异样的看着张仲季,“你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娶妻,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或者说不能人道?” “你们刘家人都一个德行!”张仲季气的说不出话来,哼哧了两下,一转头走了。这可不是他冤枉人啊,远的刘邦不说,近的看刘备那句‘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正是张飞要拔剑自杀的当头,因为他当时负责留守徐州,却因为醉酒被吕布偷了城池,更把两位嫂子丢在城里只身逃脱,急切之下就要自杀谢罪,幸得刘备说出这番话来,否则刘关张就要变成刘关二人了。 而这话的意思也很直白,直说女人和衣服一样,丢了再买就是。 看人家多洒脱! 放到现在,和‘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一比就明白了。 张仲季连晚饭都不吃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睡不着,说我年纪大?二十二三的样子正是刚出校门,青春年少的日子,怎么就老了不成? 不过想想刘协说的倒是个主意,要不就带着聘礼到东海找那个糜胖子?张仲季想起当初糜胖子把彭城县令的任命文书塞到自己怀里的场景,一个哆嗦,决定不去了,以后再说。 而天子在徐州的消息终于慢慢传开,天下诸侯都停下脚步,暂时选择了观望。 后两天,徐州传出消息,十八路诸侯讨董护汉有功,特封诸侯盟主袁绍袁本初为大将军,大都督,总领冀州,青州,并州之事;表后将军袁术为太傅,领扬州刺史,总领南方事宜;安北将军张闿张仲季,救驾有功,特封为骠骑大将军,冠军侯;奋武将军吕布勇冠天下,诛杀董贼有功,特封为卫将军,兖州刺史! 众人都得了好处,唯独漏了曹操。 “张贼欺人太盛!”曹操得到消息之后,忍不住大骂一声。袁绍和袁术等人被封为大将军也好,太傅也好,都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吕布被封为兖州刺史,让他这个真正的兖州刺史情何以堪! “主公何必动怒,拿下吕奉先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这兖州刺史还不是落在主公头上。” “父仇未报,于今张贼又挟持天子在徐州,不如弃了吕布,尽起大军杀奔徐州!”曹操一时气急,忍不住就要去徐州找张仲季一决生死。 “主公何不先等等?且看袁本初等人如何反应再说。”荀彧连忙把他拉住。 郭嘉微微皱眉,猜测道:“怕是袁绍等人也不会轻举妄动。” 如郭嘉所言,冀州袁绍收到天子诏书之后,很快就把大将军的旗号竖了起来,其后更是指挥大军北向,攻打幽州甚急,并没有丝毫南下的意思 而扬州的袁术袁公路却更是得意,太傅位于大将军之上,总算把袁绍这个贱人生的兄长给比了下去,而且总领南方事宜,正好给他借口拿下荆州! 一番任命,除了曹操,众人都毫不客气的收在囊中,天子在徐州,算是暂时得到承认。 “你们都说说,击退吕布之后,是否攻打徐州?”曹操冷静下来,天子在徐州,诸侯都已经默认了,若是起军攻打,无异于造反。 “主公,徐州急切难图,不如进军关中,于今李催已死,独留郭汜坐拥十万大军,却横征暴虐,上下离心,若是大军北向必能一战而得!”郭嘉建议道。 “奉孝所言甚是!”荀彧首先表示支持,“关中历来是龙兴之地,主公据雄关而守,对内休养生息,对外坐看天下诸侯混战,大事可成!” 曹操按下报仇的心思,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没错,这番任命之后,袁本初和袁公路二人既然坐观其变,那么其他人多是有心无力,张仲季倒是好算计!”曹操一边分析,一边想着对策,稍微琢磨一番,却是冷笑三声:“待来日我略施小计,必让他作茧自缚!” 徐州,彭城。 “冠军侯,这刘备是谁,为什么要封他为左将军,领豫州牧?”天子刘协大封四方之后,对新任骠骑大将军冠军侯张仲季的这个提议很是疑惑。若说袁绍,吕布等人加官进爵是众望所归,那么刘备是谁?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哈哈,等过些天他来到徐州,见了面,你不就知道了。”张仲季明显有些记仇,犹自对那天刘协嘲笑自己惧内,有些意见。 一纸文书,从徐州到幽州平原,终于来到刘备刘玄德手里。 “大哥,这是?”关羽疑惑的看着刘备,自收到这东西之后,兄长的脸色就一直不正常。 “你们都看看。”刘备把手中的绢帛递给关羽,旁边的张飞也凑了上来。 “大哥,好事啊!”张飞看仔细了,忍不住嚷嚷道:“左将军啊!那是多大的官,没想到天子居然会记得我等!” “不是天子记得我们。”刘备摇摇头,居然一语道出真相:“恐怕是张仲季记得我们!” 关羽与张飞相互看了一眼,“大哥,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张仲季,他怎么会认得我们?” “黄巾!”刘备说出这两字,更加犯愁了,他们三兄弟因为黄巾之乱走在一起,也曾为剿灭黄巾乱贼立下汗马功劳,可惜,朝中阉宦当道,不得已弃官投奔了幽州的同窗公孙瓒。 “我想起来了,听说张仲季是黄巾旧将,难道那些年我们同黄巾作战的时候,为他所知?”张飞猜测道。 “就怕如此!”刘备叹道。 关羽张飞二人这下明白过来,若是张仲季因此记得他们,恐怕这次任命不怀好意。 “上面说让我们接到任命之后,立即赶往徐州,此事多有蹊跷。”刘备把锦帛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想他刘备蹉跎十年即将不惑,还一事无成寄人篱下,多少有些英雄气短。 “大哥,龙潭虎穴我等一起走一遭!”关羽一锤定音,“留在这里终究不是出路。” “三弟,你怎么看?” “二位哥哥去那,我就去那,他张仲季若有加害之意,我们三兄弟反出徐州就是!” “如此,你们收拾一下,我去向伯珪辞行。” 三人打定主意,辞了公孙瓒,一路赶往徐州。 张仲季此时正在校场检验由扬威将军吕玲绮训练出来的两万新兵。 “煞气很重啊!”张仲季本来还有点担心他的两万兵被吕玲绮带坏了,这下安心了,场下两万人军容齐整,进退自如,才三个月就已经是合格的将士了。 “主公,他们可是憋着一口气要打败玲绮呢,可惜两万人一个都不成!”甄洛在旁边笑道:“你走之后,玲绮很生气,就狠狠的操练他们,众人不服,有人告到我这来了,我就让他们和玲绮单挑,谁要是能打赢,就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扬威将军,然后他们都服了。” 张仲季一瞪眼,他们服了,你瞄我干嘛?我早就服了! “子义,从此以后这些人都是你的了,安北将军之位也由你接任。”张仲季顺手拉了个壮丁,正好太史慈这些日子立功无数,也不知道该怎么封赏,干脆把 “末将必不负所托!”太史慈一愣之后,一挺胸膛大声应了下来,他都习惯当张仲季的护卫了,还以为没机会再统兵打仗,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大丈夫自当执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第0033章 年初的小聚 更新时间:2013-04-04 公元一九六年的开春,彭城开始热闹起来,从各郡赶来的太守和将军,或乘着马车或骑着骏马,这些天陆陆续续的赶到徐州,因为天子要在这里举行祭天仪式。 冀州的袁绍,淮南的袁术,兖州的曹操和吕布,南边荆州的刘表,更远蜀地的刘璋,幽州的公孙瓒都象征性的派了使者过来,天子大赦天下的同时,也给这些诸侯名正言顺的封了列侯,多少要派个人过来答谢一番,哪怕是名义上的。 自去年徐州所有的官员重新任命之后,转眼又是一年,各郡的太守和将军都赶到彭城续职,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那个不正经的刺史这次会不会又有什么新花样。 由原来的刺史府改成的皇宫,这一天人满为患,张仲季依旧坐在前堂,徐州所有的文武都汇聚一堂,而天子被请到主位旁听。 “人都来了,我也没什么想说的,过去这一年大家都做得挺好,倒没有听说哪里有百姓不满,也没有听说哪里有强盗横行,现在由陛下来给大家说两句,大家欢迎!” “下官(末将)等参见陛下!”一片参差不齐的声音,众人都是意外,没想到作为主公的张仲季会把小皇帝拉出来旁听。 连皇帝刘协都有些意外,面对众人五花八门的见礼,哭笑不得,连忙伸手,一句‘众卿平身’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地方与真正的朝堂相差甚远,而且台下都是些什么人?若是放在朝堂里都是没有立足之地的小官小将,实在是有损天子容颜! “都起来吧,下次多准备下,习惯就好!”张仲季在旁边看着热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如此,“天子大家都见过了,工作汇报什么的,等下去了再说,以后都这样,太守县令去找糜子贞糜太守,武将校尉就去找甄洛甄军师,称不称职由她们说了算!” 张仲季一指被硬拉到堂中坐下的糜子贞和甄洛,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人堆里还扎着两朵花,二人都穿着正式的官服,陡然一看和寻常官员没什么两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诡异的安静之后,陈群站了出来,本想说不愿与女子同堂为官之类的话语,可是一想这一年这两个女子政绩突出,一个把徐州百万百姓打理的井井有条,另一个领军在外,让曹操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以说两人都是功劳非常。想找个骂人的理由都没有,瞄了糜子贞和甄洛一眼,找不到刺来挑,又退了回去。 无奈,算是默认了两个女子与大家同列。众人见刚正的陈从事都不吭声,也识趣的保持了沉默,没见圣天子也没说什么嘛! 张仲季本来等着被人骂两句,等了一会居然没人站出来反对什么的,不由得哈哈一笑,“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想说的,都散了,下去留在彭城多玩两天,等祭天之后再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本来以为少说也要站上半天,没想到两句话的功夫就完了,站在原地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由老太守陈珪领头,三五成群的散了。 见大家都离开,刘协一直保持着威严的脸,终于变了颜色,“张仲季,你怎么不提前给朕说一声,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看?” “啧啧,你不是很能么?说起女人头头是道,怎么坐在几个大男人面前连话都不会说?” “你就是个惧内的男人!”刘协本想找些理由解释自己的失态,比如说这地方不伦不类,下面的官也不三不四之类的话,可是一想自己现在也不像个天子,就憋了回去,直接把杀手锏使了出来。 “不和你争了,待会还有一个小聚会,你准备好,我们马上就过去。”张仲季选择了妥协,见好就收。 刘协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这次是要做什么?” “待会要见的人都我的人,也是你的人,以后我们就得靠他们把天下清理干净。”张仲季嘿嘿一笑,“待会我要找他们讨论一下我们徐州后几年的动向,你要是有什么主意,直接说出来,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要是些馊主意,就不要说了!” 刘协正要反击,见一个丹阳兵护卫过来了,连忙摆正姿势。 “殿下,将军,他们都到齐了。” 张仲季一笑,拉着刘协,“走,我们过去!” 拐了个弯,走了一段路,来到侧厅。 “参见陛下!”众人见礼,“拜见主公!” 张仲季请刘协坐在主位,自己坐在旁边下首的位子。 “人还是有点少啊!”张仲季感叹一句,“你们都坐下!” 糜子贞,甄洛,管亥,太史慈,陈群一共五人,分两列坐下,糜子贞和甄洛一边,其他三人一边,另有三百丹阳兵护卫围在侧厅外面,防止被人接近。 “子贞,先说说我们徐州的情况。”张仲季首先开口。 “三十万户,一百二十余万人口,良田万顷,粮草无数。”糜子贞回的很简洁。 张仲季又看向甄洛,“洛军师,你也说说。” “我们徐州共有将士十二万,其中彭城七万,琅邪两万,广陵一万,东海一万五,下邳五千,武器充足,士气正盛。”甄洛战起身回道。 张仲季看了刘协一眼,见他正襟危坐,估计也没什么要说的,就开口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大家都说说我们后两年往哪里发展。” “我们周围有兖州,青州,豫州和扬州,其中兖州曹操是死敌,正与温侯吕布鏖战;青州暂属袁绍,民生凋敝,得之无益;豫州被曹操占了颍川和汝南,于今淮南的袁术也有意分上一杯羹,不过荆州的刘表虎视在侧,恐怕有心无力。” “主公,我看还是大军直扑兖州与卫将军吕布前后夹击曹操,先拿下兖州再说。”甄洛对拿下兖州情有独钟,见张仲季示意说下去,补充道:“拿下兖州之后,挥军向西,歼灭郭汜,拿下司隶,重建都城长安或洛阳,之后经略豫州,将徐州,兖州,司州,豫州连成一片,天下就有一半握在手中!” 刘协听得有些意动,不由得看了看张仲季。 “曹操现在有多少人马?”张仲季没有表明态度,转头问糜子贞。 “据细作所说,曹操相继拿下陈留,汝南,颍川等地之后,收编当地兵马五万余人,加上原来兖州仅存的六万,现在和我们不相上下。” “温侯呢,他现在还有多少人?” “从上次他派人索要粮草推断,恐怕不足三万人。”甄洛提起这个,不由自主的想起张仲季当初判定温侯必败的事情,他这人就好像能掐会算一样。 “这样看来,兖州大势已定,若是没有我们出兵相助,温侯早晚必败。”张仲季有些无奈,本来心里还稍许有些期待,期待那个万一,万一吕布把曹操给废了最好!可是这结果却更改不了,“要是我们出兵兖州,能带多少人?” “去除留守各地的必要人马,我们最多只能带走六万,现在温侯势弱,上次张文远前来已经表明结盟的意思,若是两军会盟,未必没有希望打败曹操!”甄洛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她知道张仲季一直对曹操十分顾忌,之前机会更好的时候都没有出兵,这一次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更不会动手与曹操作对。 果然,张仲季酝酿一番,做了个总结:“总的来看我们徐州还是处于守势,若只是守土固疆那是绰绰有余,但对外用兵却有些捉襟见肘,况且曹操手下的军士不比我们少,其他谋士武将如郭嘉,荀彧,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更是个个难以应付。冒然出兵兖州,就算与温侯合兵一处,也无法获胜,攻打兖州一事不用再提!” “胆小鬼!”甄洛暗自嘀咕一声,明明两次击退曹操,却搞得好像被曹操击败两次一样! “就算打败曹操,恐怕也是两败俱伤,估计不等我们回过神来,冀州的袁绍就会拉着四十万兵马直扑过来,到时候又拿什么去阻挡他?”张仲季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到最后还是让陛下册封曹阿瞒为车骑将军的原因,现在袁绍,袁术两兄弟势大,一南一北,天下大半都在他们手中,若是我还主动去和曹操争斗,岂不是自取灭亡!” “主公所言甚是。”陈群进言道:“既然兖州不能去,那主公的意思是去青州还是扬州?”“青州是袁绍的既定地盘,一动就会惹上麻烦,不如趁曹操和袁绍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把淮南的袁术拿下!”张仲季就觉得袁术是个软柿子,所有人中就他比较好欺负。 “主公,袁术麾下大军三十万且粮草充足,比袁绍、曹操气势更胜,袁家更有四世三公之名,若是没有个说法,冒然与他为敌,恐怕难以取胜。”陈群质疑道。也难免他抱着这种心思,实在是袁术在扬州名气太盛,这两年更是兵锋所指无往而不胜。 “这事就得落在陛下身上了!”张仲季一看刘协。 “冠军侯想让朕怎么做?”刘协也有点好奇,难道直接下诏书,宣布袁术是逆贼不成? “陛下可知玉玺在哪?” 刘协和糜子贞,陈群等人都是打起精神,玉玺乃是真龙天子的代表,若是能知道下落,派人去抢回来,刘协这个皇帝就坐的实了,而从徐州发出的号令就会有更多的人遵从。 “朕只知道董贼烧毁洛阳的时候,玉玺失落,从此不知去向,莫非冠军侯你知道?” 张仲季点头,正要说话。 “莫非是在主公你手中?”甄洛突然紧盯着他。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看着张仲季。 “你想那去了!”张仲季瞪了她一眼,“我若是有玉玺,早就自己做皇帝了,还把这天子接过来干嘛!” 张仲季顺便白了一眼刘协,有点示威的意思,又像是在开玩笑,糜子贞等人都是低头不语,装作没看见。 “难道玉玺是在袁术手里?”刘协却不在乎,这些天早习惯了张仲季的做派,平日里这厮也没少到自己的位子上挤着坐坐,嘴里还喊着什么要留念一下,虽然有些大不敬,不过那无赖的做派,到让他心里安定不少。 “也不在他手里。”张仲季还是摇头。 第0034章 伤终生大事 更新时间:2013-04-04 始终没有开口的管亥突然站起身:“主公,你说玉玺在那,我和子义去把它抢回来,陛下既然在我们徐州,玉玺也该当是我们的!” “都坐下,别那么冲动,玉玺也只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这千百年来过手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成为真正的‘真命天子’,更别谈不食人间烟火,活个八百一千年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主公为何突然提起玉玺?”管亥一想也是,又坐了回去,顺口问了一句,“这玉玺又和淮南的袁术有什么关系?” “玉玺虽然不在袁术手中,不过我知道在谁手里,我要做的是让这人把玉玺交给袁术,你们猜猜若是袁术得到玉玺了会怎么办?” “很有可能私藏。”陈群猜测道,又有些疑问,“既然主公知道玉玺在那,为何不想办法收回?这是天子之物,只有陛下才能使用,为何还要让给袁术!” “有一句民谣,它是这样说的:‘代汉者,当涂高也!’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张仲季摇着头说道:“‘当涂’正是公路,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取代汉室的人当是公路。” “袁术袁公路!”甄洛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天子,惊问道:“主公的意思莫非是袁公路得到玉玺之后会自立为帝,取而代之?” 刘协睁大眼睛看着张仲季,若是袁术称帝,以此时扬州的实力,也只有身在冀州的袁绍能与之抗衡,只要他表示驯服,那大汉四百年江山就走到了尽头! “没错,以袁公路的为人,若是得到玉玺,必定会建国称帝!”张仲季很肯定的说着,倒是表现的很轻松,袁术一称帝没有走向辉煌,然而就是他衰落的开始。 “冠军侯,你要阻止他!”刘协少有的神情急切。 “不,我不会阻止他,还要让他,等他称帝!”张仲季笑道:“陛下也不用心急,我们大汉四百年江山早已深入人心,他袁公路若是称帝,必然众叛亲离,我们正好兴兵讨伐,拿下淮南膏腴之地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收回玉玺,顺便让天下诸侯看看,这就是叛逆的下场!” “此事太过冒险!”陈群不太赞同,争辩道:“就算袁术大逆不道,也必然有无数叛逆之徒与他为伍,倒时候气势更甚,必然尾大不掉,又有谁能把他拿下!” “长文,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曹操么?”张仲季反问一句。 “因为曹操麾下能人无数。”甄洛代替陈群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错!”张仲季一点头,“因为曹操本人文才武略俱佳,而他手下也是人才济济,古来争战靠的不仅仅是人数多寡,更需要大将的谋略,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们再来看扬州袁术,他本人且不说,你们可曾听说他手下有什么厉害人物?” “这你就说错了,扬州如张勋、纪灵、雷薄等人,那个不是大名鼎鼎!”甄洛一口道出这些人的姓名,她常年在外行商,天下豪杰的名号大都知道一些。 “哈哈,不是我狂妄自大,这张勋、纪灵之类的人物,论武功还不是太史子义的三合之敌,轮行军作战也比不过我们的管将军。” “主公廖赞!”太史慈和管亥抱拳,想说些什么,却也不好违了他的面子。 “何以见得?”甄洛却是直言相向。 “纪灵比曹豹如何?”张仲季拍拍自己,“我这本事和曹豹也是相差无几。”又一指太史慈,“而我与子义想比,却不是他的三合之敌,这么算来,对付纪灵、张勋这类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只是这么一说,且不提太史慈面色尴尬,其他人等也有些无语。不过太史慈的武艺确实很让人信服,只看他立在原地,任由吕玲绮来回冲杀却毫发无损就能看出来,这人就算对比温侯吕布也差不了多少,至于行军作战,又有管亥这个老行伍在,胜不胜另说,至少不会大败。 “你这么一比,倒也有些道理!”甄洛笑着赞了一句,却忍不住又倒了一盆冷水,“可曹操前两次入侵我们徐州为何大败而回?” “是因为我们处于守势!北方兵善功,南方兵善守,我们若是出兵扬州,哪怕一时获胜,只要袁术据城死守,拖延日久,我等必定还是败退而回!” “可你觉得袁术会选择守城么?”张仲季追问道:“他的实力至少在表面上比我们强大,以他的性子,难道会选择窝在城里任我们在城外耀武扬威?” “不会!”糜子贞回答了他,对于相邻的扬州,她倒是比较清楚,而袁术什么个性,她糜家也早已领教过。 “陛下,你觉得如何?” “就按你说的做!”刘协狠了狠心,一点头同意了,“若是我大汉还有希望,就算他称帝,我们也能把他制服,若是就此失败,也是气数将近,天意不可违!” “行,那就这样定了,祭天之后,我就去安排玉玺之事。”张仲季见刘协也想开了,回头看着糜子贞,“粮草多准备些,动员大军的事也要开始进行,我们要在袁术刚称帝的时候,出其不意,一鼓作气打下寿春!” “管亥听令!”张仲季站起身,“你明天就领军出发,先带五万军士到郯城,一路上要尽量悄无声息,到了之后在那里驻扎下来,等候命令!” “末将领命!”管亥大喜。 “主公,那我做什么?”太史慈见管亥有了任务,连忙站起身。 “你和你的两万人马留守彭城。”张仲季认真的说道:“彭城可是我们的根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彭城还在,我们就能东山再起!你可得仔细了,不能有任何差错!” “喏!”太史慈一抱拳,又坐了回去。 “长文,你过两天去荆州一趟。”张仲季又吩咐陈群一声:“代表天子去和刘荆州共叙宗室之情,顺便与他结盟,说明一旦淮南有变,两军会盟共同讨伐!” “是!”陈群起身领命。 “洛军师,你待会遇到前来述职的臧霸臧将军,就让他速回琅邪,领一万人马前去郯城听令。” “嗯,知道了!” 刘协见大家都有了事做,唯独漏了自己,连忙问道:“冠军侯,那朕做什么?” “到时候大军南征,陛下随军前往,让天下人都看看,咱大汉还在,天子更是英武非凡!”张仲季看着刘协有些瘦弱的身子骨,“这些天你先跟着丹阳兵好好操练一番,否则到时候腿脚不利索,拖了大家的后腿!我立马把你赶回来!” “保证不会!”刘协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御驾亲征,也许有一天还能成就武帝的功业!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谁还有其他的想法?” 等了一会,大家都摇头,唯独陈群似乎还有话要说。 “长文,有什么事就直说,都是自己人。” “主公,我想有一件事正迫在眉睫!”陈群正色说道:“而且非糜太守和甄军师二人不能解决!” “哦,说说看是什么事?”张仲季有些疑惑,偷瞄了糜子贞和甄洛一眼。 陈群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主公如今已经二十又三,正当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张仲季一愣,这倒是正事,只是这陈群说此事只有糜子贞和甄洛才能解决,难道这是让自己把她们其中的一个娶回家做老婆? 其实陈群的意思不只如此,他是想让张仲季把两人都娶了!之后彭城就清净了,朝堂之上也不会再有女子和士大夫并列!算来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解决了张仲季的私生活问题,又解决了他的烦恼。 半天没人反应,也没人说话,气氛再一次诡异的安静下来,太史慈和管亥正襟危坐,陈群一说完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有刘协在那偷笑,而张仲季此时都不敢看糜子贞和甄洛,只是竖起耳朵留意二人的动静,暗自却有些心情澎湃。 糜子贞和甄洛的美貌自不用说,谁人见了不动心!他也曾在长夜漫漫无法入睡的时候臆想过,不过一见面却没有那个胆子当面追求,宅男都当习惯了!于今陈长文倒是遂了他的心意,探探口风也好,若是有戏,再上不迟! “这事,确实只能由我和贞姐姐来解决!”良久,甄洛突然一笑,“就交给我俩,保证半年之内给主公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为妻!” 一地的眼睛都抬了起来!张仲季暗自发晕,这是遇上会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的高手了!还是什么口风都没探出来。 陈群愕然之后,无奈的摇摇头,石头是砸出去了,可惜只打到一只呆鸟,另一只鸟见机得快,危难关头,直接压了一下树枝闪过了。 “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我堂堂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难道还愁找不到老婆!”张仲季拍着胸膛,心却是虚的,打游戏他在行,追女人还真是两眼一抹黑,还不如开灯继续打游戏去。 “就怕如此!”刘协小声说了一句,也不顾张仲季杀人的眼光,大笑着跑了出去,他要去找伏皇后,好好说说这事!远远的还传来他贱笑的声音:“冠军侯,这事就交给我了,我让我家皇后给你物色一个!” 天子被带坏了,张仲季有种自作孽的感觉。 “今天就说到这,大家都散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张仲季别过头,赶紧开溜了,留在原地颇为尴尬。 大伙相互看一眼,也各自离去。 张仲季刚回到自己的窝,就远远的看见一个胖子堵在门口。 “难道是个想走后门的?当了两年的官,还真没遇到过,看来今天就要收些好处,也尝尝做官老爷的滋味!”张仲季暗喜,不知为什么,他当县令也好,太守也好,哪怕刺史也好,就是没人找他办私事,送好处什么的。 “侯爷你可回来了,害我一阵好等!”糜胖子眼见张仲季露出身影,连忙迎了上来。 “额,是糜太守啊!”张仲季一惊,见是糜竺,立马把笑脸收回,满脸警戒的看着他,“你特意来找我,不会又有什么好事吧?” “确实是好事,何不请我进去再说!” “不行,你先说,说了我再考虑请不请你进去!” “这事只能在屋里说!”糜竺肯定的说道。 张仲季见他不像开玩笑,无奈,一伸手,“请吧!” “我说我的骠骑大将军冠军侯,你如今好歹也是一方诸侯,怎么还住在这种小地方?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徐州穷的连粥都没得喝呢!” “你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张仲季准备动手赶人了。这地方难道还小?五间房一个院子,有水有山,他还嫌大了呢。 可怜这个在十平的房子里住惯了的人。 “别,别!”糜胖子连连挥手,“我就直说了,张仲季,你啥时候娶我妹子?” “这话从何说起?” “你别装,你要是敢不娶,我糜竺今后就走不了,我待在你这,吃你的喝你的,直到死在你家为止!”糜竺朝他瞪眼。 “哥哥,我也想娶!”张仲季大声喊道:“可是你妹子未必愿意嫁啊!” “我愿意就行了!”糜竺气呼呼的说道:“于今这天下谁不知道徐州有个糜子贞是你张仲季的女人!我那可怜的妹子就这样让你拖了两年,于今已年过十八,再拖下去,你想让她孤老终身不成!” 也难怪糜竺生气,这时候,女子年方二八,正是当嫁之年,于今糜子贞已经二九一十八的岁数了,再不嫁出去,可就惹人闲话了。 “你答应算得了数?”张仲季放低声音。 “当然算得,长兄如父,我做主了!你直说什么时候娶就行了!” 第0035章 霸王和玉玺 更新时间:2013-04-04 幸福来的如此之快! “要不明天?”张仲季试探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糜竺被堵了一下,连连挥手,“不成,婚嫁乃人生大事,怎能如此轻率!” “那你说啥时候?” “趁这两天我还在彭城,你先把聘礼送来,我们定亲,待来年准备充足,再举行大婚。”糜竺早就想好了,直直的说了出来。 “可以!”张仲季仰着头考虑了一下,“不过,你可得搞定你妹子,别到时候闹别扭什么的,你知道,我一见她就说不上话,这事还得你亲自给她说清楚。” “包在我身上!”糜竺一拍胸膛,“那就这样说定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反悔的是蛐蛐!” “击掌为誓!”张仲季伸出巴掌和糜竺击打一下,两人俱是满脸带笑,可谓皆大欢喜。 “既然说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准备好聘礼,后天祭天,估计你没空,大后天我就要回东海去了,所以你赶着点,最好明天就送过来。”糜竺嘱咐道。 “没问题,我就不留你吃饭了,现在就去准备!” 张仲季送糜竺出去,回头就挠着脑袋,这事不好办那!下聘该送什么,他可是一无所知啊,左右瞄瞄都没个商量的人,无奈,招手喊来门口一个丹阳兵,问道:“我说哥们,你下聘的时候,拿什么当聘礼?” “回府君,我娘捉了家中的几只老母鸡,又扯了几匹布,让我爹送过去就成了。” 哦,然来如此简单! “你去打听一下刚走的那位糜太守住在哪,我明天好去下聘。”张仲季大笑道:“等我大婚的时候,请你们吃酒!” “恭喜府君!我这就去。” 张仲季待人离开,在原地转了两圈,布匹好说,让太史慈回去问他老娘要两匹,只是这老母鸡不好办哪,得好好琢磨琢磨去哪抓两只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冠军侯可在家?” 张仲季正在犯愁,门外传来一声喊,暂且放下心事,走到门前一看,一人一马正立在门口,其人肩背铁戈,眉目如刀,一股霸然之气扑面而来。 “冠军侯可在?”这人见张仲季出来,又问了一句。 “我就是,先进来坐!”张仲季心里一喜,一眼就看出此人不凡,莫不是来投奔自己的?连忙把人让进屋,待遇和之前的糜竺不可同日而语。 “不用!只是想见一见单人独骑杀退十万曹军的英雄,于今已经见过了,后会有期!”这人上上下下看了张仲季几眼,然后摇摇头,拉着马施施然的就要走,嘴里还轻轻的嘀咕着:“本以为冠军侯是个人物,没想到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手无缚鸡之力?张仲季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好歹也能拿起一把三十斤的大刀,把曹操打下马,还踢了蛋,也算得上对得起观众了,怎么在这人口中居然如同一个妇人! “孙伯符,你难道不想为父报仇么?”张仲季试探着喊了一句,见此人果真停下脚步,不由得一笑,看来自己没猜错,如此年纪而又朝气蓬勃,除了江东小霸王还能有谁! “先进来坐,正想派人找你!”张仲季把手一伸,“请!” 门外正是孙策,他满脸疑惑的看着张仲季,终于还是回头把马拴在门口,走了进来。 “冠军侯有何教我?” “伯符如今在袁太傅座下如何?”张仲季笑着反问道,也不介意被鄙视的事,要比武力和曹操比就行了,和孙策和吕布之类的人可真没得比。 “某代表袁太傅前来答谢天子!”孙策侧面回了一句。十八路诸侯讨董之后,相互之间开始争斗不休,其中孙策之父孙坚在攻打荆州的时候,被刘表座下黄祖带人乱箭射死,手下士卒离散,留下孙策暂时寄住在淮南袁术名下。 张仲季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寄人篱下终难出头,想为父报仇,还得手握重兵才行!” 孙策低着头,良久,站起身抱拳道:“若是冠军侯愿意与我三千精兵,待我报得父仇,必定前来死力报效!” “别说三千!”张仲季一笑,“三万我都可以借给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孙策非是冲动之人,狐疑道:“冠军侯为何帮我?” “我想要将军手中的玉玺!”张仲季就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和霸王说话,拐弯抹角反而会让他不喜, 孙策反手握住铁戈,几乎就要拔出来,见张仲季依然稳坐,又把手收回,重新坐下来,“玉玺是我父亲的遗物,我不能交给你,若是其他条件,我都答应!” “那就借!我只借用两年,两年之后必定归还!”张仲季一挥手,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对玉玺确实没什么企图,树大招风,乱世之中这东西虽然能蛊惑人心,却是个不祥之物,孙坚,袁术相继因为它而丧命。 孙策看着张仲季,看不出欺骗的意思,忍不住问了一句:“冠军侯要玉玺何用?” “这个不可说,说了伯符你未必会借给我!”张仲季笑道:“不过总的来说,你借我玉玺,我借你精兵,合则两利!” 孙策坐在那不说话,他待在袁术那里,只能听令行事,想带兵攻打荆州为父报仇,却如同手脚被缚,施展不开,良久,终于做了决定。 “这是玉玺!”孙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张仲季。在袁术的地面上,为了安全,他只能把玉玺随身携带,于今却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仲季顺手接过来,看都没看,放在一边。“等这里事了,我会去郯城,你什么时候要兵,就来找我。” “一个月后,我会来郯城找你!”孙策站起身,“告辞!” “伯符好走!”张仲季把人送出门外,转身回屋,拿出玉玺看了看,有些好奇,却没看出这和氏璧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好一会,只能承认自己眼拙。 “冠军侯可在!” 门外又是一声喊,张仲季一愣,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这么多人来找自己! 他把玉玺收进怀里,再次走到门口,门外站着三个人,当先一个耳朵大胳膊长,左边一个丹凤眼枣红脸,右边一个豹眼络腮胡,形象如此突出,莫不是那三位? “喂,我大哥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快去叫你家大人出来!” 张仲季无语,怎么今天个个都把自己当下人呢!他看了看自己一身装备,只是衣服稍微有点旧而已,再穿个一两年还是没问题的。 “和你说话呢,你是个聋子!”三爷脾气不好,见张仲季呆呆的颇为怠慢,不由得来气。 “三弟!”刘备连忙把他推到身后,自己走上前对张仲季说道:“还请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平原令刘备,兄弟三人奉命前来。” 果真是他们! 张仲季终于回过神来,连连招手,“三位请进!” “你们冠军侯就住这么小个地方?”张飞一进门就忍不住嚷嚷道。也不怪他好奇,这一进门,可以说一览无遗,对一位骠骑大将军和冠军侯来说太过寒碜。 “就住这,这挺好的啊!”张仲季哈哈笑着回了一句。 “你这小哥,刚刚还呆呆的,怎么现在这么直爽?是不是被我二哥吓到了才回过神来?”张飞见张仲季嘻嘻哈哈的突然不呆了,凑过来取笑道。 张仲季看了看关二爷,丫的,确实长得高,咱也算见过世面的,姚哥谁谁的也在电视上见过,可是这一站在二爷面前,就不由自主的矮了一截,稍微比划一下,暗叹一声:咱好歹也过一米七了,可脑袋只与人家胸膛齐平! 目测关二爷身高两米开外,长得膘肥体健,青帽、红脸,一缕飘逸的胡子,若是加上赤兔马,青龙偃月刀,当真威武雄壮,怪不得颜良那厮措手不及被一刀砍死,这形象换谁第一次见都会忍不住心里咯噔两下。 “怎么又发呆了,你家冠军侯到底在不在?”张飞等了一会,见除了眼前这小厮,都没其他人出来,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张仲季发呆中。唯一一个守门的丹阳兵让他打发走了,这就剩下他一个。 张飞无奈,回头看着刘备,说道:“大哥,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以冠军侯的权威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应该是这里没错,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刘备的耳朵动了动,难道张仲季不在?“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复命,于今祭天在即,各地诸侯的使者都来了,想必冠军侯正忙着接待,我们先去找个驿站歇着,过两天再说吧。” “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冠军侯果真也不是个好东西!”张三爷心直口快,可怜他们三位一路跋山涉水,来了这彭城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三弟慎言!”刘备连忙瞪了张飞一眼,三人起身,就要离开。 “三位英雄留步,鄙人!”张仲季一声高喊把人都喊住,才憋出一句:“正是张仲季!” 顿时气氛尴尬异常! “你还张仲季,我还是袁本初呢!”张飞忍不住鄙视了一句,就眼前这人如此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州之主的模样。 “我张仲季难道还有人冒充不成!”张仲季正了正脸色,确实有几分官威。 第0036章 大汉刘皇叔 更新时间:2013-04-04 刘备一手拉住关羽,一手拉住张飞,暗呼一声:“惨了!若他真是张仲季,那刚刚三弟的话岂不是把他得罪死了!看样子我兄弟三人又要奔逃了!” “吾等鲁莽,还望冠军侯见谅!”他定了定神,连忙拱手为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哪里话,是我招待不周才是!三位还请屋里坐!”张仲季一手拉着刘备,一手拉着张飞(二爷太冷,不敢拉!)往屋里拖,却不知刘备正拼命的给关羽打眼色,要他冷静,千万不要动手! “我说,那个冠军侯,你可不要介意,当我张翼德放屁,你什么都没听到!”张飞睁大眼睛看着张仲季,若是一有不对,立即出手,先拿住他再说! “哈哈,这有什么,你以后看我哪里做得不对,直接骂!只要骂得在理,我张仲季保证记在心里。”他说着说着,隐隐觉得背后有些发寒,就好像身后有一头上古恶兽正注视着自己,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把他撕碎!愕然之下,终于发现这哥三不知怎的对他提防之心甚重。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刘备一拱手,试探道:“我等贱名不知冠军侯从何处听说?召我等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张仲季一个哆嗦,似乎一个不对,人头马上就要落地,他那里想得到会遇见这种情况,只能强笑道:“自虎牢关一役之后,天下谁人不知三位英雄大名!于今天子在我彭城,而我张仲季势单力孤,无法让天子威临四海,是以借天子之名号召各位英雄至此,共扶大汉与危难之中!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口,诡异的气氛顿时消散,刘备流落半生,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是扶持汉室于危难之中,这番言语却是说到他心里去了,连忙一拉身旁的两位兄弟,径直拜了下去,请罪道:“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罪!” “玄德兄严重了,是我思虑不周,才有此误会。”张仲季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顺口说道:“三位远道而来,是先休息两日还是即刻去面见陛下?” 听得此话,刘备却是满脸发苦,再次下拜道:“说来甚是惭愧!我等兄弟无官无职,无颜面见陛下!” “哈哈,这好说,走,我带你们去!”张仲季带着他们直接从后门走进一墙之隔的皇宫,拉过一个丹阳兵,嘱咐道:“去给陛下说一声,就说我向他推荐的几位英雄来了。” “喏!” 这边的皇宫没有太监,前堂由丹阳兵守卫,后面的寝宫由糜贞招来的清白女子负责。 “玄德兄稍候!”张仲季带着三人一路来到前堂大厅侯着。 不一会,远远的听到脚步声,三人连忙打起精神。 “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刘协此时正是心情大好,见了张仲季直接开口道:“仲季,皇后可是允诺,要为你寻个清白人家的女子为妻,哈哈,这下你就不用操心了,就等着做新郎官去吧!” 要不是有刘备哥三在,张仲季非要上去暴揍他一顿不可,这笑容太犯贱了!无奈,昧着良心回了一句:“有劳陛下费心,仲季铭记于心!”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面面相觑,本以为天子是被挟持来的,只是一看这笑容,明显是发自内心,莫不成这张仲季真有意扶持大汉? “这三位容貌非常,莫不是你常提到的玄德、云长与翼德?”刘协取笑完,终于提到正事,他坐的高,倒没张仲季一见关羽就矮一头的感觉。 “正是我等,殿下洪福!”刘备忍不住心思澎湃,不曾想天子居然真的认识他们三兄弟,连忙拉着关羽、张飞大礼参拜。 “玄德与朕同姓,说不定五百年前正是一家,不用拘礼,都近前,让朕好好看看,冠军侯可是把你们夸得天下少有啊!”刘协倒是兴致勃勃,按张仲季所说,好哭的刘备,红脸的关羽,豹眼的张飞,于今一见,果真如此! “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刘备见天子提到姓氏,连忙自报家门,两人五百年前还真是一家。 “哦,果真如此?”刘协来了兴致,“来人,让蔡博士把宗谱拿来看上一看!” 张仲季在旁边看热闹,才想起那个差点让自己出丑的昭姬博士,正负责整理从长安带回的典籍,其中就有皇室宗谱。 一会,昭姬带着宗族世谱赶了过来,“见过陛下!” “蔡博士,你帮朕查查,中山靖王之后可有玄德之名。”虽然刘备说是中山靖王之后,不过刘协还是得查一查才能相信,毕竟亲戚总不能乱认。 “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 蔡昭姬按照宗谱所载,依次里念了出来,又比对一下,回道:“按辈分来算,这位玄德将军正是陛下的叔伯辈。” 刘协一喜,“如此,正是皇叔!” 张仲季在旁边看热闹,见尘埃落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万一闹出个笑话那可就不好玩了。走上前对刘备一抱拳,笑道:“见过刘皇叔!” “冠军侯有礼!”刘备连忙回礼,一时恍若梦中,算来张仲季可是帮了他的大忙,若是没有他的引荐,恐怕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又何谈成为皇叔。 “皇叔,这左将军和豫州牧之位早为你准备,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和冠军侯说一声就行了!”刘协倒是大方了一会,随口把官职许了出去。 “陛下抬爱!”刘备有些诚惶诚恐,虽然他常常自诩皇室后裔,不过只是惹来他人一笑罢了,如今得到承认,心中自是混沌一片。 张仲季理解这种心态,那就是踩了狗屎,中了五百万! “仲季,要不晚上都留在这里,难得今天高兴,何不共谋一醉?”刘协开口相邀。 “我的老婆有指望了,正要去寻聘礼,时间紧迫,明天就要准备齐全,我就不留在这了,你和皇叔自去喝酒,记得给我留点。”张仲季无所谓的耸耸肩。 “哦?”刘协兴趣大增,“不知是哪家的女儿居然让你开窍了?” 张仲季摸摸头,“陛下明天就知道了,我先下去准备。” 说完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回头,颇有些怪异的问道:“陛下,你手中有钱没?我身上可是一铢钱都没有带。” 这话可不是作假,这厮刚来的时候喜欢数钱,偶尔还会兜着几百铢铜钱到处晃悠,后来觉得重了没有纸币方便,就再也不带了,而平时吃喝用度都有专人负责,就渐渐的没有钱的意识,现在准备去大街上买几只老母鸡,才发现身无分文。 刘协在怀中掏了掏,也是尴尬的说道:“我这也没有,要不你把这个拿去凑个数?” 他把腰上的玉佩取下来,递给张仲季。 “不用,听说下聘送几匹布和几只鸡就可以了,我要你玉佩做什么?”张仲季摇摇头,有些为难,又觉得有些不对,毕竟看那些大户人家下聘,都是一箱箱的抬着,他这似乎有些寒碜了,不过他本来就是小老百姓一个,尽心就好,也不在乎那个虚的。 而现在总不能跑去找糜子贞这个大总管要钱吧? “我这有些,呐,都给你!”三爷从怀里掏出一串,递过来。 张仲季一喜,连忙接过来,“我先借着,改日薪水下发就还给你!” 刘备和关羽二人,面面相觑,眼见张仲季要走,刘皇叔终于还是没忍住,连声喊道:“冠军侯留步!” “皇叔还有事?”张仲季回头,有些奇怪。 “下聘之事,不可轻忽,一贯钱如何足够买彩礼。”刘备回道,未免大家面子上难看,他拐着弯稍微提醒了一下。 “哦,那倒是,皇叔有钱么?也借我一些。”张仲季迟疑道,难不成让我多买几只? 刘备正在为难,想说又不好说。旁边的蔡博士看不下去了,插话道:“侯爷,下聘可不是几匹布的事!” “怎么说?”张仲季摸摸头,难道要房子?要马车? “侯爷大恩,昭姬无以为报,这彩礼之事侯爷若是放心,就由昭姬负责,明日必定准备齐整。”昭姬见张仲季真的不懂这些,就把事情拉到自己身上。 “哈哈,哪里话,正求之不得!那可就交给你了,你办好了来跟我说一声。” “下官知道。”昭姬微微一俯身,回头对刘协说道:“陛下,臣先告退。” “去吧,一定要把事情办妥了。” “是!” 昭姬离开大殿,刘备松了口气。 刘协见张仲季可以留下来,大笑道:“既然如此,都留下来,今日皇后亲自下厨!”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仲季这光棍可不讲究这些,有吃的当然要去,酒足饭饱还不用自己掏钱,好事啊! 却没见旁边的刘备一脸愕然,皇后下厨? 众人来到后院,依次坐下,张仲季终于发现刘备这哥三有些紧张,不由得暗笑,让你们一进门就吓我,哈哈! 不一会,酒菜备齐,刘协作为主人,首先举杯:“愿大汉千秋万载!” “吃个饭,你喊啥子口号!”张仲季翻个白眼,直接抢过一个鸡腿。 “快跟着喊,要不然待会皇后做的翠竹就没你的份了!”刘协威胁道。 “好好,我喊!”张仲季无奈,一张嘴:“愿大汉千秋万载!” 挫,后面要是有个一统江湖就好了。 “来,皇叔,初次见面,先敬你一杯。”刘协不管他,回头招呼刘备。 “多谢陛下!”刘备连忙起身,他可不敢像张仲季一样,君不君臣不臣的样子。 第0037章 诡异的下聘 更新时间:2013-04-05 酒足饭饱,夜色正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拖着肚子回到自己的小窝,嘟哝了两句,连衣服都没脱,滚了两圈就睡着了。 刘备三兄弟也从皇宫出来,都是一脸的怪异。尤其是对于刘备来说,这一天的经历到此时,还让他恍若梦中,这一天,他见了冠军侯更见着了天子,就这样成为大汉皇叔不说,更为张仲季的怪诞行为感到无所适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对别人苛刻的人,可今天,面对张仲季过于洒脱的行径,却让他一时难以适应,甚至还略感不自在。 “大哥,我看这张仲季是个好人,喝酒都是一口就干,就是酒量像个娘们!”张飞也喝得有点高了,众人吃饭,他说不上话,就闷着头喝酒吃肉。 “二弟,你是什么想法?”刘备把他扶住,回头询问右手旁的关羽。对于张飞的话,他不置可否,此时等着关羽的答案,也在心里探究自己的想法。 “大善或大恶。”关羽停下步子,言简意赅的回道,“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此人是个真汉子,对使君忠诚,对百姓爱护,对天子也有相救之恩,只是他心思不定,难以揣度。” 后面的话他一时难以说出口。 “大哥如何想?”张飞还有三分清醒,问了刘备一声。 “我们一路走来,从幽州到冀州,又经青州到徐州,二弟三弟可曾发觉有什么不同?”刘备没有回答,只是悠悠的问了一句。 “大哥是说这里的百姓与其他地方的都不同?”张飞倒是先明白他的心思。 “你也发现了?”刘备单手捂着胸口,抬头仰望着天空,“自从进入徐州,我就感觉我这次来是对的,这里和我想象中的地方一模一样,只看百姓安定而富足,又城里城外充满生气,在这年头,已然不易!他张闿是个奇人啊,我刘备万万不及!” “大哥既然这么想,我也觉得不错,那不如我们兄弟就留下来!”张飞嗓门一开,嘿嘿直笑,只要有酒喝,他去那里都行。 “二弟怎么想?”刘备再次询问关羽。 “随大哥的意思。” “那好,我们就暂且留在这里!”刘备肯定的说道。 正好张仲季此时不知梦见什么,龇着牙笑得颇为怪异。 “府君,快起床,昭姬博士过来了!”一大早,守门的丹阳兵就过来踹门。 “又不是发地震了,吵什么吵!”张仲季宿醉,头疼,揉了揉,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 “府君,不是我说你,老大个人了,对人生大事也该积极点。”丹阳兵嘿嘿笑着,“我当年可是天还未亮就带着聘礼杀过去了!” 张仲季装作没听见,磨磨蹭蹭的,实在是心里还有点虚,虽然昨天糜子仲那胖子说的实在,可万一没搞定他妹子,岂不是两方都尴尬。 “快把身上的拔了,今天把这身穿着!”这位丹阳兵可是肩负重任,他不仅负责张仲季的安全,还包括衣食住行,职责堪比居委会大妈,“我昨天跟过去瞄了,糜太守就住在贞太守的府邸,今天直接赶过去就行了。” 糜竺与糜子贞都是太守,为了区别,一者糜太守,一者贞太守。 张仲季深呼吸三次,振作精神,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不管后果如何,试了再说!想到这,连忙加快手脚,换上新衣服,又用清水洗脸漱口完毕,一出门,就见蔡文姬正在院子里等着,身旁还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知道张仲季十分节俭,她到没有大半特办,只是费了一番心思,准备的还算齐全。 “昭姬,真是麻烦你了!”张仲季摸了摸满车的聘礼,暗自发着感慨,看这架势,他现在已经不是村里人了,下聘也不能只是一匹布几只鸡,那样倒是显得不够诚心,也有寒碜别人的嫌疑,怕是糜胖子当场就翻脸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侯爷还是赶快出发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昭姬笑着催了一句,她还不知道张仲季这是要去哪家下聘,却忍住没问。 “那我就不客气了,花了多少钱你先记着,改天我再还给你!”张仲季点头,回头喊了丹阳兵一声,“大叔,来驾车,我们出发了!” 两人一马车沿着宫墙往另一边走去,却没见身后的蔡昭姬欲言又止,这马车可不是用来坐的! “府君,看,那不是贞太守么?”丹阳兵眼尖,老远就看见糜子贞的马车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南北方向只有一条路,张仲季眼见躲避不及,缩了缩身子,本来觉得这没有车顶的马车很拉风,这下可好,要暴露了。 果然,对面的马车缓缓的停在旁边,坐在前面晃腿的小丫头跳下马车凑了过来“府君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去?还带了这么东西啊!” 糜子贞把帘子打开,露出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张仲季。 “府君这是去下聘。”丹阳兵嘴快直接说了出来,张仲季那个恨哪! “呀?”小丫头一愣,回头看着糜子贞,“小姐,府君老爷是要去下聘呢!” “哦”糜子贞不轻不淡的回了一声,“让他先过去。” 张仲季看着糜子贞的马车让到一边,脸色潮红,看情形有些不对啊! 两架马车错身而过。 “小姐,府君老爷莫不是看上洛小姐了?”小丫头猜测道,因为张仲季前进的方向只有两家人,糜家和甄家。 糜子贞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回话,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却没有看到张仲季去的方向是自己的家门,低声道:“我们走吧。” 张仲季尴尬的回头瞄了又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待来到糜家大门口,得到消息的糜竺大笑着迎了出来。 “你先别高兴,我问你,子贞可知道我今天要来下聘?”张仲季把糜竺拉到一边,脸色不善。 “要她知道做什么?”糜竺有些奇怪的反问道,“反正我收了你的聘礼,我妹子就是你的人了!二弟你说是不是?” “正是!”旁边凑热闹的糜芳连连点头。 张仲季无语,昨天还说的好好的,让糜竺回头把自己的妹子搞定,可这算什么事?难道在他眼里,所谓的‘搞定’就是不让他妹子知道?若是糜子贞晚上回家知道了,万一不同意,那可就闹大发了! “那可不成,这聘礼我得收回去,你得先让我们的子贞同意了,我再来!” “来了还想走,兄弟,上!”糜竺大喊一声,听得号令的糜芳直接扑了上来,把张仲季押到一边,而可恶的丹阳兵居然还在旁边看热闹,甚至还帮忙下货! “我的妹夫你就放心吧,我妹子心里肯定有你,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不了解!”糜胖子笑得眼睛都眯上了。 张仲季听到这话果然停止挣扎,“你确定?” “当然,若是有变,你唯我是问!”糜竺拍着胸膛保证道。 张仲季似信非信,犹豫着点了头。 糜竺收了聘礼,大喜道:“二弟,马上去和大家说说,就说我糜家和冠军侯结亲,今日都过来热闹一下!” “这就去!”糜芳骑上快马,直接跑出去了,一溜烟的变化让张仲季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糊里糊涂的被留在糜家,彭城却开始沸腾起来。措手不及的各方官员,赶着马车汇聚到糜府。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丫头一边跑着一边嚷嚷。 “什么事这么慌张,难道你又踩到耗子了?”糜子贞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的,是府君老爷他去我们家了!”小丫头眨着眼,喘着气,拍着胸脯说道。 糜子贞一愣,站了起来,“你听谁说的?” “我刚去买吃的,外面都在说呢!” “哦”听不出是喜是忧,她又坐了回去,只是不停的翻着竹简。 “小姐,我们要不要回去啊?” “不,做完事再说。”糜子贞很快镇定下来。 糜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大家都知道糜子贞这位女太守实际掌管着徐州的大小事务,许多想送礼求门路的人却望而止步,毕竟面对一个女人,多少有些尴尬放不下面子,是以糜竺和糜芳在外的日子,糜家一直很冷清。 想着糜子贞现在不知道自己来下聘这事,张仲季心里有些不是味道,糊里糊涂的应付了一番,终于脱身。 “府君,我们回去还是?”丹阳兵看出来张仲季情绪不对,小声询问道。 “去刺史府!” “好咧,坐好了!”丹阳兵一挥马鞭,马车往太守府方向跑去。 按照张仲季的意思,糜子贞把之前陶谦留下的刺史府,大半改成皇帝的寝宫,一小块改成新的刺史府,顺便把张仲季住的那个小院给独立出来。 张仲季一直让糜子贞这个彭城太守待在刺史府镇场子,若是没错,现在她应该正在那边处理各地送上来的报表。 张仲季还是第一次走进新的刺史府,不知怎么的,心里面微微有些愧疚和小慌张。 “大人!”守门的见是张仲季,都是满脸愕然,刺史大人还真是少见啊! “嗯!”张仲季心不在焉的走了进去。正堂是他这个刺史办公的地方,侧面就是糜子贞这个太守所在之地。 “呀,府君老爷你怎么来了!”小丫头闲得无聊,正待在侧门口发呆。 “你们小姐在里面么?” “在,我去和小姐说一声!”小丫头跳起来,嘻嘻直笑。 “不用,我自己进去。”张仲季连忙拦住她。 摸摸头,张仲季硬着头皮打开门,先探头看了看,见糜子贞正坐在窗口提着笔在写些什么。 “收拾一下,我快处理完了,马上我们就回去了。”糜子贞还以为是小丫头进来了,头都没抬,嘱咐完却没听到动静,一抬头却见张仲季站在门口,不由得一呆。 “我来看看你!”张仲季扯着嘴笑了笑。 “嗯!”糜子贞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个”张仲季张了张嘴,“那个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说完就要逃跑,站在糜子贞面前就好像站在眯眼的二爷旁边,一个美得让人自惭形秽,一个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气场太大,凡人扛不住啊! “府君老爷,你早上是不是去给我们小姐下聘了?” 小丫头在身后突然来了一句,惊得张仲季一个哆嗦,恨不得立马把她哪张小嘴巴捂上。 张仲季背着身子,弹了弹小指头,没有回答,突然加快脚步走了。 小丫头看看离开的张仲季,又看看自己的小姐,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小姐,我去把府君老爷追回来!”小丫头咬了咬牙。 “随他去吧。”糜子贞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丫头跺了跺脚,她已经十四岁了,懵懵懂懂的什么都知道一点,眼看这样下去可不行,突然见张仲季又跑了回来,大喜道:“小姐,府君老爷又回来了!” 糜子贞抬起头。 “嫁给我吧!”只见张仲季单腿跪下,手举一朵百合花。 第0038章 外遇马孟起 更新时间:2013-04-05 糜子贞展颜一笑,可惜张仲季低着头没看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怎可在我一个女子面前下跪!”她上前一步,把百合拿在手里,又顺手丢在一旁,把张仲季扶着:“还不起来!” 张仲季糊里糊涂的站起来,一时那里分得清楚,这是成了,还是黄了? “小芽,我们回去吧。”糜子贞吩咐小丫头一声,带着张仲季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百合,留下一阵香风,飘飘然的去了。留下一脑门瀑布汗的可怜男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貌似是成了!”张仲季抹了一把冷汗,“可是又不像啊!” “府君,子贞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丹阳兵进来找人了。 “没当面拒绝就是还有希望!”张仲季深呼一口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府君,事情如何?太守是不是同意了?” 面对丹阳兵一连串问题,张仲季苦笑着摇摇手,“大叔你可不要再问了,我自己都没弄不明白,又怎么能给你说清楚。” 丹阳兵一笑,安慰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大丈夫何患无妻!” 张仲季白了他一眼,暂时放下心思,两人弃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准备回去。 “我肚子饿了,先去找点吃的再回去吧。”张仲季走了两步就发现浑身无力,之前在糜府食不知味,吃了两口,稍微意思一下就跑了出来,刚才又在糜子贞面前高度紧张,短短一刻好似过了一年,如今一松下来,肚子却开始打鼓。 “府君想去哪家吃?” “先走着,看看谁请我,我就去谁家吃。”张仲季睁大眼睛四处瞄。 丹阳兵翻了个白眼,他尽喜欢做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 而糜子贞一路回到糜府,眼见满院的宾客犹自未散,轻移莲步走到前方,见主角回来了,众人一时都安静下来,等大家目光都聚了过来,她走到正前方,缓缓的说道:“今天来到这里的大人们,明儿天子祭天之后自去我哪里续职,一律官降一级暂且留用,若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永不录用!” 此话一出,当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当头的陈登、孙乾等人,更是直接望向糜竺。 “各位,一时戏言,不要当真!”糜竺大惊,连连摆手,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刚烈异常,可哪里会想到她行事如此决然,一时间酒醒了一大半,先大声安抚众人一句,又提着衣襟快步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妹子,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冠军侯亲自驾着马车来我家下聘,要迎娶你啊!大家都是来为你庆祝的,你怎么能不通情理呢!再说,你可要给哥哥我留个面子啊,这让我如何下台!” 糜子贞没有理他,稍微提到一点声音,继续说道:“冠军侯住在什么地方,想必你们都知道,若是对我这个决定不满,大可去找他理论!” 此话已然决断,这两年随着她威信渐长,这番话说来,众人心中无不忐忑。 “把带来的东西都带走。”糜子贞说完,直接离开。 终于看出情况不对,一行人相继告辞。 糜竺和糜芳把宾客一个接一个送走,又顾不得浑身酸痛,满脸愁苦的跑到糜子贞房门口,敲了敲,“小妹,你出来给为兄说清楚,为何这么做!” 糜子贞把房门打开,看着一身汗水的兄长,突然笑了笑,“还要感谢大哥你做的好事。” 语气不轻不重,糜竺感觉腿更酸了!他听不明白这是反话还是称赞。 “都坐下来歇会吧。”糜子贞让二人坐下,又回头吩咐一声:“小芽,去弄些浓汤来给两位老爷醒酒。” 小丫头领命去了。 “小妹,就算你不愿意嫁给冠军侯,可也不能这么做啊!”糜竺大苦,“且不说为兄的颜面往哪里放,就是冠军侯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旁边糜芳也帮腔道:“是啊!这让哥哥们以后还怎么出门?怕是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的不是,我们糜家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冠军侯今天都来过了,你还担心什么?”糜子贞反问道,“他的聘礼你不是都收下了么?” “这”糜竺一愣。 “大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担心他会对我们糜家动手?” “子方,你去外面守着!”糜竺把糜芳支开,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把自己当糜家人了!你也不想想,现在整个徐州仅存的世家,就剩我们糜家和陈家,树大招风,恐怕早就被他盯上了,早晚会来上一刀,我怎么能不怕!” 糜子贞摇摇头,叹了口气:“大哥,我和你说心里话,你若是只想做一个富家翁,就把糜家迁出徐州,我保证他不会拦你;你若是想光宗耀祖,就把我们糜家献出来,你和二哥落得一身轻松,自去做你的太守和将军,跟着他总有出头的时候。” “生逢乱世,何处不是虎狼?糜家若是离开徐州,早晚和曹嵩一般,祸从天降!”糜竺摇头,苦笑道:“妹子,依你的意思,莫不是要把我们糜家交给他?” 糜子贞点了点头。 “可如今袁家势大,天下早晚都是他们的,若是来年事情有变,我等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糜竺显然不愿意把整个家族绑在张仲季身上。 “大兄,你已经这样做了。”糜子贞平静的说道。 糜竺一呆,突然明白,自己把妹妹嫁给张仲季,岂不是正把糜家和他绑在一起!以后若说不是一路,无疑掩耳盗铃罢了。 “你说我们糜家跟着他真能出头?”良久,糜竺回过神。 “大兄平日里见识非凡,怎么一轮到自己身上就犯糊涂,你莫不是忘记父亲大人的遗训?” “如何敢忘!”糜竺认真的说道:“乱世之中谁能得到民心,谁就是天命之子!” “你在东海郡一年,那里有什么变化,难道你不清楚?我们在徐州土生土长,这两年整个徐州又如何,难道你看不出来?就算袁家势大难敌,难道能与当年的霸王项羽相比?” 糜竺一时难以决断,站起来不停的走动。 “大兄,你好好想想吧。”糜子贞起身就要离开。 “等下,你还没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张仲季那家伙!”糜竺连忙喊住她。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糜竺看着她进屋,关门,留在原地苦思。 终于放松的张仲季却遇到熟人了,一个他昨天刚见过面,另一个他没见过却久仰大名。 “大叔,回来,我们看热闹!”张仲季拉住丹阳兵。 “府君,看什么热闹!赶快过来,他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是真打起来,我可护不住你,要是真出了事,洛军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丹阳兵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走,“你要看热闹,也得等城卫军来了再说!” 场中两人正在角力,一个是来自淮南的孙策孙伯符,另一个却也是大有来头,有西凉锦马超之称的马孟起。张仲季一来,正好听到他俩自报家门,连忙停在旁边看热闹。 这两人一南一北,都是英雄年少,算来孙策今年刚二十,马超不过十九,两人都是一般年纪,这一遇上了,岂不正是火星撞地球,张仲季哪里愿意走,死待在原地不动。 可惜天不遂人愿,似乎两人气力不相上下,较劲一番,谁都没占到便宜,大笑着收了手,居然相邀一起吃酒。 张仲季摇摇头,暗叹可惜,正要离开。 “仲季留步!” 张仲季寻声看过去,正是昨晚一起吃过酒的刘备刘皇叔,往左右一瞄,果真,关云长和张翼德正从不远处走过来。 “哈哈,皇叔,真巧!”张仲季一拱手,迎了上去。 “昨天不是说好了,仲季直接叫我玄德就成!”刘备有些见怪。 “玄德兄!”张仲季也不客气,喊道:“云长,翼德来,一起上去吃酒,今晚我做东!” “今晚再怎么说也该我兄弟三人请仲季你吃酒才是!” 张飞在旁边大笑道:“正是!昨晚还未曾尽兴,你就倒下了,今天我们再来!” 张仲季苦笑,被刘备拉着直接上了二楼。 “就一个位子,我去占了!”张飞眼见就剩一个临窗的好位置,大踏步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却没见随后上楼的张仲季,脸色很是精彩,因为这桌旁边其实是有人的,只不过二人正在相互谦让。这下真有好戏看了,因为这两人正是刚刚上楼的孙策和马超! “看什么看,你等不坐,还不许我张大爷坐不成!”张飞刚坐下,见旁边两个娃一起瞪着自己,不由得一拍桌子。 “你这黑厮,你是谁大爷!”马超是个暴脾气,一巴掌对着张飞甩了过来。 张飞接着,嚷嚷道:“小娃脾气不小,力气也挺大的!” 旁边孙策慢了马超一步,也是一拳对着张飞砸过来。 噗地一声,张飞一手抓住一个,脸上青筋暴起。 “不好!”刘备大惊,旁边的张仲季也是冷汗直流,因为三人角力,楼层已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发生坍塌。 “二弟,快阻止他们!”刘备对着身后的关羽喊一声。 关羽大步上前,分别抓住孙策和马超的肩膀,往外一拉,同时对着张飞喊道:“三弟,松手!” 三个人一起分开。 “好大的力气!”孙策和马超都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张飞和关羽二人。 还好,张仲季抹了一把冷汗,连忙和刘备走上前,“各位不打不相识,何不坐下来认识一番?” 孙策见是张仲季,拱了拱手,“见过冠军侯!” “哈哈,伯符,又见面了!大家一起喝上一杯,来日若是得闲,再分个高下!” 第0039章 天下无豪杰 更新时间:2013-04-05 众人分别落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就是张仲季?”马超屁股都没挨着椅子,就直直的问了出来。 看他的眼中有十分挑衅,那模样摆明了是在说,你只要承认,待会有你好看! “哎,我先说好了,你可不能找我比斗,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张仲季眼见他跃跃欲试的神情,连忙一摆手,突然有点后悔让刘协封自己为冠军侯,因为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曾经被封为冠军侯的原因,这名声太响亮了,走到那都有人想试试自己的斤两。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如把这冠军侯的位子让给我坐坐,如何?”马超毫不客气的顶了回来,一点都不把张仲季这个骠骑大将军放在眼里,旁边的张飞有点看不过,眼睛一瞪就要发飙,却被刘备拉住了。 “孟起,此话有点过了!”孙策看在和张仲季交易一场的份上,帮了一把。 “哈哈,这冠军侯的位子若是孟起想要,让给你又何尝不可。”张仲季却是无所谓的笑笑,一个名号而已,还没有一匹好马来得实在。 “此言当真?”马超居然奋起直追,旁边的刘备终于有些忍不住,就要把按住张飞的手松开,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 “当真!就是我这骠骑大将军的位子你若想坐,我也可以让给你。”张仲季还是无所谓的一笑,这马孟起真不愧是哪个把曹操追得丢了衣服,解去帽子,刮掉胡子的西凉锦马超,为人就像刀锋一样,煞气四溢。 “哈哈,算你识相!”马超见张仲季平淡的样子,怀疑有诈,却一如既往的激进。 “为何你却不识相!”一声怒喝从楼梯口传了过来,正是太史慈!他听说城里有人闹事,连忙带人赶了过来,追到楼上却见张仲季也在,似乎是在宴请。见事情已经平息,他本来准备离开继续去巡城,谁知道这不知哪来的马孟起竟然对自己的主公大放厥词,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踏步上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怎的,你有意见!”马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 “不知好歹!”太史慈顾不得张仲季还在旁边看着,就要大打出手。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正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正要动手的太史慈和马超各自停手,瞄了过去。 “看什么看!”旁边一桌,正有两人旁若无人的举着酒杯,其中一个毫不掩饰藐视的眼神,把张仲季这边所有人都挨着瞟了一遍。 张仲季忍不住想笑,这人也太逗了,他这边可是坐着关羽,张飞,马超,孙策,太史慈啊!三国十大武将,这就有一半!就算是吕布来了,瞧见这阵势,也得撒腿就跑!这两位仁兄居然还一头撞上来,少见,少见! “你想死是么?”马超就像火药桶,谁桶就炸谁,这会把太史慈放一边,狠狠地瞪着那一桌的两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就凭你?”那人嘲笑道,“乳臭未干!” 张仲季有点庆幸,幸好大家出门都没有带武器。如此,在旁边看热闹也不会有太大危险,只是不知道对面是谁,竟然这么大口气。 “报上名来,我马超不和无名之辈交手!”马超摩拳擦掌,却并没有急着出手。 “河北颜良!” 原来是这两人,怪不得!张仲季恍然,难怪他两口气这么大,却原来是冀州袁绍的手下,看来另外一位不怎么说话的就是文丑了! “没听过!”马超居然以牙还牙,大大的落了颜良的面子。张仲季瞄了他一眼,看来锦马超也不是头脑简单的货色,搞不好和张飞一样,偶尔还能灵光一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今日就让你牢记在心!”颜良一口把酒喝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坐他旁边的文丑却依然安坐,大概相信自己的兄弟出马,对付一个小孩肯定手到擒来。 两人正要动手,旁边突然又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何必欺负一个小辈,若是有胆,就来和我好好较量一番。” “子龙,你怎么也来了?”刘备站起身,关羽和张飞也一起走了过去。 张仲季一愣,子龙?常山赵子龙!连忙跟着刘备跑过去,把太史慈和马超甩在一边。 “我奉前将军公孙瓒之命,前来答谢天子。本来想和各位哥哥一起走,谁知道你们先走一步。”赵云没有理那边脸色铁青的颜良,朝着刘备一拱手。 张仲季凑过去,瞄了瞄,突然有个决定,以后坚决不站在赵子龙的旁边!丫的,若是站他身边,对面来一女子,肯定直接把自己无视了,还怎么找老婆!也只有刘备这人才,才干的出来让赵云当护卫守在身边这种事。 “赵子龙,早晚你会死在我们兄弟手里!”颜良暂时放过马超,旁边的文丑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起瞪着赵云,袁绍和公孙瓒时不时的来一场大战,这兄弟两人和赵云可是没少交过手的,一个人稍微有点扛不住,正商量着下次一起上。 赵云却不理他们,现在不是在幽州,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只是刚刚看到马超和刘备等人是一起的,才顺便帮个忙。 “来,子龙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骠骑大将军张仲季!”刘备拉着赵云一指张仲季。 “久仰冠军侯大名!”赵云朝张仲季一拱手。 张仲季连忙招呼道:“子龙见笑了,常山赵子龙之名,我也是如雷贯耳!” 两人正在这互相吹捧,那边又有人抬起头,毫无顾忌的嘿嘿只笑。 “张仲季只不过是一个黄巾贼寇罢了,于今窃居高位,还四处招摇不知羞耻!” 张仲季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自己是贼寇,不由得看了过去,“我当是谁!原来是曹子廉啊!” 正是上次大难不死,却又倒霉的被管亥碰上,到后来被释放的曹洪。 他那一桌也坐着两人。 “子孝,你可看仔细了,这人就是张仲季,下次战场上相遇,我们一定要拿下他的人头,为老太公报仇雪恨!”毕竟是在张仲季的地盘上,曹洪也不敢过分,提醒了身边的兄弟曹仁一声,就坐了回去。 “你才是贼寇,你全家都是贼寇!” 张仲季还没反应,楼梯口就有人不愿意了,听这声音很是耳熟,他顺眼看过去,正是吕玲绮那小姑娘,不由得大喜,赶紧快步上前,道一声:“吕将军,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就被人欺负了!”吕玲绮瞪了一眼夏侯惇和夏侯渊。 张仲季摸摸头,有太史慈在,谁能欺负自己啊。 见一女子插进来,众人都不说话了,这场景,想动手都不知道找谁下手。 “见过冠军侯!”随着吕玲绮上楼的张辽,上前一拱手。 “哈哈,文远,来,大家都来一起坐,想打架也得改日再说,今天人多不方便!”张仲季一个一个把人都拉过来,又拉了一张桌子并过来,加了几张椅子,众人一起坐下。 张仲季暗暗数了一下,刘备、关羽、张飞、太史慈、赵云、孙策、张辽、马超。不算敌对的曹氏两兄弟,以及旁边准备起身离开的颜良文丑,这阵容!先得瑟一下! “有缘千里能相会,各位能坐在一起就是有缘,来,先干一杯!” “仲季说的是,今天不能在手脚上分个胜负,我等就以酒定输赢,先趴下的是狗熊,最后留下的好汉!”张飞忍不心痒痒,大喊一声,“酒家,给我先来十坛酒,要大坛的!” 这一声只震得张仲季耳朵发蒙,左右看看,这么一群猛人,明显自己酒量最差,丫的,这次狗熊当定了!张飞这黑厮果真比马超狡猾多了! “一言为定!我马孟起怕你不成!”马超当先抱起一坛酒,仰起头,大口直灌。 旁边的关羽见状,也闷声不响的拿起一坛,沙场争雄他都不怕,区区几坛酒,谁放在心上! “我也来,让你们见见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吕玲绮一个女娃,却毫不示弱,伸手提起一坛,双手一抱举过头顶,喝得那个直爽。 这下,连温文尔雅的赵子龙和忍字当头的刘皇叔都苦笑着各自揽过一坛,对着嘴,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拼了!”张仲季暗暗给自己鼓劲,得亏这时候的酒度数不高,甚至还有点甜,一坛酒下来,只是肚子涨得慌,见刘备也脸色发苦,不由得猜测道:“难道刘皇叔也不甚酒量?哈哈,若是能喝过他,岂不是正好,狗熊就让别人当去吧!” 又一坛酒下肚,张仲季不行了,可刘备依旧苦着脸拿起下一坛,不紧不慢的喝下去。 “我不行了,狗熊就狗熊吧,身体要紧!”张仲季选择了认输,很快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最后谁赢了不得而知,不过谁输了却很肯定。 丹阳兵把乱醉如泥的府君背了回去。 第二天,天子举行祭天仪式,在甄洛的催促下,张仲季勉强露了一面,实在扛不住,就又回去困觉去了。 晕晕乎乎的似乎有人在踹门。 “张仲季,快起来!” 好像是吕玲绮的声音,张仲季打个哈欠,喊道;“别踹了,门踢坏了你可要赔啊,我就起来了。” “你怎么也给曹操升官了!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张仲季一露面,吕玲绮就发火了,张辽是代表温侯前来答谢天子,她却是来兴师问罪的,昨天人多不好当面责问,这下可逮着机会。 第0040章 密谋扬州南 更新时间:2013-04-06 原来是为这事生气,张仲季摸着头,给曹操封侯升官这事,谁都知道是他的主意,想推到刘协身上都不行,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你给我说个明白,要不然我拆了你的狗窝!”小姑娘呲牙啮齿,表现一番狠辣。 “这就像养鸡,得养肥了再宰!”张仲季眼看着就要挨揍,灵机一动,做了一个杀鸡的姿势,向小姑娘示意,“一刀切!可懂?” 吕玲绮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跟着做了几下手势,却有些明白了,“你是说趁他失去戒备的时候,再突然出兵把他剿灭?” “大概是这个意思。”张仲季模糊的回着,到底有些不忍心糊弄一个小姑娘。 吕玲绮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半响,突然有些扭捏,降低了音调,说道:“仲季哥哥,我这次是来借兵的,你看是不是多少让我带点回去?” 张仲季被这声‘哥哥’叫的浑身哆嗦,牙齿都抖了三抖,见她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更是浑身不自在,看来吕布那里的形式已经很不妙了,要不然这小姑娘也不会厚着脸皮前来借兵。 “你父亲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很不好!”吕玲绮一提起这个,又恢复了虎女的身姿,咬着牙,脸上满是恨恨之色,“曹操一看到我父亲,就让一大群人一起杀过来,他们人多势众,我父亲招架不住,只能不断后退,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小片地方了,我看父亲他整天愁眉不展,才来向你借兵的。” 小姑娘难得面有凄凄之色,倒是分外惹人心疼,张仲季咬咬牙,“我的兵就是你的兵,咱不谈什么借不借的,你要多少就带走多少!” 小姑娘感动了,一下子扑到张仲季身上,轻轻的啵了一个,然后红着脸跑了,只留下在原地发愣的男人。 好一会,张仲季回过神来,见不远处的丹阳兵正在那贱笑,连忙正了正身子,喊道:“大叔,去把昨天一起喝酒的玄德兄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知道了,府君大人,我这就去。”丹阳兵似笑非笑的离开了。 张仲季坐在门槛上,有些幸福的小烦恼。糜子贞哪里似乎有了进展,而吕玲绮这小丫头似乎也有希望拿下,不如来个通杀? “仲季,怎么坐在这里?”刘备一进门,见他就坐在门槛上,不由得面色古怪。前面两顿饭下来,两人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直呼字号倒也自然。 “我还以为骠骑大将军还窝在床上装熊呢!”张飞从后面把脑袋露出来。“怎么这时候想起把我们叫过来?莫不是昨天没喝痛快,想再来上几坛?” 张仲季站起身,暂时收拾心情,笑道:“进来坐,说到喝酒,我还不知道昨天是谁笑到了最后呢!莫不是三爷你?” 这话一问出口,只见张三爷脸色更黑了,后面跟进的关二爷也是脸色潮红,唯有刘备在旁边窃笑,微微有些傲然的说道:“不怕仲季知道,我玄德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大哥,我怎么听说最后是那位小娘子喊人来,把我们都送回去的?”张飞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兄弟就当同甘共苦,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得瑟。 刘备哈哈一笑,“我们堂堂大丈夫,怎能和一个小女子并论,她可不能算。” “二哥,你来评评理!”张飞连忙找帮手。 张仲季看着他们兄弟三人吵吵闹闹,心里很是羡慕,他们三个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似手足,相互之间以命相托,真正的达到了忠义的极点,青史留名也不足为奇。 “仲季,让你见笑了。”刘备把两位兄弟安抚之后,回头看着张仲季,“你今天找我们来,相信不只是吃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们兄弟?” 张飞在旁边拍着胸膛,嚷嚷道:“有什么事你直说,我张翼德保证办到,就是昨天那个马孟起跑来找你麻烦,我也把他摁在地上,任你处置!” “不是私斗,是公事。”张仲季连忙摆手,三爷这声音太爆裂了,本来只是头有点晕,这下变成疼痛了,“不满玄德兄,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领军出征。” “太好了!”张飞大喜,旁边的二爷也是眼睛一睁,杀气四溢。 “来,坐着说。”张仲季把人请到房子里坐下。 “仲季,你可是有意出兵兖州?”刘备一坐下就忍不住问道,难得他猜得准,实在是因为眼下这情况一目了然,除了出兵兖州,也想不出能去哪里。 “正是,如今兖州大战正酣,温侯却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徐州和曹操乃生死之仇,正想着出兵帮温侯稳住阵脚。” 刘备回头看了看关羽和张飞,知道自己的兄弟有些迫不及待了,虽然知道曹操难以应付,与吕布合作更是与虎谋皮,却还是应下来,开口道:“仲季打算帮到什么程度?是亲自指挥大军前往,与吕温侯会盟,还是派出一支偏师让我等在旁边牵扯曹军?” “大军已经有了安排,正赶往别处,我现在只能抽出一万人让玄德兄你带过去。”张仲季琢磨着让太史慈分出一半人马交给刘备。 刘备心中思量,若是张仲季不亲自出马,他自己一来就领军过万,恐怕难以服众,就抱拳请命道:“听说曹操手下有十万能战之士,不过有温侯在前抵挡,若只是牵制,给我五千人马足矣。” “既然是死敌,为什么不大军压上,直接把兖州拿下?”张飞却忍不住插了一句,张仲季和曹操的恩怨他却是隐约知道一些。 “翼德兄,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我带着徐州所有兵马都杀到兖州,恐怕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守住徐州我有把握,但拿下兖州我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啊!”张仲季说完难免苦笑,其实刘备没遇到诸葛亮之前,也是见曹操一次就被杀败一次,前后也不知道溃败了多少回,是真正被打得兄弟分割又妻离子散,之所以还是要派他去,是因为他每次都被曹操杀得溃不成军却安然无恙,若是改派别人去却是怕丢了性命。 “仲季,有我呢!”三爷一拍胸脯,烈声道:“有我在,怕什么!任他十万百万,我一人就能杀回去!” “三弟,听仲季说完。”刘备连忙让张飞安静下来。 “温侯吕布的身手没人比你们三位更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张仲季笑笑,“于今以他的能耐,占尽优势之下,还被曹操打得动弹不得,可见曹军的实力非同一般!” “是那三姓家奴胆子小!”张飞嘀咕一声,被刘备瞪了一眼。 “曹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身追杀董贼,被大败而回的曹孟德了,他现在羽翼已丰,手下能人无数,只看能和云长兄比肩的就有两人,一个名叫典韦,另一个叫做许褚,两人合力之下,再加上夏侯兄弟等人,连吕温侯都只能避让,更别谈还有曹氏兄弟在一旁帮手。” 听到这里,刘备惊问一声:“果真还有如此猛将?” 张仲季也不想瞒他,直言道:“只多不少!所以玄德兄,你可要仔细考虑一下,此时的曹操手下人才济济不说,再加上他本人奸诈无比,你若是去了,怕是处境艰难。” “仲季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尽量拖住他?”刘备倒是有些明白了,张仲季既然如此说了,明显不是想让他刘玄德去拼死一搏的。 “没错,若是让曹操腾出手来,难保不对我们徐州出手,所以要让他多忙活一阵,好让我有时间去做一件事,若是事成,我们徐州甚至可以和河北的袁绍鼎足而立!” “仲季可否告知我等?”关二爷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张仲季想想,对他三人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看看这个!”张仲季走进房里把玉玺拿出来,递给刘备。 “和一块玉石有什么关系?”刘备拿在手里,左右看不明白。 “大哥,这是天子玉玺!”张飞到底是富家子弟,见识不少,一眼就认了出来。 刘备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满脸惊诧的看着张仲季,“这玉玺当初不知所踪,传说被江东猛虎孙文台拿走,怎么会在仲季手里?” “这玉玺确实是被孙文台拿走,可惜路过荆州与刘景升相争,不幸身亡,这玉玺就落在他儿子孙策手里,就是昨天和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位孙伯符。他前天来我这里和我做了一笔交易,用这玉玺换些兵马,好去为父报仇。” “可怜孙文台一世英雄!”刘备忍不住叹息一声。 “可是这玉玺又和你说的大事有什么关系?”张飞疑惑道,突然一拍大腿,“你张仲季不会是想自己做皇帝吧?” 刘备一听猛然看着张仲季,旁边的关羽也是神情大变,一股寒意从张仲季心底直透脑门,急得他连连摇头,“你看我像个皇帝的样子么?” 刘备等人一愣,都放松下来,确实,相识好几天,张仲季是什么人他们还是能看得出来,说白了就是一个套着人皮的猪仔,住在一个小窝里,吃饱了还能闲着,没事就能蒙头大睡,根本就不像一个诸侯,又那里会谋朝篡位! “哈哈,当我开玩笑!”张飞嘿嘿笑着,貌似很得意。 “仲季不要见怪,翼德就是这个德行。”刘备把手中的玉玺还给张仲季,问道:“既然仲季没有那个心思,为何不把这东西交给天子?” 张仲季摇摇头,往南边一指,“我要想办法把她送给那边的那位!” “南边?莫不是袁公路!”刘备疑惑道,突然明白什么,大惊之下站了起来,“你想让他谋逆?” “没错!” “可如此一来,我大汉岂不是落入他人之手,此事万万不可!” 张仲季把手中的玉玺抛了抛,“不会的,我把东西送给他之后,会在不远处瞄着,等他真做了这种事,让天下诸侯甚至包括他手下众人都心思澎湃的时候,我直接挥军杀过去,到那时候,东西我要收回来,他的地盘我也要抢过来!” “你真不是个东西!”张飞听到这里,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差点把人弄趴下了。 “仲季此计实在是……”刘备不知该怎么形容,考虑一会,说道:“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这是有心算无心,取胜的把握可比去兖州与曹操争雄高多了。”张仲季揉了揉肩膀,“若是能拿下淮南之地,整个南方将再无忧虑。荆州刘景升和玄德兄你一样同是宗室皇亲,不管怎么说,至少也不会起兵与天子为敌,若是时间充裕,再挥军拿下江东六郡,那天下将有一半重新掌握在天子手中!” “如此倒是可行!”刘备赞道:“仲季真是心思通透,看来大汉有希望了!” 第0041章 论三姓家奴 更新时间:2013-04-06 刘备此话一出口,到让旁边的关羽和张飞精神大振,三人自桃园结义,为了实现匡扶汉室的梦想,奔波十余载,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权旁落,诸侯混战,更没有看到一丁点希望,于今张仲季把自己的谋划说个明白,三兄弟好似又有了一腔热血,都是斗志满满。 “让玄德兄领兵去拖住曹操,为我拿下淮南争取时间,本来是十分放心的,只是有翼德在,我却有些心里难安。”张仲季瞄着张飞,说的十分直接。 “我怎的,仲季你可要说清楚,难道还怕我醉酒误事不成!”张飞心里一急,连声保证:“若真是如此,我保证不喝就是!” 刘备连忙把他推到身后,回头看着张仲季,难免有些尴尬,苦笑道:“仲季不要见怪,我这三弟一向心直口快,他那里做得不对你就直说,我肯定让他改过来。于今曹操势大,若是没有他在一起,恐怕少了一份力量。” 这是怕冒犯了张仲季,间接的位张飞求情。 “翼德自是好的,以他的身手,哪怕是吕温侯都不敢拍着胸膛说:他张翼德不是我的对手!”张仲季看向张飞,无奈道:“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是若是碰到温侯,该怎么称呼!” 刘关张三人都是一愣,他们这一趟去兖州是要和吕布见面的,可是两者之间恩怨难消,当初虎牢关之下,张飞一声三姓家奴,可把吕布得罪惨了。 “他就是个三姓家奴!”张飞还是憋了出来。 张仲季看向刘备,一耸肩。 刘备回头看着张飞,面有难色。若是让他兄弟不喝酒,半斤八两的样子,可是要管住他那张嘴,那可就难了! “那我不说话就是,若是见了他,我就站在兄长身后,保证不开口。”张飞急得都想立下字据了!整整十来年,他们兄弟三人就没分开过,若是这一次不带上自己,那怎么可以! “翼德你这嗓子,就算当面不说话,可若是憋不住,在人背后喊出一声三姓家奴,那大家还不是都听见了。”张仲季还是不信他,“那样岂不是让温侯难看?实在不利于团结!” “可他吕奉先几次反复,敢如此做,难道还能堵住大家的嘴不让人说!”张飞不服气,也难怪他开口闭口都是什么三姓家奴,实在是吕布为人太失败了。 洛阳城外,董卓只用一匹马几箱金银,就让他取了自己义父的人头;长安城中,司徒王允更是只用一个女子就让他把第二任义父杀死。从行为上看,温侯吕布就是一个不忠不义之人,碰到信奉忠义的刘关张三兄弟,难免水火不容。 刘备也是为难,他的兄弟是个直性子,见了吕布的面难保不会又是一句;三姓家奴! “翼德,听说你书画不错?”张仲季却突然改了话题。 “还说得过去。”张飞一愣,狐疑的看着他。 “既然能识字,那你可愿意去做个主簿,平日里处理一些来往文书,军中杂事?” “那可不行,那是孔夫子做的事!不是大丈夫该做的。”张飞大惊,“你不会是想让我留在彭城给你做个主簿吧?” “若果真让你做个主簿,你可愿意?”张仲季诱惑道:“主簿一职也算位高权重,巴结的人不知多少,咱俩也能常常在一起吃酒说话,岂不是正好!” “不行,打死都不做!”张飞瞪着眼。 张仲季却突然笑道,“可是吕布他做了!他身为丁原义子,却还坐着主簿之位,你说这事靠谱不?连翼德你都不愿意做个主簿,他吕奉先不比你差,难道是心甘情愿?” 张飞一愣,“我不做主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我真让你做个主簿,时间日久,你可会心中不满?”张仲季继续诱导。 “当然!” “若是有一天,你突然接到天子的手令,还是你二哥亲手交给你的,说我张仲季有不轨之心,就算不给你好马和金银,你会不会把我给卡擦了?” 张飞犹豫的看着刘备,三人都是一脸愕然,话怎么能这么说! “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我会先放过你一次。”张飞不自信的说道。 “是吧,你再看看当时正当着主簿的吕布,他跟着丁原领军来到洛阳,他们当时在做什么你知道不?是在攻打洛阳城啊!天子尚在城中,哪怕对董卓不满,可这样做岂不是如同造反!”张仲季笑笑,“你翼德算是有情有义,可若是让你跟我一起攻打天子,你干不干?” “那怎么行!”张飞连连摇头。 “你看!”张仲季一摊手,“可是丁原带着吕布这样做了,你说吕布心里痛快不?” 张仲季不等张飞回答,又说道:“正好这时候来了个同乡,出示天子和丞相手令,让他诛杀反贼丁原,你说吕布他该怎么做?诛杀反贼不正是每一个大汉将士的职责所在!” 张飞糊里糊涂的跟着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可丁原是他义父,董卓才是汉贼!” “董卓大军进京,可是大将军何进亲自下令招进来的,那时候谁知道他是汉贼?”张仲季笑道,“不是直到后来他行废立之事,祸害朝纲,大家才认清他的真面目么!” “至于吕布为了一个女子杀死董卓,这事我们还得感谢他,若是董卓未死,你想想天下会是什么样子?”张仲季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也参加过十八路诸侯讨董,你说说这讨伐董贼最后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刘备代张飞回道:“是彻底的失败!各路诸侯到最后居然自相残杀起来,一个个只记得自己的好处,哪里把大汉,把天子放在眼里!” 关羽和张飞都是面有恨恨之色,他们当时可以说只是三个马前卒,就算关羽温酒斩华雄,三兄弟一起虎牢关大战吕布,可是除了曹操,各路诸侯又有谁把他们三个放在心上。 “看,这么多人想杀董贼解救天子,可最后还是失败了,要不是吕布那一枪刺杀,董贼现在还挟持着天子在长安逍遥呢!”张仲季看着张飞,“所以么,从大义上来说,吕布杀董卓没有错,这一点翼德你可认同?”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大义,也不能说他做错了!”关羽微微睁开眼睛。 “可他吕布不是为了大义才杀董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张飞不同意。 “话不能这么说,这只是司徒王大人的计谋而已,他一边把这个女子献给董卓,一边又让吕布与这个女子相好,等吕奉先知道这女子是董贼的人已经迟了,可若是他吕布没有一点忠义之情,你说他会只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董卓杀死?”张仲季转头看向刘备,“玄德兄,你信么?” 刘备是明显不信的,他只是苦笑,张仲季这是满嘴胡话,却让人不知如何反驳。 “这正和曹操刺杀董贼一般,是在王司徒那里借了宝刀,有了同伙,心里踏实,才敢如此行事!”张仲季继续蛊惑道:“他吕奉先也是因为得到司徒大人的支持,才打定主意去刺杀董卓,和一个女人关系不大!而且与曹操不同,他成功了!让天子重见天日,功在社稷!” “按你所说,他吕奉先难不成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张飞感觉自己的坚持有些崩溃了。 张仲季笑笑,“动机不重要,结果最重要!结果就是他吕布杀了董卓,然后关中一片混乱,否则董贼拥兵三十万,坐观天下诸侯混战,这天下早晚会被他夺去。” 张飞瞄了瞄刘备,请求支援,可嘴皮子上的功夫,三人都不擅长,只能看着张仲季口若悬河。 “总得来说,他吕奉先不是个好人,但是有功于国家,相对来说,对我大汉的贡献比袁绍这个诸侯盟主,曹操这个讨董发起人还要来的大,这你总得承认吧?” 张飞无奈,这倒是事实,终于点了一下头。 “仲季说的没错,我兄弟三人自诩忠义,却眼看着天子落难而无计可施,只能徒坐家中空虚度日,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他吕奉先!”刘备拍了拍张飞和关羽的肩膀。 “那我以后就不叫他三姓家奴了!”张飞终于被说服了。 “想通了就好,那我就不留你在彭城做我的主簿了,跟着玄德兄去兖州吧。”这才是张仲季愿意看到的,总不能让张飞到了吕布那里,还一口一个三姓家奴的叫着吧。 “好!”张飞大喜。 “仲季,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刘备接着问道。 “后天吧,明天还有一场好戏上演,留在这看完再走。”张仲季神秘一笑,“你们待会先去子义那里和他说一声,让他把人马准备妥当,顺便再带你们去认识认识我们的徐州将士,免得到时候指挥不便。” 刘备点头,又对张仲季所说的好戏有了兴趣,问道:“仲季能不能透漏一点给我知道?” 张仲季搓着手指,笑道:“看戏么,知道什么时候有戏就成,若是知道了过程和结果,那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仲季所言甚是,那我等就去找子义了,你自去准备好戏吧。”刘备也不以为意,招呼他的兄弟一起离开。 张仲季送他们出门,就看见糜竺正站在门外。 “玄德兄且慢走,先给你介绍一位大才。”张仲季一拉糜竺,说道:“这位是东海郡守糜竺糜子仲,子仲,这位是刘备刘皇叔,旁边的是他的两位结义兄弟,关云长与张翼德。” 说到这里心里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见过刘皇叔!”糜竺首先向刘备示意。 “糜太守客气了,你有个好妹子啊,徐州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刘备佩服,改日必定登门拜访!”刘备这话倒不是虚的,平日里张仲季也没有遮着掩着,糜子贞所做的一切大家伙都知道,她的能耐自然无人质疑。 刘备这话把张仲季惊出一身冷汗,他突然想起来,糜子贞不正是刘备的老婆! 第0042章 酒酣人已散 更新时间:2013-04-06 这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对于张仲季来说,只要能保证生命安全,有座小房子,有点小钱,老大这位子谁爱坐谁坐去,可谈到女人他就不淡定了,可怜上辈子就是光棍一个,这时候好不容易有点盼头,万一真有夙世因缘这个说法,只要刘备往那一站,那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糜子贞投送怀抱! 刘备,是情敌啊! 四十岁的男人一朵花,张仲季暗暗比较一下,刘皇叔今年应该三十有五,正是充满男人魅力的年纪,看那脸庞那身段,那充满男人味的笑容,丫的,怎么看他都人家的对手! “仲季,想什么呢?我去找太史慈将军商量出兵一事,先走了!”刘备见张仲季有些小呆,也不以为意,想当初第一次见面,仲季兄弟也是一脸的呆样,看他刚刚口若悬河的模样,想必聪慧的人脑袋都不怎么好使。 糜竺推了推张仲季,连喊数声:“冠军侯,骠骑大将军,张仲季!” “啊!”张仲季回过神,正在忧心之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还爆了一句:“你推我做什么,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撞枪口上了这是!糜竺本来就在门口犹豫,被张仲季这么一吼,直接转身就要离开,想他糜子仲在徐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来由的受这种窝囊气! 张仲季突然反应过来,坏事了! 这糜胖子可是糜子贞的亲哥哥啊!讨好还来不及,怎么能得罪!连忙跑上去把他拉住,一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道一声:“我的大舅哥,我错了!” 这变脸也太快了!不过这声大舅哥喊的人心情舒坦,糜竺的脸色稍稍好转,不由得停下脚步,终于还是开口道:“我有些事想和你说说。” “成,我们进来说。”张仲季把他拉进家里,拖来一把椅子让他坐着,“你说,我听着。” “我来只问你两件事。”糜竺见张仲季一如既往的胡闹,心里越发没有底,这个模样的张仲季哪里有一点霸主的样子,难道真要把糜家都压在他身上? “嗯,你说。”张仲季坐到他对面。 糜竺正了正脸色,“这其一,你是不是真心娶我妹妹?” 张仲季连连点头,“真心,真心!” 糜竺见他回答的爽快,点了点头,以自己妹子的天香国色,谁又能不打心底里爱慕! “这第二,你把天子弄到我们徐州,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话一出口,糜竺就紧紧地盯着他,这才是他糜子仲今天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张仲季摸摸头,把天子接到徐州,就只是为了恶心曹操而已,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口头上说说,其实一切靠的还是自身的力量,就像曹操把天子弄到许昌,袁绍照样起大军来攻,天子其实就是个象征,你把他当回事他就是个东西,而各路诸侯此次前来朝见天子,未曾有一个亲自出马,由此可见,大汉天子已经名不副实。 糜竺见张仲季好久不回答,以为他对自己有些防备,又开口说道:“仲季,如今我糜子仲把妹子交给你,我们糜家和你冠军侯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蛐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真的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踏实些!” 他说完有左右看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降低声音,小声问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是要扶持汉室,还是想取而代之?” 这是在考验我么?张仲季琢磨着,猜测着糜胖子的立场,怕一个回答错误,被灭灯,从而遗憾终身,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回道:“能扶则扶,不能,则取而代之!” 见糜竺脸色好看些,不由得暗喜,看来回答的还说得过去。 糜竺确实松了口气,不愚忠有雄心,有一块稳定的地盘,还有百万百姓的信仰,成就大事未尝不是没有希望,他站起身,“你让我招募的一万水兵,已经有些样子了,你就打算就让这些军士每天捕鱼运粮不成?总要有个安排。” “你先回去带着,改日我给你弄个水军统领过来。”张仲季见他提到正事,也摆正神情,可他对水军一窍不通,暗自思量着,是不是去荆州把那个水贼统领甘宁给招过来。 “如此,我明天就回东海,等来年再回彭城续职的时候,我们两家就举行大礼。”糜竺说到这里,心中大致清楚了一切,就要告辞离开。 一听这话,张仲季心里安定下来,又暗自为刚刚莫名的忧心赶到无语,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到底还是他占尽优势,况且刘备这大哥有一点是很让人放心的,那就是他看重男人胜过女人,就算他对糜子贞有心,也不会和自己相争。 胡思乱想着,突然又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子仲,等等,你先不急着回东海,我这倒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商量。”张仲季一边喊着,一把上前把糜竺拉住,“只是恐怕要让你受些委屈。” 糜竺一愣,又回头坐了下来。 两人商量一会,只见糜竺拿着玉玺面色古怪的离开了。 张仲季跟着出门,左右看看,今天应该没人再来找了吧?转过身准备睡个回笼觉。 “冠军侯!” 张仲季听着耳熟,不得已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远远的有一人飞奔过来,待看仔细了,不由得颇为头疼,正是昨天那个开口就要取代自己位置的马超。 “冠军侯,可算找到你了!”马超哈哈笑着跑了过来,身后又跟来一位,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看来这两人真的不打不相识,一南一北却又脾性相似,混到一起也是自然。 “冠军侯,我等是来向你辞别的。”孙策首先一拱手。 “张骠骑,我也是来道别的,昨天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另外代家父多谢冠军侯封赏。”马超却是直爽,不知怎么的改口了,没提昨天的无赖要求。 张仲季笑笑,他特意让天子把马超的父亲封为琼州刺史,让他们马家军掌控琼州有了大义之名,想必以他们的能耐,拿下整个琼州指日可待。 “两位何不多留几日,也好让我好好招待一番。” “父亲那里还需要我帮忙,琼州离你这也太远了,我得早点出发,就此告辞!”马超一抱拳,又一拳击在孙策的胸膛上,“兄弟,能认识你,我马孟起不枉来此一遭,后会有期!” “孟起保重!”孙策一拱手,目送他飞马离开。 张仲季伸了伸手,准备吆喝一声:市区之内不准飙车!他却已经跑远了。 “我回去收拾收拾就去郯城,若是父仇得报,任凭冠军侯驱使!”孙策一俯身,“告辞!” 张仲季目送两人离开,摸了摸头,这下算是热闹了一番,天下豪杰多少都见了两面混个脸熟,只是袁绍和曹操派来的那几位,不太友好啊! “仲季哥哥,发什么呆呢!”吕玲绮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跟着张文远。 “玲绮,文远,进来坐。”张仲季回过神,把两人让进来。 “张文远代主公多谢侯爷相助之恩!”张辽一进门就表达了谢意。 “好说,我也是久仰温侯大名,恨不能一见,来日若是有幸,我亲自带人去和奉先将军一会!”张仲季连忙把他扶起来。 “文远大哥,我说了不用对他客气,哈哈,等下回曹操打他了,我们来帮忙就是。”吕玲绮在旁边做着鬼脸。 “人马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来日,你们就可以出发了。”张仲季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直说:“文远,若是曹军势大难敌,你不妨劝温侯来我徐州,我张仲季敬陪末座。” “冠军侯严重了!”张辽连忙摇头。 “行了,你们就别酸了!”吕玲绮一拉张仲季,“你给多少人我带回去啊?” 张仲季有点脸红,竖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啊!”吕玲绮狠狠的揪了张仲季一把,“这么点人可不行,少说也得三千!” “我冤枉啊!”张仲季连忙把她的手抓住,可不能再被揪了,辩解道:“不是一千。” “一百?”吕玲绮眼睛瞪的老大,这是小姑娘发火的征兆。 “一万,是一万!”张仲季赶紧说了出来。 “真的?” “都是你训练的兵,带着也顺手,你要是闲着,现在可以去挑人。”张仲季哈了一口气,小姑娘力气大,估计胳膊那一块被捏红了。 “那我现在就去!” “等下!”张仲季想起来,刘备三兄弟估计现在也在那里,“我还交给你三员大将,你一并带回去,有了他们三位,你就不用再担心你父亲被围攻了!” “噢?”吕玲绮眨着眼,“你这不就太史慈和管亥两位哥哥比较厉害,其他那还来第三位大将?再说,你让他们都跟我走了,万一有人来打你,可就没人救你了。”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还记得昨天喝酒的长耳朵,红脸和豹眼不?”张仲季有些得意,“我让他们跟你去,这三位可都是厉害人物,合在一起,你父亲骑着赤兔马都不是对手!” “你吹号呢!”小姑娘满是不信,“曹操见了我父亲,也得让那什么典韦、许褚之类的一起上,每次还得六七个人,依然拿我父亲毫无办法,就他们三人难道还能胜过我父亲?” “知道你不信,文远你来说。”张仲季拉个帮手,“虎牢关之战你应该知道吧?是不是有兄弟三人一起,和温侯大战一场而不落下风?” 其实是吕布败了,眼见敌不过,仗着马快,跑了! “冠军侯所说,莫不是指刘关张三兄弟?”张辽满脸震惊,瞬间明白过来,“难道昨天那三位就是刘玄德,关云长和张翼德?” 诸侯讨董的时候,张辽并不在虎牢关,他只是听说过却没有亲眼所见。 “正是!” “文远大哥,你也认识他们啊?真的有那么厉害么?” “若真是那三人,整个天下,恐怕只有主公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哼,昨天喝酒都被我喝倒了,还装熊呢!” 吕玲绮依旧不信,表现的不屑一顾。 第0043章 三爷一声吼 更新时间:2013-04-06 这无疑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走,你若不信,我带你去见见他们,正好在校场上一较高下!” 张仲季笑得很奸诈,一方面想让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尝尝厉害,也让她明白天下英雄不止她父亲一人,另一方面更是让刘关张三兄弟在徐州将士面前露露脸,免得带出去了不听使唤,毕竟留在彭城的两万兵可都是吕玲绮训练出来的。 小姑娘却是脑袋一翘,不屑的说道:“去就去谁怕谁啊,看我把他们都给打趴下!” 张辽在一旁欲言又止,对于吕玲绮的身手,他可是知之甚详,对付一般的武将尚可,可若是遇到真正厉害的人物,那是必败无疑。 “让她试试吧,真败了也好,否则傲气太盛,早晚会吃亏。”张仲季劝导一番,到让张辽放下心来,想来只要他在一旁照应,也不会出什么事故。 两人随后来到城外军营,吕玲绮已经先到一步。 刘备果真在这,正和太史慈有说有笑,见张仲季出现,连忙迎了上来。 “玄德兄,这两位你昨天已经见过了,正是吕温侯的女儿和大将张文远。”张仲季单手一指吕玲绮,着重强调道:“她可不仅仅是温侯的女儿,更是我们徐州的扬威将军,而这里的所有两万兵马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飞将军当世无双,生个女儿也这般超凡脱俗!”刘备夸赞一句,也不介意她是个女的,径直一抱拳:“备这里有礼了!” “你就是刘玄德?”小姑娘却是直接打断他,“听说你很厉害,我们打过再说!” “备身手一般,自然比不过小将军,这就认输!”刘备怎么会和一个小女子计较,倒是十分干脆的抱拳认输,到让一旁看热闹的张仲季有些无语。 曹操的武艺他算是见识过了,于今倒是有心看看刘备的身手如何,只是看样子是没戏了。 吕玲绮再看了刘备两眼,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武夫,想来身手确实一般,也就没了兴致,回头瞄着张仲季,喊道:“这人可不是我的对手,你莫不成欺我?” 这时,远在一旁观察军士训练的关羽和张飞,大步走了过来。 “你的对手来了!”张仲季一笑,一指关羽和张飞,然后径直走过去,朝着关羽说道:“云长兄,我们的扬威将军要和你较量一下,你看?” 关羽一听这话,眼睛稍微睁开了一些,只是瞄了吕玲绮一眼,那不屑之色立刻表现在脸上,一个小女子又如何放在他的眼中! “二弟,他是温侯之女,身手不比寻常,你且上前一试。”刘备却是知道些张仲季的心思,况且他们兄弟也确实需要露露脸,也就顾不得对面是个女子,为了漂亮的获胜,还特意弃了没轻没重的张飞,只是吩咐关羽一声。 关羽面有难色,他们可都是和吕布一个辈份的人,若是和吕布的女儿,一个小姑娘打斗,难免有些不自在,不管输赢,面皮上不好看。 “哼哼,你们喝酒不是我对手,我看沙场争斗也是一般!”吕玲绮嘴下毫不不留情。 “我来!”张飞最受不得激,把蛇矛一提就要上前。 “翼德,注意分寸!”刘备见张飞要上,连忙嘱咐一句,现在输赢倒是其次,关键是怕把人伤着了。 张仲季却走过去附在张飞耳边,小声说道:“翼德,你上也可以,不过一定要使出全力,可不能小看这女子,上次彭城之战,就是她一合之内拿下曹军大将于文则!而且这里的兵都是她带出来的,你得干净利落的把她拿下,才好让这些兵服气听话。” 张飞点头,他虽然有些愣头愣脑,不过还算是明白事理,直接撕下衣襟把蛇矛缠起来,以防误伤。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拉开距离,给两人让出一块地方。 张仲季琢磨着,这张三爷毫无疑问的是个超一流的武将,而吕玲绮估计能达到一流的水准,两人争锋,应该能走上几十个回合,这下有好戏看了。 “呔!” 张飞蓦然一声大喝,震得张仲季眼前一白,感觉整个校场都跟着抖了一抖,等恢复正常就见小姑娘连人带马都被打趴在地,不由得愣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 “玲绮?” 只见吕玲绮呆坐在地上,小嘴紧紧的抿着,脸色更是泛青,身子还微微发抖,张仲季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摇了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呜呜……。”小姑娘突然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弄得他一阵手忙脚乱,也不知是啥情况,不由得看向张飞。 刘备面色怪异的走过来,把正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张飞拉到一边。 “大哥,不能怪我啊,我已经收手了!”张飞摸着头,他确实收手了,要不然这小娘子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你杀气太盛,她恐怕被吓到了。”刘备推了推他,“站远点去。” 张飞嘀咕着走到关羽身后站好,还时不时的伸出头来瞄一瞄。 “仲季,她应该没事,稍微休息一会就好。”刘备给了张仲季一个安心的答复。 这场比斗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小姑娘好久才恢复过来,强撑着站起来,竟然还敢走到张飞面前,昂起头,“黑炭头,这次是我输了,下次我肯定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转身对着场中默无声息的两万兵大喝一声:“看什么看,姑奶奶今天输了,心情不好,待会有你们好看!” 张仲季连忙从她眼前闪开,都是他的馊主意害得! “子义,这里就交给你了!”他拉过太史慈,交代一声,又给刘备使了个眼色,都顾不上说话,赶紧撤了,万一这小姑娘气急之下拿他出气,那可就不好玩了。 事情都搞定,也该回去补觉了。 张仲季骑在马上有些神思恍惚,以小姑娘的身手,按说不可能一个回合就被张飞拿下,上次她在城外和太史慈相争,四五十回合才分出胜负,难道这张飞比太史慈厉害许多? 不成立啊!两人就算有差距估计也不会很大,难道是那一声大喝?传闻张飞一声狂吼把曹操身边的夏侯什么的给震死了,骇的曹操几十万大军直往后退,自己刚刚站在旁边也被震得一晕,估计正对面的吕玲绮更是难受,搞不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下马了。 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样,看来以后要少在战场上晃悠,太危险了!想来像张飞这样的猛男虽然不多,可好歹也有那么几位,万一倒霉当面遇上,想逃得性命都难! “府君,有人在家等你。” 张仲季正在走神,丹阳兵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报了姓名没有?”张仲季跳下马,顺口问了一句。 “说是幽州来的赵子龙。” 是赵云啊! 张仲季连忙拍了拍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一进门,果然见赵云正等在那,连忙一抱拳:“子龙兄,让你久等了!” “见过冠军侯!”赵云见他回来,起身为礼:“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看子龙的样子,莫不是要回去?”张仲季见他一身戎装,包都系在背上,连忙挽留道:“何不在我徐州多留几日,正好玄德兄也在这边,大家多聚一聚。” “多谢侯爷好意,只是幽州战事紧张,既然已经答谢天子,我也该回去了。” 张仲季也不好强留,无奈道:“既然如此,子龙一路好走,只是有两句话还望你记在心上。” “洗耳恭听。” “那我就直说了,此次公孙伯珪与袁本初争雄,估计凶多吉少,若是事有不济,子龙可来我徐州,我们和玄德兄一起共扶大汉保境安民,岂不快哉!” “子龙谨记在心!冠军侯留步!”赵云不知有没有听在心里,告罪一声,直接起步离开。 张仲季摇摇头,该走的都走了,该做的也做了。至于公孙瓒兵败之后,赵云来不来徐州,就得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自己这还是睡觉要紧,困死了! “大叔,待会如果还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有事让他们找子贞或者洛军师去。”张仲季打个哈欠,也不管日当正午,就要进屋睡觉。 “我知道了,你去睡吧,到现在眼睛都没睁开,既然不能喝酒以后就少喝点。”丹阳兵给了一句忠告,就守在门口,其实除了这两天时不时的有人过来,其他时候难得有人拜访,整个徐州谁都知道这位刺史言行古怪喜怒无常,最好不要见面。 “府君老爷,我来了,怎么不让进?” 张仲季还没关好房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自己,听声音是糜子贞跟前的小丫头,难不成糜子贞过来了?张仲季直接来了精神,先喊了一声:“大叔,你怎么连她也拦,快请进来!” 小丫头对着丹阳兵哼哼两声,得意的走了进来,“府君老爷,这是小姐亲手做的菜,特意让我送过来,免得某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不会做事!” 张仲季啊啊了两声,除了那个叫‘妈’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特意为自己做菜,多少有些心情异样,不由得伸头往后面看了看,可惜没有看到糜子贞的影子。 “嘻嘻,不用看了,小姐没过来。”小丫头知道他想什么,捂着嘴直笑。 “知道你还笑,改明儿找个人把你嫁了!” “嘻嘻,小姐可舍不得我!”小丫头不受威胁,把东西搁桌子上,“我都放这了,就回去,小姐还等我回话呢。” 说完也不等张仲季答话,蹦蹦跳跳的跑了,不知回去回什么话。 两菜一汤,张仲季把东西都摆好,虽然不是很饿,不过怎么说也得意思一下,他稍微挑了一点放在嘴里,随时做好吐出来的准备,现在村子里面出来的大姑娘都没有一手好菜,更别说城里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之类的了,估计一时心血来潮照着菜谱,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稀里糊涂的做出了两道菜,能不吃死人就不错了! 然后张仲季愣住了,味道不错,真的还行,看来是练过的。才想起来,在这里几乎个个女人都会一手好菜! 看来在这里活着至少不用掌勺了,张仲季有种泪奔的感觉,可怜他当初在老家的时候,让自己的老父强迫着学了几手,说什么男人不会炒菜做饭,怎么讨得到老婆! 可是学会了炒菜做饭,依然没找到老婆,因为还来不及表现,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大叔,味道不错,过来一起吃点。”张仲季朝旁边的丹阳兵一喊。 “这是太守大人做给你吃的,我哪敢插嘴啊!” “快来,贫什么嘴,我一个人又吃不完,还免得你待会又要跑一趟出去弄吃的。” 丹阳兵嘿嘿笑着,凑了过来,“看来府君和太守之事已经成了,早晚还能吃上喜酒!” “别提吃酒,我都吃怕了!” “哈哈,那就不提了,府君吃菜!” 第0044章 小菜与抄家 更新时间:2013-04-07 两人放下筷子,饭菜刚刚够的样子,不多不少。 “大叔,你家婆娘给你做饭吃么?”张仲季多少有点炫耀的意思,这美女还没嫁过来,就知道给他做饭吃了,这贤惠的样子世所罕见啊! 丹阳兵却学着他的样子翻个白眼,显然很不屑这话,都懒得回答他。 “看什么看,你家婆娘做得有这好吃么!”张仲季见他脸色,知道自己问错人了,应该去问刘协这个皇帝去,可转眼又想起来,连伏皇后都有一手绝活。 “那到没,只是她做的饭菜我吃着香。”丹阳兵嘿嘿笑着,两人无聊的时候,喜欢用瞎聊来打发时间,都已经习惯了,也不在乎身份,称呼什么的 这次轮到张仲季翻白眼了,决定下绝招,“大叔,那你会做菜么?” 丹阳兵一愣,“我会种地,劈柴,抓鱼还会杀人,做菜么,倒不会。” 张仲季一抬头,“我会!” 丹阳兵张了张嘴,不说话,只是咧嘴一笑,就在张仲季以为他要表达钦佩之情的时候,只见他站起身,“府君,我去把食盒洗干净送回去。” 张仲季知道他不信,决定自己动手做两个小菜,送到糜子贞那里去,嘿嘿,正好证明一下,他张仲季是个好男人,谁嫁过来都能享福! 第二天一大早,张仲季少有的赶在日出之前起来。 “大叔,早!” 丹阳兵正在晨练,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下刺杀的动作,“府君,真早!” “你待会去找陈从事,让他准备好草令,我要把糜家给抄了。” “成,我马上就去。”丹阳兵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要抄糜家啊! “府君,你怎么能这样做!”他不由得满脸愕然,“徐州糜家这两年响应你的号召,作为殷实之家乐善好施,造福乡里,是我们徐州有名的好人家。更何况贞太守也是糜家人,你若是动了糜家,把她搁在哪里?还有谁帮你整顿内务?恐怕徐州就不太平了!” “大叔,我自有分寸,你照我说的去做,子贞那里我现在就去搞定。”张仲季强调一遍,“记住,一定要让刘皇叔亲自带人去把糜家给抄了,按照我们徐州的老规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速度要快,动作要狠,钱财入库,家奴变成平民,分给田地米粮,去吧!” 张仲季说得很顺溜,这徐州大小豪门,少说被他抄了百八十家,熟练得很。而且让刘皇叔去做这事,也很讲究,既然选择来入伙,总要有个投名状,张仲季笑得很开心。 丹阳兵无奈,见他心意已决,自去传令去了。 张仲季自己住的小院里,没有厨房,才摸到皇宫里的所谓御膳房,刘协闻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不一会连伏皇后都被惊动了。 “冠军侯,你肚子饿了?”刘协很是奇怪的问道:“若是饿了,想吃什么,遣人来说一声,自然会做好了给你送过去,怎么自己跑到这来了?” “我要做两个小菜,好久没动手,也不知道手生了没。” “你做菜?”刘协张大嘴巴。 张仲季不理他,自顾自的把掌勺的大厨,赶到一边,拿了他的装备,就开始动手。 “陛下,冠军侯这是在做什么?”伏皇后一过来就见张仲季在那切菜,不由得惊疑:“难道他是要自己做菜吃?” “朕也不知道,估计是受刺激了。”刘协站在外面,朝里面喊道:“圣人说君子远庖厨!张仲季你堂堂个冠军侯好歹注意下形象!” “我不是君子,不要什么形象。”张仲季回了一句,就专心做菜,大概一刻钟,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弄出来的两道小菜,卖相不错,希望能更进一步俘获美人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还真做菜了?”刘协看着张仲季也算熟练的弄出了两盘,顾不得所谓的君子远庖厨,带着伏皇后走了进来。 “我来尝尝你做得怎么样!”刘协半信半疑的夹了一点,尝了一小口,满脸狐疑的看着张仲季:“难道你没从军之前,是做御厨的?” “哈哈,没错!”张仲季眼见技术得到认证,把菜往食盒里一装,“我走了。”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张仲季才走两步,见刘协和他老婆一脸怪异的跟在自己身后,不由得一瞪眼,“没见过男人做菜?” “见过,就是没见过冠军侯,大将军做菜!”刘协嘿嘿直笑,“而且我很好奇,你这是做给谁吃的?又有谁能有这个资格吃你做的菜?” 难怪他有疑问,整个徐州就冠军侯最大,连他这个天子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看方向是要去太守府,莫不成是做给子贞吃的?”伏皇后轻笑道:“难得有情郎,贞爱卿真是有福了。” “皇后莫羡慕,改明儿我再来教陛下两手,等他学会了,自然也给你做两口吃的!”张仲季被人发现企图,有点脸热,梗着脖子,不怀好意的看着刘协。 “朕乃一国之君,绝不做小人之事!”刘协被张仲季噎了一下,眼见情况不对,连忙收住脚直往后退,不打算跟过去看热闹了,“皇后,走走,别听他胡说,我们回去。” 张仲季见世界终于清净了,连忙提着食盒赶快离开。 城外校场,刘备看着眼前的一万兵面带笑容,且不说别的,这些兵气势和体魄可都是杠杠的,上次招兵,有意参军的人少说也有十万,去除老弱,得强壮之士两万,又经过半年苦训,虽然没见过血腥,待拉上战场来两场顺风仗,自然就是精兵强将,而旁边,吕玲绮也是一早就赶过来,只等张仲季来下令,他们就兵发兖州。 两匹马不紧不慢的跑过来,刘备等人一起看过去,是张仲季跟前的丹阳兵和从事陈群。 “冠军侯有令,徐州糜家图谋不轨,现令左将军带人抄家,一应钱物人等按旧历处置。”陈群宣读了张仲季的命令,丹阳兵拿出特制的虎符交给刘备。 刘备接过来,有点发愣,不是说出兵兖州么?怎么变成抄家了!而且才听说这糜家和冠军侯结亲,难道事情有变反目成仇? “大叔,你是不是弄错了?”吕玲绮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跑到丹阳兵面前,“那可是子贞姐姐的家,他张仲季吃了豹子胆不成,还敢抄家!我去找他!” “府君说了,糜家是糜家,子贞是子贞,二者不可混为一团,该抄家就得抄家!”丹阳兵一步跨过,挡在吕玲绮前面。 “哦,那贞姐姐知道这事么?她可同意了?”吕玲绮满脸狐疑。 “府君已经亲自去太守府向子贞解释了,事情办妥之后,大军就立即前往兖州。” 吕玲绮一跺脚,“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扬威将军,这是糜家在彭城的府邸分布,其他五郡自有当地守军负责,你只需把彭城之内糜家所有的财产都清理干净就行,我将跟随你全程监督。”陈群面无表情的说道。 “府君交代,这事需要皇叔亲自去办!”丹阳兵走到刘备面前低头说道。 刘备有些不明所以,怎么非要自己带人去抄家?昨天不是说今天有好戏看么,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好戏? “刘皇叔,我和你一起,速度办完这事,好出发!”吕玲绮急着回兖州,也顾不得张仲季命令之中的所谓糜家图谋不轨,图谋个什么玩意。 刘备有些皱眉,一句话就让人去抄家灭族,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而且连证据都没有,这不像是冠军侯的作为啊,旁边的关羽睁开眼,张飞也是摸着头,抄家灭族这事太过霸道,一般造反叛国之类的大罪才会被判抄家灭族,糜家应该不可能吧? “皇叔,你只管去,我们徐州的抄家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并不是杀人放火,灭人全家。”太史慈见他们迟疑,连忙劝道:“所谓抄家就是钱物入库,家奴下人送去改造,一般表现得好,两三年就能得自由身,还能分给钱财和田地。而且改造期间若是觉得不服,可以上告,如果确实是个好人,很快就能得到释放。” 张飞张大嘴巴,呼了一口气,这样的‘抄家’也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这才像冠军侯一贯的作风!他推了推刘备,说道:“大哥,那就去抄吧!” 刘备点头,接过陈群手里的手令,确认了目标,领着人出发了。 张仲季一路走着,心里有些小得意:“刘皇叔现在应该开始行动了吧?哈哈,看他下次还好意思去糜家!就算去了估计也会被扫地出门,把美女娶回家之前,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见面!” “府君老爷,我正要给你送吃的呢,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莫不是闻到香了?”小丫头满是惊讶的看着张仲季,她手里正提着一个和昨天一样的食盒,正要出门。 张仲季被吓了一跳,呃了一声,不知怎么的有些扭捏,壮壮胆子,正着嗓音回道:“我来找子贞,有正事,吃的今天就不用送了。” “哦”小丫头怀疑的看着张仲季,府君老爷啥时候有正事了?一眼又看到他手中提的食盒,不由得一笑,“原来带吃的来了,莫不成是特意给小姐带的?” 张仲季点头,想拉个人壮胆,“走,一起进去。” 小丫头眯着月牙眼,连连点头。 第0045章 阳光明媚的 更新时间:2013-04-07 蔡昭姬居然也在这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仲季提着食盒在门外犹豫着,却被身后的小丫头推了一把。 “府君老爷来了!”她嘻嘻笑着朝里面喊上一声,又做个鬼脸,回头就跑了。 糜子贞和蔡昭姬一起看过来,这架势超出想象,张仲季稳了稳脚步,佯作镇定的走了进去,才发现另一边那洛神居然也在,正盯着自己笑得一抖一抖的。 “见过大将军!”昭姬似笑非笑,瞄了一眼张仲季又瞄了一眼糜子贞,似乎知道自己是多余的,笑道:“姐姐,我正好有事,就先离开了,晚点再过来找你。” 说完还对着远处的甄洛打了个眼色。 又见了她的面,张仲季才突然想起来,上次下聘的彩礼还是她帮忙置办的,本来说是过些天就把这些花费还给她,可一直没记在心上,连忙一伸手,“昭姬,等下!” “大将军有事?”蔡文姬回过身子,很是奇怪。 大将军这称呼让张仲季很不自然,所谓大将军,金戈铁马威风八面,她这是在贬自己呢?还是在夸自己?张仲季看看自身的形象,衣服似乎皱的不行了,刚刚在厨房混了一圈,袖子上还有些油腻,若是有镜子,他会更郁闷,因为脸上还有几团黑! 张仲季把食盒放下,暂时把糜子贞和甄洛放在一边,这欠钱不还可不是一件好事,既然遇上了,他只好厚着脸皮问一声:“昭姬,上次彩礼你用了多少钱?我好凑齐了还给你。” 当了大将军还改不了一毛三的性子。 蔡文姬呆了一下,不知什么表情,摆摆手,轻笑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啥都没说,就这样走了。另一边的甄洛少有的低着头,也从张仲季身边经过,小声道:“所有花费一万钱,改日你得还给我们,这可是我和昭姬姐姐所有的资产!” 两人先后离开,张仲季这才想起重点,却见糜子贞脸色不对,不由得心慌慌的,似乎哪里做错了,硬着头皮把食盒放到糜子贞面前,“我做了两个小菜,你尝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糜子贞一直没说话,稍微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也不知道是好吃还是难吃。 “太守之位,昭姬可以胜任。” 张仲季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不用等到明年,趁我兄长还在,把玲绮,甄洛和昭姬请过来一起吃顿便饭就行。”糜子贞低着头看着脚尖,“过两天,我就搬到你那去。” “哦,好!”张仲季不管有没有听明白,一律点头再说。 糜子贞抬起头看看张仲季,又看看桌上的两盘菜,“就今晚吧!” 张仲季又是一点头。 阳光下的糜子贞似乎有些慌乱,突然上前用衣袖把张仲季黑漆漆的脸擦干净,“我回去安排一下。” 话音未落,带着一股清香,仓促离开。 张仲季还在发愣,什么情况这是?突然脸色大变,完了!那边刘皇叔估计正在抄家呢!若是让糜子贞回去看到,那就万事休矣! 张仲季大步跑出太守府,见糜子贞所坐的马车已经离得远了,不由得一拍额头,算了,早晚她都得知道!来日解释清楚就好。 关羽和张飞正被陈群指挥的团团转,刘备在一边看的眼花缭乱,彭城糜府是糜家的老宅,光大小就和现在皇宫有得一比,仓库暗室也不知有多少,东西就更不用说了。而怪异的是,糜府的下人见军队来抄家,居然没有丝毫惊慌害怕之色,几百人老老实实地排成队列站在一边,甚至还有人帮忙指出哪里有暗室。 “粮食武器都搬走,古董玉器能搬就搬,搬不走的就留在那,小心别弄坏了,钱财衣物都打包带走,丫鬟仆人都排好队。”陈群大声吆喝着,刚开始抄家的时候,这些话,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 “你们谁敢动这里,姑奶奶就把谁给废了!”吕玲绮守在糜子贞的闺房前面,叉着腰大发雌威,“别的地方,你们爱抄就抄,这地方可不行。” “陈从事,你看?”张飞有点抄出感觉来了,见吕玲绮拦住不让动,不由得看向陈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陈群见吕玲绮守在那,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只是抄家的命令是丹阳兵传给他的,也没说个具体,这事情确实有些不好办。 “既然没说,那就一起抄了!”抱着公事公办的心态,陈群一挥手,“抄!” “你敢,你个白板,小心我把你废了!”吕玲绮瞪着陈群,满嘴都是从张仲季那里掏出的新鲜话,见张飞听命正走过来,心里一急,把画戟一横,“谁都不许过去!我让人去找张仲季过来,他若是亲口说抄,你们爱咋办咋办!” 刘备走过来,伸手把张飞拉住,“先把别的地方清理干净再说。” 纷纷扰扰的一片,却又突然安静下来,众人一回头,却见糜子贞带着个小丫头回来了。 陈群脸色一黑,心里直犯嘀咕:“完了,主公这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糜太守由他搞定么?怎么让人回来了?这家还抄的成么!看样子要白忙活半天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小丫头还没进门就见门外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一挤进来更是大怒,她跟着糜子贞倒是见识不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在抄家啊! “糜姐姐,张仲季那坏蛋居然要抄你的家!”吕玲绮当先迎了上来。 “哦”糜子贞可有可无的点了一下头,问道:“我两位哥哥呢?” 吕玲绮一愣,这是什么态度?不由得迟疑道:“倒没见着他们。” “那你们忙吧。”糜子贞看了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有些怅然若失,“小芽,我们走吧。”她拉着正在朝陈群瞪眼的小丫头,两个人来了又径直离开。 陈群和吕玲绮大眼瞪小眼一番,张飞又凑了上来,“小姑奶奶,现在可以动手了吧,早点抄干净,我们好动身啊!” 吕玲绮把画戟一收,有点小烦躁,心里更是别扭:想那张仲季不像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子贞姐姐跟了他那么久,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怎么想不也闹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转过身就走,她要去找张仲季问个清楚。 “小姐,我们去找府君老爷,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陈长文趁小姐不在,私自带人来要把我们的东西都搬走!”小芽气的小嘴翘得老高。 “你起得早,可曾见过大老爷?”糜子贞回头看着她,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她对张仲季这贼人了解甚深,虽然有些无赖却绝非不讲理之人,若不是事出有因,他更不会动手。而她两位哥哥本来说好明天回东海,今日却不在府里。 小芽睁大眼睛想了片刻,摇着头回道:“我一早上就没见过二位老爷。” 糜子贞一时间怅然若失,她是个有主见的人,本来打算趁今天两位兄长还在,把婚事简简单单的办了,谁知道一回头却不见人,这事若是没有长兄在场,又怎么能够做成。她回头再瞄一眼身后的府邸,迟疑着坐上马车,却又不知道去哪,犹豫一会,又走下来,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小丫头跟在她身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吕玲绮骑着快马一路赶到张仲季的小窝,进去却没见人。 “大叔,张仲季人呢?” 丹阳兵不紧不慢的回道:“扬威将军找府君有事?” “有急事!”吕玲绮催着,“你快说他在哪!”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好像说是找糜大人去了。” 吕玲绮一愣,这样说来,糜子贞应该早知道她的家要被抄了。算了!人家都不在乎,那自己岂不是多此一举?她有些小糊涂了,一跺脚决定不管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糜府这边,一万人一起动手,再大的宅院也很快被清了个干净,陈群又把府库打开,把东西都搬过去分类放好,就让刘备领着一万兵离开了。 “大哥,这事怎么办的糊里糊涂?” 整顿好兵马,就要出发了,张飞一边瞄着城门口,一边问旁边的刘备。 “就这样吧,等扬威将军到了,我们就出发。”刘备也有些闹不明白,不过他倒没那么多心思,抄了也就抄了,没见血腥已经是万幸了。 太守府里,张仲季一个人坐在那,还在琢磨着糜子贞那简单的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守之位昭姬可以胜任,不用等到明年,就这两天把我哥哥和甄洛等人请过来吃个饭,我就搬到你那去。”他把她说过的话大致连在一起,又想起最后四个字,“就今晚吧!” 似乎有点懂了! 张仲季不由自主的趴在桌子上大笑,只是有动作却没声音,很快,他爬起来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又把家伙都收好,大步离开了太守府。 蔡文姬并没有走远,只是换到了一旁的偏殿,此时正和随后赶到的甄洛相视而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还时不时的注意着前堂的动静。 “我就说吧,这张大将军忙着准备聘礼,要去的人家只能是一个糜字!”甄洛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只是他这事办的也太仓促了,多少有些诚意不足,要是我肯定直接赶人出门,哪像子贞姐姐那么好说话,就这么许给他了。” “子贞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估计两人已经谈成了,我们就等着凑热闹吧。”蔡文姬似笑非笑的看了甄洛一眼,却没有过多的开玩笑,以免这军师将军一生气,就给人穿小鞋。 “这倒是有可能,只看我们的大将军出门的时候精神抖擞,就知道这事情大有进展!哈哈,刚刚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露一点口风,这下看她还不承认!” 两人正在这八卦,见张仲季又跑了回来,正往这边瞄,她们连忙坐正。 “你们都在啊!”张仲季笑得有点甜。 “大将军可有事找我们?”甄洛却笑得让他浑身不自在。 “那个,找昭姬!”张仲季总不习惯称呼蔡文姬为博士,索性就直接喊名字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呢?” “是的,你看今天是不是个好日子?”张仲季看了看天,阳光明媚。 蔡文姬看了甄洛一眼,两人忍住笑,“只要大将军你愿意,哪天都是好日子!” 张仲季扛不住了,后面的话没问出口,就傻笑着往回走,暗下决心,今晚就把事给办了! 第0046章 杀手如扶风 更新时间:2013-04-07 他一出门就遇到抄家归来的陈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主公,正要去找你!”陈群此时有些尴尬,他抄了糜家,现在又得回来在糜子贞面前交差,难免有些进退为难,正在门外想着是不是直接找张仲季这主子交代一下算了。 “我也正想找你!”张仲季龇牙一笑,这陈群出现的正是时候。 “主公你先说。” “长文,我要成亲了!”张仲季有些迫不及待,拉住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眼见几十年的光棍生涯终于要走到头了,而且对象可是兼知性与美丽在一身的奇女子,怎么能不心里如春天一般百花齐放! “什么时候?”陈群只是愕然,他对昨日糜家聘礼一事,多少有些了解。虽然当时他没在场,可是那事确实黄了,而今日又是抄家抄的火热,明显不像是要结为姻亲的样子。 “你马上安排些人把我哪里收拾齐整,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今天就把事给办了!” 陈群张大嘴巴,呵了两下,感觉自己精神有点不正常,一时想不明白,也就没有按他说的去做,反而问道:“主公,你可是想把糜太守娶回家?” 张仲季挺着胸膛,终于有了些男人气概,果断的回道:“没错!” “刚刚抄家的时候,糜太守她回来了,后来又走了,这是从糜府抄出来的物品清单,还是主公你交给她吧。”陈群有些踌躇,想来刚抄了别人的家,现在又要成亲,似乎有些过了,却也不愿意多说,反正这事也是他一直以来期待不已的。 “她回去又走了?”张仲季接过物品清单,正要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问一声:“她去哪了?” “没回这里?”陈群看了看刺史府。 张仲季摇头,他刚从里面出来,糜子贞走了就没有回来过,肯定不在里面! 两个男人相互瞪了两眼,陈群小声的问了一句:“那还要准备不?时间也太紧了。” “人都不见了,准备让我一个人成亲不成!”张仲季恨不得吐自己两口唾沫,拿着手里的清单半响无语,终于有些明白了,“就算找到了,以目前这种情况,估计也黄了!” “我先去找她!”后悔都不行了,张仲季决定还是先找到人再说,此时总要见面说个明白,免得误会大了,以后都没戏了。 陈群把他拉住,“这么大个城,你一个人怎么找?让军师帮忙啊!” 甄洛被正式任命为军师将军之后,甄家大部分资产都搬到了徐州,后来张仲季大范围整顿世家,甄家作为大汉四大商家之一,似乎难逃被清洗的命运,最后由甄洛做主,把甄家拥有的钱粮武器都献了出来,遍布全国的商铺也变成了徐州的耳目。 “差点忘了还有她!”张仲季急转身,又跑回太守府,甄洛和蔡文姬还没有离开,“军师,你速派人把子贞找回来,她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甄洛奇怪的问道:“刚刚不是还在么?” “我把糜家抄了,她回去又走了,现在还不知道人在那!”张仲季说这话的时候稍有些忐忑。 “你把糜家给抄了?”甄洛一下站了起来,虽然早知道在张仲季的眼中,似乎个个有钱人,尤其是当官的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可现在什么时候?要抄家也得等大婚之后再说吧! 张仲季尴尬不已,昨天糜竺已经跟他说好明年成婚,谁知道到了糜子贞这里变成了这两天,到最后干脆就今天,措手不及之下抄家已经开始了。 “不用担心,只要还在彭城,我马上就能把她找到,这么大个人能跑哪去!”甄洛见他站在那里抓耳挠腮,明显焦虑了,不由得笑道:“人么,我肯定帮你找到,至于她愿不愿意回来,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搞定,让你没事就抄家,现在好了吧!” 甄洛收拾一下,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昭姬,我去找人了,太守府你先守着,有人来办事,你就处理了。”张仲季交代蔡文姬一声,就要离开,却见蔡文姬看着大门口一呆,然后轻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忽有所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糜子贞居然自己回来了,身旁跟着刚出门的甄洛和一直在门外踌躇的陈群。 洛军师找人的效率还真是高啊!张仲季有些尴尬的摸摸头,干笑一声,小步跑了过去。 “我有些事要和你说说!”张仲季满脸喜色的站在糜子贞面前,决定稍微透漏一点情况。 那糜胖子做事也太不靠谱了,每次要做什么都不交代清楚,估计这一趟也是根本就没和他妹妹商量过,搞得自己现在麻了爪子。 见两人有话要说,甄洛和昭姬觉得不太适合待在这,就自觉走到一边,而陈群拿着抄家清单左右瞄瞄,也跑到老远的地方待着。 此时见了面,糜子贞却绝口不提抄家一事,只是问一句:“将军,我兄长可好?” “好!” 张仲季正要透漏一点风声,她却似乎松了一口,“那就好。” 似乎并不想知道他们做什么事去了,也没问张仲季为什么要抄自己的家。 自从有了暧昧,这还是张仲季第一次正面糜子贞,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踌躇半响挤出一句:“那我们的事今天还办不?” 这话刚说出口他就想收回来,可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侥幸。 “要等我兄长回来才行。”糜子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就把那糜胖子给弄走了!张仲季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暗自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就等子仲大哥回来再说。” 似乎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一个抓耳朵,一个低着头。 “喂,你们都谈好了没?”甄洛不识趣的插了进来,看她得意的样子,张仲季很想给她两拳头,可惜下不了手,旁边昭姬也凑了上来,只是笑。 “走了!”糜子贞面皮薄,受不得这些,一手拉住一个,三个女人相携一起都离开了,只留下张仲季站在原地,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气。 “主公!”陈群见事情似乎已经完结,也走了过来。 “糜府的东西单独放着,等糜胖子回来就还给他,免得他到时候一无所有,还赖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哎,走吧,我们也走,把子义找来,一起去吃一顿!”张仲季振奋精神,笑笑,缓缓也好,太过急切了,难免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成!”陈群把清单往怀里一塞,两人一起出了太守府。 张仲季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有些遗憾也有点轻松。 遗憾的是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下次再有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而轻松的是结婚总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他似乎还没做好成为真丈夫的准备。 虽然在别人看来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可是他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是个老男孩了。 “你是张仲季么?” 柔弱的声音似乎拨动着人心底的一根弦,张仲季所有的心思被打断,他抬起头,眼前一个弱风一样的女子,楚楚而立,只瞬间就碎到了人的心里。 张仲季正要点头,才突然发现了现实,人家根本就没有问他! 丫的,大街上走着两男人,一美女过来,直对着另外一个人问是不是自己,凭什么!张仲季瞪着陈群,心里发狠,除了赵云,现在加上你!以后再也不和你们这些人一起上街了! 陈群见张仲季这摸样,本来要把张仲季供出来的,突然改变想法,双手往后一合,身子一正,摆了一个潇洒的姿态,对着面前的女子一点头,“鄙人正是张仲季!” 张仲季瞬间无语,嘴巴一张,就要把他揭穿,突然睁大了双眼,从这女子的衣袖里居然滑出一把短刀,纤手一握,直直的刺向陈群! “小心!”张仲季来不及多想,一个虎跃,把女子摁在地上,回头一看,短刀正插在陈群的肩膀上面,问题应该不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感觉软香在怀。 张仲季有些不舍的起身,顺手把女子拉了起来,既然这么容易被自己控制,看来不是职业杀手,可是他自觉从来都不曾得罪美女,她又为什么要刺杀自己呢? “长文,怎么样?” “还好!”陈群抽着冷气,用手把刀子拔了出来,撕下衣襟把伤口一包,手脚麻利的紧,整个过程也都不曾皱一下眉头。 这时候的读书人可真是凶悍,张仲季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 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很快城卫军也赶了过来。 “带进去,让军师来问她。”张仲季先吩咐一声,又转头看着陈群,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先去找樊阿看看吧,要是刀上有毒你就惨了。” 陈群甩了甩胳膊,感觉还好,“没什么事,先看看她什么来路再说。” 里面甄洛和昭姬正在与糜子贞说话,却见张仲季不知怎的又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怎么回事?”甄洛见他身后跟着一个泪眼婆娑的女子,旁边陈群肩膀上还透着血迹,连忙走了出来,彭城的安全可是由她负责,看样子这是出事了。 “她好像要杀我。”张仲季一指身后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满是无奈。 糜子贞也走了过来,居然直接拉着这女子,“妹妹,你怎么来这里了?” 女子忍着眼泪,狠狠的瞪着陈群,“我要杀了张仲季,为我父亲报仇!” 陈群嘴角抖了一抖,若不是反应快,这一刀插在胸口,恐怕就陨落在一个小女子手里了,情何以堪!而旁边,张仲季看他心有余悸的表情,暗暗来了一句:装逼遭雷劈! “她是谁?”张仲季见糜子贞认识这女子,疑问道:“我从来没见过她啊?” “是曹家人。”糜子贞把女子拉在身边,对周围严阵以待的守卫吩咐道:“没事了,你们都散了。” 张仲季一挥手,让人都散了,他摸着头,看着眼前这女子,为父报仇的曹家人?看年纪不过二八,难道是曹操的妹妹?这曹嵩也太能干了吧! “你杀错人了,这位才是张仲季!”甄洛弄清楚了真相,居然还有心情取笑张仲季,“妹妹你可看仔细了,这位衣冠不整形象差劲的人,才是张仲季!” 第0047章 查来龙去脉 更新时间:2013-04-08 听得这话,张仲季此时的心情比遭受无妄之灾的陈群还要恶劣,什么衣冠不整形象欠佳!男子汉大丈夫,三天不洗头,五天不换衣服怎么了!想当年在寝室窝着的时候,五天不洗脸,七天不刷牙,早上起来用湿手帕一抹,还不是到处露脸,也没见谁谁谁指手画脚的。 “你休想欺我!”曹家妹子看了张仲季一眼,这人何止是气质欠佳,更没有一点大将军冠军侯的风范,只看那衣服穿得连跟班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张仲季! 似乎不想在仇人面前低头,她强忍着眼泪,指着陈群道:“刚刚他都认了自己就是张仲季,于今失败被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一旁的丹阳兵守卫眼神不对,糜子贞把她拉住,有些生气,指着陈群说道:“妹妹,就算他是张仲季,可你的杀父仇人又不是他,要寻仇也该去兖州找曹孟德啊!” “我!”曹家妹子终于憋不住了,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落,断断续续的回道:“我手笨,从女桑园出来的时候只挣到一点钱,就去买了一把匕首,一路走到彭城,钱物都已经用光了,到不了兖州,也不认识路。” 张仲季在旁边听得想笑,这妞刺杀自己原来是因为离得近!却突然又有些糊涂,她杀父仇人还有曹操?这就奇怪了,看来不是曹操的妹子啊!那是从哪里来的? “她漂亮么?”甄洛突然不伦不类的问了一句,让张仲季一个哆嗦,她得意一笑,好似恶作剧成功一般,“她是徐州曹家的大小姐曹媛,前游击将军曹豹的女儿。” 张仲季干笑两声,原来姓曹的不止一家。 曹操上次攻打郯城,曹豹因为不满他张仲季接管徐州,就串通曹操准备里应外合,可惜运道不好,失败了,最后被曹操把人头砍下来,作为威慑送了回来,随后,作为徐州四大家之一的曹家也被张仲季给抄了,他这女儿也是刚从郯城的女桑园刑满释放。 不过她的杀父仇人应该是曹操才对,我这可是身不由己,顶多算个从犯!张仲季推脱了一下罪名,可总的来说,她的仇人里面也少不了他。 “你看能不能从轻处理?”糜子贞单独走到张仲季跟前,小声问道。她和曹媛同为徐州四大家中的大小姐,两人之间倒是有着不错的交情,只是刺杀一方诸侯,不管成没成,都是谋逆的大罪,就算真正的抄家灭族也不过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虽然知道张仲季平日里并不嗜杀,可遇到被刺杀这种事也说不好。 “送到女桑园让她再做两年,等攒够了路费,好去兖州找曹操报仇去!”张仲季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他本来就没打算怎么处置,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哪个男人舍得下手?何况她又没什么威胁,稍微注意一下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不,我不回那里!”曹媛一听女桑园,仿佛全身都没了力气,蹲下身子,呜咽道:“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张仲季摸着头,女桑园不是挺好的嘛,没见太史慈的老母亲待在那里都不是舍得走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史慈听说张仲季被人刺杀,一路快马赶了过来。一进门,见张仲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主公,什么情况?”太史慈把长枪放在一边,走了过来。 “没什么事,这妹子把长文当成我了,给了他一刀!”张仲季指指曹媛又指指陈群,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典型的看别人掉坑,自己在旁边看热闹还得瑟。 太史慈看了看陈群的肩膀,又注意到地上的曹媛,却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对张仲季说道:“主公,要不要抓起来拷问?说不定她还有同谋!” 张仲季摆摆头,“算了,把她送回郯城的女桑园就行了,这人我们都认识,算是朋友。” “姐姐,我不回去!”曹媛爬起来,擦着眼泪站到糜子贞身后,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袖,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为什么?难道那里有人欺负你?”张仲季有些疑惑。 “你真是张仲季?”曹媛从糜子贞身后把头露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张仲季。 “你看我哪里不像么?”张仲季笑得越发不自然起来,好似又被鄙视了一番。 “她们都对我很好,是我自己没用,不会做衣服,也不会养蚕,每次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曹媛低着头,在糜子贞身后小声的说着,几乎都让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了。 原来是个成绩差还不愿意上学的人!张仲季摸着头,送回去似乎也不是个办法,丢到外面肯定被人捡走了,还不如留在这里算了。 “那你会做什么不?”张仲季试探了一下,要是可以就把她留下糜子贞身边打个下手。 “不知道。” 这是什么回答?张仲季一愣,怎么还有‘不知道’这个说法!就算是花瓶也能插上几处花枝啊! “识字不?” “认得一些。” 张仲季有些头疼,这‘一些’又是多少?算了,不管了,交给糜子贞吧,随她怎么安排。 “她就交给你吧,你熟,看着弄个事给她做做。” “我知道了。”糜子贞看了一眼曹媛,微微一点头。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带陈从事去处理一下伤口。”张仲季一把拉住陈群,向太史慈示意,“我们去找樊阿。” 陈群被扯到了伤口,疼得冷汗直流,知道这是张仲季暗自报复,却只能忍了,算来他也是活该,这么多年就开了这么一次玩笑,就遭雷劈了。 三人正要离开,甄洛却又把人喊住。 “等等,多带点人在身边,哪有人像你一样,身为大将军还总是一个人跑来跑去的,若是再遇到今天这种事情,你一不小心没了,我们可都得被浸猪笼了!”甄洛招来旁边几个丹阳兵,“你们从现在起不分日夜,早晚给我看着他!” 张仲季笑笑,也不拒绝,反正这些人都听自己的,待会把人都支开就是。 第0048章 自小争一番 更新时间:2013-04-08 樊阿最近可是个大忙人,身为华佗的亲传弟子,七分火候应该是有的,张仲季为了压榨劳动力,在皇宫里空出一座院子,挂个太医的牌子,一边让他负责为大家看病,一边招了十几个小孩交给他带着,理想是培养出更多的小华佗。 “主公,这是小伤,就不用去麻烦樊太医了吧?”陈群有些不情愿,宁愿多挨一刀,也不想去见那个樊阿太医,那人太过匪夷所思,治病就像杀人一样!彭城早就传遍了,上次有人肚子里面长了个什么东西,被他切开肚皮取了出来,虽然这人最后被治好了,可是一听这事就让人头皮发麻,多少心里有些抵触。 张仲季一瞪眼,“你连我都敢装,还怕他做什么,再说我上次都让他师傅开膛破肚了,你这顶多清理一下伤口,能有多大事,走了!” 陈群冒着冷汗,一听这话,坚决不想去。 “放心,他的手艺那可是公认的好,保证过两天你就活蹦乱跳,而且,你总不能拖着伤往荆州跑吧?”张仲季强拉着人往旁边的皇宫走,“顺便还有些事和天子打个招呼。” 陈群无奈,他这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若是普通处理,半个月就差不多好了,可是这两天就要出使荆州,路途遥远山路崎岖的,若是沿途感染复发,确实不是说笑的。 皇宫里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百来人,半月都难得遇到一个感冒的,樊阿有些无聊,就遵循张仲季的意思,就把太医院的牌子挂到了皇宫后门,免费给周围的百姓看病。 张仲季和陈群进来的时候,樊阿正忙着。 “张大哥,你怎么有空跑来了?没在家睡觉?”樊阿见是张仲季,惊疑着放下手中的事跑了过来,“你要多往我这跑跑,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天天睡觉对身体不好。” 犹自是那句老话,每次遇到了他都会念经似的说一遍,张仲季装作没听见,只是嘿嘿的笑,若是有游戏玩,他保证每天睡觉不过八小时,吃饭让人带,睡着了还能牵挂着今天还有哪些活动没参加,兴致来了也能来个三天三夜不睡觉之类的,可是在这里,闲着的时候,连西游记都没得看,不睡觉能做什么? 樊阿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见旁边陈群肩膀上血迹斑斑,脸色更是发白,连忙喊来三两个人,准备治疗,“你这伤敷上药,两三天就好,回家呆着不要到处跑。” 陈群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是张大人!”周围除了咳嗽,渐渐有了别的声音,来看病的人倒有些见过张仲季,都是满脸兴奋的看了过来。 “我先走了,你处理好了就来找我。”张仲季可不想变成被人围观的猴子,招呼陈群一下,自己先闪了,直接从后门进来皇宫。 这时候的人之所以没事就生出十个八个娃来,除了不好生养,为了防老,还有一个原因,张仲季恶意猜测到,肯定是无聊了,只能天天蒙在被窝里和女人造孩子。 “府君!”守门的丹阳兵,见是张仲季,连忙陪个笑脸。 张仲季拍拍他的肩膀就准备离开,居然发现自己渐渐有了点当领导的样子,可惜骨子里还是那个张三李四的张,而这形象也确实和大将军配不上号。 衣服确实有点脏了,回去换一换再进皇宫找天子吧。 张仲季三两步走回自己的院落,却见丹阳兵正在里面舞刀弄枪,论身法与手段,这位戎马二十年的老兵依然雄健,至少比起他这个三流之末的人来说要高明不少。 丹阳兵见了他,连忙弃了刀,跨步过来,苦着脸说道:“府君,我们天天闲在这,手都发软了,什么时候开战一定要带上我们啊!” 他可是已经得到动静了,彭城五万军马已经跟着管亥离开,不知去向,可他们这三百丹阳亲兵,还在这守门,若是大战一起,他们可能就没份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一辈子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这一闲下来当真是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张仲季把他手中的刀接过来,在手中举了举,依然还是当初那个五十斤的家伙,闲了一年,这大叔还没放下这把子力气,看来就不是个享福的命。 “待会告诉大家一声,都准备一下,这两天就要集合准备走了,守门这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你让洛军师找人来把你们替了。” “喏!”丹阳兵依久熊健有力:“我就知道府君不会忘了我们这些老兄弟。” 他嘻嘻哈哈的闪人了,混不把即将上战场当一回事。他们这些留下的人,之所以当初没有跟着陶谦离开,是因为丹阳老家已经没有亲人,回去也是孤零零的,还不如留在这,好歹还有些同生共死兄弟,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也痛快,只是离了战场,到底还是别扭。 他们还没有老到要卸甲归田的地步。 张仲季眼看着他欢喜的离开,拍了拍自身衣服,突然觉得还看得过去,男人嘛风里来雨里去的,又不是去相亲,要穿那么光鲜做什么?也就懒得回去换了。 而此时的刺史府里,刺杀事件告一段落,甄洛和昭姬都拉着糜子贞,满脸好奇,“姐姐,你悄无声息的,怎么突然决定把自己给嫁了?还今天,也太快了吧!” 糜子贞只是笑笑却不说话,既然知道自己的两位兄长都很好,她心里已经安定许多,而被抄家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难道是他的两个菜把你收买了?不至于吧?你好歹也是大汉独一位的女郡守,而且这模样这姿容更是举世无双,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身价不会这么低吧?”甄洛眨着眼睛,有些不依不饶,可说了半响,见她还是不动声色,心里就更痒痒了,威胁道:“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施展美人计把他张仲季给抢了,就算你以后嫁过来,也得做小的!” “洛妹妹,我看好你噢!”昭姬少有的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自跟着流离的百姓来到了彭城,又遇到了同样出色的糜子贞与甄洛,她本来有些抑郁的性子,变得日益开朗。 糜子贞依然不受威胁,只是不怀好意的看了甄洛一眼,又不咸不淡的给了一句:“妹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让给你吧,姐妹一场,总不能为个男人伤了感情。” 这话几乎就让甄洛抓狂了,每次面对糜子贞,任她诡计百出也是无可奈何,赌气道:“我也想抢啊,可是他一见你连话都说不利索,可是我面前,都不把我当女人,难道我长得很惨?” 昭姬在旁边看得好笑,“妹妹你长得还真是没话说,比我们两个都好看许多。” “真的么?”甄洛有些不自信,自从来到徐州,天天和吕玲绮,糜子贞和蔡文姬混在一起,几位绝色各有所长,总能发现自己有一面比不上别人。 “好了,好了,都去做事,再在这偷懒,我把你们这个月的薪俸都扣了!”糜子贞使出了杀手锏,甄洛嘟哝一句,翻个白眼,心里好似有个虫子在爬一样,也只能忍着了。 张仲季却不知道他正在背后被人踢来踢去,这时候已经重新进了皇宫,伸手招来一个宫女,询问一声:“陛下在哪?” “回府君,陛下在后花园和皇后娘娘一起赏花呢。” 刘协确实在赏花,不过脸色颇有些古怪,“你说这些花枝都是冠军侯弄成这样的?” “回陛下,去年府君住这的时候,有一天闲着没事也跑过来赏花,他老人家一边舞刀一边唱词,就把这里弄成这样了。”旁边一个随侍的宫女捂着嘴小小的笑了一下。 “没看出来,冠军侯不仅会弄些菜式,还是个玲珑心思。”伏皇后若有所指。 刘协不以为意,男人不需要会这些,又何况他这身为天子的男人。不过难免有些好奇,在所有人眼里,张仲季可是个粗人,词赋唱调那是雅人的事情,难道他也会? “他唱的什么词?” 宫女也不害怕,直说道:“府君唱的太快,我站的远没太听清,只是有一段被重复的唱,我倒是听明白了,那是一句:好儿郎浑身是胆!” 其实宫女还有一句听清楚了,却没敢说出口,正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那时候刚赶走曹操,张仲季心里痛快,加上喝了点小酒,就忍不住得瑟了两下。 刘协琢磨着,还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宫女小声提醒道:“陛下,冠军侯来了。” 刘协和伏皇后互视一眼,一回头正见张仲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走过来。 “仲季,你的菜送出去了?”刘协当先迎了上去,颇有些八卦。 张仲季摸摸头,也不想多说,这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只拖个一两年也就罢了,若是三五年之后还没把糜竺给弄回来,那可就欲哭无泪了。 “我自己吃了!” 想着好事没成,他打了个马虎眼。 第0049章 小兵与帝王 更新时间:2013-04-09 “陛下,你们商量事情,臣妾先去了。”伏皇后在旁边微微一笑,带着一群宫女离开,只是她没有回后面的寝宫,看方向似乎要去刺史府,估计想去探探消息。 刘协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有追问,一看天色,快要到晚餐时候,不由得取笑道:“那你现在又跑过来,莫不是想重新做一份?” “不要瞄着了,下次有空给你做一份就是,现在有正事和你说。”张仲季见没有外人,伸了伸懒腰,鄙视了刘协一眼,“你说你一个小男人,还不会一两个拿手菜,怎么能找到这么一个贤惠的老婆,贼老天肯定是瞎眼了!” “这就是你说的正事?”刘协很不服气,一挺胸膛,“朕乃大汉天子,朕的皇后当然是天下最优雅贤惠的女子,怎么,莫不成你今天讨好糜爱卿失败了?” 张仲季被他踩中尾巴了,有些恼羞成怒,呸呸了两声,一瞪眼:“现在说正事,你准备准备,这两天我们就走了,先去郯城,和大军会合之后,等着看扬州袁术的动静。” “东西已经送到他手里了?”刘协提到这个却是心里一紧,玉玺那是天子的象征,他又怎么舍得送出去,可惜又不敢太过违逆张仲季,只是试探着问道:“你给些兵让我带不?” “你难道还想亲自冲锋陷阵?”张仲季怀疑的看着他这小身板,估计连十来斤重的长剑都舞不起来,更别谈沙场争雄,就索性一口把他堵了回去:“这事你想都别想!我自己都不敢冲前面,就你这身板,能跟得上大部队就不错了,到时候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见了血,可千万不要慌张,将士们可都看着你呢!” 刘协有些失望,犹自争取道:“这些年杀来杀去的,我见多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这话倒是真的,先是董卓这个人神共愤的国贼,在他面前残杀过无数大臣与百姓,后来又遇到李催与郭汜,这两人就更不用说了,整天杀来杀去,连个章法都没有。 比较起来,这血腥之事他可比张仲季见得还多。 旁边一棵桃树,张仲季双手抓住枝干,直接吊上去坐着,摆着双腿,笑道:“此事不用再提,等过两年你长成了再说吧!” 刘协见他的意思不可更改,无奈的应了一声。 “玉玺已经在送去的路上,很快就能到袁术手中,听闻他在寿春早就有谋反的意思,宫殿器物可比我们这豪华多了,一得到玉玺,旁边再有人怂恿一下,估计三两月之内肯定会有所动作,哈哈,让他先得意几天,正好你在徐州也没什么像样的住处,到时候我们把他抓住或者赶走,他费尽心血打造的城池宫殿就都是你的了。” 刘协见他说的轻松,却忍不住忧心忡忡,这些天他没少打听扬州的情况,相对之下还不如去兖州和曹操一绝雌雄。 “听说袁术在扬州有三十万大军,除去守卫地方,少说也能动用二十万,淮南又是膏腴之地,钱粮充足,我们万一不胜,岂不是招狼惹虎?若是败退回来,恐怕徐州也守不住,到时候我们就连立身之地都没了。” “丢了就丢了。”张仲季却毫不在意,伸手摘下一颗毛桃,感觉有些小,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放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咬起来,味道可实在不咋地。 “你这是什么话?”刘协一瞪眼,有些急了,“若是袁术称帝,我们讨伐失败,那我大汉岂不是没了?我这天子又往哪搁!” 他之前虽然答应这样做,可一回头仔细想想,又那里放得下! “若是真如你乌鸦嘴所说,我们攻打袁术失败,嘿嘿,我就卷铺盖走人,拿着些钱财隐姓埋名,当个富家翁去,你么,要是愿意跟着我一起逃命,我们就做个邻居,要是不愿意,你就去投奔荆州的刘景升或者西蜀的刘季玉,他们好歹是你的堂兄叔伯,想必会收留你,至于能不能重整江山,那就是你们的事,我没啥兴趣,咋的理想就是讨个真心喜欢的老婆,弄个大房子,结识三五个好友,不用为钱财发愁,嘿嘿。” “你这!”刘协指着他,看他这副破皮无赖的模样,有些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们这次一举成功,哈哈。”张仲季又摘下一个毛桃,往刘协身上一丢,“接着!味道还不错!” 刘协心不在焉的拿在手里,学着他的样子,擦了擦,咬了两口,感觉很是苦涩。 “不要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张仲季跳下来,一拍他的肩膀,“给你闹着玩的,天下美女大半都在徐州,我一个都没追到手,怎么舍得离开!” 刘协松了口气,“你说话能不能不那么直接!” “我这可是真心话。”张仲季耸耸肩,“知道你不爱听,可是就这次机会了,过两天就要出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若真是失败了,我估计只能回头困守徐州,以后都难有作为,早晚也会被各地诸侯给淹没了,咱们好歹相识一场,稍微提醒下你,若是事情不对,你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刘协有些发怔,“你说。” “跑去兖州投靠曹操,老老实实的做个听话的皇帝。” 刘协一愣,继而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张仲季的衣服,“你这是什么话!” “真心话!”张仲季笑笑,“你别看这时候袁术袁绍兄弟跳得厉害,这天下到最后得势的还是他曹孟德。” 刘协送开手,怔了半响,睁眼看着他,“那你呢?难道你也不是曹操的对手?” “当然,要不是逼不得已,我才不会得罪他。”张仲季一摊手,“这不杀了他老爹,没办法么!” “难道在你看来我们大汉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 “这江山本来就是你的,你这天子都没信心夺回来,我这做臣子的当然也觉得没有希望了。”张仲季咧咧嘴,说到这,还可有可无的伸了个懒腰。 第0050章 只心思难懂 更新时间:2013-04-09 见他这副德行,刘协有些不乐意了。 “谁说我没有信心!”他站得笔直,一拍胸膛,“好男儿浑身是胆!” “你那学来的?”张仲季大笑道:“行,就你这句话,咱就尽力赌一把,赢了,我们就能有一块稳固的领土,进取天下大有可能,输了,就暂且退回徐州,别的不敢说,徐州这块土地就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至少保你做个土皇帝还是没问题的!” “你刚才在唬我?”刘协一瞪眼,很是怀疑的看着他,又坚定了信念,扬声道:“改明儿大军南征,我做给你看,怂人还不知道是谁呢!至于某人,可别临阵脱逃!” 张仲季被他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一伸手,索性加了把油:“没错,就要有这股不服输的个性,想想高祖当年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得到天下,那霸王项羽可比现在的袁氏兄弟凶恶多了,只要你心志不弃,不计较一两次得失,这天下什么的早晚还是你的。” 这话一出,刘协精神大振,大喜道:“我这就准备行头,出发的时候你派人来喊我一声。” 张仲季看着他离开,有些施施然的从皇宫里出来,喊口号这事他被人教育了十几年,多少有些擅长,眨眼间就把一个没多少信心的小皇帝蛊惑的信心十足。 才走进小院,就看见甄洛立在当中。 “我想和你谈谈。”她似乎早就等在这里,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到我那坐坐?” “喔?”张仲季正无所事事,准备回自己的狗窝睡觉来着。 “上来!” “这不好吧?”张仲季瞄了一眼她所坐的马车,只是站在旁边就有一股清香扑面,他想动脚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到底还是心虚,只觉得和一个单身女子共处一车多有不妥。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甄洛说话间稍稍有些脸红,声音也有些低落,“你要是不上来,那就在旁边走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在旁边跟着走!”张仲季如释重负,可怜他一个平凡却不出众的男人,面对传说中的神女,总有些底气不足,实在是因为她美得太过飘渺,光看着就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更别说放下一切去追寻什么。 一人一马车缓缓地从街道上走过,一会,马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面,旁边有一户普通人家,甄洛下了马车,“这就是我家了,冠军侯你老人家还是第一次来吧。” 张仲季挠挠头,总感觉这甄洛今天有些异样,试探着说道:“你没有请我,我也不好擅自来不是,免得被拒在门外,那多尴尬。” 来到徐州的甄家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甄洛的大哥早丧,二哥成婚不久也去了,留下孤儿寡母,三哥和几个姐姐都已经成家,大都在河北,都有自己的生活,是以来徐州的只是她的父母,嫂子和两个小侄子。 “进来吧,这彭城之内难道还有谁不欢迎你的?”甄洛只是笑笑,来一句:“你这人尽喜欢颠三倒四。” 张仲季跟着她走进去,里面并不大,甚至不比他一个人住着的小院,只是这里真的让人有一股朴实无华的感觉,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三两个小孩有男有女,正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坐着,前面一个四十来岁的文雅男子应该正在教他们识字。 “父亲,我回来了。“甄洛走上前,微微一福。 这人正是甄洛的父亲甄逸,他是一个自在人,去年只听女儿的片面之词,就把家搬到了这里,家产更是大部分都献了出去。现在倒是落得一身轻松,不仅不用操心家业,还可以每日在家教养几个孙子,倒也快活。抬头见张仲季进来也没在意,只是朝甄洛点点头,“阿洛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有些早啊,你母亲和嫂嫂又去女桑园了,估计还得一会才回来,你就先帮我检查一下功课。” 甄洛似乎有些故意,也没有介绍张仲季。 “先生好!”张仲季先问声好,却是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摆正姿态,遇到老师了! “这位是?”甄逸这时候才觉得有些异样,他还以为这人就是个马车夫来着,现在仔细看看,倒是看出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味道,眼前之人怕是非比寻常! 甄洛在旁边轻笑,“父亲,他就是我们徐州的主人,骠骑大将军张仲季啊!” “你又取笑阿父没眼光是吧!”甄逸运量一番,决定试探一下,佯作不在意的看了两眼张仲季,对甄洛说道:“你也不用再找人来帮忙,阿父还不老,这个家还照顾得过来。” 张仲季不敢多嘴,习惯使然,每次面对长者尤其是讲师这类人的时候,他都十分顺从。 “我去母亲大人那里看看,检察功课的事就交给这位吧。”甄洛一指张仲季,突然摆出一副小狐狸的嘴脸,居然直接出门离开了,她明知道张仲季大字不识一个! 见女儿就这么走了,甄逸也只好继续扮下去,随口一问:“你可识字?”。 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张仲季此时被问到,也只能连连点头,道一声:“识得。” “那你先看看这个,读一遍我听听。”甄逸把手中的书简递给他。 张仲季接过来,一眼瞟过去,头上开始冒冷汗了,曾经多少接触过文言文,功底还有些,书简上的字大部分都认识,可中间总有些字与当时的写法区别太大,实在是认不出来,胡乱读出来难免惹人笑,可话已出口,难道还能改口说不认识? “某出身军旅,虽识得一些字,不过只能够写一封家书。”张仲季厚着脸皮说道,见两个小孩偷偷笑得正欢,他灵机一动往他们身上一指:“洛军师招我来是为了教给各位小哥武艺,身处乱世,从文可随明主图谋天下,从武也可为大将保一方平安,而允文允武最好,可谓识得大义上得战场,来日未尝不可投笔从戎,立不世之功。” 甄逸摸着胡子,点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我虽然不指望他们能安邦定国,只是多一个防身的技能总是好的,还是阿洛想得周到。那以后我腾出一部分时间给你,怎么安排我就不插嘴了,你自己看着办,既然是阿洛请来的,想必有两下子。” 张仲季笑着点头,现在走又走不得,留下又不自在,最后干脆把旁边的一个小椅子搬过来,排在几个小娃子身后,一屁股坐下,“先生,我才识虽然有限,不过上进的心依旧还在,若是不嫌我年纪大不可造就,就让我在这听从你的教导。” 甄逸瞬间对他好感大增,当世之中多是欺世盗名之徒,似他这般敢于承认不足而又知道改正的人真的不多了,连连点头道:“只要有上进的心,早晚都不重要,那就先挂名在我这里,来日有了名师,我给你推荐过去,来,我们继续讲义。” 一老一壮两顽童就这样不伦不类的过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门外传来几个女子的笑声。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来日我们继续。”甄逸站起身,见张仲季坐了许久依旧纹丝不动,不由得暗暗点头,忍不住再次试探一番,“仲季这名字不错,不过最好改一改,在这彭城,却和冠军侯齐名终是不妥。” “我就叫张仲季,倒不用改来改去的,就算冠军侯他老人家知道了想必也不会见怪。”张仲季发现自己有点犯贱,居然舍不得离开屁股下面小小的板凳,他真有些怀念这种感觉,犹记得当年一天一天的这般坐下来,一坐就是十几年,似乎坐出感情来了,于今在这个不同的地方,起身之时,居然有些怅然若失。 “天色已晚,你若是没要紧事,就留在我这先吃上一口如何?” “既然先生有请,我就不客气了。”张仲季笑笑,也不在意。 甄洛先进门,见他还在,微微松了一口气。 张仲季走上前,估摸着甄洛后面这位就是她的母亲,“见过老夫人!”这话说的有些艰难,这妇人就像更加成熟的甄洛,当不得一个‘老’字。 “娘,不用管他,我们自去弄些酒菜。”甄洛招呼一声,拉着母亲和嫂嫂直接去了后面,把张仲季甩在一边。 “还请不要介意,小女有时候不通人情。”甄逸再看了一眼张仲季,见他依然和个没事人一样,不由得暗赞一句:这徐州的主人当真与众不同! “那里话,随便一些就好。”张仲季苦笑道,此时此刻,他更弄不清楚那神女一般的绝色佳人到底找他过来做什么。 “来,进屋,我这还有些好茶,一起来品一品。”甄逸拉着他,干脆装作不知。 后面的厨房,甄洛的母亲正小声责备着:“阿洛,那人你认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是你父亲的朋友,还是谁啊?人家来了是客,你怎么能不待见呢!待会出去给他告个罪。” “娘,我知道了。”甄洛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阿洛,难道是冲着你来的?”甄洛的二嫂陈氏却是取笑道,又伸手捏了捏甄洛的脸蛋,“我们的阿洛越来越漂亮了,娘啊,看来以后我们家又要热闹起来了。” 甄洛轻轻一拍,“说什么胡话,他是张仲季,今天喊他过来有些事,顺便请他吃饭,讨好一下,我们在徐州才好过啊。” “是么?”两个女人都不怎么相信,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张仲季?不可能啊,不是说冠军侯身长八尺,肩宽体键,外面那个虽然没看仔细,不过一个普通人吧?” “爱信不信。“甄洛忙着手中的事,不打算解释。 “妹妹,那他今天亲自过来,不会还有其他的意思吧?”陈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甄洛,“要不然他堂堂一个大将军不会没事往我们家跑吧?” “你们可别瞎想!”甄洛眨了两下眼睛,“我是看他一个大男人可怜,还自己做饭吃,就喊回来凑合着吃上一顿。” “你没开玩笑吧?” 甄洛不置可否。 她的心思又有谁懂? 第0051章 谁能张子房 更新时间:2013-04-10 “阿洛,你做事娘放心,娘不管他是不是张仲季,只是想知道你对他有想法没有?你也不小了,这做女官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也该收收心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才是正事。” 听得这话,甄洛有些发怔,旁边陈氏怂恿道:“若是真对他有意思,只要他品行端正,是什么身份倒不重要,以我们阿洛的模样,只要你答应了,他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甄洛把手中的面粉往她脸上一抹,笑道:“嫂子,你别顾着着急我,娘你也得帮忙留意下,看谁家还有合适的,早晚找个好人家把她许过去,天天只知道说我。” “嫂子早就许给你二哥了,就算他不在了,我也是他的人,我已经想好了,等来生再见到他,我还是做他的妻。”陈氏把脸上的白色擦干净,不以为意的回道。 甄洛不知怎的有些心软,不再提这个,“娘、嫂子,你们也见过他了,若抛去他的身份不谈,就第一眼,你们觉得我和他般配不?” 陈氏犹豫一下缓缓地摇头,而旁边的甄刘氏却不表态。 “那不就行了,我今天邀他来,主要是有些事想问问他,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他这人比较随和,你们就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过来做客就可以了。” “随你的意思,不过你也大了,这两年自己也要留心些,尽量找个好人家。”甄刘氏多少有些自豪,她的女儿称得上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子之一,就算做个皇后也不为过。 外面的张仲季和甄逸坐在一起,随意聊着。 “先生,可惜你这好茶让我糟蹋了,哈哈,我活这么大从来都没闲下来过,更别谈像今天这样轻轻松松的来两口。”张仲季这话倒不假,除了偶尔好奇尝过两口,他还真没有正正紧紧的喝过茶,对品茶什么的,更是不在行。 甄逸也不作伪,大笑道:“仲季也是个妙人,不算糟蹋,只是照你这样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我这里的茶,半天就要被你吃个干净了。” 张仲季摸摸头,确实是有些渴了,喝得急了些。 “饭菜都弄好了,出来吃些。”甄洛从门外露出脑袋。 “走,今天占你的光,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哈哈。”甄逸起身,一伸手。“请!” 喝了茶,张仲季似乎懂了些礼数,把身子往旁边一让,“先生,先请。” 院中,饭菜已经在桌上摆好了,气氛有些异常,众人围在一起匆匆吃了一顿,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甄洛把张仲季请到院子里的桃树底下。 “坐吧,我还以为主公你会憋不住离开呢。”甄洛指了指树下的几块石墩子。 张仲季笑笑,挑个近的就势坐了下去。 “我是想问你,你为什么把贞姐姐的家给抄了?”甄洛跟着坐在对面,“你不是说只对付那些为恶不为善的世家么?糜家虽然谈不上好人家,不过也不曾做过什么恶事,就算你想抄也该先和贞姐姐商量一下吧?” 张仲季手指头轻轻弹了一下,苦着脸回道:“我以为她事先知道啊,不是正后悔么。” “哦?那糜太守和糜将军现在去哪了?”甄洛小声道:“你莫不是有意的?那东西你已经到手了?难道你把他们一起送去扬州了?” “和你想的一样。”张仲季点头,见甄洛坐在那明显有些不高兴,似乎明白过来,“我也是临时想到的主意,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么。” “这事就算了,只是你怎么能让刘皇叔带兵去兖州?”甄洛显得有些焦躁,“还有,若是淮南有变,你真打算把天子带着,一起去征讨袁公路?” “这事不妥么?” “我一直以为你比我看得远,这次怎么这如此不明!”甄洛指着他的胸口,直言道:“现在这里就只有你和我,我想听你说真话,你这心里到底怎么打算的!” “这话从何说起?”张仲季有些不明所以,“前些日子不是商量好了么,先拿下袁术的扬州,之后么,看具体形式,该做什么到时候再说。” “我不是问这个。”甄洛呼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想过没?有一天你自己做皇帝!做这天下之主!” “你没开玩笑吧?”张仲季不以为意,“做皇帝太累,我不是很想!” “难道你想辅佐天子?” “怎么?难道不行么?”张仲季笑道:“我觉得刘协这小皇帝不错啊,听话又懂事,还知道民生疾苦,想必以后会是个好皇帝。” “你还是没有明白,扶持汉室这事,谁都可以做,就你不行!” 张仲季摸摸头,这话到让他有些不甚明了,干脆也不多想,直问道哦啊:“为什么?我觉得大汉虽然看起来气数已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护着他苟延残喘几十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莫不成你想让我取而代之?” “不是这个问题,我只问你,这大汉天下是怎么乱的?” “这个我知道一些,不是阉党乱政、外戚弄权么?”张仲季说到这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再加上大将军何进强招董卓进京,谁知道进来一头饿狼,才把大汉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不,乱大汉天下的直接原因,是你!或者说你们这些人!”甄洛有些恨铁不成钢,硬声反问:“你都忘了你自己什么出身么?” 张仲季一睁眼,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是黄巾贼出身! 而造成大汉根基动摇的直接原因,算来就是黄巾之乱! 若是再来扶持大汉,真有些两相颠倒,张仲季挠着头。 “我知道你想像范蠡范大夫一样安定天下之后,裹着钱财美人自在江湖,只是那范大夫成而你不可,就算你扶持天子重掌天下,你也做不了张子房。”甄洛认真的看着他,直接下着论断:“你顶多是个兔死狗烹的韩信!” 顶多是兔死狗烹的韩信?张仲季静静的坐着,心里有些发凉,“为何这般肯定?” “你总觉得天子还小,还可以掌控,可你想过没有,他会长大的!”甄洛放松心情,缓缓地说道:“你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也算是心思灵动,他的性子你又如何看不出来?” 第0052章 霸道也无声 更新时间:2013-04-10 张仲季有些沉默。 甄洛只道出四个字:“天性凉薄!” “你继续说。”张仲季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刘玄德这人我听说过,前两天也见过,他是一个擅长收买人心的人,这方面可比你强许多,你让他领兵进兖州,我倒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一直喜欢把兵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么?他又不是你的人,你怎么会让他这个皇叔领军出征?就不怕这一万人以后都变成他的,变成天子的了?” 甄洛喘口气,继续往下说:“你还想让天子随军出征,这就更离谱了,我们本来都以你为首,若是天子掺杂其中,你想让我们徐州军将以后听谁的?你难道真想成为所谓的冠军侯骠骑大将军不成?别做梦了,这是袁绍袁术这些人该做的,你做不得!” “我明白了!”张仲季感觉有些闷,他一直不愿意想这些事,只是随着心意来,可又有什么人可以随心所欲? “事情还没成行,我会改过来。”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甄洛缓和一下语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你们造反的祖宗陈胜说的,你得好好记着,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窃取天下!否则不管谁最后得了天下,你只有一个死子,或者你也可以隐居在山外,做个闲云野鹤,不过可就苦了贞姐姐了,每天只能吃树叶喝山水,连露面都不敢。” “有这么严重么?” “话我说到这,你不爱听可以不听。”甄洛站起身,就要送客。 张仲季随着起身,突然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邀我来是为了见家长呢!” “什么见家长?”甄洛有些疑问,以她的聪慧又很快明白过来,却只是半真半假的回道:“我只嫁给天下最厉害的男人,你若是对我有想法,等那一天威震四海再说吧!” 张仲季闹了个大红脸,刚刚真心为甄洛的风采折服,一时鬼迷心窍开个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这样看来是没戏了啊,赶紧闪人! “我就不送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甄洛看着有些狼狈的他,嘴角微微有些笑意。 张仲季几乎是小步快跑着离开甄家,颇有些惆怅,这以后的路很长啊!什么窃取天下威震四海,那是两眼茫然啊,除非把猪哥和小凤凰都拉到身边来可能还有点希望,只是这两位现在都还小,而且一个是汉室的死忠,另一个命不好,说不定刚找来就夭折了! 这不是找罪受么! “府君老爷,你怎么在这!” 清脆的惊讶声,把张仲季拉回来,他停下脚步,发现糜子贞的马车就停在甄家门口,小丫头正扶着糜子贞下来,满脸惊讶的看着他! 张仲季心里一喜,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才想起来这里是甄洛的家,他刚从里面出来,一出门就碰到糜子贞,这下,误会大了! 相见争如不见,这句话张仲季算是亲身体会了 “这个,你们怎么也来了?”他摸着头,颇有些尴尬,白天刚和她来了一场不清不楚的闹剧,晚上又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心里一时间乱成一团。 “府君老爷,我不和你说话!”小丫头鼓着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气呼呼的说道:“你抄了我们的家,我们现在没地方去,来这里寻个住处。” 糜子贞走出马车,抬头看看张仲季又看看甄家,脸色有些不太对,“小芽,我们走吧。”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她转身走回马车,把帘子落下,小丫头哼哼两声,跑了上去。 这怎么成!张仲季一个跨步,把马拉住,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事决不能就这么了了。 “谁说没地方可去,走,去我那!” 竟然强拉着马车往回走。 糜子贞没有作声,小芽往里面看了一眼,眼睛渐渐眯成月牙状。 “府君老爷,我肚子饿了!”小芽撅着嘴,“我和小姐还没有吃晚饭呢!” “回去就有得吃!”张仲季回头看了一眼,就这样牵着马车走在大街上,居然有点幸福的感觉,深呼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包袱。 放进油锅里的鱼还会蹦跶两下。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大男人了,身后还有个‘老婆’要养着,就是明知道得不了天下,更争不过曹操,也得挣扎一番! 丹阳兵早在门口等着,见张仲季牵着马车回来,张大了嘴巴。 “大叔,有吃的没?” “有!”丹阳兵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缰绳。 张仲季回头,站在车帘外面,多少有些忐忑,半响安抚了心情,不容置疑对着马车说着:“你看住在我这里怎么样?” 糜子贞揭开车帘,走下来,背着他,只是轻轻的一点头,“嗯。” “那先进来!”张仲季觉得自己一下子轻了好几百斤,走路特有精神,就是手没地方放,放在身上擦了又擦,只知道傻乎乎的笑! 又是一场气氛异常的晚餐,张仲季和糜子贞相对而坐,可怜一个算是见过世面却没有实际操作经验的挫男,面对一个如此美丽而又高贵典雅的女子,只能是手足无措,半天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只是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着,仿佛就已经满足了。 旁边小丫头正拿着碗筷暗自着急,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推了推丹阳兵,小声问道:“大叔,你还有没有吃的,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有窝窝团,我备用的,你要不?” 小丫头连连点头,拉着丹阳兵就去找所谓的窝窝团去了。 周围没有其他人,胆子似乎大了些,张仲季小心的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糜子贞已经夹着一片青菜放在他面前,“你也吃点。” 仿佛收到命令,张仲季拿起筷子,闷头开动,几乎把脸都塞到碗里了,刚刚在甄家确实没敢多吃,小一碗吃个半饱,这时候正好补上。 糜子贞时不时的给他添点,似乎显得很自然,只是圆润白皙的脸庞微微有些绯红。 “你不要误会,我今天去甄家,是因为洛军师有些事要和我商量,没其他的意思。”张仲季想要解释清楚,这事不说清楚总感觉有些憋着。 “我知道的。”糜子贞轻轻一点头,没什么表示。 张仲季被青菜卡到牙缝了,弄不明白她这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想再解释一番,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直是在一种满血的状态中,直到躺回自己的狗窝,张仲季依旧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然而很可惜的是,她就安家在隔壁,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可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连醒来是什么时候也没分清,只感觉一道人影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眯了两三下眼睛,终于看清,她似乎正在帮自己收拾家当,脑袋又晕了两三下,才终于清醒,却浑身发凉,张仲季此人可是一向赤身来着! “醒了么,今天穿这个吧。”糜子贞抱来一叠衣服,放在床头。 张仲季把被窝拉得紧紧的,露出个脑袋连连点头,她也是一时赧然,很快转身离开。 差点走风了!张仲季长出一口气,又注意到她放在床头的衣服,有些奇怪,今天他没打算去军营,可是糜子贞给他拿给的是一套盔甲,这难道是打算把人赶到军营里住着? 张仲季摸摸头,未婚同居确实有些不妥,还是先穿上再说。他把衣服穿好,自我感觉还不错,忍不住想拿出去给她看看!干脆走出房子,一抬头,却见院中整整齐齐的排着一群人! “府君!”整整齐齐的一声吼,把人脸上的笑容给抹杀了,什么情况这是! 张仲季不由自主的一正身子,“怎么一大早都跑过来了?” “府君,你昨天不是答应让我等随同作战么!”丹阳兵跨步上前,精神十足:“我已经和洛军师请示了,守卫宫廷的事换太史将军负责,我们三百兄弟一个不少,全都来了!” “散了,散了!”张仲季一阵愕然,却又有些庆幸,看来糜子贞送来这身甲衣,不是想赶他出门,“今天先休息一天,都回去收拾收拾,急行军装备,明天赶早南城门集合。” “喏!” 看着他们离开,张仲季跑回房间,从床底下摸出大刀和包袱,自上次把曹操赶走,他就把刀藏在床底下了,而包袱里装着的是他的第一笔财产,都是从曹嵩哪里劫来的,一直没动用过,现在该派上用场了,也不管包里装着的是不是死人财。 “什么东西啊,你还藏在床底下。”糜子贞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来,吃点。” 张仲季把包袱放在一边,拿起碗,三两口就吞下肚,“这里面是我的钱财,都在这,你清一下看看有多少,待会我去还债。” 糜子贞把东西都倒出来,有首饰,有金银甚至还有几匹布,有些怀疑的看过来,“你不会抄家的时候截留了一些吧?怎么什么都有?” “这是我当强盗的时候抢来的。”张仲季说着说着有些郁闷,为什么被抢的人偏偏是曹嵩,而且他自己是无辜的,才过来,曹嵩已经死了,可是这黑锅却背定了。 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脸上一直挂着泪痕,却犹自倔强的女人,半响无声。 第0053章 欠钱的大爷 更新时间:2013-04-11 糜子贞手一顿,看着眼前不足一包的钱财,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询问一声:“你抄家从来都不害人性命,就算为了钱财也不会灭人满门,难道你和曹家有仇,才截杀曹嵩一家?” “哪来的仇啊,你知道的,要不是杀了曹操的老爹,我恨不得立马就去投靠他,可是!”张仲季一摊手,“算了,就这样了,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我自己都弄不清,反正我清醒的时候,事情已经做下了,后来大伙分了钱财就各自散了,我就回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知道的,你不会为了钱财就做出这等事,你也别放在心上,现在不是都挺好的么?”糜子贞暂停清算,想着当时他应该是喝醉了,才稀里糊涂的犯下大错,一会儿,又微皱眉头,“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每次提到曹操,你都一副惧怕又钦佩的样子?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已经连续两次都被你赶走了,在我们所有人的眼里,你骠骑大将军张仲季可比他曹阿满厉害多了。” “我才不怕他!”什么时候都能低头,就是在美女面前一定要挺胸,张仲季恨不得跳到桌子上拍胸膛才好,“早晚我把他干趴下!” “这才是我的男人。”糜子贞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又把包袱里面的东西都清算好了,抬起头,“算下来一共价值十万钱。” “看来抢一次,能娶十个老婆啊,值了!”张仲季小声嘀咕着,昭姬帮他准备下聘的彩礼共花费一万钱,这算下来,还能下聘十次,嘿嘿! “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糜子贞把东西都包好,“要我帮你把这些都换成金饼不?还有,怎么这时候想起来把它都拿出来?” 张仲季有些心虚,干笑道:“这不是欠别人钱么,这两天我就要离开,一个不好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欠着总是不好。” “欠钱?”糜子贞并没有问他要去那里,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轻笑道:“我到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难道在我们徐州还有人敢要你的钱不成?” “你说的也是,那我不还得了!”张仲季琢磨着,欠钱的是大爷,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大爷了,欠钱不还天经地义啊! “你还当真!”糜子贞不再取笑他了,“欠谁的钱,我让人帮你送过去。” “这事得我亲自去。”张仲季连忙推脱,总不能真让她把这事前后弄个清楚。 “嗯,随你,你要用钱,以后直接去府库取吧,哪里的钱都堆得放不下了。” 堆得放不下了?这么多,张仲季有些吃惊。 “还不是你到处抄家,弄来那么多,堆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堆不下就用掉!”张仲季把碗放下,“可以雇人修路,把徐州大大小小的县城都用大路连起来;多招工匠,铁匠之类的,多给他们十倍的价钱都行,都拉过来打造武器装备,也可以多买米粮和马匹,我的马让给玲绮那小姑娘骑走了,现在出门都没一匹好马。” “嗯,我都记下了。”糜子贞把包袱递过来,“这些钱要不留着?” “不了,府库里的钱不是我的,我可不敢乱动,就用这些吧,免得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个千秋万代”张仲季把包袱拿在手里,准备出门,“你得派人守好了,府库里的钱,除了公用,任何人不准以任何理由动用,包括我!” “嗯”糜子贞有些不明白,整个徐州都是他的,难道动用一点钱都不可以? 张仲季背着包袱出门,却又有些舍不得离开,就把丹阳兵叫过来,小声道“大叔,这里面是些钱物,你把它送到昭姬博士那里去,有多的你就拿回来。” “明白。”丹阳兵接过来,给了个放心的手势。对张仲季的心思,他多少有些明白,这借钱下聘一事,多少有些尴尬,还是不要让糜子贞知道为好。 张仲季没有亲自去还钱,只是留在家里,本来想一直跟着糜子贞转的。可惜三两下就被赶了出来,说什么大男人不该老窝在家里之类的,看样子以后想睡个懒觉都难! 他摸着头,正不知往哪里去,就发现陈群正架着胳膊待在外面。 “长文,来了怎么不进来?”张仲季伸手,想试一下伤口,被陈群闪开了,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怎么不在家养着?好点没啊?” “主公,这伤可是为你负的!这个月你得额外给我一些补贴!”跟了张仲季一年多,陈群这个本来有些古板的人慢慢也学会了开玩笑。 “补贴没有,我自己还想弄点补贴家用呢。”张卡一摊手,“看你也没啥事,走,跟我一起走走,顺道去找子义,没事聊聊。” “我可没你那么闲,这是来跟你辞行的。”陈群跟在旁边,“我还得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起程去荆州,另外,还要去洛军师哪里了解一下,听说刘景升在荆州,文风鼎盛,得详细了解下他手下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免得跑过去丢了你的人。” “这事不急,你养好了再去不迟,今天就先跟我一起走走。”张仲季看着他的胳膊,“还有,这两天就不用做事了,待在家里和你的老婆孩子好好聚一聚,荆州虽然不远,可一去一回少说也得两个月,对了,你家那小子今年多大了?” “刚会喊爹!”陈群一笑,“你要是有个女儿,就许给我儿子怎么样?看我儿子虎头虎脑的模样,将来必定不会辱没了你的名声。” “可怜我妻妾都没有,哪来的女儿!”张仲季双手抱着脑袋,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 “主公,你这就不道义了,莫不是欺我耳目不明?”陈群单手一伸,“你去糜家下聘一事,闹得彭城沸沸扬扬,只是当时不知真假,我没敢去凑热闹,今早我一过来就见太守大人的马车停在你门口,我等了两个时辰马车都没离开,你那丹阳兵大叔可是说了,人家可是一晚上都没离开,以后就住这了,既然好事已成,你还想捂着掩着不成?” 第0054章 无奈的心志 更新时间:2013-04-11 “别跟我提这个,正自作自受来着。”张仲季有些幸福的小烦恼,人是来了,可只敢看不敢动,这就不用说了,还时时刻刻要小心行事,以防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 陈群单手一拍大腿,大笑道:“我还以为我上次的提议失效了,没想到成功了一半,这糜太守住进了你家,扬威将军也回去了,就剩下个洛军师,我看她年龄渐长,早晚还得许人,就那倾国倾城的模样,整个徐州也就只有你有那个本事娶回去,早晚还是你的,哈哈,若是生个女儿出来,只要继承她们的三分长相,我那儿子就有福了。” “是么?改天倒要见见你那虎头虎脑的儿子!” 张仲季正要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人转头看过去,就见旁边听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大街上人来人往,刚刚说得兴起也没在意,听声音有些耳熟,也不知是谁在里面。 “大街上也不知道收敛一些!”甄洛从马车里露出头来,看不清什么表情。 陈群讪讪一笑,十分尴尬,没想到随口一提,却遇到正主了! “这是要去哪?”张仲季也有些不自然,凑到马车旁边。 “左将军一万人马出动,这粮草已经准备妥当,正要安排人送过去,我走了。”甄洛把头收回去,犹自传来一声:“陈长文你活该被插一刀!” 张仲季看着马车离开,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回头瞄着陈群,取笑道:“走了,我们也走吧,这把女儿许给你儿子一事,看样子是没戏了。” 陈群左右瞄瞄,确定安全,却颇有些尴尬,正了正嗓子:“我们说正事!” “这里人多眼杂,到了子义那里再说!”张仲季又看了一遍周围,加快脚步。 管亥带着五万大军离开彭城,太史慈接手防卫,天天在城墙上来回巡视,见张仲季和陈群一起寻了过来,有些惊讶,“主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啥事,顺便来走走,我们到上面坐坐。”张仲季拉着两人走到城楼上面,放眼望去一片开阔,“这里应该安全了,哈哈。” 陈群跟着干笑了两声,倒弄得太史慈有些不明所以。 “主公,谈正事,我这次去荆州,结盟一事该如何定论?要不要告诉刘荆州,这袁公路即将谋反一事?” “这个就不必了,你只代表天子去和他叙叙宗室之情,暂时拉拢他,等袁术称帝,你尽量怂恿他陈兵江夏,给我们减轻一些压力就行。”张仲季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这次天子祭天,刘荆州派谁来的?人走了没有?” “来的是荆州大将文聘,人还在,应该还能留两天。”陈群无奈,由此可知,这主公不管事到了何种地步!“说到这,主公,这天子祭天你好歹多待一会啊,露个面就不见了,让大家如何想,也让天子面子上不好看啊。” “那正好,你这两天多和文聘多交流交流,来日一起去荆州,也好有个伴,哈哈。”张仲季不以为意,一摊手,“我那天不是没办法么,子义可是知道的,当天我还宿醉未醒,能露个面就不错了,况且是天子祭天,我去凑个什么热闹。” 这个‘那正好’似乎有点把天子也带进去的意思,那正好不给小皇帝面子?这话可不能随便接口,陈群推了太史慈一把,“你来说!” 太史慈琢磨一下,试探着问道:“主公,我们把天子接来徐州,感觉微微有些不一样了,军中大部分将士还是以你为尊,只是大义在那,恐怕以后行事多有不便。” “今天坐在一起,也是想说说这个。”张仲季一摸头,“你们觉得扶持天子,重振我大汉江山怎么样?” 太史慈瞄了一眼陈群,两人都不说话。 “今天就我们三个男人,都相处了这么久,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张仲季挨着给了一拳头,“心里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出得你口入得我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汉恐怕已经无可挽回了。”太史慈犹豫一下,当先表达了观点,“不过主公若是一定要扶持汉室,未必就不能成功。”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 “长文,你怎么看?”张仲季把太史慈放在一边,他应该不是汉室的死忠,可这实在记不起来陈长文是不是,得先问清楚了,免得以后因为观念的问题闹翻了。 这是逼着人站队啊!陈群见躲不过,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主公,这得看你怎么想了,这天下先从秦,后随汉,更远的还有八百年周王朝,我在这里说句诛心的话,大汉四百年,辉煌过也低落过,只要能重建一个强大的帝国,是不是姓刘,还叫不叫大汉,其实就在于你一句话,我们这辈子既然跟了你,就一路走到底!” “你这话说的,像个怨妇!”张仲季有些欣喜,还好这两人都不是汉室的死忠,否则自己连个可用的人都没了。 “主公,你的意思呢?”陈群大着胆子问道。 “我本来想扶持天子的。”张仲季一摊手,“可是我怕!” “这话怎么说?”太史慈,陈群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都看过来。 “你们都忘了,我可是黄巾出身,哈哈,这天下就是我们黄巾搞成这样的,就算我侥幸扶持天子成功,恢复大汉江山,她洛军师可是直说了,顶多是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张仲季怅然一笑,“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你们怎么看?” “还是军师想得长远。”陈群点头,他倒是一直没有考虑到这些。 太史慈放低声音,“我娘说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反正跟着你就行。” 陈群忍不住鄙视了他一眼,这时候还把老娘都拿出来了,装什么楞! “主公,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扶持大汉对我们不利,而且你还手握兵权,若是有生之年天下安定,放与不放都是个问题,若是把兵权交出去,恐怕就是待宰的猪羊,任人拿捏,若是不交出去,到那时天下思定,恐怕也不得善终。” 陈群的表达很明确,与甄洛如出一辙,可这是在鼓动人造反哪!张仲季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决的人,这下倒是坚定了信心,他不可喜欢做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事情。 “主公怎么想?”太史慈定定的看着他,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将领,当然要跟在一个有抱负的主公身边。他从心里希望张仲季更霸气一些。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人若过得不好,就换一个天子!”他狠了狠心,表明了态度,刘协那边就不管了,只能保证他富贵一生,就算对不起他也没办法。 张仲季说的明白,太史慈和陈群相视一眼,同时轻喝:“刀山火海,誓死相随!” 这口号是甄洛弄出来的,徐州军士个个铭记于心。 “别搞这些虚的,你们还有其他的想法没有?” “若是出兵淮南,是不是该把天子留在彭城?”陈群想起这个,顺口提了出来。 “嗯,我想个办法把他留下来,以后也会尽量让他少露面。” “还有一事,那刘皇叔你打算怎么办!”陈群有些没底,“我虽然没什么识人之明,可也能看出来,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的两个兄弟更是天下少有的雄壮之士,现在领兵在外,若是来日我们对天子不利,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个不好我们徐州就分裂了!恐怕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张仲季听到这里,不由得头疼,把刘备招过来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当他不选择扶持汉室的时候,这就是一件自己打脸的事情,而刘备那里百分之百会与他为敌。 张仲季仰头望天,他已经把曹操得罪死了,若此时再与刘备分道扬镳,再加上孙策那小霸王又不是他能掌控的,所有的一切合在一起,到让他有苦难言。 “皇叔那里先不管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张仲季长出一口气,为了美女,连曹操都不怕了,刘皇叔么就暂且放在一边,是敌是友日后自见分晓。 “主公,你走之后,若是天子给我等下令,该怎么处置?”太史慈突然问道,这是一个问题,要是张仲季不在,糜子贞和甄洛以女子之身,未必能镇得住场面,若是天子强行下诏,甚至亲自露面拉拢众人,恐怕等张仲季回来,这彭城已经不是他的了。 张仲季摸着头,突然觉得把天子弄到徐州来就是个错误! 一时有些怅然若失,想不明白这事曹操做着怎么就那么顺手,到他这里就变得处处为难!若是不把人带在身边,难不成走的时候把他囚禁起来?看他拉拢刘备三兄弟的模样,心里肯定有自己的小九九,万一真如太史慈所说,到时候后院起火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想来想去还是心不够狠,或者可用之人太少,曹操劫天子到许昌,安排手下众人掌控各个要紧的位置,可他这里只有小猫两三只,心腹就跟不用说了,假假的就眼前一两个,加上管亥也不过三人,都怪他本人魅力不够,再加上身份限制太大,到如今都没有人愿意投靠。 算了,感叹个啥子,张仲季提起精神,“子义,你的职责是守卫彭城,彭城就这些兵,你要紧紧的握在手里,天子么,不要管他,只要兵权在手,彭城就还是我们说了算!你要注意的倒是北面的曹操,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兖州现在打得热闹,不过曹孟德这人不可以常理对待,若是听说我们和袁术开战,难保他不会暂时放下吕布,突然带着人袭杀过来。” “我明白,我在彭城就在!”太史慈一挺胸膛,这模样到是挺让人放心的,突然面色一肃,走到城楼边上守住入口,“主公,有人上来了。” 第0055章 老大臣来了 更新时间:2013-04-12 张仲季和陈群暂时放下心思,看着入口。 “几个大男人一起窝在这种小地方,肯定没什么好事!”甄洛露出脸来,见太史慈守在上面,似乎有不让自己上来的意思,眼眉一竖,“怎么,还不让我上来?” “子义。”张仲季把太史慈拉到一边,对着甄洛摆个笑脸,“上来吧。” 甄洛怀疑的看了三人一眼,“你们不会窝在这争论谁的儿子娶谁的女儿吧?若是嫌我来了不方便,你们继续,等商量好了再叫我。” “那呢,你来了正好,我们在商量正事!”张仲季瞄了一眼陈群,打了两个颜色,暗自嘀咕一声:这女人真记仇! “刚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甄洛走上来,直接说道:“有一群人昨天进入我们徐州境内,三五天之后就会到达彭城。” “这是什么坏消息?”张仲季有些不明所以,顺口一问:“难不成来了一群强盗?” “可不是强盗能比的。”甄洛似乎有些烦恼,“他们来了,主公你就不愁没人可用,我这个小女子也该老老实实的回家生儿育女去了。” “什么情况这是?来的什么人?让你都自叹不如?”张仲季更是满心疑问。(.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当初把天子接到徐州,落下什么人你不知道?” “没落下谁啊,皇后不是也跟着来了么?” “主公,是朝臣!”陈群首先反应过来。 甄洛学着张仲季一摊手,“没错,就是朝臣。当初你们去长安接回天子的时候,大臣都在郭汜的手上,后来估计是粮草不足,养不起又杀不得,就把这些人都放了,听说天子在我们徐州,这些人一起过来了,他们无疑都是汉室的老臣,手中虽然手中没兵没将,不过在士林之中影响甚大,该怎么处置还得主公你做个决定。” 貌似又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本来就在担心天子掌控权力,现在倒好,还来了一群爪牙,虽然只是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大爷,可是黄巾之乱就是他们领头平息的,包括后来铲除十常侍,用美人计离间董卓与吕布,可以说他们就是一群狐狸,虽然表面上没有杀伤力,可是会怂恿老虎,会说服孤狼,阴谋诡计这方面自然是无比擅长,貌似也只有曹操那等人物才能扛得住。 可以想见,若是这么一群人来到徐州,那是怎样一番景象! “我倒是有个主意。”张仲季苦笑着瞄向太史慈,“子义,你带一队士兵装成强盗,在他们来的路上守着,把人给我全部处理了!” 太史慈一脸尴尬,甄洛一笑,“怎么处理?” 张仲季一挥手,“你们不去,我亲自去!” “主公,你若是真要这么做,还是我去吧。”太史慈摸了摸腰上挂着的铁剑。 “不用,我自己去,你守好彭城就行了。”张仲季不知想到什么,又突然高兴起来,“来的正好,哈哈!” 太史慈,陈群和甄洛都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就到这里。”张仲季一拍手,“长文,你这两天要交好文聘,争取他的好感,待来日带着天子的旨意和他一起去荆州,去了之后该怎么做你看着办。” 张仲季说完,招手示意甄洛一起走。 “你不会真的要带人去把他们给咔嚓了吧?”甄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很是可爱,“老实交代,你打的什么主意?” “知道瞒不过你,我去找我的兵,带着天子一起去接他们,你派个人给我们带路。”张仲季有些得意,“哈哈,本来还担心怎么把天子留在彭城,他们来了正好!” “那之后呢?”甄洛一眨眼,她明白张仲季的意思,这些老臣一来,天子自然没办法随军出征,“你最好把贞姐姐的彭城太守和我这个军师将军都给拿了,否则我保证你从早到晚都不得安宁,那些大人们可不是陈长文这愣头青可以比的。”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张仲季拍拍胸膛,“现在把人接过来再说,我得带着粮食去接!他们一路过来,估计吃了不少苦,他们可都是我大汉的脊梁,不能懈怠了。” “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做。”甄洛坐上马车,“你自去找天子,我派人通知你的兵,都在北城门等你,走了。” 张仲季点头,等甄洛的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他一路小跑着前往皇宫。 刘协今天倒是精神头很足,男人么,否管胆子大或小,是帝王还是百姓,多少总有着一点梦想,梦想着有一天能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捭阖。 “你看朕这一身如何?” 张仲季到的时候,刘协正在他老婆面前显摆。 “等过两年,陛下再长高些就更好看了。”伏皇后捂着嘴轻笑,倒是神情轻松,不像是要送丈夫上战场的女子。 “哎哎,我这个外人来了,你们好歹注意点!”张仲季走过来,弹了弹刘协身上的盔甲,又亮又结实,“我说陛下,你这是哪弄来的,有没有多的,给我也来一身?” “哈哈,就此一套,没了!”刘协有些得意,“这可是武帝他老人家曾经穿过的,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破损,穿上它一定能战无不胜!” “那倒是。”张仲季见了他,有些不忍心,总有一种和小孩抢东西的尴尬。 “你今天又闲着啊,没在家睡觉?”刘协得到称赞,心情正好,见张仲季有空在自己这晃悠,很是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陛下,你就这穿着这一身,我们一起出门一趟。” “不是说过两天出发么?难道事情有变?” “我们去接人,不是去打仗。” “接人?谁啊?”刘协更是奇怪了,有谁这么大面子,要张仲季亲自出面不说,还需要他这个天子露面。 “都是你的老相识。”张仲季耸耸肩,“老大臣们都过来了,现在就在边界,陛下你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接他们过来就是。” 刘协听了个清楚,一时脸色变幻,心思难测。 张仲季也不想多说,只问一声:“去不?你要是不想动,我就一个人去了?” “朕自然要去!”刘协回过神,瞬间做了决定。 第0056章 老将的辱骂 更新时间:2013-04-12 两人一同出城,汇合三百丹阳兵,一路快马加鞭。在甄洛派人指引下,在第二天的中午,遇到一群难民似的队伍,远远地看去,有两三千人的样子。 “是他们么?”张仲季拉住刘协,觉得有些不对,这更像是来投奔他的难民而不是大臣,回过头问旁边领路的探子,见他点头,又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这么多人!” 董卓死后,长安一团混乱,连皇后都丢了,百官的家人就跟不用说了,估计大部分都是孤家寡人,百官就算有幸活下来的都来了也没这么多啊!待看仔细些,居然发现当前行进的是一群精兵,虽然甲衣不整,可还算是整齐有度。 张仲季把人马约束住,他这边才三百人,因为只是前来接迎,并没有带弓弩之类的武器,若是有变,未必能保证安全,得先搞清楚情况是再说。 “你在过去探探,看看对面到底是什么人!”张仲季回头吩咐探子一声。 “喏!”这人单骑上前,张仲季远远地看着,等了一会,见他安然无恙的返回,不由得松了口气。 “主公,已经打探清楚,对面除了各位大人,还有两位领军护卫。其中一人名叫杨奉,是原李催的部下,李催死后投靠郭汜,后来似乎不如意,大人们南来,他借口保护,私自带兵跟上,另一位是国戚董承,乃已故董太后之侄,本来起兵欲护驾,后来圣驾来了徐州,他这次正好一同前来。” 杨奉与董承? 张仲季摸摸头,对这两人都是似熟非熟。 “大叔,我们上去看看!”张仲季还是有些不放心,带着丹阳兵上前一步,“其他人留在原地护住陛下,若情况不对,立即退回去。” 张仲季催马上前,待近些更是吸了一口凉气,对面竟然有三千骑兵的样子,行进之间气势奔放,而可怜的徐州所有的军马加起来也没有三千匹! “我乃骠骑大将军张仲季,前面何人领军?请出来说话!” 听得喊话,对面的队伍慢慢的停了下来,到让张仲季长出一口气,要是这些人还不住脚,他就要拔腿就跑了,毕竟离几千骑兵一个冲锋的距离,实在太过危险。 “骑都尉徐公明见过冠军侯!” 对面一员将领越众而出,来到张仲季面前,翻身下马。 徐公明?这个可比什么董承杨奉的更让人耳熟,张仲季忍不住仔细看了两眼,此人身板雄壮,眼神犀利,怎么看都是个厉害角色,他琢磨了一会,这人姓徐,莫不是后来魏国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只是这徐晃是不是名唤徐公明他却记不起来了。 “天子亲来迎接,尔等还不收起利器!” 张仲季一声吼把徐公明弄得一愣,天子亲自迎接?不是吧!他急忙转身,传令身后的两千人马让到一边,露出中间的一百来人,当先走出两人,一文臣一武将,都是半头白发,虽然面有菜色,一身气势却不小,这时候轮到张仲季翻身下马了,他可不敢托大,对面搞不好就是什么三公九卿之类的大官,可比自己这三品的骠骑大将军位子更靠前。 还没见面,就感觉身子矮了一截。最不愿意见的就是爷爷辈的人,这下来了一大群,晕! “你就是张仲季?”当先一员老将审视着张仲季。 “正是!”张仲季打起精神,倒是有些好奇这领头的人是谁,印象深点的像刘备和公孙瓒的老师卢植,美人计的发起人王允等都已经不在人世,那这两位又是何人?还是先留个好印象先,“不知这位老大人如何称呼?” “陛下在哪!”这员老将貌似很不待见张仲季,连姓名都懒得告知,这且不说,瞄都懒得瞄人一眼,他这一巴掌明显拍在马屁股上了! 张仲季脸色一变,于今官当大了,面子也见涨,被人当众给了脸色,多少有些火气,却还是强忍住,继续一躬身,“敢问老大人贵姓?” “欺世盗名之徒不配知道老夫姓名!”这老将倒是颇有骨气,都要寄人篱下了,还这么硬气澎湃,伸手推开张仲季,就想往后面刘协所在的位置走。 “我倒要听听,我张仲季如何欺世盗名了?”张仲季硬着身子把人拦住,什么人这么大牌!搞毛了,一窝蜂的都赶出徐州,爱去哪去哪!突然又有些奇怪,陈留和颍川等地已经被曹操拿下,那他们前来徐州肯定路过曹操的地盘,怎么曹操没有把人留下? “你区区一个贼寇,如今窃居高位,还劫持天子意欲何为?”朱儁睁眼怒目,气势汹汹的看着张仲季,算来黄巾之乱就是他和卢植等人扑灭的,如今见了张仲季这黄巾余孽还好端端的活着不说,更是恬不知耻,作为大汉老将,难免气血上涌。 他这么一骂,今日之后,这贼寇的名号看来是去不掉了!张仲季心里大为不爽,要不是看这人年岁已高,都恨不得上前直接把人摁地上揍一顿再说。 “冠军侯年少有为,大汉以后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两人中的另一位见情况不对,连忙当个和事老,“吾乃太尉杨彪,这位是车骑将军朱儁朱公伟,不知陛下何在?” “见过杨大人!”张仲季回应一声,也放下了,贼寇就贼寇,也不怕人说。却没有理另一边的朱儁,他只是一招手,后面不远处的丹阳兵护着刘协上前。 “陛下啊!”一群老大不小的人见了刘协,瞬间嚎啕着扑了上来,把张仲季挤到一边,只是跪倒在刘协脚下,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只如死了爹娘和太爷一般。 看着眼前这活生生的一幕,张仲季真真切切的不理解! “将军,你看我手下的兄弟们都好多天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是不是就近找个县城,让他们饱餐一顿?”徐公明走到跟前,抱着拳,态度很是诚恳,到让张仲季好受了些。 “徐晃?”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对面徐公明一愣,连忙一拱手,“正是末将!” “哈哈!”张仲季大喜,大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的感觉,马上把刚才的不快忘在一边,这天天想着哪里找人才,居然有一个自己送上门来,幸好今天亲自来了! 徐晃有些不明所以,肚子又不争气的咕隆隆叫了一阵,让这位北方来的汉子,古铜色的脸上一阵阵发红。 “走,带上你的人,这就去吃点,我带了许多干娘,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多人,难为你了,先将就着吃,等明天到了彭城,好酒好肉的都等着你们!” “多谢将军!”徐晃大喜,连忙安排手下将士依次上前领吃的,倒是井井有序丝毫不乱,这样看来,史书到没有骗人,他确实是个将才! 张仲季正在感叹,旁边一人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是个文官,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一边,众大臣都围着刘协哭得稀里哗啦,他却没有上前凑个热闹,明显有些不合群。 此人有些偏瘦,一缕清逸的胡子,倒是很有些世外高人的风范,张仲季大是好奇,忍不住走上前一拱手,“还没问这位大人贵姓?” “不劳冠军侯过问,鄙人贾诩。” 天杀的!张仲季被震得一抖,心里那个紧张,生怕听错了,又再次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急问一声:“敢问可是贾诩贾文和?” “正是!”贾诩有些不明所以,不理解他才问过了又为什么再问一次。 而张仲季却是心头大震,既然姓名与字号一模一样,人长得也是风采出众,那此人应该就是史上有名的毒士无疑! 这次他倒是弄对了,眼前这人正是贾文和! 他本来在董卓女婿牛辅坐下效力,吕布刺死董卓之后,二十万西凉军乱成一团,几员军中大将本来商量着投靠吕布,只是吕布听取王允的意见,坚决要处置这些人,众人惊慌,甚至有的准备逃回老家隐姓埋名,最后贾诩为了活命,说了一句:若是弃了大军逃回去,早晚会被一县吏抓住,连反手之力都没有,与其这样窝囊的死,还不如大家聚在一起,杀进长安,为董相国报仇的同时,也能谋一条生路。 他这一番话让李催,郭汜等人恍然大悟,迅速聚众杀进长安,几乎把整个长安城洗劫一空,连皇宫大内都未能幸免,这就是‘毒士’的由来。 张仲季带人偷袭长安的时候,李催被太史慈一枪刺死,天子又被张仲季劫走,贾诩不得已跟着杨奉投靠郭汜,只是郭汜与李催有仇在先,作为李催的部将,在郭汜手下很难过活,后来就怂恿杨奉带着队伍偷偷离开长安,跟着大臣们前来徐州探探出路。 “好!”张仲季大喜,一把抓住贾诩,就是不放手! 贾诩却是不知为何,脸色大变。 而张仲季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喜不自禁,有了眼前这人,哪怕以后再遇到曹操,也有了十足的底气! “府君,陛下那里喊你过去。”丹阳兵跑过来。 第0057章 宁虚惊一场 更新时间:2013-04-13 而张仲季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喜不自禁,有了眼前这人,哪怕以后再遇到曹操,也有了十足的底气! “府君,陛下那里喊你过去。”丹阳兵跑过来。 “知道了。”张仲季就像见到绝世美女一样不舍得离开,“这位是贾先生,你以后就跟在他身边,他有什么要求,你也不用向我禀报,直接去做!” “是,府君!” 再看一眼贾诩,张仲季颇有些豪迈,“文和,你有什么要求也不用客气,直接吩咐就是,既然来到我徐州,从今往后,这里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这话把贾诩惊得不轻,还来不及说什么,张仲季已经跑开了。 人群里,刘协等着张仲季,百余名大臣脸色各异,都往这边瞄了过来。 “陛下!”众人面前,张仲季做了个样子。 “各位卿家,这位就是冠军侯张仲季,往后,大家要齐心协力,共扶我大汉!”刘协似乎也哭了一阵,当初还在长安的时候,众人一起经历了董卓乱政,董卓死后,他的部下又攻进长安把持朝纲,这些人能活下都已经得感谢老天了。 “陛下,臣等羞于此人为伍!”朱儁越众而出,指着张仲季的鼻子就骂:“他不过一黄巾余党,祸乱天下死不足惜!恨当初没有亲手剿灭!” 这火气也太大了!张仲季看着他铁骨铮铮的样子,本有些愤慨,却慢慢的平息下来,静静的站在原地,任他骂了一通。旁边众位大臣,大多脸色难看,虽然看不起张仲季,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若是还不知收敛,大祸就在眼前! 不知刘协怎么想的,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表态,就这样站在原地。 似乎是看张仲季年轻,或者有什么依仗,朱儁依旧不依不饶,“陛下,臣请废除他冠军侯的爵位,贬为庶民,下狱论罪!” “众位卿家怎么看?”刘协态度不明,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倒想问一句,我何罪之有?”张仲季终于没忍住,正对着朱儁。 “你身为大汉子民,不知感受天恩,聚众谋反,单此一罪,就万死难辞其咎!” “你也知道我是大汉子民,那我问你,当我们这些大汉子民活不下去的,你们这些父母在那?”张仲季郁闷了,被人指着鼻子还真是不爽,“这天下有身为父母的待在深宫宅院,天天吃酒肉玩女人,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饿死在荒野上这个道理么?” 这话太过直白,朱儁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身为臣子就该遵守人道!” “人道你妈!”张仲季自来到这里,第一次忍不住真心爆了粗口。 “你!”朱儁有生以来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气的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张仲季爽快倒是爽快了,却突然注意到周围的兵马有些异动,一员将领正指使人把这里围起来,看这架势明显不怀好意!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该轻车简从的跑过来!这时候就三百丹阳兵在身边,而周围足足有三千兵丁应该都是杨奉和董承的手下,这两人估计都是敌非友,若是借机铲除自己,那可就玩大发了,没死在曹操手里,却在一个不知名的荒野里死无全尸,丢人不丢人! 可是甄洛的情报怎么会有误?难道她出卖我? 一阵冷风吹过,张仲季额头尽是冷汗。 贾诩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这场闹剧,脸色变了又变。 而徐晃有些着急,他对张仲季这冠军侯的印象还不错,可这架势难道是要当场拿下他不成?可是杨奉强自下令把人都围起来,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文和,这是怎么回事?”徐晃趁杨奉不注意,抽出身子大步走到贾诩面前。 贾诩看了看身边严阵以待的丹阳兵,苦笑一声,“不知死活啊!” 徐晃紧了紧腰上悬挂的长剑,“你的意思是?” “你若是想活命现在赶紧逃命去吧!”贾诩叹了口气,“我们不该跟着来这里的。” 徐晃回头看了看,没觉得事情有多么严重,只是出于对贾诩的信任,他没有参与也没有逃跑,从马背上取下开天斧,立在贾诩身旁。 张仲季出奇的没有惊慌,冷眼看着周围的西凉兵渐渐围成一圈。 朱儁老将军缓过气来,把手举在空中往下一挥,“众将士听令,拿下叛贼张仲季!” 远处的杨奉听令,催马直冲张仲季。 “丹阳!”张仲季大喊一声,立即钻到一群大臣中间,这时候可不能犯傻,冲过来的一员大将气势汹汹的样子,他未必是对手,还是躲进人堆最安全,弄得他身旁的大臣像躲瘟神一般,乱成一团。不远处的三百丹阳兵正不明所以的看着热闹,耳听张仲季一声大喊,才明白事情不对,三百人迅速列阵大吼着杀了过来。 张仲季借着人墙,绕过杨奉,和冲进包围圈的丹阳兵汇合,大大的松了口气。 朱儁催促杨奉指挥人马把三百人围在当中。 “你已经无路可走,还不束手就擒!”朱儁手握长剑,看着中间围成刺猬一样的丹阳兵,对杨奉的手下大为不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能让人这么轻易就冲了进来! 杨奉被瞪得一肚子火气,要不是他这几千西凉兵一路扶持,这些大臣哪里到得了徐州!可途中受尽窝囊气不说,没吃没喝的还要供着他们,手下军士的骏马都被他们吃了不少,而他自己手下的人马到现在却还饿着肚子! 张仲季躲在丹阳兵中间,拍了拍胸口,冷笑着,他倒想看看这些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至于周围的两千西凉兵,他此时却并不放在心上,看看这些兵的样子,个个面有饥色,拿刀的手都在颤抖,而刚刚一口干粮还没吃下嘴,就被驱使着来围困自己,估计现在还全身无力来着。更何况他们都是骑兵,可是看看他们的马,除了当头的屁股下面坐着一匹马尚可,其他一匹匹软弱无力,别说冲锋,连站立都成问题! “给我冲!”杨奉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顾不得肚子饿,催促大军压上,对面就三百人,堆也堆死他,只要杀死张仲季,收取徐州不在话下! 西凉兵正要压上,身在圈外不远处的徐晃突然转过身,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不由自主的把手里的开天斧捏得紧紧的。因为一个大大的‘张’字大旗突然扶摇直上,旗下整整齐齐的列着大队人马,看人数不下一万人! 贾诩似有所觉,也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苍白! 一骑当先,一员大将飞马冲了过来,撞开西凉兵的包围圈,拜倒在张仲季面前,“太史慈拜见主公!” “子义怎么来了?”张仲季一时有些弄不明白,不过倒是彻底安下心来,有太史慈在,这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不由得大笑着走出丹阳兵的保护圈把太史慈扶起来。 周围诡异的安静下来,朱儁和杨奉终于注意到身后的异常,脸色灰暗。 “洛军师有令,路上怕是山贼当道,让我们前来接应主公。” 山贼当道?张仲季一笑,他就是徐州最大的强人,还有谁敢劫他?而徐州一向太平,又哪来的山贼!顿时有些明白,被耍了!被甄洛那个丫头片子耍了! 只看太史慈来的如此及时,很明显她早有预谋,却把自己人也算了进去,这女人,怪不得昨天笑得那么奸诈! “罢了!大汉江山以后就靠你们了!”朱儁瞄了一眼有些惊慌的大臣,竟然拔出长剑,当先走了过来,厉声喊道:“张仲季,是老夫一意孤行,一应罪责老夫一力承担!” 说完,长剑架在脖子上就要自刎。 张仲季本以为他上前是要来单挑的,一见这情况,下意识的就扑了上去,把长剑打在地上,这时候可不能见血。 “这是为何?”朱儁一脸灰暗,此时此刻,正是想死都难! 张仲季顺势一脚把长剑踢到一边,以防他再次想不开,只是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心里难免不是个滋味,半响,才开口道:“可以了老将军,我是贼你是官,大家官贼不两立,可如今天子落难,你我都是大汉子民,大义当前,共护社稷才是正事,何苦自相残杀!” 这话说出来,张仲季忍不住看了刘协一眼,刚才兵变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看着热闹,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却一声不吭! 看来,每个人肚子里都装了几条蛔虫,弯弯曲曲的。 徐州兵扑上来把两千西凉兵围在当中,很快控制了局面,朱儁和杨奉都被押在一边,虽然有惊无险,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场景,又看看远处低着头的刘协,张仲季有些不自在,突然懒得说一些违心的话,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反贼,就算穿上了官衣,在别人眼里还是一个反贼,既然如此还装什么装! “都给我听好了,咱好话不说,既然大家来了我徐州,以后我说了算,我张仲季不是个好杀之人,天子还是天子,将军还是将军,但是从今往后,有一句话,你们给我记住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张仲季狠狠一挥手,看着眼前一群衣不蔽体双目无神的大臣,突然泄气了,“你们就当我没说过!” 杀气不足啊!张仲季很无奈,他也知道这时候杀鸡儆猴才是正理,只是面对一个为了大汉努力了半辈子的老将和一个生来就是天子的半大孩子,实在是下不了手。 可是众人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喜怒无常。 “主公,他们一来我徐州就意图不轨,要不要?”太史慈伸手在脖子上抹了抹,小声道:“我来的时候,洛军师吩咐过,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最好来个清君侧,以谋反的罪名,把这些大臣和西凉兵一网打尽,就地掩埋!” 想到甄洛说这话的时候,那轻松的表情,太史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算是明白张仲季所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心狠手辣! 张仲季翻个白眼,走到朱儁面前,把绳子解开,“我倒是问一问老将军,这兵变一事,这么短的时间,是谁先想出来的?” 算来他也是前天才得到朝臣前来徐州的消息,当时想都没想,就带着天子和三百丹阳兵迎了出来,那这些大臣事先肯定不会猜到他只带了三百人,只可能是临时起意要扣留或杀死他,好谋取徐州,这主意倒是不错,只可惜功亏一篑。 朱儁连眼睛都没抬,看着态度,大概是不会交代了。 “杨将军,你怎么说?”张仲季看着旁边的杨奉,就不信了,个个都不怕死,“你若是愿意说个明白,解了我的疑惑,我饶你一命。” 杨奉看了那边贾诩一眼,没有作声。 “是我的主意。”贾诩苦笑着走了过来,瞟了一眼徐晃,心中很是无奈,若是张仲季被天子召见的那会,徐晃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把张仲季给抓了,现在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可关键是他只来得及和杨奉说一声计划,而杨奉根本看不起张仲季,自以为一招可擒,都没有特意吩咐徐晃一声,就直接带人围了上来,而徐晃不知情,觉得形式有些微妙,下意识的没有动手。反而跑到贾诩身边求解疑惑。 贾诩当时只想告诉他:冲进去抓住张仲季! 可他身边站着张仲季特意留下的丹阳兵,这话他又怎么敢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如此发展。 “把人都放了!”张仲季居然心情大好,既然不是早有预谋,而是贾诩参了一脚,这事就这么了了吧,各为其主,也怪不得他。 “子义,带了干粮没?先让大家吃着,一场误会而已!” 太史慈实在搞不懂张仲季在想些什么,见他不像是在说反话,无奈,把西凉兵围住的同时,又安排人分发干粮和水。 “文和,之前各为其主,我不介意你也别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既然来了徐州,包括我在内都听你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徐州的军师祭酒!”张仲季把其他人丢在原地,独把贾诩拉到一边。 军师祭酒大概相当于参谋长,曹操那边的郭嘉就是这个职位,与甄洛的军师将军负责军队里面的将官选拔和纪律不同,军师祭酒一般有德高望重的人担当,不掌兵,只负责出谋划策和制定方略。 “将军手下已有高人,诩见识短浅,恐怕难当重任!”贾诩看得出来张仲季是真心的,只是如今失手被擒,能活得性命就知足了,哪里还敢奢求重任。 “哈哈,谦虚了,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军师祭酒了!”见贾诩没有拒绝投靠自己,张仲季大喜。却不知贾诩心中也是充满了震撼,他竟然一来就被算计了! “文和拜见主公!”贾诩倒是深明寄人篱下的道理,也不管张仲季是不是一块好木头,先栖息在上面再说。 第0058章 许昌的野望 更新时间:2013-04-13 兖州刺史部。 “主公,让人多留意一下,这么一群人进入徐州,我倒想知道他张仲季如何处置。”郭嘉把一碗酒晃来晃去,“估计又会有些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他张仲季不早两年出头呢,要不然我就投奔他去了!胜过在你这喝酒都不痛快。” “你想喝酒我又不曾拦你,只要你三个月不咳嗽,爱怎么喝就怎么喝。至于投奔他张仲季,哈哈,听说那贼人不下三碗就烂醉如泥,你去了岂不扫兴?”曹操自得的端起一碗酒,瞟了一眼郭嘉,“你那同宗叔伯郭汜,这回倒是做了一次聪明人,天子都被人劫走了,留下这么一群光吃饭不办事还喜欢背后阴人的人,可一点好处都没有,送到徐州正好,只希望他张仲季机灵点,可别像董贼一样莫名其妙就死了,那我曹孟德就只能鞭尸了。” “我再说一遍,郭汜只是姓郭而已,和我不同宗。”郭嘉小喝了一口,“主公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呢?恐怕心里正乐着吧!那张仲季明摆着不是当诸侯霸主的料,这么多老狐狸一起过去,照我看一年半载就会被拉下马,到头来像董贼一样死无全尸都有可能,恐怕你连鞭尸的机会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曹操撇了一眼郭嘉,“其他方面你总是算无遗策,可是最近几次对徐州你都失算了,你越是如此说,我越是觉得他张仲季死不了,这世上也只有我曹操才配杀死他!” “你爱信不信。”郭嘉翻个白眼,“其实我也不相信他就这么玩完了,那多无聊,而且有他在多少能把袁术挤在南边,否则,袁家两兄弟一前一后,我等被夹在中间,日子恐怕更是难过,想成就霸业更是难上加难。” “袁公路那混蛋已经开始打汝南的主意了。”曹操显得有些头疼,“他一边和荆州刘景升过不去,一边陈兵我豫州汝南郡,难道真想与天下为敌不成?” “他要我们就给他,把百姓和粮草都迁到兖州来就是,眼下擒住吕奉布才是正事。”郭嘉笑道:“主公,若是袁公路得到汝南,你觉得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曹操敲打着桌面,脸上慢慢有了笑意,“攻打徐州!” “没错,徐州不仅我们想要,他袁公路也时刻打着主意,得到汝南之后,徐州就在他所有领地的包围圈中,对他来说如鲠在喉,不吞下可就得噎死!” “你倒说说,两人谁胜谁负?”曹操来了兴致。 “你都知道又何必问我。”郭嘉懒得回答,只是说道:“这一战恐怕三年两载平息不了,有这几年的时间,司隶,琼州甚至汉中与西蜀可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你好像忘了谁?”曹操泼了一瓢冷水。 “不就是袁绍袁本初么?”郭嘉越发精神起来,“他和幽州公孙瓒之争且不说多久才能分出胜负,那时候主公你暂且喊他一声大哥,也未尝不可,想必他更急着和自己亲弟弟一争长短,又哪里顾得上我们!” “他袁本初打架不是我对手,打仗就不更不用说了,让我向他低头,那可不成!”曹操似笑非笑,哪怕吕布还没有拿下,未来该走向哪里,谈笑之中已经有了眉目。 郭嘉正要取笑两句,荀彧从外面走进来,见两人在军帐里喝酒,脸色一正,“主公,如今取胜在即,可万万不能松懈,吕布虽被围困,可手下犹有三万大军,且大将未损,又有陈公台为谋,一日不彻底清除,又如何能掉以轻心!” “文若,你也来喝一口!”曹操犹若未闻,倒了一碗递给荀彧。 荀彧有些疑惑,他了解自己的主公,向来都能听取劝谏,怎么这次明知故犯?见郭嘉在旁边不怀好意,他接过曹操递过来的酒,闻一闻,释然一笑,原来只是一碗水而已。 “文若,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曹操见荀彧一进来就有些眉目不展,把装着水的酒坛丢到一边,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我来猜猜。”郭嘉就喜欢凑个热闹,“可是张仲季过来了?” 曹操直接打断他,“他之前都没来,现在大势已定还来做什么?” “主公,我觉得张仲季肯定回来,就算他自己不出马,也多少会派些人过来。”郭嘉一笑,“文若,我说的可对?” “奉孝说的没错,徐州那边确实有一队人马进入我兖州,大概一万人上下,现在正向这边靠拢,意图不明。”荀彧寻个位子坐下,喝了口水,“奉孝,你最会度人心,既然都能猜到他要派人来,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元让将军回来的时候可是说了,吕布的女儿,徐州的扬威将军这次天子祭天也去了,恐怕多半是求救去的,以张仲季的性子,肯定没办法拒绝,只是来多少人的问题。”郭嘉有些兴奋,“不知道这次领军的是谁?徐州就那么几个人,吕玲绮就不说了,张仲季肯定还会派另外的人来统领大军,很有可能就是那位连续几次识破我计谋的女军师!” “你别一天到晚想着人家‘女’军师!”曹操定眼看着郭嘉,“一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你所说的女军师再厉害,来我兖州能起什么作用?” “你们都猜错了,来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三个人。”荀彧把他们打断。 “不会吧?”郭嘉睁大眼睛,“他张仲季就那么几个人,难道都派过来了?” “太史慈和管亥都没有来,是张仲季最近才寻到的人物,而且主公应该认识他们。” “我认识?”曹操有些疑惑,“我认识的人不少,可能让你荀文若都苦着脸的却不多,难道是江东猛虎孙文台来了?” “主公,你忘了,他已经被刘景升乱箭射死了!”郭嘉笑得令曹操很不爽。 “主公可记得虎牢关大战吕布的兄弟三人?”荀彧不再卖关子。 “关云长!”曹操一下子站了起来,显然很是吃惊,定了定神,看着荀彧,“刘备,关羽,张飞,是这三人?” 荀彧点头。 “他们怎么会在张仲季手下?”曹操很不淡定,“不是说在幽州公孙瓒那里做平原令么?什么时候跑到徐州去了!” 荀彧摇头,“这个未曾打探清楚,从时间上来看,是天子祭天的这几天他们才出现的。” “张仲季倒是有一双好眼睛啊!竟然识得英雄!”曹操叹了口气。 “主公似乎很在意这兄弟三人?”郭嘉却毫不在意,“既然张仲季没有亲自出马,那么徐州之后不会再派人过来,这次派谁过来其实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改变不了胜负,我们把这一万人放进来,濮阳的粮食本来不多,正好加速吕布的灭亡时间。” 曹操有些惋惜,“可惜,本来想生擒吕奉先的,若是把这三人放进来,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主公,还是得放他们进来,就算到最后吕布逃了也无所谓,哈哈。”郭嘉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什么得意的地方。 “说说。”曹操平静下来。 “张仲季派人来我兖州,未尝不是希望得到吕奉先的好感,既然他想,我们就随他的意愿,来日把吕布逼到徐州!” 曹操琢磨一会,“恐怕有些不妥,他们中间有人安抚,未必能争起来。” “争与不争,徐州都不会太平!吕奉先一人堪比百官。”郭嘉一摇头,肯定道:“再者他手下众人都是虎狼之士,肯定不会听从张仲季的调度,两人之间就算有个缓冲,矛盾总是存在,只看早晚爆发而已。” 曹操和荀彧互视一眼,同时点头。 第0059章 贾诩与徐晃 更新时间:2013-04-14 而此时,徐州境内,一场兵变无头无尾的结束了,大军开拔回往彭城。 糜子贞,甄洛和陈群三人带着几个随从,早就在城外侯着。 张仲季站到前方,看着身后一大群文武百官,笑得很是灿烂,“我们徐州不养无用之人,从现在起,各位大人每人一亩地,待秋天收获的季节,收成不错的官复原职,若是颗粒无收,嘿嘿,来年饿死了可就无人问津了!” 这是要高堂与贱民为伍,辱人太甚!众人神情大变,都看着站在前方的太尉杨彪,若不是之前一场兵变未遂,搞得现在人心惶惶,估计早有人站出来指着张仲季的鼻子骂了。 “张将军,董贼在前,你可要考虑清楚。”杨彪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有意把张仲季比作董卓。 “我顶多只是一个反贼,可不是国贼,各位大可放心,本人手中屠刀不利,不杀人。”张仲季摇头,这方面他真比不上董卓,甚至一根毛都比不上。那人屠杀平民,废立天子,夜宿宫廷,强迫公主,滥杀大臣,几乎把把能做恶事,从头到尾做了个干净,“我么,只是想让各位前辈体验一下民生疾苦而已,若是各位这都不从,那我的刀可得好好磨一磨了。” 这话可不耐听,众人都不敢做声。董卓祸乱朝纲好几年,大汉的朝廷已经被阉割的差不多了,敢于直言相对,拔剑相向的人都已经被清理干净,留下的只有像杨彪这种老奸巨猾,忍字当头的老臣,或者胆气已丧,只会见风使舵的摇摆人。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好好体会百姓疾苦,又如何能做好百姓的父母官!而众位大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大汉蒙难,你们责无旁贷!”张仲季有些不屑,直接走到中央的刘协面前,有些冷漠,“陛下,请下令!” 刘协看了一眼周围,尽是张仲季的兵,无奈,开口道:“冠军侯说的在理。” “陛下金口玉言,你们可都听清了!”张仲季笑得不可捉摸,“我这人喜欢以理服人,你们若是把一亩地管理的妥妥当当,我亲自去田间请回来,官复原职不说,看我不爽的当面骂两句我也认了!若是有人不愿意去种地也行,我派人礼送处境,爱去哪去哪。”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选择离开,张仲季一指糜子贞,“既然大家都选择留下,那么现在都到这位大人面前报到,由她分配。” 众人又是一阵犹疑,女大人?这不明摆着在羞辱与人! “众位大人,请跟我来。”糜子贞走过来,落落大方。 杨彪沉默一下,当先走了出来,这时候太过微妙,若是激怒张仲季这反贼,难保他不会打杀一些人出气,忍字当头,先保存大家,往后在想办法解救天子。 “徐公明,且留下!”张仲季突然看到徐晃,连忙走过去把他从人堆里拉出来,之前一直沉浸在得到贾诩的喜悦中,差点把他给忘了,这要是送去种地了,可要遭天谴啊! “送陛下回宫!”张仲季给了甄洛一个眼色,没有再看刘协,一手拉着贾诩一手拉着徐晃,又招呼太史慈和陈群,“子义,长文,来,大家一起去坐坐,熟悉熟悉。” 徐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张仲季使尽了力气,也没拉动分毫。 “冠军侯赏识,末将铭感五内。”他看了一眼正被带下去的杨奉,这人是他从军以来一直跟随的将军,虽然没多少恩情,却不能在他落难的时候无动于衷,索性一起受难罢了,想到这,徐晃躬身道:“我徐公明同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也该去耕地。” 张仲季有点头疼,很明显可以看出来,眼前这徐晃不怎么瞧得上他。正在为难,贾诩走上前,“主公,且让我和公明说两句。” 张仲季点头,让到一边。 甄洛安排人把情绪有些低落的刘协送回宫中,又步子轻快的走了回来,显得有些小得意,抬首来一句:“怎么样,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做不得汉臣了吧?” 张仲季伸手指了指她,摇着头,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这么做到底也没有错,也只能感叹一声:“兔死狗烹,这兔子还没抓到一只,有些人想着吃狗肉了。” “哪有把自己比作‘狗’的,你倒是叫两声我听听!”甄洛今天明显心情不错,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应该说这天下就是一座大山,山上本来只有几只猴子,可后来又生出了虎,狼,狗,还有龙!” “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张仲季左右无事,倒也想听听她是怎么个说法。 “你不是已经认了么!”甄洛轻笑着。 这话不清不楚的,本来有些期待的张仲季翻了个白眼,回过神突然明白了,她这是把自己比作狗!丫的,就算是美女也不能这么作践人啊!他直瞪着甄洛,想要个说法。 “前些日子是狗,如今么。”甄洛把张仲季吃透了,知道这人没办法对女人发火,又吊了一下胃口,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如今彻底得罪了主人,当不了狗,就自己变成了猴子。” 张仲季这一口气硬是没接上来,捏了捏拳头,之前一场兵变惊得人一身冷汗,回到彭城才安定些,刚刚徐晃又不给面子,正有些窝火,这妞又过来加油,莫以为他真是老实人! “为何是猴子?”张仲季看着眼前这张如真似幻的脸,定住神,却是碰一下都舍不得。 “南山下袁公路是一条伪龙,北山头袁绍是一头猛虎,旁边还有曹操这样一匹饿狼,伺机而动,如今你就是这山上最大的猴子,他们只有吃掉你,才能占据大山。” 张仲季捉摸了一下,似乎也差不多,不过被比做猴子多少有些不爽,也就懒得听这些胡话,眼睛瞄向不远处的贾诩和徐晃。 “公明,这天下你还有地方可去么?”贾诩的声音不大,“或者你打算在田间终老?” “杨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他现在落难,不忍弃之。”徐晃沉吟一会,再次开口道:“文和也不必再劝,你我于今各为其主,我也不会听你的。” 第0060章 想从与谋划 更新时间:2013-04-14 “杨奉将军不会有事,既然那天冠军侯没有当场杀人,往后就更不会动手,而且这兵变一事是我谋划的。若他要问罪于人,第一个就会找我。”贾诩把事情说了个明白,见他犹自没有留下的意思,只好再加了一把劲,直说道:“你到底还是汉臣,自当遵从陛下的号令,于今冠军侯扶持天子于此,你自该听从他的指挥。再者说,你若是一意孤行,到头来只会连累了杨将军,万一冠军侯因而记恨于他,他岂不是性命堪忧!” 徐晃一时无语,明知道这是说服之辞,却也不得不放在心上,他也不是一个愚忠之人,忍不住问了一声:“依你看来,这里可是久居之地?” “谋逆是逆天之罪,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认识的贾某人,敢不计前嫌的启用,如此胸襟,可为人主。而徐州本身虽无雄关漫道,却两次击败曹操,照于今看来,守土安民肯定没有问题。”贾诩叹了一口气,“当初在董相手下,不得已为恶甚多,听说徐州百姓安乐,我等待罪之身,何不留在此地,多少弥补一些,求个心安。” “如此,我听你的。”徐晃也是决然,很快做了决定,大步走到张仲季面前,躬身行礼,“徐公明见过主公!” 这是他第一次认了主公,虽然还有些不情不愿。 “哈哈,好!”张仲季把她扶起来,看了一眼贾诩,这谋士的脑袋就是好使。 “长文,来。”张仲季招手把陈群喊过来,一指贾诩和徐晃,“从现在起,他们都是我徐州的人,一个是为军师祭酒,一个是为秉忠将军!你先把人都安置下来,记得一应物品都要准备齐全。” “两位,请!”陈群把贾诩和徐晃领走。 “军师祭酒啊,他有什么谋略让你这么看重他?”甄洛多看了几眼贾诩,这人从哪冒出来的?这一军师祭酒的任命让她有点危机感,毕竟张仲季是在无人可用的时候,病急乱投医,才有了她们这些女太守女将军,可是以后呢?当他手下的人多起来的时候,她这军师将军是不是也到头了?想到这,她有些无奈,难道注定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不成! “这个先不管,我倒要问你,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们来的路上有两千人护送?” “没错,我就想着这些老家伙会不会赌一把,直接把你拿下,立即斩首示众,然后天子出面安定众人,这徐州就是朝廷的了。”甄洛有些不高兴,直直的说了出来。 “就这样?”张仲季一摊手,这不满嘴胡话么! “还能怎样!”对他责问的语气,甄洛有些难以释怀。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是好心办了好事,就不多问了。”张仲季打算找个地方先喝一杯,有点口渴。 “喂,还没说清楚呢!”甄洛见他不打算再问了,又有些放不开。 “那你说吧。” “他们还没进徐州,我就打探清楚了,不过三两千残兵,而且你这人还算激灵,身边又带着三百丹阳护卫,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我猜想他们不会有胆子动手的,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希望他们见有机可趁能搏一把。”甄洛有些不自然,等着张仲季责骂,这私自调动军队,又让主公涉险,可是大忌,她有些拿不准张仲季会不会发怒。 “这也是在你的职责之内,不过下不为例!”张仲季把事情轻轻放下了,只是稍稍提醒一句:“以后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你说的话只要在理,我肯定能听进去。” “行,以后做什么事保证先告诉你,但是他们既然胆敢谋反,你应该来个杀鸡儆猴,而不是送去种地!”甄洛见他不打算把自己这军师将军的帽子给摘了,松了口气的时候,不知道又抱着个什么样的心态,继续激他。 同时也有些搞不懂他这样安排朝臣有什么目的,难道只是纯粹的想折辱人? “什么杀鸡儆猴,照你所说我不就是只猴子么?难道儆我自己?”这次兵变虽然得带贾诩与徐晃的效忠,可张仲季的心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又想起她刚刚的那个比如,反问道:“我若是狗是猴子,那你是什么?” “我是树梢上的鸟,谁占据了大山,我就唱歌给谁听。” 这话说得,张仲季有些气闷,赌气道:“若是曹操愿意用你,你会去他那里么?” 听出了这话中的气味,甄洛突然高兴起来,“除非你这只猴子被狼吃了,没了,在此之前我会给你放哨,山如此之大,总有一块属于猴子的地盘,就有一根树枝给我落脚。” 这是在表忠心,可惜张仲季不知道听成什么了,脸色大囧的同时,信心膨胀,“那我们说定了,不管我是猴子还是什么,你这只鸟可不能自己飞了!” “你不赶我走,我就留下。”甄洛稍微收了收心思,慢慢的恢复过来,不打算强求那么多,身为女子成为一方大员,也知足了,这官能做到什么时候就做到什么时候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张仲季把手一伸,“驷马难追!” “小女子一言既出!”甄洛低着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飞快缩回来,“驷马难追!” 这是个约定,两人之间似乎多了点什么。 甄洛收拾好心思,看着远处拖拖拉拉的众人,“可是你这样做会把天下读书人得罪干净,若是要处罚他们,最好还是处理几个,其他人就暂且留用,朝廷还得有个朝廷的样子,都送去种地了怎么行。” “得不得罪又有什么关系。”张仲季表示颇为无奈,“你看看我在徐州这么久,除了同为贼寇的管亥,连一个上门投奔我的匹夫都没有,何谈读书人。” “你倒是光棍得紧。”甄洛歪着脑袋,取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这天下又是虎又是狼的,可糜子贞姐姐单独看上了你,可见你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这一提到糜子贞,不由人不打起精神,张仲季吩咐道:“就这么定了,你过去给她帮下忙,那些年老的像老将军朱儁和太尉杨彪多派人照看着,平日多送些吃的用的,另外,把人都分开,不要聚在一起了。” “我明白。”甄洛背着身子,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这还没过门就知道心疼人了,可怜我这没人要没人心疼的小女子,还得去跑腿,走了!” 张仲季听得这话,偷偷想着,貌似这时候能多娶一两个!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伟哥这种东西?万一女人多了,应付不过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晚间,张仲季把人都请到自己的小院,让丹阳兵置办了些酒菜,众人相对而坐。右手边陈群,太史慈,贾诩,徐晃;左手边甄洛,糜子贞,昭姬,曹媛。 这架势让人比较满意,如今手下人虽然不多,可好歹也能凑成两桌麻将,可比前些时候强多了,只是不知道甄洛为什么把昭姬和曹媛两人也拉过来了,算了,这六个人是请,八个人也是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人多还热闹些,就是苦了腰包。 这样坐在一起让贾诩和徐晃多少有些不习惯,徐晃很快和太史慈对上眼,两人坐一起对酒,贾诩有些沉默寡言,问一句答一句,从不多话。倒是四个女子聚在一堆,在那嘀嘀咕咕的,时不时还来上一眼,气氛始终有些清淡。 他终于觉察到了,这饭局安排错了,这年头就不能把不相干的女人和男人安排在同一个桌子上。 张仲季装作不知,一次生二次熟,往后就习惯了。 “文和。”他喊一声,把众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我们的军师将军对你很是不服,说你这军师祭酒名不副实,你看,是不是拿点真材实料出来,给大家看看?” 张仲季这话有点夸大,甄洛也没有站出来揭破,她倒想看看这贾文和到底有什么能耐。 贾诩站起身,并不一味低调,双手微合:“主公欲问何事?” “不用站着。”张仲季笑道:“这不是正式场合,大家都是自己人,坐下说话就行,你就先说说我们徐州现在的处境。” 贾诩稍微整理一下,说道:“奉天子以令诸侯,拥大义之名,可为天时;安坐坚城观望天下,南北诸侯相争,可谓地利;兵精粮足百姓信服,人主英年,可谓人和。” 这话不紧不慢说出来,旁边听着的张仲季一愣一愣的,貌似这天时地利人和,他这徐州都占全了,那曹操和袁绍等人吃干饭去么? “你如此一说,我心里舒坦得紧,就感觉明天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张仲季一抹嘴,哈哈大笑,“才发现我们徐州有这么多优势,文和,好话说尽就别说了,后面么,是不是都是些不中听的话?” 见贾诩有些犹豫,似乎不打算再说了,张仲季连忙一摆手,“继续说,只要不指着鼻子骂娘我都听得进,看我这成天糊里糊涂的混着,总是想到那做到那,多少有些不利索,你就否管好的坏的,一揽子说个清楚,好让我清醒些。” 第0061章 小团聚一会 更新时间:2013-04-15 贾诩虽然不如郭嘉擅长识人,不过也能看出来眼前之人心胸还算宽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说道:“主公身为人主,却屡屡以身犯险,兴衰只在旦夕之间,且州郡四面环敌,无险可守,若战事一起,是为死地。” 这一番话很是透彻,一方面张仲季总喜欢一个人到处跑来跑去,想想往后的小霸王孙策,被一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刺客给干掉了,以张仲季这能耐,措手不及之下,估计折在一个女子手里都有可能;另一方面徐州无险可守,战略空间不足,像上次曹操来攻,直接可以进到腹地,整个徐州除了彭城,郯城和下邳城这样的大城有些抵抗力,其他地方一马平川,若是城池一旦失守,就算侥幸逃亡,恐怕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文和先生说的不错。”不由得甄洛不折服,贾诩今天才来彭城,屁股都没坐热,却对整个徐州的处境了如指掌,这军师祭酒确实当得,“我们现在几乎没有回旋之地,但是不久之后会有的,主公深谋远虑,一块更大的疆域就在眼前!” 甄洛看一眼张仲季,又看向糜子贞。“但是,姐姐你该管下这人,若是他每次出门都把人支开,万一有个好歹,你这孤儿寡母以后该如何是好!” 糜子贞经不起这一番取笑,面色羞红,强自坐稳身子,恨不得把甄洛这不知轻重的丫头给赶出去,哪来的孤儿寡母!张仲季摸着头嘿嘿直笑,轻轻的跳了过去,环视一眼,“文和的能耐你们现在已经明了,公明将军想必就不用我说了,看他那把偌大的斧头就知道了,冲锋陷阵肯定不在话下!” “主公廖赞,冲锋陷阵,子义将军在我之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徐晃恭维了太史慈一把,当初徐州军去长安劫持天子,太史慈一马当先,万军之中一枪刺死李催,曾经作为李催的部下,徐晃不得不佩服太史慈的本领。 “明天我们就出发了,文和和公明随我一起去郯城,具体做什么事,路上我再详细和你们说说;长文,荆州文聘将军什么时候回去,你就随他一起;其他人留在彭城,时刻留意北面兖州的动静,若有突发事件来不及通知我,由子贞,洛军师和太史将军三人一起做决定。” “明白!”众人依次点头。 “主公,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甄洛又冒出头,“这次来徐州的不止百余名大臣,还有他们的家属,由国舅董承带着一千人马护在其中,三两天之内就会来到这里,你看,他们该怎么处置?” “文和,你们怎么没有一起来?”张仲季顺口问了一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回主公,以防万一,怕你半路截杀,好留点元气。” 这门道还真多!我名声有这么差么?还半路截杀!张仲季翻个白眼,暂且放下,总觉得这国舅董承让人有些耳熟,好像有个衣带诏之类的东西!记不清楚,不过这‘国舅’的身份一看就和他不是一路的,得防着点。 “子义,所有彭城的兵,包括这次前来的几千西凉兵,你都要掌在手里!”张仲季先吩咐一句,“另外这些家属,”张仲季摸摸头,突然看向徐晃,“公明,他们有钱么?” 徐晃被这前头不接后尾的话,弄得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主公,你不会又打算抄家吧?”甄洛把筷子换到左手,“我估计没什么油水,要是有早就被董卓郭汜之类的抢走了,不过这些大臣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从长安出来的时候一穷二白,只要过段时间,把散落在各地的家产凑一凑,那还是一方豪强。” “只要有就成,这次我不抄家,他们来了总得找个地方住吧?我们这房价可不便宜,给我先打好招呼,涨三倍再说,有钱的让他们买,若是买得起就给我再涨三倍!若是买不起,就送去女桑园或田地间劳作,然后分配给住处。” 贾诩和徐晃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不知什么表情。 “让大臣在田地间耕作会惹很多闲话,往后也有诸多借口来抨击你。”糜子贞想起白天安排到彭城周围的大臣们,有些顾忌,“你看是不是要个什么说法?” “也是。”张仲季琢磨着,“明天到处贴上告示,就说天下纷乱,百姓疾苦,各位老爷大人自知难辞其咎,为体验民间疾苦,在陛下的号召下,自愿躬耕屈身,为天下楷模。” 众人面色各异,虽然这一招已经不是张仲季第一次用了,可还是觉得新鲜。 “对了,文和你这年纪应该有儿女了吧?”张仲季看贾诩和徐晃有些忧心,反应过来,“还有公明,你的家人一起过来了没?” “回主公,他们都在前来的路上。”徐晃一抱拳站了起来,有些窘迫,按张仲季刚刚所说,就算不抄家,可他家也买不起房子,岂不是还得去种地? “待会你们把家人的样子给子贞描叙一下,来了以后,会有安排。”张仲季毫不掩饰,看着贾诩和徐晃,“你们现在都是自己人,肯定得特殊照顾一下。” “多谢主公!”两人稍微安心 “还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张仲季挨着把人都看了一遍,见昭姬和曹媛坐在那似乎欲言又止,估计觉得自身分量不够,不敢开口,“昭姬博士、曹媛姑娘你们还没开过口,可有什么想说的?我这又不以言论论罪。” 最后这句是针对曹媛的,张仲季瞄了一眼陈群,上次这小女子一刀伤着人了。 “将军,当初大军从长安撤离的时候,我记得装了好多车书籍,都是国库典藏,不知这些孤本遗书现在在哪?”昭姬站起身,微微一福,“我想借来看看。” 张仲季一摸头,这事都忘得差不多了,上次偷进长安,除了带回天子,可还有不少好东西。书籍就是其中一个。记得打开国库,把钱粮一分,还有好多古董玉器书简武器之类的东西,当时糜子贞又没带在身边,没人帮忙整理,古董玉器之类的又不好带,且乱世之中还不如米粮来得实在,就都丢在那,只把众多书籍一股脑的打包装车,顺手都带了回来。 他虽然不喜欢读书,可也知道古籍这东西可以遗传万世,比皇帝还来得实在。 张仲季看向糜子贞,这东西带回来之后都交给她了。 第0062章 趁夜入皇宫 更新时间:2013-04-15 “我在府库弄了一个独立的库房,这些典籍都在那里。”糜子贞放下碗筷,“只是这些书简多有破损,想整理出来,很难。” “我来整理!”昭姬少有的激动了一回。 “成,以后关于书这方面的都交给你了,不过,不是整理出来就行了,你多招些读上的内容都抄上一遍,然后把孤本收藏,手抄本分类整理放在外面,我要在彭城建一个书馆,把这些手抄本都堆在上面,免费对天下读书人开放!”张仲季觉得这事有点意义,“另外,抄书的时候若是有自己的心得体会,可以写在边上,供大家参考。” 书馆?昭姬眼睛都亮了,“我会办到的!” “哈哈,有信心就好。”张仲季说得豪放,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现在还没有印刷术,完全靠手抄,连纸都是稀罕物,想整理成册,难啊! “曹媛姑娘,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张仲季又看向曹媛。 “你会出兵打曹操么?”曹媛鼓起勇气,直直的看着张仲季。 “当然,我不打他,他也会来打我!”张仲季看了一眼旁边的贾诩,信心大增,“我和曹操之间早晚要打出个胜负!” “我只是问一问,没其他的意思。”曹媛又低下头,她纯粹是被甄洛拉过来凑数的。 一顿饭到此就要告一段落。 “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甄洛站起身,看着张仲季,“刚刚文和先生也说过了,我们整个徐州的最大的破绽,就是主公你!” “你想安排人跟着我就直说,还最大缺陷,我怎么没看出来!”张仲季不以为然,她堂堂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而且也在战场上来回冲突过,出门还随身带着一把大刀,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能被人杀死不成! “你以后出门,身边不仅要有十来人跟着,还要换个大点的房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甄洛指指四周,“这里太小,不符合你一州之主的身份,而且没有守卫,不好防御与戒备,你该搬到那边新建的刺史府里面去住。” “洛军师所言极是!”陈群在旁边摇旗呐喊,虽然和甄洛这位女军师有点不对路,不过该支持的时候还是支持,尤其是在有关张仲季这位主公生命安全的这种事情上面。 “仲季,大家所说都是为你好,你还是听一听吧。” 糜子贞都开口了,张仲季无奈,连连点头,“好吧,我听你们的。” 想想也是这个理,曹操身边有曹洪,典韦与许褚,早期的曹洪救了曹操好几命,后来的典韦更是为之身死;刘备身边有关羽与张飞,早年颠沛流离却毫发无损,这两人功不可没;只有孙策自诩武勇,身边不带一人,最后被宵小所趁,英年早逝。 他现在多少也算个诸侯,如今朝臣一来,人多眼杂,像王允这种人估计还有,他们最是阴险,若是见有机可趁,刺杀这种事肯定会干,当年王允借宝刀给曹操,让他刺杀董卓,只可惜董卓午睡的时候,床上放了一面镜子,从镜子里看到了曹操在身后拿刀比划,及时喝破,也是曹操机智,说是献刀,真把宝刀献给了董卓,然后借口离开,赶紧逃出都城。 想着想着,觉得他这两年轻身一人还能活到现在,确实是个奇迹! 不过这护卫该找个什么样的? 张仲季皱着眉头,典韦和许褚已经被曹操收走,想也没用。最理想的护卫就是赵云了,英俊潇洒,若是放在身后一站,那是倍有面子,而且安全也有保证,只是人家还在公孙瓒那厮混,未必会来,来了估计也会跟着刘皇叔;周泰那身板也不错,替孙权挨了无数刀,全身上下尽是刀疤,却依旧果敢威猛,放在身边踏实,可想不起来这人在那。 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只看糜子贞住在旁边,为了安全同时也不能让她委屈了,该换一个大点的房子了,就先把这事给办了,“子贞,就按你们说的来吧,我的家当也没多少,我走之后,你们收拾下就搬过去。” 见张仲季这次答应的坚决,众人都放下心来,一一离开。 院中就剩下张仲季和糜子贞,张仲季本着好男人的心思,抢先动手收拾碗筷,小丫头和丹阳兵却探头探脑的跑出来。“府君,放在这我来收拾!” 张仲季瞪了丹阳兵一眼,之前已经和他商量好的,把这小丫头给支开,怎么还是出现了! 丹阳兵伸开双手表示无辜,小丫头硬是要回来,总不能把人强押着吧? “还是我来吧,你在这是客。”丹阳兵把小芽拉到一边,避开张仲季幽怨的目光,手脚麻利的收起来,“怎么能让你动手呢。” “哪里是客了!小姐都住这了,这就是我的家!”小丫头有些不满意,挤过来帮忙,还得空问一问张仲季,“府君老爷,你说是不?” “是的,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张仲季索性不管了,这是第二晚和糜子贞同睡一个屋檐下,虽然隔了一道墙,不过哪怕再近一分也好。 “大叔,走了,我们一起刷碗去。”小芽能读懂人的心思,碗筷收拾好之后,拉着丹阳兵去一边收拾去了。 原地就留下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初夏的天,微微有点热气,张仲季一伸手,指着水池边的石凳,“我们过去坐坐?” “嗯。”糜子贞移步跟在身后,两人并排坐着,近黄昏,夜色渐浓,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几条小鱼在水池里的快活的游来游去。 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子,愿意坐在自己身边,安静的听自己的心跳声,难道这就是爱情?张仲季觉得似是而非,也懒得考究,上不上?这才是重点! “前天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糜子贞低着头,语气微微有些懊恼,“你不该一个人跑到人堆里去的,幸好公明将军没有出手,否则事情就不可收拾了。另外我已经责备过阿洛了,你以后也不要怪她,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徐州。” 张仲季的手正慢慢的靠近她,想着碰到手也好,听得她说话,连忙缩了回来,就差一点点啊!不由得人小小的懊恼了一下, 糜子贞有些犹豫,良久,就在张仲季鼓起色心,再次有所动作的时候,她轻轻的抬起头,“大家都不敢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安排天子?” 一提到这事,张仲季什么心思都没了,一时挠头,“我待会去见下他。” 半响又补充道:“我想安排一些事让他做,随军出征是不可能了,军队以后也不能让他插手,这次他做得不算太过,难得朋友一场,我去和他谈谈。” “嗯,你和他谈好了,该怎么做回来和我说一声,免得你走了,大家没个主意,另外贾军师和徐将军两人可靠么?”糜子贞有些忧心,“听说都是李催的部下,你这次出征若是把他们带在身边,怕是万一。” “他们两人我都信得过,至于什么原因我这也不好说。”张仲季嘿嘿一笑,“而且他们的家人过两天都会来这,你好好招待一下,还用担心什么不成。” “那,你明天一早就走么?”糜子贞见他说的肯定,微微安心 “是的,估计事情快发生了,我得提早安排一下。” “嗯”糜子贞想了想,“粮草是不是带的有些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擅长抄家,这次可是随身带着五六万大军呢,只要武器充足,若是没吃的,我就偷进县城,抢一些就是。”张仲季拍拍胸,做凶恶状。 糜子贞轻笑,微微露出一边的小酒窝,“你领军在外,不要冲到前面了,管亥将军是个靠得住的,要把他带在左右,行军打仗我不是很懂,只是听说不要在树林旁扎营,不要在低洼处停留,晚上还要多多防备,以免被劫营。” 张仲季忍不住呆了一下,连忙点头,在糜子贞身边待着,真是痛并快乐着。 “你要是想和陛下谈些什么,还是早点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好!”张仲季听话的起身。 皇宫里,今天有些安静,平日里偶尔还能听到些笑声。张仲季过来,守门的兵认仔细了,连忙放他进来。 刘协正和伏皇后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些菜肴,一点都没有动的样子。 “陛下,你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不好么?”良久,伏皇后低声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刘协情绪有些低落,身子微微发抖,“我真的放不下!” 伏皇后靠过来,让刘协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没事的,冠军侯不是董贼,他是个好人,我明天去给他道歉。” “不,我是天子,你是皇后,怎么能向一个臣子道歉!”刘协挣扎着站起来,背过身子,手紧紧的捏着椅子,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 一个宫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陛下,冠军侯在门外求见。” 刘协一惊,这是要来秋后算账么!眼前又浮现出董卓那副恶心的嘴脸,整个人无力的坐倒在地上。 张仲季走进来看到的场景,就是两人抱在一起惊恐的看着自己。 第0063章 临行前一夜 更新时间:2013-04-15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张仲季搞不懂这是闹得那一曲,只是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难道大晚上过来把人吓到了? 张仲季站在门口,考虑着是不是明天再过来,只是这一大早就要走了,憋在心里多少有点难受,时间拖久了恐怕会变味道。 “冠军侯可是来问罪的?”好一会,刘协终于缓过来,见张仲季只是一个人,身后也没有带着凶神恶煞的兵丁,把伏皇后藏在身后,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我来和你说说话。”张仲季见他情绪不对,似乎都不能靠近,只好就地坐下,面对着他,“明天我就要出发了,这次不会带你过去。” 刘协沉默,慢慢的恢复过来,看着张仲季,突然有些后悔。 “昨天兵变的时候你不应该毫无作为。”张仲季这人心里藏不住话,“就算他们把我弄死,你确定能安定徐州?就凭他们手中区区几千残兵,难保我手下的兵不会像上次董卓被杀死之后他的部下那样,汇聚一团攻破城池,那样,你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我被赶走或者杀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张仲季坐在那平静的说着,顿了一顿,“而且,我们好歹算得上朋友不是?” 听着张仲季轻松的话语,刘协定定的看着他,“你还把我当朋友?” “昨天只是一场意外而已,你虽然没阻止,不过也不是有意的,至少没有背后插刀子不是?要是我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也会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这没有开口支持他们我已经很知足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仲季一笑。 “仲季,你想做皇帝么?”刘协突然认真的看着他。 张仲季一呆,“怎么问这个?” “我要把皇位禅让给你!”刚刚从恐惧中出来,刘协有些心灰意冷,居然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哈哈,可以啊!”张仲季一拍地面,“你这位子我又不是没坐过。” “我是说真的。”刘协似乎下了决定,“从我即位以来,就你对我最好,我知道大汉已经没希望了,大家都想取而代之,不如交给你,我安心!” 来真的啊!张仲季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有些意外,做皇帝?他若是一路走下去似乎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可难道就这样成了? 下意识的觉得此事不靠谱!而且他现在还在利用此事陷害袁术来着! 实力不济,强自当皇帝只是徒惹笑话而已,反而会成为所有诸侯的敌人,恐怕大家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一窝蜂的杀过来,真正的众叛亲离也不为过,这事还是让袁术在前面探探风向再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才是正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些年,这皇位只有你才能安稳的坐着,其他人包括我在内,谁都不敢真坐上去。”张仲季一摸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人拉起来,“现在就算你让给我,我也不敢坐。哈哈,还是过些年你考虑清楚了再说,若是以后你真不想做或者做不成了,只要那时候我侥幸还活着,保您老在我家隔壁做个富家翁,还是没问题的。” 刘协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眼泪擦了,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张仲季一拍刘协的胸膛,“不是天天自诩男子汉么,多大一点事,坐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那好,你什么时候想当这个皇帝了,来和我说一声,我让给你!”刘协心一横,鼓起勇气问道:“仲季,你和我说真话,你之前想过自己做皇帝么?” “我做梦想过,哈哈!”张仲季也不回避,“我想要三宫六院,万千美人;想要纵横沙场,横刀立马;想要一呼百应,为所欲为。” 刘协一呆,这回答似是而非,这梦可能当真? “可那只是做梦而已。”张仲季把一盘菜推到刘协身前,“其实,我只想要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能偶尔给我做做饭洗洗衣服,也不要太漂亮,看着有味道就成;我还想要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棵大树几张椅子,闲着的时候,做在上面看会书,畅想一番。” 不等刘协开口,张仲季接着说道:“现在好像能实现了,可是我都不敢去享受,远的曹操不说,那是一定会来找我讨命的,近的,像才来这里的大人们,个个都想把我拉下马,这身不由己的感觉,相信你该比我更懂。” “我明白。”刘协整个人不再死气沉沉,“你就是个懒人!” “行,我懒,你也不能天天在皇宫里呆着!”张仲季嘿嘿一笑。 “你不会打算让我这个皇帝去种地吧?”刘协彻底恢复过来,想起他白天的作为,又觉得有些好玩,“要不我和皇后都去种块地得了!说不定秋天的时候,收获比他们都多。” “行了,你就别捣乱了,就你这连阳光都没晒过的小白脸,还种地!”张仲季本来不屑一顾,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不过你想试试也行,我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以后想做什么,让皇后和子贞说一声,比如说去做个县官,为百姓申冤,或者到军队里做一个小兵,体会一番军营的生活,这些都行,但是有一点,你不管做什么,都不可以摆出皇帝的架势,你就得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 “好!”刘协有些高兴起来,这些事貌似都有些意思。 “行了,我就不打饶你们吃饭了,菜都快凉了。”张仲季站起身,挥挥手,“我闪了。” “我就不送了!” “不敢要你送啊!” 张仲季离开皇宫,慢慢的往回走,他看不出来刘协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到底放下了,这事就这样吧,敢和自己打屁的也就剩下他一个了。 糜子贞还在原地等着。 “哈哈,没事了。”张仲季快步走过来,“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以后他想做什么你就安排一下,不过要派人保护着,别让他出事就行了。” “嗯。”糜子贞轻轻一点头,踌躇了一小会,突然把张仲季的手抓住,“这个你带在身上。” 第0064章 刺客夜惊魂 更新时间:2013-04-16 有点黑,张仲季把东西凑到眼前,借着月光看看,是一块锦帕,上面绣着两只鸟,莫不成是鸳鸯?待抬起头,只看见糜子贞姣好的背影。 凑到鼻子前闻一闻,一股清香扑鼻,这动作貌似有点猥琐,赶紧收起来! “府君,来洗一洗,水都准备好了。”丹阳兵适时走过来。 张仲季宝贝似的,连忙把手帕塞到怀里。 “都看见了你还藏什么!”丹阳兵笑得很灿烂。 张仲季嘿嘿一笑,“大叔,你家人现在在哪?赶明儿让洛军师派人都带过来。” 丹阳兵是留下的三百护卫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当初跟着陶谦来徐州的时候已经三十,现在估计都奔四十了,一个老男人,该有个女人在身边暖暖被窝了。 丹阳兵一呆,苦笑道:“好多年前就没了。” “没了?跟别人跑了?”张仲季有些疑惑的蹦出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这时候的没了,可不是指离婚,而是生死之别!“大叔,对不起了!” “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这么多老兄弟在一起,大家生死相依,都是一家人。”丹阳兵坦然一笑,“若是府君有意,改明儿帮我们这些老兄弟一人娶一个老婆!” “成,等这次战事一完,我就让子贞安排一场相亲会,给没有老婆的兄弟们都找上一个。”张仲季拍着胸膛保证道。 这几天事情发生的有点多,张仲季感觉有点疲惫,随便擦洗了一下,回头一占床就睡的死死的。 似乎有做过梦,不过记不清楚,张仲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你已经死了!” 这声音很冷,关键是不熟!张仲季一惊,正要有些动作,脖子冰凉冰凉的感觉,低眼一看,一把寒光四溢的长剑正压在身上。 我擦,什么情况? “骠骑大将军张仲季?”这人声音很冷,长剑稳稳的压住。 “你这剑能不能稍微松一松,我这不好说话。”张仲季微微有些心慌,这人貌似是个刺客!这下玩完了,甄洛天天说不安全还下还成真的了! 不成想,听得这话,这人干脆的把剑收回去,又让了两步,走到房间中央,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 张仲季松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赤着脚走到‘刺客’对面坐下,这人面色刚毅,腰背挺直,坐在那平静的像一潭水一样,估计是个高手,看样子想从他手下逃命都是奢望。 “我就是张仲季,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有什么事情?”张仲季索性放开了,既然之前他没有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动手,想必暂时是安全的。 “你的人把我家抢光了。” “这!”这话没头没尾的,张仲季琢磨着,难道是什么时候抄家抄到他头上了?“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你的家又是在哪里呢?” “汝南陈到。” 汝南,那是在豫州啊!张仲季郁闷了,他就在徐州抄过家,什么时候抢到豫州去了?莫不是有人冒充他的姓名做的!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人都在徐州,最近一次从汝南经过还是几个月前的事,而且是我亲自带队,一路上秋毫无犯,怎么会把你的家抢光了?”张仲季说着说着,突然有些不自信,当时带着天子和百姓,确实从豫州汝南郡经过,人多且杂,难保没有三两个兵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做了恶事。 “你不用推诿,我一路跟到他们来到这里,还看到你亲自去接他们。” 这话说的如此肯定,张仲季揉了揉自己的脸,“你看仔细了,确实是我?” “我眼神很好。”陈到平静的看着他手中的长剑:“我一路跟过来,埋伏在外面一天了,不会有错,你最好让你的人,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你是昨天跟过来的?” “没错!” 张仲季有些蛋疼,貌似被冤枉了,时间上对不住,看来不是自己人做的,那应该是护着大臣们来徐州的西凉兵做的。 张仲季心里一凉,可是这些人现在都是自己的兵了!关键是,若真是这些兵抢了眼前这位英雄家的什么东西,估计现在想找都找不到了! “你家什么东西被抢了?”张仲季打算先问清楚再说,若是可以赔,就赔给他。 半天没有回话。借着些许散进房间里的光线,张仲季觉得眼睛有些不好使,眼前这大汉竟然有些扭捏! “我攒了好几年的钱,是娶妻用的!” 张仲季有些被雷到了,原来抢了人家的老婆本!怪不得杀到家里来了! “哈哈,你被抢了多少钱?我双倍还给你,让你娶两个妻就是!”张仲季终于体会到有钱的好处了,仓库里的钱都堆放不下了,这事看样子只能是虚惊一场。 “不,你只还我一千钱就可以了。”陈到摇头,“我攒了九百多钱,还有家里的一些米粮都被你的人抢了,加起来差不多一千钱。” 这是个实在人啊!张仲季有些晕乎,一千钱,追了一个州啊!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你追了这么远,从汝南到彭城,少说也有百里之地,这中间耽误了多少时间啊!多陪你一千钱,娶了老婆万一生个娃,还能买点奶粉不是!” 奶粉是什么东西,陈到不明白,不过还是摇头,“你只还我一千钱就行。” “行,一千就一千。”张仲季也不强求,从床底下捞出包袱,打开,放在桌上,“我也不知道这有多少钱,你一半我一半!” 上次还了昭姬和甄洛的钱,包袱里的东西加起来应该还值九万,难得遇到一个实在人,他又不缺钱,干脆分他一半得了。 “哎,对了,你有对象了没?”张仲季一边把东西往陈到怀里塞,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什么对象?”金银在这个时候很少流通,陈到也分不清价值多少,想着先收了再说,待会去城里找人算算,若是有多的,再还回来。 “就是你想娶谁为妻。” “本来有的。”陈到一顿,面色黯然,“我吃的太多,一直没法攒钱,到现在才弄到一千,可是她家里已经等不及把她嫁给别人了。” 第0065章 忽悠与忽悠 更新时间:2013-04-16 张仲季停手看着眼前这大汉,他坐着,没法看清有多高,不过身子倒是壮实,若是生在普通人家,能吃饱就不错了。 “那你拿着钱回去也是尴尬。”张仲季有些同情这人,“你看,不如留在我这,跟在我身边,每个月我给你一百钱,还包你吃饱,来年再给你介绍个美女做老婆,你看怎么样?” “可是我除了力气大,手脚快,什么都不会。”陈到一愣,声音有些嘶哑,好像很少说话的样子,“叔伯让我劈柴,我把虎子砍坏了,让我跳水,我把扁担挑折了。你要是要我做事,怕是做不好。” “哦,哪你怎么攒到钱的?”本来以为他是个杀手,看来只是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青年,所以才显得安静冷捏。 “山里有狼,常常下山害人,我去把它们抓住,村子里就给我五十钱。” 丫的,抓狼?还说得这么轻松!张仲季半响无语,想当年他在老家的时候若是看见狗,只要那狗东西冲着他叫两声,他都会心里发慌来着,更别提狼了,野猪都会吓到人! “我这没狼给你捉,不过,你只要拿着你的剑守在我身边,每个月就是这个待遇!” “你说真的?”陈到有些不信。 “当然,这包袱作证,若是那一天我没让你吃饱,或者到月底没有发给你一百钱,这包袱你都拿走!” “那好,我跟你了!” 清晨的阳光代表了张仲季现在的心情,最近肯定是人品爆发!看着身边不声不响的陈到,张仲季第一次觉得自己魅力还是有的,只是大多数人感觉不到而已。 “府君,兄弟们都过来了。”丹阳兵走进房间,见张仲季身边一个陌生人,心里一惊,手立即握在刀柄上,紧紧地盯着陈到。 “大叔,不用紧张。”张仲季一笑,“这位兄弟名叫陈到,往后就跟着我混了。” “哪里来的人?”丹阳兵上前观察了陈到两眼,“长得还真壮实!” “哈哈,天上掉下来的!”张仲季半真半假的吹了一句,回头把衣服整理齐全,感觉差不多了,先问一句:“文和和公明到了没?” “早到了,比兄弟们来的还早,就你最晚了。” “那是,我住的近,当然可以晚点起床。”张仲季厚着脸皮认了。 走出门,见贾诩,徐晃和三百丹阳兵都在外面。 “府君!” “精神头不错,我们出发!” 张仲季出发的时候有些遗憾,可惜没能和糜子贞单独相处一会,那么一大群人在城门外侯着,众目睽睽之下,脸皮薄了,这场景也只能想想,却不能成行。 “我们走了,你们都回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张仲季往后一摆手,带着三百丹阳兵,贾诩与徐晃,还有被劫了老婆本的陈到,一路往东海郡的郯城前进。路上给贾诩详细介绍了一遍此行的目的,贾文和对这事却不置可否,没说好,也没说不行,到让他有些心里没底。 “文和,你就直说,这事有多大可能成功?”张仲季有些不死心,盯着贾诩的小胡子,非要让他下个定论不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贾诩抖了抖小胡子,说了等于没说。 张仲季有些头疼,贾文和这中年人最喜欢韬光隐晦以及暗藏玄机,就算明知道这事情哪里有漏洞,他顶多旁敲侧击,稍微给你漏一点,就像当初赤壁之战,他提醒曹操一句‘小心火攻’,结果曹操不以为意,他就不做声了,再之后曹操的百万大军被猪哥和周郎一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对比当初董卓身死的时候,为了生存,他一句话让几十万西凉奋起,又曾在宛城张济的手下,两次算计曹操成功,弄死了曹操的儿子和大将各一名不说,还让曹操大败而回,这可和实打实的打败了曹操,和他这里两次侥幸得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两相一对比,非常明显,这人就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典型!只要无碍他生存,他宁愿少说一句甚至一言不发,就是不愿意招惹事! 张仲季摸摸头,瞟了两眼贾诩,心有戚戚焉。不由的人不感叹,还是猪哥这类谋士好啊!什么事都是一揽子搞定,根本不用老大操心。 “我肚子饿了!”陈到凑过来,脸色发苦。 听得这话,张仲季熟练的马背上掏出一包干粮递过去。一路上这陈到陈叔至每隔一两个时辰就喊饿,自己背着的大袋干粮吃完了不说,还打起了张仲季的主意。 “我要吃肉。”大概是吃腻了这些干瘪瘪的东西,陈到瞄了两眼,摇摇头,手都没有伸,把脸别到一边,好像在观察着什么,又像是不屑一顾。 张仲季有些尴尬,现在身处小路,四面都是山林,哪里找个人家弄肉给他吃啊!正自为难,眼前一花,只见刚刚还在眼前的陈到,三两步闪到路边,路两旁都是参天的大树,只见他手脚并用,蹭蹭蹭的就上了树,树上一只鸟受惊,正要飞,他飞身而上一把抓住。 “小心!”张仲季一伸手,瞄着陈到从十米高的空中往下掉落,当初他自己从这么高的城墙上掉下去的时候,差点死无全尸,哪怕这陈到的身子骨是铁打的,至少也要摔个屁股开花! 只是为了一只鸟,二两肉,值得么! 只见陈到稳稳的落在地上,无所谓的弹弹腿,毫发无伤!众人目瞪口呆。 这还是人么?张仲季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见旁边的徐晃也是有些呆滞,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少见多怪,而是这陈到确实是个非人类。 “这位叔至兄弟,身手还真是敏捷!”徐晃见张仲季看过来,真心奉承一句。 陈到捏着鸟爪,任它在手里挣扎,拿到眼前看看,又放了。 “叔至,怎么不要了?”张仲季搞不明白,走过来,上下看了看陈到,这真是毫发无伤。“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是一只鸟,好歹有一身细肉不是?” “这鸟太瘦,不吃。”陈到摇摇头。 第0066章 在路上翻滚 更新时间:2013-04-16 “那你再忍会,等到了前面的村子,我给你弄两只炖鸡,保证香喷喷的。” “我现在就想吃。”陈到还是摇头,回了一句,整个人就趴在地上,耳朵贴在地面听着什么,“你们等会,那边有个小东西,我去抓住它就回来。” “好。”张仲季答应一身,见他没入树林中不见,回头一招手,“大家原地休息。” “府君,这人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丹阳兵递过来一壶水,好奇的问道,他可是早晚都守在外面,却从没见过陈到,难道还真有天上掉下个人来这说法? “哈哈,没错。”张仲季笑笑,学贾诩装了一回十三,接过水壶喝了两口,突然有了想法,转头看着贾诩,“文和,你有女儿没?” 听得这话,贾诩眼睛跳了跳,还是蹦出一个字:“有。” “多大?”张仲季不依不饶。 “年十五。”贾诩觉得哪里不对劲,怀疑的看着张仲季,只是他的心思有些难以琢磨,只好不动声色。 “十五啊,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张仲季笑得很灿烂,“可曾许配人家?” “小女蒲柳之姿,闲在家中。” “那就是说还没有嫁人咯!”张仲季一拍手,大喜道:“十五岁,明年就十六了,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文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糜太守,甄军师,蔡博士,还有曹小姐。”贾诩定了定神,“无不是国色天香,小女与之一比,萤火之于皓月,主公何必舍近求远。” “文和先生说的可没错啊!”丹阳兵在旁边抖了抖眉毛,“府君,太守大人你还没拿下,怎么就想着别人了,虽然说大丈夫三妻四妾也不为过,可你这朝三暮四也太过了!” 听得丹阳兵一番说道,再看众人异样的眼光,张仲季连连摆手,这误会大了! “大叔,你瞎说什么呢!”张仲季表示无辜,“我是来做媒的!” 貌似没人信。张仲季扛不住,打算坦白,往陈到消失的方向一指,“我可是答应叔至,给他找个小娘子的,我这真是做媒人来的,可不是自己有企图。” 贾诩低着头,似乎有些愁眉不展,他本来打算让女儿嫁给普通人为妇,让儿子娶平常人家的女子为妻,而陈到早晚会在张仲季座下出人头地,不符合他的要求。 因为他不想招人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猜不透张仲季为什么会信任自己,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按理说一个君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兵变,可到这竟然没什么影响,虽然张仲季一点都不在乎,可他只能警醒自己要隐藏在身后,少说话、少出头、少逞能。兵变一事就像一把剑悬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提起,也许一转眼就是抄家灭族之祸,不由得他不防备些。 “文和,你似乎不怎么愿意?”张仲季猜着,“难道是嫌叔至家境不好?” “主公,小女怕是配不上陈将军。”贾诩摇头。 张仲季也摇头,“哈哈,这有什么配不配的,我倒是怕你这做父亲的看不上他,来日回彭城的时候,让他们见两面,若是对得上眼,你我就成全这美事,你看怎么样?” 贾诩无奈,点头同意,“一切由主公安排。” 让你说话留三分!张仲季小狐狸一样看着贾诩,面有得色。 “府君,你还答应给我们兄弟每人找个妻呢,他陈叔至可是新来的,怎么能排在前面!”丹阳兵在旁边有些窝心,“就算那小子厉害,可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额!张仲季发现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这事你们放心,我已经和子贞说过了,来日回到彭城,就有良家女子前来挑夫婿,到时你们这帮粗枝大叶的混蛋,可得精神点,若是没有婆娘看上,那就可别怪我在旁边笑话。”张仲季反将一军,倒是有些底气,彭城周围,家中没有男子的女人可不在少数。 众人哄堂大笑。 “府君,总吃些干粮,确实难以入口,我们去弄些野味来给你改善改善。” “行,我也去,兔子野鸡有啥抓啥。”张仲季来了兴致。 “我们去就行,这林子太大,怕是危险,你这身子骨太金贵,可不能有个万一。”丹阳兵拦住他,回头一招手,带着十来人备齐弓箭和大刀,走进树林。 张仲季无奈,把干粮放在一边,找了个向阳的地方坐下。转眼看见徐晃正提着大斧在那砍些枯枝,大概是准备生火。 “公明,你这斧头给我试试。”难得见人用斧头做武器,张仲季有些手痒,又站起身跑过去把斧头拿在手中,左右挥了挥,得双手紧握才行,这纯精铁打造的开天斧,少说也有七十斤,又递回给徐晃,“公明,你来耍给我看看。” 徐晃拿在手中,让到一边,单手一握,前后挥砍,舞得像呼呼作响。 张仲季无聊着,本来想和他过两招的,这一看,直接打消了心思,要上去了,明摆着就是受虐。 “好!”旁边一群丹阳兵在旁边看的热闹,徐晃舞了一轮,停下手,大概是觉得一个人耍着没意思,把斧头往地上一方,轰的一声砸了个坑,“主公,听说你当年一人击退曹操十万大军,想必身手也十分了得,要不我们过两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府君,上!”旁边一群人还在那怂恿。 这时候就需要亮剑精神了!张仲季深呼一口气,看了看地上砸出的吭,回头拿出大刀,“行,今日就和你试试身手。” 可怜他这大刀,不重,也就三十斤出头,使着倒是习惯,可他本人速度不快,力量就更不用说了,只比普通兵卒稍稍强一些,想想当初被曹洪三两刀劈下城墙的尴尬,而这徐晃可算作超一流武将,比曹洪更胜一筹,估计这次会被他一斧子砍倒在地。 众人让开,两人相对而站,架势都摆足了,正要开打,一道划破空气的嗖嗖声急速响起,张仲季眼角余光看见一大团黑影直扑过来,连忙一个熟练的赖驴打滚,翻身滚到一边。 第0067章 强贼与盗贼 更新时间:2013-04-17 砰地一声,尘土扑面,一头黑野猪在地上哼哧了两下就不动了,陈到从旁边出来,指着张仲季瞄着徐晃,“他是我的雇主,你要和他打架,我来。” 丫的,空中飞猪!还好大一头,张仲季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么一会,陈到居然已经逮了一头成年健壮的野猪回来,端的是个人才! “叔至用什么武器?”徐晃倒提开天斧。 “铁剑!”陈到站在徐晃对面,单臂执剑,遥指徐晃。 “你们点到而止哈!”张仲季嘿嘿笑着拖着野猪,让到一边,暗自赞着陈到这护卫来的实在,可比旁边看热闹的几百丹阳兵靠谱多了。 把野猪搁在路边,张仲季长出一口气,这黑不溜秋的野猪颇有点重,看陈到提在手中,随手一扔就是三四米远,看样子不仅身手敏捷,这力气也是不小,只是为什么就名声不显呢? 张仲季寻棵大树一靠,抱着双臂观战,两旁丹阳兵排成一串,唯有贾诩站在一边不动声色,似乎对这次对决没有太大兴趣。 场中,两人开始动起手来,尘土飞扬,时不时的几声剑斧相撞的砰砰声,炸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几回合实打实的较量,看样子应该是徐晃气力更胜一筹,大斧舞动时一片呜呜声,而陈到闪得快捷,时不时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一剑,逼得徐晃连连招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文和?你看他两人谁能获胜?”张仲季看的过瘾,也有些心惊,这可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万一一个不小心擦到人,那可就是缺胳膊断腿的下场了。 “马下交锋,陈将军更胜。”贾诩回道。 又观战一会,果真如他所说,徐晃的斧头到底是重了,用来冲阵陷阵倒是无往而不利,但是在这种快节奏的交锋中,就算气力十足,长时间持续舞动之后,速度也不由自主的慢慢降下来,被陈到的长剑逼得有点缩手缩脚,到最后干脆大斧一竖,整个遮住人身,或用斧头或用斧柄,立在原地上下遮挡,这下,任陈到长剑刺得多快,都被他挡住,场面又陷入僵持,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没法分个胜负。 “好了,叔至,停手!”张仲季走得更近些对着占据主公的陈到喊一声,两人听得这话,都收起武器让到一边。 “叔至兄弟真是好身手!”徐晃忍不住赞叹一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陈到把长剑挂在腰上,上下仔细打量徐晃几眼,回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捉不住的东西。”看样子把徐晃和狼,野猪之类的动物混为一团了。 “哈哈,别互相恭维了,你肚子不是饿了么?”张仲季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野猪,“快来把它处理了,这么大一头,你吃饱之后,其他人每个还能吃上一块。” 又一会,出去打猎的几十丹阳兵一起返回,林子里东西到不少,兔子野鸡各来几只,众人一起动手,在林间的小道上来了个篝火会,可惜没有酒,总觉得少了什么。 “府君,有人围上来了,四五百人上下。”陈到突然走到张仲季面前,小声说了一句。 四五百人围上来?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怎么会被包围?不过陈到异于常人,应该不会弄错,张仲季有些愕然,难道是山贼? “兄弟们,抄家伙,有朋友来看我们了!”张仲季来了兴致,把大刀拿在手中,左右观望。虽然他自己就是贼出身,不过还是觉得有些新鲜, 丹阳兵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围城一团,把张仲季和贾诩护在中间。 “呔!”一人从林中跳出,一声大喝倒有几分气势,身后慢慢跟上一群人,个个显得凶神恶煞,“见到爷爷,还不把武器都放下,束手就擒!” 徐晃手持大斧站在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张仲季等着他下令。 张仲季倒是好脾气,等一伙山贼都围上来,还颇有兴致的左右看看,突然发现当先的两人有些眼熟,定眼一看,认了出来,张贯与李待! 正是当初杀死曹嵩一家之时,他手下的两个兵,后来分了钱财各自散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 张仲季一时无语,拿了财物做个富家翁不好么?怎么还出来打劫!把挡在身前的丹阳兵推开,走上前,大笑道:“张贯,李待!还认识故人不?” 这伙山贼领头的正是张贯与李待二人,听得张仲季点出名姓,喊一声故人,不由得一呆,待仔细一看,脸色大变,“都尉大人!” 两人往张仲季的身后看了看,对视一眼,突然大喊一声,“扯呼!”领头就往林中跑,显然弄明白了情况,这是抢错人了!既然认出张仲季,那他身后一定是名传天下的丹阳兵,就他们这五百人肯定吃不下,若是落到这张都尉现在的张刺史手中,肯定是难活性命。 在他们眼里,张仲季可是个无恶不作的狠人。 “府君,追不?”丹阳兵怪异的看一眼张仲季,试探性的问了一问。心里感叹着果真是反贼出身,这随便遇到一伙山贼都认识。 “由他们去吧。”张仲季有些不知什么滋味,摸摸头,“回头探探消息,看这伙人是哪来的,要是为恶不少就让大军练练兵,若是只打劫不杀人,就招降或者逐出徐州。” “府君,那我去跟着他们,探探情况。”丹阳兵有些奇怪,不是认识么?怎么都不知道人家是哪来的。 “我去,你们先走,待我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再追上来告诉你。”陈到把丹阳兵挤到一边,显然觉得赶路有些无聊,打算开小差,搞个副业。 “行,你小心点,若是被发现了,赶紧跑。”张仲季觉得这孤胆英雄的活还是陈到更适合,“就算探不出消息也没关系,回头找郯城的人问一问,估计会有些结果。” “那我去了。”陈到把长剑系在背上,回头扯了一块烤熟的野猪肉叼在嘴里,然后手脚并用直接爬到树上,在树枝间吊来吊出,转眼就消失不见,这身手比猴子还敏捷。 第0068章 猜忌与决定 更新时间:2013-04-17 这未来的大舅哥是怎么管理的东海郡,看刚刚张贯,李待一伙人,青壮就有五百,应该算是一大伙贼寇了,他作为东海郡守,难道就不知道?张仲季想着是不是真把糜家的家财都没收了,不还了! 众人吃了一顿野味,收拾收拾,不等陈到,先护着张仲季离开林子。翻过这座山,就进入东海郡地界,山路崎岖,但是比上次急行军走大道更近些,赶到东海郡郡治郯城,估计就一两天的功夫。 丹阳兵当先一步在前探路,才一会居然就回来了,只是脸色异常难看,见了张仲季,迎头就是一句:“府君所托非人啊!”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张仲季正有些疑惑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突然心里一惊,难道是管亥带着大军重操旧业?这不可能吧,就算他敢,那五万兵可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多是穷苦人家出身,有的老父母还在堂,应该不会跟着一起当贼吧! 张仲季正在这疑神疑鬼,就见丹阳兵身后不远处出现一群人,仔细一看,领头的正是管亥。 “主公,末将有罪!”管亥带着一群兵快步跑了过来,俯身就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心里一安,“起来说话,这是闹得哪一出?” “东海郡守笮融裹挟郯城的一应财物米粮连带着他的几百家仆一起,不见了。”管亥也不罗嗦,直接道出突然出现的原因,“末将这都要断粮了,正带着人寻着踪迹前来追捕。” 东海郡郡守本来是糜竺,那天大张旗鼓在家闹结亲一事,被糜子贞把客人都赶走,给他道以利害关系,第二天登门向张仲季请罪,可之后,这位糜太守就不知去向,作为徐州四大家之一的糜家也被抄家,东海郡郡守目前由笮融暂代。 这笮融好端端的做着太守,怎么跑了?张仲季本来心情还好,一下子脸色难看起来,这是携款私逃啊!大罪!笮融这人他只是觉得名字有些印象,按说能被史书留一笔的人多少有些能耐,也多是品行端正之人,而那些做恶事留名的人,多被人辱骂,肯定印象深刻,这人不至于吧? “把你知道情况仔细说说。” “大军刚到东海,就听说郡守笮融跑了,末将立即加快行军速度,进得郯城把局势控制住,只是府库已经被洗劫一空,钱财米粮点滴不剩,听留下的人说,是郡守监守自盗。应该他手下的食客穿着盔甲,扮作军将,又假传命令把府库打开,运走了钱粮之后就不知去向。我就带着人追了出来。”管亥有些无奈,“主公来的正是时候,兄弟们人多,现在每天只有些清粥喝,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连粮草他都带走了,难道想占山为王,藏在深山八百年不出来不成?”张仲季无语,谁也不能空手变出米粮来,这下五万大军的吃喝都成问题了,丫的,这笮融到底是干什么的,打劫打到自己头上了! “米粮沉重,一路上没看到印记,应该已经被他们藏了起来。”管亥继续说道:“末将已经打探清楚,笮太守本是豪强之人,早年聚三五百门客,投奔陶刺史座下,在下邳郡小有名气,末将追到这里就断了踪迹,估计一伙人跑进了深山。” “把附近县城的米粮都聚在一起,先应急。”张仲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林,突然有些怀疑,刚刚打劫的那伙山贼难不成就是这笮融的人?否则不会这么巧就在这山林之中,况且早年挨着清理徐州五郡的时候,没有听说这里聚着一群山贼。 希望陈到能追到他们的落脚之处,也希望他们就是这笮融的人,否则五万大军就只能挨饿了。 出师未捷,这粮草先被人劫走,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另外,派人快马回彭城告知子贞,让她重新准备些娘草运过来。”再前进一段距离,看着山外连绵的军营,张仲季有些头疼,县城粮少,就算把郯城周围的几个县城的粮草都聚过来,估计也抗不了十天半月。 “主公,末将留了一万人镇守彭城,其他人都在这。”管亥脸色有些难看,第一次领军在外,就出了岔子,虽然和他关系不大,可也是左右难安,“末将追到此处山林,不敢擅入,只安排一部分熟悉这处山林的兄弟们追上去打探消息,末将办事不利,还请主公降罪!” “这事是我的错,和你没什么关系。”张仲季拉起他,看军营正在紧急集合,似乎是打算欢迎自己的到来,有些尴尬,当初凭着印象随口任命的官员,没想到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好了,大家都饿着肚子,就不用集合了。跟着笮融的人肯定没多少,留下三千人和一半粮草,其他人在各自都尉的带领下散开,去周围的县城就食,十天之后郯城外集合。” “末将领命。”管亥下去安排了。 “大叔,你说这笮融为什么要弃了好好地太守不当?”张仲季看着身后的丹阳兵,他是徐州的老人了,什么情况都知道一些,“难道是嫌薪俸低了,携款私逃?” “府君,他笮融可是有钱人,不在乎这点钱财。”丹阳兵摇摇头,猜测道:“照我看,是你莫名其妙的把糜太守的家抄了,让这部分剩下的世家豪族心底难安,他笮融也算得一方豪强,你这大军一出动,他肯定得到消息,还以为你又来抄家,趁糜太守不知去向,他一人独控郯城,干脆一步错二不休,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张仲季有些郁闷,若真是这样,那广陵的陈登和下邳的陈珪这两位四大家之一的陈家人,还有赵家的赵昱,岂不是正在心底发凉,以他们的能耐可比这所谓的一方豪强笮融厉害多了,若是也来个异动,这下邳和广陵两郡搞不好就独立出去了,甚至直接投靠南方的袁术都有可能,想着想着,不由得人一身冷汗。 “府君,你看是不是让大军急行军,沿路在各个县城收集米粮,然后直接进驻广陵与下邳?”丹阳兵看张仲季脸色不对,显然也想到一起去了,给了一个建议。 第0069章 也装一十三 更新时间:2013-04-17 “不用了,若是他们真这么做了,赶过去也来不及,反而容易被算计。”张仲季想了想,摇摇头,突然一笑,“广陵的陈太守是个聪明人,我一直弄不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不敢轻易信他,这次就看看吧,希望他能留下。” 三国时的徐州能让张仲季记住的有两人,一个是糜竺。糜家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刘备入主徐州,后又被吕布逐出,他慧眼识英雄,在刘备落魄的时候,献出所有家财并把妹子嫁给刘备,跟着一无所有的刘备四处流浪,蜀国建立之后,他的地位甚至还在诸葛亮之上。 另一位就是陈登,聪明人都不长寿这个论断有些不靠谱,不过对陈登来说却是适用,他一生桀骜不驯,学识渊博,智谋过人,就是没活过四十,先后算计过刘备,算死了吕布,最后从了曹操,又把刚刚横扫江东,兵锋正盛的孙策击败,端得是个人才,只可惜这人似乎总以家族为重,给人一种两面三刀的感觉,张仲季自以为魅力不够,不足以驾驭这人,所以不敢用,要不这军师祭酒之位早就给了这位陈校尉。 张仲季并不担心广陵和下邳脱离出去,毕竟他的根在彭城,大军也在手中,再坏也不过弃了那两郡,而彭城和郯城一南一北,只要守住,就死不了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今晚就在这扎营。”张仲季安下心来,上面也只是臆测而已,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现在要紧的是把这叛逃的笮融给抓回来。 而此时的广陵郡,陈登正安坐着处理公务。 “老爷那里来信。”一个家仆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放了一纸书信在案上,又左右看看,小声说道:“老爷问:‘糜家被抄,都尉南来,陈家如何?’”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陈登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信都没看,直接放在灯上点燃,烧成灰烬,“让他老人家安心。” “是!”家仆又退了出去。 陈登一个人坐在原地,良久他抬起头,嘴角轻笑,“刺史大人这次又想做什么呢?糜氏兄弟不知去向,又把大军开往郯城,难道和陶府君一样,觉得彭城离兖州太近不安全,打算把州治迁到郯城?” “说不通啊!若是打算安居郯城居中指挥,当初击退曹军的时候就不会再还回彭城,况且那所谓的刘皇叔已经带着一万军马进了兖州,这时候更不应该领军往南。”他手指轻弹桌面,摇着头又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有些阴暗的天空,自言自语,“上次大军开往兖州,都以为他要和曹操开战,谁知道偷去长安劫天子而归,这次难不成又打算声东击西?” “若真是如此,会去哪里?”陈登往南边和北方挨着看了一眼,突然有所触动,回身对着南方若有所思,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他捂了捂外衣,咳嗽两声,伸手把窗户关上。 夜色正浓,营外一阵躁动,张仲季本来没怎么睡着,起身走了出来。 “府君,有个人说是你的护卫,擅闯营寨。”一个兵快步跑了过来。 应该是陈到回来了,张凯精神一振,“过去看看。” 陈到正与一群兵对峙,丹阳兵都睡在张仲季周围,守在外围的三千兵可不认识这新来的护卫,就把他拦在营外不许进。 “大家伙都散了,是我的亲兵没错。”张仲季一拍陈到的肩膀,“怎么这么快,跟到哪里了?有没有得到那伙人的落脚的地点?” “当然!”陈到一点头,又指着周围巡逻的兵,显然对他们拦阻自己有些不满,“那些人中间有些个他们穿着一样,恐怕中间还有联系。” “穿的一样?”张仲季一喜,徐州军的服饰都是统一的,这伙人既然穿着军衣,很可能就是从郯城潜逃的笮融和他的食客与家仆,“叔至,他们离这有多远?” “很近,翻过四座山就到了,本来没多远,他们一直绕路,绕了半天才偷偷摸摸的跑回藏身的地方,那地方可真隐蔽,要不是闻着他们的气味跟着摸进去,我吊在树上都发现不了。”陈到抽了抽鼻子。 “看清楚了没?他们有多少人?”张仲季再一次有些无语,看了看陈到的鼻子,这还闻着气味跟进去,难不成还是狗鼻子? “若是算上妇孺老弱,加起来快八百人人了。” 丹阳兵这时候都聚了过来。 “大叔,招呼两千人马准备出发。”张仲季也不管正是夜晚,山路难行,“叔至,你再跑一趟,前面带路去,回头拿下他们,我亲自给你做一桌肉吃!” “我不要你动手,你请我去酒楼吃一桌就成。”陈到怀疑的看着张仲季,显然不相信他的厨艺。 张仲季尴尬一笑,“没问题,你说咋样就咋样!” 一会,管亥整理两千人马排在前面。 “主公,你留在这,有这位叔至兄弟带路,我去就行了,保证天亮的时候,一个不漏的都给你抓回来。”管亥咧着嘴,杀气腾腾,他做了十年贼,这才当官,一露头就被人在眼前把东西都劫走,面子上过不去啊! “府君,管将军说得没错,你还是回军帐待着吧。”丹阳兵见张仲季也想去凑热闹,一把把他拉住,“洛军师可是再三交代,不能让你涉险,否则就要我好看。” “多带弓弩,尽量抓活的。” 张仲季也不强求,大半夜的回去继续睡觉才是正事,嘱咐一句,等两千人马都出发了,一回头就蒙头大睡。 正是天亮时分,张仲季伸个懒腰起来,陈到等人还没有回来,闲着无聊寻了一把短剑,喊来几个兵帮忙,花了一上午时间刻了一副象棋出来。 “虽然不喜欢这玩意,可实在是无聊啊!”张仲季看着眼前一副大小不一的棋子,抬头望着太阳长出一口气,把棋子按规则摆好,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琢磨了半天不得要领。 第0070章 多年前旧识 更新时间:2013-04-18 “主公,这是何物?”贾诩本来在一边闭目养神,见张仲季倒腾了一上午,终于弄出一个东西,估计也是无聊了,忍不住凑过来瞄瞄。 “象棋。”张仲季看了贾诩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了,象棋是要两个人玩的,自己一个人只能左手和右手下了,“文和,来坐对面,我们来一局。” “诩愚昧。”贾诩摸一把小胡子,不客气的坐在对面,再三观察了树桩上的棋盘,似乎看出了一些奥妙,只是以他的见识,硬是对这东西一点都不了解,不由得皱了皱眉,“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棋局,还请主公不吝赐教。” 张仲季把规则挨着说了一遍。 “主公先行。”贾诩稍微一琢磨,大概明白,一伸手道一个‘请’字。 正在不远处炼体的徐晃,满头大汗的走了过来,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辉映下油光发亮,张仲季忍不住偏着脑袋瞄了一眼,这身板阳刚之气十足,做健美教练那是绰绰有余了。心里感叹着,手也不慢,一开始就来个当心炮。 “公明,观棋不语真君子,看明白了也不准开口说话。”张仲季特意叮嘱徐晃一声,他打算趁贾诩的棋艺还处于萌芽阶段的时候,把人好好虐一顿,“另外,不准悔棋!” 徐晃一点头,表示明白。而贾诩的动作很快,见张仲季动炮,他直接跳马。 张仲季是个业余水准,也只是知道象棋怎么走而已,绝招与布局之类的技巧,那是完全不会,偶尔闲极无聊的时候去网站上和别人来过几回,每次都被杀的溃不成军,而今很快就体会了这种感觉,七八回合之后,张仲季看着棋盘,满是痛苦,他这边的大将下一步就要被马踩了,逃都没地方逃。 “这个不算,我不走这一步。”张仲季把贾诩的棋子退回去,“你也不能这样走。” 贾诩不以为意,任张仲季折腾,徐晃却在一边咧咧嘴,似乎想打抱不平。 “公明,观棋不语!”张仲季脸色红都不红,直接把他堵回去了。 如此重复又重复,张仲季终于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然,不管往那边走,两三步之后必然掉进坑里,看来,和老谋深算的人下棋本身就是个错误啊! “我认输。”张仲季瞪着不动声色的贾诩,见徐晃在旁边似乎也有兴趣来一盘,“公明,看明白了没?要不我们也来一盘。” 徐晃点头,贾诩起身让出位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然后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张仲季目瞪口呆的看着徐晃直接硬碰硬,一换一的牺牲。 “哥们,不能这样啊,你这都对完了,还怎么下?”张仲季看着稀稀落落的棋盘,瞪着徐晃很不满意,他那边还剩三兵一帅,自己这边却只剩下一卒一将,明显又要输了。 “那重新来。”徐晃哈哈笑了一声,觉得有些意思,两人又重新布置棋局。 又三五分钟之后。 “文和,这回该怎么走?”张仲季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布局,有些发晕,好像每一颗棋子都被纠缠住了,无论怎么走都会被干掉一个,无奈,竟然开始拉帮手。 徐晃和贾诩互视一眼,都保持沉默。 “我是主公,有权利找谋士帮忙!”张仲季厚着脸皮,“文和,你来帮我参谋参谋!” “主公,退一步。”贾诩无奈,出口指点。 张仲季回头琢磨了一下,果真如此,赶紧把上一步走出去的炮又拉回来。如此走一步问一步,终于把徐晃拿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公明,你看吧,不是我对手,哈哈!” 徐晃呵呵两声,不予置否。张仲季得意一番,终于觉得有些过了,站起身,“文和,你坐,你们两个来一局,我在旁边看着,保证不开口。” 这样终究是胜之不武啊!改明儿把麻将弄出来,张仲季一捏拳,下棋咱不擅长,这打麻将可是熟练的紧那,只是左右想想又把这想法暂时按下了。 一直等到下午,张仲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管亥一行人终于回来了,队伍中夹杂着七八百个神情不安的人,还有小孩与妇孺。 “还请冠军侯饶命!”一声狼嚎,一人直扑张仲季,似乎想过来跪下,却被管亥一脚踹在地上,张仲季看了看,眼熟,应该就是那笮融。 “粮草在哪?”张仲季看着他,恨不得补上一刀,很久没这种冲动了。 “冠军侯明鉴,卑职真没动过粮草!”笮融干嚎两声,倒是中气十足,这事他可不敢认,虽然张仲季在徐州从没主动杀过人,不过万事总有个开头。 “把他儿子都给我拉出来!”张仲季懒得废话。 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娃被押了过来,这人儿子还真多,张仲季脸色十分不好看,又见人群中间二三十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拼命的喊着什么‘不要伤害我儿子!’之类的话,看样子都是这笮融的妻妾,去他娘的,一个人娶了三十来个老婆,咱这还是光棍! 张仲季脸色越发难看。当初直接任命官职的时候,想都没想,后来清理的时候都没查到这人头上,估计是没人敢举报他,毕竟是自己亲自提名来郯城上任的。 “把这些女人都给我拉出来。”张仲季被哭得有些心烦,他自认为长得不算凶神恶煞,更比不上鬼子的嘴脸,用得着哭得这么凄惨? “拿刀来!”张仲季一伸手,丹阳兵从身后递过来一把刀。 “笮融,说还是不说?”张仲季单手握刀往地上一插,蹲下身子,冷眼看着笮融。 “我真不知道在哪!”笮融别过头,这副神情是打算死不认账了。 “真是个硬汉子!”张仲季也不废话,提着刀站起来,眼前一群女人抱在一起哭得更凶了,“你们谁知道的站出来,有点线索也行,只要找到了就能活得性命,若是找不到!”张仲季加重语气,“咱们就没吃的,只好把你们这些人大卸八块,给炖了,好歹也是二两肉!” “都尉大人饶命!”两男人从人堆里站出来,正是张贯与李待二人。 第0071章 一万万钱妻 更新时间:2013-04-18 “过来。”张仲季一招手,管亥把人放过来,“粮草是不是你们偷走的?” 张贯往地上一跪,“是我们运走的!我等愿意说出藏粮地点,只希望都尉大人再绕我两一命。”说完与李待二人连连磕头。 “都起来说话。”张仲季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笮融,熟练的来了一句:“长文,私吞公家财物,还携款私逃,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说完才反应过来,陈群和太史慈这两个哼哈二将都没带在身边,不由得有些尴尬。 “主公,论律当灭三族。”贾诩不动声色的接了一句。地上笮融死瞪着张贯与李待,看架势恨不得跳起来把二人生吞活剥。 “把女的送到女桑园,男的送进官田。”张仲季看向管亥,“和那边的人说一声,这些个东西若是学不会织布种地,就一刀解决了,埋在地里当肥料!若是意图逃跑的,逃一人,连坐,其他人都得死!” 张仲季少有的发火了,‘连坐’这话都说得出口,那可是足足五万石粮食,徐州所有的官田一年的收入就这么多!若是这些粮食丢失了,就只能再向百姓伸手或者把剩余的两大家给抄了。 “都尉大人!”张贯眼巴巴的看着张仲季。 “你们不用去种地。”张仲季稍微平息一下心情,“管将军,你带着人和他两一起去看看粮食藏在哪,损失多少给我统计好,差一石就让笮融给我收获两石来抵账,这辈子还不完,子孙后人给我继续种地!” 张仲季说着说着,眼睛里出现一大群笮融的妻妾子女,突然觉得不对劲,若是没损失多少米粮,他们一人一块地,这么多家人,顶多三两年就把这空缺顶上了,这可不行!一狠心,“按五万石的标准算,什么时候给我供齐五万石,就成为自由身,否则子子孙孙都给我种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本来有些庆幸的笮融眼前一黑,本来停止哭泣的一群妇孺又哭得稀里哗啦。 “大将军,我等是被他强迫,逼不得已才做他的妻妾,望将军可怜啊!”一个女人机灵,看出了张仲季心软,哭着就闹起来。 “还有谁是被他强迫的,都站出来!”张仲季摸摸头,头疼。 “我也是,我也是。”一个接一个都站了出来,到最后原地居然没有留下一个,不只是张仲季,连笮融自己眼睛都看直了,嘴巴张了又张,满脸的横色,慢慢的变成呆然。 “成,那从现在起你们都不再是笮融的妻妾,不过,所有的财产,包括身上的头饰手镯耳环之类的,都得贡献出来。”张仲季一摊手,“你们要不就一身干净的回娘家去,要不就去女桑园做些事情养活自己,不过现在是自由身,到了哪里没人会为难你们,有多大能耐就能得到多少报酬,做得好,可以攒些钱,偶尔回家看看父母,还能给他们买些礼物,。” “大将军,我们愿意去女桑园。”大部分女人都选择了这条路,这时候女子地位有些奇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有一点,出嫁之后,非逢年过节是不敢回娘家的,怕惹人非议。然后就是丈夫死了,却不用守寡,可以自行改嫁,也没人说个不是。 “行,待会自己把身上的东西都取下来,就可以走了,爱去哪去哪。”粮草已经有了着落,张仲季心情稍好。 一部分女子先后离开,还有一些却在原地不动。 张仲季正有些奇怪,一个胆大的终于还是说出口:“大将军,那我的儿子该怎么办?” 张仲季转过头,看着那边十几个娃,大的抱着小的窝在一团,都是满脸惊慌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大刀,父债子偿,似乎有这个说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笮融突然爬过来,连连磕头,“我一时鬼迷心窍,怕家财被没收,又贪心不足,才做出这等事来,如今只求一死!还望冠军侯饶恕我这些不肖的儿子。” “你们这些当娘的,各自把自己的儿女带在身边,剩下的,就送进童,给教授博士打打下手。”看着笮融头都磕破了,张仲季终于还是没忍心。虎毒不食子,这笮融还是个人。 “多谢大将军!”笮融喊完,突然抓住张仲季手中的大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割! “我擦!”张仲季一把捏住大刀,一脚把人踹到一边,“你死了,欠我的债谁来还啊!” 笮融一呆,“罪人还有些家财,愿意都贡献出来。” 张仲季无语,回头就要把他家给抄个干净,家财还不是自己的,哪用得着谁奉献出来!这话憋在嘴里,没说出来。 “这些财物只有我知道藏在那里。”笮融似乎看懂了人的心思。 “成,我给你折算,你贡献多少家财,我就免去你同等价钱的粮食,若是你的私财能买五万石粮食,那恭喜你,你自由了。”张仲季琢磨着,好歹没闹出人命,又对这些财物有些意动“叔至,你跟着他去找。” 陈到听得这话,上前把笮融提到手里,说一声:“带路!”两人很快走远。 “剩下你们这些人。”张仲季看着这些所谓的食客,“本来打算处死的,不过既然有一把子力气,不能浪费了,以后都跟着我混,当我的兵上战场厮杀,怂了的自己站出去,老老实实地回家种地!” 五六百人一起俯下身子,杂乱的喊着愿意跟随之类的话。 一场足以灭三族的大祸就这样落下帷幕。 贾诩嘴角抖了抖,心里五味杂陈,他看不明白,张仲季这主公明明就是强贼出身,两年前还莫名其妙的把曹老太爷一家子给杀了个一干二净,怎么现在就放下屠刀了?整个好似一心软的妇人,早些时候闹个兵变,他没有打杀一人,这次笮融犯下如此大罪他又没打杀一人,那除了沙场争雄,还有什么地方,因为什么原因能让他发怒到取人性命的程度? “文和,在想什么?”徐晃站到贾诩身旁,也有些脸色不堪,刚刚张仲季和他们下棋的时候他都看出来了,这主公心里很不平静,明显有些杀气,还以为这下自己的斧头能派上用场了,没想到落在空处,最后这事竟然不了了之。 “这笮融与主公有旧。”贾诩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你笑得真难看,幸好你家小子不在。”徐晃不客气的堵了他一下,和贾诩共事几年,他算是明白了,这人总是藏着话不说,就算说出来的话里还总藏着别的意思。 “公明,我想我以后都会在他手下做了,若是他失败了,我就跟着他找个地方隐居,做他的邻居也不错。”贾诩也不在意徐晃的暗讽,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徐晃见他不轻不淡的样子,算是看出来他,这是下定决心了,又有些疑惑,“你之前还有想过去其他的地方?” “没错,我本来打算去宛城的。”贾诩也不避讳,“我和你不一样,你在西凉军中只是一员小将,那些将军们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罪责算不到你头上,董相死了,西凉军早晚都会被人吞没,那时候你还能投靠明主,我就不行了,我这罪孽深重啊!只能跟着一些残部过日子,宛城的张济与张绣叔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估计会收留我。” “你既然打算去投靠他们,为什么当初又让我们来徐州?”徐晃忍不住插了一句。 “只是想来看看,劫走天子的人长什么模样。”贾诩无奈一笑,“我还以为一直藏在人后,没人会认识我,没想到一报上名号就被他认了出来。” “那现在又为何打算长留此地?”徐晃不依不饶,难得这人这时候愿意多说两句。 “在这又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又可以一展宏图,闲着的时候还可以找个人下棋,是以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了。” 这话又是真真假假,徐晃分辨一番,无奈放弃。 “公明,这边来!”张仲季站在那往这边喊,徐晃暂时放过贾诩,大步走了过去。 “主公!” “哈哈,看见没,这六百人个个都有一把子力气,练好了就是精兵,都交给你,给我狠狠的操练,没把人操得站不起来,算你没本事!” “喏!”徐晃觉得这话不太对头,还是单臂抱胸应下这事。 “大叔,让大家收拾东西,出发了。”张仲季招呼丹阳兵一声,又朝贾诩一招手,“文和,走了,我们去郯城。” 一行人开拔,沿路走走停停。 陈到提着笮融也走在路上。 “这位兄弟,你看我那有万贯家财,你若是放了我,就都是你一个人的!”笮融一改刚才还在寻死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不停地诱惑着陈到。看样子之前是看准了张仲季心软,冒死赌了一把,没想到还能活得性命,这一见有机可趁,又打起了主意。 “万贯家财是多少钱?”陈到提着他的手抖了抖,勒得他直翻白眼,“是一万钱么?” “不止这些,总共不下一万万钱。”笮融喘着气,艰难的回了一句。 “一万万钱?”陈到一边走,一边仰着头,似乎在算有多少钱,嘴里念叨着:“一千钱可以寻一个妻子,一万钱可以寻十个,那一万万钱能寻多少个?” 他算不出来,只是手捏得更紧了。 第0072章 火烧屁股了 更新时间:2013-04-19 “兄弟,你松些!”笮融被抓的头冒冷汗,陈到本来只是提着他的衣服,后来嫌衣服提着不方便,干脆一手抓着他的侧腰,手指头像铁夹子一样紧紧把人扣住,弄得笮融有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眼见陈到停下脚步,似乎有了转机,顾不得难受,“有了这一万万钱,你想做什么都成,别说娶一群妻妾,就是当一方霸主都有可能!” “你心里很得意?”陈到突然把笮融提到面前,狠狠地扇了一耳光,面色有些清冷,笮融整个人被拍在地上抽泣不已,“你还想做皇帝,娶一万个妻妾不成!” 笮融躺在地上回头看了看陈到野性的目光,突然害怕起来,似乎这壮汉打算在这地方杀死自己,“你不能动我,杀了我,冠军侯那里你没法交代!” “老老实实给我说出藏钱的地方!”陈到一脚踩在他的腿上,咯吱几声,估计小腿上的骨头都被踩裂了,笮融如愿的晕了过去。 陈到忍不住还想踩他一脚,嘴里恨恨的念叨着:“我老父当初为了凑够一千钱给我娶妻,活活的累死!而钱居然都被你藏起来了,你真不得好死!” 陈到把人提着找到一处水源,把人侵在水里弄醒,“明天天亮之前若是找不到藏钱的地方,我再踩断你一条腿!,若是到了明天天黑还没找到,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笮融不敢再做挣扎,颓然的点头,如果他听到陈到刚才嘀咕什么,估计又会晕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把一万万钱藏起来和陈到的老父亲没挣到钱有关系么?可这就是陈到的逻辑。 天色已晚,众人都忙着安营扎寨,张仲季正躺在草地上无聊的数星星,贾诩却主动找上门来,“主公。” “哈哈,随便坐。”张仲季一拍身旁的草地,有些好奇,“难得文和主动说话,可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若是想退亲就不用说了,男子汉一言九鼎,说不退就不退。” 贾诩不以为意的一笑,“若是叔至明天能回来,小女许配给他也未尝不可。” “这话怎么不对头?”张仲季看着他,“难道叔至还会遇到危险?” “不,主公,难道你不喜欢钱么?那可是万贯家财!”贾诩笑得不可捉摸。 “这不是那笮融怕死,随口乱说的嘛,不能太当真。”张仲季舒展一下身子,“就算有,我相信叔至也不会私自拿走一文。” 其实是之前糜子贞那一句‘府库里的钱财都没地方堆了’让张仲季难得看得开,钱么就是一堆废铜,彭城多得是,从各大家族抄出来的都能堆成山了,还真不在乎这笮融所说的家财,这时候只有粮食和布匹才是硬通货,能让他在意的只有粮食。 “主公就这么信任他?” “以后不知道,至少现在我像信任我自己一样信任他。”张仲季用眼皮刮了刮眼睛,“文和,你特意跑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主公,你该尽快移兵广陵。”贾诩一下子转了口风。 张仲季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你觉得广陵郡的陈登会像这笮融一样,携款私逃,或者干脆投靠袁术,连带着整个广陵都送了过去?” 贾诩摇头,“主公多想了,他陈校尉要是想脱离徐州,恐怕早就有所动作了,绝不会拖到现在。” 张仲季一琢磨,是这个理,若是陈登真有这心思,以他的果断,恐怕徐州早就支离破粹了,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动静。 “主公,你既然一直对他有所怀疑,又为什么把陈家父子都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贾诩不等张仲季回答,接着说道:“是因为没人可用,还是想安抚人心?” 张仲季翻个白眼,点头默认了,其实他真是一个单纯的人,只是觉得这些人都是人才,用了再说,没想那么多,“文和,既然你认为陈登还算靠谱,那为什么还要我把大军开到广陵,难道是为了就近攻进扬州?可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啊!我若是把大军往广陵一放,不就明摆着告诉袁公路,我对他有企图么?那不白白的折腾了这么久?”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贾诩摸了摸胡子,“恕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主公这计谋其实落在了空处。” “不会吧?”张仲季一晕,这计策不错啊,明明大家都说好的! “就算不把玉玺送到淮南,一两年之内,还是有人会称帝!”贾诩不紧不慢的说道:“第一个就是长安的郭汜,他这次把大臣都赶走,不仅仅是因为钱粮不足,更是想重新建立一个朝廷,为称孤道寡做好准备,恐怕不久这事就要发生了,到时候别的诸侯恐怕会暂时观望一番,但袁公路肯定是急不可耐的跟着称帝。” 张仲季抓了抓头,看来把天子弄来徐州,带来了一些不可知的变化,好多事情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 “若真是这样,我是不是该把大军拉回去,准备远征长安?”张仲季拍了拍脑袋,现在这情况貌似有些复杂了。“若是郭汜真如你所说不久就要称帝,为了天子的威严,我是不是该回去啊?否则,我这‘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个笑话。但是,你为什么说要把大军开到广陵?” 贾诩摸了摸小胡子,正要有所表示,丹阳兵却带着一个人跑了过来。 “府君,彭城来人。” “主公,紧急!”这人喘着气跑上前,递过一卷手书。 张仲季接过来,打开一看,是甄洛的手笔,“东海郡守笮融叛逃,目前不知去向,郯城供给大军的钱粮被其清空,主公接到此书后五天,彭城粮草即到,可就近去附近的县城收集米粮救急,另淮南袁公路不断屯兵边界,形式有变,恐多路入侵我下邳与广陵。” “文和,你这乌鸦嘴!”张仲季有些郁闷,笮融叛逃一事已经解决,可这袁军有异动似乎就是冲着徐州来的,难怪贾诩说什么移军广陵,看来早有预料,把手书递给贾诩,“你看看,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出来,这袁公路得到玉玺不赶紧办大事,还跑我这来折腾什么!” 第0073章 阴人与被阴 更新时间:2013-04-19 “为了名正言顺。”贾诩看完放在一边,“天子就在我徐州,两地相邻,他袁公路若想天下顺服,就必须先击败主公擒获天子。” 张仲季无语,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幼稚了,就算把玉玺送给袁术,可天子在徐州,若袁术真在扬州称帝,那也太离谱了,徐州和扬州可是连在一起的,一山尚不容二虎,何况一块土地上两个皇帝,这是逼着他先向自己下手啊,晕,自作自受了! “天子在我这,他敢冒天下大不不韪么?”张仲季还想挣扎两下,却又不等贾诩回答,自己把自己给否决了,“都屯兵边境了,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干上了。” “主公,彭城恐怕也会遭到攻击。”贾诩又加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从长安来的路上,路过豫州,曹军似乎正准备退出,听说是袁公路的兵到了。” “不是吧,曹操都不抵抗一下?”张仲季觉得不可思议。 贾诩琢磨了一下,“恐怕是曹操有意为之,吕布尚未擒获,再与袁术起争执对他不利,干脆把豫州让出来,也让我们徐州处于袁术的包围之中,促使我们与之一战。” “这袁术真敢把天下诸侯都得罪光了。”张仲季抓了抓头发。 袁绍虽然是袁术的亲哥哥,不过一向不怎么和睦,一个是家中长子,一个是嫡子,天生注定的敌人,再加上之前和荆州刘表交恶,现在又得罪曹操,还想起兵来灭掉自己,这明摆着就是与天下人为敌,很可能是把他自己当老大了,左右试探试探,看有没有人不服气。 “还有一处对我们很不利。”贾诩对这感叹不以为意,“天子在我徐州是大义所在,可主公身份使然,也是被攻击的借口,袁公路只需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自然就是人心所向。” 贾诩没有说的很明白,可大致意思张仲季却是懂了,他这反贼的身份用来扶持天子确实显得不伦不类,也难怪那老将军一见面就给人脸色。 “照你这么说,形式很不妙啊!”张仲季吐了口气,‘“清君侧’不就是指咱这个反贼窃居高位挟持皇帝!他这四世三公的大家之子来除掉我这个祸害,然后重振朝纲么!这倒是个蛊惑人心的好主意,我说文和,你这总说些不利的方面?有没有好听点的?” 贾诩正要回话,张仲季突然跳起来,大喊一声:“完了!” “主公,何事如此惊慌?”贾诩觉得奇怪,得到袁术几十万大军即将入侵徐州的消息,都没能让这位主公慌张,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六神无主? “我这老婆又娶不成了!”张仲季急得走来走去,“糜胖子被我弄去寿春给袁术送玉玺,这战事一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等某年某月某日攻进寿春把他弄回来,搞不好就是一两年之后的事情了,要是中间有些变故,或者一不小心走漏风声,他挂了!” 张仲季搓着手指头,本来打的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主意,一方面把糜家给抄了,一方面把玉玺交给糜竺,让他带着几百家仆去往淮南,借助玉玺得到袁术的信任,等袁术妄自称帝,上下离心的时候,徐州大军在外佯攻,吸引袁军主力。然后秘令三五千精兵,避开主战场,孤军深入直扑扬州腹心之地,和糜竺里应外合,一举把寿春拿下,抓住袁术,来个斩首行动,然后传缴四方,兵不血刃的拿下淮南。 可这下惨了,糜氏兄弟都陷在寿春了。 张仲季一拍头,“日,我这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贾诩突然来了个冷笑话,“主公若想娶妻生子,某尚有小女年已十三,相貌虽不出众,可心灵手巧又温顺贤淑,可为良妻。” “年十三?!“张仲季一个哆嗦,暂时顾不上糜竺的死活,连连摆手,“文和,这不是重点,你得赶紧给我想个主意把袁术赶走,去年北方蝗灾,可淮南却粮食丰收,他今个一动少说也有二十万大军,三面夹击之下,恐怕我只能龟缩在几个大城里面,看着他在城外耀武扬威,一个不好,到最后只能困守孤城,还被活活的饿死在里面。” “彭城,下邳与广陵,主公最担心哪里被破?” “下邳!”张仲季毫不犹豫的回道:“广陵有陈登在,就算袁术派去十万大军,相信陈太守也能击退。而彭城有太史子义,智勇双全,就算不能击退袁军,守住彭城还是稳如泰山的;只有下邳郡,各县兵马加起来不足一万,又无大将镇守,恐怕难以保全。” “主公既然信得过陈太守,那就不用派大军前往广陵,只派一两人前往告知一声就可,想必他那里得到袁军异动的消息会更快,应该早已经有了准备。”贾诩一捻胡子,“主公若是信得过公明,只让一万大军随着他前往下邳,可保下邳郡无恙。” “行,来日出外收集粮草的人马回来,我就让公明带一万兵去下邳。”张仲季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看贾诩摸胡子的样子,觉得该给他准备一把蒲扇,有想法的时候,一边摸胡子一边摇扇子,可比单纯的摸胡子霸气多了,“那我就待在郯城哪也不去么?” “没错,一动不如一静。”贾诩一笑,“等确定袁军的动向再说,万一他不是分三路侵入,而是二十万大军选择一路一拥而上,主公作为援军,再挥军前往不迟。” “这倒也是。”张仲季挠挠头,说实话,他对这袁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像当初面对曹操的时候,哪怕曹操麾下军士不如袁术的多,粮草也不如袁术的充足,可他就是畏惧曹操更多一些,想来这袁术战无不败,只要小心些,顶多是个不胜不负的局面。 让人无语的是,袁术几十万大军出动,光准备就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可他一开始就摆在明处,不断往边境增加军马,显得十分明目张胆,明摆着就是告诉所有人,‘我袁公路来了!’,标准的有恃无恐!难不成还想直接把人吓倒,好让大伙投降不成? 张仲季连续关注几天之后,暂且放下心来,照于今的形式,等袁术集齐了大军,还不知道等到那一天了,既然事情还没有火烧眉毛,他也不急,每日里和贾诩杀两把,棋艺倒是大涨,却不知身在寿春的糜芳却像火烧屁股的猴子,神情焦躁。 “大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寿春吧,在这早晚不得安心,他张仲季出的什么歪主意!”糜芳说的自己更急了,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不是说袁公路得到玉玺之后会称帝么?这倒好,直接攻徐州去了!这让我们如何是好,是走是留大哥赶紧拿个主意!” 糜竺的眼睛都让他晃花了,可也甚是无奈。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很大的差距。他兄弟两人把玉玺献给袁术,本来和想象中的一样,袁公路急不可耐的一收拾,就准备荣登九五,可是一个叫做孙策的小将说了一句:‘天子尚在一旁,如何称帝!’ 袁术一想也是,就改了主意,打算先拿下徐州擒获天子再说,到时候或者逼天子禅让,或者废掉天子自立,正是两全其美。 “子方,隔墙有耳!”糜竺强迫自己镇定,又压着嗓子呵斥一声,“过来坐下,急什么!” 糜芳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乖乖的坐在一边,“我们是不是要想个办法通知小妹一声?万一那张仲季没有防备之下被袁术剿灭,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不要小瞧了那个叫甄洛的女人,恐怕袁军一动她就得到消息了。”糜竺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糜芳,“安下心来,我们可能还要在这待上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糜芳一个惊呼,差点跳了起来,“这不要人命么?在这每日都是提心吊胆,若是再待上一年半载岂不是把人都逼疯了!” “恐怕还会更久。”糜竺苦笑一声,把糜芳按在座位上,“这段时间你自玩去,就当还是在徐州,每日里和那些不成器的王孙一起,会猎去吧。” “那万一张仲季这次没有那么好运,直接被袁术击败,那我们该怎么办?”糜芳稍微安定一些,连续两次问同样的问题,显然对徐州很没有信心。 糜竺没有回答,喝了一口清茶,有些苦涩,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整个糜家祖祖辈辈的积累都在张仲季手上,万一徐州被击破,糜家恐怕将不复存在。 “袁军势大,兵锋所向连曹操都不得不避让!”糜芳犹自发着牢骚,“他张仲季难道还能力挽狂澜?” “好了子方!”糜竺一口把杯中的茶水喝尽,“你不要想着真投靠袁公路,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只是看在玉玺的份上,给我们三分面子。” “那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徐州去!” “回去能做什么?”糜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玉玺献给了袁术,却没有办成事,回去就算他张仲季不计较,我这老脸也没地方搁啊!” 糜芳有些抓狂。 “你给我听好了!”糜竺拉着他的胳膊,认真的说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待在这,我相信这次张仲季能击退袁术,再往后,袁术一定会在这里称帝,我们还有机会立下不世之功,我们要耐心点!” 糜芳怔了怔,颓然的垂下脑袋。 第0074章 公瑾与伯符 更新时间:2013-04-20 寿春城里的另一处府宅之中,也有两人相对而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公瑾,你这驱狼吞虎之计生效了,袁公路已经陈兵豫州与九江,不日就将挥军徐州,袁术与张仲季之间必有一战!”说话的却是孙策,正是那个对袁术建言‘天子尚在身边,怎可称帝!’的小将,“你说这玉玺会不会是假的?” “你都摸了好几年了,真真假假还分不清么?”对面坐着一个资质风流,仪容秀丽的女人,哦不,错了,是男人!一个容颜可比洛神的男子!此人正是有着‘曲有误,周郎顾’之称的江东美周郎,周瑜周公瑾。 “当我没问!”孙策有些抓狂,这玉玺他虽然不怎么在意,可到底是他父亲的遗物,总不能被人丢来丢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回来,一时怅然若失。 “袁公路也太大意了,磨磨蹭蹭的样子,难道真以为那张仲季不堪一击!”周瑜说到这里随手拔了两根琴弦,“我看他此行凶多吉少。”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孙策年少的时候就跟随他父亲孙坚四处征战,对于行军打仗可是行家里手,周瑜所说他也十分赞同,就怕那袁术大意之下,阴沟里翻船了。 “说了他也未必会听,再说,倘若他真的败在张仲季手中,对我们更是有利。” 孙策懒得想他的话里的意思,只是忍不住感叹一声:“可惜了我的玉玺,怎么就落到他的手中,想要回来都不可能了!” “还不是因为你糊涂一时,把玉玺抵押在张仲季那里!”周瑜叹息一声,他与孙策二人是总角之好,十足的生死之交,这次前来寿春与孙策相会,是想兄弟二人一起闯个出路,可他早已打好的主意,却因为孙策已经把玉玺抵押出去,只能空自叹息一番,“且不说别的,徐州与荆州中间隔着淮南,那张仲季就算守诺,真借兵给你,你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跳过淮南之地,直杀襄阳不成!” “我当时被他激起心事,只想着为父报仇,那里顾得了这么多,这不你来了,我才发现被他欺瞒么!”孙策无奈一笑,“是我冲动了,若是玉玺还在手中,抵押给袁术就好了,看他得到玉玺时欣喜若狂的样子,至少也能借得两万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后你再带着两万兵去打襄阳不成?”周瑜白了孙策一眼。 “为什么不?”孙策一握拳,“我要杀进襄阳,生擒刘表,为我父亲报仇!” “袁术与刘表结恶多年,也未曾攻到襄阳十里之内,你这就算有三万兵,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周瑜毫不客气的挤兑一句,“况且,只有兵没有粮草供给,不要说去攻打荆州,我看你这三万军走得两天,人都跑光了。” “那你说,若是我手下有兵该怎么办?”孙策站起身,来回走动。 “江东!”周瑜毫不犹豫的往江东方向一指。 “江东?” “没错!”周瑜肯定的说道:“叔父虽死,虎威犹存,更在吴郡之地享有名声,我等若挥军江东,以吴郡为根基,一两年之内必定能和那张仲季一样成为一方诸侯,当此时有兵有将有钱有粮,匡扶天下成就霸业或未可期,但以江东之力进军荆州,击杀黄祖于江夏,捉拿刘景升于襄阳,轻而易举!” “这倒是个好办法!”孙策大喜,一屁股坐了下来。 “之所以劝说袁术暂缓称帝,甚至出兵徐州就在这里。”周瑜嘴角一翘,“大汉余威犹在,若是他贸然称帝,肯定不得人心,到时候张仲季和刘景升一南一北前后夹攻,他必然溃败,他这一败,我们寄住在他名下的人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你说的也对。”孙策拍着膝盖,“他此次出兵徐州,没个一年半载肯定不得消停,不管胜负,我们都有缓冲的余地,只是我现在去哪里弄些兵马过来?” 这话一出,二人相对无言。他们都算得上家有余资,可就算散尽家财也顶多招得三五百人,武器粮草样样都没,想起事从何说起啊! 周瑜本来是想让孙策把玉玺抵押在寿春,借兵三千,然后召集他父亲的旧部,虚应袁术供给钱粮,趁机拿下江东,到时候脱离扬州,自立为主,可一来才知道,这玉玺已经被那可恶的张仲季拿走。 “你说到也奇怪了,我明明把玉玺交到张仲季手里的,怎么又跑到袁术这里了!”孙策有些苦闷,“难道这袁公路真如民谣所言,有帝王之资?” “我看你才有帝王之资!”周瑜一拍他的肩膀,“应该是最近备受袁公路亲睐的糜氏兄弟带来的,糜家本来是徐州世家,听说糜家妹子长得倾国倾城,不知为何与张仲季结亲失败,糜家也被抄没。”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孙策把他的手挪开,“别拍我肩膀,天天和你在一起,再风流的女人在我面前也没了味道!” “你猜的没错,照我看是那张仲季有意图谋淮南,故意让糜氏兄弟把玉玺带到寿春。”周瑜不以为意,没办法,他人长的就是漂亮,天生的,“他应该是想让袁术赶快做皇帝的,那样,他就可以借天子之名,召集天下诸侯一起讨伐不臣,继而拿下淮南,果真是好心思,哈哈,只可惜我们这一凑合,他就只能引火烧身了!” “活该,让他骗走我的玉玺!”孙策有些恨恨的,就不明白当时怎么想的,就那样白白的把玉玺交了出去,“你说,二人相争,谁能取胜?” “不胜不败之局。”周瑜断定道:“恐怕最终袁术会退回淮南,而徐州历经大战也无力再起战事,可以说两败俱伤。” “不会吧,这袁太傅坐拥几十万大军,难道连十万兵都不到的徐州都拿不下来?”孙策刚说完,又一摆手,“你不用说了,我开玩笑的。” 这几年荆州刘景升的势力就是在袁术的‘照顾’下不断的壮大,而刘表弱小的时候可比现在的徐州差多了,可见这袁术就是一头纸老虎。 “你见过张仲季,你觉得他那个人怎么样?”周瑜决定换个话题,谈谈徐州。 袁术一直对孙策有防备,这么多年也未曾让他带上一兵一卒,呆在这里一点希望都没有,还不如另谋他路。 “我以后再也不想见那张仲季了!”孙策一拍桌子。 “这么激烈?”周瑜展颜一笑,很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怎么?不就是个玉玺么,一块玉石而已,这么看不开?” “不是因为这个。”孙策仰着头,似乎在回忆,“那个人很特别,最主要的是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我站在他对面总感觉手脚都放不开。” “还有这样的人?他难道真能一个人杀退曹操十万大军?还能堪比霸王项羽,气震九天不成?”周瑜举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这,不会怕了吧?” “不!”孙策摇头,“我看得出来,他身手一般,我一个回合就能弄死他。而作为一方诸侯,他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和大伙一起吃酒,三两碗就倒地不起,所以他不像项霸王,而是像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周瑜琢磨一下,能与项羽相提并论的只有一个人,刘邦!“不是吧,你真这么认为?” “我没见过所谓的高祖刘邦,但是见了这张仲季我就有这种感觉。”孙策有些丧气,“我最初还觉得这人和袁术一样,一无是处,后来才觉查他的可怕。” “千万黄巾都被剿灭,独留他还能成为一州之主,肯定有些异于常人之处,你也不必在意。”周瑜轻笑着不以为意,“你的心思总写在脸上,谁看不出来。” “你是想让我去徐州?” “没错,袁术这里肯定不会让你掌兵,从这次大军调动,而没有你一点事可以看出来,他还在防着你,怕你像当初的叔父一样,羽翼丰满之后,听宣不听调。”周瑜摸了摸腰上的剑穗,“所以你还是得去徐州找张仲季借兵。” “也罢,既然在这事不可为,我还是会去郯城一趟,张仲季说好借我兵马,不管多少,不借也得借。”孙策一举手准备表示决心,又颓然落了下来,“你说他会知道是我们在中间造谣,让袁术起兵攻打他的徐州不?” “肯定会。”周瑜又从身后拿出一张琴来,轻轻的拨弄琴弦,“你说话的时候,糜家兄弟在场,就算他们不是张仲季的人,也瞒不过去,总有人会记在心里说出去。” “那万一张仲季一生气,说这口头约定不作数怎么办?”孙策摊开双手。 “哈哈,去了徐州你就对那张仲季说‘天子不是在你这么?我怕袁术称帝影响天子的威信!’”周瑜迷上眼睛,往后一靠,随口一句:“他大概不是个无赖吧?” “你这么一说倒也勉强,可若是他真是个无赖呢?” 第0075章 遗忘的东海 更新时间:2013-04-20 “那就按你说的来,不借也得借!”周瑜展演一笑:“听说他出外总是轻车简从,连住的地方都是一副普通人家的样子,若是他敢不借,我们就寻个机会把他拿下!” “可为什么又要让他与袁术先打起来?”孙策更是为难,“就算张仲季遵守约定,借我三千兵,我又怎么回来?袁术还不在路上就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周瑜笑得很奸诈,“至于怎么回来,到时候袁术与张仲季一场大战之后,多少有些气力不济,我们一路掩饰踪迹,避开城池多行山路,必要的时候装做黄巾贼,就近劫了县城,只要手中有人有武器,钱粮唾手可得!” “行,就按你说的办!”孙策振奋精神,“若是张仲季不借兵于我,我就一枪刺死他,要是袁术敢拦我为父报仇的路,我就把扬州杀过通透!” “好气魄!来日我和你一起去徐州看看。”见孙策恢复霸气,周瑜‘展颜’一笑,“这些天我们先去联络几位将军,他们都是叔父的老部下,若是你有意独立,想必他们会选择跟着你这小霸王,就像当初跟着江东猛虎一般!” “好!” 两人打定主意,分头行事去了。 且不提孙策与周瑜在这里算计某人。 此时张仲季已经赶到郯城,看着眼前堆成山的钱粮财物,让他不由得心情大好。 “管将军,把这些都收进去。” “喏!” “叔至,把这人丢地上吧,怎么还抓着?”张仲季看陈到还把笮融提在手里,上来瞄瞄,似乎快断气了,“找个郎中治一下,别让他死了。” 张仲季说完,走到外面。 “拜见主公!”一群人见张仲季一露面,连忙拜倒在地,个个诚惶诚恐。郯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不落的都来了,府库钱粮被偷运干净,他们难辞其咎。 “行了,都起来,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用人不当,和你们无关。”东西已经找回,张仲季懒得追究责任,挥手把人都赶走,“都回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 “等下!” 众人刚松一口气,正要离开,又被叫住,不由得冷汗直流。 “放你们十天假,把手里的事情先压一压。”张仲季摸了摸下巴,可惜胡子还没有长全,稀稀落落的几小根,没啥感觉,“都给我到城外的官田里面劳作,我会亲自去查问,若是哪里的老人说做得不错,官复原职不说,我再给你升一级,若是被指定不会农桑还偷懒不愿请教的,以后就待在里面别出来了!” “呼!”众人神情各异。 “都给我滚蛋,不愿意去的自己把帽子摘下来放这!”张仲季逮着前面一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想当官的多了去了,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 到底有几个是有骨气的,被张仲季这一喝骂,当众摘下官帽,丢在地上,回头就走。 “还真想走?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张仲季手一伸,一声喝,一直跟在旁边的丹阳兵一拥而上,把这几位不知好歹的官抓住,带过来。 “不错。”张仲季看着眼前这几位神情倔强,貌似顶天立地汉子,回头问了丹阳兵一声,“大叔,城里面有书院没有?” 丹阳兵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城北有一座书院。” 张仲季拍着眼前几人的肩膀,“既然不想当官也不愿意种地,也可以,都去书院里面当博士去,教书育人,这可是读书人的正经事,别说你们还不愿意!” “我等愿往!” “哈哈,好!”张仲季摆摆手,“你们可以走了,来日自去书院报到。” 众人怕又出什么幺蛾子,加快脚步赶紧离开。 “主公,城外有一群兵闹事?”丹阳兵从外面挤了进来。 “谁的兵?”张仲季回头看看徐晃,又看看管亥,两人都是摇头。 “穿的不伦不类的,分不出来,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都认不出来?”张仲季觉得奇怪,丹阳兵三百人每个都是徐州的老人了,有哪一部分人马是他们都认不出来的?难道不徐州的兵马?那倒奇了! “走,去看看!” 张仲季一路快步赶往城门,老远就见几十个穿着奇怪甲衣的莽汉正在那里嚷嚷。人还没走近就能听到他们中气十足的叫骂声,看场景十分不和谐。 “叔至,去问问谁是领头的。”张仲季正要让陈到去问问,一群人大概是知道能做主的来了,都安静下来,推推攘攘的选出一人跑了过来。 “这位大人,我们是东海水军的人。”这人胳膊粗壮浑身黝黑,也不惧怕,直直的站了过来,“我们已经半月没有米粮供应,兄弟们天天吃鱼,身上都快长鱼鳞了!” 水军?差点忘了,早年可是让糜竺在东海郡临海的位置,招收了一万水兵。糜竺这郡守一去,到把他们落到了一边,再加上前些日子那件尴尬事,估计他们确实断粮很久了。 “莫急,钱粮有的是,待会就补发给你们,保证一分不少!” “你可能做主?” 见他说的敞亮,面前这个兵却只是不信,好些天没有米粮供给不说,一路风尘来了这郯城,还被拦在城外,而又听说他们的衣食父母糜竺不知去向,正是顺便前来讨个说法。 “大胆!”丹阳兵一声呵斥,一脚踹过去,却被他闪开了。 “你竟敢踹我!”这人大怒,木桶粗的胳膊一端,就把丹阳兵擒在手中。临海水军是新立之军,他们可不认识什么丹阳兵,若不是知道这里不能放肆,恨不得打进城去。 “好大力气!”张仲季一惊,连忙上前一步,“兄弟,松手,我这米粮已经准备齐全,你看是不是赶紧的把东西收拾好,运回去才是,你那水军兄弟们还在那边等着呢!” 这人听得这话,连忙松下胳膊,“真的?” “走,带上你的人去领粮草。” 张仲季把丹阳兵拉住,知道他有些憋气,冲他摇摇头,一行人又回到府库之外,“还没问这位兄弟姓名?” 第0076章 金银大丰收 更新时间:2013-04-21 “刺史大人恕罪!”这人倒也机灵,走了一路却是分辨出来,前面这位貌似普通的人正是徐州刺史,“区区贱名不敢劳刺史大人过问!” “叫我府君或者主公都行,你们都是我的兵,钱粮没到位是我的过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张仲季一指还在装粮的府库,“喊上你的兄弟,缺多少搬多少,另外回去之后,把人都喊过来。” 见张仲季好说话,这人松了松神经,“府君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要打仗了。”张仲季注意观看他的表情,“你们水军虽然是在水面上干活,不过我们徐州连个水贼都没有,你们天天打渔难道不嫌的慌么?” “主公若是有令,我们愿冲锋在前!”这人倒是不惧,拍着胸膛满脸兴奋。 “好,你们搬着米粮先行回去,召集人手后再过来。”张仲季把他打发走,回头见丹阳兵有些气不过,凑过去神秘一笑,“我这水军不仅要水里是条蛟龙,地面上也得是头猛虎,等人来了都交给你操练,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丹阳兵听得这话,转嗔为喜,连连点头。 “主公,笮融的私财已经清点完毕。”贾诩这时候走了过来。郯城所有的官员都被打发走,糜子贞又不在,这事就只能劳烦他了。 “哦,有多少?”张仲季伸了伸脑袋,“按现在的市价能买多少石粮食?” “折算下来买上五万石还绰绰有余。”贾诩苦笑一声,陈到在旁边也是脸色不好看。 张仲季那个心肝都差点跳出来了,把丹阳兵拿过来,小声问道:“之前抄曹家的时候是你亲自动手的,你还记得曹家有多少家产不?如果都折算成粮草。” 丹阳兵在旁边算了很久,报上一个数字,“少说也有二十万石,不过就算有这么多钱也买不到这么多粮食,现在什么地方都缺粮。” 张仲季咂咂嘴吧,一个个都是富可敌国啊!这倒不是重点,按照之前的说法,若是笮融献上的家财能买齐五万石粮草,就得把他放了,这可不成! “市价多少钱一石!” “一千钱。” 张仲季蛮不讲理的下了个命令,“我这还有个官价,官家的米粮总比寻常百姓家的贵些,我看就两千钱一石,他盗走我五万石粮草,需一万万钱才行!看看还有富余不?” “主公,不多不少。” “我擦,还够!”张仲季有些无语,搓了搓手指头,“把他所收藏的东西也按我的标准来折算,我这是官价,按市价的一半来算!” 贾诩默算一会,大喜,“主公,这样算得,他还差一万五千石粮草!” “叔至,你去告诉那人一声,什么时候收获了一万五千石,他就自由了。”张仲季一拍陈到,“另外告诉他一声,这辈子若是凑不齐,算我吃亏,也不用他的后人继续给我做牛做马。” 陈到点头去了。张仲季看着满仓的钱财发愁,这东西少了的时候没饭吃,多了又是一堆废铁,放久了还发霉,得赶快想办法用出去才行。 又几天过去,甄洛亲自押送粮草赶了过来,却没见张仲季人影,“文和先生,主公在哪?” 贾诩眉毛抖了抖,“海边。” 张仲季确实到海边了,生在江边,看惯了滔滔长江,最向往的莫过于有一天能看看大海,可惜囊中羞涩,只能在虚拟的场景中看一看,这次十来个水军前来要粮,他带着陈到和丹阳兵,打着帮忙运送粮草的借口,随着众人一起去了东海边。 “啊――!”海水真是咸的,日!张仲季一口吐出来,来这里已经两天了,今个终于寻到个机会跳下水,“大叔,叔至,你们都下来玩会!” 丹阳兵和陈到在不远处的船上,扶着船舷神情萎靡,这两天一上船,摇着摇着就昏天暗地,不由人吐得稀里哗啦,整个都废了。 “府君,没想到你这水里也玩得开!”晒得黑黝黝的一群水军在四周护卫。 “哈哈,不是说大话,想当年,爷爷我号称‘浪里白条’,那水中的功夫冠绝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张仲季把水浒传里张顺的名号打了出来。 众人一阵哄笑,一拥而上把人拉上岸,水里泡久了可不是好事。 阳光,沙滩,可惜一群汉子代替了美女。 “府君,我们成天在这厮混,一点用处都没有,船只太小,远一点的地方去不了,每天只能沿着岸边来来回回。” “改日找些能工巧匠,给你们造大船,到时候天涯海角都可去得!” 又在海边扑腾了几天,郯城来人。 “主公,军师急信,让你速回。” 张仲季正躺在水边的石山上看日落,一天日头晒下来,有些懒洋洋的,可怜时间不等人啊,“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难得一个风轻浪低的好日子,海面不远处,一万水军操练完毕,正操船靠岸。 偏着头看了几眼夕阳,晃得眼前五光七色,连忙迷上眼睛避开,看甄洛催得急切,恐怕袁术这次是倾尽全力,到时候二三十万大军一拥而来,徐州兵加起来不过十万,又三面临敌,不好抵挡啊,这一万水军是不是也带上?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安全不是! “叔至,把人都喊过来。”张仲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一会儿,几个水军校尉一起过来。 “战事将起,今晚整顿完毕,明日出发!”张仲季也不客气,这些壮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操练一年有余,早就有些迫不及待,是时候拉上战场见见血腥了。 “喏!” “府君,看我们网了好大一条鱼!”丹阳兵一伙人抬着渔网,远远地跑了过来,网中一只十米有余的鲨鱼,犹自击打着尾巴。这里是浅海,本来没有鲨鱼的,估计是从哪里漂流过来,在浅水区搁浅了。一伙三百人不信邪的在海里折腾了几天,虽然船上作战犹自有些不适应,不过游泳潜水倒是熟练,今日到捡了个大便宜。 “天气闷热,别让它坏了,明天一起带回去让军师也尝尝。”张仲季也是一乐,想起来一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不过这时候应该没有禁止捕鲨鱼吧? 第0077章 挨板子将军 更新时间:2013-04-21 “这鱼和船一般大小,劲道也是十足,若是在深海里碰到,它扑腾几下我们就没了。”丹阳兵有些心有余悸,回头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这还是在近岸的地方,那接近天边的水域岂不是有更大的水怪?” “府君,你这水军还是带回去吧,别留在瞎折腾了,万一被风暴或者水怪给吞了去,这一万个兄弟可就白瞎了。”丹阳兵说着说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句。这几天,他这个旱地上的鸭子算是见识了,海上风大浪急,水军十来条大船只要稍微离海岸远些,就像飘荡在水面的几片叶子一样,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 “我们打完仗还会回来的!”留下的一个水军校尉却不同意,声音有些低沉,“我们有几百个兄弟埋葬在水里,他们会保佑我们去更远的地方!” 回头望着波浪起伏的大海,有些望而生畏,之前没人提起,来了才知道,因为船小,水军没日训练的时候,事故不断,未曾一战已经有四百多名兵将葬身海底。 要是有钢铁轮船就好了,张仲季摸着头,可惜这事只能意淫一下。 “总有一天,我们兄弟会乘着大船直到天边,看看那里是不是住着老天爷!” “有志气!”张仲季拍拍他的肩膀,若是江东之地的造船技艺还行,来日收取六郡之地,弄许多大船,首尾相连用铁链接起来,效仿曹操赤壁之战所用的连环船,那样就算在海上行走,也不至于沉没,然后,去岛国看看! 张仲季摸了摸刀,趁夜整理一番,除两千人留守,天一亮就带着另外八千水军出发了,山高路远,到郯城少说也得一两天的时间。 郯城郡守府里。甄洛,管亥,贾诩,徐晃相对而坐。 “若是一路顺利,主公午时就到。”安静了好一会,甄洛说了一句。 气氛有些不对,管亥偷偷看了一眼甄洛,看样子她的气还没消,连忙打个哈哈,一拍屁股站起来,“我去接主公!” “管将军,你算是我们徐州的老人了,在这紧要关头,你怎么也不劝劝主公,还让他到处乱跑!”甄洛不客气的把他堵住,以张仲季的性子去了水军,肯定会去海上折腾,而水军都敢来郯城闹事,可见一个个也是胆大妄为,要是命不好遇上风浪船翻人亡,可就万事皆休!直到得知张仲季即将返回的消息,她才松了一口气。 管亥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心里突突了两下,无言以对。张仲季这主公是不告而别,直接带着人插进水军护送粮草的队伍,跟着去了海边,等知道了,他想劝想拦也够不着。 “末将知错,请军师责罚!” “你自去领二十军杖,然后去城外接回主公。” “喏!”管亥暗呼一口气,如释重负,大步走了出去,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站在甄洛这军师将军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总感觉比站在张仲季面前压抑多了。 “主公擅离,末将不察,也请杖罚!”徐晃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事和他关系不大,他只是忙着折腾张仲季交给他的六百食客,不过,为了赶紧离开这里,也顾不得会被杖责了。 甄洛微微一点头,徐晃突突两步就跟着管亥一起出门去了。 “文和先生,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甄洛又转头看向贾诩,这人总是不疼不痒的样子,让她看着很不爽,最关键的是,特意去昭姬那里请教之后才知道,她这军师将军论尊崇可比军师祭酒要低!干脆耍着小性子,这些天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贾诩去办了。 “我再去校对一番,主公回来好和他核对。”贾诩也站起身,心里暗自打着赳赳,来徐州半月有余,还是很不习惯与女人共处一堂。(.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甄洛稍微收拾一下,随后出城。 日当正午,赶了两天路,终于到了郯城地界。 “大家伙先歇会。”张仲季从马上跳下来,打算就近休息一会再一鼓作气赶回郯城。 “府君,有人来了。”陈到拿出水筒递过来。 听得这话,张仲季前后看看,没见人影,坐了一会,终于听到马蹄声。 “主公!”管亥和徐晃斜坐在马上小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打架了?”张仲季有些奇怪,以这两人的能耐怎么会弄得一瘸一拐的,或者是屁股上生痔疮了? 管亥和徐晃跳下马,都没好意思说出口,晒然一笑掩饰了过去。 “是被打的。”站在一旁的陈到,一看两人的姿势就明白这是怎么了,不以为然的说了出来,“这伤没个三五天是好不了的。” “大战将至,这紧要关头你们可不能有个好歹,我倒是想问问谁这么大胆敢对你们出手?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打回去啊!别告诉我你们两个加在一起还打不过别人,又不是温侯来了!”张仲季看看管亥又看看徐晃,说着说着,看两人神色尴尬,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这被打另有隐情,“哦,你们还是自己说说为什么被打!” “主公,我等失职,受了杖责。”管亥终于还是没忍住,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被一个女人下令打了,面子上不好看。 张仲季眼睛一眯,“失职?难道是看府库里面的钱财多了,一时财迷心窍偷偷挪用了一些?或者喝醉了酒一不注意,府库又被人掏空了?” “主公严重了!”徐晃厚厚的嘴唇一抖,连忙把管亥挤到身后,给了他一个眼色,“末将等偷了良家的狗,炖着吃了,有违军令,甘愿受责!” “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我!”张仲季声音一急,坐大街吃狗肉,这可是个乐子啊!私自行动,活该被打!正暗自惋惜,突然想到什么,好奇的问了一句:“谁打的你们?” “这――”徐晃不知道怎么回答,退一步把管亥让到前面。 “是被人告了,然后让文和下令打了?” “不是。”管亥左右瞄,最后干脆看着自己的一双大脚,不吭声。 丹阳兵突然凑过来,小声说道:“洛军师!” 张仲季再看了一眼跟前两个扭扭捏捏的大男人,忍不住别过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这感觉就像当年在大路上看到那些被老婆赶出家门的挫男,无助的在大街上来回走动。 “主公,末将说个心里话。”管亥被笑得脸色通红,越发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说。” “怎么能让女人当家!”管亥不再遮掩,挺了挺身子直接说了出来,刚到徐州的时候,是由糜子贞出面收留人,初来乍到也不敢多嘴,现在么,趁糜子贞和甄洛等人不在这里,也不怕说出口,“主公不比我们这些粗人,应该知道汉初吕后之乱。” 吕后就是刘邦的老婆,刘邦死后,这女人差点让天下姓吕了。 “这个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怕我挂了之后,徐州落在外人手里。”张仲季弹了弹手指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徐晃,“公明你怎么说?” 这话一说出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丹阳兵,他连忙走到一边,装作什么没听见,在那装模作样的警戒,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心里还郁闷着,怎么在大路上提这事! 徐晃心里发苦,不就是挨了二十军杖么,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拖人下水么!见几人一起望着自己,不得已,开口道:“主公问错人了,末将只是一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只是服从命令,保境安民!” 这是灵机一动把刚从营地里学来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当我问错人了。”张仲季又看向站在身旁的陈到,见这哥正两眼发直,看着树梢上噗噗乱飞的鸟,看样子问也白问,“大叔,过来!” “府君,这事不能问我,我也不知道。”丹阳兵也乐得装糊涂。 这就让人有些郁闷了,张仲季挠挠头,当初地盘小,就一个彭城县,也是无人可用的时候,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把糜子贞,甄洛和吕玲绮都封了官,如今心腹也有那么一些,贾诩,太史慈,管亥加徐晃,管理一个徐州那是够了,可问题就出来了,先是甄洛耍着小心思,现在又是管亥直言相向,来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觉得女人穿着官服与甲衣挺好看的!”半天,来了一句前头不接后尾的话。 这是什么话?管亥不明所以,刚刚一时没忍住说出口,现在有些后悔了。 “所以在我这里,女人当官很正常,因为我喜欢。”干脆胡搅蛮缠得了,张仲季也不理众人什么表情,嘿嘿只笑:“管头子,改明儿你要是生了个女儿,若是继承了你的英勇,甚至行军打仗比你儿子还厉害,你觉得如何?” 管亥脸一黑,“我打死她!” “你要是打不过她怎么办?”这人怎么想的,张仲季翻了翻眼珠子,好歹是当贼的,怎么和书院里面那些个老夫子一样让人别扭呢! “那不可能!”管亥梗直了脖子,打算一黑到底了。 “那万一生个女儿和扬威将军一样呢?” 第0078章 真军师之怒 更新时间:2013-04-22 管亥张了张嘴,有些颓然,论身手他和吕玲绮不相上下,也被拉着比过几回,虽然一次都没败过,不过同样的,一次胜利都没有拿到手。 “哈哈,行了,被女人打很正常,你从小难道没被你老娘用棒槌敲几下?”说到这,想拍拍管亥的肩膀,可惜他人太高,只能蛋疼的收了手,“以后也不要再提这种事了,除了猴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们可都是从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 管亥老脸一红,算是同意了,“末将知罪。” 陈到突然挤了挤人,“府君,那边又来人了,听脚步声不下一万人。” “管头子,是你的人么?”张仲季心里一乐,这陈到真扯淡,就像一雷达!方圆几里之内的动静他啥都能探测得到。 “就我和公明来了。”管亥有些狐疑的四处瞄瞄,知道张仲季不喜欢大场面,甄洛只让他们两人来接,“这位兄弟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张仲季对正在不远处休息的水军,一声大喊:“都给我抄家伙!” 众人一愣,这是徐州腹地,能有什么事!不过手脚倒是利索,呼啦呼啦的抄起家伙站起身,只是站位站得七零八落,没一点正规军的样子。 “看样子还得好好操练一番!”张仲季看这阵势,有些无语,算是明白后来孙权带着十万大军被张辽三千人击退的无奈,都是水军,上了岸就成了散人,各自为战,没一点章法! 这可不行,真正的水军,在水里是蛟龙,在山林也得是猛虎! 片刻之后,管亥和徐晃都听到了动静。 “琅邪郡臧将军坐下骑都尉孙观,拜见主公!”一人匹马上前,拜倒在地,“琅邪军奉令前来,臧将军领大军随后就到!” “起来吧,来得够快啊!”天子祭天之前,让甄洛给臧霸带话了,令他带人过来郯城集合,打算汇聚大军,倾尽全力拿下寿春。张仲季看看这孙观身后跟着的几百兵丁,一个个倒是进退有度,和这水军一比就更显得精锐,“宣高还有多久能到?” “回主公,半个时辰。” “行,那我们就等等,到时候一起回城。” “主公,当不得!怎么能让你等在路上!”见张仲季真有意在这等着,孙观赶紧一抱拳,“臧将军若是知道了,非得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照你这说法,臧将军很暴力啊!”张仲季不以为意的笑笑。 “军令如山!”孙观见张仲季的意思不可更改,无奈,一回头,带着几百人开始整顿地方,砍树除草,打算给后来的臧霸腾出个地方。 看这手脚利索的样子,显然是个合格的开路先锋,张仲季摸摸头,发现自己真不是领军出征的料,进军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派出精兵当先锋去探路,这要是碰上猪哥,周郎之类的人,十有八九被一把火烧的干净。 又一会,听得张仲季等在前面的臧霸,带着一万琅邪军急行军赶了过来。 “见过主公!” “哈哈,宣高来了!”张仲季干笑一声,“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徐晃徐公明,这是陈到陈叔至!” “臧霸字宣高。”臧霸一抱拳,挨着对上一眼,喊一声:“公明!叔至!” 徐晃也是一抱拳,点点头算是认识了,唯有陈到对他们不理不睬。 “管头子,宣高,收拾人马,我们回城!” “喏!” 回到郯城,把人马都安排好,带着管亥,徐晃,臧霸,陈到四人直接去了太守府。待张仲季在主位坐定,众人一起唱喏:“参见主公!” 甄洛和贾诩早在这里等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行了,都坐。”偷偷的多瞄了两眼甄洛,多日不见,这女子似乎越发的浮动人心,“洛军师,你来的时候彭城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只是已经得到消息,袁术手下大将纪灵在轻易的得到汝南之后,统领五万大军东进,似乎有意从彭城方向入侵我徐州。”甄洛声音有些清淡,说话的时候眼皮都没跳一下,“另外下邳方向,以敌将张勋为首,手下李丰,梁刚,乐就三员大将,集十万大军安营扎寨,军士每日递增。” “这是广陵陈太守的手书,说是袁术手下陈纪、雷薄、陈兰三人统领五万大军已经进入广陵郡,直逼匡琦城。”贾诩递上一排竹简。 “人不少啊,这都有二十万大军了!”张仲季摸摸头,这是戳了马蜂窝了,蜂蜜没得到不说,怕是要被蜂子赶得满山跑了。 “恐怕还会更多,若是袁公路亲征,三十万人也不足为奇。”贾诩加了一把火。 “他还会亲自出马?” 贾诩点点头,“以袁公路的性子,肯定不放心让手下将领统帅几十万大军,他很可能要亲自领军出征,张勋屯军下邳,恐怕就是为了等他移驾前来。” “哦。”感觉有些闷,可真要是三十万大军一窝蜂的杀过来,日,赶紧闪人才是正理,张仲季弹了弹手指头,幸好领军的不是曹操!好歹还能蹦跶两下。看看有些气闷的大堂,突然觉得要是张飞在就好了,这黑厮一声大喊‘百万大军又如何,给我三千兵,我去把那袁公路的头颅给你取来!’,这话一出,保证士气大振。 张仲季忍不住笑了笑,众人都是神情一松。 “有没有一个孙策的将领随军出征?”提起曹操,突然让人想起江东小霸王孙策来,若是袁术让这孙策做先锋,那可就掉大了!想想那孙策横扫江东六郡的威风,他徐州也不过只有五郡,加起来甚至赶不上江东的一个会稽郡大,一看就不够他小霸王塞牙缝的。 “江东猛虎孙坚的儿子?”甄洛迟疑的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他!” “不知去向。” 这是什么回答!心脏不由自主的狠狠跳了两下,“行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就先说到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都散了。” 甄洛留了下来,也不等人询问,直接说道:“糜太守怎么办?” 这话问的人心里一抖,糜竺和糜芳两兄弟恐怕陷在寿春了,张仲季心里一紧,憋出一句:“他们现在怎么样?没被袁公路发现,然后一刀切吧?” “还没有,不过想必处境不怎么样,是不是想办法把他们弄回来?”甄洛顿了顿,看过来,“姐姐很担心他们。” 张仲季寻个地方坐下,有些郁闷,这‘周瑜打黄盖’的计谋失败了,糜胖子就像个肉包子,被扔去打狗有去无回,可他的生死却关系到未来的幸福生活啊,比这场即将进行的战事的成败都重要! “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们,并且安全的带回来!” “我已经和他取得联系了,只是他不愿意回来,说是袁术因为玉玺的缘故对他很是信任,来日大军攻打扬州的时候,他好做内应。” 这大舅子这么敬业!张仲季站起身,来回走着,“你还是和他说说,最好还是回来,可不能有个万一!” “其实他留在那也好。”甄洛却不轻不淡的说着,“寿春可比彭城安全。” “你这什么话?”张仲季总觉得这洛神今天有些不对劲。 “敌人大军逼境,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你作为一州之主还有闲情去玩耍。”甄洛终于没忍住,冲着人,大声吼了出来。“你不知道这时候需要你做主么!” 张仲季一呆,不知怎么的就心虚了,连忙把手一举,“我错了,以后坚决改正!” “你错在哪?你说!”甄洛却不饶人。 “我这……。”张仲季感觉有些不爽利了,他这真不知道错在哪,玩下而已,又没出人命,真是的,用得着这么暴力相向么? 若是知道什么叫恨铁不成钢,甄洛肯定会有这种感觉。 “仲季,你觉得我漂亮不?” 这话一出口,让人眼睛都直了,甄洛只是自自然然的站在那,就给人一种飘渺似仙的感觉,张仲季有些口干舌燥,猛地点了点头。 “若是战败,我就是袁公路的人了。”甄洛毫无表情的说完,直接转身走了,远远地还传来她清淡的嗓音,“还有姐姐。” 张仲季站在原地,发呆!良久长呼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必胜!” 随便应付了一下肚子,张仲季躺回床上,没有焦距的看着屋顶,突然笑了笑,‘曹操都被我赶走了,袁术么,也不在话下!’ 晚上倒是睡得踏实,一大早拿起大刀就在院子里砍来砍去,锻炼身体不是! “你好端端的把这些花草都砍了做什么!”甄洛一进来见满地的残花败草,站在院门口,白皙的瓜子脸一阵潮红,显然气得不轻。 “我手痒,嘿嘿!”张仲季贱笑着,把刀收起来,“这么早啊。” “昨天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了。”甄洛走进来,“糜太守传讯,本来袁术得到玉玺之后准备马上称帝的,只是那孙策说什么‘大汉天子在身旁,名不正而言不顺,先进取徐州后称帝才是王道’,袁术觉得有理,这才尽起大军攻我徐州。” 第0079章 美人男美人 更新时间:2013-04-22 “不是吧?!”张仲季嘴巴张的老大,“这孙策吃多了?好歹我和他还有口头契约,好端端的凑什么热闹!改日他若是来了,我这兵绝不借给他!” 正说着,陈到走了过来,看着惨不忍睹的院落,眼睛都不知道放那。 “叔至,什么事?” “有人来找你。” “谁啊,这么早就跑过来了?” “不认识,说是来找你讨债的。”陈到脸色有些古怪,当初他也是来讨债的,又看向甄洛,“其中有一个人和洛军师长得一样。” “和我长得一样?”甄洛眼睛睁得老大,“你没看错?” 陈到点头,张仲季这嘴巴张的更大了,“阿洛,你这还有双胞胎姐妹?” “哪有!”甄洛也觉得不可思议,“把人领过来。” 陈到去了,张仲季趁机仔细看看甄洛,“你别乱动,我看仔细了,待会比较一下,叔至眼神犀利,肯定不会看错,那人说不定真是你失散的姐妹,哈哈。” 甄洛小鼻子一抽,懒得理人,让到一边看着院门口。 一会,陈到带着两人走了进来,张仲季一看,丫的,是孙策!正要发火,又看见他身后一人,顿时眼前一亮,美女啊!这男扮女装的样子,格外英气,格外吸引人!莫不是孙策他小妹香香姑娘?可那妞现在怕是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而且,眼前这人身高不下九尺!比孙策还高些,待走近些仔细一看,日,有喉结,是个男的!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哽在喉咙。 “孙伯符,你怎么还敢来?”张仲季笑着,明显有些不怀好意。 “冠军侯这是怎么了?可是伯符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孙策已经联系好他父亲的旧部,早两天就到了郯城,昨天打探到张仲季回来的消息,一大早就赶过来商量借兵一事。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张仲季又被哽了一下,也不打算做什么君子,“袁术出兵我徐州一事,还不是你从中作梗,以为我不知道不成!” “我也是无意间说错话了。”孙策解释道:“天子在徐州,我怕袁术称帝对你不利,这才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想阻止他篡位,谁知道造成这样的结果,还望冠军侯体谅。” 这话真真假假的,张仲季看了一眼甄洛,见她摇头,知道这是托词,“照这样说来,我多谢你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你今个是来做什么的?” 刚说完,又见孙策身后一人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没好气的瞪了回去,还来一句:“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让冠军侯见笑了,这是舍弟。“孙策尴尬一笑,推了推身后的周瑜。 “你是孙权?”张仲季惊讶了,指着这人满是不信,不是说孙权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颐大口么?怎么生的如此精致? “周瑜字公瑾,见过冠军侯!”周瑜见被误会,微微一拱手,自报家门。 “原来是你!”张仲季干笑了两声,“怪不得一举一动都这么潇洒!原来是江东美周郎来了,叔至,搬椅子来,看座沏茶!” 话音刚落,看旁边的甄洛眼睛都看直了,连忙用胳膊轻轻挤了她一下,这心里还有点酸,陈到说有个人和甄洛长得很像,估计就是这周瑜了,两人都是一副风轻云淡,倾国倾城的模样,就不明白了,一个男人长这么漂亮,不嫌燥得慌? 陈到搬来两个椅子放下,又找来两个壶,在院中的小溪里装满水放在一边,“府君,没茶,只有白水。” “我这里简陋,没什么可招待的,两位将就着喝吧。”觉得来了恶客,张仲季懒得装好人,这样招待正和心意。 孙策面有怒色,被周瑜拉了一把,两人拉过椅子坐下。 “主公,我还有事,先去了。”甄洛给了陈到一个眼色,自行离开。 “我的来意,想必冠军侯猜得到,我是来借兵的,希望张大人履行诺言,借我三千兵!”孙策是个霸王脾气,见张仲季拉下脸皮,也毫不客气的说了出口。 “不借!”张仲季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话不算数这种事,说得出做得到! “那就别怪我动强了!”孙策才坐下又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却被一旁的周瑜拉住,“伯符,张大人是在和你说笑呢,想必是袁术大军压境,兵力不足而已。” “没说笑!”张仲季直接否决,“公瑾,伯符说给袁术的话,恐怕是你出的主意吧?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就是‘搞得我娶老婆这事又变得遥遥无期!’ “确实如伯符所说,只是为了阻止袁公路称帝而已!”周瑜一口咬定,“张大人文成武功,两次击退曹孟德,袁术乃骄狂自傲之人,想必更不是大人的对手。” 这话说的人舒坦! “那当然,袁公路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张仲季有些得意,曹操被击退这事多次被人提起,本来觉得是侥幸获胜,现在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赢了就是赢了,哈哈! “张大人,是我鲁莽了,还望见谅!”孙策忍住脾气,再次拱手,“你坐拥十万大军,手下能人无数,不差这三千兵,还望你看在玉玺的份上与我三千人,若是侥幸报得父仇,来日必定投靠你的坐下,任凭驱使!” “此话当真?”张仲季觉得这主意不错,若是提供三千人就能得到孙策的好感,来日投奔坐下,那真是求之不得,何况他旁边还带着个周瑜啊!多少人都换不来! “当真!”孙策信誓旦旦的一拍大腿。 一个‘好’字将要说出口,张仲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周瑜,突然心里一阵拔凉,这人可不是个实在人,人家心比天高,可谓龙凤在世,怎么会投在自己这反贼的名下,八成有诈!先试探一下,“伯符,你若为父报仇,厮杀在外,你的家人怕是不得安宁,何不送来我徐州,只要我张仲季还有一口气在,保证护得他们安宁!” 第0080章 我恶心死你 更新时间:2013-04-23 这次轮到孙策被堵的心慌,张仲季这是要以他的家人为质!一时哑口无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多谢张大人关心,我们来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就不劳烦大人你操心,只望大人你履行旧约,我等兄弟感激不尽!”周瑜接过话头。 “别叫我大人了,别扭,直接喊我仲季。”看这情况,恐怕只要兵马到手,就是天高任鸟飞了,效忠这事只是说说而已,当不了真,张仲季犹豫了,这一借兵恐怕日后割据江东的东吴就出现了,正自打定主意坚决不借兵,突然想起袁术还搁在中间,不由得有些好奇,就算借兵给他俩,他们怎么带不回去啊? “正如公瑾所说,我眼下却是人手不够,就算要借也得等击退袁术之后。况且,你借我的兵攻打荆州,这事可不成,一个离荆州太远,粮草供应不上,二来,你们觉得袁术会放你们过去?还是缓缓再说。” “这个不劳大人担心,只要借我兵就行,我们自有办法。”孙策有些急。 “我叫仲季不叫大人!”张仲季摸着头,“你的意思只要人,不要后续的钱粮供应?” 孙策忍不住有一股杀人的冲动!他捏了捏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只要兵。” “行,你们来这一趟也不容易,这兵我借了!”张仲季突然改了口风。 孙策本来以为没戏了准备动手的,一听这话不由得喜出望外。周瑜却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仲季似乎话犹未尽,何不痛快点,一口说完。” “不错!”张仲季嘿嘿一笑,“这袁术突然攻打我徐州,既然是你们两个做的好事,好歹也得帮我把他打回去不是,否则借兵一事,免谈!” “冠军侯,人无信而不立!”孙策慢慢的站起身,“说好借我三千兵,甚至你自己说,就是三万也肯借,如今怎么如此敷衍!以为我好欺不成!” 见过了关二爷与张三叔,多少有些免疫力了,这小霸王气势一上来,将将抗住,张仲季握住大刀的手有些发白,“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就要兵啊,还以为是明年或者后年呢,再说,眼下确实缓不过手来,无兵可借!” 陈到一闪身挡在前面,长剑在手狠狠地瞪着孙策,到让人心里一松。 眼看正要打起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徐晃和管亥疾步跑了进来,一看这形势二话不说,连忙把孙策围在中间,后面又露出甄洛的身影,原来她见来人不善,早早的脱身,出去搬救兵去了,来的正是时候,陈到一个人怕是摆不平这小霸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冠军侯这是为何?”周瑜轻笑着拉了拉孙策,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若真是不肯借兵,我们兄弟等明年就是,只希望那时候冠军侯不要食言,又说是明年!” “哼!”孙策一甩衣袖,护着周瑜当先往外走。 张仲季琢磨着是不是趁机把人留下,眼前这孙策正是势单力孤的时候,一举剪除后患正当其时!半响之后,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这样看着二人离开,当初从来没有这种想法的,什么时候心变得这么黑了? “主公,这是何人,当真不简单!”管亥又看了一眼孙策离开的方向。 “以后你就知道了。”张仲季有些郁闷,这两人就这样走了,恐怕难以善了,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阿洛,派人盯紧他们,不要暗哨,明目张胆的就行,被逮住了就直说是我的人,然后一直跟着就是。” 抱着‘我放过你也恶心死你!’的心态,张仲季笑得很愉快。 “知道了。”甄洛觉得事情有些不明白。“仲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玉玺就是从他手里得到的,当初许了好处,现在咱想赖账。”张仲季也不隐瞒,直直的说了出来,也不管众人什么表情,“去把文和也叫来,正好一起吃个早饭,商量些事情。” “府君,那你说好给我一月百钱,当得真不?”陈到没有动脚,却回头直直的看过来。 “当然!”张仲季话一出口,突然反应过来,出问题了!看陈到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这事玩大了,刚才,单纯的叔至兄弟可是把自己的嘴脸从头到尾看在眼中,那是明显的不守信用啊!顿时心里一抖,这人在做天在看,日,才做了件坏事,报应就来了,有这么邪乎不? 张仲季算是明白什么叫解释就是掩饰了,看了陈到一眼,张了张嘴,半天什么都没说出口。甄洛等人不明情况,都不知道怎么插嘴,在一边看热闹。 “我娘说了,不能和说话不算数的人一起,”陈到有些迟疑的看过来,“那孙伯符为父报仇,以玉玺为抵押和你借兵,你既然答应了又怎么能反悔!” 甄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见张仲季有些尴尬,轻步上前,微微一笑:“原来你的玉玺是骗来的,但是既然答应他就不能反悔的。” 张仲季挠挠头,还没表示什么,甄洛又开口了,“不过眼下大军压境,我们的人本来就少,要是再借些出去,恐怕更是为难,再者,这孙策到底是袁术的手下,虽说是为父报仇,不过怂恿袁术攻击我们在先,敌友难分,不借兵给他,也是人之常情。” “管将军,徐将军你们觉得呢?” “军师所言甚是。”管亥赞同甄洛的观点,徐晃也跟着点头表示同意,“可以等这次战事结束,再借兵与他不迟。” “叔至,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张仲季看向陈到。 “骗人就是骗人,拖延也不行。”陈到倒是个死心眼,咬住嘴不放。 “行,你是对的,待会我就去向他道歉,借兵给他,成不?” “好,我去喊文和先生。”陈到听得这话,笑起来,“我就知道府君是个好人。” 好人啊!张仲季自顾自的摇摇头,看陈到从心底发出的笑容,突然开心起来,和单纯的人相处总能让人快乐。其实不愿意借兵给孙策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因为这两人献策袁术攻打徐州,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最讨厌被人算计了!另一个就是甄洛多看了周瑜几眼,把人打击到了,长得帅就是罪过! 第0081章 看你还敢来 更新时间:2013-04-23 待会还是亲自去找这孙策,该借兵就借给他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好歹结个善缘再说,万一时运不济,哪一天无路可走,也好有个去处不是。 见张仲季就因为陈到一个人不乐意就下定决心借兵,甄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陈到离开的身影,有些琢磨不透,这人不知从哪个缝里蹦出来的,出现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却莫名其妙的得到全部信任了。她眯着眼睛猜测着陈到的真实身份。 “看什么?” “陈叔至是你失散多年的亲人?”甄洛睁大眼睛,不放过张仲季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姓陈不姓张,莫不是你表亲?” “扯哪去了!”张仲季一摊手,突然又释然一笑,干嘛要否认呢,反正自己光棍一个,认个亲戚得了,“你说的没错,他是我表弟,哈哈!” “真的假的?”甄洛把借兵一事放在一边,“那你还有长辈在堂么?” “问这个做什么?”张仲季翻个白眼,八卦的女人,“来吧,都进去坐。” 几个人刚坐定,正在太守府大堂做事的贾诩被陈到找了过来。 “主公,可是有事?”贾诩微微一拱手。 “文和来了,哈哈,先坐下。”张仲季拉过一把椅子,“我打算借兵给孙策,这人是已故江东猛虎孙坚的儿子,他现在就在郯城,玉玺也是他抵押给我的,此人本来勇猛异常,再加上身旁有一个能谋善断的兄弟,名叫周瑜字公瑾,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若是得到这几千兵马,恐怕就是插上翅膀的老虎,一飞冲天。” 张仲季见众人都到齐了,直接把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一飞冲天何解?”贾诩习惯性的摸了摸胡子。 “我现在很肯定的告诉你们,这天下英雄有三,一个曹操曹孟德,一个刘备刘玄德,另一个就是这孙策孙伯符!”张仲季嘿嘿一笑,也不怕泄露天机遭雷劈,“这孙伯符是诸侯霸主的料,堪比当年与高祖争雄的霸王项羽。” “孙文台的儿子啊!要是真如你所说。”贾诩沉默一会,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作为董卓的手下,孙策的父亲孙坚他见过,当真是一头猛虎,最先攻进洛阳的就是这孙坚,玉玺也是在皇宫里的一个枯井里面得到的,“他借得兵马,再召集孙文台的旧将,若是不执着于报仇,先进吴郡,大可横扫江东,以此为根基,退可为王,进,可取天下。” “你说的没错,我肯定这人有这个能耐!”张仲季一拍手,“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怂恿袁术攻打我徐州,还有就是从我这借得兵马之后,怎么穿过扬州,到达江东?” “袁术和我们一场大战,不管胜负,想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气力再做动作,正好方便他进取江东。”贾诩不紧不慢的清理着思路,“而现在袁术集大军于边界,腹地空虚,他只要进入扬州腹地,扮作强贼,一路劫掠县城,自然可以顺利到达吴郡,只要不是太过张扬,想必袁术只能暂时忍耐。” “主公,此人不可留!”贾诩抹了一把小胡子,坚定的说道:“若真是如此,此人必将是大敌,当趁他虚弱之时,杀!” 一个‘杀’字,让人脸色发苦,张仲季看看甄洛又看看陈到。 “文和先生,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陈到就像灭火队,到处浇水。 贾诩自己也是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就像放屁一样,只能臭一臭人,看了一眼甄洛,见她也默不作声,看来这个主意还是馊的,“当我说笑了。” “文和,就让他去吧,好歹还能牵扯一部分袁术的精力,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江东到底只是偏安一偶,就算他真的得到了,来日若真与我为敌,还怕他不成!” “主公说的是。”贾诩释然一笑。 “这事就这么定了。”张仲季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甄洛,“洛军师,我们的人都到了,扬州军马的动向也已经查明,你看什么时候去下邳?” “三天之后是个好日子,适合领军出征。”甄洛给了个吉时。 “府君,彭城来信。”丹阳兵这时候跑了进来。 不会出事了吧?张仲季心里一惊,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彭城一切安好,今有汝南人刘辟和龚都率领两万黄巾前来投靠,已妥善安置,西面之敌若是来犯,可保无虞。” “你也看看。”张仲季递给甄洛,“知道怎么回事不?” 甄洛看完,又递给贾诩,“这事管将军明白,之前曹军进入豫州的时候,盘踞在汝南的刘辟等人退到山中,现在曹军退却,袁军又来,他们怕是无处可去,所以来找你这个黄巾头子避难来了。” 管亥也凑过来一看,顿时一笑,“主公,前年我们青州黄巾进入兖州,这刘辟和龚都二人也曾在豫州响应,只是后来我们被曹操击败,不得已又退了回去。我投靠主公之后,回去召集其他人的时候,也给他们捎了信,那时候他们有些迟疑,现而今应该和我当初一样,无处安身,这才前来投靠主公。” “哈哈,好事,和你一样来得正是时候。”张仲季哈哈一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这做了好事,立马就有了报答,看来以后要行的正坐得直才行!” “府君,你做啥好事了?”丹阳兵一语戳穿,“院中的花草又被人弄得七零八落,肯定是你做的,这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张仲季一脸尴尬,索性起身,“大叔,大家都还没吃早饭,你弄些吃的对付着,我去寻那孙伯符。” “就你一个没吃。”甄洛终于忍不住小小的翻了一个白眼,“把你‘表弟’带着,那孙伯符是个急性子,万一一言不合对你出手,你一个人去岂不是送死么?” “叔至,跟我一起。”张仲季一把拉住陈到,赶紧的闪人,气氛不对。 且说孙策和周瑜两人出了太守府,对视一眼,同时叹气,这事看样子吹了。 “公瑾,刚才怎么不让我动手?”孙策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张仲季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身旁一人只怕是个高手,你拿他不住。”周瑜苦笑着摇摇头,“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两人快步拐过几条街,走进一个酒楼里面,点了一壶酒几个菜,相对而坐。 “借了我的玉玺一回头就变卦,今晚我就潜进太守府把他拿下!”孙策狠狠地一拍桌子,“要是敢不借兵与我,我一刀结果了他,来个干净!” “他既然食言,我们就没必要在这待下去了,待会收拾一下直接回吴郡。” “就这样放过他么?”孙策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我不甘心!” “恐怕我们还回不去了,你看。”周瑜一指在店门口探头探脑的人,“怕是张仲季盯上我们了,也许马上就是百将围困,杀人灭口了。” “我去杀了他!”孙策直直的站起身,就要冲过去。 门口这人见被发现了,却大大方方的走过来,“见过孙将军,鄙主让我跟着两位英雄,还请在郯城多赏玩些日子,若是有什么交待,我将尽力完成。” 孙策拔剑的手顿时停住,回头看向周瑜。 “伯符,回来。”周瑜听得这话,心里一安,他就是知道这徐州之主不是嗜杀之人,才抱着万一的心思来试试的,眼睛转了两圈,“冠军侯想让我们帮忙击退袁术,一时片刻不会动手,暂且安心,来,吃酒!” “走怕是走不了,太守府的分布,我记得清楚,待夜半时分,我们潜进去。”待孙策坐下,周瑜凑到他耳前小声说着:“若是防卫严密,无机可趁,却还有一个去处。” 孙策听得这话,暂且抑制杀意,回头看了一眼乖乖待在远处的探子,示意他继续说。 “伯符,刚刚所见那女子如何?”周瑜笑的很灿烂,孙策却有些受不了,把脑袋闪到一边,眼前浮现出甄洛的身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比你还漂亮的女人。” “你说用她换来三千兵,张仲季会同意不?” “你的意思是我们劫她?”孙策狐疑道:“可行么?要是我,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向敌人妥协的!” “你当然不会,但是他会。”周瑜仔细回想着刚才会面,“我们怕是来错时候了,张仲季应该才弄清楚袁术突然攻打他的原因,否则不会一见面就指着你说‘你还敢来!’” “不是吧?”孙策无言以对。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真如传言所说是个妇人心肠,要是你,恐怕直接拿刀子杀人了。”周瑜笑得不可琢磨,“伯符,你会耕作么?” 孙策一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这两天在郯城探到了不少消息,仔细想了想,若是我们此举失败,最坏的结果就是去田地间耕作,哈哈!”周瑜来了个冷笑话,“到时候,你这武夫恐怕要饿死在地头了。” “我若想走,这天下谁留得住我!”孙策不屑一顾,正自一仰头,却睁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张仲季,你还敢来!” 第0082章 保证跑得快 更新时间:2013-04-24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久前这句话本来是送给孙策的,没想到又回到自己身上了,张仲季也不客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伯符,我这是来和你商量借兵一事的。” 孙策偷偷看一眼周瑜,让他辨明此话真假,周瑜微微一点头。 “你不是不借么?”孙策憋不住问了出来。 “你要是不想要,那我们好聚好散。”张仲季示意陈到坐在身边,回头朝店老板一喊:“店家,再添两双碗筷,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好嘞,贵客稍等,马上来!” “不,当然要借!”孙策弄不明白眼下什么状况,不过回得倒是爽快。 “那就成,等吃完了这顿饭,我们去较场,我借你一万兵!” 孙策心里一喜,正要答应,却被周瑜拉住,“张大人若是有其他什么要求,请直说,我们兄弟若是能办到,义不容辞!” “公瑾是个明白人,那我就直说了,你们怂恿袁术打我,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张仲季弹着手指头,“我可以按照之前的约定借兵与你,但是你得为你做出的事情负责,你们得到兵马之后不能偷偷摸摸的通过扬州,而是要打起旗帜,大张旗鼓的过去!” 孙策满腔的兴奋立即被浇灭,这事不是人做的! “张大人真是好算计。”周瑜应付着回了一句,心里却在计算着可行性,很快做了决定,“我们答应你的要求!” “那好,我相信你们的能耐!”张仲季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如今扬州腹地空虚,你们只要不死呆在一个地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东西南北胡乱绕几圈,然后突然全速前往江东,袁术肯定拿你们没办法。” “我等明白。”周瑜迟疑一下,“如此一来,必须是精兵才行,否则四方逃窜,士气必丧,早晚被袁军赶上。” “这个你放心,我手下的兵别的不行,这跑路那是一绝!”张仲季嘿嘿一笑,“跑的绝对比别处的军马来得快,袁军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吹了好些天海风,吃了无数鱼腥,这酒菜一端上来,张仲季顾不得形象,招呼一声,嘿嘿哈哈就开动了,旁边陈到也不客气,手脚更快,只让这孙策与周瑜无处下嘴。 “叔至,鸡腿是我的!”张仲季狼吞虎咽一番,一回头见陈到把两个鸡腿都抢到碗里,顿时不满,“至少一人一个不是,你怎么都抢去了!” 陈到连嘴都懒得张,自顾自的狂嚼,自从两人在一个桌上吃饭之后,不抢可就吃不饱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孙策手中的筷子左右伸了伸,无奈的缩了回去,端起一碗酒慢慢的品。 好一会,酒足饭饱,陈到犹自在打扫战场,店里的菜分量少,他才八分饱。周瑜偷偷把椅子往远处挪了挪。 众人从店里出来,张仲季伸了个懒腰,“走,我们去校场,想必你们也是心切,哈哈,挑了兵马赶紧走。” “一万兵太多,我们只要三千。”周瑜估摸了一下形式,觉得一万人目标太大,进入扬州腹地之后,太过招摇,难保袁术不放弃攻打徐州,回头猛追自己,那时候别说进取江东,就算能安然度过扬州就阿弥陀佛了。 “随你。”张仲季摸了摸肚子,居然还有嫌人多的,“我先和你说好了,你们取得兵马之后,要从广陵方向进入扬州,我那里只有一万守军,而袁军至少有五万,你们自己挑个地方绕过去,不过一定要让对面的袁军察觉,牵扯他们一下,你们就可以跑了。” “冠军侯好算计!”周瑜可有可无的笑了笑,“只希望你手下兵真如你所说,手脚够快,否则到时候被人追上,全军覆没,可别怪我们以后一个都不还给你。”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张仲季瞄了一眼孙策又瞄了一眼周瑜,觉得这两人真是绝配,全身心的信任彼此不说,连以后娶老婆都一个娶姐姐,一个娶妹妹。大小乔!这两妞可是良配啊,就是不知道在哪,要不让甄洛去打探打探,然后先抢回来再说? 周瑜觉得张仲季脸色有异,暗自提醒孙策戒备,却哪里猜得到这人心里想些什么。 城外校场。管亥,徐晃等太守府事了,都回到这里练兵。 “管将军,挑三千能跑的出来。”张仲季把管亥招过来,吩咐一声。 “喏!”管亥听得吩咐,随手一招,一个校尉带着手下的三千人走了出来。 “为百姓父母!”一队三千人见了张仲季,整整齐齐的一声狼嚎,只雷得人外焦内嫩,孙策和周瑜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令!”张仲季站到前方,一声大喝,倒也有几分气势,“从今天起,你们跟着这位孙将军,一路向南,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头!” “喏!”三千人整齐划一的单手捶胸。 “伯符,他们就交给你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损失超过一半,我和你就是生死仇敌!”张仲季难得认真一次,重重的拍了一把孙策的胸膛。 “你放心,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我孙伯符的兄弟,同生共死!” “好吧,待会有人带着你去领粮草,从郯城到广陵,十来天的路程,足够你熟悉这些兵了。”张仲季回头看着周瑜,说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公瑾,以后碰到一个叫诸葛孔明的人,你千万不要多想,直接拔剑戳死他就行了,哈哈。” “冠军侯可否说个明白?”周瑜被这话别在心里有些难受。 “天机不可泄露!”张仲季却不多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被戳穿了,现在这种情况,赤壁之战未必会发生,猪哥三气周瑜一事估计也吹了,事情都变得不可琢磨了,挫! “苦海!”张仲季一声大喊,一个赤裸着上身,一身皮黑黝黝的大汉应声跑了过来,正是之前来催粮的水军校尉,没有名字,被张仲季命名‘苦海’,暂任水军统领。 “大哥我来了!” “把昨天带回来大鱼小鱼都处理了,炖成鱼汤,给这些即将远行的兄弟们送行!” “好!”苦海答应一声,转身又跑了回去。 又是一顿好吃,孙策带着人走了,走得有些急切。 第0083章 一通好说教 更新时间:2013-04-24 已经日当正午,张仲季带着陈到一摇一摆的回了太守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仲季,有些麻烦,袁术出了寿春。”甄洛面色凝重,见张仲季回来,递过来一纸锦书,“从扬州传出来的,想必不久,天下诸侯都会收到,你看看吧。” 张仲季接过来展开放在眼前,颇有些为难,大部分字都生涩难懂,整篇文章看得人糊里糊涂的,分不清啥意思,不得已放在一边,“阿洛,你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文和先生你来说。”甄洛把事情交给了安坐一旁的贾诩。 “主公,袁术亲领五万兵将离开寿春,前往九江和张勋的十万大军汇合,十五人马齐聚之后,共有三路军马,总计三十万人克日入侵。”贾诩犹自安坐,“此外,袁术传缴四方,以主公黄巾出身为由,以董卓相比,号令天下诸侯匡扶社稷,击杀反贼!” “这周公瑾真不是个好人!”张仲季颇为郁闷,袁术这一连串的动作怕都是周瑜在背后干的好事,不由得有些后悔借兵一事,可惜木已成舟,“彭城有太史子义,刘辟与龚都以及三万兵将,广陵有陈太守,虽然兵少,不过有孙策在敌后扰乱一番,肯定也可以保全,唯独下邳方向,兵少将寡,还要面临袁术主力,怕是难以保全。” “主公说的是。”贾诩表示赞许。 “我倒是很好奇,其他人有动静没?”张仲季看着甄洛,“比如说兖州的曹操,冀州的袁绍,这袁术号令一出,他们会不会放下手中的事,也跑过来凑热闹?” 想当年董卓霸洛阳,曹操传缴四方,天下诸侯云集,像一群蜜蜂蛰白熊一样,一个个奋不顾身,而这次轮到袁术号召四方了,被讨伐的人还是他张仲季,可千万别也来这么一遭,他这小身板肯定扛不住啊! “还好,天下诸侯没有一处响应。”甄洛随手把檄文丢在一边,“曹操犹自围着濮阳,袁绍一心拿下幽州,其他诸侯各自为政,都没有动作。” “今时不同往日。”贾诩又摸了一把小胡子,“当年董相国势大,诸侯势弱,不得已群起而攻之。如今主公你势弱,诸侯势大,袁术拥军前来,号称百万,各路诸侯不仅不会响应,反而更希望主公你获胜。” “哦,还有这回事?”张仲季睁大眼睛,这事好玩了,“也就是说大家都不愿意承认这袁公路是大哥啊!哈哈,让他没事瞎折腾,把人都得罪光了。” “你高兴什么?”甄洛没好气的看过来,“就算没人响应,也有三十万大军攻来,我们这边将将十万人,一个不小心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到时候你就哭去吧。而且,在我看来,袁术本来就不期望有人响应,他只是想要一个大义的名声而已。” “主公,你怎么一直不把袁术放在心上?”贾诩微微有些皱眉,“袁公路虽然有些好大喜功,不过底蕴深厚,扬州淮南之地甚是富足,民众号称千万,比我们徐州十倍有余,所谓一力降十会,若是一意北来,我们徐州覆灭在即。” 张仲季摸着头苦笑,这被轮流一番教育,颇有些尴尬。 “我倒有些好奇,你这英雄的论断从哪来的?难道你还会看相不成?”甄洛似乎觉得人认识还不够深刻,接过贾诩的话头,继续说道:“曹操也就罢了,当年诸侯讨董就是他发起的,可谓有勇有谋,称为英雄也不为过,至于这刘皇叔和孙伯符,还未可知。而袁氏兄弟半坐天下,你又为何不提?” “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生,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仲季仰着头,仔细回想着曹操对众人的评价,“至于袁术么,冢中枯骨而已!” 甄洛听完这话,忍不住看了一眼贾诩,轻轻一摆手,“文和先生,你来。” “还是甄将军说为好。”贾诩推了回去。 “如你所言,天下英雄有三,曹操,刘备,孙策。”甄洛也不再客气,直问道:“那仲季你自以为如何?可算得上英雄?” 张仲季一愣,摸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年头,身为一方诸侯不是英雄,奸雄,枭雄,就是瘪三。他自认为不是什么雄,也不是什么三,只是一个外来人!张仲季左瞄右瞄没有说出口。 “借当日朱老将军的话来说,你是谓反贼,挟持天子,窃据高位;而又任人唯亲,以女子为官,不伦不类;再者,强盗行径,强取世家财务,灭曹家满门,罪行累累。”甄洛一口一口道来,说的人冷汗直流,“如此算来,你张仲季可是半点英雄气概都没有,还有,身为一方诸侯却是个孤家寡人,妻妾没有一个不说,还子嗣全无;而大敌当前,又自顾逍遥不理政事,总的说来,连冢中枯骨的袁术都比你强上三分!” “我说这么多就只有一个意思,你这眼睛朝天的习惯得改一改,什么天下英雄就三个!你要记得这天下诸侯有十八路,个个都不是好惹的!”甄洛说的有点口干,端起一碗水,小喝一口,“且不说目前有诸侯盟主之实的袁公路,就是那荆州刘景升,人家单枪匹马进入荆州,打下偌大一片地方,与他相比,你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我明白!”张仲季赶紧正了正身子,被这一通教训,突然有些觉悟,那前面给袁绍,给袁术的评价都是曹操这厮说的,作为三国第一巨头,他有那个能耐这样说,可他自己么,其实就是一挫男,说出来,徒惹人笑话而已,若是来日输给了袁术,那更是贻笑大方。 “明白就好,这些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太守府,哪也别去。”甄洛松了口气,“别个每次有了动静,都到处找不到你。” “哦”张仲季乖乖答应一声,被数落了半天,其实‘不要到处乱跑’就这句话才是重点,见贾诩在一边看着热闹,一心把他拉进来,“文和,如今大敌当前,你可有制胜之道?” 贾诩一拱手,“主公,可请天子下诏,言明袁术意图不轨,此举没什么大用,只为不处在不利局面,另外,让身处荆州的陈长文,对刘荆州言明厉害,最好能出兵汝南与庐江,牵扯袁军一部,后面就只能临军变阵了。” “要不我带着人绕过袁术大军,直接杀到扬州腹地怎么样?”张仲季一搓手指头,“这几万人来回一折腾,他肯定没办法,只能乖乖的回军追我,哈哈,到时候,我跑死他!” 这是借兵孙策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想到的主意。 “那主公要带多少人马?”贾诩不置可否,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三万怎么样?” “袁军中路就有十五万,只要分一部出来,四面围堵,你这三万军太多,无处可藏。而寿春,庐江这样的大城,一时半会攻不下来,只能攻取一些小县城,粮草肯定无法供应。再者若是遇敌,总会有伤亡,主公可能舍弃伤病,自行逃离?” 张仲季挠挠头,这可是个大问题,敌后游击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人太多粮草没法解决,出现伤病又无处安置,最主要的是没有百姓认同,“当我没说,只是想想。” 这主意看来不成了,又琢磨一会,又有了想法,“那等查明袁术粮草重地,偷偷去把它烧了,他袁公路几十万大军,失了粮草,就是断了牙齿的老虎,饿不死他!” “粮草重地,岂是这么轻易就能破坏。”甄洛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又不成?张仲季苦思冥想,终于还是放弃了,待来日随机应变吧,睡个午觉先,“你们忙着,有什么事若是来不及通知我,可以自行决断。” “你去哪?”甄洛连忙把人喊住。 “我去小睡会,实在有事你就喊我。”张仲季哈了口气,没有游戏的日子,这睡觉就成了唯一爱好。 “等等,还有事!”甄洛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一把把人拉住,恨恨的说道:“是关于兖州的,你要不要听?” “兖州?”张仲季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个兖州可是廊括了三路豪杰,不由得人不关注,“是关于曹操的,还是温侯,还是刘皇叔?” “刘皇叔来信,说是已经和温侯合兵一处,在濮阳站稳脚跟,只是大军粮草将尽,怕是难以持久。” “有办法送一些粮草过去不?”张仲季随口问了一句,这事颇有些伤脑筋,徐州与濮阳中间隔着曹操的许昌与陈留,想送些粮草过去,非得出动大军不可,可眼下哪还敢去招惹曹操啊,他不过来参上一脚就谢天谢地了。 “粮草我这有办法送过去。”甄洛干脆的回了一声,甄家商铺遍布天下,绕开城池,偷运些粮草送到濮阳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没等人高兴,她又改了口风,“如今我们储备的粮草怕是也不够充分,大战一起,若是袁军攻入境内大肆破坏,今年大部分百姓将颗粒无收,到时候都等着你救济呢,恐怕难以为继。” “你的意思是不送了?” 第0084章 兖州的消息 更新时间:2013-04-25 “这事还得你拿个主意。”甄洛把问题还了回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文和,你怎么说?”张仲季又把问题交给了贾诩。 “多少送些过去。”贾诩稍微考虑一会,下了定论,“至少也要让刘皇叔坚持到袁军退去之后,否则一旦曹操腾出手来,以他和主公的仇恨,难保不和袁术结盟,对我们徐州前后夹击。” “文和说的有理,洛军师,你神通广大,这事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甄洛刚要出门,遥遥的只听外面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张仲季也感觉到了,“叔至,一起去看看。” 还没出门,遥遥的就听到好大一声呼喊,“张仲季,姑奶奶来了!” 骇的人心里一抖,哪来的姑奶奶?只是听声音很是耳熟,出门拐弯一看,果真是个小姑奶奶来了!来人却是吕玲绮,正一手抓住一个家仆就往水池里扔。 “手下留情!”张仲季一身大喊,身旁的陈到呼的一声就跑了过去,把吕玲绮丢出去的人接住放在地上,然后两人就对上了,拳来脚往打得热火朝天。 “妹子,快停手!”张仲季在一边连连呼喊,只是没有效果。 “哼哼,呆子,这人是你从哪里招来的?很有两下子啊,好久没动手了,让我先过过瘾!”吕玲绮哈哈直笑,自上次领着刘备去了濮阳,天天被她父亲摁在家中,出个门都难,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一溜烟的跑回彭城,除了糜子贞和太史慈却没什么熟人,知道大伙在这,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甄洛随后走了出来,“妹妹,你再不停手,我这就把你送回去了。” 听得这话,吕玲绮十分乖巧的收了手,掐笑着跑到甄洛面前,一下抱住,“姐姐,我最想你了,你可不能再把我送回去。” 陈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走过来,指着吕玲绮,“府君,她是谁?” “我们的扬威将军,哈哈!”张仲季干笑一声,不知怎么的,被这小妞叫做‘呆子’了,晕! 吕玲绮抱了甄洛一把,又凑了过来,正在人有些期待的时候,她啪啦一拳过来,击得人一个趔趄,“呆子,我肚子还饿着,有吃的没?” “有!” 张仲季这一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 小姑娘确实饿了,摆了一桌子,还嫌不够。 “你看这能不能换一个称呼?‘呆子’不好听。”张仲季坐在旁边,和她商量着。 “哼哼,不换,你就就是个呆子!”吕玲绮鼓着脸腮,嘴里塞满了吃食。 张仲季挠挠头,顺手给她倒了一碗清酒,“小妞,你看哈,这叫将军,咱俩就是正规军,这叫大哥显得咱两亲热是吧?哪个不比呆子来的好!” “不是我叫你呆子的!”吕玲绮有点忙不过来,挣扎着漏出几个字,“是姐姐说的,你就是个呆子!” “姐姐?”张仲季有点抓狂,不知道是糜子贞还是甄洛,小小分析了一下,感觉是甄洛的可能性更大,“我和你说好了,以后不准叫呆子,否则你就别想再上战场了!” “哦!”小姑娘满不在乎的答应一声,“呆子,你还让我上战场么?” 张仲季怎么就感觉脑门一黑,看来这称呼改不了了,“你不想当将军了?” “想啊,不过我这次带着刘皇叔回去,可是偷听到我父亲的说话,都怪这个皇叔,说什么温侯生了个好女儿,豪气不输我辈啊!”吕玲绮学着刘备的口吻说完,又换了个语气,“玄德廖赞,小女顽劣,必将严加管教!以后谁再敢与她胡闹,我打断他的双腿!” 听完这话,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这是被吕布惦记上了,别来日一见面被他咔嚓一下,废了双腿!张仲季看了看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的陈到,又有了底气,“怕什么,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敢上,我就敢让你上!” “这可是你说的!”小姑娘油腻腻的小手伸过来,在人身上来回擦了又擦,“到时候我父亲来了,你可要跑快点,别个真被抓住了,咔嚓!” “那个张黑子没和你父亲打起来吧?”张仲季突然有些好奇,这张飞去了濮阳,不知道还记得自己和他说过的话没,可别一见吕布又是一个‘三姓家奴’喊出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没呢,两人还喝酒呢,那个黑大个打架不是我父亲的对手,喝酒可老厉害了,我搬酒坛的手都酸了,他还在喝!”吕玲绮一阵狼吞虎咽,差不多八分饱了。 “那还好,哈哈,现在情况怎么样?”张仲季心里有点痒痒,这刘备关羽张飞加吕布张辽陈宫,对上曹操一行人,应该能扛上一年半载的。 “已经把曹操杀退了,濮阳外十里现在没有一个曹军敢来。”说到这个,吕玲绮很是兴奋,“当时那曹操一见我父亲,又是一群人一起扑上来,你派来的那个叫做燕人张飞的黑大个倒是仗义,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上去帮忙,曹操眼见不敌,一挥手,又是一群人哇哇叫着冲了上来,然后我们这边拿着青龙偃月刀的红脸大叔,拍马就上了,哈哈,一阵好杀,曹操被击退了十里,再也不敢过来了。” 可惜了,没有这福气看上一回,吕布关羽张飞三人一起冲阵,这天下谁能相抗? 张仲季在这暗生憧憬,而有幸见过这等盛举的曹操却是气不过,本来他的意思是趁刘备刚来,立足未稳的时候,来个下马威,然后把人都压在濮阳,直到粮草耗尽。可惜事与愿违,被下马威的反而是他。 “我自以为人多势众,没想到还有失利的一天。”曹操坐在中央,挨着看帐中二三十位或多或少绑着白纱的将领,心有戚戚焉。前些日子,他带着典韦,许褚,夏侯惇,曹洪等一大群人,蹲在濮阳城外,待刘备一到,众人一起上阵约战,先是群殴了吕布,又围住张翼德,还没来得高兴,一个红脸的擎天大汉,举着青龙刀,不声不响的冲了上来,刷刷几刀,众人被杀的七零八落,又被狂追了十里之遥,一个字,惨! “主公,可是你说的,吕布非一人之敌!如今又来一红脸的,一黑脸的,都不是一人可敌,哈哈,如此热闹了,要不你老人家抽刀子一起上吧!”郭嘉倒是好心情,犹自拿着曹操开刷,“以主公你的盖世武功,那所谓张翼德和关云长还不是手到擒来!” “奉孝,你是不是也想上去尝尝是个什么滋味?”曹操也和不久前的张仲季一样,恨得有些咬牙切齿。 郭嘉小喝一口假酒,摇头晃脑的装作没听见,这时候,在外探风的于禁,掀开大帐走了进来。“主公,吕布又在城外约战!” “挂免战牌!”曹操有苦难言,打算避避风头再说,“奉孝,两三天之内,你给我想个办法出来,否则以后你就别想有黄汤呈上!” “主公你只把好酒备着,眼前就让温侯大人得意些日子。”郭嘉显然成竹在胸,“十天半月之内,保证主公在濮阳安坐!” “奉孝如此有把握?”曹操来了兴致。 “免战牌就不用挂了,只让大家伙轮流上,撑上几个回合,就赶紧撤回来。”郭嘉把脑袋伸过来,小声道:“此为骄兵之计,如此几日之后,扮作大败,吕布贪功,必出城全力追赶,我们给他来个十面埋伏,败他一回。再者濮阳有田氏是主公旧识,引诱吕布出城之后,派遣一部与他里应外合拿下濮阳城,待吕布仓皇回头,大势已去!” “奉孝真是好心思!”曹操只听得眉开眼笑。 “主公,扬州那边有动静了!”荀彧从外面走了进来,接过郭嘉递过来的水,喝一口,“袁公路已尽起大军,前后不下三十万人,分三路围攻徐州。” “三十万啊!”曹操在心里默念一声。 “这是个好消息啊,主公怎么不表示一下?”郭嘉双手抱头,伸了伸懒腰。 “是个好消息。”曹操有些意兴阑珊,“那袁术算个什么东西,还传檄四方,自以为盟主,一动身就是三十万大军,四世三公之家!果真高人一等哪!” 郭嘉不以为意的插一句:“这话该张仲季去说,主公你感叹个什么。” “怕是徐州被袁术吞没,袁家气候已成,天下大势已定啊!”荀彧也是心有所感,因为此时不仅淮南的袁术有了动作,河北的袁绍也是尽起大军北伐幽州,前后四十万之众,遮天蔽日,若是两路袁军都得逞,这天下非袁家莫属。 “哈哈,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给那张仲季看过相,那人是长寿之命,死不了。”郭嘉很轻松的笑着,见曹操犹自愁眉不展,他站起身,“主公,这刘备哪里来的?” 曹操一愣,顺口回了一句,“张仲季送过来的。” “既然如何,主公你又何必担心!”郭嘉很淡定。 荀彧先反应过来,也是轻松一笑,“奉孝说的是,徐州既然敢把刘备派到我们这里搅局,想必对上袁术有必胜把握,我们这边也该尽快拿下濮阳才是。” “文若说的是!”曹操被激起斗志,长身而起,“擂鼓,进军!” 第0085章 妖精的尾巴 更新时间:2013-04-25 却说濮阳城里,吕布与张飞斗酒再次失败,干脆提起方天画戟骑上赤兔马,趁着酒意晕晕沉沉的出了城,正在城门口耀武扬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谁敢去拿下他!”曹操回头目视众将。 “我去!”典韦大吼一声,手持双戟跃马上前,朝着吕布一声暴喝,不要命的冲了上去,紧随其后,许褚也是不声不响,仗着虎头大刀飞马跟上,然后又是夏侯渊,又是曹洪,又是于禁,又是乐进,又是……!众人又是一拥而上。 这一番动作惹怒了城楼上观战的张三爷,和刘备请示一声,不等回话,抓起丈八蛇矛,腾腾腾的下了城墙,骑上乌驹扬鞭出城。 “燕人张飞在此,谁敢上前一战!” 这一声暴喝,当真震耳欲聋!围着吕布厮杀的一群人,俱是脑壳一震,手脚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拍,被吕布杀的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败下阵来,曹操又是手一挥,李典,曹仁,曹真等人一拥而上,把张飞围在一边。 这头见张飞也被围,刘备跟着关羽出城,曹操阵前又是一阵躁动,早已严阵以待的夏侯惇等人催马上前,对上关羽。 待吕布坐下张辽等人出城,胜负已分,曹操眼见不敌,挥军而上,抢回众人,又撤了回去。 “关键是吕布!”郭嘉和荀彧站得老远,遥遥观看,“若是有一人能敌吕奉先,其他人就能空出手来。合力拿下这黑脸的和红脸的。” “不,关键是赤兔马!”荀彧感叹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只有一人一马在一起,才是驰骋天下的吕奉先。” “这倒是,若是没有通灵的赤兔马,典将军和许将军两人就可把他拿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郭嘉转着眼珠子,“要不找人下毒,把这马给了结了?” 荀彧摇着头,“吕布护马比妻儿还紧要,难以下手。” “这张仲季真不是个东西,老远把什么刘皇叔招过来也就罢了,留他在徐州抵挡袁公路入侵不好么?偏偏送到我兖州来凑热闹。”郭嘉折了折眉毛,痛快的骂了一顿,“我算看出来了,这人看着面善,其实心恶得紧!” 荀彧苦笑不答。 郯城外,七万军马已经准备妥当,臧霸领一万军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已经在早些时候出发,徐晃领一万为左翼,管亥领一万为右翼。张仲季自领中军,陈到领丹阳兵在旁护卫,贾诩居中调度,又有吕玲绮跃马扬鞭来回呼应。 甄洛被留在郯城,暂领东海郡守,同时负责后续粮草与武器供应。 大军迤逦开进,沿途不断收到对面的动静,算来不出三五天,袁术就能赶到下邳。一路无阻,三天之后,七万大军进入下邳城,下邳太守陈珪接上,又很快禀明情况,“敌军只在边界扎营,眼下已有十万军马驻扎,而袁术领五万军马更在路上,不日就到,下官看敌军势大,沿路县城怕是不敌,擅自做主,把沿路守军都撤回在此,还请主公责罚!” 才一年不见这陈老太守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更看不出来他有多大年纪,总之满头的白发,一脸的沟壑,放眼望去,说是九十高龄也不为过,只是精神尚可,见他有痛哭流涕的趋势,张仲季连忙一把扶住,“陈太守辛苦了,暂且去休息片刻,您老可不能累坏了,这安抚百姓一事还得劳烦老大人您啊!” “大叔,送老大人回去休息。”张仲季招收喊来丹阳兵,让他搀扶着陈珪离开。 傍晚,众人聚在太守府中议事。 “大家都说说,这一战该怎么打?”张仲季也不废话,不等众人见礼,一摆手直接开口道:“是死守下邳,还是主动出击?” “主公,袁军人多,我们人少,于今下邳城高墙厚,正好据城死守,待袁军气势耗尽,我们出城死战!”臧霸当先开口,选了个最稳妥的做法。 这倒是个好主意,若只是守城,现在下邳城总计八万军,死守那是毫无问题,最好拖到年末苦寒,袁军自然退去,张仲季伸出食指在下巴上来回拖动。 这回倒是比较轻松,今时可不同往日,前两次曹操入侵,那是为父报仇要命来的,真是逢人就杀,若是有可能,他甚至敢把整个徐州屠个一干二净,所以,哪怕最后取得优势,也不敢把他曹操送到绝地,生怕他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来,可这袁术就好多了,他只是来抢地盘的,不管输赢,一般不乱杀百姓。 “这可不成,你们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做缩头乌龟!”吕玲绮凤目一睁,本来不准备说话的,见张仲季有意死守,实在是憋不住,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看明个大家一起杀过去,迎头赶上袁军,冲进阵中,把袁公路活捉了,然后一鼓作气,拿下扬州!” 极品!张仲季装作没听见,怕是吕布来了也没这能耐。见没人响应,吕玲绮嘟着嘴坐了回去,眼睛还狠狠的刮了管亥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竟敢不支持姑奶奶! 管亥一个机灵,怕是又被缠上了,连忙紧随其后站了起来,表示支持,“扬威将军所言极是,袁军虽有十五万,可未曾听说有得力大将,而袁军士卒普遍战力底下,当趁其立足未稳,大军压上,某愿当先锋,一力当先,把袁军逐出下邳郡!” “正是正是!”吕玲绮在一边摇旗呐喊。 好,又来一个主攻的,张仲季心里一喜,这大敌当前,首先不能输了气势,有人主战最好,几位大将只剩徐晃没有表态,就转头看向他。 “袁军人多势众,战力不明,若是轻易交战,对我军不利,不如一部守城,一部在城外安营扎寨,成掎角之势,待清楚袁军虚实后再做打算。”徐晃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有攻有守,不错!张仲季回头示意站在身后的陈到和丹阳兵,想看看他们是个什么主意。 “府君,我觉得公明将军所说比较稳妥。”丹阳兵首先表态,陈到跟着点头。 “文和,你怎么说?” 贾诩站起身,“再过些日子,地里的庄稼就要成熟,若死守城池,袁军必分出一部四处收割,下邳郡今年怕是颗粒无收。” 这倒是,袁术虽然比不得曹操狠心,不过这事肯定还是能做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 “主公,我们有多少骑兵?”贾诩答非所问。 “骑兵暂时没有。”张仲季一脸尴尬,曹操与袁绍霸着北方,一匹马都不让过来,整个徐州,马匹不过三千,所谓的骑都尉都只是虚称,手下也就三两个骑兵当做传令兵而已。倒是前些日子杨奉护送大臣前来时领了三千骑兵,只是沿路都饿得不成样子,别说作战,跑路都成问题,现在还在彭城养着。 “那扬州可曾有骑兵?” 张仲季这次答得爽快,“也没有!” 心里平衡了许多,袁术那边应该比他还惨,三十万大军出动,据统计也是三千马匹都没有,都是靠两条腿走路的。 “从郯城到下邳城,正常行军需要十天,主公只用了七天;从寿春到下邳,路程相差不大,而袁术还在路上,少说也要三四天才能到达。”贾诩捏了一把胡子,“可见我们比袁军走的快,既然都没有骑兵,我们又何必担心他人多势众?” 这倒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既然两条腿比对面的来得利索,还怕个啥子! “军师说得好!”吕玲绮的小脑袋这次倒是转的快,“张勋十万军一直待在那等着袁大头,我们何不就在他对面安营扎寨?等袁术过来,对面必然一阵混乱,我们迎头杀上去,肯定能讨个便宜,实在不行,再退回来死守城池就是。” “臧将军,下邳城就交给你了!”张仲季做了决定,“其他人明天一早出发,趁袁术还没到,对面军力不比我们多多少,先杀过去给张勋来个下马威!” “喏!” “都散了,回去好好休整一晚!”张仲季起身,带着陈到和丹阳兵一起往外走。 “主公,府里已经准备妥当,请!”陈珪一直等在外面,见张仲季出来,连忙迎过来。 “老大人,我就在军营里住着,你这就别忙了,早点去歇着。” 陈珪无奈,要跟着去城外军营,被丹阳兵架着回去了。众人一起出了城,臧霸领着他的一万琅邪兵当夜进城接手防御,其他人都歇在城外。 还早,有些睡不着,张仲季坐在大帐外面看月亮,突然有些想家了。 “哈!”一声娇喝在耳边想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你的窝弄好了?”张仲季稍微提起精神,吕玲绮一个女人在军中多有不便,本来不打算带她来的,可是阻止不了,她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自己跟了上来,还备齐了一应用具,晚上就在中军帐旁边,挨着搭了个特制的小帐篷。 “弄好了,你不是很能睡么?怎么发呆呢?”吕玲绮搓了搓手,坐在一边,她最怕人愁眉不展不说话。 第0086章 徐晃的斧头 更新时间:2013-04-26 “有点睡不着,我坐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仲季回头看看,突然开心起来,一个大帐篷旁边挨着个么么包,就像一个大蘑菇旁边长着一个小的。 “你笑什么!”吕玲绮顿时不乐意了,“改明儿,我弄千八百娘子军出来,独立成营,才不和你们这堆臭男人挤在一起!” “行,只要有其他女人愿意参军,我都交给你,有多少算多少!”张仲季不以为意的一笑,往高了看,也不过三两只小猫凑在一起,能成什么事?只要她高兴,让她随便玩去吧。 “哼哼,过两天遇到了袁军,我可要出战!”吕玲绮举了举小拳头。 “看情况,你先待在我身边,若是有机会我喊了你再上。” “好!”吕玲绮搓了搓手,也仰起头看月亮,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心里却在默念着:父亲大人,我一定会让你为我骄傲的! 张仲季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嘴里念叨着:“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想当年背诵这首木兰辞的时候,痛苦非常,如今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说的什么?”吕玲绮睁大眼睛,听得入神。 “一个叫做花木兰的女子,女扮男装,代父从军,最后大胜而归的故事。” “真有这样的事么?” “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张仲季随口忽悠了一句。 “我信!”小姑娘眼睛里面充满了憧憬,“我会和她一样,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女将军!” “你现在已经是了。” “还不是呢,除了你都没人认同。”吕玲绮偏着脑袋看过来,“你这人倒是奇怪,字都 不怎么认识,居然还会念辞赋?” “谁说我不识字!”张仲季有些蛋疼,好歹在大学里面混了四年有余,多少算个文化人,居然一直被人当做文盲! “那你把我的名字写出来看看!” 张仲季顺手捡了一根枝条,在地上画了画,却停下手,想起一句俗语:牛头不对马嘴!他写出来的字,都是经过几次简化而来的,这时候怕是没人认识。 “哈哈,就知道你不会!”吕玲绮翻身而起,捂着肚子狂笑,却突然又有些失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也不会!” “那你还笑我!”张仲季把枝条扔到一边,抱着头躺下,“不过你到底比我强,好歹武力出众,我这可谓文不成武不就,就是一水货!” “什么是水货?” “就是不中用的东西。” “你才不是呢,文远大哥可是一直把你挂在嘴上,那个刘皇叔在路上也对你称赞不已,说是这匡扶社稷一事非你莫属!”吕玲绮哈哈直笑,显然她是不怎么相信的。 “哈哈,那倒是!”典型的给了三分颜色就灿烂。 “你和我说说花木兰的故事吧,我要听!” 闲来无事,说说就说说。张仲季把自己记得的情节挨着来了一遍,倒是听得小姑娘如痴如醉,待听完,月亮已经落到了东头。 “讲完了,睡觉了!”张仲季双手一撑地面,站起来伸个懒腰,“明天还要跑路呢!” “嗯!”小姑娘倒是听话,听完故事乖乖的钻进一旁的小帐篷,露出一双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我以后天天要听你讲故事。” “哦,好!”张仲季突然有些心慌,做贼似的,快步跑进大帐,什么都不想,蒙头大睡。 又两天,袁军营寨遥遥可见。 “主公,已到扬州与我徐州交界的地方。”管亥从前方跑过来,“对面敌军已经发现我们,正自排开阵势,末将请令,冲杀过去!” “不急,中军压上,后军掩护,先看看他唱的那一曲。”张仲季回头看一眼贾诩,见他点头,心里一安,“走,上去见个面,看看我们的对手长什么样子!” 张仲季特意看了几眼吕玲绮,小姑娘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这两天不吵不闹,安静的让人难受,这都两军相望了,她竟然也能憋住,不上来跳跳。 袁军阵中,因袁术还未赶到,暂时以张勋为主,手下李丰、梁刚、乐就三将,对于张仲季来说,都是名不见经传之人,不过能统领十万之众,想必多少有两下子。 “大将军,看对面的旗帜,是张贼亲自出马!”对面一将一见张字大旗,顿时心情澎湃,“末将请令出战,一举拿下张贼,等主公到来,当献上张贼人头!” “李将军当心!”张勋看都没看,就知道请令的是骑都尉李丰,这人实力尚可,就算比不上徐州的大将曹豹,也相差无几,顺口提醒一句小心,却全然不放在心上,甚至有一股自己出战的冲动,徐州无大将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当年陶谦坐下也仅仅只有一个曹豹,而今听说张仲季更是用女子为将,由此可见一斑。 若是能一战而胜,也比过那河北颜良文丑,当天下扬名! 可怜袁术从来都没把徐州放在心上,连带着他手下的将军也是如此。 李丰得令,领五千步卒,出阵列在前方,单人独骑上前,策马扬鞭,又大喊一声:“淮南大将李丰在此,张仲季前来受死!” 这话一出,顿时激起了众将的血性,徐晃管亥等人一同抱拳:“末将请战!” 张仲季在阵中瞧得仔细,仔细想了想,确实没听过这人姓名,想来是路人甲路人乙之类的角色,左右看看,管亥、徐晃与吕玲绮都是一脸期盼,显然都想出战。 “公明,你上!记得,不留余力!”张仲季开始点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众人之中徐晃武力最高,让他出马,才能万无一失。 徐晃听得号令,大喜,拍马出阵,连姓名都懒得报,开天斧高高一举,直冲过去。对面李丰瞧得仔细,长枪一挥,催马迎上。 张仲季正猜测着能过上几个回合,李丰连枪带人已经被徐晃一斧头劈成两半!不由得人心里一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差距也太大了! “鸣鼓,进军!”贾诩在一旁提醒一句。 “杀!”张仲季回过神来,大刀一挥,众人士气大振,两翼分开直冲敌阵,又见吕玲绮将要催马上前,连忙一把拉住,“玲绮,跟在我身边,不要离远了!” 对面李丰被杀,手下五千步卒惊慌失措,大军往前一压,更是瞬间大乱,好似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这一下更是把后面的袁军阵脚冲乱。 袁军主将张勋一时难以控制,徐州军马就已经杀了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的士卒溃散,无奈之下打算撤军回营,待稳住阵脚再说。 而张仲季却犹自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的破了袁军阵势,只让管亥和徐晃领着两翼上前冲杀,自己压着中军放慢脚步,以防万一。 兵败如山倒!又过一刻,张仲季算是真真切切见识了这句话的含义,仅仅只是一员大将受损,袁军大阵就被冲散,居然又很快溃不成军,真是让人长了见识! “玲绮,上!”张仲季眼见袁军是真的溃败了,把手松开,吕玲绮早等得心焦,不等人嘱咐第二句,已经冲到前方,转眼就消失在人堆里。张仲季来不及担心她,却见身旁的陈到面色发白,不由得一愣,才记起来,这猛男还是第一次上战场,“叔至,感觉怎么样?” 陈到紧紧的咬着嘴唇,狠狠点头。 寻了一处小山坡,张仲季站上去,往远处瞄,漫山遍野都是自己人的喊杀声,胜负已分! “文和,我们跟上!”张仲季说完,回头拍了拍陈到的肩膀,又对着丹阳兵一身大吼:“大叔,照顾好他!” 随着帅旗快速前移,徐州军更是士气如虹,只把袁军四方追赶,大部袁军更是直接被逼退回营寨,冲在最前面的徐晃本来已经准备收拢士卒退回来,眼见袁军大营也被他们自己人冲的七零八落,索性脚步不停,一股脑的跟着杀了进去! 而袁军主帅张勋此时却是无力号令士卒,到最后眼见营寨也被击穿,欲哭无泪,带了亲军三四百人当先逃跑,这一下更是加速了溃败。 “张贼,哪里走!” 一阵娇喝,骇得张勋魂飞魄散,他正在拼命的收拢士卒,周围断断续续的聚集了一两千人,待回头瞧得仔细,却是一员女将,更是气上心头,一马当先冲了过去,“都停下来,停下来!给我杀回去!” 吕玲绮马快,遥遥追着袁军帅旗不放,追的近了,大喊一声,才发现喊得不是很对,似乎把张仲季也骂进去了,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画戟横举,横在腰上,俯下身子直直的冲了过去,“挡我者,死!” 张仲季随后冲进袁军营寨,徐晃已经收拢兵马四处绞杀,管亥却带着人追杀到了远处。 “公明,见到扬威将军了没?”张仲季有些着急,才一盏茶的功夫,小姑娘就不见了。 “好像追到那边去了!”徐晃一收斧头,“主公,我去找!” “鸣金收兵!”张仲季眼见差不多了,再追杀下去,自己人都跑的没影了,远处的徐州兵听得鸣金的声音,纷纷向中央靠拢。 “大叔,去问问小姑娘跑哪去了!”张仲季坐在马上四处观望,一直没见吕玲绮的影子更是焦急,这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府君,不用担心,以姑奶奶那么好的身手,谁能伤她!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问问。”丹阳兵嘱咐一声,催马离开,四处追问去了。 第0087章 彪悍的初胜 更新时间:2013-04-26 此时吕玲绮已经和张勋短兵相接,直直的一脚踹在他坐下的马肚子上,把人生擒了过来,周围的亲军眼见主帅被擒,一哄而散。 “我一定能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大将!”吕玲绮单手紧紧地捏住张勋的脖子,用缰绳一绑拖在地上,又捡起地上的帅旗,挂在马屁股上,才不紧不慢催马往回走。 旁晚,众人坐在袁军大营里,俱是面带欢笑。袁军三十万大军就像压在心口的巨石,让人透不过气来,可只是一番试探,却让张仲季想起三个字来:纸老虎! “各位今天辛苦了!晚上加餐!”张仲季摸了摸腰上的大刀,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文和,先说说战果!” “袁军留下尸首八千有余,我军损失两千余人。”贾诩站起身,“公明将军阵斩敌将李丰,管亥将军追杀敌将乐就,另扬威将军勇擒敌军主将张勋!” 贾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众人都看向坐在下手的吕玲绮。 “扬威将军,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没!”吕玲绮脑袋一摇,倒是沉静不少,更没有一点洋洋自得的神情。 张仲季觉得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她两腮微红,不由得鼻子一抽,见鬼了!这小妞居然也会脸红? 只是损失还是有些大啊,看白天杀的爽快,好像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可这一统计才发现,里胜利还差得很远,只要袁术来得及时,重新把袁军整合一番,对面又是十四万大军!这之后,他们只要吸取教训,稳步推进,依旧大山压顶一般。 “把袁军尸体就地掩埋,同时也为死去的兄弟们立碑,每个都要登记在册!”张仲季一挥手,“都散了,回去整理整理,大战还在后头。” 众人都散了,张仲季坐在大帐里发呆,再加上陈到,这猛兄今天缩手缩脚的,只知道跟着跑,连长剑都忘了拔出来,可怜的初哥。 “叔至,想什么呢?去把文和先生找来。”张仲季想找贾诩谈谈。 “好”陈到回过神,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又一会,带着贾诩从外面走进来。 “主公?” “文和,怎么杀伤才这么些?”张仲季直接开口,心里确实很不明白,明明对方已经溃败,追杀也十分得力,这不,连敌主将都被拿下了,可这一回头就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连点感觉都没有。 “这一战,袁军损失惨重,战死虽然只有八千,可逃跑离散之人怕是不下五万,最后能收拢在一起的士卒,能有五六万的样子就不错了。” 听着贾诩的解释,张仲季算是是明白了,这时候的两军交战最主要的就是士气!像白天徐晃阵斩敌将李丰之后,打头的袁军立马溃散,显得不可理喻,而后更是四面逃散,想必好多都逃回乡里,偷偷躲起来了。 而且这年头也没有机枪大炮,纯靠刀砍,正面接触的人不过三两千,平常小规模的的交战,能斩首五十就算是大功了,想汉武帝时期的飞将军李广,身经百战,一生斩首也不过百人。 这次能斩首八千,还亏得众人跑的快追的上,只可惜战前准备不足,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获胜,或者说他自己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收拢降卒,看今天这情况,若是行事得力,怕是收拢三两万降卒都有可能,这方面还是曹操有经验,官渡之战,迫降袁军七万啊! “大军交战,最主要的不是斩首多少而是破散敌军,大败敌军之后能俘虏一部更好。”贾诩缓缓道来,“待袁公路聚拢大军,想必不过十万人,看今日淮南兵的战力,正面作战,我们也胜算在握!” “哈哈,好!”张仲季这下高兴了,想起一个典故,五十步笑百步!想必这时候一打了败仗,到处都是逃兵,不知道会不会出现这一情景。 “后面我们只要稳打稳扎,步步紧逼,很快就能把袁军逼回扬州,这场战事看样子今年就能结束。”贾诩也有些意外,心里计算着南方的形式。 张仲季往后靠了靠,觉得斗将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方战胜,必定士气大振,另一方则只能暂且退兵,甚至被人直接追着屁股狂杀一通,导致大败,就像今天这样。 这方面最有经验的要数曹操了,手下大将无数,遇上吕布,直接一群人单挑一个,把三国第一的温侯杀的四处逃窜,后来官渡之战,又利用关羽,阵斩袁绍坐下大将颜良与文丑,为北方争霸奠定胜局。 于今,他手下也有了太史慈,管亥,徐晃,臧霸,算上吕玲绮,身边还跟着个陈到,看来以后也要学学人家曹操,有机会没机会都要斗上一斗!张仲季弹着手指头,心里狂笑。 又想起后两天若是袁术得到前方兵败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这袁公路就是个倒霉蛋,整个东汉末年,参加讨董的十八路诸侯中,最有面子的恐怕就是这他了,先后被曹操,刘备,吕布,孙策击败,临死前一句:我袁公路何至如此!不知道抱着一个什么样心态,活活气死了。 “袁术领着五万大军将要赶到这里。”贾诩眯着眼睛,慢慢的琢磨着,“张勋被我们活捉,溃散的袁军没人收拾,来日,能被袁公路重新收拢的不过五成,再重新安抚士卒,重振士气,少说也得十天半月。主公,如此良机,当趁势杀进扬州,直扑寿春!” “你来真的?”张仲季一愣,“不是说冒冒然的跑进扬州容易被群殴么?怎么改主意了?难道如今形势有什么变化不成?” “扬州和我们徐州一样,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一被攻击就只能野战,或者死守几个大城,而这里离扬州治所寿春并不远,大军直扑过去,正常行走也不过十天路程。”贾诩站起身,不停地走动,显然很是兴奋,“而我们的人腿脚更快,只要绕过前面的袁术,然后一路向南,大军直接开进寿春,袁术又能如何?” “那要是他回头把我们围在寿春怎么办?”张仲季摸摸头,“那可就成孤军了,又没粮草供应,又没人能救援,岂不是活活被困死?” “主公担心的是,若是我们进得寿春,袁公路肯定会急不可耐的把攻打彭城与广陵的人都撤回来,还是足足有二十万大军,前后一围,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贾诩一摸胡子,笑得很奸诈,“可是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了!因为这个大营里足足堆积了二十万石米粮,另有刀枪剑戟甲衣无数,袁术空有几十万大军又靠什么维持?” “不是吧?二十万?”张仲季双手撑着椅子,想站起来,却被惊得手脚发软。 “没错,刚计算出来。”贾诩肯定的回道。 “我了个去!”张仲季伸出手指头,做了个‘二’字手势,心里那个感觉啊!想去年抄家抄的手软,粮草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万石,先是借了吕布三万,加上这一年自身的消耗,如今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十万石而已,这次出战也不过凑了三万石,可人家袁术一动身就是二十万那,两相一比,扬州富庶可见一般! 第0088章 更大的心思 更新时间:2013-04-26 “这已经是扬州短时间能聚集的全部粮草了。”贾诩恢复平静,重新坐下来,“就算我们占了寿春,袁术也无力再战,只能弃了淮南暂时退往庐江。” “好!那我留两万兵将守在下邳,以防万一,其他人一起杀往寿春,等到了哪里,偷偷联系糜胖子,待晚间打开城门,一举拿下寿春。” “主公,这里有许多袁军甲衣,我们何不换上?” “好主意!”张仲季哈哈一笑,这要是再换上袁军的甲衣,真真假假,跟着溃军一窝蜂的往扬州境内跑,谁能分得清谁是谁?路上更安全不是!突然又有了主意,一拍大腿,“要不我们扮作溃军,伺机接近袁术,先偷袭他一把再说?” “此计可行!袁术初闻大败,必定心神恍惚,当此时袁军人人自危,我们迎头赶上又真假难辨,趁势掩杀,必定能大胜一场!” “哈哈,那就这样定了!”张仲季搓了搓手,让你袁公路来打我,这下有你好看的!转头看向陈到,“叔至,去把苦海喊过来。” “好!”陈到答应一声,又跑去喊人了,一会,又把有些苦闷的苦海带了进来,今个大战,他的八千水军被排在最后,连根毛都没抢到。 “苦海校尉,什么表情啊你?”张仲季心情舒畅,见苦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忍不住取笑一下。 苦海不做声,两个眼皮跳了跳。 “行了,知道你们今天什么好处都没捞上,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苦海神情一震,立马站得笔直,“请大哥吩咐!” “明个一早,待大军出发之后,你把这袁军营中所有剩下东西都给我运回下邳城,给我好好的看着,谁也不许动!”这可是二十万石粮草,还有无数武器啊!张仲季乐着,交给苦海这个老实人守着,心里踏实。 苦海一愣,顿时不乐意了,“主公,你这偏袒!我们水军也是正式编制,上了战场个个都是好汉,不去做这守成的事情!” “去吧!你把我的宝贝守着,我这去给你抢能做大船的人回来,等战事已定,就给你造大船!船造好以后,大江之上就得靠你了,到时候可别说个‘苦’字!” “保证完成任务!”苦海一听,顿时弃了不快,拍着胸口连连保证。 “主公,那我先走了,下去准备准备。”贾诩见事情都说定,起身请辞。 “行了,都回去吧,今晚好好歇着。” 等人都走光了,张仲季伸个懒腰,稍微收拾一下,爬上床榻正要躺着,脑袋一落枕,却吓了一跳,大帐被掀开一个缝,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正在那探来探去。 “谁?!”张仲季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顺手抓起大刀。 “哼哼,是我!”吕玲绮挤了进来,“你还没睡吧?” 张仲季有些不自在,这身上还穿着内衣呢!幸好不是那种露大腿的短装,可还是十分窘迫,赶紧把刀放回去,一边套衣服,一边赔罪,“这光线也不好,一时没分辨出来,你不要介意哈,我们的扬威将军今天可是立大功了!哈哈,来日,我给你升官!” “我不要升官,我要兵!”吕玲绮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 “要兵,要什么兵?” “你就是偏心,口口声声说是女子也可为将,可我这个扬威将军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就算升了官,当个大将军,还不是像你说的光棍一个!”小姑娘嘟着嘴,“你别不承认,那徐晃和管亥一个个都比我来得晚,官也没我大,可一个个手下都管着万儿八千人,就我这,一个亲卫都没有!” “怎么今天突然想着要兵了?”张仲季有些奇怪,“往日不还好好的么?” “我今天追出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那姓张的瞧不起我,自己迎了上来,我恐怕就回不来了。”吕玲绮居然有些后怕,当时她单人独骑一路追出去,眼见张勋身旁已经聚集了两三千人,本来心里面打着退堂鼓,可是根本不敢停下来,因为四周全都是袁军,想要调转马头,难免要降速,万一被围上,任她武艺高强,也难免被砍成肉酱。 原来是害怕了,哈哈,所谓孤胆英雄,英雄不都是孤胆么?张仲季一笑,看来英雄都是被逼出来的,“行,你亲手训练的两万兵,有一万去了濮阳,还有一万在我,明天他们就都跟着你了。” “你说真的?”吕玲绮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当时驻扎在兖州边境的时候,手下有两万兵,不过那时候都是新兵,是无人可用的时候,交给她暂时带着,壮壮场面而已。 “当然!你今天生擒袁军主帅张勋,按军师的说法,这溃败的袁军将无人收拢,必定四散奔逃,到最后能跑回袁术身边的,也就一半而已,论功劳,足以当一个真正的将军。”张仲季嘴里说的亮堂,心里却到底有些不放心,补充道:“不过,你这一万兵作为中军,打起来的时候,要守护在我周围,不能轻易出击。所以没得到我的命令,你可不能带着人冲出去了,万一我这里被人袭击,没人来保护,搞不好就像你今天生擒张勋一样,闹得我被敌将生擒活捉,那可就玩完了。” “我知道,作为将军就要听令,没有你的命令,我绝不乱跑。” “那一言为定!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将军了,以后且不可意气用事,像今天这样一骑当千的事情更不能再有!”张仲季嘱咐几句,到底还是放心了,反正先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出什么事。 吕玲绮连连点头,三天了,终于露出笑脸,月牙一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好了,乖乖的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大事要做!” “嗯”,小姑娘听话的去了。 张仲季重新拔脱下衣服,往床上一躺,让女子当官也就罢了,若真是为将领兵出征,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想想吕玲绮那霸气的身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了,能万军从中生擒敌主将,相对来说,比自己这个一出马就有可能被人一刀了结的主帅强多了。 第0089章 霸王夜袭营 更新时间:2013-04-27 第二天天还没亮,苦海带着他的八千水军和昨天大战受伤的士卒,押着袁军的粮草与武器一路返回下邳城。其他人一道换上袁军甲衣,随着张仲季大步前往寿春方向。 “文和,你说袁公路得到前方兵败的消息没?”张仲季骑在马上,单手遮住眼睛,眯着往前面看了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要是他,一听到这动静,立即退回寿春,待来年重振旗鼓,先挥军进取江东,稳定后方再说。哈哈,那江东六郡表面上臣服于他,暗地里都被当地的各大世家操控,这孙策一去,打杀一通,怕是更不平静。” “他应该已经知道这里的变化了。”贾诩估算了一下时间,袁术离这里本来只有一天左右的距离,溃兵想必有一部分已经逃到他那里,两者一相遇,自然明白。 “那我们加快脚步,最好正是天黑的时候赶到他那里,哈哈,到时候来个混水摸鱼。”张仲季正了正身子,心里还是有些得瑟的,幸好当年没接触游戏之前,小小的看了一些书,什么三国演义,水浒传,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都识得一些,尤其是三国演义,在这个时候当真是实用啊! “可让袁军大将张勋在前,骗开营门,然后大军压上!” “文和真是我的知己啊!”张仲季厚着脸皮,嘿嘿直笑,“你说这袁术既然得到消息了,后面会怎么做呢?他万一和我一样胆子小,直接撤回去了呢?” “袁军只能有三种动作,或者原地驻扎,收拢败卒;或者就近住进县城,依城墙而守;或者直接退回,以待来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贾诩抖了抖小胡子,“以袁公路的个性,必然不甘心败在主公手中,肯定在原地收拢溃兵,然后强令各地供给粮草。” “哈哈,正希望这样,这次要是能生擒他就好了!”昨天活捉了张勋,张仲季难免心里有点小想法,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吕玲绮,又摇摇头,这事还得男人来做,晚间要是打起来了,让管亥和徐晃注意注意,最好能一举生擒袁术,这扬州就算拿下了。 “主公倒是好心思。”贾诩不知对这想法是褒是贬,自从跟了这人,他就发现这厮对斩首行动有着特殊的爱好,满心都是一骑当先,斩将夺旗的丰功伟绩。 张仲季想着活捉袁术的巨大好处,忍不住心痒难耐,扭过身子,一拍陈到的肩膀,经过一晚的休养,这猛兄倒是缓过劲来,看起来脸色正常,“叔至,去把徐将军和管将军叫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陈到答应一声,催马去喊人了。 “等等!”贾诩却把人喊住,转头看过来,“主公,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昨天吕将军活着敌将张勋是因为她单人独骑走得快,冲进敌人混乱的队伍里,也没人顾得上,但毕竟太过危险,已经成功过一次,下一次必然被群起而攻之,没有再次的可能。” “这样啊。”张仲季摸着头,感觉有些可惜,不过想想也是,孤身深入难免被人群殴,而带着兵杀上去,速度就慢了,想追上去拿住敌将很难。 这时候,丹阳兵从后面赶上来,“主公,太史将军来讯。” “你念念!”听得这话,张仲季心里一喜,看样子彭城那边已经安全了。 “彭城无恙,袁军退回豫州!” 果真如此,张仲季一拍巴掌。袁军在彭城方向的将领是纪灵,号称扬州第一大将,在三国里唯一的露脸,就是成就吕布辕门射戟的那次,他带着五万军攻打刘备,吕布从中调和,他迫于吕布的威势,不得已答应下来,几个人说好,若是一百五十步外射中画戟的小枝他就退兵,然后只见温侯吕布手起箭出,正中!他只好灰扑扑的退回去了。再之后,袁术称帝,被各路诸侯围攻,他也跟着倒霉,被张飞大喝一声,一矛刺死。 “有详细战报没?”张仲季搓了搓手指头,形式一片大好哇! “有!”丹阳兵回一声,知道自己的主公不怎么识字,干脆直接描述了一遍。 原来纪灵带着五万大军杀到彭城,眼见彭城守军由一万变成三万,又见城墙高大难以攻取,心里发苦,欺负太史慈名不见经传,于是直接约战,生扛了十几个回合居然败下阵来,连带着袁军也跟着大败一场。幸好太史慈不敢追远,占到便宜也不恋战,又退回彭城死守。纪灵重振军马回头试着攻了几回,眼见得胜无望,不得已退了回去。 张仲季捏了捏拳头,如今三路袁军已经被击退两处,只剩广陵那边还没有具体动静,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只希望那孙策和周瑜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天已经蒙蒙亮了,被张仲季念叨的孙策和周瑜已经接近袁军大营。 匡琦城外不远处,周瑜探头瞄瞄不远处的袁军大营,对面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几个岗哨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斜靠在木架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想来袁军知道整个广陵郡就一万多守军,难免心里松懈,几个主将根本就没把防御放在心上,大营周围简简单单的弄了一些木头做的拒马,三两个探子守在一边。 “伯符,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周瑜觉得后面要做的事太过大胆,“要不先和城里的陈太守打声招呼,万一有个不对,也有个接应。” “不必了,对面不过一群草芥,能奈我何!我要让袁公路把肠子都悔青!”孙策回头看了看身后趴得整整齐齐的三千人马,不由得踌躇满志,猛地跳起身,长枪一举,高喊一声:“你们怕么?” “杀!杀!杀!”三千壮汉跟着起身,拍胸怒吼。 “杀!”孙策飞身跃上骏马,长枪往前一挥,一马当先,直接杀往袁军大营。 对面袁军犹自睡眼朦胧,一时没回过神来,就被孙策一箭射倒,后面跟着的人立即推开拒马,三千人一拥而入。 “敌袭!” 第0090章 总是被虐待 更新时间:2013-04-27 惨烈的呼声惊醒了还在做着美梦的袁军将领,陈纪、陈兰与雷薄三人,慌忙急火的爬起身,等套上盔甲拿起刀剑冲出来,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一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怎么回事?”雷薄拉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兵,喝问了一句。 “将军,小霸王杀过来了!” 雷薄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巴掌扇过去,“给我说仔细了,哪来的小霸王!” “是孙伯符带着大军杀进来了!” 雷薄一听,更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孙策明明被摁在寿春,都没让他随军出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闯营!捏了自己一把,知道疼,才发现是真的!又突然脸色惨白,孙策的能耐他们都是知道的,小霸王就是平日里对他的笑称。 “都别慌,给我围上去!”另两位稍微好些,陈纪与陈兰已经回过神来,正召集人马,准备四面合围,只可惜大伙眼睛都没睁开,犹自没睡醒一般,哪里能形成阵势。 “都给我死来!”孙策犹如霸王附体一样,红着眼珠子,直直的撞了过来,才聚成一堆的几百袁军立刻四分五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孙伯符,主公待你不薄,为何反叛!”陈纪大喝一声,拍马上前。 孙策听得这话更是大怒,一言不发,催马杀了过去。 想当年他父亲孙坚名义上还隶属于袁术的时候,随着诸侯讨董,孙坚作为先锋本来大胜在前,就是因为袁术故意拖延粮草,无奈败退不说,还损失了几员老将,待攻进洛阳无意间拾得玉玺,想提前返回江东,中途被刘表手下黄祖埋伏,万箭穿心而死。 这之后,袁术居然直接吞没了孙坚留下的全部势力,还一直严防着孙策,从来不让他单独领兵,又如何当得一个‘待你不薄?’ “死!”孙策一枪架开陈纪的大刀,顺势一抹,长枪直透心窝。 眼见陈纪身死,好不容易聚集在周围的几千袁军立刻四方逃窜。 “杀!”孙策仰天长啸,从来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 周瑜在他四面观察,眼见左后方不远处有一员敌将正在聚拢人马,连忙赶上前,“伯符,再杀回去,不能让他们缓过来!” 孙策一拉缰绳,猛回头,领着众人绕着弯子就杀了过去,正在收拢人马的雷薄眼见孙策杀过来,算是识相,眼见事不可为,当先跑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厮杀声传到了匡琦城内,陈登快步走上城楼,遥遥往袁军大营看去。本来广陵郡主兵的是糜芳,不过这位二舅子现在和他大哥糜竺一起,正待在扬州的寿春城里发愁。 “陈大人,看样子是有人偷袭了袁军大营,你看我们要不要出城接应?”一个校尉见陈登赶到,大步走了过来。 看袁军大营纷乱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又想起军师将军传来的将令,说是有一个名叫孙伯符的人会带着三千人马从这里经过,去往扬州,想必就是他们在劫营。 这胆子也太大了,陈登当机立断,“带三千人人马出城!接应他们回来。” 此时的袁军已经开始炸营了,主将一死一逃,胜负已分。 霸王孙策第一战,三千对五万,一战而胜! 不说孙策大胜之后,直接拒绝广陵太守陈登的邀请,反而进入扬州境内,向他们既定的目标前进,只来看此时正在路途当中的扬州刺史袁术。 “你说李丰被阵斩,张勋被活捉,乐就被追杀?”袁术确定了前方兵败的消息,气的整个身子都抖起来了,只是攻打一个犹如鱼脯的徐州,他怎么能相信自己手下的精兵强将败的如此之惨,“那你呢!你梁刚怎么就回来了?” “请主公恕罪!”梁刚啪的一声就跪了下去,“末将等本以为徐州无人,见张贼亲自领兵前来,想拿下他的人头迎接主公的到来。因此李将军出马请战,没想到被对面一个无名的贼将一回合取了人头,前军溃散,后军跟着被击溃,末将等奋力收拢将士,只是大势已去,张将军和乐江军不幸被敌将追上,只末将一人逃了回来。” 袁术飞起一脚狠狠的把他踹在地上“你腿脚倒是利索,怎么还有脸回来!”。 听得这话,梁刚趴在地上心如死灰,这次就算不被砍头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还不如和那些溃兵一起逃走。 “说,还有多少人跟着回来了?” “不足半数。”梁刚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声音几乎塞到肚子里了。 也就是说逃回来的人不足五万了,袁术铁青着脸,事情的大起大落让他有些无法接受,昨晚还做着百万大军横扫徐州,继而逼天子禅让,登顶天下的美梦,一早醒来,竟然变了个样子,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袁术有些惘然,在帐中来回走动,突然想起供给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与武器都堆在前方营地,不由得大为痛心,如今营地被破,这些东西可曾带回来?或者就算带不回来,也不能便宜了那反贼,哪怕混乱之中丢一把火烧掉也好!他强抱着万一的希望,问一句:“堆在那里的粮草与弓弩何在?” 一听这话,梁刚整个人都崩溃了,前军溃败的太快,身在乱军之中,没被踩死能活着逃回来已经是万幸了,哪里顾得上粮草!可逃回来又如何!如今怕是要被抄家灭族了!他瞬间丧了生气一般,软到在地,一个字都磕不出来。 “说,我的粮草在哪!”袁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股寒意弥漫在大帐之中,本来和梁刚有些交情,准备出列求情的将领偷偷缩回了脚。 梁刚不答,在地上颤抖了几下,突然抬起头,“末将兵败,愿以死谢罪,还望主公怜惜我等家人!”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拔出腰中铁剑,自刎当场。 “给我拖出去,拖出去!”袁术跳脚大喊几声,又一屁股坐回主位,喘了两口粗气,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浑浑噩噩,引得众人一片慌乱。 “给我整顿人马,克日出发,我要亲手剐了张贼!”袁术气晕之前,憋出了一句。 第0091章 老将的抉择 更新时间:2013-04-27 阳光正好,而被人记挂的张贼正在路上。 “主公,已经探得袁军扎营地点,离这不过半日,不等天黑我们就能赶到!”在前面探路的管亥快马跑了过来,扬声一喝:“今日一定要活捉袁公路!” 难怪管亥念叨,昨日吕玲绮生擒张勋让他有点受刺激了,堂堂一个八尺男儿难道还比过一个小女子!张仲季暗笑,没来得及作答,旁边吕玲绮虎视眈眈的看了过来。 “袁公路是我的,你抢不走!” 一句话噎得管亥哭笑不得,知道当面争不过,只好憋着,闷不作声。 “叔至,去把敌将张勋带过来。”张仲季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也懒得理会,喊一声让陈到去带人,打算先和这张勋商量商量待会偷袭袁公路的事。 “怎么,你不服气?要不我们再练练!”吕玲绮见管亥虽然不说话,不过脸色傲然,显然不把自己所说放在心上,一握画戟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行了,你们谁捉住袁术,谁就更厉害一些!”张仲季连忙做个和事佬,“管将军,你再去前面开路,遇到袁军探子,务必拿下,不要让他们回去走漏风声。” “喏!”管亥得令离开。 陈到带着袁军大将张勋走了过来。这位统领十万袁军的大人物昂着头一言不发。 “张将军!”张仲季看着他喊一声,他却闪都不闪一下,貌似事情有些棘手,自己这可不怎么擅长说服人,想让他帮忙杀进袁术营地,很难啊。 “和你说话呢!”吕玲绮在旁边看的不爽,一画戟拍在这张勋的肩膀上,噗的一声,把他拍在地上,“不老老实实的,我取了你的性命!” 张勋翘起头,看了吕玲绮一眼,悲愤莫名,堂堂十万大军的统帅,折在一个女子手中,往后还怎么有脸见人,还不如死了干净,想着这个,更是昂着头不说话,那表情端得是一个视死如归。 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人了!张仲季摸了摸头,好歹和他同是一个姓,区别却很大,要是他处在这种境地肯定是有啥说啥,活得性命再说,毕竟眼下再怎么说也只是内部诸侯混战,不关乎名族大义,当信奉良禽择木而栖不是。 “你妻子还在寿春是吧?”张仲季琢磨着这人心里此时在想些什么,相信没有人不怕死,只是心中记挂着各种各样的放心不下,不得不主动求死而已,眼见张勋一无所动,看来不是担心一旦投敌,身在后方的家人被袁术抄没。 那就是为了名声!张仲季看一眼吕玲绮,算是有点明白了。 “你要想一死,我可以成全你,不过你死之后,我会找人做一首词赋,把你张勋被徐州扬威将军生擒的故事传扬四方,让小儿日夜朗诵,成为长舌妇人的谈资,更作为大丈夫的笑柄,那样你张大将军也算得上青史留名,后人谈到,难免会叹一句:好一个折在女子手中的大将军!”张仲季眼见张勋脸色大变,心里一喜,看样子说到点子上了。 张勋挣扎着,他双手被牢牢地捆在背上,站起身颇有些为难,神情愤懑,大怒道:“今为你所擒,只求一死,又何必折辱于人!” “你个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个,有种你咬舌自尽,我保证不拦你!”吕玲绮在一边不屑一顾,只气得张勋脸色潮红,竟然一跳而起,朝着她大骂:“你个贱人,不在家养儿育女,却在战场上与男儿厮混,不知羞耻!” “我就在这厮混怎么着!”吕玲绮又飞起一脚把人踹在地上,“我告诉你,你别觉得你输得冤枉,姑奶奶可只是一个人冲到你身边,就把你拿下了,你羞不羞!” 此时的张勋恨不得飞身上去,用牙齿把眼前的人活活咬死,却又是羞愧难当。 “那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识趣,待战事一定,我亲自带着你游街!”吕玲绮下了杀手锏,“到时候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大将军折在我这个小女子手中!” “你们想让我怎么做,说!”张勋闭上眼睛,算是屈服了。 张仲季看得有些不忍心,这张勋竟然当场落泪!在战场上生死由命,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现在胜负已分,像这种不怕死却畏惧丢了尊严的男人,是个汉子,“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也不要你做什么,从现在起,你爱去哪就去哪。” “把绳子解开!”张仲季示意陈到。 吕玲绮嘟嘟嘴,满是不明白,不过到底给了几分面子,没有吵吵闹闹。 “你不杀我?”绑绳一松,张勋觉得恍如隔世。 “不杀了,这次放了你,但是你记住了,以后不得与我为敌,否则在被抓住,一定把你装在囚笼里,在大街上游行示威!”张仲季挥挥手,“你走吧!” 张勋眼见真是被释放,不由得心里一喜,刚移动半步,却又颓然的站在原地。 “让你走你还不走,找死不成!”吕玲绮凶巴巴的吼了一句,显然有些不高兴,这可是她的战利品,想当初生擒曹操手下大将于禁就是这样,只不过在牢里困了些日子,就被放回去,现在拼命捉住一个又被放走,难免心里不畅快。 “为主尽力失手被擒,算不得背主之人,你要是无处可去,就留在我们这里。”贾诩早在一旁看热闹,眼见张勋犹豫不定,适时插了一句,显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今兵败,以袁术的脾气,回去反而不得好死,甚至连家人都难以幸免。 张勋心里抉择一番,终是打算回家接了妻女,归乡隐居,他回身走到张仲季面前,单膝跪地,“主公乃仁义之人,恨不能为之效力,可惜勋戎马半生,如今白发沧桑,无力再战,就此告辞,愿归乡里,做一个寻常百姓!” 说完起身,大步离开。 张仲季做了个扩胸运动,一拉嗓子,“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主公何不把他留下?”刚刚走过来的徐晃,闷声问了一句,这张勋明明都有意投诚了,想必加一把劲,就能让他留下,就这样放走有些可惜。 “他已经做了决定,今后也与我无害,又何必强留。再说难不成还能让他领头攻打袁术不成?这事就这么了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快步前进,击溃袁术才是正理!” 第0092章 曹操偷濮阳 更新时间:2013-04-28 兖州濮阳城外南门处,曹操继上次被杀败之后,再一次聚拢大军杀到城下。 “大哥,我们杀出去,这次一定要生擒曹孟德!”张飞大嗓门一吼,刘备却不为所动,捂着额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曹操不是这种明知必败,还一味死撑的人,而且此时已经日当正午,要征战也得等明天一早,不至于这么急切。 旁边观察一番的吕布却是懒得多想,眼见曹军又来约战,赤兔马早就在迁到城门口等着了,“走,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主公且慢!”陈宫把人喊住,他也有着和刘备一样的顾虑,“恐怕曹操有诈。” “怕他作甚!不就是人多么?能奈我何!”张飞却是豹眼一睁,说出了吕布的心里话,不过虽然嘴里不在意,心里却到底是个明白人,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还是厚着脸皮对一直站在刘备身旁的关羽喊一句:“二哥,来,我们一同出战!” 丹凤眼微微睁开,关羽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刘备,这些日子他也是少有的畅快,曹操手下猛将甚多,每一次交战都是畅快淋漓,一想到又可以和自己相当的对手沙场争雄,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丝杀气,显然也有意出城再和城外的曹将大战一场。 刘备看了眼陈宫,陈宫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看不出来曹操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而吕布这时候已经喝令打开城门,赤兔马仰天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当先跑了出去。 “云长,翼德,你们快跟上,小心曹操使诈!”刘备见吕布一声不响的就出城迎战,很是无奈,只好让关羽,张飞一同上去,自己领军在后面跟着以防万一。 对面曹操见吕布等人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战,心里一喜,和郭嘉对视一眼,都是满脸含笑,一点也不像是再次前来受虐的人,只有旁边准备迎战的典韦、许褚等人目光凝重。 “曹孟德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来和我独斗!”吕布单人独骑上前,扬声大吼。 “身为人主,岂能失了身份!”曹操回一声,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上次在彭城外和那张贼的决斗,只感觉裆下一疼,脸色不愉。暗自打着主意,等今天拿下濮阳,赶走‘瘟侯’之后,来日必定挥军南望,和袁术前后夹击,一举拿下徐州,等灭了张仲季,哪怕袁家势大,他也不担心了. 他到底想明白了,只因那袁家一座大山上有两头猛虎,袁绍与袁术,这两兄弟向来不和,更是早晚必有一战,他从中取事也未尝不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来与你一战!”典韦一见吕布就来劲,属于那种越战越勇越不怕死的人,身上还绑着绷带呢,抓起双戟催马就上。 吕布本来做好了再战群雄的准备,却只见他一人上前,有些疑惑,之前每次一出马,对面的曹将都是一涌而上,怎么今个就一个人?眼见典韦已经冲到中路,也不多想,双腿一夹赤兔马,似流星一般呼啸而上。 关羽和张飞随后出城,眼见吕布已经与人打上了,也不甘落后,张飞当先出马,蛇矛一指前方,“那个叫什么曹子孝、李曼成的,出来!爷爷在这等你!” 对面许褚听得呼声,一抿嘴,恨着心迎了上去,和前面典韦独战吕布一样,这次也只是他一个上前,没人帮忙。 关羽青龙偃月刀往前一指,夏侯惇也二话不说迎了上来。众人分成三对在中央厮杀,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胜负,直杀到日落西头,各自战了百余回合,典韦、许褚与夏侯惇三人浑身血迹斑斑,曹操才下令鸣金收兵。而吕布、关羽,张飞三人杀的兴起,竟然不顾天色已晚,还像前几次一样,追着曹军就杀了过去,后面刘备怕他们有失,连忙催军前进。 这一通好追,又是十里之遥,眼见大胜在即,周围突然杀声四起,无数曹军从四面杀来,刘备眼见情况不对,招呼众人,齐心协力杀出重围,一路往濮阳逃去。 只是互换了角色,又是一通好追,众人终于摆脱曹军,吕布长出一口气,骂一声:“曹贼就是奸诈!” “跑得比兔子还快!”张飞接上一句,也是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刘备回头往后看看,眼见曹军还死死的跟在身后,不得不提醒一声,“曹军还在身后,加速前行,先摆脱再说!” “大哥,我回头再杀他一回!”张飞气急,突然停下马就要杀回去,被刘备一把拉住,“士无再战之心,你一个能当千军万马么?赶紧给我走!” 夜色正浓,众人正在闷头跑路,却听到前方大部兵马走动的声音,刘备暗叹一声‘苦也!’,正要率众向右避过去,吕布却当先赶往前方,无奈,只好一起跟在他身后。 眼见双方就要接触,吕布突然朝着对面大喊一声,“文远,这是为何?” “主公,濮阳城丢了!”对面正是张辽,他约束住军马,与陈宫一起迎了上来,本来以为对面又是曹军,差点自己人误打误撞了,幸好吕布眼尖老远分辨出来。 “城丢了?”一句话听得吕布大怒,“好端端的怎么会丢?” “城里有人私通曹军,趁主公不在,偷开城门放进曹军,末将等措手不及,只能护着夫人杀出城来。” 吕布往他身后看了看,果真在中央护着一辆马车,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从中探了出来,吕布心里一松,回头看着刘备,“玄德,濮阳失守,我们现在去哪?” “去徐州!”眼见前后杀声四起,刘备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声,眼下整个兖州都被曹操占领,只能一路杀往徐州。 “高顺!”吕布大喊一声,一员面色敦厚的大将应声而出,“带着你的人守在此处,拖住曹军半日!” “喏!”这人二话不说,领着一千人就地布成阵势。 “走,去徐州!” 吕布当先出发,众人不再犹豫,齐齐掉头,往徐州方向奔逃。 兖州战事已定。 第0093章 仲季破袁术 更新时间:2013-04-28 乘着夜色,管亥领着前军扮作袁军溃兵已经接近袁军大营,张仲季带着其他人远远地埋伏在外面,只待管亥混进袁营造成混乱,好再败袁术一回。 “文和,待会打起来,我留一万人和你在后面,你见机行事,要是万一偷袭失败被袁军围住,你再带人从外面杀过来,里外夹击!” 贾诩坐在一旁微微点头,这一路走来感叹良多,才发现自己之前小瞧了这位主公,行军作战虽然没有章法,不过贵在奇谋百出,年岁不大,却不愧是十年生死沙场的老将,指挥作战更是滴水不漏。 袁营之中,袁术白日里气得昏迷,如今还不知醒过来没有,又随着溃军不断回归,前方大败的消息传来,前后两营,不下十万军士,都是一片愁云惨淡。一个裨将带着三五百人守在营门外接纳溃兵,眼见又是一大波穿着同样甲衣的人接近,以为又是逃回来的溃兵,嘴里嘟哝一句:‘又是一群幸运的家伙。’ “这位大人,我等侥幸逃回,还望收留。”管亥头上绑了白绷带,当先迎上去。 “为何头绑白布?”裨将随口问了一句。 “张大将军带着我等殿后死战,不幸身死,是以头缠白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管亥心里一惊,以为被识破,眼见这裨将没有动手的意思,反应倒是很快,立马扮作哭相,仰天长叹一声:“啊,苍天哪!像老将军这样的人死了连尸首都不得以保全,是为何故!” 附近众多袁军一听连前军大将张勋都死了,都是心里一凉,也无心查问。 “你,带着他们去后面扎营。”裨将回头喊来一个军士,让他带着管亥一伙人去后面专门接纳溃兵的营寨歇息,又稍微提醒管亥一句:“声音小点,别惊到主公,他老人家正在气头上,一个不好直接下令把你脑袋砍下来!” “是,是,多谢将军提醒!”管亥小声回道。 “让开,放他们进去!” 管亥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这深入敌营的事,以后还是要少做,危险啊!心里虽然如此想,不过一进得大营,走了两步,突然一声暴喝,一刀砍死引路的军士,众将士随着动手,或推翻火炬,或刀砍营寨,顿时纷乱四起! “得手了!”远处正在观望的吕玲绮大喜,连忙跑过来喊一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张仲季听得仔细,飞身而起,大喊一声:“杀!” 三万军马随之跳起,漫山遍野一时都是喊杀声。 袁术从梦中惊醒,耳听外面噪杂的声音,一时大怒,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时候有谁敢在营中喧哗?正要听个仔细,几个将领顾不得仪态,神情紧张的直接冲了进来,“主公,张仲季那贼人带着无数徐州兵杀进来了,我们抵挡不住!” “不可能!”袁术犹自还在梦中,半天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的坐在床榻上,心里想着这里明明已经是扬州地界,那张贼怎么还有胆过来! “主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袁军大将急切的喊了一声,眼见袁术死不相信,无奈,不待袁术反应,招呼众人,手忙脚乱的给他披上衣服,架着就往外跑。 张仲季让几万徐州兵穿着袁军的衣服杀进来,本来一片混乱的袁军更是无头苍蝇一样,稍微抵抗片刻,又无大将组织,又不辨真假,自相践踏一番,终于形成溃败,被追杀一天,才逃回营地聚在后方的袁军军士,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带头逃窜。 袁术出得中军大营,终于清醒过来,放眼观望一番,整个前营已经一片仓皇,后营更是不堪,刚刚收拢的人马正在带头逃亡。 无法挽回了! “走,来日我必亲手杀了张仲季这厮!”袁术寒着脸,领着十来个将领和护在中军的三千心腹,上马飞奔,也不顾撞到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我扬州富庶人口众多,经得起一两次大败,回头休养一两年时间,又是百万大军!待来年重战徐州,一定要擒获张仲季,让他俯首称臣养马为奴!’袁术闯出大营,远远的回头望了一眼,面带厉色。 “给我追,杀了袁公路,赏千金,封万户!”张仲季带着人刚杀到中军大帐,却不见袁术身影,连连大喊,不断地催军压上,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最是畅快,要是能活捉袁术那更是愿意,朝旁边不远处的吕玲绮一喊:“吕将军,捉一个人问问,看袁术逃哪里去了!” 吕玲绮听得将令,单手擒住一个袁军士卒带了过来,一把扔在地上。 “说,你们主公往那个方向逃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军士骇得只顾求饶,哪里还答得出来。 “你说出来,我就不杀你!” 军士更是慌张,直接软到在地,连连求饶。 “主公,袁术肯定往寿春方向逃亡,我去追!”吕玲绮大声请令。 张仲季有点意动,她单人独骑很有可能追得上袁术,只是四周流矢乱飞,一个没注意搞不好就赔进去了,而且袁术身边肯定有些护卫,一个人前去就是送死。要是带着手下一万人去追,又都是两条腿的,想必那边袁术肯定是骑着马逃跑,想追也追不上。 想到这,张仲季摇摇头,“太乱了天又黑,搞不好就迷路了,如今已经大胜,袁术跑就跑了,眼下先追杀袁军要紧。” “哦!”吕玲绮无精打采的应下来。 “快追上去吧!公明都跑到前面去了,再不去连汤都没得喝!”张仲季一笑,催马快跑,身旁陈到与三百丹阳兵赶紧跟上。 正跑得急,坐下的马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瘸了脚,整个往前一扑,栽了下去。张仲季大惊,到底还算利索,双手护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 “府君!”陈到和丹阳兵大急,天黑又看不见人,变喊边往这边跑。 “我在这!”张仲季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还好,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追!” 第0094章 男儿尚有泪 更新时间:2013-04-28 这一追杀直到天明,整整跑了一夜,眼见天边一抹亮色,才知觉累得不行了,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想休息一会,只是这一停下来,浑身虚脱一般。 “主公,大势已定,将士们都累了,歇息一会,再一路赶往寿春!”贾诩骑着马跟了上来,身后一万人没有参加追杀,只是一路收集战利品,救助伤兵。 “好,竖起大旗,鸣金收兵!”张仲季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大刀扔在一边,刀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不是跑得慢了没追上一个袁军,而是陈到这狠人,把追到的袁军都给放到了,害人空跑一场。一声吩咐之后,干脆没形象的躺在地上。 吕玲绮在不远处听得鸣金的声音,一拉缰绳,小跑着过来,嘴里念叨着:“可恶,袁术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也难怪,本来天黑难辨,再加上袁术早早的就逃了出去,又十几万人混在一起,哪里追得到他。 “好了,别念了,这次算袁术命大,下次你再拿住他就是。” “哼,都是你拦着我,要不然说不定我能找到他!”吕玲绮撅着嘴,小小的表达了一下不满,作为中军,这次可是一员袁军将领都没逮到,头功全让那管头子拿去了。 张仲季不以为意的笑笑,犹自躺在地上,微微偏头看过去,“吕将军,作为一个合格的将领,听从命令是第一个要遵守的原则,另外,一时胜负也不能放在心上。” “知道了!”吕玲绮奄奄的回一声,开始收拢人马。 “就地扎营,文和,安排些人远远的守着,我可不想睡觉的时候被人偷袭。” 刚趁袁术睡觉的时候,偷袭了他一把,现在虽然是白天,不过人困马乏,万一被偷营,那可就是和昨晚的袁军一样了,一败千里。这夜路走多了,总得以防万一,就算不相信袁术有这个能耐,也得为以后防着曹操做做准备,先演练演练再说。 不一会,徐晃和管亥相继领军回来,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赶紧的,去歇半天,午时起兵杀往寿春。”张仲季随口他们吩咐一句,就走进刚搭好的营帐,顾不得浑身汗湿,直直的躺下去,正觉得舒服,可眼皮子突然狂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两只眼睛都在抖,这是啥意思?一时心里难安。 “府君,先洗一洗再睡。”丹阳兵提着一桶热水从外面进来。 看着他脸上汗渍斑驳,困顿不已的样子,张仲季突然觉得有些惭愧,连续两天追击,都是一路跑过来的,不仅自己一个人累,大伙肯定都累了。 “大叔,你先洗,我去看看受伤的弟兄们。”张仲季拍拍脸,打起精神,不等丹阳兵回话,就大步走了出去。 “府君!”陈到正坐在帐外依着长剑打盹,一见张仲季出来,立即站了起来。 “不用管我,自己找个地方睡去。” “好!”陈到倒是个实在人,也不啰嗦,听话的去了。 徐晃和管亥正在整顿军士,吕玲绮和贾诩在一旁帮忙统计,这次一战虽然大胜,可自己人死伤也不少,尤其是跟着管亥当先冲进大营的三千人,更是死伤惨重。 “主公,你怎么来了?”众人放下手中的事迎了上来。 “你们不用管我,都去忙着,忙完了早点去歇着,我去看看伤员。”张仲季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们都在忙着,看来就自己一个人在耍大牌啊! 伤兵被安置在大营后方,和营地隔开,以免影响士气。张仲季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哭爹喊娘的疼痛呼骂声,在帐外迟疑一会,终于还是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快关上,不要透风!”一个随军军医头都没抬,大吼一声,“热水呢?我要热水!” “主公!”一个兵认出了张仲季,挣扎着站起来,他的大腿被砍了一刀,站起身的时候,刚绑好的地方又裂了开来,血色更是浓烈。 本来嚷嚷的营帐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看过来,见真是自己的主公,一个个都不知所措,可每个人都强忍着疼痛,再也没有一个人喊出声。 “我去弄热水过来!”张仲季尴尬一笑,连忙退了出去,关好营帐,迅速跑起来,找到烧水的地方,提起一桶热水就往回跑。 “水来了!”张仲季把一桶热水放在军医的身边。 “一边待着!”这军医一看架势就是樊阿的人,对张仲季一点都不客气。 “好!”张仲季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 “主公,你怎么能来这里,不吉祥!”负责管理伤兵的校尉挤了过来,一众伤兵听得这话,都抬起头来神情不安。 张仲季把他推开,看着满地的伤兵,这里少说也有三千人,却挤在一个不到三百平米的大帐中,心中顿时有种堵塞的感觉,开口道:“刚刚我来的时候听到你们都在喊疼。” 听得这话,众人大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们都是合格的将士,为了我们徐州的父老而拼死一战,怎么算是不详!”张仲季稍微用大点的声音,尽量让所有人都听到,“我说!你们都是吉祥之人!” 眼见军医没有阻止,张仲季扬声喊道:“你们都是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疼就喊痛就叫!难道扭扭咧咧像个娘们不成!” 听到这里,周围的伤兵才放下心里的包袱,负伤往往代表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至少在徐州,在这里还有个着落。 稍微缓了缓,张仲季继续哑着嗓子大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待养好了伤,提起刀剑又是一条好汉,还跟着我走南闯北,大杀四方,待安定天下之后,回头对着老婆孩子亮亮伤疤,说是爷当年四方征战留下的!” 张仲季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一旁几个断了胳膊甚至腿脚的人正紧抿着嘴唇,脸上都是泪水,他们,都将在后半生艰难生活。突然发现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他走过去蹲在一旁,看着这些兵断裂的伤口,想碰一下都不敢。 “主公!”一个兵突然一拳头打在自己的断腿上,刚刚才止血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再一次染红了白布,他嘶哑着喊道:“请赐我一死!” 张仲季一把捂住他的伤口,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半响,终于平静下来。 “你连死都不怕,怎么还不敢活着!”张仲季仔细看着他的脸,“相比那些死去的兄弟,我们幸运多了,我们至少还活着,待大家治好手脚,哪怕行动不便,回到乡里当一个队长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把你在队伍里学到的东西传下去,让我们的孩子也知道怎么守卫我们的家乡!等没有人再敢来欺负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子孙就不会再受这样的苦难!” “主公!”众人一同大哭,谁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0095章 名声的问题 更新时间:2013-04-29 待到午时,张仲季出了伤兵营,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冠军侯的爵位还是该留着,不管是不是要做大汉的忠臣,冠军侯的前身,那位千古流传的霍去病将军当是男儿的楷模,既然来到这里的事实已经不可更改,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机会问鼎三国的男人,当与天下诸侯一决雌雄,待天下安定之后,扬鞭塞外,成就大汉民族威名! 想起一句话:我不爱战争,但是我不惧战争。 “主公,午时已到,该出发了。”贾诩眼睛通红,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合过眼。 “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再走。”张仲季指了指自己同样通红的双眼,“文和,你看看我的眼睛,你那可是紫红紫红的比我还恐怖,已经是严重的熊猫眼了,我要去好好睡一觉,你也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去睡去。往后还有很多事要做,总不能把人活活累死。” “也好,那我去了。”知道今天不用再行军了,贾诩心里一松,顿时感觉困意袭来,答应一声,转身离开,拖着眼皮找回营帐就躺了。 张仲季也好不到哪去,恨不得一觉睡到世界末日。晚间饿醒了一次,随便找了点吃的,又躺回去装死人,直到第二天天明才恢复了精神。 大军开拔,一路前往寿春城。 “主公,抓到一伙袁军!”管亥兴冲冲的从前军跑过来,“是前夜被我们击破的袁军,他们大部分都往寿春方向逃亡,另外打听到,袁术早两天从这里经过。” 不等张仲季答话,旁边吕玲绮大呼一声:“主公,当加快脚步,早晚追上这袁公路,生擒了他,整个扬州都是我们的了!” “没听说袁术从这里经过是两天前的事么!何况他坐下有马,想追都追不上!不对,咱这都能逮到逃兵,他在前面,肯定遇到更多,那么,他一路上肯定会不断收拢溃兵,那样必定会拖慢行军速度,追上他也是有可能的事。” 张仲季看一眼贾诩,想知道他怎么说。 “主公,不能再追了,于今已经深入扬州境内,若是奋力追逐,将士们必定体力不支,万一中途遇到大队袁军,哪怕只有三五千,也不是能轻易拿下的。”贾诩显然对追杀袁术没什么兴趣,“按正常速度行军,追的上自然好,追不上也能沿路收编一些袁军。” “管头子、吕将军,按军师所说的做,降低行军速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看贾诩意犹未尽,张仲季先对管亥和吕玲绮吩咐一声,吕玲绮却不愿意,急得连连跺脚,看她恨不得踹贾诩一脚的样子,张仲季连忙回头把贾诩拉到一边,又喊陈到一声:“叔至来这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 “文和,你似乎不想追杀袁术,这是为何?” “若真追上他甚至活捉了,主公你打算怎么办?”贾诩声音很平静,“是杀了,是收押,还是放生?” “当然是收押,然后以他的名义拿下整个扬州啊!”张仲季一搓手,“扬州人多钱粮也多,只要一拿下,这天下我们还怕谁来着!” “主公尽想些好处了,扬州兵精粮足不错,可我们吞不下。”贾诩抖了抖胡子,“就算用袁术的名义也不行,因为我们人太少,能作战的不过三万兵,主公你又是外来人,所以就算抓住袁术也没用,他还有儿子,扬州各个世家会支持他的长子做扬州之主。” “不是吧,那照你的意思,我们白打一场了?”张仲季皱了皱眉,扬州各大世家,这才是重点!看样子在徐州四面抄家的行为已经得罪了天下世家,就是捉了袁术,他们肯定也不会臣服,而扬州各郡的兵马都握在这些世家豪门手中,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不过带来了三五万人马,又人生地不熟的,很明显搞不过他们啊! “当然不是白来!”贾诩笑道:“主公,我们这次的目的只是攻进寿春,拿下九江郡。至于袁术,把他赶到江东最好。” 江东?张仲季一愣,突然想起孙策来,把两人堆在一起,倒是个好想法。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只能拿下个九江。”张仲季叹口气,挠挠头。 “主公,这就是名声的作用了。”贾诩又摸了一把胡子,“名声有三种,一者皇亲,像刘景升,借汉室宗亲的名义,与当地世家联姻,单人独骑就能拿下偌大一个荆州,甚至益州的刘焉,幽州的刘虞也莫不如此;二者名门望族,像袁绍,出生四世三公之家,三两年就能得到北方三州之地,而袁术更是坐领淮南与江东;三者贤名,像曹操,因为讨董檄文出自他手,天下有志之士纷纷相投,可谓人才鼎盛。” 贾诩说到这,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以前些日子前来借兵的孙策相比,他只有三千兵也敢想着扫平江东,除了对自己武力的自信,也未尝不是利用他父亲生前的威名。只要打下一个地方,当地就不会有太多反抗,甚至还会支援他,就像溪流汇聚成江河,越来越急,到最后就能淹没整个江东。” “而我名声不好,走到哪遇到的都是反抗,所以拿不下扬州是吧?”张仲季听的蛋疼,照这个说法,这‘名声’更多的是指‘出身’! “那倒不是,主公也能拿下扬州,不过没有他们那么顺畅而已,袁公路锐气已丧,只能任人宰割,这次我们先占据九江,待局势稳定再图庐江,一块一块直到拿下整个扬州之地,方能水到渠成。” “我明白了。”张仲季长出一口气,事实确实如贾诩所说,刚才大军进出县城,没有一个所谓体面人前来说话,个个都诚惶诚恐的藏得远远地,而寻常百姓就更不用说了,感觉就像老虎进了大山,猴子都躲在树上观望,若是有一个胆子大的先用石头砸一下,其他的猴子就会效仿,誓要把老虎赶出去,捍卫自己的领地。 看样子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壮大才是,“不追就不追了,那就先沿路收集些粮草,顺便收些俘虏。” “吕将军,带着你的人,去把这个县城库房里的钱粮都搬空。”张仲季摸摸头,既然来过了,总要留点纪念,吩咐吕玲绮一声,又整军准备出发了。 第0096章 收服又离散 更新时间:2013-04-29 袁术大败的消息迅速传开,沿路各个县城都在观风,倒是没有胆大的敢阻挡一下大军的脚步,张仲季也不多作停留,取了库存的粮草就走,停停走走的好些天,居然又察觉到袁术的踪迹。 “主公,刚打听到消息,昨天袁术带着部分人马从这里仓皇逃走,怕是以为我们紧跟其后死追不舍。”管亥探得消息,有些怏怏不乐,“从留下的灶膛来看,他身边已经汇聚了不下五万人。可惜我们现在也走不快,要不真追上去活捉了他!” 张仲季伸了个懒腰,现在还真走不快,因为沿路抓了好多俘虏。 当夜破袁军大营的时候,夜色难辨,并没有抓俘虏,只是驱散然后追杀,这些天一路快速行军,倒是赶上了不少袁军溃兵,于今已经俘虏不下三万人,就快比自己的人还多,再这样下去容易出事。 “主公,俘虏太多,怕是已经容不下了。”徐晃走过来,也是面色愁苦,他负责管理抓住的袁军溃兵。 幸福的烦劳啊!张仲季挠挠头,想不到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只能找贾诩问问了,“文和,俘虏袁军军士已经不下三万人了,人太多,恐怕会出事,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现在扬州境内,一者粮草难以供应,二者若是这些人哗变,恐怕难以镇压。”贾诩半开玩笑的答道:“你要是能狠下心,都坑杀了最好!” “说正紧的,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又何必说出口。”张仲季咂咂嘴,这可是整整三万壮丁啊,不说舍不得杀掉,光是一提起就让人心里一堵,这可不是性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见贾诩迟疑,叹口气道:“你看要不然把人都放了,遣散归家?” “这也是个办法。”贾诩轻轻捏了一把胡子,“只怕是因为身上钱财不够,沿路变成了劫匪,主公你何不好人做到底,把从各个县城里得到的钱粮都分给他们。” 张仲季狐疑的看了两眼贾诩,这人的外号明明是‘毒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们弃了这些外物,也好加快脚步赶往寿春。”贾诩心里对张仲季沿路收刮县城府衙的行为有些不满意,财物一多,难免影响士气和行军速度,怕是不到寿春就兵无战心了,“若是再拖下去,让袁术先几日赶回寿春城稳住阵脚,怕是就算有内应打开城门,也是一场苦战,甚至有可能身陷城内,大败而归,到时候被追杀的可就是我们了。” “你说的是,就这样办吧。”做了决定,张仲季心里一轻,“我去办这事,你约束人马不要让他们扰民。” “好,主公多带点人过去,以防万一。”贾诩提醒一句,随后离开。 张仲季招呼陈到一声,两个人在外面随意逛着,这里是扬州的一个小县城,城门上挂着城名,可惜太复杂了,不认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两人走出了小城,来到城外的军营。 “走,去看看俘虏。”张仲季带着陈到往俘虏营拐过去。 “主公,你怎么来了?”徐晃正有些头疼,他手下不过一万人,却整整管理者三万袁军,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出个好歹来,眼见张仲季过来,连忙迎上来,“主公,人太多,怕是有变故,你看是不是把他们分开管理?” “没事,你去和吕将军说一声,让她把沿路收集的钱粮都搬过来。” “喏!”徐晃答应一声,动身去了,若是别人去,怕是那姑奶奶不相信。整个一小财奴,天天守着排成长龙的粮车,不让任何人接近。 张仲季只带陈到一人就走了进去,倒不是他大胆,而是里面的袁军士气已丧,手中又没有武器,而且周围守着的都是自己人,看情况不对,撒腿就跑也不晚。 听到动静,蹲在一起的几万人一起抬头看过来,见一个穿着普通绸衣的走了进来,以为是个幕卿之类的人物,又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貌似不怎么受欢迎,张仲季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以防太过深入想逃跑的时候逃不掉,“大家伙都看过来,我有话说。” 反应不大,多数人像没听见一样不理不睬,小部分人抬起头看过来。 “你们人太多,这里容不下。”张仲季话还没说完,眼见面前一阵阵骚动,连忙一声大喊:“听我说完!” 众人勉强安静下来,都是神情不安,甚至有人吓得软到在地,不停地抽泣。 张仲季不敢再啰嗦,直接喊道:“待会放你们回家,每人二十钱与一些干粮,别这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话音刚落,场面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你可是说真的?”一人大着胆子站起来,看了张仲季两眼,很是怀疑,手一指,“你哪来的人?看样子也不过一个从事长史,又如何做得了主?” “我再说一遍,这是冠军侯的意思,待会每人二十钱与三斤干粮,领到之后爱去哪去哪!”张仲季无奈,眼见众人都不怎么相信,干脆打着自己的名号办事,又为了让这些人都听到,用了最大的嗓音,感觉嗓子都撕裂了,要是有扩音器就好了,心里想着别的,嘴里却也不闲着:“不过你们要记住,不要再和我徐州作对,否则下次再被逮到了,杀无赦!” “口气这么大,你还以为自己是冠军侯不成!”又一个人不服气,勇敢的站了出来,“莫不是欺骗我等,等我们分开,然后分头杀死不成!” 一听这话,场中大为骚动,眼看就要形成冲突了,张仲季一看不对,赶紧示意陈到,都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 “各位听我说!”最先站起来的一人,连连挥手,示意大伙安静,“冠军侯是个仁义之人,自入主徐州以来,未曾坑杀一人,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听得这话,场面又安静下来,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抱着狐疑的态度。 其实咱还是有名声的!见了这场面,张仲季有点庆幸,名声果真是个好东西。僵持了好一会,吕玲绮终于把钱粮押送过来。 “一个个排好队,分了钱粮早点滚蛋!”张仲季对着一大片俘虏,大声喊了一句,赶紧撤人,这里太过危险,“公明,你负责维持秩序。” 一回头,却见吕玲绮正气鼓鼓的看着自己。 “我打算去追袁公路了,带着几万俘虏和这么多钱粮,走不快,你快去收拾你的人,准备启程了。”张仲季随口糊弄一句。 “真的?太好了!”吕玲绮却转怒为喜,欢天喜地的去了。 “女人真好骗。”陈到突然在身后小声插了一句。 张仲季回头看了看他,干笑两声,威胁道:“走你的!你可别漏了口风,否则我扣你工钱,一个月只给五十钱,还不包吃包住。” 第0097章 相约后决战 更新时间:2013-04-29 遣散了俘虏,大军再次轻身出发,张仲季感觉走了一个轮回,要是一开始直扑寿春就好了,何必这么来回折腾,辛辛苦苦抓了俘虏,抢了抢粮,又都放走了。 “主公,我们停下来收拢溃兵,前面的袁术眼见我们无意追赶,肯定也会跟着这样做。”贾诩似乎看出了张仲季心里正想着什么,“否则他轻骑先回寿春,三五天就能赶到,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局势已经稳定,想拿下又谈何容易。如今袁术身边带着步卒,他可没有主公的魄力,舍得把这些步卒都丢弃在路边,如此,我们反而会比他先到寿春城,到时候和糜太守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等他赶到的时候,就只能望城兴叹而已。” 原来是这个道理。张仲季摸摸头,这里面的道道太多,把人都搅迷糊了。不过有一点倒是明白,刚开始的时候和袁术隔了两天的路程,于今只有不到一天,而现在自己轻车简从,他那边却拖家带口,看样子一两天就能超过他,当先赶到寿春。 却说袁术在前不断收拢溃兵,速度自然慢慢降下来,探听到徐州军还追在身后,他有些发怔,突然大声吼道:“他张仲季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吞下我扬州之地不成!” 周围一群袁军大将都是低头不语,安静了好一会,终于有一个开口,“连续两次交战,张贼手下肯定有许多伤兵,他本来不过五万人上下,于今怕是能战之人不足三万,想来绝无可能占据我们扬州之地,依我看,他只是想沿路收拢我军士卒,然后返回徐州。” “主公,陈将军所言极是!”又一人站出来,“看那张贼沿路收集我军粮草与士卒,怕是就这样打算的。我们何不杀他个回马枪,肯定能一挽颓势,大胜一场!” “末将以为不可,于今张贼气势正盛,而我军新败,士气全无,又如何能胜?依我看当全速回往寿春,依城死守。张贼远道而来,粮草不足,自然要退去,到时候我们密令各城兵将四面合围,张贼死无葬身之地!” “都给我滚出去!”袁术大吼一声,一个‘依城死守’让他感觉如此刺耳。 众将知道犯了忌讳,却也没人敢动,一个个处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又过了好一会,眼见袁术气消了些,到底有一个人,觉得摸清楚了他的心思,站出来说道:“主公,莫不如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我们现在已经收拢四万将士,不比张贼人少,前两次交战,张贼狡诈,次次偷袭,将士们措手不及,才致兵败,于今我们小心防备,他肯定得不了好处,就只能退回徐州去。” 见袁术脸色好看起来,一人赶紧接上话头,“这次退了张贼,待来年重聚大军,一鼓作气荡平徐州,他张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传令下去,安营扎寨!”袁术突地一下站起身,“我要亲眼看看那张贼什么模样,来日必将他五马分尸,夷灭三族!” “主公英明!”顿时马屁齐飞。 袁军在大道上安营扎寨这事,到让紧随其后的张仲季睁大了眼睛,“管头子,你没弄错吧?他们真有胆子停下来等我?” 管亥尴尬一笑,“主公,绝对没看错!我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了,还逮了个军士问了问,包括袁术在内的大部分袁军都在前方的营地。” 丫的,还真有不怕死的!张仲季摸摸头,这事如何是好?直接杀过去可不成,虽然袁军士气不足,可只要袁术不带头逃跑,两军人数相差又不大,打起来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你下令,我带人直接杀过去!”吕玲绮月牙眼一睁,倒是有两分杀气,“保证把那袁公路给你抓回来。” “主公,我去!”管亥不甘示弱,当场嚷嚷起来。 “先别吵,看看军师怎么说?”张仲季伸手示意大伙都安静,一起看向贾诩。 贾诩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走到张仲季跟前,耳语几句,听得人连连点头之后,又退后一步,摸着胡子说道:“主公该亲自去看看。” 张仲季表示明白,一挥手,“整顿兵马,随我一起去会会那袁公路。” “喏!” 袁军也探听到徐州军赶到的消息,都在大营内观望。 张仲季领着众人在袁营不远的地方停下来,单人上前,大喊一声:“袁太傅!张仲季在此,可敢出来一见!” 说来有意思,两军大战两回,主帅却从没见过面。 袁术在营中看的仔细,不顾众人阻拦,也是单人独骑出来,两人遥遥相对,袁术当先开口:“张仲季,你进犯我扬州地界,为何不速速退出!” 张仲季多看了两眼袁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听得他说这话,觉得很好笑,随口回道:“可是你袁太傅先进犯我徐州地界的,我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荒谬!”袁术振奋精神,大怒道:“我手下的兵将何曾进犯过你徐州?只是在我们扬州边界之地驻扎而已,却遭你偷袭暗算,于今又杀到我们扬州腹地,你想怎样!” 还有这种说法?张仲季觉得自己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 “不管谁对谁错,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当一决生死!”张仲季大笑道:“袁太傅,你要是有胆,三天以后,就在此地,两军摆开阵势,一决胜负!” “有何不敢!”袁术想都没想,答应下来,三天之后,他这里将聚拢更多军士,士气也会恢复过来,还怕谁不成! 两方约定之后,各自退回营寨。 袁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想不清楚因为什么,只好吩咐一声:“晚间多点明火,日夜巡守,小心张贼偷袭!” “末将等明白!”一群人也是憋了一口气,满是希望休息两天后大干一场。 不提袁军日夜戒备,张仲季一回头就把徐晃招来,“公明,有事情交给你做。” “请主公吩咐!”徐晃心里一喜,这还是第一次被单独召见。 第0098章 背后独闪人 更新时间:2013-04-30 “我今晚要带着大军出发,只留五百人与马匹给你,你要守住营寨,搞大声势,让对面的袁术一直以为我们大军在此,待三日后决战,你一早抽身离开,快马赶来寿春,事情就算圆满完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张仲季一笑,“怎么样公明,能搞定不?” “末将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徐晃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好,你下去挑五百精兵,并且把大部分军马牵走,一旦事情完成,赶紧上马跑路。”张仲季暗自感叹一句:还是徐晃这样的将领好,说啥是啥,从来不打折扣。 天一黑,张仲季领头,带着大军悄无声息的出发了。 “说好三天后一决雌雄的!现在这是去哪?”吕玲绮双手捂着小脑袋满是不解,坐在马上,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一回头安营扎寨,弄好了,却又偷偷摸摸的出发,难道是打算趁夜色再偷袭袁军一次?怪不得总被人称为贼呢,这行为端得不是个英雄。” 小姑娘偷眼看看前面的男人,纠结的左手扳右手。 大军安静的走了半夜,吕玲绮才突然发现不对劲,按说早该到了袁军营寨啊!借着月光回头一看,远远地看见身后很远的地方一片灯火通明,看模样明明就是袁营,走过了!吕将军一踢马肚子,赶两步上前,“呆子,我们跑过了,袁军在后面!” 张仲季也是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却是松了口气,“过了就好!” “你不是和袁公路说好三天后决战么!这是要去哪?”吕玲绮前后看看,分不清东西南北,“就算想趁天黑给袁军来一下子,我们现在掉头赶回去还来得及啊!” “我们直接去寿春,不理袁术,让他在公路上等着吧!”张仲季得意一笑,“多得三天时间,寿春城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嘿嘿,快走!” “骗子!”小姑娘恨恨的往前瞪了一眼。 确实是个骗子,骗了袁术等在路上,又让徐晃带着三五百人守着空营,假装大军还在此地,其他人则一起绕过袁军大营,全速前往寿春。 三天转眼即逝,按约定到了决胜的时刻,袁术尽起大军,来到营地中央,等着张仲季出战,好一会不见对面动静,忍不住遣人前去探探消息。 “我看那张贼肯定是畏惧主公威名,一早跑了!”一个将领忍不住猜测道,却没有人得到其他人附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对面太安静了。 探子远远的跑了回来,“主公,贼营空无一人,张贼不知去向!” 袁术顿时感觉整个心里空空落落的,好一会,蓦然大怒,一鞭子把眼前的探子抽下马,大吼道:“你们谁知道,他张贼去哪了?徐州几万军又去哪了?” 众人缄口不言,今天之前,徐州军营还是鼓声震天响,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又一个探子返回,滚鞍下马,双手抱拳:“主公,发现新的马蹄印,是不久前才留下的,看方向是往徐州去,张贼和他的手下很有可能趁夜撤回去了。” 众人大喜,嘴里连连恭贺,“主公威名正盛,张贼不敌而去!” 袁术愕然,继而心情大好,又忍不住有些得意,臆测道:“徐州总计不过十万兵,张贼在下邳方向总共来了不下八万人,想必彭城与广陵都没多少人马,纪灵和陈纪也该把这两处都拿下了!这张贼肯定是得到消息,急着赶回去救援,各位,给我追上去,我要一路杀回下邳,拿下徐州,营救天子!” “主公英明!”众人想想也是,不由得士气大振。催动兵马顺着马蹄印就追,追到天黑,却傻眼了,地上的马蹄印绕了个弯子,竟然开始折返! 这是什么情况,袁术和他的将军们目瞪口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就地扎营,只能待来日天明再作计较。 袁术刚要歇下,一将闯进帐中,“主公,纪将军文书!” “念!”袁术在马上颠簸一天,浑身不舒服。 “主公赎罪!末将领五万军马攻打彭城,只因汝南黄巾先一步投往徐州,等末将杀到的时候,彭城守军已不下三万,急切难下,不得已退回豫州。” “废物!”袁术睡意全无,起身来回走动,“广陵那边有动静没?” “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滚下去!”袁术把人赶走,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却说徐晃带着五百人马,一路放慢脚步故意吊着袁军,觉得差不多了,准备绕过袁军飞身赶往寿春,眼见天色已晚,打算在林中休息半晚再走。 “将军,袁军就在不远处扎营!”一个探子悄悄的摸了回来。 “我去看看。”徐晃有些担心,怕是隔得太近被察觉,“你们再往后退一退。” 徐晃带着三两人摸回来,悄悄的观察一番,眼见袁军就地扎营,没有追赶的意思,不由得放下心来,正准备返回,却心里一震,袁军居然在林边扎营,脚下大都是枯草,时下秋意渐浓,天干物燥,正是放火的好季节! 徐晃有些发怔,心里做着抉择,对面袁军少说也有四万人,而他们这边不过五百,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别想那么多,赶紧往寿春方向跑。不过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不成?徐晃摸了摸背上的大斧,一捏拳头,干了! “走,先回去!”几个人一起,又偷偷地退了回去。 徐晃把人都聚在一起,压着嗓音,铿锵有力的说道:“兄弟们,想不想流芳百世!” 众人一愣,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答一声:“想!”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徐晃的一双眼睛就像静待猎物的花豹,摄人心魄,“跟在我们身后的袁军在林子边缘扎营,四面都是干草,一把火烧过去,保证让他们乱成一团,我们趁机掩杀过去,必定能大胜一场,敢不敢随我一同前往!” “敢!”众人低声轻呼。 “好,原地休息,半夜动手!” 第0099章 夜入寿春城 更新时间:2013-04-30 袁军空等了三天,又狂追一日,不由得身心疲惫,个个都睡得深沉,待到夜半,连守营的人都睁不开眼睛,靠在一边昏昏入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团团鬼火一样的火光在不远处亮起来,只听一声轻喝:“动手!”顿时漫天都是呼啸的火箭,落在袁营之中,转眼间大火弥漫。 从梦中惊醒的袁军,居然直接炸营!四处乱跑不说,不等有人杀过来,这些犹自在梦中的军士就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也难怪,连续三次被伏击,上一次杀进来的敌人还穿着同样的甲衣,这次更是难辨真假,不得已,恐慌的士卒为了活命,见人就砍一刀。 “杀!”徐晃眼见正是机会,大吼一声,带着五百骑兵冲了出来,在袁军大营中来回冲突,袁军众将眼见大势已去,救了袁术带了部分人马再次逃窜。 一阵好杀直到月挂枝头,徐晃不敢再追,约束众人抽身离开。 此时在寿春城内,糜竺正把糜芳叫到身前,“子方,快去召集家仆,带上家伙,去西城门!” 糜家被抄是假,糜竺逃亡所带的一百多家仆也是假,这些家仆都是徐州军中精兵所扮,召集这些人一起去城门,那不就是说徐州军打过来了,要去偷开城门!糜芳还以为听错了,“大哥,你再说一遍?” “我说,骠骑大将军、冠军侯和徐州刺史一起杀过来了,就在城外埋伏着,趁天色未明,我们要偷开城门,放他进来!”糜竺憋不住心里的喜意,好些日子终于开怀大笑,“快去,迟了怕是我们的妹夫等急了!” “这就去!”糜芳也是大喜,心中满是疑问都来不及问一句,撒腿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众人齐聚一堂,糜竺亲自领头,一行人避过巡夜,偷偷摸摸来到城门不远处,和平日一样,夜间守在城门上的不过三五十,天亮时分正是困意十足,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靠在墙角半睡半醒。 “子方,上!”糜竺一声令下,糜芳带着人走上前。 “什么人,干什么的?”一个城门校尉半眯着眼睛,毫无防备的询问一句,前方战败的消息倒是已经传到寿春,不过不知具体,也没人放在心上,三五万打着‘张’字大旗的自己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应该是大将张勋的手下奉命返回寿春。而徐州军还不知道在哪里厮混,说不定见好就收,已经退回徐州去了。 “死去!”糜芳却是懒得多话,从背后亮出短刀直接把人刺死,然后直奔城门,糜竺紧随其后点上火把,跑上城楼,对着城外摇了三摇,就看见一片片黑压压的人群,突然从远方冒了出来,飞一般往这边涌过来。 正是张仲季和他的徐州兵! 转瞬之间,大军逼近,眼见一切正常,张仲季一挥手,示意冲进去,管亥一马当先,领着三千人马进了城,彻底控制住城门,大军随后开进。 “张仲季,真是你来了!”糜竺与糜芳二人,欢喜着跑过来,糜胖子眼睛都笑迷上了,“我昨天才收到洛军师的传讯,还怕是假的呢!” “好,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没有缺胳膊少腿,哈哈,好!”眼见两个未来的舅子都安然无恙,张仲季也是心情愉快,这一回头得赶紧把婚事给办了! “主公,办正事!”贾诩在旁提醒一句。 “糜太守,你带管将军去军营,把城内的守军都拿下。”张仲季尴尬一笑,吩咐糜竺一声,又看着糜芳,“糜将军,你带吕将军去控制府衙,控制住城内大小的官员。” “喏!”众人听得号令飞奔而去。 “大叔,约束士兵,进城之后有敢扰民的,不用向我禀报,直接抓起来!”张仲季又不放心的吩咐丹阳兵一声,这寿春城以后就是自己的了,可不能让城里的人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 丹阳兵听令,领着几十人去了。待到天明,整个寿春安定下来,城内不到一万守军束手就擒,大小官员也被请到府衙议事。 张仲季坐在袁术的位子上,感觉屁股下的椅子有些大了,坐着空荡荡的,眼见下面一群锦衣华服的官员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更是不自在。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张仲季清了清嗓子,“一:留在这里,我欢迎!官职不变,俸禄不变,该做什么做什么;二:收家伙滚蛋。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不喜欢杀人,所以要是不想留在这,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投别处去。”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寿春城紧邻徐州,他们倒是知道些张仲季的个性,见真如传说中的一样好说话,不由得放下心来,不过又一时难以抉择是去是留,毕竟弄不清楚这场袁张大战,到底谁胜谁负,就是袁术随后赶来,又把城夺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敢问袁太傅何在?”留守寿春的袁军将领桥蕤,大着胆子站出来,问了一句大家都想知道的话,顿时全场寂静,一起看过来。 “估计还在路上吹风!”张仲季懒得骗人,直接实话实说,到让下面的人憋得难受。 “还请冠军侯说具体些。”桥蕤见张仲季没有生气,大着胆子继续问。 见这人不知好歹,张仲季琢磨着是不是来个下马威,把人拖出去打一顿再说!却见丹阳兵大步走了进来:“主公,城外发现袁军,人数不下三万人!” 众人神情一紧。 难道一动身就被袁术发现了,被他紧跟在身后追了过来?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啊!张仲季有些犹疑不定,干脆不多想,一指众人,“走,你们都跟我一起,去看看!” 若真是袁术来了,这时候可不敢把这些人都放回去,他们府中的青壮家仆少说也有三五千人,万一在交战的关键时候一拥而上,到时候就轮到自己被内外夹击了。 来到城墙上,往外一看,正有两名袁军将领在城外等待。,估计是看到城墙上的动静了,连忙高声喊道:“城上那位将军在,敌军追在身后,快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张仲季左右一看,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手下的兵还穿着袁军的甲衣,打着援军的旗帜,难怪这两人丢下身后几万兵马,毫无防备的跑到城门前面。 “主公,要不要一箭射死他!”吕玲绮凑过来,给了个建议。 “看看情况再说。”张仲季见不是袁术,放下心来。 “你,过来!”张仲季一指桥蕤,桥蕤犹豫着不敢上前,被丹阳兵一把拉过来,张仲季拉着他往城外一指,“说说,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桥蕤看了看,眼见不说不行,不得已,回道:“是雷薄将军和陈兰将军,他们本来带着五万军马攻打广陵,不知怎么回来了。” “桥将军,为何不开城门!”城外正是雷薄与陈兰二人,自被孙策杀败,粮草尽失,虽然兵多,却耐不住没有吃的,又被孙策日夜被追杀,好不容易护着大部分军士活着逃回来,眼见楼上不开城门更是大急。 雷薄进一步上前,大喊道:“孙伯符反叛,正带着人马紧随其后追杀我等,还望桥将军通融!” “你跟他说袁术不在,不能私自开城门!”张仲季见桥蕤不知怎么回答,稍微点拨一下。 桥蕤会意,对着下面回话道:“雷将军,非是我不愿开城放你进来,只是现今主公不在,你私自带大军归来,意图不明,待我传书给主公之后,再做定夺!” 城下雷薄与陈兰都有些傻眼,无奈,两人商量一番,打算就在城墙旁边驻扎下来,想那孙策就算再胆大,也不敢再杀过来吧? “桥将军,既然你如此说,我也没办法,只求在城墙一边安营,若是有敌军袭来,还望你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救兄弟一把!” “答应他!”张仲季倒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一推桥蕤。 桥蕤再次回话,“行,你们都过来吧!” 雷薄和陈兰见他答应,立即回头离开,不一会,三万左右的袁军慢慢靠近城墙,在下面一阵忙和,可营寨还没能搭上,远远地传来一阵整齐的喊杀声。 隔得有点远,扬起的飞尘又大,张仲季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孙策。不过至少弄清楚了一点,攻打广陵的袁军也大败而回,看样子这次大战,徐州已然完胜! 城下两军对峙,孙策眼见袁军倚墙而立,有些不屑,倒是周瑜有些意外,催马上前,说道:“伯符,看样子雷薄被拒在城外了,难道是因为袁公路得知兵败的消息,一怒之下,把他挤在城外,都不让进城?” “管他呢!公瑾,你看要不然再杀一遭,也让袁术看看我的威风!”孙策热血上涌,他并不知道袁术早已经出城,亲自带着人马和张仲季决斗去了。 “别意气用事,要是城墙上万箭齐发,你这条小命就没了!”周瑜直接扼杀了他的想法,单手搭在额头上往城墙上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一把拉住孙策,“伯符,快杀过去!” 第0100章 狐假虎威 更新时间:2013-05-01 孙策被搞得不明所以,出于对他的信任,却也不多问,长枪高举往前一挥,大吼一声:“杀!”当先冲了过去,三千将士紧随其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在城墙上听到熟悉的喊杀声,就知道对面确实是孙策来了,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这孙伯符还真不愧是霸王之相!仅仅三千人马就把五万袁军追得失魂落魄,眼见城外即将大战,也不甘示弱,大吼一声:“把衣服都换过来!旗帜都竖起来!” 听的号令,城墙上的徐州军把套在外面袁军甲衣褪下,又重新拿出一面红色的‘张‘字大旗插在显眼的地方。 “管头子,聚齐你的人马准备出城围剿!”张仲季嘿嘿直笑,城下可是送上嘴边的肥肉啊,不吃对不起上天的厚待,“吕将军,让你的人备齐弓箭,准备下饺子!” 管亥和吕玲绮得令,飞快的跑到一边整顿人马。 城下的雷薄和陈兰见孙策停下来,本以为他会退去,谁知道又杀了过来,不由得心里一紧,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面,想寻求支援,却突然张大了嘴巴,城墙上的人居然一瞬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哪里还是他们扬州的兵,一个个扒了外衣,竟然,都变成了徐州兵! 还以为是错觉,雷薄低下头眯了一下眼睛,重新抬起来往上一看,更是心都凉了,城墙上的旗帜都换了!一个‘张’字大旗,迎风招展,刚刚还是金色的旗帜,转眼都变成了红色,而红色不是扬州的色彩。 “这怎么可能!”雷薄大脑一片空白,身旁陈兰正要提醒他准备迎战,一回头见他这个德行,忍不住也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也好不到哪去。 眼见身处死地,两人面色苍白 “雷将军你快拿个主意,这该如何是好?”陈兰见城墙上箭光闪烁,又听得滚石檑木声响,心都快碎了! “我怎么知道!”雷薄大吼一声,本来被孙策连续追杀了十来天,心弦绷得很紧,以为安全了,刚一放松,又发现身处绝地,精神都要崩溃了。 正在这时候,城头上一声传来一声大喊:“缴枪不杀!” 正是张仲季所喊,竟然遇到天上掉馅饼这事,不由得人不心情舒畅,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这四个字来,忍不住就喊出了口,旁边的丹阳兵以为是命令,紧跟着就喊了起来,片刻之间,四面都是‘缴枪不杀’的声音。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雷薄仰天长喊两声,当先放下长枪,周围的其他人也慢慢的丢下手中的刀剑,都饿得不行了,想逃都没有力气。 孙策拉住缰绳,停在离城墙一箭之地的地方,向城楼上望去。 “是张仲季!”周瑜随后走过来,微微有些发怔,“看来糜家兄弟果然是他派来的内应,他借你的玉玺想必就是为了这一天,这人果真好深的心思!” 不费吹灰之力,生擒敌军三万与大将两名! 张仲季把抓住的几万官与兵都集中在营地,往前一站,“都安静,我来说两句!” 待场面安静下来,张仲季清了清嗓音,“我要说的有二件事。其一,袁公路已经败了,这寿春城,这九江郡,这淮南之地从今往后就是我张某人的!” 听得这话,下面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张仲季停下来,让他们缓缓神,又过一会等众人都平静下来,才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这是事实。前往彭城的纪灵和你们一样败退而回,而前往下邳的张勋更是被我们活捉,李丰与乐就被斩首,梁刚逃回去被袁术处斩。” “亮旗!”张仲季向丹阳兵示意,他立即把一面金色的袁字大旗亮出来,“看好了,这是袁术的中军大旗,也被我们抢来了,袁太傅已经不可能再回寿春城了!” 这一次,一众俘虏瞄着大旗都安静异常。 “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你们的,凡是愿意跟着我继续当兵吃粮的,将免除家里的田地税赋,没有田地的可以无偿分给一亩,不过要在军中服役三年以上才行。同时,每月有三十钱下发,战时加倍!” 下面又是一阵骚乱。 “冠军侯所说当真!”一个大头兵忍不住站了出来,在袁术手下当兵只是为了活下去,常常吃不饱不说,一个月更是一个子都没有,都被上官克扣了。 “你们周围都是在我手下当兵的,是不是,看看他们不就知道了!”张仲季一指在四周压阵的徐州兵,“我说一不二,不管你们是徐州人还是扬州人,只要在我手下当兵,就一视同仁!每月三十大钱,绝无妄言!当得三年兵,手握千钱一亩地,回家娶妻生子也足够了!” 这口号喊的十分响亮,当然也十分诱人。 “话我说到这了,愿意留下的去那边留个名,想离开的,大门在那边,现在就可以走了。”张仲季说完,径直走下台,直接向孙策走过去。 “伯符,这次要多谢你啊,要不是你把他们赶过来,哪里有这种好事。” 孙策若有所思的看着场中群情汹涌的三万兵,心里计算了一下,至少有两万人选择留下来,“冠军侯客气!借兵一事可还作数?” “当然,伯符这是要走么?何不在城里歇两天再说?” “多谢冠军侯厚爱!”孙策一抱拳,二话不多说:“告辞!” 带着周瑜和三千兵直接离开了。 “这两人来日可是大敌。”贾诩从一边走了过来,往孙策离开的方向多看了两眼,“以三千步卒正面杀败五万袁军不说,还能使之丧失斗志,果真不愧主公所言,是为真英雄。” “人都走了,不管他!”张仲季不愿多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文和,出榜安民,把我们徐州的政策,四面宣扬,整个扬州我吃不下,这淮南之地总得完完整整的拿走。” “主公安心,不出明年,庐江郡也会是你的。”贾诩一笑,很有神棍的风韵。 “行,那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要用到我的时候喊一声。” 说完,带着陈到,直接开溜了,连续两三天在城里闲逛。 “府君,你怎么每次走到这都停下来?”陈到有些奇怪,看看眼前这个不算起眼的小楼,里面一阵丝竹欢笑之声,也没什么特别的,“你要是想进去谁还敢拦你不成?” “叔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若是有镜子,张仲季肯定会发现自己现在笑得很奸诈,见陈到一脸茫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优越感,“哈哈,不知道就不说了,我们走吧。” “府君,军师找你回去!”丹阳兵满脸喜色的找了过来,“是徐将军回来了。” “大叔,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发了赏钱去楼里找女人了?”张仲季说得自己心里也是痒痒的,刚刚还远远地在楼外面瞄了瞄,几次都没忍住,不过一想不久之后说不定就要成亲了,万一传到糜子贞耳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硬是没敢进去。 “哈哈,府君你不是也没进去么?我这年岁不小了,哪里还敢去那种地方,打算攒着钱等着主公你给我弄个小娘子,养家糊口啊!” “哈哈,你个老男人!等回去彭城,立刻就把你这事给办了!”张仲季随着他往回走,算是想到重点了,“你刚说徐将军回来了,他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那可不是,徐公明将军路上可是出大事了!”丹阳兵神秘一笑,却也不说出来出了啥事,端得不是个东西。 张仲季加快了脚步,好一会走回刺史府。一眼就看见徐晃那踏实的身板好端端的站在那,不由得大喜,不管出了什么事,人没事就好。 第0101章 上下一抖 更新时间:2013-05-01 “公明,你可算是回来了!”张仲季老远就大喊一声,感觉有点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主公!”徐晃跨两步过来,抱拳行礼。 “哈哈,我还生怕你在路上被袁术截住,回来就好!想必你也累了,先去歇着,有什么事明个再说。”张仲季笑着上下看看,徐晃除了满面风尘,浑身一点伤都没有,看样子回来的路上还算顺利。 “主公,何不等徐将军说完。”贾诩适时走过来,插了一句。 “末将未经同意,私自动兵与袁军交战,虽然小胜一场,不过有违军令,请主公责罚!”徐晃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仲季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眼贾诩,先安慰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虽然交代你直接返回,不过该怎么做还得看具体情况,是战是走得由你决定。” “主公,徐将军以五百将士大胜袁军!”贾诩笑着说道:“袁术五万军士被公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袁公路也不知所踪!” 张仲季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徐晃的胸膛上面,又是一声赞:“好样的!” “末将惭愧,当夜风轻,火势并不大,全耐主公数次击破袁军,让其胆颤心惊,再被袭击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炸营之后四面逃散。” “不管怎么胜的,记特等功一次!”张仲季看着徐晃,身子一正,“听令!” “末将在!”徐晃一愣,立即站得笔直。 “你升官了!”张仲季不伦不类的一句话,让众人哭笑不得,“从现在起,你就是安南将军了,主要驻守寿春,袁军降卒共有三万人,都交给你。” “末将怕是难当大任。”徐晃有些难以置信,论资历也该是管亥才是。 “当不得也得当!”张仲季一口咬定,“文和,写个调令,把广陵的陈太守也拿到寿春来,让他当太守,和公明一起把淮南之地稳下来。另外,让下邳城的臧霸领军返回琅邪郡,顺路押送二十万石粮草和武器装备到彭城,把八千水军调到这里来,在淮河边建造水寨,同时召集工匠给他们造齐各类战船。” “好!”贾诩应一声,自去忙了。 “公明,先下去好好睡一觉,来日走马上任,以后这南边就靠你了!” “末将必不负重托!”见张仲季心意已决,徐晃不再推辞,抱拳答应下来。 张仲季送徐晃下去休息,一回头就见贾诩又走了过来,“主公,洛军师传讯,说是兖州兵败,温侯吕布和刘皇叔一起,正在前来彭城的路上。” 一听贾诩说完,张仲季的心一抖一抖的,两眼皮子又跳起来,稍微稳了稳,问道:“文和,你当年有没有亲眼见过温侯?” “主公似乎对温侯心有余悸?”贾诩似笑非笑,不待张仲季否认,他若有所指的说道:“公明再次击溃袁军,淮南一两年之内必无战事,既然温侯这时候来了,主公当带着扬威将军,快马赶回彭城就是,等安定地方,我和管将军再带着大军返回。” “行!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待会就走!”张仲季招呼丹阳兵一声,“大叔,去把扬威将军喊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丹阳兵应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哎,文和,差点忘了一件事!”张仲季回头喊贾诩一声,“玉玺找到没?” “挨着问过了,都说不知道。袁术的住处和府库也都查过了,还是没有下落。”贾诩摇摇头,大军偷进寿春,包括袁术的妻妾子嗣在内,一个不落的全抓起来了,可就是不知道玉玺的下落,“很有可能被袁公路随身带着了。” “我看就是这样。”张仲季估摸着十有八九不会错,只希望他逃命的时候别一不小心丢在草丛里不见了,“找不到就不找了,先打听袁术的下落,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死了,看他逃哪去了,把他的妻儿都送过去,留在我这还浪费粮食。” 说完,觉得没什么可交代的了,正要出门,吕玲绮一下子撞了进来,身不由己的倒飞了出去。 “呀,你没事吧?怎么出门也不注意,还有,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吕玲绮一见撞人了,嘴里念念叨叨的,又伸出手把人拉起来。 “你爹来了!”张仲季借力爬起来,人说,被女人撞在怀里,犹如软玉在怀,这下算是体会到了,又看着吕玲绮身上一溜烟的锁子甲,更是欲哭无泪。 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爹?”吕玲绮睁大了眼睛,突然一个激灵,“你说我父亲过来了?” “没错,就快到了!”张仲季甩了甩胳膊,感觉没什么大碍,就不打算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了。 “大哥,你要救我!”吕玲绮瞬间变了脸色,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还等着你救我呢!”张仲季无语,“快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就赶回彭城,你爹没打过曹操,正往我们徐州撤呢,我们得提前赶回去。” “知道了,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吕玲绮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片刻之后,张仲季带着吕玲绮、陈到与三百丹阳兵,快马离开寿春城。 张仲季在闷头赶路中。 曹操却督促兵马紧跟在吕布与刘备身后,前后追了十来日,已经接近彭城,正在考虑是不是趁徐州主力正在南边与袁术决战这个好机会,一鼓作气拿下彭城与营救天子。 “彭城内有三万守军,以安北将军太史慈为首,此人本青州北海人士,因老母为黄巾裹挟才来到徐州,后被张贼所查,得到重用,成为一方重将镇守彭城。”程昱低声介绍着彭城的情况,“袁军大将纪灵攻打彭城失利,半月前已经退回汝南。” “不是说只有一万守军么,怎么变成了三万?”曹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句,自早春的时候,相继劫掠陈留、汝南之地,他现在粮草充足,能战之兵足足有十五万,只要袁术能拖住张贼主力,一个彭城而已,一万或者三万守军都不足为惧,迟早拿下。 “这也是纪灵败退的原因,主公与袁术先后占领汝南,原汝南黄巾刘辟等人无处可去,已经投靠张贼,暂居彭城,是以守军有三万之众。” “哦,这张贼倒是好运气!都说说怎么才能尽快拿下彭城!”曹操说完,习惯性的找郭嘉,却见他一反常态的待在一边,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不由得很是奇怪,探头问道:“奉孝,你在想些什么?怎么一靠近彭城,就一直不说话?” 郭嘉似乎还没回过神来,随口回了一句,“我在想女人。” 顿时晕到一大片,曹操咳嗽两声,示意众将安静,“奉孝,大战将起,你若想女人等战后再说,眼下当以战事为重!” “张仲季领军南向,听说把军师将军留在彭城,我想的是她。”郭嘉左右一瞄,“前次攻打徐州就是被她识破计谋,以至功败垂成。” “奉孝多虑了,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以正道治兵,强压彭城,她再足智多谋,又能如何!到时候攻破彭城,把她抢过来给你做个妻妾!”曹操说完,众人一阵哄笑。 “吕奉先座下尚有三五千精锐铁骑,与刘玄德一起又有两万余步卒,这些人若全部进退进彭城,我们争之不得。”郭嘉给刚刚战胜吕布的众人泼了一瓢冷水。 “退进彭城?”曹操一愣,真忘了这个,刘备被那张贼送到兖州,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他站起身,若吕布真是退到彭城,那事情就难办了! 众人也都三缄其口,温侯吕布太过骁勇,又有五千铁骑在旁,追了半月,前后围堵过三次,都让他直接冲过去,根本拦不住。 “只有你郭奉孝是个明白人呐!”曹操坐下身子,有种认命的感觉,“照如今看来,吕奉先退进彭城已成定势,若他们合力死守城池,不是一年半载能拿下来的。” 曹操说得自己都有些郁闷,本来想围殴吕布的,没想到中途插进一个刘备,两人合在一起当真是厉害,好不容易获胜,眼下又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由得再次看向郭嘉,“那依奉孝的意思,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有没有可能一路追杀吕布,顺势杀进彭城!” 第0102章 大势已成 更新时间:2013-05-01 “从击退袁军却不出城追击来看,那彭城守将太史慈是个谨慎之人,我们没可能直接杀进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郭嘉摇头否决了曹操的建议。 荀彧站起身说道:“温侯入徐州,短时间之内对我们不利,可从长远来看,却是好事,毕竟徐州只有一个,而主人将有两名,不需外人逼迫,早晚必乱。” “文若的意思是我们退居一旁观望,等他们内讧?”早些时候郭嘉已经说过这种可能,曹操也相信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只是一直不甘心而已。 “若主公想今年拿下彭城,就只能期盼袁公路能在南边大胜,张仲季若是战败,徐州自然震动,到时人心涣散,我们再攻彭城,自然轻而易举。”郭嘉说到这,微微有些皱眉,“怕是那袁术不是张仲季的对手,不仅无法战胜,反而有可能丢了自己的城池。” “袁术毕竟有三十万大军,他张仲季前后也不过十万人,就算为人狡诈,我看也顶多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奉孝居然担心袁术不胜,可有什么依据?”曹操知道郭嘉从来不无的放矢,不由得有些心烦,他到底还是更想袁术取胜,毕竟父仇不共戴天。 “袁术攻打徐州可谓事出突然,无人知晓其中缘故,按说他才进军汝南,又与荆州刘景升争斗不休,今年并不是兴兵徐州的好时机。”郭嘉分析道:“可见袁术只是仓促起兵,又把大军分成三路,更是大错,若是合兵攻打一处,或下邳,或广陵,自然能一鼓而下,之后席卷东海与琅邪,自然水到渠成。” 程昱补充道:“如今彭城方向既然已经败退,想必广陵一路也不会好过,至于中路决战,扬州虽兵多将广,可张仲季手下人也不少,哪怕只是死守下邳城,也能逼退袁术。” 曹操叹了口气,怕正是如此。 “报!”正在这时,一个校尉远远的跑了进来。 “说!” “回主公,南方大战已经有了结果,据说攻往广陵的袁军被一个叫做孙策的猛将击溃,一路败回淮南。”校尉缓口气,继续说道:“另外,驻军下邳边界的十万袁军被张贼击败,前军统帅张勋被活捉,两员大将身死!” 曹操听得心里一紧,与郭嘉等人面面相觑,之前一心拿下温侯,没有精力关注徐州,如今回头一看,当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张贼大势已成!”曹操满是苦涩,前方既然大胜,想必张仲季也快回来了。 想想当年攻打彭城的时候,张仲季还是个都尉,靠三两个女人起家,如今却成为一州刺史,手握天子不说,座下更是能人辈出,就是把那几个女人都去了,也有太史慈与孙策等几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再加上正退回彭城刘备三兄弟,甚至还有吕布,前后不过两年功夫,算来竟然和自己有得一比了! “主公,这样一来,我们要改变行军路线了,如今再与张贼相争是为不智,空自便宜了北方的袁绍,不如另作他图。”荀彧一直不太赞成攻打彭城,毕竟那里现在是天子所在。 “罢了,既然一时拿不下彭城,还在这里待着也是空等!”曹操有些怅然,想起早先定下的计划,“奉孝,要不我们进军洛阳长安,先拿下郭汜如何?” “正当如此!”郭嘉再望了一眼彭城方向,自从知道自己被一个女子击败,心里居然隐隐有了她的影子,挥之不去,“袁术虽败,可底蕴深厚,一两年之内必然恢复,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怕是一回头就收拾兵马,再次出征,两人之间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趁他们彼此争斗,我们先拿下关中之地,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才是长久之计。” “文若你怎么看?”曹操转头问荀彧。 “奉孝所言不差,如今我们也是大败吕布,兵势正盛,若转向关中,趁其混乱,必能一鼓而下!” 见两大谋士都赞同先取关中,曹操不再犹豫,“子孝听令!” 曹仁应声而起,双手抱拳:“末将在!” “留三万兵马与你驻守谯城,可便宜行事,严防张贼偷袭!” “末将明白!”曹仁答应一声。 “其他人整顿兵马,回许昌,休养一月,进军关中!” “喏!” 曹军即将接近彭城郡的时候突然退兵,让已经做好大战准备的太史慈有些不明所以,又担心曹操有什么诡计,更是一直在城墙上待着,日夜巡查。 “将军,洛军师回来了!”城门校尉跑上城墙,朝他喊了一声。 太史慈一听,心里一安,温侯吕布已经退到徐州来了,不日就要来到彭城,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甄洛这时候赶回来,当真让他长出一口气。 “刘,龚二位将军,随我一起去面见军师!”太史慈招呼不远处的刘辟和龚都一声,三人一起走下城墙。 “太史将军辛苦了。”甄洛走出马车,得知兖州的战况之后,她处理好东海事宜,又飞鸽传书通知张仲季一声,就当先赶了回来,“这两位莫不是刘将军与龚将军?” “见过军师!”刘辟与龚都已经见过徐州的女太守,如今再见到女军师也不怎么惊讶,都听说了,还有个女将军,当真是无奇不有! “两位将军在我徐州危难的时候前来相助,我等铭记于心!”甄洛不等两人推辞,继续说道:“主公已经彻底击退袁术,正在回来的路上,再过三两日就能赶到。” “主公当真神速!”太史慈一喜,想到什么,又问道:“军师,如今温侯正在前来我彭城的路上,是否派人迎接?” “你明天一早就出发,把温侯和刘皇叔迎回彭城。” “末将明白!” “有劳三位将军紧守城池,我先去了。”甄洛交待完毕,上了马车,当先离开。 “兖州急报!” “两位将军紧守城门,我去看看!” 甄洛刚离开,一员小将老远就冲了过来,太史慈眼见只有一人,吩咐刘辟与龚都一声,当先迎了过去,长枪一横,大喝一声:“来者止步!” 第0103章 行在路上 更新时间:2013-05-01 “见过安北将军!”来人滚鞍下马,双手抱拳。 太史慈见他满面风尘,又仔细看了两眼,确认不是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却又认识自己,有点摸不清来路,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从哪里来?” “还请将军告知冠军侯!”来人声音急切,“濮阳失守,左将军与温侯正在前来彭城的途中,只是曹军在身后紧追不舍,还望冠军侯出兵接应!” “小将军莫急,曹军已经退去,明天一早我就整军前往,接回左将军与温侯,你先去驿站休息一晚,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太史慈隐隐有点印象了,这人好像久是常常跟在刘备三兄弟身后的那个小娃,至于是他们三兄弟中哪一个人的儿子,就不是很清楚了。 “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告知伯父!”来人翻身上马,遥遥抱拳,“多谢安北将军!” 太史慈倒是对这员小将有了好感,当真是个真性情!又想着温侯已经到了,只希望张仲季早点赶过来,好多事,他不在,没人能做主啊。 这时候的张仲季却打了个哈欠,跑累了,躺在树荫下面一动不动,有一句诗叫什么来着,想了半天,只记得里面有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 看过三国的人大多知道曹刘,更忘不了一个人,那人就是吕布吕奉先,面对吕玲绮怀疑的眼光,张仲季一挺脖子,“天下之大,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还别不信,我虽然没见过你父亲,不过他长得什么样子,骑什么马,用什么武器,有几个老婆,生了几个儿女我都一清二楚!” 两人现在刚到彭城郡地界,正在大路边的树荫下乘凉,日当正午,天气闷热,真不是个赶路的好时候,吕玲绮把身上的甲衣掀了掀,看得某人眼睛都直了。 “那你有办法讨好他么?我这次偷跑出来,肯定让他老人家很生气,这一见面!”小姑娘揪着自己的小耳朵,都揉得红彤彤的了,“我娘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我还是不回去了!我要去淮南待着,帮你把袁术捉住!” 这可不成,现在倒不怕吕布一见面把自己砍了,只是万一问起来他女儿在哪,总不至于告诉他说:还留在前方征战吧!张仲季顾不得其他,恶狠狠的一瞪眼,“不行,你一定得和我一起回去,你要不回去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吕玲绮眨巴着眼睛看过来,要不是身上哗啦啦作响的锁子甲提醒着某人,她不是好惹的!张仲季都会忍不住兽性大发了。 连忙往后让了让,离她更远一点,稍微定了定神,犹豫一番,还是打算实话实说了,“你父亲的为人咱就不多说了,那是受不得半点委屈,万一我那里得罪他了,争执起来,你得从中斡旋,好让我们有个转圜的余地,懂不?” 吕玲绮愣神了好一会,露出两个字:“不懂!” 张仲季挠挠头,心一狠,看来要说直接一点,“去年你父亲投奔河北袁绍的时候,那人是不是不怎么待见?” 吕玲绮想了想,点点头,“是啊,我父亲都说了,早晚把他戳死。” 话一出口,弄得张仲季心里一抖,瞬间累意全没,这早晚会和温侯面对面的坐着,而自己的地方小,两人之间的间隔不过两步,若是他暴起杀人,怕是陈到也来不及救命啊!一想到这个,不由得人遍体发寒,又想起当初初见关羽的时候,那冷冽的让人遍体生寒的丹凤眼,吕布相比起他来肯定更胜一筹,若是直面相对,那岂不是直接把命都丢了! 这些个人都太过危险!惹不得啊,可又躲不起! “怎么了?”这小姑奶奶还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见人额头直冒汗,伸手过来擦擦,“是不是天太热了,我们多待一会,晚些时候再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你父亲要是想戳死我怎么办?”张仲季冷不丁的爆出这句话。 “啊!”吕玲绮的手定在空中,半响突然脸色通红,低着头,“他不会这么做的。” 这是什么理,难不成咱长的面善,温侯大人舍不得下手?张仲季自己都不信,眼见小姑娘这神情,突然有些明白了,却更是冷汗直流。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话能信么?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小姑娘眼见张仲季这脸色,到底明白了什么,闷闷不乐起来,突然站起身,“你们都觉得我父亲不是好人,都怕他害人性命,既然你不想他老人家过来,我这就赶过去让他不要过来就是!” 张仲季连忙把人拉住,“我先说明哈,你父亲能来,那是看得起我,我求之不得!” “当真?”小姑娘一喜,又突然有些怀疑,“哪你刚刚那神情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怕死么!”张仲季一摊手,“所以才要把你带在身边啊,你只要跟着我,我这不就不怕了么?” “知道了,你不就想让我和你一起回去么,我回去就是。”小姑娘算是认命了,“还有,我父亲的人和我们的人不一样,他们喜欢欺负人,等那些人来了,我都管着,不让他们惹事,保证不让你操心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别一回头就忘了!”张仲季稍微提醒一下,到底有些安心,关键时候,这小妞还是靠谱的。只要和吕布见面的时候把她拉着就是,想必温侯大人就算再有脾气,也不至于在自己女儿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杀人。 “我知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吕玲绮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小树上,顿时咔嚓几声,树干刹那间裂开了几条缝,“他们要是敢不听话,我就让他们听话!” 张仲季伸了伸大拇指,言不由衷的赞了句:“好霸气!” 吕玲绮哈哈直笑,晕乎乎的又想到一件事,“那我父亲既然来了,你打算怎么对他?你可不能像上次管亥投奔过来一样,把他手下的兵都给打散了重编!” “看情况,到时候怎么做好就怎么处理。”张仲季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办,模糊的回了一句,琢磨着要不像原来的刘备一样,让他领军驻扎在别处?比如说下邳!毕竟留在彭城太过危险,万一相处不好,一个不和谐动起手来,那徐州转眼就要变天了。 左右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天气稍微凉爽了些,索性不再多想,只要有小姑娘这法宝在身边,还怕个啥子!招呼待另一边的丹阳兵和陈到,一行人又开始赶路了。 却说吕布和刘备一起退到徐州,眼见曹操追过来又退回去,众人都松了口气,暂时在边界安营扎寨,等待彭城的反应。 连续等了几天,却不见有人过来,吕布神情冷峻,旁边陈宫与张辽等人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眼看又是一天到头,还是没人过来招呼,吕布一巴掌把桌子拍的粉碎,当先离开。 “文远,去问问玄德这是怎么回事!”陈宫有点沉不住气了,被曹操一路追到这里,粮草早就耗尽,若是彭城还没有反应,就只能另投他处了。 “我这就去。” 张辽离开大帐,往右边山头走去。刘备和几千徐州兵在那里安营,营地并不大,刘备正在帐中和关羽、张飞议事。 “大哥,莫不是冠军侯改了心意,不欢迎温侯前来?”关羽微微睁眼,看向刘备,“不至于等了好些天,那边还没有一点动静。” “我看不会,仲季不是那样的人。”刘备虽然这样说,面色却显得很是焦虑。 “大哥,何事这么忧虑?”相处这么多年,关羽一眼就看出来了。 “按理说冠军侯应该早知道温侯和我们一起返回,为什么不早做准备?怕是温侯起了间隙,来日不好想见啊!”刘备叹了一口气,“而仲季明显不是这样的人,那就是有大事发生了,他分不开手脚。” “不可能吧?”张飞一瞪眼,“照我看,肯定是那厮睡过头了,懒在床上不想动,害我们在这苦等!” 刘备摇摇头,不再提这事,看着张飞,“要是路上不出事,算算时间,安国也该回来了。” 他口中的‘安国’是关羽的长子名叫关平,字安国。在濮阳城失守,他们准备撤往徐州的时候,就派关平早一步出发,去往彭城告知兖州的情况。只要他能赶回来,自然一切都明了。 “放心吧大哥,当初一冲出曹军的包围,我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的,肯定没有曹军追上,难不成走错方向了?”张飞尽在那瞎想。 三人正在这猜测,外面一阵骚动,听得人喊,“小将军回来了!” 刘备大喜,连忙领头走了出来。 “伯父!”关平跑过来俯身拜倒,再喊一声:“父亲,叔父!” “快起来,一路辛苦了!”刘备连忙把人扶起来,“进去说话。” 正要走回大帐,遥遥的听得一声喊:“玄德兄!” 刘备回头一看,却是张辽,心里明白,怕是温侯那里也等不及了,“文远,你来得正好,安国刚从彭城回来。” 第0104章 明月清泉 更新时间:2013-05-02 都来不及休息片刻,关平一抹脸上的尘土与汗水。 “伯父,我一到彭城就见到安北将军太史慈大人,他说马上过来接应我们。” “我就知道他张仲季肯定是睡过头了!”张飞一听,张大了嘴巴直嚷嚷。而刘备却很是迟疑,忍不住问道:“安国,你可曾见过冠军侯?” 关平摇摇头,“我刚到彭城就遇到太史将军,招呼一声就赶回来了。” “沿路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吃饭的时候,好像听旁边的人说冠军侯在南边和袁太傅打起来了,我急着赶路,也没用心听。”见刘备很是专注,显然想知道具体情况,关平又仔细想了想,突然记起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他们是在说冠军侯大胜袁公路,已经攻到淮南去了。” “你可听仔细了,真是大胜?”刘备神情一喜,忍不住追问一声。 “侄儿听得仔细,路上也不止一处在传扬。”关平细细回想,也大致记得一些。 “看来冠军侯的谋划成功了!”刘备有些喜不自禁,张仲季若大胜,无疑对汉室的威严大有好处,他倒不在乎张仲季本来的身份,只要拥护汉室的,对他来说都是汉民。 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张辽,“文远,你回头把事情向吕大人说一说,想来温侯也和我等一样,等得心焦。于今太史将军已经在路上了,想来三两日就能赶到这里,等他来了,自然有个说法。” “文远明白,多谢玄德兄,我这就回去告知主公。”张辽告罪一声,转身离开。 陈宫接着,问明情况,两人一起去后帐寻吕布。 “主公,徐州已经有了消息。”陈宫在帐外喊一声,见里面灯还亮着,知道吕布没有歇下,继续说道:“安北将军太史子义正在往这里赶来,欲接应我等去彭城。” 半响,传来吕布清冷的声音,“张仲季没有亲自过来?” 陈宫看向张辽,张辽跨一步上前,“听说袁术尽起大军攻打徐州,冠军侯现今在南方督战,是以无法抽身过来,非有意把主公晾在此地。”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听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张辽和陈宫施礼之后,一起退走。 天色已晚,趁夜色清凉又多赶了一段路的张仲季,很悲剧的发现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看样子今晚要露宿在大地上了。 “哈哈,那些个多嘴的大叔和不说话的门板都被我们甩在身后了。”吕玲绮停下马,满脸得色,仗着坐下马好,拉着张仲季一路飞奔,把丹阳兵一行人丢在身后老远。 “跑得倒是快了,可现在睡哪?”张仲季耷拉着眼皮子,跑了半夜,不仅累还困,“你眼尖,四处瞄瞄,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 吕玲绮站在马背上四面看看,哈哈一笑,“没见人家,倒是有一条小河,河边比较平坦,可以在那将就一晚。” “带路,先去喝两口解解渴!”张仲季抿了抿嘴唇,有点脱水了。 “跟我来!” 吕玲绮跳下马,牵着离开大路。张仲季连忙跟上,两人一起往西边走了片刻,果然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又过一会,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 “你慢点,别摔了!” 见吕玲绮撒腿就跑了过去,张仲季喊一声,又摇摇头,这小姑娘可不是寻常人,他这显然是多虑了,把马系在一边,也快步走了过去,趴在溪边的石头上,就把脑袋伸进水里,一股畅快淋漓的感觉,好爽!顺便喝了两口,倒是清凉。 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张仲季转过头,瞄向身旁的吕玲绮,顿时恨不得把喝进去的溪水赶紧吐出来,这小姑娘早一步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子在上游泡脚! 这是喝了别人的洗脚水了!张仲季瞪着眼珠子,却又突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见皎洁的月光下,一对洁白无暇的小脚正在清水里嬉戏,这情形,美得如此动人心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喂,看什么呢?”吕玲绮好奇的问了一句,顺着张仲季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脚,把脚移开,也没见水里面有什么值得一看的,“难道刚刚有条鱼从这里游过么?” 某人赶紧把脑袋转过去,心跳得厉害不说,连脸都要着火似的,不得不答了一句,“是的,刚刚有一条美人鱼从这里游过去了。” “美人鱼?”吕玲绮显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鱼,睁大了眼睛往水里瞄,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狐疑的看过来,“你骗我,这世间哪来的美人鱼!” “美人鱼是龙王最小的女儿,有着天仙一般的容颜和晴雨流水一般的嗓音,本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海里,有一天……后来化作海里的泡沫逝去。” 张仲季为了掩饰尴尬,干脆讲了一遍汉化版的美人鱼的故事,待讲完,已经月上枝头,小姑娘早在一旁昏昏入睡,显然对这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显然她只爱听花木兰的故事,和她讲什么美人鱼,纯粹是浪费口水,张仲季带着怨言,晕晕沉沉趴在一边,转眼就不省人事。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了,却是浑身不舒坦,白天出了一身臭汗,于今合着衣服粘在身上,得洗一洗才睡得着。 转头往身旁看了一眼,猛地惊醒,小姑娘竟然不见了!张仲季霍的爬起来,往林子里张望,这荒山野岭的,别被什么豺狼虎豹给拖走了! 正自六神无主,耳听身后细细的水声,忽有所感,慢慢回头,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过去,整个人顿时处于当机状态,就这样背着身子,扭着脑袋,睁大了眼睛,半天一动不动。 溪水中间,吕玲绮正背对着这里,缓慢而有节律的搓着秀发,似乎还在怡然自得的唱词,只是声音太轻,听不清唱的什么。 溪水太过清澈,月光也太过皎洁,张仲季的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往下一转,居然能看清她的身体曲线,一时压着眼睛舍不得移开,只感觉喉咙一阵干涩,忍不住吞咽一下。 吕玲绮蓦然回头,见张仲季呆呆的站在那,竟然也不知所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把身子没进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道一声:“你还看么?” 张仲季惊得冷汗直流,唰的一声,把脑袋转了回去。 “不准回头!” 听不出她的心情是好是坏。张仲季呆在岸边,背着身子,脑中却一直荡漾着刚才那副动人心魄的画面,怕是今世今生,难以忘怀。 “喂?”半响,身后传来吕玲绮的声音,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啊?”张仲季不敢转身,哑着嗓子无意识的回了一声。 “要不你,我,吧!” 声音太小,张仲季一直竖着耳朵,却还是没有听清,不得不问一句:“你说什么?” 肩膀被点了点,张仲季一个哆嗦,一对明亮的月牙眼凑到眼前,四目相对,吕玲绮很认真的说着:“要不你娶我吧!” 不是疑问,不是咨询,张仲季下意识的点头,别说娶,就算倒插门都愿意! 一动眼睛却发现,她竟然依旧光着身子!张仲季连忙把头抬高,望着天边的明月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嘴里说出一句:“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心里却有一股直接推到的冲动,两只手慢慢的抬起来,下边早已经凸起,就要直接搂在怀里,突然眼前浮现一道身影,是糜子贞!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个坏东西!”吕玲绮顺势一膝盖,直接顶在男人的那个地方,当真是疼的人冷汗淋漓,比方才还特么让人印象深刻! 张仲季痛苦的趴在地上,旁边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正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却不敢再看上一眼,这难道就是人生么? 吕玲绮飞快的穿好甲衣,坐在石头上发呆,好一会,起身走过来,问一句:“还疼么?” 张仲季嘴唇哆嗦了两下,一言不发,心里当真不知道是个滋味。 “我没太用力,你要是疼就喊出来。” 眼见张仲季还是趴在地上一抖一抖的,显然疼的厉害。吕玲绮有些慌张,莫不是真把人打坏了,她竟然直接把手伸了过去,捏了捏! 张仲季眼睛睁得老大,心里那个惶恐啊!她这是诚心要让人断子绝孙么!头上汗水如瀑布一般流下,都打湿了双眼,却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姑奶奶一狠心,直接把人给爆了。 “我给你揉揉。”吕玲绮到底不忍心,轻轻的动了动,见人似乎舒服了些,又继续着,再来几下,不由的双手一顿,惊奇道:“什么东西,怎么慢慢长大了?” 正要低头看一看,张仲季却整个人严严实实的贴在地上,不让看。 “我没事了,你,你转过身去!”张仲季抖动着嘴巴,憋出了一句。 “哦!”小姑娘听话的转过身子。 看来还能用!张仲季觉得该感谢满天神佛与观音菩萨。 扑通一声,和衣跳进水里,稍微冷静了一下,一抬头却见吕玲绮正坐在石头上,看着自己发呆。 “我不是有意的。”张仲季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徒然,事已至此总得有个说法,咬着牙犹豫半天,终于一狠心,这样都没事,大不了再被踹一脚! 又探头见四周无人,猛地一拍溪水,闭着眼睛大吼一声:“玲绮,你嫁给我吧!” 鬼哭狼嚎一般,在荒野里传的老远。 吕玲绮听得一呆,更有些手脚无措,她就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感觉半天没动静,张仲季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偷偷瞄了瞄。 又是好久,眼见吕玲绮小嘴一张,好似要说什么,正打起精神准备倾听,却猛地听见远处一声大喊:“府君,是不是你在那边?” 却是丹阳兵和陈到在关键时候寻了过来! 第0105章 天子蒙尘 更新时间:2013-05-02 曾经最恨的一件事,就是游戏打到关键的时候突然断电。 曾经最恨的另一件事,就是小说看到高潮的时候突然断更。 现在不得不加上一个。 曾经最恨最恨的一件事,就是在自己不顾一切的向一个美丽的如同精灵一般的姑娘表白的时候,突然插进来一群男人! 张仲季就这样立在水中,狠狠的瞪着领头的陈到,随后的丹阳兵。 “府君,是不是很凉快?”丹阳兵见着小河,大喜,回头一招手,大喊一声:“兄弟们,这里有条河,走了一天一夜,快来泡个澡!” “没看见旁边还有个女的么!”张仲季暴吼一声,突突突的大步走了上来,瞪一眼陈到,瞪一眼丹阳兵,再偷瞄一眼吕玲绮,却不甘心就这样,就这样不清不楚的! “你们去吧,我到那边等着。”吕玲绮背过身子,慢慢的往一旁走。 “等等!”张仲季感觉自己中毒了,直接把人喊住,“等我说完。”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娘的,大不了重新投胎!张仲季觉得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胆色,一把抓住吕玲绮的手,回头看着丹阳兵,正声说道:“大叔,我在这里没有亲人,你就是我的长辈,今天你来作证,我张仲季真心真意,要娶吕玲绮为妻,今世今生,不离不弃!” 话一出口,众人张大了嘴巴,连吕玲绮在内,半天没有声响。 到底是过来人,丹阳兵首先回过神来,见张仲季说的坚决,讪讪笑了两声,看向吕玲绮,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既然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丹阳兵一拱手:“恭喜府君!” 张仲季捏着吕玲绮的手却一直在抖。 吕玲绮把另一只手拿过来,也放在张仲季手中,低着头,轻轻的说道:“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张仲季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从来到这里,从来就没有这么快乐过,哪怕赶走了曹操,击败了袁术,甚至和糜子贞定亲!可没有一件事能像现在这样,让人心里感觉多了一丝牵挂,好像从此以后就有了根,有了着落。 “走,一边说话去!”张仲季拉着吕玲绮,也不管浑身湿漉漉的,穿过一片林子,一直跑到大道上,一屁股坐在路中央。 吕玲绮也跟着坐下,却都是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那糜姐姐怎么办?”吕玲绮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虽然不是很懂,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娶她还是娶我?” “你啊!”张仲季很肯定的回了一句,这是真心话。糜子贞和甄洛一样,都美得太过飘渺,总让人沉迷,却不够真实,只有吕玲绮,双手合在一起,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我不介意你把糜姐姐也娶回家,不过你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吕玲绮本来低着头,说到这突然抬起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父亲也只有我娘和小娘,你要是敢多娶一个,我就多找个男人!” 这小妞肯定思想超前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张仲季连连点头,直接妥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嫁给你了,你还让我上战场么?” “额!”张仲季挠了挠头,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啊。 “你要是不让,我就不嫁给你了,哼哼!” “好吧,不过你得听令行事,不能胡来。” “这个你放心,你说什么是什么。”吕玲绮把刚才说给自己的话,直接送了回去。 一时无言,慢慢的,空气似乎凝聚起来,张仲季正犹豫着是不是把他上辈子的初吻给送出去,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府君,你可别再跑了,害我们一顿好追!” “我去给你生火,烤烤,衣服都是湿的!”吕玲绮站起来,去一边收拾枯草与树枝,看来这事还得再等等,张仲季转头瞄向正要过来的一伙人,苦大仇深。 这一晚就在路边,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一早被陈到摇醒的时候,张仲季才想起来还睡在路当中,正要爬起来,只感觉腿上一沉,一看,那小妞正趴在自己腿上睡得香甜。大概是察觉到了动静,眼睛眨了眨,睁开,上下看看,晕晕乎乎的坐了起来,问一句:“这是在哪?” “路上。”张仲季小心回一声,想起她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有些怀疑,这小妞记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干脆忘得一干二净了! “府君,我们该出发了,快一点,今晚就能赶到彭城。”丹阳兵在旁边吆喝一句。 “走了啊?”吕玲绮一抹眼睛,直直的跳了起来,嘴里呼啸一声,坐骑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她一个蹲腿,飞身坐了上去,然后趴在马脖子上继续打瞌睡。 张仲季苦笑一声,看样子她都忘得差不多了,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真假难辨。 啃了两口干粮,又一路飞奔,正午的时候,赶到了离彭城最近的县城,名唤历城。 “府君,这天气马都受不了了,我们还是进城歇歇,待晚点再赶路。”丹阳兵抬头看看太阳,顺手抹了一把热汗,“那边有茶水,先去解解渴。” “好!”张仲季答应一声,转头看了身旁的小妞一眼,见她正鼓着眼睛看自己,又不知哪里得罪她了,试着询问一声:“去喝水不?” 吕玲绮眼见其他人都跑到一边喝水去了,伸长了脑袋,小声问道:“我昨天是不是把我许给你了?” 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张仲季哽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是真的?”吕玲绮追问一声,“还是假的?” “没错,你已经许给我了,可是你亲口答应的,不能反悔。”张仲季一伸手,做了个样子,“都击掌为誓了。” 吕玲绮突然眯了双眼,撑着下巴,翘着脑袋想了半天,额头皱了又皱,半天却来了一句:“我记不起来,反正不算数。” 说完,催马跑去抢水喝了。 这都能不算数?张仲季分不清这小妞到底是真不记得了,还有有意赖账,却再也没有昨天那种胆色,无奈下马,准备先润润嘴再说。 “(府)夫君,我肚子饿了,要不先进城吃一点?” 张仲季拿碗的手一抖,一碗水溅了一半出来。真分不清这小妞是在喊自己‘府君’还是‘夫君’?见她笑得狡黠,更是难辨真假。 “走吧,进去找吃的!”张仲季咬着牙磨出几个字来。 临近彭城,这里倒算热闹,尽管天气炎热,路上也还是人来人往。正随着人流往前走,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喊着什么,顿时许多人放下手中的事,一窝蜂的往一个方向跑。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吕玲绮来了兴致,一把拉住人就跟着往前跑。 张仲季本来不想去看热闹,却身不由己的被带了过去。 “昨天那王家的娃没看好自家的耕牛,跑到李家的地里把要熟的庄稼都给糟蹋了。”前面一人一边走,一边和身旁的人解释,“现在被李家告上大堂了,说是要把这耕牛赔给他才肯罢休。” “可怜的娃,去年父亲战死了,分了一头牛,母子两个却又照顾不过来,怕是要被李家抢走了。”这人一边说一边叹气。 “县令大人是个明白人,快走,去看看他老人家怎么判定。” 张仲季听得心里一紧,倒是加快脚步,倒拉着吕玲绮就往前快走。等到了地方,已经开堂审理了。这个县衙竟然是向百姓开放的,好多人都在外面围观。 “肃静!”之后惊堂木一响,紧接着又是整齐的‘威武’声传来,张仲季感觉那么熟悉,难不成又穿越一回,跑到了辫子王朝?踮起脚尖也看清里面什么情况,情急之下向吕玲绮喊一声:“小妞,快把我举起来!” “哼哼,我也看不见,你怎么不让我先看看?”吕玲绮嘴里嘀咕着,手脚也不慢,单手捉住张仲季小腿,往上一抬,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我的头!”张仲季在空中一阵忙乱,刚稳住身子,却一头撞在屋檐上,不由得一声嚎叫,周围的人看到动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下面的吕玲绮。 “看什么看!还不让开!”吕玲绮随手把张仲季放下来,往周围一瞪。 “是扬威将军!”到底有个人反应快,把她给认了出来,毕竟穿着甲衣还力大无穷的女人,全天下就这么一号人物,众人纷纷避让到一边。 吕玲绮大摇大摆的走到前面去了,张仲季摸着头,连忙跟了上去。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的徐州刺史,在徐州这个地面上竟然还没有前面那小妞的名头好使。 顾不得多想,再挤开人群,往里面一看,顿时松了口气,也只有这个人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王家男儿为徐州安宁而战死,留下孤儿寡母,靠这耕牛为生,谁又忍心牵走!”县令一拍惊堂木,“李家损失的东西由县衙赔偿,此案就此了结,不得再起纷争!” “退堂!” “多谢大人!”王家母子喜极而泣,就要磕头,却被一旁的县吏拉住,劝了回去。 吕玲绮伸着手指头,遥遥指着县令,回头看过来,“那不是天子么?” “是他没错。”张仲季顺手拉住她,“走吧,事情已经了解,我们去找吃的。” 第0106章 大汉忠魂 更新时间:2013-05-02 两人正要离开,一回头却见身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看着自己,似乎有些眼熟,仔细看了两眼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正要绕过去,他却主动开口了,“冠军侯留步!” “你是?” 这人一阵愕然,似乎没想到张仲季竟然会不认识自己,不由得一阵自嘲:“如我这样下半身都已经入土的人,冠军侯难免不放在心上。” “老人家严重了,恕我眼拙,不识尊颜,敢问老人家姓名?”张仲季见这人虽然身着布衣甚至满头白发,不过身子却站得笔直,两眼更是炯炯有神,到底不像个普通人。 不等这人回答,旁边的吕玲绮却在身后推了一把,脑袋凑过来,小声道:“这老家伙是当朝车骑将军,前者做过太尉的朱儁朱公伟。” 吕玲绮很早以前的时候,在洛阳与长安倒是见过这朱儁几次,印象还颇为深刻,当下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也跑到徐州来了,心中暗自觉得不是好事,怕是来惹是生非的!不由得提防起来,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 车骑将军?朱儁?张仲季再仔细分辨两眼,仿佛间他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个一见面就骂他是‘贼’的朱老将军么! 如今他身着普通农人的衣服,一时倒没认出来。张仲季有却些尴尬,不是因为没有把人认出来,而是为这老将军的一身装扮所触动,想这些人身为汉朝的老臣,一生为之万死,到老来还要受这等羞辱,难免有些残酷了。 若不是这些人蹬鼻子上脸,张仲季真不忍心这样招待他们,这时候再见面,眼见他气色平和,也就暂且放下恩怨,一抱拳俯身:“见过老将军!” 只是他一番心思下来,这句话来的有些晚,到让朱老将军觉得他是在炫耀,哪怕在田地间蹉跎了几个月,朱儁依旧硬气,一摆手,直言一句:“不敢当!” 张仲季无语,自然知道他根本不收人待见,也不打算多说,眼下这老将军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得,算来还是闪人为妙! 想到这里,他一拱手就要离开。 “冠军侯是来监视天子的?”朱儁面带厉色,眼睛更是像刀子一样刮过来,若是有可能,他当真恨不得即刻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刀两断! 如此岁数就能有如此作为!当此刻,年岁已老的朱儁却比别人看的更清楚,当再过十年二十年,只要徐州能一直守住,当其他地方如冀州、兖州的袁绍和曹操等人先后年迈,当这人步入成熟却还建在,这天下必然掌握在此人的手中! 张仲季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有些愕然,他真不是来监视刘协的,只是眼下解释倒是显得心虚,也就不想多说,转身就要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而吕玲绮却突然站了出来,双手一撑腰,挡在前面,爆骂道:“你这老头,怎喜欢多管闲事,我们来做什么,干你何事!” 爽是爽快了,可一看这老将军打颤的身子,张仲季一个激灵,他可千万不要就这样没了! 这时候一个县吏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一拱手,“敢问当面可是冠军侯大人?” 看样子刚刚闹出的动静,被里面的刘协看到了,张仲季也不否认,回道:“是我。” “县令大人请您过去说话。”县吏的头都不敢抬,心里念叨着,这县令大人胆子也太大了,冠军侯亲自来了,他竟然都敢不出来迎接! “知道了,你下去吧!”张仲季转头看向好似普通农人一样的朱儁,这正好是一个缓和的机会,“天子相邀,老将军何不一起过去看看?” “正有此意,请!”朱儁稳住身子,不欲和一个小女子计较,更不推辞,当先走了进去,他倒想看看张仲季到底跑过来做什么! 县衙后院,刘协已经站在院中等待了。 “陛下!” 一当面,朱儁瞬间老泪纵横,他只是听有心人说是天子蒙尘于此,特地前来确认,不曾想真是如此!顿时心中百般滋味缠绕,任他老当益壮,也憋不住血泪直流! 那些年为了大汉的荣耀,他们东征西讨,拼杀半生,到如今,还活着的不过一两人而已,可大汉到底还是没落了,而天子就像一个凡人,大汉的雄风不再,而他却还活着,这无疑是一种残忍。 “老将军不必如此,我现在是一县之长,不是天子。”刘协一指旁边的两个位子,表现的倒是很平常,“来,两位,坐!” 张仲季多少有些不自在,若不是他自己一来就是个反贼,自当尽力帮他们重振大汉江山,毕竟大汉在人心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又怎么忍心看她没落。 “哈哈,别都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刘协却显得很快乐,挨着一人拍了一巴掌,“我在这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县令,不仅像仲季所说的那样自由自在,又能真正为百姓做些事情,比成天待着宫里,好上许多。倒是老将军,那两亩交给你照顾的地,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快有收获了?” 朱儁一把把泪水抹干,坐直了身子,“有劳陛下过问,已经快了,只要不下雨,再过些日子就能收割了。” 刘协一听,点点头。却又往这边瞄,“仲季,坊间传说你在南边大胜袁公路,不过战事一起,想来不是三两年就能平息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边已经搞定了,我是快马赶回来的。”张仲季一指身后的吕玲绮,“她老爹过来了,我不放心,得回来看看。” “温侯!”刘协一口道出。 众人神色各异,安静了好一会,刘协突然来了一句:“温侯是个好人。” 张仲季啊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吕布会被称作一个好人。 “不谈这个!”刘协起身,“仲季大胜而回,今日我做东,大家不醉不归!” 这时候,一伙人直接闯了进来,张仲季回头一看,正是陈到和丹阳兵。 “你们自去外面吃酒去,晚些时候再过来找我。”张仲季对着他们一挥手。 丹阳兵也看见了刘协,分辨两眼,知道是真的天子,怕是张仲季有事,本来不敢离开,又见吕玲绮待在他身边,心里一安,拉着陈到,一起退了出去。 “伏惜!”刘协朝身后的屋里喊一声,“难得家里来客人,快去备些酒菜。” “妾身这就去。”伏皇后从里面露出脸来,答应一声。 “仲季,能和我说说你与袁术大战的情景么?” 张仲季见他想听,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听得刘协如痴如醉。 “袁公路三十万大军就这样没了!”朱儁在一旁感叹一声,却看一眼吕玲绮,“扬威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千军万马之中生擒敌军主将,难得啊难得!” “到底还是我们大汉的人在杀来杀去,谁输谁赢都无所谓,只希望尽快结束。”张仲季突然心有所感,说出这种话来,“塞外才是男儿的战场,大将军卫青与冠军侯霍去病才是男儿的楷模,若是有幸,来日也当如此。” “可惜,我老了,看不到那一天了!”朱儁一声叹息,情绪很是低落。 “尽说些打打杀杀的事。”伏皇后备好了酒菜,和两个丫头一起端了上来,“大家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是很好么。” “哈哈,伏惜说的是,要是人人都这样想就好了。”刘协当先一举杯,“愿天下早日恢复安宁,百信生活安居乐业。” “也祝老将军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张仲季随后举杯,一口干净,“待会我还要赶路,就不多喝了,哈哈,下次得空再一起痛快的喝一场。” 张仲季把酒杯一放,回头看着身后的吕玲绮,“不是肚子早饿了么?也来一起坐。” 吕玲绮确实是肚子饿了,眼见张仲季这话一说,有些冷场,眼珠子一转,直接跑到伏皇后身边,“皇后也一起坐下来吃些,我们女人一边说话,让他们男人自己招呼去。” “伏惜,既然没有外人,你也一起坐吧。”刘协不以为意的笑笑,“顺便听听吕将军征战沙场的故事。” “妾身知道。”伏皇后答应一声,和吕玲绮一起坐在另一方。 一顿饭有些异样,感觉有些憋,张仲季赶紧喂饱了肚子,待吕玲绮也放下筷子,双手一抱,“陛下,我这就要走了,怕是温侯大人快到了。” “那我送你。”刘协站起来。 “可不敢让你送,我认识路,自己走就行。”张仲季招呼吕玲绮,就要离开。 “老臣代陛下送送冠军侯!”朱儁起身,郑重的给刘协行了个大礼,“臣告退!” 张仲季也不好推辞,和朱儁一起走了出来。 丹阳兵等人早就在外面等着,见张仲季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又见朱儁跟着,又有些不明所以,一直走到城外,张仲季到底有些忍不住,“老将军,就此拜别!” 朱儁似乎一直在发怔,听得张仲季说话,回过神来,却突然转过身,正对着张仲季,拜了一拜,抬起头,铿锵有力的问道:“敢问冠军侯,往后如何对待天子?” 张仲季暗自苦笑,这是唱的那一曲?赶紧起身,把他扶起来,“老将军,天子就是天子,我难道还能打他骂他不成?” “我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今天过来,只是想再看一眼天子,没想到还能遇到你冠军侯,正是老天怜悯,要了结我心中的夙愿!” 莫不是要找我拼命!张仲季心里一惊。 “请冠军侯告诉老夫,大汉,以后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朱儁说到这,虎目含泪,却是一滴都没有落下,“待来日下去了,那些老兄弟们问起,我也好和他们说说。” 张仲季看得心里难受,退后一步,单手捂住心口,“老将军安心,只要有我在,大汉还是大汉,天子还是天子,天家依然姓刘!” “好!”朱儁突然大笑起来,“如此,我死也瞑目!” “老将军就不怕我言而无信?”张仲季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多余了。 “你要敢食言,来日地下相见,我大汉四百年来千万忠魂必将你生吞活剥!”朱儁说完,大笑着去了。 “这老儿,我去杀了他!”丹阳兵一把拔出长剑。 “走吧,随他怎么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再说,有你们在身边,我还怕什么鬼魂缠身!”张仲季拉住丹阳兵,嘴上无所谓的一笑,心里却有点寒意。 上马飞奔了一段路,却又释怀了,想起一句话: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于今既然活得好好地,还很滋润,又管死后做什么!再说,就算真有所谓的忠魂,想必现在地底下正热闹着,那可是秦始皇大战汉武帝,项羽决战刘邦! 想到这,张仲季不由得开怀一笑:咱归根结底只是个小人物,谁管我! “你笑什么?”吕玲绮好奇的问了一声。 “没啥,走咯!”张仲季一马当先,笑得很是灿烂。 第0107章 郊外野鬼 更新时间:2013-05-03 离开县城十里之遥,张仲季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只感觉把天子弄到徐州来,似乎是个错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不说,还惹得一身骚。 只想着改天问问贾诩,看他有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张仲季回头继续催马前进,忽见前面的天空一阵扭动,一个人就这样凭空出现! “什么东西!”张仲季浑身一凉,死死的把马摁住,丹阳兵立即赶上来护在四周。 只见一个道人半立在空中,手握三尺拂尘,潇洒自在般飘飘欲仙。 “神仙?”张仲季推开前面的丹阳兵,暗自在心里呼喊着两个字,淡定!单人上前看着这悬浮在空中的道士,再问一声:“妖怪?” 道人迎头一声轻喝:“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府君,你靠后!”陈到跑过来挡在前面,双眼紧紧地盯着此人,随时准备出手。 要真是神仙妖怪之类的东西,谁也挡不住啊!张仲季手心都出汗了,得亏上了几次战场,胆色倒是有那么几分,强装镇定,抬头回问:“敢问道长何人?” “某乃老子坐下童子,于吉是也!” 于吉,原来是这个老神棍!张仲季有些拿捏不定,记得孙策的死也和这人有关,另外还有个左慈都喜欢装神弄鬼,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试他一试! “即是神仙,想必神通广大!”张仲季一挥手,也不问他如何大难临头,当先拔出弓箭遥遥相对,“可敢接我一箭!” “尔等早晚死于非命!”于吉在空中左右飘摇一番,貌似就要消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箭!”张仲季使尽全力一箭射出,正中!这于吉道人直接被射了下来。 陈到跑过去,手里却拿着一件道衣返回,“府君,你看!” 刚刚射出去的箭正穿在这件道衣上,箭头已经刺透过去。张仲季四面观望,哪里有那于吉道人的影子,想来已经离开了。把道衣拿到手中捏了捏,递给身后的丹阳兵,“大叔,你看看这是什么料子做的?” “看这手法这布料,正是我们徐州女桑园的手工!”丹阳兵沙场征战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稍微稳了稳情绪,“府君,这人手段非凡,难不成真是神仙?” 神仙?张仲季想了想,貌似后来这于吉被孙策捉住把脑袋给砍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是真死了还是假死,只是孙策后来中了毒箭,神情恍惚中,梦到他来索命,大怒之下,伤口迸裂,一代霸王就此身死,这情况倒是有些唬人。 “神仙的衣物想必都是天丝所成,怎么还会穿我们凡人的布衣。”张仲季再次摸了摸射下来的道衣,又用力一扯,顿时撕成两半,心里一安,“我两世为人,鬼怪都没见上一个,又哪来的神仙!再说,就算真有神仙,若想要害我们这些凡人的性命,吹口气就行了。” 把撕开的道衣随手丢在一边,“不过装设弄鬼吓唬人罢了!” “你两世为人!”脸色有些发白的吕玲绮却突然抓住什么,催马马走两步上前,狐疑的问了一句:“那你前世是做什么的?” “哈哈,唬你的!”张仲季干笑一声,不小心说漏嘴了!赶紧补上一句,“看吧,明明没有的东西,我只是这样一说,你们就觉得是真的,所以神仙这玩意,不值得一信。只看那天子号称上天之子,可连秦皇汉武都没能长命百岁,可见这世上是绝对没有这种非人类的!” “冠军侯所言极是!” 正在这时候,从旁边的草丛里突然冒出一人来!丹阳兵一紧张,顿时围了上去,拳打脚踢之后,又是十几把大刀压过去,把那人紧紧地摁在地上。 “冠军侯救命啊!”这人嘴里急速的念叨着:“我只是路过,一时犯困,寻了这个草丛,躲在里面乘凉,哪知道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别打了,把人带过来。”张仲季喊一声,看样子对刚刚那个所谓的神仙或者鬼怪,丹阳兵等人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要不也不会一见人就紧张的动起手来。 “久闻冠军侯仁义无双,没想到手下尽是一群暴烈的匹夫。”这人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流血了,怕是牙齿也被打掉了一两颗,却毫不嘴软,冷笑道:“世上大都是欺世盗名之徒,看来你冠军侯也不过如此,拔了面皮,也不过一屠夫尔!” “府君,我废了他!”丹阳兵恶狠狠的吼了一句,大刀一举就要往下劈。 “你来啊,我怕你不成!”此人脖子一梗,之前还听他求饶来着,此时正对着丹阳兵手中的大刀却表现的很是硬气,大声一喊:“爷爷就在这站着,有种你就劈了我!” “当我不敢!”丹阳兵戎马一生,杀人无数,又有何不敢!耳听他言而无状,先是辱骂自己的主公不说,此时还敢嘴硬,当真就要一刀砍下去。 “且慢,待我来问他几句,你再动手不迟!”张仲季连忙把人喊住,走上前把这人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抹,看了个仔细,要是把脸上的瘀伤给去了,整个一小白! “看什么看!”这人把脑袋一偏,瞪了一眼丹阳兵,“有种你就让他杀了我!” “得,你要想死有好多种方法,干嘛非得选这种不入流的死法,我可以给你介绍一种有面子的,比如说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俗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张仲季随口取笑一句,又一拍他的肩膀,“行了,一个大男人别要死要活的,他们一时心急出手打了你,你又骂了我,大家扯平,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杨德祖!”此人倒也干脆,直说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我凭什么告诉你!” “府君既然问起来,你要是敢不说,我就去找个三百斤的肥婆娘与你放在一个坑里,早晚让你牡丹花下死!”丹阳兵却是开窍了,没有再用武力威胁。 第0108章 恩怨难消 更新时间:2013-05-03 张仲季见这杨德祖脸色大变,不由得一笑,看样子这办法对付绝大部分男人都管用,尤其是这种貌似还有洁癖的男人,他更忍不住上前一步,再把脸凑到杨德祖眼前,威胁道:“你既然知道我想知道什么,那你告诉我,我不仅不计较你刚刚对我的无礼,还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答应你一个请求,先声明,伤天害理的事除外!” “刚才那浮在空中的道士是假的,真的藏在那边的林子里,估计已经跑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杨德祖却是一早就躺在草丛里看的清楚,“没想到你这人到是有些胆色,要是凡人早就吓跪了。” 听得这话,张仲季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那于吉真是在装神弄鬼吓唬人。只是一直弄不明白,什么戏法能装得如此之像? “我过去看看!”丹阳兵提了刀,大步跑往左手边的林子。 “叔至,你一起跟过去!”张仲季怕丹阳兵有事,赶紧吩咐陈到一声。 “好!”陈到下马,也是提着剑赶了过去。 杨德祖揉了揉脸上的瘀痕,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现在轮到你了!” “你说!”张仲季倒是有兴趣看看他会提什么要求,要是有些为难,就答应了然后一直拖着,反正也没说什么时候必须完成,只要拖个几十年,待大家都老死了自然就算不得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家父被你强送去官田耕作,只是他老人家年岁已大,这种下力气的活计真是做不来,你把他放回家就是,也不当那个劳什子的太尉了!” “太尉?”张仲季一摸下巴,这人难不成是那朱儁的儿子?又立即给否决了,一个姓朱一个姓杨,拉不到一块去,“你父亲是谁?我让人把他请回来就是。” “冠军侯说话算数,家父字文先!” 对于这个回答,张仲季有些头疼,这杨德祖的父亲看样子名叫杨文先,和那太尉杨彪同姓,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还真是让人难以分辨。 “原来是你!”旁边刚刚被于吉吓得有些发呆的吕玲绮,此时倒是活了过来,突然冒出一句:“你个不知羞的杨修!” “杨修?”张仲季一愣,一拉吕玲绮,诧异的问道:“你刚叫他什么?” “杨修啊!”吕玲绮一捏拳头,“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在大街上欺负女人,被我逮住了,狠狠的揍了一顿!” 杨德祖也是细看了两眼吕玲绮,倒是认了出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瞬间脸色十分难看,脑中顿时回想起一副不堪回首的画面。有一日他正在花天酒地,突然冲进来一个女子,二话不说,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并且声明,从此与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之后抹着眼泪就往外跑! 这女子却正是与他青梅竹马甚至有着三生之约的人,顿时顾不得吃酒,弃了怀里的娇儿,衣冠不整的追了出去。 然后就遇到了在大街上玩耍的吕玲绮,这小妞还以为他当街调戏妇女,更是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把他放到在地上,然后狠狠的揍了一顿! “原来是你这个泼妇!”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杨修刚骂了一句,却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哪敢和女人讲道理啊! 只想找个地方哭去,就是因为眼前这泼妇,他没追上自己的女人。 “哼哼,还敢嘴硬,看我不再教训你一顿!”吕玲绮跳下马就要动手。 “慢点!”张仲季回过神来,连忙拦住吕玲绮,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小白竟然是杨修! 相对于袁家的四世三公,杨家却也不甘人后,号称四世太尉!前后不过百年,到了杨修的父亲这里,已经连续出了四个太尉,可谓家世显赫,董卓霸占洛阳那会,更换天子乱杀大臣,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一方面是因为杨彪善于韬光隐晦,另一方面未尝不是以为名气太大,以董卓的霸道都不敢轻易下手。 若没有黄巾起义,想必这杨家会创造一个传奇,以眼前这杨修的本事,二三十年之后,必定能继承他父亲的位子,再做一门太尉,可惜了。 “你为何如此看我!”杨修强忍着疼痛,挺直了身子骨。 “你能看出来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张仲季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杨修靠着连续猜透曹操的心思而著名,想必自己想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在可怜我!”杨修从张仲季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一语道出,却连自己都不太相信,傲然的笑道:“我杨家虽然一时落魄,早晚不甘人后。像尔等小人得志,未必能长久。” 张仲季心里一抖,刚刚确实是在可怜他,因为这哥聪明过头,后来又参入到魏国的王位之争,多次帮助曹植,被曹操忌讳,找了个理由一刀切了,死的好不冤枉。 “杨德祖,你是不是嫌命长了!”吕玲绮耳听他出言不逊,上前一步,直接把人抓起来,吊在空中,恶狠狠的爆了一句:“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着什么不?” “你不就想打我么?来啊,动手啊!我杨德祖要是告一声饶命,就不姓杨!”杨修到底没忍住,不管不顾的大骂出口,“你个泼妇,不在家相夫教子,还四处抛头露面,家教可见一般,你那老父亲当真是个匹夫,不识圣人面目!” 看来这杨修还是年轻啊! 张仲季忍不住遮住面目,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也不知道忍一忍,还去招惹又是女人又是兵的小娘子,当真不怕死! 张仲季回过头不忍心再看,身后一阵惨叫之后,只听吕玲绮不屑的丢下一句:“堂堂一个大男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说,一张嘴巴还不饶人,早晚说死你!” 骂完,随手把杨修丢在一边,对手太弱又不反抗,她踹了两脚,觉得没意思,就停下手来不再理会,留下杨修趴在地上,抱着大腿疼得眼泪直流。 张仲季回头再瞄一眼,哀叹一声,这小娘子莽莽撞撞的,这次却少有的说对了,杨修的命运确实挂在他自己的嘴上。 第0109章 奔马彭城 更新时间:2013-05-03 半响,去林子里观望的丹阳兵和陈到一起露面,远远地跑了过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府君,找到这个。”丹阳兵怀里抱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走了过来,张仲季摆弄一番,看不出什么名堂,顺手丢在一边。只要确认这于吉只是坑蒙拐骗的人就行了,至于他怎么办到的,张仲季不想费那个心思去猜,来日若是抓到他了问一问就明白了。 吕玲绮却走过去,好奇的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张仲季再看了杨修一眼,有些于心不忍,对丹阳兵说道:“一起带回彭城去,把他交给樊阿好好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是,府君!”丹阳兵应一声,走过去把人提起来,架在马上。可怜的杨修,今个出城本来是要给在城外官田里劳作的父亲送上一壶酒的,一早出门,走到午时的时候看天气太热,就在路边的草丛里少歇一会,谁知道飞来横祸,当真是苦不堪言。 一路无话,天将黑的时候,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彭城。 张仲季回头看了一眼吕玲绮,突然有些心怯,若是晚些时候见了糜子贞,却是左右为难。常听说有泡妞高手脚踏两条船,甚至有绝顶男人,左脚踏了四五只,右脚也不下五六只,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到他这里却一点汉子的气魄都拿不上来。 他虽然有些小花心,但是静下心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找个人一心一意的过一辈子,才是真的,这时候却遇到这种尴尬事,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彭城之中,太史慈昨天一早就带着一万军马出城,去接应温侯一干人等。而才回彭城没两天的甄洛似乎早估算好了张仲季什么时候能到,早早的守在城楼上面。又见身旁坐着的糜子贞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城外,不由得取笑一声:“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妹妹何必明知故问。”糜子贞羞红着脸,又转头看了一眼城外,微微有些失望,“天色已晚,怕是在路上被事情耽搁了。” “那要不我们先回去,明儿再来?”甄洛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自张仲季出征的那天开始,糜子贞每天忙完了事,就是直直的跑到城墙上面等着。 “再等等,还未全黑。”糜子贞看了看天色,夕阳的余虹还挂在树梢上,而西边已经隐隐约约有一轮明月露出半个身子。 “我要是个男人,肯定早早的把姐姐娶回家里,哈哈,哪像某人不识情趣,放一个大美人在身边,早晚相见,整整有两年时间,还没敢动手。”左右无事,甄洛继续打趣,一想起某男见了糜子贞就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忍不住,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 糜子贞装作没听见,只是低了头不敢再往城外看。 “怕是今天真回不来了,我们回去吧。”半响,她抬起头,正要起身离开,却突然听到远处细细的震动声,顿时心里一动,仔细听,哒哒哒的声音很快连成了一串。 她不敢相信的走到城墙边看了一眼,一眼就认了出来,回来的正是她一直在等的。 “妹妹,我先回去了。”她却不等城外的人进来,有点慌慌的下了城墙,她要回去再收拾收拾。 甄洛有些无语,正在这时候,留守彭城的刘辟,急步寻了过来。向甄洛请示一声:“军师,城外有骑兵接近,敌友难分,是否关上城门?” 他才来彭城不久,分辨不出外面来的是敌是友。 “是冠军侯回来了。”甄洛笑着回道,“整军迎接!” “喏!”刘辟一震,又大步走到一边的牛皮鼓旁边,拿起棒槌,咚咚咚的敲了起来,城墙上的兵将听得鼓声,飞快的跑下城楼,整整齐齐的列在城门之外。 接近城墙的时候,张仲季拉住马减慢速度,看着对面整整齐齐的三千人马,心情不错。 “汝南刘辟,参见主公!”当先一将,飞马上前,直接拜倒在地上。 张仲季立即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倒是被他的大礼吓了一跳,赶紧跳下马把人拉起来,“快起来!你我同是世人眼中的黄巾余孽,将军能在我徐州危难的时候,领兵前来相救,我张仲季铭记在心。主公不主公的就算了,喊仲季就成!” 刘辟见张仲季说的真诚,本来微微有些忐忑的心顿时安定,大笑道:“主公严重了,是我等无路可走的时候,前来相投,主公不计前嫌,一概收留,辟感激不尽!” 每个地方的黄巾军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拖家带口。他们是官府口中所谓的‘贼’,同时也是百姓,随同黄巾起义之后,必然要带上家人,否则官府一定不会放过。所以刘辟前来投奔的时候,不仅有两万青壮,还有不下四五万的老弱妇孺,要是别处,恐怕不愿意收留这些老弱,更有可能直接弃之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可到了徐州,却被糜子贞安置的妥妥当当,是以袁术大军来攻的时候,他更是尽心辅助太史慈紧守彭城。 看得出来这刘辟是个直性子,张仲季一把把他拉住,“走,一同进城!” 这时,甄洛轻笑着走了过来。 “将军大胜而归,痛击袁术而兵不血刃,古来名将也不过如此。” 好些天没见,这洛水之神一样的女子,更显得清丽动人。被她一番称赞,感觉很是受用,张仲季哈哈一笑,说一句:“我只是一匹烈马,你多拍两下屁股,我也跑不快。这次大胜,全靠众人齐心协力,其中你洛军师功劳可不小,可谓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甄洛夸人反被称赞,倒是俏脸一红,这次大战,她居中调度确实居功甚伟,“主公言过了,古往今来怕是只有留侯张良才当得上如此称赞。” “对我来说,你就是张子房!”张仲季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也不忘称赞身旁的刘辟一句:“刘将军来我彭城,首开得胜,为这次大战的结局奠定了基础,可谓劳苦功高,来日大军往返,自当论功行赏!” 第0110章 剪不断理 更新时间:2013-05-03 刘辟连忙抱拳推辞道:“末将惭愧,未曾有毫厘之功,全奈太史将军英勇。” “哈哈,一个个的都这么谦虚!”回到熟悉的彭城,似乎闻到的空气也比别处鲜美,张仲季一笑:“有功就赏,有过就罚。这次大胜,各位尽忠职守,个个劳苦功高!” “论劳苦功高,除去在外征战的各位将军,当数那边的那位。”甄洛一指刺史府方向,不待张仲季反应,拉住吕玲绮,“妹妹,走,我们回去说话去,你这次当真要扬名天下了,怕是温侯大人听到了,也得称赞两声。” “末将也告辞了。”刘辟若有所悟,也随后请辞离开。 顺着甄洛走之前的手势,张仲季遥遥望去,似乎街头的拐角处,正有一个女子倚楼观望,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暖意,仿佛之间就像归家的游子,忍不住就加快脚步,可紧紧只走了两步,就是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吕玲绮离开的方向,有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缠绕在心间。 事情已然如此,又该当如何? “冠军侯回来了!” 远处,察觉到动静的彭城百姓,把张仲季给认了出来,一时人少,还没有胆子上前围观,只是随着这一声欢呼,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屋里跑了出来,张仲季眼见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怕是要出乱子,赶紧用大嗓门一喊:“列阵,前进!” 三百人立即整整齐齐的分成三列。张仲季打头,陈到与丹阳兵一左一右,众人齐整的往前行走,众多百姓自动排在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一路被激动地人群护送回刺史府,张仲季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别个安然无恙的和袁术大战一场,一回头却被自己人给挤爆了。 “府君老爷,你回来了!”小芽早守在门口,兴冲冲的跑过来把马牵住,整个人洋溢着一股喜气,“早就听大家说你把那坏人打跑了,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 回家了!张仲季有点被感染了,大步走进门,府里的人和原来的小院一样,并不多,三两个丫头婆子在门口接迎一番,把丹阳兵与陈到都安置到别处去了。 “屋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快去洗洗,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出来吃饭,小姐正在忙些酒菜,等你收拾整齐,应该也完,偷笑着跑开了。 张仲季把门一关,三两下扒光衣服,跳进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着,一安静下来,又想起刚刚的烦恼来,抓着头,本来更属意吕玲绮的,看了人家的身子不说,这丫头也更加真实,蹦蹦跳跳的像个邻家妹子,就是力气大了些,万一以后吵起架来,怕是要吃亏。 这些个都算不了什么,关键是到后来她的态度又变得模糊不清,让人有些捉摸不定,张仲季有些不自信,毕竟光棍打久了,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怕怕的感觉。 “要不还是糜子贞!” 张仲季又抓了抓头发,相对于那疯疯癫癫,前后不一的小姑娘来说,糜子贞显得更靠谱一些,而且论姿色,高贵典雅,气质非凡;论家世,糜家身为大汉四大商家之一,富可敌国;论才能,她兼管整个徐州,无不井井有条,说是宰相之才也不为过。 又温柔娴淑,简直是男人梦想中的女神啊! 想着想着,突然苦笑起来! “咱很花心,喜欢漂亮的女人,可到底没到花痴的地步,只想有一个能陪自己一生一世的女子,两个人一起,平平静静的走到永远。” 半响,张仲季确定了自己的心,换好干净的衣服,走了出去。 小芽时不时的在拐角处,探头瞄瞄,眼见张仲季出来,赶紧跑了过来,“府君老爷,怎么这次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怕是酒菜都凉了,快走!” 拉着人的衣袖就往前跑。张仲季身不由己的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厢房门口,糜子贞倚门而立,直到张仲季出现,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小步迎了出来,微微一福身,道一声:“将军!” “我有话想和你说说。”一见面,张仲季有些忐忑,打定主意,又吩咐小芽一声,“丫头,你待会去把军师将军和扬威将军找到这里来。” “好的。”小芽有些奇怪,微微揪着嘴,还是跑去了。 糜子贞似乎也有些意外,身子一顿,却是什么都没有提,只是小声询问道:“那妾身再去备几个菜,怕是不够。” 很是尴尬啊,张仲季一挠头,又有些后悔,只是话一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干脆一狠心,一条路走到底算了,“那就不用了,我们一起坐坐。” “嗯。”糜子贞应一声,让过身子。 张仲季走进来,两人一起坐下,气氛有些怪异。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糜太守和糜将军一切安好。”好半天,张仲季终于找到一个话头,先用糜胖子和糜芳挡了挡。 糜子贞微微一点头,甄洛一早就告诉她了。 “我做错事了!”张仲季到底没忍住,慢慢的站了起来。 糜子贞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保持着关注。 看着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张仲季突然很是羞愧,也再不隐瞒,“那个,我一不小心看到了玲绮的身子。” 张仲季急速说完,见糜子贞好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抽了那根筋,又补充了一句:“后来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将军的意思是?”糜子贞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却不是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一番,然后大家一拍两散,从此不再相干。 她这么一问,到让张仲季有些面红耳赤,半天没把‘意思’表示出来。本意是想和糜子贞说个明白,趁两人之间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大家退回到原本的样子,一个刺史,一个太守,虽然心里很是舍不得,可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温侯大人就要来了,要是有可能你就把玲绮娶过来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第0111章 无言跳湖 更新时间:2013-05-03 糜子贞像是再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只是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她怕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她都先搬进来了,可依旧晚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仲季心里一疼,冲口而出。 糜子贞见他着急的样子,突然笑了,只是沾着泪水的眼角,让人心都碎了。 张仲季觉得自己就是个王八蛋!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喜欢她的美,待到此时才发现,其实一直喜欢着她的一切,哪怕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我!”张仲季一个字出口,却是再无下文。 “将军不用多说。”糜子贞稍稍背过身子,把眼泪擦干,又回过头,“妾身心里明白。” 张仲季感觉自己嘴很笨,心里着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似乎一直在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想起出征前她送给自己的锦帕,现在掏出来还给她,想必一切就明白了,张仲季往怀里一摸,却傻眼了,那里还在!一回想,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也不曾见着,一时呆在那,苦笑不语。怕是和袁术一路追追跑跑,早就不知道丢在那了。 又沉闷一会,小芽在门外喊一声:“人都喊来了!要进来了哦!” 甄洛和吕玲绮一起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甄洛一进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又见糜子贞眼睛有些红,连忙快步走过去,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将军回来了,我一时高兴,没忍住。”糜子贞强笑着。 这么久的姐妹了,甄洛怎么会分辨不出来,顿时不知道哪门子的火气上涌,一步走到张仲季面前,质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张仲季哑口无言,本来是想把她喊过来缓解一下矛盾,趁早把事情给解决了,谁曾想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一个人,生气起来,这么暴躁,正要解释,甄洛却不等他开口,直说道:“你知不知道姐姐为了你,天天忙前忙后,完了还要去城楼上等你,天天望到天黑。那一天不是担惊受怕,生怕你在前方受了伤,如今你一回来倒好,欺负起人来了,你算个男人么!” 张仲季看了糜子贞一眼,心里更是沉重,又见吕玲绮在一边沉默不语,才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到底只是一个情场上的初哥,这次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妹妹,将军没有对不起我。”糜子贞也是被甄洛一番脾气给弄得有点迷糊,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甄洛拉住。 “姐姐,都是我不好。”吕玲绮却是哗啦一下就哭了起来,倒是弄得糜子贞和甄洛手忙脚乱。 甄洛大概明白了什么,一推张仲季,“你先出去。” 张仲季默然,看了一眼糜子贞又看了一眼吕玲绮,无奈,被甄洛推了出来,只能站在屋外,心绪不宁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在说些什么,张仲季不得而知,好几次忍不住想跑进去看看情况,可又不知道进去能干什么,这可不是提着大刀,往前冲杀就能解决的事。 又苦等一会,眼见旁边有个窗户,终于大着胆子走过去,稍稍露出眼睛,往里面看看,却有些摸不清头脑,三个绝色女子正把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就是听不清说的什么,正自心痒难耐,却被正对着窗户的吕玲绮逮了个正着。她竟然没有咋咋呼呼的跳起来,只是轻轻碰一碰身边的糜子贞与甄洛,示意有人偷看。 眼见被发现,张仲季站在窗前尴尬的苦笑,厚着脸皮喊道:“你们要是商量与我有关的事情,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一些,毕竟我们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不是!” “你少说这些漂亮话!”甄洛却径直走过来,要把窗户关上,“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和你骠骑大将军无关,赶紧躲远些,等有了决定,会通知你的!” “小芽,来把这大老爷看着,别让他再接近!” 拐角的小丫头听了,呼呼地跑了过来,站在张仲季面前。 张仲季伸了伸手,硬是没敢把才关上的窗户推开,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的小亭子里坐着,就像当初考完之后等结果一样,有的人机灵,又是找导师又是送东西,最后来个满堂彩不说,还能得到各种奖金,可谓皆大欢喜;有的人却洒脱,既然已经考完,结果已经注定,何必想那么多,这类人又有两种,一种是成绩好的,不担心。一种是张仲季这样的,懒得担心,抱着爱死不死的心态,安坐在椅子上,玩着游戏唱着歌。 只是不知道这次考的是体育课,还是专业课?张仲季数着旁边水池里的莲花,可怜大学四年,就体育课上过九十,其他多数六十冒尖,而专业课更是惨不忍睹! 不谈这个了,眼见旁边的水池里还残留着几束莲花,中间更是有些已经成熟饱满的莲子,张仲季顿时放下心思,顾不得天色已晚,拔了外衣,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时下月光正浓,还能看得清楚,先摘些莲子来解解馋。 落水声惊到了正在一旁守候的小丫头,顿时吓得大哭,喊道:“府君老爷落水了!” 又增强音调,几乎喊破了嗓子:“府君老爷落水了!快来人啊!” 这一声喊,当真是撕心裂肺,骇得张仲季脚下一滑,接连灌了两口水,呛得人白眼直翻,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妞,声音那么高亢,当真是不可小觑。 “喊什么喊,我这不好端端的么?”张仲季在水里站稳了脚,双手拍了拍水面,示意小丫头一切正常。 小芽脸色一囧,可已经晚了,闻得喊声的吕玲绮当先跑了出来。 “你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想做什么?”扬威将军眼见张仲季无恙,觉得上当了,恢复了暴脾气,双手一叉腰,“我被你欺负了,都没想不开,你倒好,想死不成!” 后面糜子贞和甄洛接连小跑了过来,见这场面都是满脸狐疑。 第0112章 坦诚相见 更新时间:2013-05-04 “我只是想摘些莲子。”张仲季单手扶住一个莲杆,摇了摇上面的莲蓬,表示无辜。 “那你还不起来!”吕玲绮到底有些心软,把手一伸,要拉一把。 “等会,我已近下水了,总要摘一些起来,待会也分你一些。” “我才不要,这东西苦苦的,是做药的,你又摘着做什么?” “吃啊。”张仲季随口答一声,拔了一个莲蓬下来,扒出几颗莲子,有些小,还没有小指尖大,把外皮一去,放进嘴里,微微有些苦,可也是甘甜可口。 “哼哼,不管你了!”吕玲绮站起身,回头拉着糜子贞和甄洛走开了,这意思是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天气温热,也不担心人着凉。 “小芽,看着府君,别让他淹死了。”甄洛没好气的回头吩咐一声。 “嗯,我知道了!”小丫头有些脸红,可还是虎视眈眈的待在一旁。 眼见她们还好,张仲季也是安下心来,这下水池里翠绿的荷叶遭殃了,被整得七零八落,一个接一个莲蓬被摘下,又扔上岸,“小芽,接着!把莲子都剥出来。” “好!”小丫头倒是显得乖乖的,把东西收拢,坐在亭子里忙起来。 眼见差不多了,张仲季爬上来,“丫头,可不准偷吃,我去换身衣服就过来!” “哦。”小芽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喊一声:“府君老爷,床头上还有新衣服。” “知道了!”张仲季快步跑回去,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又赶紧跑回来。 “府君老爷,你要这么多莲子做什么?”小丫头已经剥了一桌子,看着有些诱人,忍不住抓起一颗,尝了尝,小脸蛋瞬间变了颜色,道一声:“好苦啊!” “你没剥皮。”张仲季一笑,剥开一颗,递给她,“再吃吃看。” 小芽连连摇头,不愿再吃。 “不吃也行,帮我把它们都剥出来。” “好。” 两人一起,好半天才搞定。张仲季伸个懒腰,站起身问道:“厨房在哪?” “那边。”小芽犹豫一下,“府君老爷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一起去吧。”张仲季装好莲子,当先寻过去。 一锅莲子粥,花了半小时时间,闻着浓浓的清香,又尝了尝,感觉味道还行,张仲季自嘲一声:蛋疼的男人。 把莲子粥端在手中,张仲季一路走回厢房外面,小芽一直欲言又止的跟在身后。 “丫头,把这个送进去,给她们尝尝。” 张仲季目送小丫头进去,结果如何就不知道了,只能略有期待的守在门口。 屋内。 糜子贞和甄洛正听吕玲绮讲述花木兰的故事,心中都有些感慨。 “小姐,府君老爷做了一些粥,让我端进来给你们尝尝。” 三人互视一眼,却是感觉有些意外,吕玲绮一愣神,惊疑道:“他怎么还在?我还以为早回去睡觉了呢。” “小芽,进来吧。”糜子贞把小芽招进来,询问一声:“他现在在哪?。” “还在外面等着呢。”小丫头老老实实的回道。 “不是吧?”甄洛有些不敢相信,何曾见过这样的男人,回头看一眼糜子贞,喊一声,“姐姐,你看?” 糜子贞先是一呆,又赶紧起身,什么话都没说,直直的往外走,出门,果然见张仲季正站在一边抓耳挠腮,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由得眼角微微有些湿润,竟然一时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快步走过来,一下子扑到张仲季怀里,紧紧抱住。 “啊?”张仲季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等事,这等好事!一时软玉在怀,却整个人呆了一般,张着嘴,傻笑不已,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半响,糜子贞却是先恢复过来,红着脸飞快让到一边,低头不语。却不见满场的观众,都是睁大了双眼,一动不动。 “你先进去坐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糜子贞脸薄,不敢多待,低首交代一声,赶紧去了。 张仲季厚着脸皮,很是受用,突然不再想什么合不合理,喜欢就在一起,管他那么多! “你个呆子!”吕玲绮凑过来,仰着脑袋,挤兑了一句,突然笑起来,“倒是挺会哄人的,以后要是敢勾搭别的女人,哼哼!” 张仲季感觉后背很凉,倒是聪明了一回,赶紧手臂一举,手心朝天,“我张仲季对天发誓,姑奶奶你说啥是啥,绝无二话!” “当着我这个外人,你们也不注意点。”甄洛有些看不过去,“伤眼睛,我还是先走了,要是打起来了,再喊我来看热闹。” “你可不是外人,走吧,不理他,我们去找姐姐一起弄吃的。”吕玲绮回头拉住甄洛,再警告了张仲季一眼,也离开了,又留下某人一个站在原地,只是心情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一场风波,不知道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以什么结束,只是看结局似乎可以接受,张仲季狠狠的把好奇憋在心里,硬是不敢多问一个字。 吃饱了乖乖的爬回床上,老老实实地睡觉去了。连续奔波好些日子,一占床就睡得踏实,似乎只小是睡了一会,就有人在旁吵闹。 “起来了,起来了!” 一大早,吕玲绮就寻了过来,这姑娘的精神显得异常高亢,喊了几声,眼见张仲季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打了个滚,还是没醒,顿时火起,直接把被单掀在一边,顿时睁大了眼睛,她哪里知道还有人睡觉不穿衣服的!俗称裸床!可这小妞竟然没有被吓跑,回头见四周无人,很是好奇的瞄瞄男人的裸姿,甚至忍不住要伸出手来捏捏,看看有什么不同。 张仲季一阵恶寒,被单揭开的那一刹那,就彻底醒了过来,先是愣了一愣,眼见情况不妙,身手十分敏捷的把被单拉了回来,裹在身上。 吕小娘脸一红,忽的一下转过身子,“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都不起床。” 得,这下扯平了,大家都坦诚相见了一回。 第0113章 闲情逸致 更新时间:2013-05-04 “玲绮,将军起来了没?”远远地传来一阵呼声,吓得两人都是一震。 “我先出去了,你赶紧穿上!”吕玲绮飞一般的冲出房子,脸红的如同秋冬之季的满山枫叶,顺手把门关上,做贼似的四处观望。 张仲季哭笑不得,一大早就遇到这种事情,明明记得昨晚栓过门了,一阵清风吹进来,才发现忘记关窗户了,想来那小妞是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的。心里一阵火烧,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天晚上所见到的那副绝美的画面,顿时一柱擎天。 “喂,你快点!”吕玲绮在外面喊一声,“我还在等着呢!” 小张仲季被这一吓,转眼又收了回去。作为主人的张仲季也顾不得多想,三两下套上衣服,抹了一把脸,故作镇定的出了门。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张仲季一开门,就见玲绮妹子正心不在焉的在旁边垫步,为了掩饰尴尬,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走了过去。 “父亲大人来了,我要去接他啊。”吕玲绮偏头问了一句,“你去么?” “去!”张仲季爽快的答应一声,早就想见见闻名天下的温侯吕布。 糜子贞端着些早点走了过来,倒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微微有些忧虑,多看了吕玲绮两眼,算是安下心来,“妹妹,将军,你们先吃些再走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好!”张仲季答应一声,把东西都接过来,摆放整齐,“来,一起吃。” 当先拿起一碗小米粥,三两口吞下肚。 “这还有,慢点吃,小心烫着了。”糜子贞又递过来一碗。 “姐姐偏心,我也要!”吕玲绮手快,糜子贞话音刚落,这碗粥就被她抢去了。 “这是我的!”张仲季一愣神,不知哪根筋错乱了,一手抓住不放。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番,片刻之后,吕玲绮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松了手,“哼哼,这次让你一回。” 张仲季得胜,心情不错,又是一碗粥下肚,差不多八分饱了,看着糜子贞,“我这还有个事要和你说说。” 糜子贞脸色一白,这话和昨晚一回家所说的很像,拿着碗筷的手一时顿在空中。 “我是想说我手下的人大多和我一样,都是光棍。”见她似乎有些误会了,张仲季连忙解释道:“就是没有妻子的男人!我想你这些日子多宣传一下,把附近的单身妇女都组织起来,等大军返回,来个相亲会,让大伙见见面,早晚成就好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糜子贞脸一红,迟疑着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太过奇思妙想,不过还是有施行的可能,这时候的婚姻大多都是先成婚再恋爱,成了一家人自然有爱。 “这事先在彭城试行,要是可以,就在各地推广。”张仲季心里也有些没底,万一闹大了,却不尽人意,到最后还难以收场,岂不是给人笑话。 “嗯。”糜子贞红着脸答应一声。 “我把规模弄小一点,这次立了大功的将士,大概有三千人左右。”张仲季心里算了算,“你那边有可能召齐三五千妇女不?” “有孩子的可以算上么?”说到正事,糜子贞顾不得羞涩,连年战乱,迁来彭城的人中妇女倒是很多,只是有很大一部分都带着孩子。 “算上吧!”张仲季也有些苦恼,有孩子的女人难办,自己这边还有缺胳膊断腿的军士,想必更是难办,“只要愿意来的,都算上。” 至于能成什么样,就看他们的造化吧。 “好的。”糜子贞应下来,心里想着从哪里开始做起。 一旁的吕玲绮本来安安静静的听着,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张仲季,爆出一句:“仲季哥哥,你听好了,你现在可不是光棍了,有姐姐还有我在你身边呢,你自己可不能去参加什么相亲会,否则!” 这话一出口,张仲季还没有反应过来,而糜子贞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是一阵红润,轻轻的打了吕玲绮一下,“妹妹,怎么尽说些胡话,快些吃完,去迎接温侯大人才是正事。” 张仲季反应过来,心跳很是速度,强作镇定,竖直了耳朵,怕是刚才听错了什么。 “你们当我什么都没说。”吕玲绮一时心急,似乎知道说漏了什么,赶紧用碗把脸遮着,装作认真喝粥的模样,眼角的余光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受不了,一抬头不管不顾的喊道:“反正就是这样,那个什么相亲会,你绝对不能去!” “我绝对不去!”张仲季嘿嘿直笑,也不管此时的表情有些傻与愣。 “那我去准备一下。”糜子贞站起身,有些仓惶的离开了,实在受不了这两人过于露白的言语。 “姐姐,我和你一起!”吕玲绮也放下碗筷,瞪了张仲季一眼,呼呼的跟了上去。 张仲季还在消化她刚才不小心露出的马脚,正自喜不自禁,小芽已经跑过来收拾碗筷了,“府君老爷,你吃好了没?” “嗯,你收走吧。”张仲季感觉手脚有些多余,心痒痒的难受,可又没个人问一下,只能是病急乱投医,“小芽,你昨天有听到她们在里面说些什么?” “啊?”小丫头停下手,不知道张仲季这是要问什么。 “算了,我一直守着我,怕是也不知道。”张仲季摇摇头,站起身,却见丹阳兵和陈到正往这边走过来。 “府君,昨晚睡得可还好?”丹阳兵老远就对着这边喊一声,惊得小芽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砸地上了,一撅嘴,转过头狠狠的盯着他。 “大叔,你就不知道小点声么,府君老爷又不是聋子,听得见!”小丫头每次都丹阳兵都毫不客气,这次连带着张仲季一起遭殃了。 可怜丹阳兵一个大男人,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不知道怎么得罪这小姑奶奶了,干笑着退到陈到后面,不敢再说话。 张仲季在一边看的好笑,突然若有所思,要不把这大叔和这小丫头凑成一对得了,顿时觉得是个好主意,两人本来就熟,也走得近,成事的可能性不小。 第0114章 家长里短 更新时间:2013-05-04 “府君,我们今天要去哪里不?”陈到一点都不受影响,直接闪过小丫头,走到张仲季面前,后面丹阳兵连忙跟上。 “去收拾一下,我们待会还要赶路。”一提到这个,张仲季此时有些头疼。感觉这时候还是终身大事比较要紧,真想弄清楚她们三个昨晚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才是重点。至于温侯么,早一天晚一天出发去迎接都行,反正他还有好几天才到,只是一想吕玲绮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怕是今天不得不出发啊,若是自己有胆拖着不去,还不被她给废了! “是去迎回皇叔和温侯大人么?”丹阳兵询问一声。 张仲季点点头。 “让一让,你挡住我了。”小芽拍拍丹阳兵的后背,这人挡住她收东西了。 “我这就去准备一下!”丹阳兵对这小丫头几乎没有抵抗力,找个借口,赶紧闪人了,远远地还喊一声:“府君,我召集兄弟们在城门口等你。” “知道了!”张仲季答应一声,越发觉得有戏。 这时候,吕玲绮不知道抱着什么,远远的跑了回来,遥遥的喊一声:“这是姐姐给你准备的衣服,快来试试怎么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哦,好!”张仲季跟着她走进房里,把衣服接过来,却没有动手换的意思。 “你快点啊!”她催促一声。 “你要在这看着么?”张仲季作势欲脱衣服,小姑娘晕头晕脑的才反应过来,刷的一下脸红了,速度跑了出去。 “你个坏人,穿好了赶紧出来,让我看看!” 片刻之后,张仲季换好了衣服,喊一声:“进来吧。” 吕玲绮在门口把脑袋伸进来瞄了一眼,见张仲季真收拾齐整了,才一溜烟跑进来,上下看看,道一句:“还人模人样的。” 这语气不轻不淡的,张仲季硬是分不清她是在称赞自己,还是在说反话,而又没有全身镜可以自己看,无奈,只能当她说的是人话了。 “快脱下来包着!”吕玲绮说一声,又速度跑出去,“包好了喊我。” “这不是给我穿的么?”张仲季一愣。 “是给你穿的,不过不是这个时候穿的。”吕玲绮从门外露出头来,也不等张仲季询问,直接说道:“等你要见我父亲的时候再穿上,路上怕是弄脏了,还是包起来好。” 原来是穿着去见对方父母的,张仲季感觉有些窘迫,一摆手,“我要脱了,你闪远点!” “谁稀罕!”吕玲绮嘟哝一句,却还是听话的待在门外,不再露头。 待收拾好,张仲季摸了摸大刀,又放回去,去见温侯,带着刀做什么……。 “快走,去和姐姐说一声,我们就走了。”吕玲绮嘴里说是不想见他父亲,怕一见面就被收拾了,心里却还是记挂得紧,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 张仲季一笑,随着她快步往前走。 和糜子贞道别一声,又要开始跑路了。张仲季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吕玲绮,怀疑自己有些老了,同样奔腾了十来天,人家一小姑娘还是活蹦乱跳的,而他却是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妹妹这是往哪去?”甄洛正进门就见吕玲绮要出去,顺口问了一句,又见张仲季跟在她身后背着包袱,停下步子,颇有些疑惑,“你们这是要出远门?” “姐姐你来了啊,我们要去接回我父亲。”吕玲绮补一句,“还有刘皇叔。” 甄洛有些奇怪,“太史将军不是已经去了么?再说你父亲离我们这里还有好些天的路程,你这时候就出去,到哪去迎?” “我们正好追上太史慈,一起过去啊。” “你的意思是要迎出百里之外?”甄洛转头看一眼张仲季,张仲季无奈,一摊手,指了指吕玲绮,这不是无可奈何么? “姐姐,我想娘亲了。”吕玲绮见甄洛似乎持不同意见,赶紧出了绝招,双手吊在甄洛的胳膊上,摇来摇去,“你就让我去吧?” “你想去当然成,我可巴不得小姑奶奶你赶紧跑远些。”甄洛实在有点扛不住,赶紧答应下来,只是话锋一转,瞟着张仲季说道:“不过他不能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吕玲绮眨巴着眼睛,表示疑问。 “给我过来!”甄洛一把把她拉住,揪到一边。 “你还问我为什么!”甄洛轻轻的在她的小脑袋上拍了一下,“我倒是问你,你上次偷偷跟着那呆子去了战场,逮了张勋,算你你立功了,我就不计较了,可你也不能连张仲季一起逮了啊,他是姐姐的,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吕玲绮揪着手指头。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没人怪你,可你就不知道收敛点么?”甄洛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酸,赶紧掩饰了过去,“现在一回来,脚都没着地,你又把他往外面带,你让姐姐心里如何想?” 小姑娘眨了几下眼睛,表示不明白。 甄洛捂了捂额头,觉得自己对牛弹琴了,“算了,我败给你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张仲季作为徐州之主,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迎接温侯大人。” “为什么?” 甄洛有些头疼,这两个人果真是一对,一个比一个呆,眼见不说清楚不行,也不迟疑,“哪有提前两三天就出门去迎接客人的!若是仲季这就迎出去了,大家看在眼里,怕是都觉得温侯大人一来,徐州就是他老人家说了算了。” “不都一样么?”在小姑娘的心里,还真没什么两样。 “当然不一样!”甄洛保持着耐心,反问道:“你姓吕还是姓张?” “姓吕啊!” “可等你嫁给那呆子,那就姓张了,号称张吕氏。”甄洛做着比如,“而若是仲季这个时候就赶过去迎接你父亲,这就是接迎主公之礼,相当于把徐州转嫁给了温侯,从此以后,整个徐州不姓张而是姓吕了。” “这有什么关系么?”小姑娘感觉姓什么似乎都一样。 第0115章 三英汇聚 更新时间:2013-05-04 “当然有关系,你父亲那性子,本来就不愿意低人一等,哪怕兵败投了徐州,可还是冠绝天下的飞将军,要是那呆子先低头,怕是你父亲就要欺负他,要把整个徐州都抢了去,这样一来,呆子肯定不愿意,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到时候你站那边?” “啊?”小姑娘很是纠结,明知道甄洛有点吓唬她的意思,可似是而非的,好像又有些道理。 “你要是不想让你父亲和他打起来,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城里,等你父亲快到的时候,在一起出城迎接。”甄洛觉得差不多了,回头安慰道:“就这么一两天,你耍耍就过去,到时候接到你父亲,不就能见到你娘亲了么?” 小姑娘挠着头。 “你要是现在就去了,等赶到的时候衣服都是脏兮兮的,还不如等两天,直接穿上甲衣骑上骏马,也给你父亲看看他女儿的风采,这样岂不是正好!”甄洛又加了一把劲。 “也是哈。”吕玲绮想着这情景,嘴角偷笑。 甄洛发现自己前面都白说了,还是这句话管用。 “仲季,我们不去了,等两天再去接。”吕玲绮被甄洛说服,打定了主意,回头,遥遥对着张仲季一喊,“我去玩去了。” 急着跑回去把她自己的锁子甲给擦洗干净。 张仲季看着她转眼就跑的没影了,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是心里一松,还是甄洛有办法。想起丹阳兵等人怕是还等在城外,连忙喊来一个人去告诉他们一声。 难得两天安宁,张仲季吃了睡睡了吃,没事跟着就糜子贞打转。直到甄洛派人过来招呼,说是温侯已经在十里之外了,该去迎接了,赶紧收拾齐整,拉上吕玲绮带着三千人马就出了城,一路迎了过去。 见过关云长与张翼德,也见过孙伯符与马孟起。天下豪杰大都有一面之缘,好歹也算是个见了世面的人,但当他第一眼看到温侯吕布的时候,张仲季依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哪怕身侧站着武圣关羽与黑脸张飞,那人依然如雷霆一般慑人心魄。 “仲季?”刘备一眼就把张仲季认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就能见面,惊疑道:“不是说冠军侯你还在南边与袁公路大战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哈哈,玄德兄安好,这些稍后再说!”张仲季下马,三两步走到吕布面前,一拱手,“徐州张仲季,见过温侯!” 似乎也没想到对面的就是徐州的主人,吕布眼见刘备确认,不再迟疑,翻身下马,正要回礼,一眼就看见在张仲季身后挤眉弄眼的吕玲绮,顿时停住了动作。 “父亲大人!”吕玲绮眼见被他发现,颇有些羞涩的露出半个脑袋。这小妞还是第一次穿着戎装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底气不足不说,甚至有些慌张。 “布落难之人,望冠军侯不弃!”吕布双手抱拳在前,回了张仲季一礼,至于自己的女儿,直装作没看见,要教训她也得等下去再说。 也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难相处么! “温侯匹马纵横天下,谁人不想一睹风采!”张仲季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再次抱拳道:“如今不过暂时困顿,又何谈落难,这天下难道还有谁能阻挡温侯的脚步不成!” 吕布傲然一笑,这话他爱听,却也是实话。 从虎牢关开始,只杀得十八路诸侯颜色全无,后来刺死董卓,被二十万西凉虎狼围困于长安,依然护着妻儿冲突而出;到现在哪怕是曹操亲自领着十几万大军前仆后继,他也是毫发无伤的来到了徐州,这天下当真就没有他吕奉先去不了的地方。 “各位,请!”张仲季把人都请进城里,一路迎回刺史府,分头坐下。 左手边刘备,太史慈,关羽,张飞等人;右手边吕布,陈宫,张辽与高顺。张仲季自坐主位,陈到立在身后,吕玲绮早就跑到后院,寻她的娘亲去了。 “备惭愧,领军在外,未曾有功,反而损兵折将,一路败退而回,坠了天子声威。”众人坐定,刘备当先起身,直接请罪,把这次兵败兖州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只待大将军依军法处置,备绝无怨言。” 张仲季正要说话,只见他身后关羽张飞两人一起站出来,“我等出战不力,中了曹操奸计,一万兵将折损将半,愿一同受罚!” 这哥三倒是一直穿着同一条裤子啊!张仲季有些羡慕,走过去把人都请回到位子上坐下,真心佩服这位刘皇叔,毕竟把他送到兖州,本来就是必败之局,推己及人,要是自己处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准备跑路了,那还会尽职尽责,至于失败了还去主动背负责任,那更是谈都别谈。有病之人才这么做,而刘备正是这种有病之人。 “胜负乃兵家常事,玄德兄不必放在心上。”安慰刘备一句,张仲季躬身抱拳,“闿在此多谢温侯与皇叔,要不是两位在兖州拖住曹操,怕是徐州不复存在,天子也为袁术所劫,如此,国家将亡社稷不存。” “仲季,听闻袁术尽起大军前来,可曾退去?”刘备见张仲季说的这么严重,也是心里一紧,若是曹操与袁术,前后夹击,怕是徐州难以抵挡。 “玄德兄安心,袁术已经被击退,而且这次还得感谢温侯。”张仲季起身对着吕布又是一礼,心里想着反正打不过他,干脆装嫩得了,也好让他计较的时候不好意思动手。 “这话怎么说?”吕布被赞的一愣,他可是和袁术八竿子都打不着。 “温侯有个好女儿啊!”张仲季真心称赞道:“扬威将军单人独骑,在十万军中生擒袁军主帅张勋,致使袁军溃败之后无人收拾,不然我现在还在那里和他争斗呢,哪里赶得回来。” 众人都是一愣,多少有些不信。 “仲季此话怕是言过其实,小女顽劣,只怕多惹是非。”这事太过玄乎,哪怕以吕布的性子也不得已谦虚了一把。 第0116章 不过一人 更新时间:2013-05-04 “各位可别不信。”张仲季一笑,“此事千万双眼睛看在眼里,我可是想掩盖都盖不住啊!可怜我们一群男子汉,却被一个小女子抢了头功,深感羞愧啊!” 众人一阵大笑,气氛一时高涨,正好酒菜已经备齐,都端了上来。 “各位,请满饮此杯!”张仲季端起一杯酒,左右示意。 “请!”众人同是一口而尽。 满堂尽是欢笑,却有人黯然失色。刘备若有所失的看着主位上的张仲季,按说温侯到来,天子应该会露上一面,可直到现在,宴会已经开始,还没有皇帝的影子,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仲季扭了扭身子,有些不太习惯坐在高位,俯视众人的感觉虽好,可让自身有点孤单,甄洛把地方安置成这样,怕是有意为之,难道是用来防止吕布暴起,直接把自个给咔嚓了?看吕布和气的样子,她这显然有些多虑了。 改明儿一定要把位子改一改,张仲季正自打着主意,却见下首的刘备似乎脸色不对,不由得有些奇怪,举起一杯酒对着他说道:“玄德兄远征而归,一路辛苦,自当敬你一杯!” “不敢!”刘备站起身,双手接住,有些欲言又止,却还是平静的坐了回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眼见人多也不好相问,回头再和吕布相对,端起一杯酒再次相敬,“温侯能来我彭城,当真是蓬荜生辉,自此时起,哪怕我彭城无险关无雄城,只要有温侯大人在,自然安若泰山!” “仲季廖赞!”吕布畅快一笑,连日来的阴霾荡然无存,直言道:“布自与王司徒计杀董卓,又遭催、汜之变,飘零关东,诸侯多不能相容,本意趁兖州空虚,寻得一立身之地,未曾想曹贼奸诈,反受其害,今投彭城,当共图大事,仲季以为如何?” 共图大事?张仲季分不清这大事,是指君临天下还是辅助汉室,又或者合力成为袁绍那样的诸侯盟主,再或者偏安一角,像巴蜀之地的刘璋一样,做个逍遥自在的土皇帝? 也不说清楚,让人不好回答,张仲季干脆不多想,模糊的应了一句:“有温侯大人在,何事不可成!请!” “请!” 眼见两人谈笑自若,刘备蓦然有些忧虑,他不知道这次尽力把吕布弄来徐州,到底是对是错,虽然这共图大事也说道他心里去了,可是这时候他一眼就看了出来,三人之间所谓的大事各有所指,他心中的大事是匡扶汉室,所以才义无反顾的去往兖州,希望能把吕布接应回来共同辅佐天子,可一回头才发现最为重要的张仲季,竟然变了个人一般,准确说改了志向,似乎无意再辅佐圣明天子,变得和其他各路诸侯一样,是为虎狼! “大哥,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关羽坐在下首,察觉到了刘备的异常。 刘备摇摇头,强自欢笑,只希望自己的直觉都是错觉。 “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几杯酒下肚,张仲季颇有些兴奋,于今见了吕布,了结了一场心愿,而旁边还有关羽张飞在座,一屋之下,尽是豪杰,何曾想到,能有这么一天!自顾斟酒一杯,再高高举起,正要相邀众人一起,却听到外面有些吵闹,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张仲季,有种你给我出来!’ 张仲季仔细分辨了一下,以为是错觉,遂不以为意。 吕布却在下首听得仔细,微微一皱眉,杀气四溢,竟然有人敢在这时候前来惹事,关羽张飞也察觉到动静,都抬头看着张仲季,太史慈直接起身道:“主公,外面有人出言不逊,我去看看。” 真有人惹事?张仲季愕然一笑,突然很想知道是什么人,一时兴起,说道:“子义,你去把人带过来,一同喝一杯。” 太史慈领命而去,半响拖进来一个人,犹自还在他手中苦苦挣扎,张仲季看个仔细,突然记了起来,这人不正是杨修么! 可怜杨德祖前两天遭受无妄之灾,因为嘴快,先被丹阳兵暴揍,又被吕玲绮欺负,后来被顺路带回彭城,丢给了樊阿治疗,今天才治好了伤,放了出来。一回头问了家人,知道自己的老父亲还没有被放回来,就闷着头前来找张仲季讨个说法。 “你言而无信!”二十岁的杨修还是个冲动的人,心中也无所畏惧,一见张仲季,顿时火起,直呼姓名不说,还嘴下无情,“身为一州之主,无信无义,真是欺世盗名之徒!” 太史慈眼见他出言不逊,瞬间加大了手劲,顿时捏得这杨修龇牙啮齿,冷汗直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子义,快放下他。”张仲季今个心情好,也懒得和这人计较,“加个位了,让他坐下,既然来了就一同吃酒。” 太史慈无奈,把人抓起来,放到尾座之上。 “我不和你这种无信之人一起吃酒,脏了我的身子。”杨修一被放开,顿时站了起来,直直的走上前,扬声问道:“我只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父亲放回家?” “待会你就领了文书,去接你父亲。”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人,不过孝心还可以,是个好人,张仲季把手中的酒递过去,“接着!就算我是个无信无义的小人,在座的各位可都是英雄豪杰,你要是来了不喝上一杯,怕是往后要后悔的。” 杨修见他答应的爽快,不似作假,一时放下心思,接过酒杯。不愧是大家出生,丝毫不惧这场面,举杯向着周围遥遥一礼,抬头却是傲然说道:“在座不过一人尔!” 这德行!张仲季差点把口水都吐出来了,什么在座不过一人尔,单看吕布与刘备都是扬名后世之人,更不用谈关羽了,那更是万世敬仰啊! “这位,虎牢关外杀的十八路诸侯闻风丧胆,天下几无一人之敌,勇烈堪比当年西楚霸王,难道还不能算作英雄?”张仲季挥手遥指吕布,没敢直接问杨修口中的不过一人尔,这‘一人’到底是指哪个人,毕竟不管是指谁,都会让其他人心里不爽。 第0117章 嘴不饶人 更新时间:2013-05-05 “匹夫而已!”杨修不以为然的回道,竟然无视吕布强大的气场,“项羽也曾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刎乌江,又何况后辈之人。” 眼见吕布煞气满面,张仲季后悔了,不该把这杨修给弄进来啊! “那我呢?我可算得英雄?”张仲季厚着脸皮再问一声,本来要动手的吕布闻言暂时忍耐住,到让人松了一口气。 “你?”杨修更是不屑,似乎都懒得评判。 “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介意,这酒还是给你喝!”张仲季感觉自己有些犯贱,竟然请人来骂自己,无奈,得被人鄙视一番,否则难消吕布的怒气。 “奸贼而已!”杨修见状,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 奸贼?张仲季一愣,自我感觉为人还好,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怎么当得‘奸贼’这一称呼?不由得很是好奇,看着杨修,“你倒是说说,我如何就是奸贼了?” “你身为大汉子民,却跟随乱贼张角等人祸乱天下;你见财起心,杀死曹家上下百余口,导致徐州百姓被屠戮;你于今又劫持天子侮辱大臣,难道不可谓奸贼?”杨修喝了两杯酒,更是血气上涌,骂得那是畅快淋漓。 都是用事实说话啊!张仲季哑口无言,这下奸贼当定了!倒是不得不承认,这杨修也算识货之人,知道在座的就刘备一个英雄。 “哈哈,至于这位!”杨修说得兴起,也不等张仲季催促,一指刘备,“也不过一村野匹夫尔,妄自称大,攀龙附凤,自称皇叔,真个不知羞耻!” 这话一出口,张仲季抹了一把冷汗,关羽张飞顿时奋起,就要把这口无遮拦的杨修给废了,却被刘备按住,苦笑道:“备行的正坐得直,又何怕他人说道。” 张仲季暗自佩服,这刘备轻飘飘的一句,就把形式给逆转了。这杨修也真是!居然把所有人都骂遍了,突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杨修,“我说杨德祖,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口中那个能称为英雄的人是谁,不会是你自己吧?” 张仲季打定主意,要是这杨修真开口说是满屋子就他自个一人是所谓的英雄,就招呼人手好好地给他松松筋骨,让他半年之内不用下床了,太嚣张了这人! “仲季,还没说这位俊才姓甚名谁?是谁家子弟?”刘备虽然被骂了,却对这直言相向的杨修有了好感,顺口问下来路。 张仲季一指杨修,“你自己说。” “当朝太尉杨彪之子,名修!” “原来出自四世太尉之家,难怪如此见识。”刘备很是心喜,忍不住称赞一句。 出身就是好!张仲季有些羡慕,要是自己一来就是袁绍就好了,可惜没指望了,忍不住再问杨修一声:“说说吧,此间之内,你认为谁可以称之为英雄?” 还没被他骂过的人包括关羽张飞,陈宫张辽等人,此时一个个却是神色尴尬。 杨修整了整嗓子,吊足了胃口,却不紧不慢的反问道:“在冠军侯看来,何为英雄?” 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张仲季坐直身子,端起一杯酒,微微酝酿一番,想起一段话来,随口道出:“所谓英雄,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能常人之不能,忍常人之不忍,或救黎民于水火,或为天理而不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人,无愧于心!” “好一个先天而忧后天而乐,好一个无愧于天地人心!”杨修击掌而笑,“那侯爷还认为此间之内还有谁能称为英雄?” 张仲季一愣,又突然笑起来,一口道出:“我刚才所说都是屁话!空话!若真如此比较,天下又有何人能称之为英雄?我眼中的英雄,怕死、怕累、怕吃亏,但爱国、爱家、爱父母妻儿,能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地方,无论地方大小,只要所爱之人乐在其中。也不求今时高高在上,但求来日含笑九泉,是为男子汉,所谓大丈夫!” 此话倒是真情惬意,众人一时无言。 “所以在我眼中,温侯是英雄。”张仲季直对吕布,“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匹马可纵横天下,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大丈夫快意恩仇,该当如此!” 可怜温侯英勇无敌,却挡不住一番糖衣炮弹,脸色微红,端起酒杯掩饰尴尬。 “所以在我眼中,皇叔也是位英雄!”张仲季又转头看着刘备,“不论身份,皇亲国戚也罢,平民百姓也好,玄德兄忧国忧民,云长翼德又忠义无双,兄弟齐心,相互之间不离不弃,可谓好男儿典范,无愧于天地人心!” “惭愧!”刘备连连告罪,旁边关羽枣红色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摸着胡子,而张飞却是仰天大笑,一副还是仲季你懂我的神情。 “那冠军侯自以为可是英雄?”杨修却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这话一问出口,吕布与刘备等人都是一起看过来。 “我?”张仲季狡诈的一笑,“你杨德祖不是说过了么!我是一个奸雄!” 杨修自认为心思通透,辩才无双,哪知道遇到这么一个极品男,顿时无语。 “德祖,你可别想转移话题,你说在座的就一人尔,是什么意思?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了!”张仲季不怀好意的摸着下巴,也有些好奇,到底能被他看上眼的这人是谁。 杨修一伸手,“再来一杯酒!” 张仲季有些蛋疼,大概后世那李太白要作诗的时候就是这幅德行,一拍桌子,直呼道:“想喝酒也成,说的我心服口服就有得喝,否则你就准备躺着回去吧!” “你先把酒斟满!”杨修祈酒不成,大袖一挥,“众位大人共聚一堂,却是各有心思。且不说冠军侯你自得其乐,这位温侯大人别有所想,连刘皇叔也是如鲠在喉,心有所思却迟疑不前。虽是三人,却如一人何异?” 杨修片刻不停,直接抢过张仲季手中的酒,仰头倒进嘴里,“又最后合在谁人名下,这徐州姓甚名谁,还不得而知!” 第0118章 心思各异 更新时间:2013-05-05 他这是在说三人之间各有心思,到最后还是得火并一场,决出雌雄,以决定这徐州的归属。哪怕张仲季的脑袋不太灵光,可也能听出来,这是在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啊! 吕布面色清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生气了,而旁边的陈宫连连对他摇头,这里可是有主人的,若是越俎代庖,把这个杨修怎么样了,不正应了他所说的。甚至陈宫心里隐隐有了怀疑,这大放厥词的杨德祖,很可能是此间主人有意请来,用来试探众人的棋子,当此时,温侯可更不能轻举妄动。 刘备却是面色惊异,他还从来没想过取而代之这种事,也不会想,他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县令成为左将军,豫州牧,甚至大汉皇叔,都是此间主人的功劳,哪怕最后因为意见相左,不能共聚一堂,他也绝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心无邪而无惧,刘备不动神色的坐在位子上,对于杨修的言论他显然并不放在心上,他刚刚的脸色稍异,却是因为不见了天子,怕是张仲季这地主变了心思,甚至不再有意汉室,这对于他这个一心辅佐汉室的人来说,可不仅仅是少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盟友,更是让他以后的道路更是崎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酒我请你喝了,你还让我不舒坦!”张仲季站起身,直直的看着杨修,突然明白为什么以曹操的为人,能容下杀死他亲儿子的张绣,却容不下一个心灵嘴快的杨修。 他那一张嘴满是间隔之语! 杀人的不只是铁器,还有言语。 杨修突然有些冷,他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就是因为断定此间主人不喜杀人,说出来也图个畅快,而此时却能感觉到对面毫不掩饰的杀意,这才突然觉悟,能身为人主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刚刚还说起他见财起意,杀了曹家百余口,于今看来,只怕难逃一死啊! 明知必死,他却更是坚决,索性脖子一梗,就算死了也要说个痛快! “楚虽三户,灭秦必楚!更何况大汉四百年,仁人志士无数,张仲季你这篡逆之徒,有王莽,董卓在前,你就算一时得意,早晚也不得好死!” 这短短几句更让座中几人神色不愉。 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再看他快伸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头,张仲季默然,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了。他在想,是不是一定要用人头堆出一条血路来?或者一直以来,他自己的表现就像宋襄公,是所谓的妇人之仁? 咔嚓一声,张仲季还在想着如何善后,身后的陈到却毫不客气的把杨修伸过来的手给抓住,先扭了三百六十度,再往外一抖,直接把杨修整个人噗的一声丢在地上! “主公,他心思不正!”陈到敏锐的感觉到,刚刚杨修甚至想动手拼命。 张仲季苦笑,这杨修不愧是四世太尉之家出来的,哪怕年纪轻轻,可也铁骨铮铮,算得上真正的汉臣,只是自己惹谁了?只不过想要娶一个漂亮的老婆,然后逃避曹操的屠刀而已,大汉江山什么的,谁稀罕? “你还有老父在堂,兄弟在侧。”张仲季收拾心情,看着地上疼的打滚的杨修,别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杨修瞬间脸色苍白,挣扎着站起来,“张仲季你什么意思!” 张仲季一挥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右下首的刘备却直接站了起来,拱手道:“念在此人年岁尚幼,又是忠烈之后,还望冠军侯网开一面。” “该杀!”吕布却在一边,清冷的哼了一句。 太史慈更是冷峻的走两步上前,只等他吩咐一声,就动手清理现场。 “子义,先把他的骨头接上。”张仲季看着杨修变形的胳膊,扭曲的脸庞,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记得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每次看到好人被折磨的这么惨,心里就恨不得跳进去把那坏人给打死,可眼下他自己似乎变成了那个需要被天打雷劈的坏蛋了。 刚刚一挥手,只是想让他自己滚蛋,下去找樊阿疗伤而已,提到他的父母兄弟,是怕没人知道他受伤了,因而没人来照顾。张仲季恨不得拍着胸膛保证,他绝对不是坏人! 太史慈确定自己听到的命令之后,无奈,双手握住杨修的胳膊,狠狠地往回一扭。 “啊!”杨修忍不住疼的狼嚎一声。 “你骂我也骂够了,我的酒你也喝了,自己回去处理下,等伤好了把你父亲接回来,你自去替他,那一亩三分地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什么时候收获的比旁人多,什么时候你就解放了,另外,你嘴巴这么厉害,闲着的时候,去把你那跑掉的未婚妻给说回来。”张仲季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临其境的体会了一把奸臣的感觉,竟然有一种沉重感。 “我不去,你有种就杀了我!”杨修眼见死不了,竟然又硬气起来:“当此时,大丈夫当如苏秦、张仪,凭三寸不烂之舌,立不世之功,岂能蹉跎于田地间,空虚度日!” 语气真大,张仲季想抽人!又见他一副二郎的模样,顿时脾气上涌,直接抓住他的前襟,冷冷的说道:“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块土地上,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等杨修说什么,张仲季一喊太史慈,“子义,把他丢出去!” “喏!”太史慈单手提住他,走到门口,直接扔了出去。 好奇心害死猫啊!好端端的把杨修喊进来做什么,直接赶走就是了!看着神色颇为尴尬的刘备和一脸冷冽的吕布,张仲季有些无语,好好地一个会面就这样被搞砸了。 既然能混到一起,总不能貌合神离,张仲季是个懒人,最不喜欢把事情一直拖着,心里一堵:反正这是在我的地盘,大不了,都赶了出去,清静! “皇叔,温侯,有些事我就直说了。”张仲季左右一拱手,“就像刚刚杨德祖所说,我们在座的各有心思,好与坏暂且不论,既然坐在了一起,就必须一条心!” 第0119章 真心相询 更新时间:2013-05-05 吕布依旧安坐,他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人,对于张仲季的直白,他表示赞许,微微一额首,直言道:“仲季所言极是,谁要是敢别有心思,休怪我出手无情!” 彪悍的温侯大人挨着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顿时气氛一肃! 张仲季无语,强扭的瓜不甜,这样可不太好,无奈,对吕布一拱手:“温侯严重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作为东道主,先来说说我对徐州未来的规划,要是各位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提出来,若是谈不拢,我也不留人,自行离开就是。” 张仲季多看了一眼刘备,最有可能离开的就是这位了,可怜当初高高兴兴的请过来,如今怕是要分道扬镳了。 “仲季既然如此坦白,还请直说。”刘备是个婉转的人,对于张仲季的直白,多少有些不习惯,微微酝酿一番,觉得也是,若事不可为,强留无益。 “第一,关于天子!”张仲季直接看向刘备,这个想必正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天子正在北面的一个小县城里当县令。” 众人一阵哗然,哪怕刘备再怎么不动声色,也是豁然起身,待安定了自己的心情,才平静的问道:“陛下为何要做一县令?是他执意,还是被人强迫?” “各一半。”张仲季认真的回了一句,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说没有意思,干脆把位子往刘备近前一搬,正对着他坐定,说道:“皇叔,我们各自提问,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然后换你问我,相互之间必须说心里话,不得有假,你看怎么样?” “如此甚好!”刘备答应下来,“刚才我已经问过一个问题,现在换仲季问我。” 张仲季也不客气,直问道:“你觉得大汉还有救么?” “当然!两百年前王莽乱政,时局与今时一般无二,幸得光武帝从草莽中奋起,重振大汉雄风,如今虽天下纷乱,诸侯割据,只要天子圣明,必然能整肃天下,恢复王朝盛世!”刘备一番话震耳欲聋,旁边关羽张飞连连点头,现在轮到他问了,“仲季是否和当初一样,愿意辅佐天子,匡扶社稷?” 张仲季对于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对于他的提问,有些无奈,半响,回道:“我想可是我不敢。天下属于谁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只要不是曹操的就行,当然,相对来说我更希望陛下能重新君临天下,这也是我把他请到这里来的原因。” “玄德兄觉得天下纷乱的根源是什么?”张仲季提问了。 眼见张仲季的回答没有那么决绝,事情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刘备面色稍好,回道:“阉党蒙蔽天子,诸侯各行其道,再加上黄巾贼肆掠,以至民不聊生。仲季既愿辅佐天子,又为何不敢?” “你领军前往兖州之后,百官相携而来,我自然欢迎之至,带着三两百人就迎了过去,可谁知一见面就被骂作反贼,甚至发生骚乱,要将我这个反贼当场击杀。我才想起我可是黄巾贼出身,正是玄德兄口中祸乱大汉天下的根源之一,又如何敢全心全意的辅佐天子?待来日想必也逃不过兔死狗烹的下场,我是个怕死的人,这种事我做不来。” “当今陛下贤明,决不至于此。” “要论贤明,当数高祖,可韩信也逃不过一死。”张仲季一撇嘴,“何况三人成虎,到时候这个说我是反贼,那个也说我是反贼,怕是天子不信也信了。” 刘备保持了沉默,他又如何能保证以后不发生这样的事,若是连张仲季都顾虑重重,怕是天下诸侯个个如此,而今天子落魄,难道真的就没指望了么? 张飞在旁边没忍住,插嘴道:“仲季,你就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我可以帮陛下重振大汉,不过他不能插手军事,至于其他,就像现在一样,他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若是以后真的能征服天下,天子还是天子,大汉还是大汉,只不过天子不在是权力的极致,而是百姓的精神依托。” 这是要把天子当傀儡了,刘备有些发怔,“若真是那样,以后的天子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难道就像现在这样做一个十里之地的县令?” “他可以巡视天下,管尽天下不平之事,也可以游山玩水,自在欢乐。”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面面相觑。 “似乎还可以。”张飞睁着豹眼咕哝了一句。 关羽摸了摸胡子,却是突然开口了,“君弱臣强,你能保证不行谋逆之事?” “谋逆什么?做皇帝很有意思么?”张仲季表面不屑一顾,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想的,所谓绝色佳丽三千人,是个男人都能产生向往,不过一想吕玲绮那小妞虎虎生风的膝盖,顿时没了这心思,一指关羽和张飞,“云长与翼德作证,要是以后我真想做这谋逆之事,喝酒的时候,你们动手掐死我都行,绝无怨言!” 为了留下刘关张,张仲季这可是下血本了,赌咒发誓都用上了。 “仲季觉得大汉可还有救?”刘备却把前面问过的话,问了回来。 张仲季看看左手边的吕布、陈宫、张辽等人,再看看右手边的太史慈与关羽张飞,又想想远在淮南的贾诩与陈登,顶尖的谋士武将一大堆,若是有他们相助还做不出个样子来,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当然,我们大汉肯定能重振雄风,来日我等还要纵马塞外,开疆扩土,留名后世!”张仲季一挥拳头,满腔热血。 刘备抬头直对着张仲季的眼睛,良久,站起身,拱手道:“仲季,我信你,你只要还承认大汉,承认天子!我就留在这里,只是备才能有限,怕是帮不上忙。” “哈哈,怎么会!”张仲季欣喜若狂,“只看云长和翼德都是将帅之才,你刘玄德作为他们的兄长,做个太尉还是可以的。” 这话口无遮拦的,只听得刘备苦笑不已。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慢慢感化这块顽石,早晚让他走上正途,成为大汉的股肱之臣! 居然能让刘备留下!张仲季眼睛都笑眯了,如今就差搞定吕布了! 第0120章 筵无好筵 更新时间:2013-05-05 温侯吕布一直在一边看热闹。 张仲季和刘备说定,直接转过身子,遥遥对着吕布一抱拳,三两步坐到他对面,“有件事还望温侯成全!” “仲季请说!”吕布回礼,旁边陈宫若有所思。 “若是温侯大人不嫌我浅陋,愿娶玲绮为妻!”张仲季一狠心,直直的说了出来,然后紧紧地盯着吕布的双眼,生怕这温侯道出一句:虎女安能嫁给犬子! 而吕布本来有些严峻的表情渐渐露出笑意,他怎么也没想到张仲季居然直接提出这个要求,却是正合心意,“仲季厚爱,小女顽劣,还请多多担待!” 那就是同意了!张仲季心里一喜,却又有些犹豫,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要是搞大了,刚要到手的妹子弄不好就要打水漂了。 “张大人似乎言犹未尽,如今即是一家,何事不可说?”陈宫看得仔细,站起身微微一俯身,他看出了张仲季的难色,也猜到了什么,微微有些皱眉。 吕布听陈宫一说,也看出了异常,“仲季可有为难之处?” 大不了私奔!张仲季一咬牙,坚定的说道:“温侯大人,你手下的兵将必须接受整编!” “你这是何意?”吕布瞬间冰冷,怕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张仲季一个激灵,突然发现和吕布靠的太近了,直到陈到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才稍稍安心,长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吕布,“这是调兵的虎符,两军合兵之后,所有军士将听从温侯调度,四方兵将也以你为尊!” 哪边坐着的太史慈听得这话,眼睛一缩。关羽张飞也是一副愕然的神情。 吕布稍有些迟疑,就要接过去,却见一旁的陈宫对着自己直摇头,知道此事不妥,无奈,推辞道:“仲季何必如此,强客不压主,自然还是以你为主。” 张仲季顺手把虎符收回来,“温侯大人,恕我直言!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飞将军之名太盛,来我徐州,众人景仰,以我为主或以飞将军你为主都成,只是不能不清不楚,若是主客不分,来日大战一起,各路兵将互不协调,甚至左右为难,如此,败亡在即,我等早晚被曹操或者袁家兄弟擒获,此时,争一时长短又有什么意义?” 见吕布迟疑,继续说服道:“所谓整编,并不是有意吞没温侯手下兵马,待整合完毕,如文远将军,可统帅一万军士,高顺将军亦然,其他将领也各有所用,至于温侯大人就更不用说了,所有兵马任你调动!” 吕布依旧难以释怀,坐在原地默然无语。 陈宫再次起身,言道:“侯爷可否容我等商量商量?” “请!”张仲季抹了一把冷汗,赶紧的让到一边。 陈宫随吕布一起转到幕后。 眼见四周无人,陈宫直问道:“主公,你以为冠军侯为人如何?” 吕布不知其意,随心回道:“与他人不同。” “有何不同?” 吕布稍微想了想,“年岁尚轻。” 陈宫苦笑,相对于袁绍,袁术,曹操等人,张仲季确实只能算是个后生,可是这明显不是重点,“主公,想想王司徒与杨太尉,再想想袁绍与曹操,这些人我们都曾会面,冠军侯与他们想比,除了年岁不同,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为人坦荡,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且如今直言以小姐为妻,若把他比作徐州天子,主公你即是这里的国戚,必将身份超然,自不必多虑。” “你的意思是以他为主?”吕布愕然,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又如何甘心位居他人之下。 “前者长安之变,我等兵微将寡,又奈王司徒一意孤行,才至败出关中。其后投关东投河北都不得重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趁曹操南征徐州,内部空虚之际,本意取得落脚之地,谁知又为他所败,如今这天下怕是已无处可去。”陈宫来回走动,仰天叹息道:“宫无能,以致主公陷入如此境地!只是如今形势逼人,留在此地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过去了,就不用再提!”吕布难以决断,来回走动,“我等迫不得已才投徐州,若是兵马相交,必然身陷此地。可徐州前后无遮无拦,又与曹操袁术等人交恶,两面夹击之下,必败无疑,依我看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主公无忧,年前张仲季势弱之时,曹操大军相逼,却损兵折将而回,更听说袁术三十万大军分三路攻来,却被一战而定,甚至本人生死不明,丢失淮南之地,可见冠军侯大势已成,与河北袁绍,关东曹操不相上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事实确实如此,吕布稍稍有些动心,他并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只是不想被人约束而已,从刚才的会面看来,徐州之主不是个霸道之人,留在这也无不可。 “主公,小姐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正好冠军侯单身一人,又无妻妾子女,两者相合,可谓因缘际会,有小姐居中呼应,我们大可不必忧心。”陈宫尽力劝说吕布,却也别有心思,想当初曹操刺杀董卓未成,逃出洛阳之后,被他抓住,因为钦佩曹操为大义而至此境地,就私放了曹操,和他一起逃亡,途中经过曹操旧识吕伯奢家里,因心疑被出卖,曹操竟然杀死了吕伯奢一家老小,后来真相大明,却又毫不犹豫的杀死吕伯奢本人,还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陈宫认清曹操本质,不欲与之为伍,就自行离去,一直想着杀败曹操,为吕伯奢一家讨个说法!后来投靠吕布,并前后拉拢众人,图谋兖州,差点让曹操再无立身之所,可惜功亏一篑,如今这天下,他认为能败曹操之人必然是张仲季无疑,是以劝说吕布留在此地。 “可是他张仲季太过,竟然直言相邀兵马,置我于何地!”吕布虽然心动,可这个是症结所在,他手下的众人一起历经生死,可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留在此地!”陈宫一口断言。 “为何?” “十八路诸侯尚且杀不得的董卓,却间接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司徒手中;主公你当世无敌,却被一介文士贾文和一言所败;而图谋兖州更是大好时机,却为程昱,荀彧所阻,以致再次兵败,可见世上最厉害的不是兵将勇力而是人的心思。”陈宫再次相劝,“而冠军侯直言相向,正是坦荡之举,主公你勇力无双,在这里却不用忧心手脚被缚,正当大展宏图。” 这话一时说到了吕布心里,半响之后,他仰头一叹:“也罢,我又能去哪里!” 做了决定,他不再犹豫,大步走了出来,看着张辽,高顺等人,高声说道:“从今往后,冠军侯就是你们的主人!任何人不得有违军令。” “主公!”张辽与高顺等人大惊,呼啦一下都跪了下来。 “等等!”张仲季一摸额头,要是后面玩耍的小妞知道自己一开口就要了她父亲的全部兵马,怕是要把房子都掀了。 “温侯大人不必如此,众位将军都是忠义之人,岂可背主,整编之后,他们依然归属于你,隶属于温侯座下的兵马必将不减反增。” 吕布一愣,不早说清楚! 一场宴会一波三折,最终却各得所愿。 张仲季想要一个上下齐心的徐州。而刘备出于微末,如今还是名声不显,虽有匡扶社稷与安抚百姓的远大抱负,可身旁却没有如同猪哥一般的人来指点迷津,真不知道这理想的实现该从哪里下手,只能寄希望于徐州;至吕布则更是如此,他被逐出关中之后,一直四方奔走居无定所,欲求一立身之地,可连诸侯盟主袁绍都不敢收留他,怕是除了这徐州,天下再也没有一路诸侯敢如此待他。 “各位,相聚即是有缘!来,干!”张仲季一举杯,众人同是呼应。 “大将军,一直听说扬州袁术被你击败,还不曾听过详细战事,可否让我等一饱视听?”张辽端起一杯酒,却是第一次开口说话,三番两次前来徐州求助,对于张仲季的大度,他心服口服。对面的张飞也是随着起哄,直嚷嚷道:“对啊,仲季,袁术那可是三十万人哪,我当时一听到,还想着以你这低三下四的身手,怕是直接被他活捉了去,哈哈!” “三弟,怎么说话的!”刘备半真半假的呵斥一声,拱手道:“仲季,文远将军所言正是我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袁太傅兵强马壮,当不至于此。于今,前后不过两月,却被你打了回去,并且丢了淮南之地,想必大将军你必有奇招,可否一说?” 刘备如此一说,吕布、陈宫等人都是竖起了耳朵,沿路太史慈只是说大胜,却也不知道详情,如今正好听个明白。 “哈哈,这事当无不可。”张仲季感觉不错,摆出了说书的架势,就差把脚踩在案桌之上了,扬声解说道:“且说袁术三十万大军,分三路攻来,左路以大将纪灵为首,手下五万军士,才吓退汝南的曹军,正是三军用命之时。而我彭城不过一万人马,正当危急,刘辟将军率人前来相投,遂得兵将三万据城而守。” 张仲季站起身,向后面位子上的刘辟抱拳示意,众人都看了过去,刘辟连忙起身,颇有些汗颜,躬身回道:“主公廖赞,末将未曾有毫厘之功。” “哈哈,我说有就是有,来,敬你一杯!”张仲季遥遥举杯,示意他坐下,喝完之后,再看向太史慈,“子义,后面就由你来说,如何大败纪灵!” 这嘴皮子的功夫,太史慈实在不擅长,有些为难,眼见推辞不过,拱手道:“有刘将军相助,纪灵不敢强攻,末将又在城外胜了他一场,袁军就退了回去。” “子义,我说你不能就这么说完啊!”张飞大嗓子一嚷,颇像能活跃气氛的麦霸与酒虫,端起一碗酒就跑了过去,“来,喝完这杯酒,你再说,听说那纪灵是扬州第一,不知在你手下走了几个回合?” “我没注意。”太史慈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 “末将在一旁看的仔细,那纪灵前后不过三十回合就被太史将军杀退,要不是顾着身后的城池,怕是追上去三两下就能把这纪灵当场击杀。”刘辟在一旁补充道,“要论功劳,太史将军当首功。” “当得当得!”张仲季一声吆喝,“子义,这可是你的处女之作,各位,敬酒!” “请!”众人一声呼应。 太史慈涨的脸色通红,被张仲季那一声‘处女之作’给羞到了,无奈,连喝三杯,才被众人放过。 “左路之战大抵如此,刘将军及时雨,太史将军英勇,纪灵不敌而去。”张仲季做了一个总结,“再来一说右路,袁军右路有三员大将,陈纪、陈兰与雷铜,手下也是五万兵将,沿路攻入我广陵,幸得陈太守据城而守,正自相持不下。却有一员猛将杀出,只带三千人马,马踏联营,直杀的五万袁军哭爹喊娘,大将陈纪被当场击杀,雷铜与陈兰被追得魂飞魄散,满营袁军四散而逃,又被一路追到寿春城下,仅剩三万。” “如此厉害,敢问这位将军何在?我等正要一睹风采!”刘备拱手问道,不由得看向张仲季身后的陈到,有些怀疑,张仲季口中的猛将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在座的就他总是无声无息的。刘备哪里会想到,陈到之所以闷声不语,是因为不久前的吕布稍微漏了一点杀气,逼得他高度紧张,连吃喝都顾不上了,只能小心的护佑在张仲季左右。 “这事还没有完!”张仲季声音一扬,继续吊人胃口,“这位将军把三万袁军逼到城下,眼见城墙上人影纷纷,若是常人也就罢了,自然直接催军而返。” 第0121章 汇聚一堂 更新时间:2013-05-06 “当然,难道他还能杀进城去?怕是城墙上万箭齐发,他的三千人马就所剩无几了!”张飞睁大了豹眼,狠狠的搓着双手,对陷入如此境地的孙伯符,他很想着知道这小霸王后面会如何行事,一时情急,催道:“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翼德,你猜对了!”张仲季却只是瞄着他哈哈大笑,“他就靠着这三千人马二话不说往城墙撞去!” 众人都是大惊。 “真用三千人马就杀进城了?”张飞嘴巴都合不拢了,关羽摸着胡子的手瞬间一顿,连漫不经心的吕布都保持了关注。 “可不仅仅是杀进去了,他还把城外的三万多袁军迫降,那气势当真是霸王再世、英雄无双!”张仲季连连称赞,脸上更是向往不已,可惜了他自己的身手不得力,否则亲自冲锋陷阵也能图个痛快,更何况此时吕布关羽张飞齐聚一堂,若是能上前讨教一番,岂不是一番美事! 只可惜这身手相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切磋就不用提了,讨教还为人嫌弃,受虐倒还差不多。 “仲季,此人姓甚名谁?如今何在?”吕布把酒放在一边,听到有一个这样的人物,温侯大人此时正是斗志昂扬。 眼见差不多了,张仲季却是仰天一叹,“这人名叫孙策字伯符,是已故江东猛虎之子,如今已经去往江东,想必不久就能夺回他父亲的基业,今后若是为敌,必将是我们的大敌。” 刘备听得连连叹息。 “来日我倒要会会他!”张飞狂喝一杯,大是兴奋。 陈宫关注的却不是这些,左右两路已被击破,唯独中路还没有提起,起身询问道:“冠军侯,此时中路如何?” “待我一一道来!”说的兴起,张仲季终于把脚抬上了案桌,一把拉开胸襟,匪气十足,“且说袁军前军主帅张勋领十万大军在前方扎营,后面袁术亲领五万兵将也出了寿春,只等两军相会就挥军进攻,谁知我们徐州这边早做好了准备。” 张仲季神秘一笑,虽然送玉玺算计袁术未成,不过毕竟自己早就做好了打仗的准备,一弄清楚袁军的动向,就立即赶了过去。张勋意想不到,未免不是他大败的原因。 “快说,别卖关子了!”张三爷听得入神,连连催促。 张仲季眼见要引起众怒了,连忙一抹嘴,“趁袁术还未赶到,我们当先杀到张勋面前,袁军大将李丰出马挑战,声言要生擒我张仲季。” “杀!”张飞陡然一声暴喝,显然是喝高了,却吓得众人一抖,张仲季更是碗里的酒都泼出去了一半,严重怀疑这张三爷的嗓子,有着高分贝扩音器的构造。 “我方大将徐晃字公明,应声而出,手持开天斧冲杀过去,一个回合,你们没听错,就是一个回合就生生的劈了这人!” “好!”张飞连连拍桌子,吕布却是听着这徐晃的名字有些耳熟。 “大军趁势掩杀,袁军气势已丧,瞬间大败!”张仲季大手往下一压,说得更是起劲,“我方大将管亥一路追杀敌主将乐就,取人头而回!” 关羽微微眯着眼,不停地摸着胡子,记起当年温酒斩华雄一事,心有所感。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我们的扬威将军,所谓虎父无犬子,温侯当世无双,扬威将军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张仲季一拍巴掌,“眼见袁军大败,我们自然要全军压上,乘胜追击!小吕将军本来护卫在中军,却是单枪匹马一路追杀,直到追上正在后方整顿士卒的张勋。那时候,张勋身边已经收拢三五千兵将,而小吕将军孤身一人,怕是难逃一死!” 众人一时屏气凝神,吕布更是有点紧张,哪怕神勇无敌,他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若真是出事,怕是直接弃了曹操,杀奔徐州来了。 “只见扬威将军马不停蹄,面不改色的杀了过去,周围敌军为她气势所摄,竟然不敢上前,张勋慌忙迎战,不过一合就被生擒,敌军胆寒,一哄而散!” 张仲季遥遥向吕布一拱手,“若不是小吕将军英勇无敌,待张勋缓过神来,收拢敌军稳住阵脚,怕是胜负不定。” 吕布回礼,心情甚好,只是微微有些遗憾,可惜吕玲绮不是男儿身,否则随着他征战四方,父子齐上阵,岂不是一方美谈! “前方袁军大败而回,被后面的袁术接上,安营扎寨之后还有十万军。”张仲季哈哈一笑,“怕是当时袁公路气极败坏,未曾想到我们会偷袭与他,那天夜里,我方管亥将军利用前面缴获的袁军甲衣,扮作溃败的敌军趁乱混进敌营,打开营门,众军士得力,一拥而入,袁军再次大败!” 陈宫听得连连额首。 “抓到袁术没有?”张飞却是急忙追问。 “哈哈,袁公路跑得快,没抓到,我们追了一些日子,敌军已经重振旗鼓,两军再次相对,这次却是兵力相近,袁术邀我三日之后一决生死。” “结果如何?”刘备听得仔细,暗自佩服。 “肯定是大胜!”张飞哈哈大笑。 “翼德明知道我身手不行,又怎么会硬拼。我只留下徐公明在原地相等,装作大军在此,其余人等和我一起绕路直奔寿春城。” 关羽若有所悟,却又有些疑惑,“前方交战,后方必然看紧,去寿春又能如何?” “濮阳为何而失,寿春如同一辙。”陈宫却替张仲季解释了。 “公台兄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拿下了寿春。” “那袁术呢?” “他在原地等到三日之后要找我决战,徐晃将军却早一步离开,气得他连连跳脚,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直到天黑。”张仲季降低音调,“当夜清风徐来,伸手不见五指,袁军追累了在林子旁的草地上扎营。” “你放火了?”张飞突然开窍,陡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张仲季有些吃惊,继而大笑,张飞这人粗中有细,不是早就为人所知么,“如此,徐公明以五百人火烧袁营三十里,袁术也不知所踪。” 张仲季说的畅快,众人听得明白,宴席到此结束。 第0122章 醉遇少女 更新时间:2013-05-06 酒酣人散,回窝睡觉。 张仲季强撑着醉意先后送走众人,可实在是喝的有些多了,只是一摇一晃的往前走,根本不知方向。 “府君,你这是要去哪?”陈到见他这德行了还想往外跑,连忙拉住。 “回去睡觉!”张仲季仰头瞄着太阳回了一句,喝得有些难受,改明儿还是来个禁酒令,否则人一多,三天两头要喝酒,来来回回的折腾,别个老婆还没取回来,身子就垮了。苦笑两声,趁人还清醒,回去躺着才是正理。 陈到也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尚早,离睡觉的时间还早着呢!可又看他这主子一副难受的样子,再看一眼他人走的方向,心中满是无奈,只得三两步过去把人架住,“府君,这边啊!” 张仲季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住在皇宫后墙边的小院里了,上次离开彭城的时候,让糜子贞把家当都搬到刺史府后院了,只是习惯还没改过来。无奈,又改了方向,随着陈到往府堂后院走。 “你不用管我,放心,我自己能走,刚刚你可是什么都没吃,肚子肯定饿了,自去找吃的,我自己回去就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仲季刚说完,肚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只想找个地方赶紧解决一下。 “那我先去了。” 既然是在府里,陈到也不担心他出什么危险,这时候肚子确实饿了,就当先离开。 张仲季迷迷糊糊的走来走去,三两个丫头婆子想过来伺候着,都被他赶走,尿急啊,得赶紧找个地方解决才是。 “府君,你这是怎么了?”又有一个婆子见张仲季有些晕乎的样子,怕是不对,放下手中的事,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最近的茅房在哪?”张仲季憋不住了,急问一声。 “前后几步,进院子之后左拐。” “谢了!”张仲季提着裤子,大步找了过去,果真有一个,舒服了,一走出来就酒劲上涌,晕得更是厉害,幸好刚刚没掉到坑里,找个草地一趟,闻着周围的花香,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中间忍不住反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一阵堵心。 一道人影缓缓地走了过来,眼见地上躺了一个人,似乎受了惊吓,小心的靠近,却是客居在此的曹媛。她本是徐州曹家曹豹的遗女,前者刺杀张仲季,却误伤了陈群,后来糜子贞把她收留在府里,帮忙整理一些文书,今天温侯到来,举行欢宴,她无事可做,就早早的回来了,这里就是她所住的小院。 曹媛微皱着眉头,半响,颤抖这身子前后看了看,眼见无人,却从头上取下一个簪子,紧紧地握在手中,对准张仲季的脖子,眼睛一闭,就要刺下去。 “你要干什么!”张仲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正好酒气上涌,反胃想吐,整个人稍微清醒了些,一睁眼却见了这情况。 簪子掉在了地上,曹媛怔怔的看着张仲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曹操是她的杀父仇人,可似乎这辈子都报仇无望,而张仲季这个帮凶近在咫尺,一时忍不住就不管不顾,哪怕同归于尽也好,却还是失败了,忍不住眼泪盈眶,什么都不愿意说,闭上眼睛待死。 张仲季双手撑地,摇晃了两下终于站了起来,只是头疼的厉害,小心的看了几眼,认出这人是曹媛,不由得摇摇头,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又见她哭得伤心,也懒得和一个弱女子计较,只是现在手脚发软,待在这里还是太过危险,得赶紧离开。 又一步三摇的走了一段,不想脚底下绊到了什么,整个人摔在地上,想爬起来,却手脚酸软动弹不得,迷糊了许久,身不由己的睡了过去。 曹媛闭着眼睛待在原地好久,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情景呆了呆,又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看地上的簪子,又看看张仲季,却只是犹豫不决。 “呃!”躺了一会,张仲季胃里难受,又醒了过来,侧躺着吐了又吐,顿时周围一阵馊味,似乎旁边有一个水池,挣扎着过去,弄些清水清洗了牙口,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仰躺在地上,片刻之后又不省人事。 “我该怎么办?”曹媛在一边看着,哭了半响,似乎下定了决心,伸手捡起簪子,小心的靠近张仲季,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却再也下不了手,踌躇着把簪子丢到一边,坐在一旁抱着膝盖发呆。 “你怎么不杀我了?” “啊!”曹媛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站起来,眼见张仲季居然十分清醒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更是心慌,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其实最早一次一睁眼看到簪子的时候,张仲季就已经完全惊醒了,不过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想杀死自己,打算试探一回,要真是如此,那就视情况而定,要是她出手还有些迟疑,那就送走,送的远远的,这么一个惹人怜爱的女人,还真是舍不得下手。 若是她心狠手辣毫不迟疑,那就让吕玲绮教她两手,然后让甄洛把她送到曹操那里去,曹操好色之名由来已久,以她的姿色肯定能勾搭得上,早晚给曹孟德一刀岂不是正好! 张仲季正自觉得想法不错,突然又觉得不妥,曹操好色是不错,可似乎只喜欢搞别人老婆,有严重的御姐情怀,眼前这妞,虽然有着黛玉一般的姿色气质,怕是不太符合他的审美观,别个送过去打水漂了。 曹媛有些被吓到了,感觉身前这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惊慌着就要往后跑,却自己绊倒了自己,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落魄小姐。”张仲季摇摇头,就要起身离开。 “你为什么不杀我!”曹媛坐在地上,以自己最大的力气朝着张仲季的后背喊着:“你没看见么?我要杀你,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喊完,抱着头失声痛哭。 第0123章 一心执着 更新时间:2013-05-06 显然,对于她来说,张仲季击退袁术,在扬州大胜也就罢了,可今天温侯前来,又让她知道了曹操在兖州大胜的消息,两个仇家如今都活得好好的,怕是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报仇的希望了,难免让她情绪有些失控,甚至有了寻死的念头。 张仲季回头望着她的模样,头疼的同时却也是无话可说,他这一走,怕是这女人回头就要去房梁上系一条白绫,自行了断了。这么一个青春年少的美女,就这样死了,总是可惜的。 “你不想报仇了?” “想,我恨不得把你刺死!”曹媛再次刺杀未遂,心里有了死意,活着完全看不到报仇的希望,她感觉很累了,不如去下面和家人团圆。 “行,就算你的杀父仇人是我,可你已经前后杀我两次了,该放手了吧?”张仲季总感觉自己很冤,你说这曹豹私通曹操,又被曹操所杀,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与自己何干?难道看自己心善,欺负人不成! 曹媛沉默不语,又抽泣了许久,终于抹干眼泪,抬起头问道:“你不杀我?” “不杀!”张仲季很肯定的回了两个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曹媛背个身子,似乎做了决定,走开了。 不是真想自杀吧?张仲季见她一路走回屋里,有些放心不下,要不是看她长的漂亮,保证回头就走,才不多管闲事。又在外面观察一番,没见任何动静,终于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大声问道:“喂,你在干嘛?” 没人理会,张仲季心里一惊,一脚把房门踹开,一步跨了进去。 曹媛正坐在床上发呆,见他进来,怔怔的看着他。 “没事就好,那我走了!”张仲季有些尴尬,多想了! 正要退出去,曹媛突然开口了,“我好看么?” 张仲季停下脚步,有些愕然,回头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我好看么?”曹媛再次开口。 “还行。”张仲季试着答了一句,不敢太过分,这妞何止还行,简直是祸国殃民,柔柔弱弱的模样只要多看两把人的心给融化了。 这回答似乎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自从长成之后,那个男人对她不是垂涎三尺,前来家中求亲的媒人把门槛都踩没了好些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可是真的,按照原来的模样,她嫁给了吕布!要知道,当时吕布身边是有貂蝉的,要不是美色动人,温侯又岂会有如此动作。 曹媛迟疑了一下,却又面色发苦。她刚刚甚至打算把自己的肉体卖给张仲季,只求他能出兵攻打兖州,和曹操决一死战。只是徐州有糜子贞和甄洛,怕是除了扬名四海的貂蝉,天下无人能及,加上这一句‘还行’,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悲的念头。 到底是没有经验,没能看穿张仲季的猪哥本质。 张仲季隐隐觉得有些异常,见她半天不说话,就准备退出去了。可怜的男子,宅男当了几十年,陋习难改,只知道远远地看着所谓的宅男女神,找几张图片,心思难耐的时候,得空撸两把。早没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洒脱,就想找一个稍许温柔,稍许泼辣,稍许耐看,稍许厨艺的妞回家做老婆就感觉谢天谢地了。 如今似乎有了糜子贞又有了吕玲绮,哪里还敢多想。 曹媛不再做声,站起身也不理张仲季,自顾自的收着东西。 “你这是要做什么?”张仲季觉得有些奇怪,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我要离开这里。”曹媛一边说话,一边收拾家当,包了几件衣服,又把一堆大大小小的铜钱放在桌上数了数,似乎觉得差不多了,“我答应过姐姐不再对你的,可刚才还是没忍住,你不杀我我也没脸再见她,我要离开这里。” 前后两句‘我要离开这里’,似乎让曹媛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她忙忙碌碌的把东西都打包收好,似乎有些多了,微微皱了皱眉,又把一时穿不着的衣物都放了回去。 “那你想去哪?有亲戚可以投奔么?”张仲季随口一问,走了也好,留在这还让人不放心,“我让人把你送过去。” “我要去许昌。” “许昌,不是吧?”张仲季一惊,“你去许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着刺杀曹操?” “你派人送我过去,其他的不用你管。”曹媛显然不怎么待见人。 张仲季一摸头,想起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在府门口遇到自己和陈群,迎头就是一句:‘可是张仲季?’,当时陈群觉得好玩,随口答了个是,被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铜制‘西瓜刀’,戳了一刀,那时候陈群还只是穿着三两件薄衣,又没有防备,却只是被割破了一点皮肉,可见以她的力气,就算出其不意也没用,根本刺不死人。 而且这妞眼神还不好,不会认人。曹操本身和某人一样,也不是相貌堂堂的大丈夫,他身高一般,体型也不出众,有一次会见草原特使的时候,还让一个帅哥代替他坐在主位。 怕是曹操的本体相貌与眼前这美女想象中的恶人,相去甚远,见了面估计也会认错,搞不好会把跟在旁边的郭嘉当成仇人,更关键的是,曹操这人出门可和某人不一样,他身边至少有有个典韦或者许褚跟着,这两尊神往那一站,谁能伤着他? “不麻烦你了,我的路费已经攒够了,我自己能走到那里。”曹媛眼见张仲季半天不说话,知道他不愿意把自己送过去,就把一堆铜钱都收起来,之前在女桑园里挣了一些,这几个月跟着糜子贞做事,却是挣了不少,够从彭城一路行到许昌。 “你真要去杀曹操!”张仲季走近两步,有些挠头,看着眼前这美女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事明显不靠谱,估计去了顶多冒个泡,就成了红粉骷髅。 曹媛不再说话,把东西都收好了,包袱往肩上一挂,就像当初从郯城一路走到彭城,这次她要从彭城去往许昌。 第0124章 三次劝说 更新时间:2013-05-06 “喂,等下,你这样可不行,总得和你姐姐告别一声吧,要不她会以为你走丢了,还不急得到处找人。”张仲季来了个缓兵之计,想让她去见糜子贞,然后就不管自己的事了,是去是留,是死是活就让糜子贞操心去。 曹媛一呆,果真停下步子,却从一边拿出草纸和笔墨,写了一封简信,压在桌子上。做好了这些,理都不理张仲季,神情冷漠的往外走。 张仲季站在门口堵着,迟疑着不想让开。 “走开啊!”曹媛想要过去,又怕被张仲季挤到。 “你这样去真报不了仇,还会把自己也送了。”张仲季决定实话实说。 “和你没关系。”曹媛神情低落,她又何尝不知道,只要去了,一动手就是个死,不管成与不成。却只能期待那个万一,哪怕只是亲手刺伤曹操她就知足了。眼见张仲季还是堵在门口不让,一时五味杂陈,却突然上前,双手抓住张仲季的胳膊,正在他发愣的时候,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 “我勒个去啊!”张仲季另一只手赶紧回来相救,抓住她的肩膀往外推,却是越推越疼,想狠心把她整个人摔地上,又下不了手,只能仰着头咧着嘴,疼的挤出来了。 女人咬起人来,果真是一种动物。 终于松口了,张仲季抱着胳膊,跳到一边,把衣袖一翻,只见上面一串深深的牙印,整整齐齐一排倒是好看了,疼且不说,幸好现在还没有老婆,否则被她看见了,估计夫妻就要变成路人了。 她爱走就走吧,不拦了!张仲季打定主意。 曹媛一脚跨出房门,却突然就地坐在门槛上,呜呜的哭起来。本来坚定的心,被张仲季拦了两下,突然有些松了,想起路途遥远,若是没人相送,她一个弱女子,怕是还到不了许昌,中途就被强盗劫匪之类的弄上山去了。 “这事我不说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跟着你糜姐姐,该做什么做什么,再挣些钱找个好男人嫁了,生个娃成个家不是挺好的嘛,怎么成天想着报仇这事?”张仲季疼的稍好了些,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这年头天天死人,你父亲还是个将军,死在他手下的人怕是也不少,再说将军难免阵前亡,就是我,搞不好那一天也被暗箭给射中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当死则死,怨不得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见她还是没反应,张仲季没辙了,不想再管,抱着胳膊就要离开,走过她身边,裤脚却被拉住了,一张能把人的心都破碎的脸蛋露出来,“我能当将军么?” “好,额?”张仲季差点一口答应,却猛然反应过来,一时回过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不过这不可貌相的人只有一小部分,像吕玲绮那小丫头就是。但是眼前这个,明显属于那种在家穿针引线,娥眉绣花的类型,相当将军?宝剑都提不起,盔甲都扛不动,又如何当得! “像洛姐姐那样的。”曹媛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显然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那个,你当将军做什么?” “哪天你和曹操打仗的时候,我要做先锋。” 这更不可能了,张仲季稍微离她远些,走开两步不看她,要不会忍不住答应的,虽然常常言而无信,不过在女人面前还算说话算数。 “曹小姐,府君有没有到你这里来?”一个婆子在院门外询问,身旁跟着一个丹阳兵,张仲季许久不见人影,府里正四处寻找。 “我在这,不用找了。”张仲季遥遥喊一声,院外丹阳兵听得声音,露出个头来看看,见张仲季毫发无损的样子,稍稍安心,把婆子送走,让他去告知大伙一声,自己却守在门外,还喊一声:“府君,有事你就喊我!” 显然对这曹媛不怎么放心。 “我没事了。”曹媛站起身,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意思是要送客了。 “想报仇不一定非得动刀动枪,你还可以做别的。”张仲季揉了揉额头,突然想到什么,走过去一把拉住她,“你要真想找曹操报仇就跟我来!” 曹媛身不由己的跟在后面。 一路出了府门,回头望着府墙上贴着的许多标语,伸手一指,“看见这个没?你报仇就指着这些个东西了。” 曹媛看着面前这道墙,上面最贴着新的告示,这告示说些什么她不用看就知道,因为就是她负责做出来的,虽然不会女红,可是写写画画的技术很是不错,糜子贞就把相亲会一事的宣传任务交给她来做了,这不,墙上贴着的正是这玩意。 ‘可是报仇和这相亲一事,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想让我也去参加,然后找个人嫁了,从此忘了仇恨?或者让自己未来的男人代自己去报仇?’曹媛怔怔的看着红墙发呆。 “横幅,海报,宣传,彩旗,讲座!”张仲季不知她心里所想,反而觉得这主意不错,“我给你配齐人手,你主要就做这个,要做的让曹操恶心,让他寝食难安。虽然这样做不比直接一刀杀过去痛快,可是更适合你。” 曹媛还是弄不明白张仲季在说什么,一双凄美的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看,等张仲季停下来,她转过头,“只要能报仇,你让我怎么做都行。” “不用这么决绝。”张仲季尴尬一笑,“你要做的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就是四处搜寻曹操的恶行,比如说他上次在我们徐州屠城,比如说它的祖父是宦官,比如说他逃亡的时候狠心杀死吕伯奢一家人。你要做的,就是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把他不好的一面四方宣扬,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曹孟德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若是能让他千夫所指,寸步难行,那岂不是比一刀戳死他更是痛快!” 曹媛的心微微跳动起来,这是她可以做到的。 第0125章 惹人猜疑 更新时间:2013-05-06 这时候,糜子贞和甄洛一起从府里出来。 “将军,怎么半天不见人影,正找你有事!”甄洛眼见张仲季和曹媛站在一起,有些狐疑的看了过来。 “姐姐。”曹媛走过去,微微一福身。 张仲季随后过去,也不知道这曹媛听进去了没,不过他这也算仁至义尽了,至于她以后打算怎么做,或者想去哪里都随她,只要不再来刺杀自己就行。 回到府里,一路走到后院,找到湖边的小亭,往边上一靠,正好遮住太阳,又有一阵清风拂面,很是舒适,张仲季躺着就不想动了。 糜子贞和甄洛跟着,一起走了过来。 “看这水里的睡莲被你糟蹋的!”看着湖里七零八落的荷叶,甄洛没好气的往某人瞟了一眼,“不过你那莲子粥倒是做得不错。” “来,这边坐,是曹操又有什么动作了?还是袁绍要来为他兄弟报仇了?”张仲季不以为意的一笑,指指亭中摆放着的圆椅,“或者知道袁术的下落了?” “这个先不谈,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和曹家大小姐混到一起了?”甄洛把正事放在一边,拉着糜子贞坐下来,正对着张仲季。 “这个……。”张仲季有些蛋疼,感觉说什么都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妹妹,可不是来问这个的。”糜子贞把甄洛挡在身后,到让张仲季放下心来。 “就姐姐你总护着他。”甄洛还是冒出个头来,瓮声说道:“贾军师派人快马来报,说是已经得到袁术的消息了,他退到了庐江郡,几十万大军随他一起返回的不过三五万,这下可是元气大伤了,就算他本钱雄厚,一两年之内也肯定无力找你报仇。” “哈哈,我不去找他就不错了。”张仲季得意的一笑,还是打袁术爽快,哪像对着曹操,得时时提醒吊胆的,生怕哪里出了纰漏却不自知。 “这一仗算你厉害。”甄洛真心赞了一句,大战之前,她还忧心来着,张仲季只不过抽空去海边耍了耍,一回来就被她怒吼一顿,大概是被骂开窍了,“另外还有一事,孙伯符把三千兵还了回来,听说已经完全控制了吴郡,不过没提玉玺一事。” “这玉玺他要我也没办法,谁知道袁术藏哪去了。”张仲季挠挠头,袁术死抱着帝王梦不放,玉玺可能随身带着了,孙策就是要也没办法给他。 “这仗你没打之前有几分胜算?”甄洛突然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旁边糜子贞也保持了关注,相处几年,总觉得张仲季在用人方面,好似能掐会算一般,像早些时候的管亥和太史慈就不说了,那可以当作是无人可用的时候迫不得已而用之。可后面直接从几百文武大臣中间找出贾诩和徐晃这两人就显得有些突出了,甚至包括刘关张三兄弟,从来没人和他提起过,可是他就知道这三人在那,一封书信就招了过来,太玄乎了。 张仲季摸摸头,单手比划了一个八字,“大概有八成胜算!” “这么多!为什么?”甄洛好奇心不减。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能打赢他。”张仲季嘿嘿一笑,有贾诩,陈登,徐晃甚至包括孙策周瑜一起,怎么会打不过袁术?哪怕他兵多将广也一样。 甄洛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小小的翻个白眼,甚是可爱。 “将军早年走遍天下,各路诸侯大都交过手,想必谁优谁劣心里有底。”糜子贞猜测着替他解释到,大概也只有这样子才能勉强说得通。 “正是这样。”张仲季赶紧接上,“我当年做黄巾的时候,前后十年,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大汉朝每一个厉害的人物我都交过手,现在的诸侯像袁绍曹操之类的,那时候也不过是校尉裨将而已,都曾在战阵上短兵相接过。” “那你之所以杀曹操全家,不会是因为你的家人当年被他……?” 甄洛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张仲季却是听明白了,索性就认了下来,“没错,当年正是曹操让我变成了孤家寡人,所以我才会杀他全家。”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甄洛赶紧换了个,“曹操追着温侯快到我们徐州的时候退了回去,只留了曹仁以及三万兵镇守谯城,其他人都撤回许昌,这倒是奇怪了,以他和你的仇恨,应该趁胜追击,直接追着刘皇叔杀进我们徐州才是?又为什么退了回去?是打算休养生息还是另有所图,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待文和回来,问问他就知道了。”张仲季眨了两下眼睛,想不出来,随口推给了贾诩。 “贾军师恐怕这段时间回不来了,你这么能掐会算,干嘛不自己想想?”甄洛不太喜欢贾诩,那不拘言笑的中年人总能让她不自在。 “我们的洛军师怎么看?”张仲季没有头绪,又假装正紧的把问题塞回给她。 “或者是想造成退兵的假象,然后暗中偷袭,就像你当初去长安接回天子一样,他现在正偷偷埋伏在那里,只等一个机会给我们致命一击!”甄洛隐隐有些忧虑,她这些天一直严密监视曹军的动静,“我一直让人远远的跟着曹操大军,到目前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常,好像真要退回许昌一样,可是,曹操怎么会如此干脆的退回去?肯定有什么阴谋我们没有看出来。” 声东击西啊!这事还真不好说,张仲季听着听着,也跟着担心起来,万一真有这么回事,甚至彭城莫名其妙的被击破,那岂不是要被曹操瓮中捉鳖了? “会不会像你偷进寿春城一样,曹操也在我们彭城有内鬼?”甄洛皱着眉头,彭城一直在她的眼皮底下,有能力从内部对城墙构成威胁的世家豪族,都已经被清除,仆人都被打散送去官田或者官道上贡献力量去了,哪又是那里还有不足呢? “不可能吧?”张仲季坐直身子,濮阳就是这样被曹操拿下的,他做这方面的事,是个能手,别个真被他捅菊花了! 第0126章 河蚌渔翁 更新时间:2013-05-07 “不会的,彭城左近的百姓都是我们的眼线,不管曹操有什么阴谋诡计,总要大军前来,哪怕打着我们的旗帜装扮成我们的人,也会造成很大动静。”糜子贞一直做着安抚百姓的事情,前后安置了好几十万人,这些人无不对她感恩戴德,他们都是彭城的卫士。 “那就是知道我们的大将军已经大胜而归,觉得占不到便宜,就撤了。”甄洛看着张仲季聚精会神的样子,忍不住挤兑一句,“你说是么,骠骑大将军?” “这种可能很大。“张仲季有些尴尬,现在官职不值钱,谁爱当,只要有实力,自封都行,“曹操这人不是个蛮干的人,而兖州刚刚平静,再和我们打一场,胜负难料。” “那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甄洛忽的改了语气,“如今吕温侯与刘皇叔归来,文武齐备,又有安北将军太史子义相辅,哪怕不动用正处于淮南的五万人马,加上臧霸将军即将赶过来,我们彭城也有六万将士,何不留一万守城,其余直扑谯城?” “如此匆忙,粮草怕是难以聚齐。”糜子贞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姐姐不用担心,前者击溃袁术十万前军,得到粮草二十万石,由臧霸将军亲自押送,已经在赶来彭城的路上,三五日之内就能到了。”甄洛也是不久前才得到这个消息的,这才有了刚才杀往谯城的想法。 “二十万啊?”以糜子贞的心性也忍不住有些惊讶,“早就听说淮南殷实,果真不假,来年我想亲自过去看看。” “不用等到明年,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秋收了,正好今年风调雨顺,想必淮南之地也大丰收,我沿路回来的时候,一路看到的都是满山遍野的麦穗,金黄一片,甚是喜人!到时候你就好好统计统计,看看和我们的彭城相比怎么样。” “嗯。”糜子贞答应一声。 “喂,你还没回答我,去谯城看看如何?”甄洛再问一声,又暗自嘀咕一句‘夫唱妇随’。 “谯城有曹仁还有三万曹军据守,去了也只是空跑一场,除非长期围困,直到他弹尽粮绝,否则把我们这里的五万将士都填进去都没用。”张仲季清楚的记得,这曹仁是个善守之人,为人精细又谨慎,做事滴水不漏,不好打。 “哦,你说了算。”甄洛一听,知道这事是没指望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看豫州如何?”张仲季却由她的提议,想到了另一个方向的豫州,“那纪灵攻打我们彭城,败退而回,而袁术更是兵败淮南,想必袁军上下正是人心惶惶之际,我们挥军前往,汝南等地必定一鼓而下!” “迟了。”甄洛没好气的嘟哝一句,“当初汝南本来被曹操所占,见纪灵来了,曹军都没抵抗就直接让了出来,可后来纪灵兵败而回的时候,那个叫什么满宠的曹军大将,却突然半路截杀,把纪灵直接赶出了豫州,汝南等地早就是曹操的了。” “额!”张仲季被哽了一下,居然让曹操捡了便宜,真挫! “要不趁曹军立足未稳,我们一路杀过去,把整个豫州纳入怀里!”甄洛狠狠地一挥手,不由得她不咬牙切齿,这个叫满宠的曹军将领太让人不舒服了。 “现在还没到和曹操打斗的时候。”张仲季皱了皱眉,“北方的战事怎么样了?只希望白马将军公孙瓒能多抗几年,千万别让袁绍腾出手来。” “怕是已经不行了。”甄洛一鼓眼睛,“听说他在鲍丘之战中完败于袁绍,现在正退往易京,也许不出明年,整个幽州就是那袁大将军的了。” 张仲季挠挠头,若真是如此,搞不好到时候还要和曹操联手共对这坐拥四州之地的袁盟主,其实,以曹操的能耐,一个人就够了,不过就怕那袁本初吃错药了,到时候不打曹操却来打他,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张仲季仔细想了想,那青州与徐州相邻,中间却多是险山恶水,并不适合大军行走。且河北袁绍的军马大都集中在冀州方向,沿青州一带,民生凋敝,唯有领近徐州的北海郡稍好,由闻名天下的圣人后裔孔融为郡守,却只是听宣不听调,一味保境安民。 而兖州与冀州紧邻,袁绍若欲南下,大军直扑兖州,如同历史上他所做的一般,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是胜是败,张仲季猜不到,官渡之战的关键之处,在于袁绍手下谋士之一的许攸,私投曹操,告知袁军藏粮地点,之后曹操亲自领军,火烧乌巢,把袁绍几十万大军的粮草一把火烧尽,以致袁军士气尽丧,决战之时,被曹操全歼。 北方大势,由此而定。 想来袁绍不至于跋山涉水,把大军移到青州,然后过北海狂攻琅邪郡,张仲季还是有些不确定,看着甄洛,“你说,袁绍若是一统河北之后,会不会先攻打我们?” “有可能,可是就算他打过来又怎么样?”甄洛却是无所谓的说道:“我们徐州就琅邪郡与他接壤,地域狭小,不利于大军展开,袁绍顶多派出一员偏将与三五万兵马,臧霸将军一人足以抵挡。” “额!”张仲季尴尬的笑笑,看来自己多虑了,既然如此,现在要想的就是要不要在关键时候拖拖曹操的后腿,不过为时尚早,到时候看情况而定。 “现在北面与西方你都说不能打,那就只剩扬州了,可是袁术估计被你吓破胆了,肯定是躲在庐江城里死守,暂时没办法拿下他,或者去吴郡和孙策会会?”甄洛记起关于孙策大破袁军的详细情况,多少有些忧心,“要不趁这孙伯符立足未稳,让管将军或者徐将军紧随其后,一路把他打下的地盘都给收回来?” “这个就让袁术头疼去吧。”张仲季伸个懒腰,“孙策这样一闹,袁术肯定不能容忍,哪怕今年腾不出手来,明年还是会去找他算账的,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在一边看着,等有好处了就杀过去,肯定有现成的便宜可捡啊。” 第0127章 邺城之争 更新时间:2013-05-07 “就你坏心眼!”甄洛笑得很甜,却又突然改了语气,“战事说完,现在我们来说正事,听说在宴席之上,你向温侯求娶玲绮成功了?” 心虚了,张仲季偷偷瞄一眼糜子贞,见她神色依旧,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干笑两声。 “你不说话,那就是真的了。我和姐姐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把这事给办了。我们好早些准备齐全,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甄洛说得自己都感觉到有点酸,虽然现在她和张仲季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可就是心里不怎么痛快。 “妹妹,我们要说的可不是这个。”糜子贞的心被刺疼了,可是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扮作平静的看着张仲季,“仲季,温侯是不是答应把他手下的兵将都交与你?” “是的,等管亥回来,合兵一起,重新整编。”张仲季嘴里说着,眼睛看着糜子贞,却有一种愧疚感,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等你两位哥哥回来,先把我们的事办了,玲绮还小,等两年再说。” 糜子贞只感觉脑中一阵苍白,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张仲季能有这般动作,连甄洛也在一旁睁大了眼睛,“啊!”的一声,羞红了脸,赶紧转过身去,很是不满的说道:“你们要亲热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没看见我这个大活人么!” 当年走在路上,总会遇到三两对小情人,花前月下,街头巷尾,无视周围,搂搂抱抱甚至亲亲我我,如今终于体会了一把,张仲季抱着糜子贞温软的身子,却是舍不得放手,就算被甄洛挤兑了,也还是抱得紧紧的,几乎都让糜子贞透不过气来,又羞又急,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趴在张仲季怀里,脑袋深深地埋着,一动都不敢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转身回头,眼见两人还抱在一起,甄洛终于受不了,到底不是寻常女子,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脚踏在张仲季的脚尖上,“你当我是空气是吧!” “呃!”一口气没缓过来,张仲季疼的直翻白眼,正所谓痛并快乐着。 糜子贞却是回过神,微微挣扎了两下,从张仲季怀里跑出来,羞红了脸蛋,哪里还敢留下,低着头隐隐有些慌张的逃远了。 “这个?”张仲季伸了伸手,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似乎有些过了。 “哎呦。”甄洛少有的做了个鬼脸,嘻嘻笑了两声,却追着糜子贞一起去了。 可怜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商量商量的人,张仲季觉得此时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做起,突地有些想念陈群了,这陈长文倒是个可以取经的人,只是他现在还在荆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改日问问,如今战事已经结束,早点把他弄回来。 远远地看见陈到在对面靠着树打瞌睡,张仲季一挥手:“叔至,这边来!” 陈到听得喊声,大步走了过来,问道:“府君,你要出去么?” “额,不是,只是问一下你吃饱了没?” “饱了。” 张仲季却不知道自己把他招过来做什么,迟疑了一会,眼见陈到一直定定的看着自己,却是释然一笑,“今年是哪一年?” 陈到有些不明所以,半响才领悟了他的意思,“兴平三年。” “兴平三年?”张仲季却没什么印象,带着点傻笑的味道,问道:“今年可是个好年份,可有哪一天是个好日子?” 陈到摇摇头。 “没一个好日子?”张仲季一阵蛋疼,“不会吧?” “不是,我不懂这个。”陈到也是稀里糊涂。 两个臭皮匠啊!张仲季挠挠头,“叔至,你去和洛军师说一声,让她把陈群弄回来。” “好。”陈到答应一声就去了。 待只剩下自己一人,酒劲再次上涌,张仲季找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眯着眼睛打算睡个下午觉,又是一阵清风吹过,很快就睡着了。 这是兴平三年,中原混战。曹操与吕布战于兖州,曹操取胜,吕布退往徐州。北方袁绍与公孙瓒大战,白马将军败退,困守易京。而南方袁张大战的结果也很快为各路诸侯所知。 河北冀州,刚刚逼退幽州白马义从的袁绍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很快,各方详细战况文书都呈到他面前。 “可怜温侯勇则勇矣,却无智无谋,又败于曹孟德之手,不知将投向何方?”袁绍手下重要谋士之一,郭图郭公则,一边数落着自己稀稀落落的胡子,一边摇头晃脑,“听闻那吕奉先的侍妾美艳无双,若是再投我冀州,主公何不求之?” “当无不可!”袁绍心里一痒,不过一想起吕布杀气腾腾的模样,又迟疑不决。 “主公,妖女祸国!”另一位谋士田丰为人刚正,站起身直言道:“且不说殷商亡于妲己,幽王死于褒姒,前者又有董贼势大,却因为此女被吕布所杀,纳之不祥!” “元皓何其不明,国家将亡岂能赖在一女人头上!”郭图干笑着,瞄都不瞄田丰,心里一直对这人很是不满,琢磨着早晚让他死无全尸,再次对袁绍进言道:“且如今主公宽厚贤明,又岂是商纣王与周幽王能相提并论!难道在元皓兄的眼里主公竟然是亡国之相?” 袁绍放下手中的文书,脸色很是不愉。 争宠一事,田丰不擅长,被郭图噎得面红脖子粗,索性放开,正色说道:“大丈夫不夺人妻女!且温侯若是再次相投,是对主公的信任,更应该亲自前往相迎!若得飞将军效忠,以他为前锋,当战无不胜,进取天下又有何难!” “吕布虎狼之士,若收留他,必定养虎为患!”郭图讥笑道:“有丁原与董贼前车之鉴,元皓兄还奉劝主公重用吕奉先,是为何意?” “公则说的没错,吕布不可留!有颜良文丑将军在堂,又何须吕布一匹夫!”许攸在旁添油加醋一番,“且吕布大好机会,却败于曹操之手,可见飞将军言过其实,不过如此而已,留之无益,还不如趁机剿灭,吞没他坐下的铁骑,一劳永逸。” 第0128章 不中用的 更新时间:2013-05-07 “你想让主公行不仁不义之事! 几人当众吵吵嚷嚷,袁绍听得很是不耐,上次吕布来投,坐下一大群人也是分成两拨吵个不停,最终只好把吕布晾在那里,没人理睬。 “报!主公,已探明温侯动向,他败于曹操之后,正自退往徐州。”这时候跑进来一校尉,直直的禀告一声,就退了出去,顿时众人都不吵了。 袁绍长出一口气,随着势力大增,他手下的人才愈多,每次遇到什么事,都要吵上许久,只想着这吕布不来也好,只是怎么去往徐州了?那徐州的反贼张仲季怕是已经被剿灭了吧? 他把手旁的战报文书挨着翻了翻,找到徐州的,随手拿起来。 “冠军侯大败袁太傅于淮南。”袁绍一看开头,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再仔细看一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却不敢相信,毕竟徐州相对于扬州太过弱小,而张仲季才执掌徐州不久,只知道上蹦下跳,又是抄没他人家财,又是挟持天子,大战一起,怕是徐州上下乱成一团,不战而败都有可能,看来是记录消息的人不仔细,写错了。 “正南,这可是你整理的?”袁绍把文书拿起来,看着下面的审配。 “正是!”审配一躬身,自然知道袁绍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可怜他最初看到这情报文书之时,也是一脸愕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事,“主公,扬徐之战,徐州大胜,袁太傅不敌,丢了淮南之地,已经退往庐江。” 众人又是一阵嗡嗡作响,袁绍突然大笑两声,却是拍案而起,“败得好!” 田丰在底下微微皱眉,两袁到底是一家,兄弟战败,袁绍如此动作不似兄长所为。 “于今反贼张仲季已经占据淮南之地,一时间气势大增,若是他继续往南进军,只怕退往庐江的太傅无以为继,到时候整个扬州都有可能落入贼人之手,此事不可不知!”审配皱着眉头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众人一时无言。 “只不知那荆州的刘景升会不会援助于他!”郭图想到了荆州的刘表。 “只怕不会,前者袁太傅与刘景升多有龌龊,不落井下石已是万幸。”许攸冷笑着插了一句。 而此时感到无语的不仅仅是他们。 兖州许昌。 “袁公路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曹操有些恨恨的把手中的文书丢在地上,上面记录着南方的详细战况,“他以众欺寡,以强临弱,不曾一胜不说,反丢了淮南之地,当真是一无是处!同是一父所生,却和那袁本初差得远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又何况人呢!”荀彧摇头道:“袁本初北方大胜,若是袁公路也胜了徐州,那我等岂不是再无立身之地?若不计较私人恩怨,他败了才好。” “这些个都不是要紧的。”郭嘉把文书捡起啦,一目十行,把两军交战的详情挨着看了一遍,却是皱着眉头,惊讶道:“徐州有了大变化!” 曹操平息了心情,打起精神问道:“怎么说?” “去年我们攻进徐州,张仲季手下不过一员女将,不得已之下,他甚至亲自上阵和主公斗力。”郭嘉把文书顺手递给荀彧,继续说道:“之后他又是抄家又是任命女子为官,又因为身份所限,想来只有三两个山贼会投靠与他。” 曹操点点头,确实没听说有哪个高人投往徐州的,哪怕是天子所在也一样,被袁术这么一闹,天下奇才更是不会轻易相投。 “可从此战能看出来,张仲季手下可谓人才济济!”郭嘉一抬头,“除了管亥与刘辟这些个山贼,还有代守彭城的太史子义,广陵猛将孙伯符,以及火烧袁营的徐公明,若再算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刘皇叔,徐州已经不再是陶老儿的那个徐州。” “你说的没错。”曹操很是憋闷,这正是他一开始大骂袁术的原因,如今徐州大胜,再想找张仲季报仇,怕是短时间之内绝无可能。 “张仲季回了彭城?”荀彧看到文书的末尾,有些愕然,抬头道:“他放下南方的大好形势,却是直接返回了彭城!” “是因为吕布被我们赶到了徐州。”郭嘉随口释疑,“他不敢不回,况且南方战事已定,能得淮南之地,想必他已经知足了。” “没错,徐州兵少,全部加起来不过十万,就算有可能拿下整个扬州,他张仲季也不敢,若是分散镇守各地,怕是很快就会被当地的世家联合起来,分头消灭,可谓得不偿失。”曹操说到这,有些头疼,“怕就怕他步步为营,以淮南为根基,待稳定之后,一步一步蚕食扬州其他郡县,如此一来,不出三两年,必定南边称雄!” “现在看来,张仲季正打算这样做。”郭嘉少有的神情专注,“他快马赶回彭城,想必徐州大军还留在淮南,以防袁术反扑,若是吕布能见机拿下彭城,那自然是好,可是这种事希望不大,张仲季既然能让刘玄德前来我兖州接应,想必早有准备,徐州今年之内肯定不会再起纷争,只看来年,这张仲季是先往南还是往北。” “其中往南的可能最大。”郭嘉猜测道:“看徐州所为,似乎张仲季一直不想与主公正面为敌,怕是和我们一样,都在顾忌河北的袁本初。” 有句话郭嘉没有说出来,就是当袁绍大军南下的时候,为了抵挡他的攻势,兖州与徐州很有可能联手抵抗。 “满将军已经重新夺回汝南。”荀彧眼见气氛有些沉寂,说出了一条好消息,“得到袁军粮草与武器无数,在加上攻破濮阳的时候,截取的一些,足够主公进军关中。” “恨不能早日剿灭反贼,扶正社稷!”曹操由衷的感叹一声,转眼间振奋精神,长身而起,“众位将军听令,整军备战,克日杀往关中。” “喏!”座下众人齐整作响。 曹操抬头南望,暗自咬牙:“且让你张贼得意,早晚用你的人头,为父雪恨!” 第0129章 郁闷小娘 更新时间:2013-05-07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白日里做梦正是春风得意,张仲季浑身一个哆嗦,长长的打了个喷嚏,可怜正要成就好事,貌似很快就要送入洞房,却突然被惊醒,睁眼一看,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眼前活生生的站着一个小妞,正用闪闪亮亮的眼睛瞪着自己。 “哼哼,大白天的,靠着栏杆也能睡得这么香甜!”吕玲绮伸手一把捏住他的鼻子,她已经来了好一会了,想要把人叫醒,刚刚觉得好玩,甚至都用一根茅草挠了某人半天痒痒了,可这么久才见人睁眼。 这下该彻底醒了吧? “呃!”张仲季确实是恢复五感了,第一想法就是抱着眼前这水灵灵的小妞亲上一口,只可惜清醒的时候又没那个胆子。倒是有些奇怪,她那分别许久的娘亲应该已经到了,怎么她这时候还有这闲情跑到这来耍这人? “可见着你娘亲了,她老人家可还好?” “好着呢。”吕玲绮缩回手,踌躇了半响,又在小亭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等张仲季差不多眼花缭乱,正想问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她才停下来,又蹲下身子,双手把张仲季的脸一捧,说道:“我父亲说你不错,我娘说想看看你,又请你明天过去赴宴。” “我知道了。”张仲季答应一声,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个明显不是重点。 “那你去还是不去?” “自然去。”张仲季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下来。 “那就好。”吕玲绮有些挠头,还是问了出来:“你今天有没有为难我父亲?” “没啊,大家相谈甚欢,好得很!” 吕玲绮有些怀疑,“真的?” “真的!”张仲季肯定的回道,却突然有些尴尬,貌似今天有逼宫的意思,连‘道不同不相为谋’都说了出来,甚至打算说不拢就赶人,可是让温侯十分为难,逼不得已之下,把手下兵将都交了出来,只等着被人收编。 “那为什么要拆散我父亲的兵马?”吕玲绮低声问了一句,不是质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她长这么大,才真正体会了一把左右为难的感觉,只因为她来的时候,偷偷问了张辽,已经知道包括他父亲手下,所有的兵马即将被整编,此时,她的心里无疑很是烦闷。 “这个是必须这样做的。“张仲季少有的坚定,”否则总有一天我会和你父亲交战,到时候你站那边?” “那你要怎么对待我父亲?”吕玲绮有些受伤,“难道让他老人家去田间耕作?” “怎么会啊,你没弄明白,我是要整编,而不是收编。”张仲季站起身,“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温侯大人去种田嘛!你这小心眼里想的什么啊?” 吕玲绮小嘴唇一翘,“哪你说。” “你父亲座下高顺将军,是不是带着一个陷阵营?” “是的。”吕玲绮微微有些发怔,这是她父亲座下最精锐的一处兵马,人虽不多,可个个生不畏死,披坚执锐无往而不利,如今是要被拆散了么? “这个陷阵营依旧归于高顺统领,还是附在温侯身前效命。”张仲季想了想,陷阵营名传后世,全部打散有些可惜了,“另外所有的骑兵换上我们徐州的旗帜和武器之后,还是听从你父亲的调令。” “那其他人呢?” “打散!都充入到我彭城的将士里面,从此以后就是我们徐州的一份子,所有待遇一般无二,另外像张文远,陈公台等人将另有重用。”张仲季打定主意,就这样办了。 “那能不能把我算到我父亲的名下?”吕玲绮突然问了一句。 张仲季一愣,迟疑道:“怎么说这个?” “陷阵营上下才一千人,骑兵也不过五千,所有人马加起来不过六千出头,我父亲肯定会心里不高兴,你把我手下的一万人记在他名下,稍好一些。”吕玲绮有些闷闷不乐。 “你父亲会要你么?”张仲季心里隐隐有了想法。 吕玲绮想了想,不说话,这样做似乎只能让她父亲更加不满。 “要不这样,除高顺将军之外,我把管亥、刘辟和龚都三位将军算在你父亲名下,让他们听从你父亲的号令,至于你父亲座下原有的将领,像郝萌、曹性、成廉三人,跟着你。还有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则跟着刘皇叔,你看怎么样?” 似乎还不错,刘辟与龚都也就罢了,管亥算是张仲季座下最得力的帮手之一,手下更管制着一两万人马,若是也算到她父亲名下,倒也是个办法。她翘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开心起来,“那我们说好了,你要是反悔,我就把糜姐姐劫走,嘿嘿,让你继续打光棍。” “呃!”张仲季又是一个哆嗦。 “还有啊,那文远大哥,还有陈公台陈大叔,你打算怎么办?”吕玲绮稍稍安下心来,才发现还漏了两个重要的人。 “文远么,我打算让他去下邳,如今曹操占了豫州,下邳郡就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张文远是个有能耐的,让他去守着,你看呢?” “你说了算。” “至于陈公台么,作为行军司马,负责参赞军事。”张仲季也是松了口气,“我这边就一个贾文和管用,他现在在淮南回不来,有什么事我都没人问一问,如今正好留在身边。” “那行。”吕玲绮答应一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那你呢?你把人手都分出去了,不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我啊?不是有太史子义么!哈哈,我还要把刘皇叔身边的那个黑脸大汉弄到身边来,另外,不是还有你么?你扬威将军可是我们徐州的招牌啊!” “就知道贫嘴。”吕玲绮心情大好,正好时候也到了,不敢再待下去,“我要走了啊,回去晚了,我娘亲会生气的,你明天记得要来啊。” “嗯!”张仲季答应一声,突然忍不住爆出一句:“你父亲可是答应把你嫁给我了!” 吕玲绮正要走,听得这话,脚步一踉跄,却头也不敢回,飞也似的跑远了。 第0130章 整编一事 更新时间:2013-05-07 张仲季突然心有所感,走出小亭,站在湖边,遥遥对着上天,来了一个大礼。 “不管因为什么,我到了这里,我谢你!” 完了,自顾自的大笑起来,颇有些疯疯癫癫。 “府君老爷,你怎么还在这啊?”小芽端着一些吃食,找了半天,听到笑声,却是知道在这,就跑了过来,“想必肚子也饿了,快来吃些。” 张仲季再拜一拜,收起衣襟,走了过来,前后一望,没见到糜子贞,心中若有所失,这些天一直都是一起吃饭的,“小芽,你家小姐呢?” “小姐身子有点不适。” “哦。”张仲季刚睡醒不久,还不是很想吃,听得糜子贞身子不舒服,有些奇怪,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难不成是所谓的大姨妈来了?他把食盒放在一边,“小芽,带我去看看。” “啊?”小丫头明显有些迟疑。 “怎么了?”张仲季看她的神色,反而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芽眨着眼睛想了想,打定了主意,“那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往前走着。 刺史府前堂,糜子贞和甄洛一起,正在商量合兵一事,两人都感觉有些棘手,温侯的心思谁都弄不明白,虽然答应接受整编,可变数太大,一个不好说不定能闹成内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过来的时候,两人还没拿定主意。 “你怎么来了?”甄洛颇为惊疑,平日里这主子从来不问事的,难道今天良心发现,跑来分担分担?可如今天色已晚,看模样也不像! “这不都好好的么?”张仲季回头看一眼小芽,这丫头却早就没影了,只能尴尬的摇摇头,看糜子贞脸色轻红的模样,怕是还在计较早些时候的那个熊抱。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问,“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忙啊?” “你来了正好。”糜子贞上前,拉住甄洛,怕她又口无遮拦,“妹妹正在忧心合兵一事,怕是温侯手下众人不服,你是不是先给个说法,好让她理个章程出来?” “原来是这事啊。”张仲季一笑,看着甄洛,“正要和你说说。” 把刚才和吕玲绮商量好的事情又给甄洛说了一遍。 “这是你想出来的?”甄洛很是怀疑,“这样做的确能够安抚众人,只是你为什么那么看重刘皇叔,竟然让他和温侯相提并论?” “一个椅子至少三只脚才站得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仲季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却并不担心那一天刘备壮大之后别有心思。只要不给这位会哭的皇叔一个像猪哥那样的军师,他就无法一飞冲天。 他可以犹豫着把孙策放走,但这刘备却一定要紧紧地拉在身边。 甄洛看了看一边的椅子,算是有些明白了,却有些不同意这观点,“你张大将军可不是椅子的一角,而是一棵大树,其他人只能是树上的枝干!” “额。”张仲季恍然,笑道:“军师所言极是!” “行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那我就走了,免得打扰某些人卿卿我我。”甄洛看一眼张仲季,又看一眼糜子贞,就准备赶紧走人了。 “等下。”张仲季喊住她,可不敢再造次了,万一弄得糜子贞好些天不理人那就难受了,“陈从事那里现在怎么样了?荆州刘景升可有什么动静?” “刘荆州意图不明,一直拒绝接见他,前些日子我已经传讯让他回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过些时候就能到,怎么,你这么急着找他有事?” “哈哈,是有急事,不过要等他回来再说。”张仲季随口糊弄一句,又想起一事,“温侯请我明天去赴宴,这事有什么玄机没?” “只是回礼,算是回应你今天对他的招待,去就是了。” “那行,我现在去找刘皇叔商量商量,把张飞张三爷给拔过来,嘿嘿。”张仲季挨着招呼一声,“那我去了,晚点自己回来。” 张仲季出了刺史府,陈到不声不响的跟了上来。 “叔至,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快三个月了。”张仲季回头看他一眼,颇有些感触,要是有人能替自己做主就好了,“当初答应你的事,就差一件,那就是给你找个老婆。” 陈到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稍微愣了一下,却是反应过来,“府君,人在哪?” “你用得着这么直接么?”张仲季翻个白眼,“应该就在这彭城。” 这算什么回答?陈到有些不满意,“能不能具体点?” “你想去看看?”张仲季停下步子,突然觉得这想法不错,一时来了兴致,索性把造访刘备一事放在一边,这时候去了,肯定会被张三爷拉着喝酒,和那黑炭头拼酒那纯粹是遭罪啊,还是晚点再去为妙。 “想!”陈到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很是直白的说了出来。 “走,先回去,我去问问你未来的媳妇现在住哪,你快去换身衣服,在这里等我。”张仲季琢磨着趁贾诩不在,去探探情况,万一他女儿不合陈到的胃口,就当之前和他说好的事是开玩笑。当然,能对上眼最好,总得让陈到甘心情愿才是,今天多亏了他在关键时候站在自己身旁,否则当时吕布那么一瞪眼,估计抗不过去,搞不好就要出丑了。 信步走进府里,糜子贞和甄洛正打算一起去吃一点东西,就见他又跑了回来,不由得很是奇怪,“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笑得这么奸诈,肯定没什么好事!”甄洛没好气的堵了一句。 最近这神女好像吃了炮仗一样,总是针对人,张仲季很是无奈,只能选择无视,看向糜子贞,问道:“文和的家人安排在哪里?我带叔至过去看看。” “就住在你之前住过的那个小院里面。”糜子贞倒是记得清楚,听得‘带叔至过去看看’,又有些疑惑,随口问了一句:“陈将军和贾军师的家人熟识?” “哈哈,没什么,军师在前线劳心劳力,我回来了,就顺便去看一下他的家人。” 第0131章 不算贵的 更新时间:2013-05-08 “骗谁呢!就你这懒人,前两天闲的睡觉打呼噜,这时候还来装什么好人。”甄洛一眼看穿这事的不靠谱程度,“你可是在掩饰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呃。”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张仲季想了想,“我就是想带叔至去看看他未来的妻子长什么样子,要是满意,等军师回来,就把事情给办了。” “呀?”甄洛没怎么听明白,“你是说想把贾文和的女儿和陈将军凑成一对?” “对啊。”张仲季点头,“那天在路上,我和军师都谈好了。” “那要是不满意呢?”甄洛却忍不住问道。 “应该不会吧?看军师长得人模人样的,他女儿估计也不差,看得过去就行了,我们要求不高。”张仲季也有些不确定,说实话,贾诩和英俊二字沾不上边。 “那你不去刘皇叔哪里了?” “这事先拖一拖,现在去了,怕是张翼德拉我喝酒,到时候又得爬回来。”张仲季觉得还是先去见一见贾诩的女儿比较保险,推己及人,要是谁给自己许了一个难以入眼的老婆,那肯定就对他有意见了。 “姐姐,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甄洛却突然起了心思。 糜子贞有些迟疑,“不好吧?” “这事可真得姐姐你一起去。”甄洛轻笑着劝道:“天色已晚,他们两个大男人若是就这样去了,那贾军师的家人肯定不认识,怕是心里还嘀咕着哪来的莽汉,甚至都不敢让进家门。只有见了姐姐的面,才肯出来见人啊。” “将军觉得如何?”糜子贞来寻求意见,贾诩和徐晃等人的家属都是她亲自安排的,上下都认识,若是这时候要去,确实由她出面会更好一些。 似乎是这个理,张仲季看看天,快全黑了,这时候去不是太好,只是已经和陈到说出口了,要是到时候不让进那就尴尬了,总不能偷窥吧?索性一起去算了,“也好,我们一起过去,顺便讨个便饭吃。” 外面陈到已经等着了,见糜子贞和甄洛一起过来,有些奇怪,不得不挨着见礼:“府君!太守!军师!” “走吧,我已经知道位置了。”张仲季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个妹子,干笑两声。 贾家有二子一女,长子贾穆,幼子贾访,另有一女名思烟。贾诩所说的幼女倒也真有其人,不过此女很少在人前露面,几乎就像不存在一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路上糜子贞把贾诩的家人挨着介绍了一遍,张仲季没好意思问这贾思烟长得如何,只等陈到见过之后,看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四人一起走在街道上,今晚似乎格外的热闹,沿街的店铺都有些张灯结彩的意思,行人车马更是骆驿不绝,张仲季有些奇怪,忍不住顺口一问:“怎么今天这么热闹?” “最近一直这么热闹,正午的时候天气炎热,只等晚间清凉的时候好做些生意。”甄洛被一些小东西吸引,眼睛不停转来转去,好久没这么清闲了。 这个回答明显不靠谱,张仲季见她很有意愿多停留一会,就放慢了脚步。 糜子贞却是轻轻一笑,“将军你大胜袁术,各地百姓自发庆祝,这些天城里结彩,城外相庆,我在彭城土生土长,还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 “那先带叔至过去看看,回头再好好逛逛。” “好啊!”甄洛倒是答应的很是爽快。 又绕着宫墙走了一段,很快就看到了曾经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小院。 “叔至,你未来的妻子就在这里了,去敲门!”张仲季觉得很好玩,有种相亲的感觉,当然,只是陪兄弟相亲。 陈到听得这话,也不迟疑,三两步走过去,敲了敲门,喊一声:“有人么?” 半天没有动静,又敲了敲,还是一样。看来都不在家,很有可能一家人一起,出去看热闹去了。 “也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能回,看样子只能等明天再来了。”张仲季摸摸头,上前一拉陈到,“走吧,明个一早我再和你一起来拜访。” 离开宫墙范围,顺路走进附近的街道。糜子贞和甄洛一起,手牵手走在前面,两人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发簪,手镯之类的小玩意,偶尔也挑一些花色较好的布匹看看。 张仲季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身后,想给她们买点什么,摸了摸腰包,却是空的,今天才换的衣服,都没记得放些大钱。这时候就有些尴尬了,陪美女逛街,身上竟然没带钱。 “叔至,你带银两了没?”张仲季落后两步,靠近陈到,不得不向他求救。 陈到也摸了摸腰包和衣袖,抖了抖,“刚急着换衣服,忘了。” “额,那算了,走吧。”张仲季见糜子贞走的有些远了,赶紧加快脚步。 “仲季,快来。”糜子贞招了招手,她看中了一匹布,似乎是蜀地刺绣,色泽看着不错,摸着也很舒适,心里很是喜欢,“这匹布你看怎么样?” “还好!”张仲季顺着答一句,他可分不清是好是坏。 “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从蜀地不远千里,历经三个月,才送来彭城,是最上等的衣物布料,做成衣服,配上这位大人俊朗的外形,当真是绝配!” 有眼光!张仲季暗赞一声,可惜暂时囊中羞涩,只能等明天再说了,先问个价钱先,这玩意一看就不便宜,“店家,多少钱卖?” “不算贵,一千钱。” “啥子?”张仲季以为没听清。 “这位大人,一千钱而已。”店家又看了两眼糜子贞和甄洛,暗自诽谤,带着这么两个好似仙女一般的妻子出来,按说是有钱的大爷,怎么看着不像呢?难道是个下人? 这下听清了,一千钱,张仲季看了看身后的陈到,这么多都够他娶个老婆了,就这一匹布就能抵得上一个良家的女人,真个黑心的商家,决心不买了! “我买了!”一道潇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随之而落的是哗啦啦的金饼,直接甩在店家面前,“这位小姐,既然看上了这匹布,就送给你了。” 第0132章 挖墙脚的 更新时间:2013-05-08 当真一个丰神俊朗,丫的,看样子是个官二代加富二代! 爱买不买,张仲季无所谓,把布匹一拿抱在怀里,道声:“不谢,东西我收了。” “谁说买给你的,这是送给这位小姐的。”这人仰着头,对张仲季不屑一顾,转眼又换了一副笑脸,凑到糜子贞和甄洛面前,却有些花眼了,这两位可都有着倾国之色!不由得更是心喜,一拱手,“不知是否有幸请两位小姐到舍下一谈?” 原来是挖墙角的!张仲季听明白了,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到地上,他现在可是真大爷,真容不得他人在面前放肆! 众人都是一愣,哪有还没报上名号就动脚的?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死他!”还是趴在地上的少爷当先反应过来,这是被打了!顿时什么都放在一边,跃身而起,指挥着三五个家仆打过来。 “叔至,上!”张仲季话音刚落,陈到一步跨了过来,一手抓住一个,噌噌的举了起来,周围顿时啊声四起,又是噗噗两声,摔成一堆。 “吾乃董家儿郎!对面的可敢报上姓名!”这位少爷倒也硬气,有些畏惧的看了陈到两眼,却自持家世出众,直直的指着张仲季,只待得了姓名,来日上门请教。 “张仲季!”张仲季无所谓的报上姓名,又起了坏心思,“所谓一字值千金!我姓和名加在一起只有三个字,就收你三千金。” “满口胡言,你等着,早晚找你算账!”这位董家儿郎威胁一声,就要离开。 “还想走?叔至,动手!把他们都扒光,除了内衣,其他的都留下。”张仲季这是打算做再一回张扒皮,说好听点就是劫富济贫。 “你敢!”董家子奋起,就要拼命。 “老实点!”陈到一脚把他踩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张仲季嘿嘿笑着,把他的荷包与怀里的宝贝都给掏了出来,放在手中抛了两把,也分不清有多少,却往自己怀里一塞,嘴里还说道:“记住了,我叫张仲季,这些个怕是不够三千金,剩下的来日你自己送上门来。” 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董家子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张仲季又毫不客气把蜀绣抱在怀里,“店家,钱他已经付了,这我就拿走了。” “是,是!客人请便。” 围观的众人眼见好戏已经完结,纷纷散开。 “这董家是哪个家?”张仲季走两步上前和糜子贞并排,挨着想了想,彭城自己很熟,可没有一个姓董的大家,要是有早就该被抄光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是前朝董太后的后人,当家的是太后的内侄,名唤董承,算来是当今天子的舅舅,也就是在百官身后护送家眷过来的那位将军。”糜子贞倒是记得清楚。 “哎呀,一直没看出来,你张大人还会争风吃醋,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甄洛在一边取笑道:“看来还是姐姐的魅力足够,让某人开了心窍。” “妹妹!”糜子贞娇斥一声,要不是在大街上,一定有她好看的。 张仲季嘿嘿一笑,也不插话,把布匹抗在肩上,就跟在两人身后。 “哪里是我们女桑园的布衣铺,我们过去看看。”糜子贞遥遥指着路口拐角的地方,好久没去了,想去看看有没有出来什么新样式。 “走。”甄洛也起了心思,两人一起过去了。 张仲季跟过去,见里面都是些女人,颇有些不好意思,干脆等在门外。 “府君,怎么不进去?”陈到问了一声,又往里面瞄了两眼,顿时不说话了,里面来往往的都是妇人,站在门口也嫌碍眼了。 “我们还是一边待着吧。”张仲季看对面也有一个临街的铺子,是个酒铺,就当先走了过去,找了一处靠外的位子,坐了下来。这里的店家看样子是一家子,老老少少祖孙三代一起经营着这个酒铺。 “客人很眼熟啊,可要吃些什么?” “先随便来上一些酒菜,待会人齐了再说。”张仲季注意着对面布衣铺的门口,又招呼陈到一声,“叔至,来,坐。今晚得了意外之财,就在这吃一顿好的!” “好!”陈到一向言语不多,径直坐了下来。 “叔至,既然是一起动手的,这些个我们一人一半。”张仲季把劫来的钱财,从怀里掏出来放在桌上,也没细分,匀了一半递给陈到。 “要不了这么多,五十钱就够了。”陈到拿了一块散银,其他的都退了回来。 “你还把他们当山里狼了!”张仲季一笑,想起当初陈到靠追捕野狼为生,猎捕一头狼,村子里就给五十钱。这时候好些人脑袋都是一根筋,说不要就不要。看来只能换了个说法,“刚刚有五个仆人,加一个少爷,一个仆人算五十钱,一个少爷算一千钱,总共一千二百五十钱,这些应该差不多正好。” 张仲季又塞了回去,嘴里念叨着:“你可不仅要娶老婆,还要养她还有你未来的儿子,趁年轻多挣钱,这东西,当收则收!” 陈到迟疑着接过来,还是有些不习惯,在他心里,这明明就是强抢,不过倒是抢得很舒坦,要是再来几次就更好了,不由得左顾右盼,看看还有没有不长眼的。 张仲季把另一半金钱拿在手中,也顺着窗户左右张望,糜子贞和甄洛还没有出来。又仔细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上心的玩意,好买来讨人欢心,却遥遥的看见不远处围成了一堆。 似乎有叫骂声传来,张仲季挠挠头,人多就是容易出事。 陈到也觉察到了动静,很是心痒,就想再来干上一票。 “你去看看,只要是欺负人的,不管谁对谁错,只是要和刚刚那少爷一个德行的人都给我抢光。”张仲季吩咐一声,自己却懒得再动身,又怕糜子贞出来不见人,索性就坐在原处,让陈到一个人过去,“另外,把名号留下,这次就留你的。” “我明白!”陈到答应一声,起身就走。自从寻到那个小院,却不见人之后,他一直心绪不宁,总忍不住左右看看,总觉得这大街上就有一位女子就是他的妻子。 第0133章 可曾满意 更新时间:2013-05-08 糜子贞和甄洛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张仲季有些无聊的瞟了一眼酒铺里面的其他客人,另一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三人,似乎有些面熟,只是灯光灰暗,看不太清楚。 “卖给爷爷喝的酒竟敢参水!” 他正给自己斟酒,却陡然听得这么一声怒吼,差点把手中的酒坛掉在了地上,连忙稳住身子,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之间一人忽的站了起来,看动作似乎是要掀桌子。 “三弟且慢动手,此处店家一看就是本分人家,想必另有苦衷,你少喝些就是。” 紧接着又一道声音响起,“翼德,大哥说的没错,你先坐下问明缘由再说!” 怪不得看着眼熟,还真是这哥三!张仲季忍不住摇头憋着笑,对面正是刘关张三人,既然有缘在此相遇,他一时兴起,起身遥遥喊道:“玄德兄!张闿在此,何不过来一叙?” 刘备听得呼声,起身一看,知道是张仲季,连忙一手拉住关羽,一手拉住张飞,“走,冠军侯就在当面,我们兄弟正好过去凑上一桌。” “来,坐!” 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张仲季已经把板凳摆好,请三人依次坐下。 “仲季怎么一人在此?”刘备前后看看,竟然只见他一人,不由得很是奇怪,虽然彭城的治安一向很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仲季作为已地主也不至于这么不小仔细。 “知道你们要来这里喝酒,我就找过来了,凑个热闹。”张仲季随口回了两句,却是看着张飞,“翼德中午的时候,闷头喝酒,把我库存的几坛酒差不多喝光了,正好晚上我要吃回来,玄德兄,你作为他的兄长,可不能不认账啊!” 刘备更是摇头苦笑,不得已双手一合,“仲季说笑了,你冠军侯要想喝酒,怕是满大街的人都愿意呈上一杯!我刘备何其有幸,只是这里的酒不是很好,你看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大哥说的没错,我们也是刚到,酒水上的慢不说,我老张才喝了一口就品出来了,这店里的酒都是参了水的!喝到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比你府上的酒差远了!” 张飞正嚷嚷着,店家却走了过来,“各位大人,真是对不住了,非是小店有意参假,实在是怕把酒都卖完了,所以才参了些水进来,你看这价钱也只有平日里的一半,倒也未曾做那黑心的事情,还望众位体谅。” “你既然有好酒,就端上来,还怕我们付不起酒钱还是怎的?”张飞豹眼一睁,心里很是不爽,“你要搬不动,我自去搬来。” “各位不知,前些日子说是温侯大人要来,上面把城里的酒差不多都买去了。小店还留有一些,可那是准备用来招待在南边大胜的将士们,所以不卖。” 原来是这个理,张飞顿时不说话了,面上还稍有愧色。 “既然如此,店家就估量着卖些给我等兄弟,不要多,一坛就够了。”刘备连忙起身和店家商量,想着别处恐怕也是如此,正好张仲季酒量一般,一坛就足够了。 “如此,我这就去拿上来。”店家见刘备好说话,也松了口气,旁边那黑脸大汉给他的压力太大,生怕一个不好,这祖传的酒铺就被砸了。 待店家一下去,刘备却是俯身就拜,关羽张飞二人也是一同站起来,跟着拜了下去,“我们兄弟起于微末,本该蹉跎一生,承蒙冠军侯信任,领军在外,不想一路损兵折将,大败而回。愧对于你,也愧对去往濮阳的五千将士!” 张仲季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想把人都拉起来,关羽张飞都拉不动,只好扶着刘备,“玄德兄,这是说那里话,胜负乃兵家常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快起来!” 好不容易把三人都按在椅子上,张仲季抹了一把冷汗,“玄德兄,兖濮阳一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不管是谁去了,早晚都会败退而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兖州到底是曹操的地盘,人心所向不说,再加上他本人能谋善断,手下更是文武齐全,想胜他谈何容易!” “仲季,下次若是征伐兖州,我等兄弟原为先锋!”关羽也是败得不服,抹了一把胡子,两只眯着的丹凤眼精光四溅。 “这是早晚的事。”看来关二爷虽然不怎么说话,可确实不是一个服输的人,正好这时候店家把酒抱了上来,连带着三两个小菜,张仲季接过,一伸手,“来,今日不谈这个,大丈夫败则战,战则勇,雄心不老,壮志永存!” 刘备有些情动,想他兄弟三人十年相聚,一路绞杀叛贼,历经生死,可随后一路坎坷,当个县令却无奈丢官,打了污吏又被迫逃亡,幸好遇到大赦,又蒙幽州同窗公孙瓒收留,在平原安稳的做了个县官,只怕一辈子就这样了。不曾想还有出头之日,只可惜没能抓住机会,反而大败而回,难免心里有些惆怅。 端起一碗酒,遥遥一举,“仲季,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各路人马都是大胜,唯独我们兄弟败退,当罚!” “也是,不能就这么饶了你,今晚这坛酒,你们三兄弟一人一份,都给我喝完。”张仲季正好不想喝酒,把酒坛往刘备身前一推,“等来日大军返回,论功行赏之时,是功是过,自有军师将军来论处,今日只喝酒不论事。” “好!我来喝!”张飞竟然直接把酒坛抱起来,一口气连灌带咽,直接喝了个干净,心里还想着到时候把这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正好皮糙肉厚,不怕军杖。 陈到这时候却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妇人一位少女以及两个青年。 “叔至,怎么回事?”张仲季有些奇怪,怎么还把人带回来了。 “府君,他们要前来谢你,我拦不住。”陈到说一声,又把手里的人丢在地上,张仲季一看差点没认出来,正是刚刚被自己劫财的那位董家子,脸都被打得青紫。 陈到又一指地上的董家子,“还有他,身上没钱了,我就带了回来。” “你个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抢人钱财尚且不说,还要取人性命,我一定要去堂上告你,把你们一个个都关到死为止!”董家子嘴里依然硬气,说来也算他倒霉,被张仲季当街羞辱之后,一路落荒而逃,却迎面撞上一妇人,顿时起了纷争。他本来心里正窝着气,忍不住还上前踹了一脚,骂一句:“不长眼的东西!” 然后大概是这妇人的两个儿子实在忍无可忍,顾不得仪容,上前揪着他就打,一伙人刹那间闹成一团。正好陈到过来,一见又是他,二话不说,连带着他的四五个家仆都放到在地。 “多谢这位大人相救之恩。”两个青年俯身下拜,他们倒是有眼光,一看就知道眼前这几位不是普通人。 “不值一谢,我和他本来就有恩怨在身。”张仲季把地上的董家子拉起来,抬头看着店门口犹犹豫豫的董家仆人,喊一声;“回去个人,给你们当家的说一声,让他备齐三千金来,否则这位爷下半辈子就没了。” 几个仆人听得这话,商量一番,留下一个,其他的飞也似的跑了。 糜子贞和甄洛从对面出来,一眼看见张仲季坐在这边,相携着走了过来。 “姐姐!”那扶着妇人的少女一见糜子贞,顿时甜甜的叫了一声。 “你们怎么也在这?”糜子贞有些惊异。 “我娘被那坏蛋打到了,幸好有这位大哥出手相助。”少女颇有些崇拜的看着陈到。 糜子贞一听微微有些急切,上前拉着妇人,问一声:“姐姐你可安好?” 张仲季有些晕了,这是怎么称呼的……。 “仲季,酒也喝了,那我等兄弟先告辞了。”刘备见张仲季忙着,连忙起身告辞。 “行,改日我们再聚。”张仲季也是起身一抱拳,“云长翼德,走好!” 待送走了刘备,众人重新安坐。 “仲季,他们正是贾军师的家人。”糜子贞还没来得及介绍,妇人算是认出张仲季来了,急急地拉着少女起身,拜了下去,“妾身一家老小多劳张大人照顾,感激不尽!” “快起来说话,贾军师在前线可是帮了我好大的忙,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张仲季赶紧示意糜子贞把人都扶起来。 “姐姐,他这人比较随意,你们也不用这样,都坐下就是。” “这怎么好。”妇人有些忐忑的坐下。 “大将军,我父亲是不是快回来了?”少女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她们兄妹就是因为看娘亲在家闷闷不乐,才带出来透透气的。 “是的,不出一个月,就应该回来了。”张仲季心里一乐,看这少女的模样,很是清纯靓丽,就是不知道陈到有没有意愿。 悄悄一拉陈到,小声说道:“看见没,对面那个就是你的妞了,对的上眼不?” 陈到却是摇头。 第0134章 英雄酒楼 更新时间:2013-05-08 这一摇头却让张仲季有些头疼,再看了两眼对面的贾思烟,比较一番,虽然相对糜子贞和甄洛差上些许,不过真是一美眉好不? 要是放在往日还真是求之不得!他忍不住轻声问道。“叔至,摇头是什么意思?” 此时心里更有些怀疑,这陈叔至不会和曹操一样,有着特殊的嗜好吧?或者不喜欢青涩的少女? “府君,我养不起他。”陈到挠挠头,却是说了一句心里话。他看出来了,这贾思烟皮肤甚好,双手更是吹弹可破一般,显然是个从不做家务的主。 “养不起?”张仲季琢磨着,这是想让我给你涨工资么?不由得一笑,“养不养得起咱们以后再说,我只问你看的看得上她?” “看得上。”陈到终于点头了。 “那就好!”张仲季松了口气,瞟一眼还在地上躺着抽泣的董家子,伸手一指,“有了这个千金之子,你就养得起了,嘿嘿。” “喂,你们在那嘀咕些什么呢?”甄洛见两人在一旁交头接耳,没个正紧的样子,突地问了一声。 “没事,随便聊聊。”张仲季坐正身子,又对着几位客人告罪一声:“失礼了!” “刺史大人严重了,相救之恩,待来日家子归来,自当登门拜谢。”贾夫人站起身,显然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多留,请辞道:“妾身一家打扰大人了。” 贾穆与贾访也相继起身,再次施礼道:“多谢大人相助之恩!” “哪里话,顺手之劳而已!”张仲季少有的客气了一句,也不挽留,这一家子太多礼了,贾诩不在,说话也不方便,就把人送了出去,正回头坐下,老店家却带着儿子抱了两坛酒迎了上来。 “不知刺史大人降临,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赎罪。” 他说话的同时又把怀中的酒坛举过头顶,“这是草民爷爷一辈收藏的美酒,到而今已有百年之久,还望刺史大人不吝收下。” 张仲季平日里不怎么喝酒,可听得这话,也是心里一痒,这可是百年的美酒啊!反正是别人自愿送的,又没偷又没抢,收过来就是,正要喊陈到接着。 “老人家,你就放回去吧,刺史大人可不喜欢喝酒,越是好酒就越喝的他头疼。”甄洛不知抱着什么心思,直接断了人的念想。 “呃,正是如此,店家你还是抱回去吧,所谓美酒赠英雄,送给我就浪费了。”张仲季不情不愿的应付一句,没办法,相对于美酒来说,美女显然更为重要。 “对我们徐州百姓来说,刺史大人就是英雄!”店家却毫不迟疑的,一定要把酒送出去,“这酒尘封多年,正是大人这样的英雄人物才能享用。” 张仲季看看糜子贞,又看看甄洛,颇有些心动,拿回去不喝偶尔看看也好啊。 糜子贞却是微微一摇头,想来君子不夺人所爱。 “老人家,这酒的价值怕是无法估量,我就收下了。”张仲季口风一转,却是打定主意,“不过我不带走,还放在你的店里,就放在正堂中央,再请太守手书两幅联字,挂在左右,待往来的英雄豪杰瞻仰,若是再有人能入你老人家的眼睛,你就代我送他就是。” “这?”店家有些迟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又知道张仲季这是变相的想把酒留下,不由得再次拜倒:“刺史大人仁厚,小老儿这就下去准备笔墨。” “就你鬼主意多!”甄洛嗔笑着,“那你说写些什么字?” 张仲季有些为难,想了片刻,“要不就写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妹妹,你的字写的雄浑一些,还是你来吧?”糜子贞要把事情推给甄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可不行,就要写秀气些,就让他们男人看看,我们女子心中也是有家国天下的!”甄洛却是一口咬定,说完还轻瞄了张仲季一眼。 “那是,就你写吧。”张仲季琢磨着有空多练练书法,这事搞不好以后还会遇到,总不能一直让人代笔吧,丢人哪!只是这字总和后来的不太一样,还得去重新识字,想想就蛋疼的不得了。 片刻之后,店家把笔墨都准备齐全,糜子贞轻呼一口气,一挥而就,放下朱笔,自己先看了两眼,觉得还可以,才回头问张仲季:“你看怎么样?” “很好,就它了!”张仲季一喜,这事算是办成了,“店家,你就挂上去吧,酒也摆上,来日得空,我会常来看看,要是可以把你这酒铺的名字也改一改。” “请大人吩咐!”店家连连躬身,心里却有些为难,这酒铺的名号已经沿用百年,要是舍弃了,怎么对得起地下的先辈! “你这不是李家酒铺么?我看就改成英雄楼!”张仲季感觉自己有些恶搞,“不过你们这个招牌是祖上传下来的,也不能就这么丢了,先把李家酒铺署名在英雄楼下角,待来日这酒真遇到了英雄,你再把英雄楼去了,改会原样就是。” “多谢大人提点,我明个一早就把这事办好。”店家心里一松,却是神情愉悦,“我这就去亲手下厨,给各位大人,弄几个招牌小菜!” “去吧,三五个就行,多了就浪费了。”张仲季嘱咐一声。 糜子贞看一眼一直在地上躺着的董家子,有些于心不忍,“仲季,这人算来还是皇亲国戚,看在天子的面上,你看是不是先放回去,来日让府衙来审理?” “好吧,放就放了,叔至,赶他走。”张仲季倒是无所谓,只记得这董家子的父亲董国舅和天子搞了个什么衣带招,密谋除掉曹操,后来谋事不密,被人揭发,一大群人被灭了三族,现而今天子在徐州,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这种事?要是有,那可就是密谋除掉他张仲季了,可别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被他们给废了,那可真是贻笑大方。 董家子的心有点凉,他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就是这徐州的主人,只听说此人残暴无比,这时,就算赶他走,他却也不敢走,一直哆嗦着身子,俯身不语。 “不理他算了,等他家人来了,看看怎么说。”张仲季再看他一眼,“你先一旁待着去,等你家大人来了,再来说话。” “是!是!”董家子如蒙大赦,赶紧起身让到一旁。 却说董家的几个仆人,一路跑回家中,老远就开始吆喝,“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被人抓了!” 董承董国舅正在就餐,听到了,微微一皱眉也不以为意,这些日子这浪荡子没少闯祸,也去过几次府衙,也没人敢管,进去就被放了出来。 “父亲,哥哥成天在外游荡总是不好,你还是管管他吧。”旁边一个清爽脱俗的少女,规劝一句,又很是担心的看着外面,她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能有何事!”董承不以为意的哼一声,“把人放进来。” 几个家仆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扑倒在地,连连磕头。 “说,少爷这次又被谁抓走了?” “领头的人说是张仲季。”一个家仆记住了张仲季自爆的名号,抖了出来。 “张仲季?”董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一旁的少女却直接站了起来,“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冠军侯!” 董承身子一抖,才想起来,怕正是这人!最近一直传言刺史大人回来了,可回来了却一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今天似乎去城外迎了温侯与皇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 “你们都起来说话。”少女起身,走到几个家仆前面,“仔细说说,哥哥是怎么惹到了冠军侯?” “少爷他在街上遇到两位小姐,惊为天人,就上前去搭讪,然后就被张孟,不,被冠军侯给打了。”一个家仆口舌比较利索,却也不敢添油加醋,“他还抢了少爷怀里的钱。” “那两位小姐比我如何?”少女貌似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家仆明显有些迟疑。 “那就是胜我三分了。”少女叹了口气,“整个徐州能比我还胜三分的只有两人,糜太守与甄军师,这样看来,抓住哥哥的人真是冠军侯无疑了。” “竟然是他!”董承捏紧了手中的汤勺,一众家人全都没了主意。 “哥哥被打了也就打了,只是多看了两眼,以冠军侯的心胸也不至于再把人抓起来,后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少爷是要回来的,可路上撞到一个没长眼的妇人。少爷一生气,就忍不住踹了一脚,后来就打起来了,却又被冠军侯遇到,他手下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又把少爷抓了去,还说要用三千金来赎回少爷,否则少爷下半辈子就没了。” 董承有些发怔,半响,一拍桌子,大怒:“张仲季辱人太甚!区区一件小事,怎能如此欺人,我这就去找陛下弹劾与他!” “父亲,你前前后后已经去过几次了,只有刚来的时候见过陛下,他现在怕是已经不在彭城了,前两天朱老将军来说的话你忘了么?” 第0135章 千金之子 更新时间:2013-05-09 董承一愣,颓然坐下,也只能骂一声:“这个天杀的反贼!” “如今还是想办法把哥哥给赎回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少女微皱着眉头,“只怕是冠军侯有意为难。” “我这就去要人!”董承站起身,“他要是敢不给,老夫和他拼命!” 董家一脉单传,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父亲且宽心,冠军侯不是嗜杀之人,多是吓唬而已,既然他说出口要三千金,我们准备齐全就是。” “可哪里还有三千金啊!”董承恨恨的说道:“就买这一处房产,就去了为父大半积蓄,如今手上最多不过两千,这又如何是好?” 少女揉了揉额头,却是心里有了想法。 “父亲把两千金备齐就是,剩下的交给女儿来办!” 按照吩咐,三五个小菜,一摆上来顿时一阵香气扑鼻。 “味道不错。”甄洛忍不住先尝了尝,稍许一笑,“大将军可不准喝酒,否则一会就丢在大街上,可没人再把你弄回去。” 张仲季连连点头,看旁边陈到已经抱起一碗米饭吃得香甜,也给自己来了一碗,要是速度慢了,等这陈叔至一通好吃,怕是什么都不会剩下。 “叔至兄弟,刚刚那个贾家妹子,你觉得怎么样?”糜子贞突然问了一声。 陈到一愣神,端着碗看了一眼张仲季,见他点头,就跟着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甄洛看两人这动作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一句,“我说大将军,姐姐这是在问叔至,你点个什么头?又不是问你!” “哈哈,我这是怕叔至害羞,当面不好说话。”张仲季不着调的解释一下,心里却是别有所想,白富美是男人的最爱,可沾上边的妹子,又得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得到? 这时候,几个董家仆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在一边,随后又进来一位少女,径直走到这边,微微一福身,“小女子见过张大人!” “钱都带来了?”张仲季看了看地上的两个箱子,从落地的分量来看,两三百斤应该是有的,只是三千金到底有多重,她心里也没个数。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当面的女子英姿飒爽而又正气凛然,从进门到说话,举手投足之间神情自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一边的董家子却是三两步跑了过来,急问道:“妹妹,父亲怎么没来?” “哥哥受累了,先回去歇着,爹爹在家等你。” “好。”董家子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等等,我还没验货呢。”张仲季把碗筷放下,忍不住再看了这女子一眼,顺便招呼陈到一声:“叔至,去看看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好!”陈到一步过去,把两个箱子都提过来,顺手打开,一箱装满金饼,另一箱却放着金玉首饰之类的东西,当真分不清是否价值三千,张仲季也无意细分,差不多就行了。 “家父竭尽所能,也只能凑齐两千金,还望张大人再宽恕些时日。”董家少女心里却是宽敞明亮,她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位要的是金子而不是为难人。 “居然还差一千金?”张仲季本意是放人的,这下又舍不得,或者是有意想为难一下这个看起来很不一般的女子,顿时变了脸色,狠狠的一拍桌子,嗔怒道:“这怎么行!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三千金就是三千金,你必须马上给我凑齐!否则这钱我收了。” 张仲季一指地上的两箱财物,又一指董家子,“这人我也不放走,你们再去给我筹备三千金!要不然我抄……。” 张仲季一个‘抄了你全家’还没说出口,董家少女却是直接言语:“冠军侯严重了,箱子里虽然只有两千金,可我等已经带来三千金。” 丫的,话没说出口!张仲季摸摸头,这本来是想假戏真做,真去把董家给抄了,毕竟把那董承留在彭城总是个祸害,早晚必须遣散他的家仆,去了他的钱财,让他有心无力才行! “还有一千金在哪?”张仲季往后看了看,他们身为皇亲国戚,几十年积蓄,想必家底殷实,难道还带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价值千金? “尔浣纱,我行乞;我腹饱,尔身溺。十年之后,千金报德。”董家少女轻声念了一段,又抬头说道:“古有浣纱女,千金相抵。今董颖见识浅陋,虽不比先烈,但愿以身相付,行千金之事。” “你先等着,我考虑考虑。”张仲季眨了两下眼睛,一句‘以身相付’,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歪了,更弄不明白她前面轻声念叨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得已,走两步到糜子贞面前,小声询问:“她在说什么?” “‘尔浣纱,我行乞;我腹饱,尔身溺。十年之后,千金报德!’这句话是伍子胥所说。当年他逃离楚国,途中饥困交加,遇见一位浣纱姑娘,就上前求乞。姑娘生了恻隐之心,相救与他。他临走时要求那位姑娘为自己保密。谁知姑娘性子刚烈,竟然怀抱大石,投水而死。伍子胥心有所感,咬破手指,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写下了这句话。后来他报了大仇,回头报恩,但又不知道这姑娘家在何处,就在她当时跳水的地方投入千金。” 糜子贞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她一直记得很清楚,“后来就把这位投水的姑娘比作贵女,以千金相衬,现在王侯之家的小姐也称之为千金。” “那她这是什么意思?”张仲季指了指董家女子,感觉这个故事和她所说没什么关联,猜测道:“不会是想用命来抵一千金吧?” “你个呆子!”旁边的甄洛终于没忍不住,“她的意思是她的才能价值千金有余,想要投靠你,为你做事,直到所做之事足够偿还一千金为止。” “呃!”张仲季尴尬的笑笑,算是弄明白了。 回头走到董家女子面前,“行了,你哥哥可以走了,至于你就留下吧,我倒要看看你值不值一千金,要是不值,免不了再去你家中抄劫一趟,凑够千金为止。” 第0136章 拔剑杀人 更新时间:2013-05-09 张仲季张了张嘴,突然想把这走掉的董家子给拦回来,总有些替眼前这女子不值,竟然遇到这样一位极品兄长。 “你们先回去,告诉我父亲大人一声,就说我晚点再回来。”东家女子很平静的吩咐家仆一声。 “是,小姐!”几个家仆互视一眼,也随后离开。 董家女子似乎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又走两步上前,正对着糜子贞与甄洛,行礼道:“董颖见过太守,见过军师。” “妹妹一起坐吧。”糜子贞站起身,把她拉到身边,“刺史大人只是开个玩笑,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正好一起吃些,然后就回去吧。” 张仲季挠挠头,看来自己长得还不够明确,没什么杀伤力啊。不过就算糜子贞不开口维护,他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眼前这董颖大概就是那个因为衣带诏一事,被曹操下令,一道白绫勒死在宫门外的董贵人,可怜肚子里还有五个月大的龙种,真正的一尸两命。 自古红颜多薄命,他忍不住咂咂嘴,三国里面的美眉不少,可记忆中似乎没有一个可以善终。又突然想起三国里的第一号美女貂蝉来,神情一动,明天温侯请客,不知道会不会见到她? “仲季,想什么呢?”糜子贞轻轻的碰了碰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只是想到了一个人,也没什么要紧的。” “哦。”糜子贞也不多问,商量道:“我这正好缺一个帮手,既然董家妹妹有意,不如让她到我那里做个长史,你看怎么样?” “你觉得她可以胜任就行了。”张仲季点了点头,又觉得不是很放心,考虑了一下,转头看着对面的董颖,大声道:“明天让你的兄长来我这报道,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兵了。” “是。”董颖答应一声,脸色很平静,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也差不多吃好了,张仲季正要招呼陈到搬箱子走人,却见太史慈正在酒铺门外示意,稍微一楞,怎么这时候还找到这里来了?看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 “也差不多吃好了,今晚先散了吧。”张仲季站起身,吩咐一声:“叔至,你沿路跟着太守和军师,注意安全,顺道把这两箱金银也带走。” “好!”陈到也注意到了太史慈,应了一声,提着宝箱站到糜子贞身后。 “我有事先去了,你们要是还不想回去,就自己逛一逛。” “知道了,将军自去就是。”糜子贞点点头。 张仲季快步走出酒铺,见太史慈神色严峻,不由得心里一抖,“子义,怎么了?” “温侯座下魏续将军当街强抢民女,被关将军之子关平撞到,两人起了冲突。正好刘关张三位将军路过,张将军气愤之下,一拳把魏将军打死。现在温侯坐下侯成,宋宪两位将军,正带着一群亲兵和他们对峙。”太史慈一边解释,一边递过缰绳,“怕是难以善了。” “你带路,走!”张仲季听了过仔细,顾不得多说,直接跳上马。一路避开人多的地方,催马急赶,心情很是恶劣,这张飞把吕布的手下将领给打死了,这祸闯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到吕布,张仲季追问一声:“温侯过来没有?” “侯成将军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就在途中。” 两人不再说话,闷声赶路,不一会就远远地看见一群人正相持在一起。再近一些,就看见刘辟带着城卫军在外围控制局面,里面却围着两堆人,一边是刘关张和一员小将,应该是关平。另一边是侯成,宋宪和他们的亲兵。中间还躺着一人,一动不动。 “主公!”刘辟见张仲季过来,下马抱拳。 看情况还不算最坏,张仲季一挥手,“刘将军,把武器都收起来,散了!” “喏!”刘辟答应一声,指挥周围的城卫军散开。 里面的侯成、宋宪也看到了张仲季,却是装作没看见,他们并不把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冠军侯放在眼里,要不是知道对面的刘关张三兄弟太过厉害,明显打不过,他们早就一群人扑上去了,现在就等着吕布过来主持公道。 “张大人,我兄弟失手杀死魏将军,待会自会给温侯一个交代,给你添麻烦了。”刘备哀叹着走过来,连‘仲季’都不敢叫了,他心里很清楚,这次闯大祸了,还不知道待会吕布过来,这事如何了结。 张仲季看一眼后面的张飞,问一声:“玄德兄打算如何交代?” “我自一力承担,温侯大人要杀要挂冲着我来就是。”刘备收拾心情,却也不责怪张飞,三兄弟风风雨雨十年,互相挡刀遮箭是常事。 “大哥,这事是我做的,我自去和温侯交代,大不了再和他打上三天三夜!”张飞个急性子,最受不了等待,见吕布还没过来,竟然就想找过去。 “闭嘴,别说话,一边待着去!”刘备呵斥他一声,张飞马上听话的闭上嘴巴,乖乖的待在一旁,不知怎的,以他暴烈的性子,却最怕刘备生气, 到这个时候,见场中的侯成、宋宪两人还举着刀剑,明显不把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放在心上,张仲季抿了抿嘴,心里稍有些不爽,这里到底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他说的话就算像像放屁,这些个人也该动一动表情! “把刀剑都放下!”张仲季再次冲着侯成、宋宪二人呵斥一声,他们却只是互相看了看,还是不为所动。 呛的一声,张仲季直接拔出太史慈腰上挂着的铁剑,三两步走了过去,瞄准了侯成的脑袋,直接一剑刺过去,侯成有点反应不过来,一偏头正中耳朵,被削掉了半边。 “你敢动我!”侯成一摸脸腮,都是血色,顿时火起,大吼一声,“我杀了你!” 竟然不管不顾直接挥刀砍了过来,一旁的太史慈早有防备,一脚把他手中的刀踢飞,张仲季趁机一剑刺进他的胸膛,又飞快抽出来,再一脚把人踹在地上,看着剩余的宋宪等人,嘴里再次挤出几个字,“把武器放下!” 第0137章 一网打尽 更新时间:2013-05-09 看着张仲季手中不断滴血的剑刃,宋宪浑身一抖,才明白什么,把手中的刀丢在地上,旁边的亲兵也是一样的动作,刀剑丢了一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刘备看着这场面有些发怔,虽然才来徐州不久,可一直听人说张仲季此人很是仁慈,几乎从不杀人,就连白天杨德祖那样蹬鼻子上脸,他都忍了,最后只把人赶走了事,可如今为什么出手如此莽撞? 这时候不远处的街头有大队人马靠近,应该是温侯来了。 张仲季转头看过去,当头的是张辽,后面一匹火红色的骏马,想必就是赤兔马,只是马上坐着的竟然不是温侯吕布,而是吕玲绮? 张仲季蓦然松了口气。 “奉温侯将令,所有将士必须遵从冠军侯号令,如有违抗,定斩不饶!”吕玲绮单手举起她父亲的方天画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看了个清楚。 宋宪顿时面如死灰。 这么大的动静,吕布麾下将领全部到场。曹性、郝萌等人看着地上的魏续和侯成,心里发凉。 “不遵将令,论律当斩,念你们初来,从轻处罚,每人五十军杖!”张仲季一挥手,一对城卫军列队跑上前,直接把宋宪等人按在地上,就地行刑。 惨叫声四起,张仲季把剑插回太史慈腰上,转头看向刘备这边,瞄着站在关羽身后的年轻小将,手一指,“你,过来!” 关羽心里一紧,瞬间看向刘备。 刘备懂他的意思,看了看地上已经死透的侯成,暗自叹了一口气,若是张仲季执意要杀死关平以求给温侯一个说法,那兄弟三人,只能再次逃亡了。 “仲季,这人是我杀的!你要处置就冲我来,和我侄子无关!他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张飞一步跨出,挡在关平前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张仲季发怒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微微发楞,“杀人偿命,你杀了我就是,只是我欠你的酒就不还了。” 关平却自己挤了过来,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却还是站得笔直,“大将军,是我看不过去才打人的,和我叔父无关!” “你叫关平?”张仲季再看一眼地上的魏续,这人似乎和吕布是亲戚。 “是的!” “今年多少岁?” “十八!” 问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张仲季突然改了口风,厉声道:“为什么要打他?” 关平反应慢了些,待回过神,大声道:“他在街上抢女人,我看不过去。” “再大声点,为什么打他!”张仲季猛然一声怒吼。 “回大将军,因为他在街上抢女人!” 在场的众人应该都听了个清楚,张仲季拍拍关平的肩膀,走两步来到当中,脚下就是魏续和侯成的尸首,左右环视一周,怒吼道:“不尊将令者斩;杀戮百姓者斩;调戏妇女者斩!任何人违反其中任何一条,杀无赦!” “喏!”众兵将神情一肃。 “除巡城将士,其他人立即返回军营,三日之内不得外出!” 张飞连忙拉了关平,随着众人一起退走。 很快,原地只留下太史慈,张辽和吕玲绮,侯成与魏续的尸首也被带走。 “你倒是好煞气!”吕玲绮跳下马,心里的不满直接表现在嘴上,“动手就杀人,你让我父亲的脸面往哪里搁?” “你待会回去了,代我向温侯道歉。”张仲季长出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吕布竟然会选择退让,刚刚动手的时候,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乱战的准备。 “我知道了,我这几天会守着这些兵,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吕玲绮也是心有余悸,本来吕布是要亲自过来的,她费了好大劲,说通了自己的两位娘亲,才阻止下来。 “我明天一早亲自去向温侯大人请罪!”张仲季再向张辽一抱拳,不管怎么说,温侯吕布这次是真正的给了他三分颜面。 “冠军侯严重了!”张辽似乎有些茫然,直接抱拳请辞:“我这就回去安抚众人,告辞!” “那我也回去了。”吕玲绮有些欲言又止,留下一句话,就跨上赤兔马,回头复命去了。 张仲季目送她离开,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子义,你这些天就劳累些,多带人在城里巡视,再遇到这样的事,先斩后奏!” “明白!”太史一点头,“主公,我先送你回去。” 这一晚,将有很多人难以安睡。 张仲季也是少有的睡不踏实,一直猜测着吕布会不会翻脸,想了半宿也没个主意,索性放在一边,一大早就招来陈到,打算两个人一起去温侯的府邸。 走着走着,张仲季突然停下步子,看了看陈到腰间的长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提着的大刀,赫然一笑。既然昨天吕布选择了退让,想必不会轻易再起干戈,今天放低姿态,多多告罪就是,有吕玲绮在一旁相帮,应该不至于动刀动枪,带着兵器反而显得心中有鬼。况且,这是去见吕布,他要是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带着刀剑也没用。 “叔至,把家伙都放回去吧,不用带了。” “好。”陈到答应一声,接过张仲季手中的大刀,转身三两步跑回屋里放下,又跑了出来,放低了声音说道:“府君,昨天那两箱财宝,我藏在你的床底下。” “小家子气!”张仲季忍不住笑骂一句,深呼吸两次,也不骑马,大步往前走。心里琢磨着这魏续和吕布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小舅子啥的好像不靠谱,毕竟吕布的正妻是严氏,一个姓魏一个姓严,两人不可能是姐弟关系,难道是表亲? 彭城北,温侯暂居的地方。 吕布当中而坐,神色狠戾。身旁严氏却是哭得泪眼婆娑,另有一位身形飘渺,翩然若仙的女子立在一旁,神情无奈。 张辽,高顺等将分立左右,下方却跪着吕玲绮。 “魏续死了?”吕布好似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却让人从心里发凉。旁边严氏一听,更是哭得厉害,身子都有些站立不稳。 吕玲绮低着头,不言不语。魏续身死一事,吕布和严氏早些时候还是不知道的,昨晚魏续的亲兵过来报讯,却被她拦了下来,她当时心里就懵了,后来把人赶走,回头只告诉吕布说魏续被打了,又求严氏和貂蝉劝阻了吕布,然后偷了方天画戟和赤兔马跑了出去,正好遇到赶过去的张辽等人,就有了昨晚那一出。 只想拖得一时是一时,谁知道天还未亮,张辽与高顺等人就一起找了过来,魏续和侯成被杀,他们不相信他们的主公就这样妥协。 “侯成也死了?”吕布看一眼中间空着的两个位置,声音更是平静。 吕玲绮微微有些颤抖,咬着嘴唇,突地哭了出来,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恐惧,终于还是没法承受,脑子里一片空白。 “谁杀的?”吕布仰头眯了一下眼睛,强忍着愤怒,杀人偿命!不管是谁动的手,必须以性命相抵,转头直视张辽,“文远,说!” “魏将军与关云长之子起了争执,被张翼德所杀。后来我赶到的时候,侯将军也死了,他是被,是被……。”回答到这,张辽心里很是迟疑,突然不敢再说下去。 “说!” “侯兄弟是被那张仲季亲手刺死的!”宋宪忽地一下跪倒在地,大哭道:“还请主公为我等兄弟做主!那张仲季一来,不问是非,二话不说,直接拔剑杀人!” 吕布一时怔住,张仲季在他眼中如同童稚,谈何杀人。 “冠军侯不是个嗜杀之人,又和侯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见面就动手?”陈宫在一旁深深的皱着额头,问道:“还有那张翼德,虽然为人莽撞,可心底纯粹,绝不会胡乱动手,魏将军又做了什么,让他动手杀人?” “魏将军不过是想找个乐子,抓个女人而已,又有什么过错!”当了吕布的面,宋宪也不畏言,“而那张仲季一来,就命令我们放下刀剑,束手就擒。我们是主公你的人,为什么要听他的!他又仗着人多,生生的把侯将军给杀死了!” 完了,陈宫心里只剩下这个想法,无奈,只能尽力劝说:“主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魏将军和侯将军之死,别出有因,冠军侯肯定不是有意如此,何不当面问个清楚?” “还有什么好问的!”宋宪脖子一梗,当面相对,大骂道:“你陈公台什么意思!是不是等兄弟们都死光了,你才甘愿!” “收拾人马,准备出城!”吕布彻底断了安居此地的心思,他分不清楚张仲季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失手,但是才来了不过一天,手下就有两员大将身死,再往后一被收编,那岂不是任人鱼肉?到了如此地步,又如何敢再待下去。 “主公,张仲季来了,就在门外!” 正在这时候,一个亲卫飞跑进来,大声禀报。所有人都有些发愣,这是要将大伙一网打尽么? 好一会,陈宫当先反应过来,急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第0138章 鱼死网破 更新时间:2013-05-09 “只带一人。” 既然他身边只带着一人,那就不可能是赶来围杀的。陈宫看着吕布,把前后联想在一起,猜到了张仲季的目的。“他是来拜访主公的!” “主公,杀了他,趁机夺下彭城!”宋宪却对此大喜,若那贼人孤身前来,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直言相劝。 吕布有些意动,薄薄的嘴唇弯了一弯。 “主公别忘了长安之变!”陈宫急劝一句,当年吕布杀死董卓之后,霸居长安,可不久就被董卓的部下合力赶了出去,自此无处可以安身,“若此时杀了张仲季,太史慈等人必然不肯干休,我等兵少,冒然相争,必败无疑,到最后只能便宜了刘玄德!” 吕布冷静下来,心里思量一番,怕正如陈宫所说,杀了张仲季,必然要混战一番,要是再被赶出徐州,他自己无处安身不说,到时候太史慈等人无主可依,只能逢迎天子,附身刘备。这样一来,反而有些吃力不讨好。 “不如我等直接离开徐州就是,好歹还保留一份情面。”张辽看一眼几乎哭成泪人的吕玲绮,叹了口气,只能帮到这了。 “可那张仲季,会放我们走么?”宋宪心中愤恨,昨晚对他来说就是耻辱,“杀了他,在杀出徐州就是,以主公的武勇,天下何处不可去!” “主公,迟则生变!”郝萌等人一起请令。 “请他进来!”吕布却是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看不明白他抱着什么心思。 张仲季在门外等了半天,隐隐觉得不对,按说早该有人出来迎接才是,难道因为昨晚的事情,吕布有意为难? 却说刘备也是整晚难以入睡,眼见天色大亮,更是心绪不宁。 “大哥,为何愁眉不展?”关羽和张飞一进来,就见刘备一副疲倦的面容。 “那魏续为温侯所亲,却被翼德失手打死,此事怕是难以善了,”刘备披上外衣下了床榻,叹气道:“昨晚一事颇多怪异,我们和温侯相处过一段日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昨天来的应该是他而不是他女儿!”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关羽神色一紧,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只怕他还不知道此事!”刘备皱着眉头猜测道:“依我看,很有可能是扬威将军从中取事,把温侯瞒在鼓里,可是他早晚还是会知道,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纷争。” “大不了拼斗一场,我张翼德还怕他不成!”张飞一抖嗓子,一拍胸膛,“大哥只管放心,就算他找上门来,有我和二哥在,打回去就是!” 关羽也是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只要三兄弟一起,又何曾怕过谁来! “我们有兄弟三人,可吕温侯麾下更是良将无数,哪怕只算上张辽与高顺二人,我们也还是讨不了好处。”刘备不得不往坏处想,在他眼里,吕布虽然勇猛异常却又是个耳根子非常软的人,只要严氏哭求几次,他必定会来寻仇。论单打独斗,兄弟三人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一起上,怕是他手下的张辽、高顺等人也是一拥而上,还是一个败字。 况且这还是在张仲季的地头!若是两方争斗起来,也不知道这冠军侯会如何行事!刘备想起昨晚张仲季挥剑杀人,毫不迟疑的动作,心头一震。又想起昨天宴席之上,张仲季向温侯求亲一事,两处现在同是一家,若是争斗起来,他们兄弟三人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大哥,那你说怎么办?”张飞有些挠头,“要不我去和仲季商量商量,让他做个中间人,我自去向那吕布赔罪,任他打骂就是!” “不可!”刘备摇头,“吕布杀伐果断,你若束手就擒,难逃一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飞干脆坐在一边,生闷气,嘴里还咕哝着:“我昨天真的没用力,谁知道那魏续那么不禁打,才一拳就死了。” “本想在此安身立命,如今看来已经别无选择!”刘备到底是个果决之人,怕是再拖延下去,吕布就杀上门来了,“二弟,三弟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大哥,就这样走不好吧?”关羽有些迟疑。 “我留书信一封,向仲季致歉,他的提携之恩,我们兄弟只能来日再报了。” “留在这更让仲季为难,还是走吧!”前面刘备这么一说,张飞却也不敢多待,昨晚张仲季那冷冽的表情一直徘徊在他的脑中,搞不好下一次就一剑杀向自己了! 三兄弟既然打定主意,很快收拾好东西,招呼关平一声,四人一早出了城门,投往别处去了。 张仲季却还等在门外,估摸着也等了一刻钟了,里面怎么还没有动静? “叔至,再去敲门!”张仲季打定主意,这次敲门之后,要是还没人出来迎接,那就只能回去了,待晚点找吕玲绮探明情况再说。 陈到听到命令,再次上前,正要拍门,却正好从里面打开,迎头出来一校尉,拱手道:“张大人,我主请你进去!” 张仲季顿了顿脚,有些迟疑,怎么都没一个人出来接一下?哪怕张辽或者陈宫随便一个都成。竟然只派一个裨将来招呼自己,看样子昨晚一事真把吕布得罪惨了,待会见到了,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算了,顶多多说两句好话就是。 随着校尉走了一段,来到大堂之外。 “请!”校尉一伸手,却把陈到拦在外面。 张仲季直接走进去,一抬头却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情况!快走两步上前把地上的吕玲绮给扶了起来,看她哭泣不止的模样,心里一疼。又看看坐在上位的吕布和周围站着的一群将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质问道:“温侯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旁边宋宪猛地一跨步,大刀直接劈了过来。 “住手!”吕布厉声一喝。 宋宪的动作被叫停了。 而张仲季见他敢向自己出手,哪里敢迟疑,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要害位置,顺手夺过大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这是要杀我?昨晚饶你一命,你没长记性是吧!” “哈哈,冠军侯,你今天走进了这个门就别想出去了!”宋宪见四周都是自己人,只惨笑着捂住几乎爆裂的下身,颤抖着嗓子嚎道:“你个蠢货,居然敢孤身前来,看待会爷爷我生吞了你!” “把刀放下!” 吕布冰冷的眼神杀了过来,张仲季感觉有点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昨天才刚这样对待了别人,今天就轮到自己了。前后看了看,如今想退出去已经迟了,索性豁出去吧!把刀往下一压,狠狠的一拉,直接把宋宪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鲜血溅了一身,半天无人言语。陈到察觉到里面的动静,硬生生的闯了进来,站到张仲季身旁。 “温侯,他太不懂规矩了。”张仲季心里稍安,顺手把刀丢在一边,只是手心一直冒着冷汗,却不得不仰着头,“辱骂上官,可是死罪。” 吕布慢慢站起身,脸色阴晴不定,看张仲季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很是怀疑外面是不是埋伏着几千人马,只待高呼一声,就杀将进来。 气氛一时有些凝聚,当此时,却隐隐听到齐整的脚步声,张仲季仔细倾听,先是一愣,继而心里一松,这是自己手下的兵过来了。 果然,一声“太史慈求见主公!”从外面传来。 不久前引路的吕军校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倒在吕布脚下,大声道:“主公,外面来了一群兵将,把我们围住了!” 府外,甄洛坐在马车里焦急万分,昨晚的冲突,过了不久她就知道了,以她的心性又如何不多想一些,是以一直严密注视着张辽等人的动作,一大早就得知他们在吕布府中相聚的消息,知道可能会出事,就要找张仲季商量,没想到张仲季竟然少有的起了早床,直接跑到这边来了。只好通知太史慈带人赶过来,也不知道迟了没有。 太史慈见里面没人答应,不再迟疑,催马上前,一枪把府门砸开。 屋内众人大都神色一变,也有几个莽汉神色更是凶厉,大概想着鱼死网破之举。单独吕布依然神情冷漠,不知是个意思,事到临头,甚至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仲季却不敢趁他迟疑的时候有所动作,毕竟此时离他只有三步之遥,若是激起他的战意,这条小命可就得先交代在这里了。 “主公,杀了他,我们冲出去,到城外营地领了人马离开就是!”郝萌出列,急声道:“如今被大军围困,不能再犹豫了!” “你们谁敢!”吕玲绮抹干了眼泪,半天的缓冲,终于恢复了魔女脾气,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忤逆自己的父亲,嘴唇轻抖,“父亲,你既然已经答应把我许配给他,从今往后我就是他的人了,自然福祸相依生死与共,你要杀他连我一起就是!” 第0139章 天下熙熙 更新时间:2013-05-10 “痴儿!”严氏在堂上一声凄苦,她此刻只想为死去的魏续报仇,而仇家可不是张仲季,见自己的女儿神情坚定,更怕出个好歹,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她故意隐瞒一事,顿时上前拉住吕布,“将军,舍弟乃张翼德所杀,要报仇找刘玄德就是。” 又走两步过来,直接把吕玲绮抱住,娘儿哭成一堆。 “都下去!”吕布皱着眉头,这一哭闹得他心烦意乱。 吕玲绮脸色一白,她注意到了自己父亲紧紧抿着的嘴唇,这是要暴起杀人的征兆! 只怕两方冲突已成定局,她心里一酸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孤苦之下,搀扶着严氏离开大堂。 堂外,太史慈一马当先,领着一众徐州兵将冲了过来。 “让你的人退出去。”吕布看一速接近的太史慈等人,轻声呼喝一句。 这事闹得,犹自糊里糊涂,张仲季转身,朝太史慈喊一声:“子义,先在府外侯着。” 太史慈也弄不清楚里面出了什么状况,见张仲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心里一松,微微示意之后,带着兵将又退了出去。 气氛稍微安定了些,吕布左右看看,此时此刻若是杀死张仲季,有妻妾儿女在旁拖累,怕是难以脱身,终于还是拿定主意,直接走到当面,“你张仲季前者几次援助与我,我今天饶你一命,自此恩怨两情,既然这里容不下吕布,我自离开就是。” 看他神情坚定的样子,此事已经难以挽回。张仲季心里有些发苦,一直希望能把吕布留在徐州,可一天一夜之内,出了这么多事情,算来已经绝无可能。况且他麾下尽是骄兵悍将,就算强留下来,也没人愿意听从自己的命令,空自惹事生非。 张仲季按下心思,“既然温侯要走,我也不强留,只是能不能让玲绮留下?” “我吕奉先的女儿,自当明媒正娶!”吕布直接拒绝,他可丢不起这个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可之前话已出口,亲事已定,也没有一刀两断的意思。 “自当遵命!”还不算太坏,张仲季看一眼吕玲绮离开的方向,想着改天八抬大轿抬回来就是。 看来事情只能如此了,只是心里很有些不舍得,就是不知道是舍不得精灵古怪的吕玲绮,还是舍不得吕布这天下第一的汉子,忍不住随口一问:“不知温侯可有去处?” 吕布默然无语,茫然四顾,竟然无处可以安身。 看样子他真没地方去了。要不送一个郡给他安身?张仲季有些意动,总想着把吕布留在旁边,却猛然看到地上血迹未干的宋宪,顿时打消了这个主意。 徐州左近,兖州和青州一个属于曹操一个属于袁绍,能去他早去了。而扬州袁术却和自己不死不休,总不能把吕布送过去,万一他俩突然对上眼,回头一起打过来,那就惨了。张仲季左右看看,突然想到一个去处。 “豫州紧邻我彭城之处是为沛国,正是无主之地,地域虽然狭小,但可以暂时安身,温侯要是不嫌弃就先去那里看看,粮食军需要是不足,我先给你送上。” 沛国夹在豫州汝南和徐州彭城之间,曹军满宠重新占据汝南,却没有顺势拿下沛国,应该是想在两军之间留一个缓冲之地,正好把吕布送过去夹在中间。 “先随我一同去找刘玄德讨个说法!”吕布冷冷的看着他:“然后随我一起出城!” “自当送行!”张仲季看出来了,他这是怕自己中途反悔,起军围杀。只是现在去找刘备,有关羽和张飞在其身旁,去了怕也是白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走!”吕布一声轻喝。 张仲季看一眼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很是无语。吕布又向后堂招呼一声,吕玲绮扶着严氏走出来,看了张仲季一眼,不得已跟着一起往外走。 府外,甄洛看到变化,从马车里走出来,见吕布手挽着张仲季,很是懊恼,只能示意太史慈带人远远地跟着。 吕布提了方天画戟,骑上赤兔马,张辽高顺等人把张仲季围在当中,一路寻往刘备的住处。 没人!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屋,张仲季一愣,这哥三居然不在?难道是提前知道了吕布要来的消息?又或者一大早有事出门了? 看来运气不错,居然避过了风头。 “早晚取你性命!”吕布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却也不多留,又一路去往城门。 算来这次困局起因在于张飞,而张飞杀人,到头来却轮到自家来买单!张仲季感觉很是无辜,虽然同是姓张,可真不是一家人。倒是这宋宪和侯成二人,却是他有意杀死的,因为他从心底很清楚的记得,吕布困守下邳的时候,正是这几位好汉,趁他熟睡之时,把赤兔马和方天画戟偷走,导致温侯像个去了爪牙的老虎,被紧紧的绑了去,然后被曹操下令处死。 英雄豪杰多死在小人手中,张飞最终也不过如此,酒醉正酣之时被自己的手下取了人头,投往江东去了,何其冤苦。 一路心思起伏,直到把吕布送到彭城之外。 待汇聚了手下人马,吕布心里一松,漠视张仲季一眼,蓦然起了杀心,手中倒提着的方天画戟微微闪着寒光,如今无处安身,何不杀将夺城! “温侯这是何意?”张仲季心里发毛,一阵苦笑,怎么人人都以为自己好欺负呢! “仲季可愿以徐州想让?”吕布看在自己女儿的份上,多问了一句。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整个人提起精神,只待张仲季做出抉择就动手。 张仲季感觉很是无奈,吕布这心思还真是多变,难道非得走到哪一步?抬头看了看城头,糜子贞这时候就在上面。见他看过来,微微点头示意。 见张仲季不答,吕布不想再等,一拿画戟就要动手,却感觉身后不远处微微震动起来,心有所觉,回头一望,一处军马正遥遥的围上来,与城门前的徐州军一起,正把他和他麾下的人马围在当中。 这次轮到吕布不安了,厉声喝问:“冠军侯这是何意?” “温侯,是战是走,由你决定。”张仲季还是不想彻底闹翻,因为吕玲绮,也因为离吕布太近,两败俱伤这种事,不划算,而今算来两人不过半斤八两而已。 吕布前后看了看,眼见事不可为,厉喝一声:“退开!” 就这样直接把张仲季丢了出去,他吕布虽然想留留不下,但若是想走,天下无人可挡! 张仲季安然无恙的退回太史慈身边,又朝远处的臧霸点点头,臧霸会意,带着手下人马微微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一直看着吕布一行人远远地离开。 张仲季心情很一般。 “拜见主公!”臧霸上前,俯身下拜。 “宣高来的及时,一路辛苦了,酒肉早已经备好,先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去吧!”张仲季略带敷衍的说了两句,有些心不在焉。 “多谢主公!”臧霸退下,交接去了。 糜子贞和甄洛一起走了过来。 “你还好吧?”甄洛上下看了看,心里却有些奇怪,彭城的一举一动可以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可臧霸怎么会来的如此及时?她真是一点都不知情。 “没事,就差被温侯戳个窟窿了。”张仲季长出一口气。糜子贞的猜测竟然成真了,昨晚回去的时候她还在后堂等着,两人稍微聊了一会。她当时就劝说自己不要去见吕布了,怕是温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又半夜把丹阳兵派出去,招呼正押送粮草归来的臧霸,埋伏在吕军大营之外。当时还不以为意,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单枪匹马跑到吕布跟前这事,如今想来还真是太天真了。 只是真的很想留下他! 算是真切体会了一把,曹操抓住吕布之后的心情,那一句:公为大将,布副之,天下不难定也! 多么诱人! 可到底只是镜花水月而已,走了就走了吧。 张仲季收拾心情,“派几个机灵点的探子,远远地跟着温侯,看他去哪里。” 甄洛点头,又稍微有点迟疑,把手里拿着的书简递过来,“你自己看看,这是从刘皇叔的房间里找到的。” “什么东西?”张仲季接过来,看了看,虽然好多字不太能分辨出来,可还是领会了大致意思,刘备走了,道了一声不甚感激,还留了一丝歉意。 竹篮打水一场空,张仲季感觉蛋很疼,高高兴兴的把人都迎了回来,又打打杀杀的都弄走了,这事办的如此挫伤,怎一个囧字了得! “要不要派人去把这刘皇叔给追回来?”甄洛给了一个建议,“我问了城门尉,他们兄弟才走不久,应该还能追上。” 追上去杀了?张仲季挠挠头,或者让关云长来个过五关斩六将? “随他们去吧,爱留不留,爱走不走!” 稍微郁闷了一会,张仲季蓦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又慢慢的笑起来,而渐渐地越发灿烂。 突然仰头感叹一声:“这天下越来越热闹了!” 第0140章 南望襄阳 更新时间:2013-05-10 待一切安定下来,难免又多了一个遗憾。曾经天下第一美女就在当面,可都来不及看上一眼。张仲季趴在城墙上看着遥遥的天际,微微有些自责。都是因为面对吕布的时候,总有些放不开手脚,好似被束缚一般,不由得感叹,这身手有待加强啊!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锤炼。张仲季有些挠头,或者那些厉害的武将各自有家传的秘法招数,像什么杨家枪徐家斧之类,可就算真有这玩意,却也不外传,而外面流传的大都是些庄稼把式,像什么直捣黄龙,黑虎掏心之类的,人人生来就会。 或者像关羽,自己悟出一套刀法。听说武圣年轻的时候,喜欢看春秋左传,某天有所明悟之后刀法自成,其后冲阵斩将无往而不利,真正的武曲星下凡啊。张仲季抬起头,瞄瞄上方的天空,还是没戏,这时候的春秋左传是用小篆记录在册的,蓦然来到这个地方,可算是半个文盲,记录这些书的文字想看明白都难,又何谈学到什么东西。 想来想去,还是一无所得。 “主公,温侯已到十里之外,看他前行的方向,应该是要去往沛国。”太史慈走了过来,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吕布没来之前,眼前这人总是放不下了。 “走了就走了吧,待弄明白他在哪落脚,就派人送些粮草过去。”张仲季有点苦中作乐的意思,在汉末大大小小的诸侯当中,吕布是个绝对的另类,自董卓身死以来,没有其他任何一路诸侯敢单独和他会面,刘备算是胆子大的,可每次见他身边总还带着关羽张飞二人,前后护卫的严严实实。 其他袁绍、曹操之类的大佬更是都不愿意与他相会,那袁绍托词地小,都不愿意接见更别谈收留。而曹操更是干脆,每次见了吕布,手下众人都是一拥而上,少说也得五六人上前单挑他一人,从不讲什么规矩和原则。 若是吕布有张绣那种魄力,不怕曹操责怪他背信弃义之类的,回头投奔兖州,恐怕曹操很有兴趣把他收留。张仲季有些发呆,万一真这样那就搞大了!片刻之后却突然摇摇头,杞人忧天了!这事几乎没有可能发生,因为当时张绣的谋士是贾诩,而吕布的谋主是陈宫,陈公台这人正直刚烈,绝不会再回头和曹操相与。 回身看了看城楼上的众人,张仲季心里念叨着,太史慈、刘辟、陈到、糜贞和甄洛,算来竟然只剩下五个人了!前一晚还感觉座下人才济济,一回头却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就算再加上贾诩、徐晃、臧霸与管亥,也不过两手之数,大大小小的追随者加在一起,竟然都能用手指头数清楚。丢脸啊!张仲季心里很是羞愧,按说以他也算得上是上知五千年,下明一千岁的人物,按说招来一大群还未发迹的豪杰之士毫无问题,而当此时正该人才鼎盛才是! 可如今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张仲季忍不住叹了口气,很尴尬的是,他不识路,知道有大路边上有黄忠,还有落魄半道的魏延,还有漂泊江湖的甘宁,以及四处为家的徐庶,人才那是大大的有,可就是不知道他们所在的具体地方,想找上门去请,都没个方向。 “将军为何叹气?”甄洛一只注意着他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小声一问。 张仲季苦笑一声:“温侯走了,我难过啊!” 见他说话的语气还好,糜贞稍微安下心来,劝说道:“温侯虽是英雄,可他心无所依,为人处事更是随性而为,不能为人主,同样也不做不了人臣。留在我们这里早晚有事,如今双方无恙,散了也好,总好过以后闹得不可开交,甚至生死相离。” “也是!”张仲季嘴里应着,却还是忍不住再叹一口气。 “姐姐,他这是在记挂妹妹呢!”甄洛一口道穿人的心思,没好气的说了出来,“怕是温侯这一去,我们的扬威将军也是一去不回头了!” “你说的很对,这正是我担心的。”张仲季稍许有些赧然,不过也没有否认,心里确实有些担心吕玲绮,前前后后连在一起,大概能猜出来,昨晚之事之所以没有当场兵戎相见,都是她在从中取事,要不然当场来的就是吕布了,见了那情况,肯定是一言不合拔剑相向,那样一来,好端端的彭城恐怕就要成为第二个洛阳了! “放心吧,温侯就这一个女儿,谁能拿她怎么样。”甄洛见他这么坦白,也不取笑,倒是又猜到一点,“你不会还担心刘皇叔吧?” 张仲季一点头,看着同样松了口气的众人,再看着甄洛,忍不住开了一个小玩笑,“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还真放不下他。” “别看刘皇叔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他的身手可比你张大将军好多了。”甄洛取笑道:“那可是当年虎牢关下勇战温侯的刘玄德啊,再说他身边还有勇冠天下天下的关张二人,算来,可比你安全多了。” 甄洛说着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到,对他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作为一个护卫,不是让保护的人身处险境的时候大显身手,而是要拦住他不让他赴险。暗自决定,改日好好交代交代这陈叔至,必要的时候要把张仲季这主子挡住,不能再让他到处乱跑了,像今天这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我可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张仲季一摇头,对甄洛的取笑不以为意。想当年关羽张飞二人共对吕布,上百个回合不分高下,正是刘备拍马冲了上去,不过十来个回合,就把吕布击退了。哪怕是压倒什么的最后一根稻草,可那也是一根坚挺的稻草,只看他流落四方,兄弟离散,甚至独自一人来回闯荡的时候也没伤了一根毫毛,就可知他运气挺好,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哦,那你担心什么?”甄洛虽然见识出众,可到底看不穿未来,“他只是空有一个皇叔的称呼,手下也只有三两人能供使唤,难道你还担心他来日起于微末不成?” 张仲季看看左右,见都是自己人,也不畏言,双手往后一撑城墙,仰头看着天空,“难道你忘了光武帝么?人家可是放羊的!而高祖也不过一亭长。” 众人都是一愣,在他们眼里,高祖和武帝可都是天子,从来都不曾或者不愿记得他们也曾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甚至百年以前的旁人眼中,还两人还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 可是他们建立了大汉四百年江山! “若说温侯心无所依,没有一个追寻的志向,这刘皇叔可是心志坚定之人,一心重振汉室,等到天下更乱一些,可能就是他奋起的时候。”张仲季也有些拿捏不定,毕竟有自己这一闹,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大不了先去把猪哥绑过来就是,总不能让刘备遇到诸葛亮,这事可一定要牢牢记住! “这不可能吧?”甄洛下意识的否定了刘备,在她看来,天下大势已定,诸侯混战之局不可更改,只看谁能更胜一筹,到最后做下秦皇汉武的功业。 “我也希望不可能,可这事是有前例的。而刘皇叔现在胸有大志却不知从何做起,他差的只是一个机会,只要遇到一个明见之士,指点他一番,他必然能够奋起。”张仲季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该早点去把猪哥招过来!!哪怕他现在还没有达到后来近乎于圣的智慧,顶多再把那些个司马徽、庞德公、庞统、徐庶、孟公威、石广元乃至他未来的岳父黄承彦一起抱过来就是! 他们这伙人可都是一窝的,都在荆州襄阳左近,虽然不知道具体地方,不过庞德公和黄承彦等人有名有姓,都是荆州的大族,想来找到他们不难,然后再亲自去请就是,或者以天子的名义相招,实在不行就强行劫人。 张仲季感觉有些为难,劫人这事,带的人少干不过人家的看家护院,还顶多只能偷偷的把他们本人偷过来,而家人却只能丢在一边,可那样做,就算劫过来了,也不过是一堆身在曹营而一言不发的徐庶而已,得罪人还没意思。 而带的人多了肯定会被荆州之主刘表发现,他可不是吃素的,只看他当年单人独骑拿下氏族林立的荆州,其后更治理的井井有条,就可见一般,就算因为年龄的原因他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可守土的心思那是十足的。也不知道他对徐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是在他的地头闹讲起来,也不知道后果如何。 也只能等陈群回来,先问问再做个打算。 “在荆州那边,你有人不?”张仲季突然转头看着甄洛。 “有啊,刘荆州治下安乐,是行商之人的宝地。”甄洛有些不明白,明明在说刘备怎么一转头就问起刘表来。 第0141章 内部问题 更新时间:2013-05-10 “那安排人去打听点事,把荆州的庞德公和黄承彦所在之地给我找出来。” “这可不用找,我知道他们住在那,这两人可都是当地有名的才智之士,我当年有幸随着父亲到荆州,前去拜访过。”甄洛忍不住随口一问:“你怎么问起他们来了?” 这小妞真好像无所不知一样。 “那诸葛孔明你认识不?”张仲季很是期待,记得诸葛亮出道是在赤壁之战之前,大概离现在还有十年,记得他当时二十来岁的样子,想来现在也不过十来岁出头,应该没什么人认识,继而又安下心来,就算刘备无处可去之下,去了荆州,真遇到了小诸葛,也未必能把他放在心上,毕竟一个闯荡半生的汉子,怎么肯听一个瓜娃子说什么。 甄洛眨了眨眼睛,惊疑道:“你说那个小孩,叫什么诸葛亮的?” “不是吧!”张仲季一震,很是不敢相信,“他你都认识?” “怎么了?”甄洛掩嘴一笑,很是迷人,“我来彭城之前,曾去往襄阳,当时带过来的粮食都是从哪里买来的,本来打算运过来卖给陶刺史,好小赚一些的,谁曾想被你这人截留了,做了亏本的买卖不说,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这个不是重点!”张仲季有些尴尬,干笑两下掩饰住,腹谤道:“你怎么尽顾左右而言他呢,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难道他现在就很有名么?”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甄洛缓缓念出一首似赋似词的又似打油诗的小令,念完,清亮的眼珠子定定的盯着人看,“这个你可曾听过?” 张仲季琢磨了一下,这词赋应该和诸葛亮有点关系,想起《隆中对》里开头的一句话:‘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难道就是这个不成? “可是《梁父吟》?” 甄洛半响无语,她怎么也想不到张仲季竟然真的知道,不由很是感叹:“这天下还有你张仲季张大将军不知道的事情么?” 张仲季笑而不答,只是看着她。 “好吧,我经过襄阳城西二十里外的隆中,有听人唱这个,寻声过去只是一个这么高的小孩。”甄洛比划了一下,大概与她肩头持平,“倒是长得眉清目秀,骨骼清奇。我当是问了家长,原来是已故泰山郡丞诸葛珪之子,单名亮,字孔明。” “那就是他!”张仲季猛地点头,别人也就罢了,这猪哥一定得抢过来,哪怕他来了一言不发,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不想这一声喊,惊到了众人。 “他只是一个小孩,虽然自比管仲、乐毅,而今也不过十四五的样子。”甄洛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说的诸葛孔明是不是另有其人?” “不会错的!”张仲季很肯定,年龄地点都相符,总不能一个地方有两个猪哥吧? “你不会对他有想法吧?” “是的,我打算让他做丞相,总揽一切军政大事。”张仲季毫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丞相?”甄洛张大了小嘴,见张仲季一副吃定的样子,更是觉得这事不靠谱,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不过那只是传说,而且那时候的相就和现在的长史差不多,只是一个属官。自秦皇以李斯为相之后,丞相就成为皇帝之下的第二人,到西汉成帝时候,丞相一职被废弃而重置三公,“你确定要用一个十来岁的娃子做丞相?” 张仲季这次没有一口咬定,毕竟还不知道猪哥现在有没有蜀相的才干,人家还小不是! “将军,你所说的诸葛孔明尚在荆州,既然如此看重,何不将人招来再说?”糜子贞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想象的,毕竟彭城都有她这个女太守了,再弄一个娃娃丞相来也无不可。 这才是正事,张仲季连连点头,“你先起草一份诏书,送到襄阳,看看那诸葛孔明接还是不接,若是能直接把人调过来那是最好,实在不行,我自己去请!” 猪哥一直自诩汉臣,若是以皇帝的名义招揽,说不定能一蹴而就。不过回头一想又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前面袁术来了个清君侧,现在除了徐州的百姓,怕是谁都以为徐州张仲季就是反贼,还挟持天子欲行不轨。在外人看来他现在和董卓无疑,想当年司马懿都托病甚至离乡出走躲避曹操的征召,以猪哥的见识,也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万一也觉得张仲季是在把持朝政意图不轨,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我倒有个主意,不怕他不接受征召。”甄洛一听张仲季想亲自出面,不得不想办法拦下来。去襄阳必须经过袁术的庐江郡或者曹操的汝南郡,两者都是仇敌,万一泄露了行踪,肯定是有去无回。而要去的地方是荆州的腹地,那刘景升更是意向不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抱着什么心思,前者徐扬两地开战的时候,他就按兵不动,似观望似犹疑。 “什么办法,你说说?” “我记得诸葛孔明的祖籍是在我们徐州琅邪郡,他父亲不幸病死之后,随叔父前往扬州豫章郡,后来又随之投往荆州,不如命他叔父诸葛玄为琅邪郡守,一者荣归故里,二者光宗耀祖,想必诸葛玄很乐意接手,如此一来,诸葛孔明自然随之前来。” 听她说完,张仲季感觉不错,连声赞道:“啧啧,这办法好,就这么办!” “那我这就去草拟诏书。”糜子贞接过话头,说完又有些迟疑,“只是孙太守治理琅邪郡甚好,若是冒然找人取代他,总得有个安置。你看,是不是往上升一升?” 她不得不佩服张仲季当初用人的胆子够大,琅邪郡守孙乾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小吏而已,而今把琅邪郡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莫不称道。 “那就把她调回彭城做太守吧!” 调回彭城做太守,彭城太守?那糜子贞这个郡守怎么办? “嗯!”糜子贞也不询问,直接应下来。 “喂,那姐姐怎么把?你不会过河拆桥吧?”甄洛睁大眼睛,有点打抱不平的意思,想着诸葛玄继任琅邪太守,而原琅邪太守孙乾改任彭城太守,再让那个十来岁的小娃子当丞相,总揽一切事物,那糜子贞岂不是空无一职?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莫不是打算成亲!成亲之后,这糜姐姐自然不能再任太守一职。 “你还借刀杀人呢!”张仲季忍不住翻个白眼,继而有些愕然,要不改日把这玩意弄出来,来个春秋战国杀,岂不是就有得玩了?不由得抬起头又来回看看。 “怎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怕说你,你去姐姐家下聘,可是人尽皆知,而糜家两位哥哥这次又冒着生命之危,立了大功。你是不是该考虑成婚一事?都老大不小了,总得有个交代,早日弄个小将军出来,我们也好有个依托。”甄洛脸红的不行了,强忍住羞意,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周围太史慈,刘辟等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妹妹,你尽说些胡话!”糜子贞有些扛不住,几乎就要落荒而逃,“将军谈婚也该玲绮才是,温侯亲口答应,如今虽然离开,待安定一些,过些时候就该去把事情办下来。” 听不出来这话里有没有酸楚的味道,只不过有些语无伦次。 “这个,先不谈这些。”张仲季倒是先顶不住了,这甄洛真是什么都敢说,连连挥手压下来,看着糜子贞,“从今天起你就是徐州刺史了。” “呃!”甄洛先被梗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她在想,面前这男人不会是要做皇帝吧?难道是被温侯离开,皇叔出走一事给打击到了,打算单干? “这不好吧?”糜子贞少有的选择了疑问,太守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让一个女子做刺史,那还不闹翻天了! “没什么不好,以你的见识又不是做不来。”张仲季还是一口咬定,后来的武媚娘都做了一二十年皇帝,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多时候,强权才是真理。 “那你呢?”糜子贞见他十分肯定,不再多问,她本来就是徐州实际上的刺史,只不过一直挂着一个太守的名号而已。 “我册封我自己为大将军,把骠骑连个字去了。”张仲季直接把之前送给袁绍的大将军之位给抢了回来,反正和他中间隔着青州和兖州,就算他袁本初想大军报复,也得先搞了曹操再说。 “这不是个好主意。”甄洛却是直言反对,这样可就直接得罪袁绍了,而且还没什么好处,见张仲季等着自己继续说,她考虑了一下,说道:“于今挟大胜之势,将军你重立丞相之位,想必没人反对,何不自己为之?” 她倒是好心思,想着总不能让一个十来岁的娃子真当了丞相!索性先把这位子安在张仲季头上,而且这主意确实不错。 “这样啊?”在张仲季眼里这大将军和丞相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好吃懒做不管事,而且现在猪哥还小,弄来了也不知道成不成,先自己挂着名号也行,想到这,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就做丞相吧。” 把天子弄来徐州看来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这想当什么官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丞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是辅助国君处理政务的最高官职,不可轻怠。 “既然将军有意重置丞相一职,何不去城外县城请回天子?此事需陛下金口玉言才行。”糜子贞心里更属意‘相国’一说,只是前面董卓董相国刚大逆不道被诛杀,再称相国,难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天下诸侯还不闹翻天了。 “姐姐说的是,皇帝在外许久,正该派人去把迎回来才是。”甄洛对张仲季纵容刘协为官作令的行为很是不满,天子在外为官,明摆着授人以把柄,若是被那些个儒生所知,还不在背后骂翻天了,不过秦汉以来对儒生管制的甚是严格,坑儒一事发生的不在少数。他们就算知道了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惹人口舌,让其他诸侯更多借口,来日若是起军为敌,可就不止是清君侧这一说了,怕是欺君罔上,目无国法之类的都可以用上了。 “待会我亲自去请回来,回来了好些日子,总不能不闻不问。”张仲季想起上次在回彭城的路上,意外相遇一事,颇多感慨,只能道一声随他去吧。 “叔至,你去一旁守着,不要让你靠近。”甄洛这时候却把陈到支到一旁守着。 “主公,宣高才到,我等下去安置一番。”太史慈和刘辟见她似乎有机密之事要说,连忙朝张仲季一抱拳,就要请辞离开。 “两位将军都是主公亲近之人,待说完再去不迟,待会一起去军营给臧将军庆功就是。”甄洛却是把人拦下,直言道:“我所说一事还需两位将军出力。” “不敢!”太史慈单独面对张仲季的时候很是从容,可对甄洛一直是恭敬有加,所谓的美女加上司,而又心思难测,实在是吃罪不起,他可是个明白人。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看重?”张仲季询问道,难免有些猜想。 “子义将军,前些日子可有人去过你府上?”甄洛却答非所问,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面色一紧,躬身道:“确有此事!” “可曾说过什么?” 这语气都变成质问了,不利于和谐。张仲季不等太史慈回答,一抬手把甄洛拦住,“有话好好说,别板着脸。为人处事,难不了要应酬,当官了,总有人会上门攀亲带故,这样的事很平常,子义的为人我心里清楚,绝不会徇私罔顾,若是他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和他同罪,任由由你洛军师处罚!” 太史慈为人刚正至孝,确实值得信任。 第0142章 好大气场 更新时间:2013-05-11 “还望主公赎罪!”太史慈却是直接请罪,随后道明原因,“前些日子,车骑老将军亲自来我家里,说了一些忠君为国之类的言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事可大可小,他本来打算待吕布前来彭城一事了结之后,再和张仲季说个明白,谁知道这时候就被揭了出来,心中也是颇有些为难。那些老臣趁张仲季不在的时候找上了他,虽然之间没有过多言语,但只怕从此招人闲话。 “这些个事也没什么不可说。”张仲季却是摆摆手,怪不得甄洛不问刘辟,专问太史慈,“忠君报国是每个男儿的梦想,车骑将军他老人家也和我说过了,我表示同意。” 张仲季把事情轻轻地放下了,突然心有所觉,转头看着甄洛,随口一问:“子义昨天午宴之后做了什么?” “直回城外军营,管带军士巡城。”甄洛想都没想,随口道来。真个比太史慈本人还清楚,旁听的众人看着这美色无双的女子,突地一身冷汗。 “那我昨晚几时起夜?”张仲季也是暗自心跳,这样的事可要不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种事做过头了,只能让人心里难安,能起什么作用还是待定状态。 “丑时。”甄洛稍微一犹豫,还是答了出来。 我的个亲娘啊!张仲季一个哆嗦,不敢再问,所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这妞万一被得罪了,使起坏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以甄洛的聪慧,一眼看出了张仲季的心思,她被猜忌了!只能低头不语。自接来天子,她就开始监视彭城的一举一动,后来随着大臣们前来,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再加上大战之前,发生东海郡守私自调动钱粮潜逃一事,她不得不对监控一事更加上心,到而今,整个徐州所有的官员家里都有她安排的人,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妹妹所做之事妾身都知道,将军若要责怪,由我一力承担就是。”糜子贞稍有些无奈,这事做与不做都是错,也怪不得甄洛。当此时,外有袁术以清君侧的名义,调动三十万大军入侵。内有一部分自诩忠义的汉臣,上下其手左右离心,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她们不得不想方设法关注着城里城外的一举一动。 张仲季依旧看着甄洛,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让她把人都撤走?她听与不听还得另说。或者继续做下去,直到最后,连某人某天吃了什么睡了谁都一清二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事不能做得太绝,也不能不做,那就定个标准吧,张仲季打定主意,开口道:“除了外来的大臣和尾大不掉的世家,其他地方的探子都撤了吧,都送到别处去,要是能把各路诸侯的一举一动打探清楚那是最好。” 稍微停顿了一下,张仲季又加重语气,“兖州多派些人。” “是!”甄洛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本以为张仲季会趁机收走她手中的无形之网,谁知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主公的样子。她误判了,前后不过一天,张仲季拔刀连杀两人,在她看来,张仲季变了,也有了身为人主必须狠辣坚韧的一面。 可是她到底没上过战场,不知道这是张仲季从战场上延带下来的戾气,再加上面对吕布时压力太大,最后直接爆发了。 没变样子虽好,可到底还不是一个人主的模样,当腹黑心狠有主见才是。甄洛虽是如此想,却不知怎的松了口气。高处不甚寒,哪怕身在局中,她在劝说张仲季不能为汉臣的同时,也未尝不在心里询问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这兔死狗烹一事落到自己身上? “子义,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是她军师将军的本职工作,这不,连我都不放过。”张仲季摊开双手,对着太史慈表示无奈。 “末将明白!”以太史慈的心胸倒真没记在心上,他有一点和张仲季很像,就是从不和女人计较,所以和张仲季一样,到现在还打着光棍。 见张仲季把事情抹去了,甄洛也不再深究,“将军,我之所以提起这事,是因为车骑将军朱老大人这段日子一直四方走动,试图拉拢各路将领而毫不掩饰。” 还真是如此,也不知道朱儁有没有经过刘协的同意,只以天子的名义,趁张仲季外出作战之际,四处活动,上到安北将军太史慈下到彭城内的一都尉,他都挨着说教,军中最讲资历,这朱儁征战一声生,又有车骑将军甚至太尉的名号挂着,比张仲季骠骑大将军的职位还高,众将可不是张仲季,不敢不放在心上,人来了还得好好招待一下。 可以说朱老将军这次行事光明磊落,或者说明目张胆,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们是汉臣,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不能做叛逆之事! 这是阳谋,让你明明对他所说记恨于心,却不能怪罪,毕竟张仲季劫来天子之后,对外说是要辅佐天子匡扶社稷的,总不能这时候就言而无信吧?那就和董卓一个德行,保证人人喊打,不出三五月将无立身之地。 若是对此不管不顾,那更好!从此徐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以为张仲季是真心辅佐天子的,渐渐的大家都开始听皇帝的话,到最后还是皇帝说了算。 张仲季看得明白,手往腰上摸了摸,却摸了个空,一早赶着见吕布,没带刀。遇到这种事情最烦人了,改明儿把刀给他,看他敢不敢砍自己,要是不对,把这些个人都轰出徐州就是,吕布和刘备都走了,他们留与不留都行,反正麻烦该来的时候的总会来。 “要不把老将军遣散归家?”糜子贞以为他起了杀心,连忙开口,想寻个理由阻止下来,当世之中有些人是不能轻动的,她很明白这些人号召力,若是不问缘由的处置了,必然天下震动,那就真成了天下人眼中的叛逆,将是另一个董卓,而董卓把持朝政的时候,也只是把这些人赶出了洛阳,调到别处为官罢了。 “你怎么看?”张仲季看向甄洛。 “将军之前已经说过了。” 张仲季有些不明所以,“之前说过的?不是送去耕地么?可是已经送过去了,他长着两条腿,又不是犯人,四处跑也没办法,总不能囚禁他一生吧?” 这倒是个主意,找人看着他就是,反正这老爷子应该活不了几年。 “借刀杀人!”甄洛不再打哑语,直接说了出来,“你不是最恨曹操么,何不把老将军立为兖州刺史,送到许昌曹操那里去。” “呃!”张仲季再瞄了甄洛一眼,这妞心真黑!不过办法不错,既然糜子贞开口说不能杀,那送到兖州让曹操折腾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主意。 “还有一些和他一起走动的人,不如都派遣到各处吧。”这时候,甄洛心里却打着小算盘,秋收马上就要到了,大部分官员管理的地头都还不错,按之前的约定,总不能到时候真让张仲季一个一个请回来,然后官复原职吧?她本是一个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可不想彭城空养着这群人,更不能让张仲季因为此事而失信于众。 她的意思倒是很明确,所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以天子的名义,把大部分有影响的老臣送到兖州或者冀州,甚至更远一些的边远地区。 糜子贞面有忧色,她不希望张仲季成为一个所谓的枭雄,昨日宴会上的一切,她都已经听说,而前后不过一天,张仲季更是连杀两将,似乎这次战事之后,张仲季有些入魔的迹象,难道是因为战胜了袁术,志得圆满?或者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性情大变? 她有些忧心,也对甄洛这种馊主意不太赞同,人在做天在看,这两年彭城安抚百姓一事,让她更是坚信,只有王道与仁义才是长久之道,阴损之事不可避免,但是若无必要,不做最好,眼见张仲季似乎要点头同意借刀杀人一事,连忙抢先开口:“将军,我觉得此事多有不妥,你看是不是想想其他的主意?” “好吧,这事先看着,暂时让他们折腾,不就是觉得我不似董卓,所以胆子大了么,嘿嘿,改明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软刀子!” 张仲季本来微微有些怒气,说完却隐隐有些眉目了,又见糜子贞反对,索性把事情放在一边,却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来,这人是孔融推荐给曹操的人才,名叫祢衡,和杨修一道,是天下仅有的两个入了圣人后裔法眼的大才之士,也和昨天的杨修一样,做了一回恃才傲物之人,不过遭殃的换成曹操了,他疯疯癫癫的把曹操手下文武挨着辱骂了一番。如荀彧、郭嘉等人,个个在他口中都是市井酒肉之徒,徒有虚名却无才无德,早该回家称肉卖酒才是,真的是好大的气场! 第0143章 不算男人 更新时间:2013-05-11 其后更做了一件洒脱之事。 想那曹操也不是个好惹之人,为了恶心他,就招他来做了一个鼓吏,宴客的时候让他击鼓助兴,他倒是敢想敢做,竟然直接在堂之上扒光了衣服,来了个赤身裸体,还面无异色的鼓了一曲。 在座怕是惊倒无数,好好地一场宴席就此作罢不说,甚至无法收场。张仲季自觉曾经活在一个爱脱衣服,以求一脱成名的年代。可至少众目睽睽之下,还真的没有人敢脱光了衣服并做下如此洒脱之事,简直是挑战千年以来的儒家文化底线啊! 可人家也算有本事,说一句:父母生来就是赤身裸体,如今身无一物,有何不可! 曹操哑口无言,杀之不得。不过到底是曹操,只要对谁起了杀心,这人早晚都得去见阎王,一招漂亮的借刀杀人之计,把祢衡送到了文化兴盛的荆州。 荆州刘景升仰慕他的名声,带着襄阳的一众才德之士兴冲冲的迎了上去,毫无疑问被这祢衡来了个灰头扑面,连曹操人家都看不上,何况一个偏安一偶的皇室子弟。 以刘表的为人,竟然也容他不得,又不敢真个杀了,有损自己的声望。无奈,也学着曹操来了个借刀杀人,把祢衡送到江夏黄祖的地盘,然后典型的秀才遇着兵,祢衡在无所畏惧的当面辱骂黄祖之后,被这个挂着羊皮的武夫,一刀挂了。 曹操终于借刀成功,没有背负所谓心胸不广的罪名,如是天下人才蜂拥而来。 张仲季不由得笑笑,这算是一招成功的借刀杀人之计。而他这次想借的刀太多,更有可能杀人无数,那就没有隐蔽性了,哪怕是屠夫也知道他张仲季居心不良了。 “好吧,那就不这样做了。”甄洛也没有坚持的意思,见张仲季笑得挺愉快,不由得问了一句:“想到什么呢?笑得这么奸诈?” 张仲季摇头不语,心里却想着,改明儿是不是把杨修也送去荆州得了? “虽然放过他们,不过也不能不管不顾。”甄洛丝毫不敢大意,“我会安排人去他们的家里坐坐,谈谈心也好。” 这是打算威胁一下,应该可以求得一时平静,不过不是长久之计。 “行,就按你说的来。”张仲季答应一声,见她似乎言犹未尽,“左右无事,你还有什么事就一起说出来吧。” 甄洛先和糜子贞打了两个颜色,见她点头,貌似很低调却有些一语惊人的意思,平静的询问着:“敢问将军可能称孤道寡?” 旁边太史慈和刘辟首先听懂了,太史慈一脸的期待,而刘辟却是满脸兴奋。 称孤道寡?这不就是在问自己做不做皇帝么!怎么这时候突然问这个?张仲季想不明白,却下意识的逃避了这个话题,“曾经有夜郎自大一说,而我们徐州不过天下十三州之一,人口土地还比不过袁术的扬州,这事有什么好说的,我可不想惹人笑话。” “将军,这不是借口,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能掌控一切。”甄洛依旧很认真,“冀州来的消息,袁绍欲立皇室子弟为帝,重建朝堂。” 甄洛好几天前就得到这个消息,事关重大,一直在确认。虽然天子于今在徐州已经是个鸡肋,不过已经接过来了,不可能反悔,遇到袁绍欲立新帝这种事情,难免有些瞠目结舌,而称孤道寡一事,却是她很早就和糜子贞商量过了,两个女人倒是雄心勃勃,同样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她们就是要把张仲季送上王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良萧何能做之事,女人也能做,而且照样不比他们来的差! 只是不久前吕布和刘备先后离去,到让甄洛有些迟疑,这时候似乎不该提这事,不过既然张仲季问起来,又见他心情恢复,就说了出来。 “不是吧?”张仲季一惊,这袁绍真打算这么做了?谁他娘的给他出的主意! 当年董卓身死,皇帝还在长安洛阳饱受战乱之苦的时候,袁绍坐下谋士田丰就曾强烈建议他把天子接到冀州,只可惜另有许攸等人反对,袁绍本人也有顾忌,要是天子来了,听上令不是,不听上令也不是,这不是纯粹给自己难堪么,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 而曹操立足未稳,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到最后让张仲季捡了个便宜,于今袁术这一闹,天子身陷反贼之手已经传扬四方,从徐州传出来的上令不再有权威。 若在这个时候重立新帝,树立权威之后,来日征讨四方正当其时。 “知道是谁给袁绍出得主意不?”张仲季对这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身份天注定,穿了官衣也改不了身为反贼的事实,倒是对幕后出这个主意的人很是有想法,这人是个极品啊!不知道是田丰还是沮授,又或者是其他人? “是曹操给袁绍出的主意。” “呃!”张仲季睁大了眼睛,“曹操?” 甄洛点点头,她倒是有些明白曹操的心思,“曹兖州到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若是他自己这样做,本身实力还不够又名不正言不顺,,肯定惨淡收场。是以有了主意,却推给了袁绍,以袁家的声威,此事可行,只是这样一来,好处尽在袁绍。” 说到这,她有些迟疑,曹操此举确有吃力不讨好的嫌疑,袁绍本来就技压四方,再如此一来,改日还是第一个拿曹操开刀,难不成他有意投靠袁绍?以他往日和袁绍本人的情谊,此事很有可能,一想这个,甄洛就感觉有些吃紧,那样一来,徐州肯定难以独善其身,不出一两年,怕是覆灭在即。 “曹操的心思咱不懂,不过曹操的为人我知道。”张仲季一听说这计谋出自曹操之手,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笑言道:“我相信若是袁绍真这样做了,嘿嘿,若是他袁绍真个重立新帝,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糜子贞和甄洛见他一点都不担心,很是无语。她们那里知道,张仲季可是清楚的明白,以曹操的为人肯定没安好心,至于投靠袁绍?那怎么可能! “他爱立就立吧,这事我们当做不知道就是了。”张仲季也不在意,袁绍确实有能耐这么做,以他袁家的名声和袁绍的实力,重新立一个傀儡皇帝,算是轻而易举,想必到时候天下震动,而徐州的天子反而会变得有名无实,虽然会有些影响,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的天子刘协都去当县令了,着急的反而是还在徐州地头的文武百官,到时候他们怕是热锅上的蚂蚁,嘿嘿,说咱张仲季是反贼,这下有人真正的篡越了。 “可是……”甄洛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见张仲季真的不在意,只能选择相信他了,又提起他之前没有回答的一个问题:“将军自入主徐州以来,从无一败,且百姓顺服众将归心,若来日天下纷乱,诸侯自立,将军你打算如何行事?” “你们说了算。”张仲季干脆甩手掌柜做到底得了,只要不让自己早七晚八,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这算什么回答? 糜子贞和甄洛却早已经习惯了。 “主公若为帝,我等誓死相从!” 而刘辟却在旁边一急,忍不住表了忠心,他可是正紧的反贼,从起兵的时候起,心里就想着从龙立功,只不过后来天公将军张角身死,天下所有的贼寇们群龙无首,只能各自为战,于今好不容易站出来一个张仲季,怎么能胸无大志呢! 刘辟这一句,铿锵有力。他可比张仲季这个反贼干脆多了,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做得就是篡位谋逆的大事,畏畏缩缩那不是我! “刘将军所言甚是,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据之。”太史慈也有些兴奋,大丈夫生于世,岂能碌碌无为,当断则断,当做则做,“主公于徐州乃圣主之资,来日登高望远,必然应者云集,挥手之间百万民众相从,而袁家徒有虚名,实则不堪一击。曹操更是有威无德,主公两次战而胜之,于今天下,还有何人可以与我徐州一战!” 这一次大胜扬州,确实很涨士气,太史慈倒也未曾吹嘘,与纪灵一战,他看的明白,此时的扬州也只是一个空架子,从上到下并无可战之人,哪怕号称第一大将的纪灵也是不堪一击,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而今淮南之地在手,待稳住阵脚,三两年之内,扬州六郡必然是囊中之物。而北方曹操与袁绍各自为战,一时也顾不得南方,正是大好时机,等他们缓过神来,大势已成,到时候南北相立,最差也能割据半边江山! 张仲季有些惊异,太史慈不是个激进的人,今个怎么也闹上这么一曲?怪不得那些老老小小的官老爷,一个个对自己咬牙切齿,原来错不在自己,而在座下的位子,任谁坐上了,来日还不是身不由己,挤也能被人挤上高处。 这事还有待商榷! 称王称霸一事并不是他的初衷,张仲季看了两眼身旁的糜子贞,笑了笑,美女,这才是目的!还是改明儿探明温侯落脚的地方,去把玲绮妹子娶回来才是正经事,当皇帝这事,有病的人才会去做,想来有钱有妞有地盘才是王道,啥时候曹操先死了,安心了,说不定就带了娇妻美妾游玩去了,这江山谁要谁争去。 只是怕有些想当然了,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不是当年活着的平安社会,有财无力怕只是一个祸事,若是弃了权势,来日被一宵小所劫,那可真是欲哭无泪。 几人看着张仲季左右为难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还有顾忌不成? “袁绍一旦重立新帝,袁术虽败也必然不甘示弱,或者自立为帝。而曹操虽然意图不明,不过汝南许劭曾言此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于今天下纷乱,正为乱世,想必他也不甘安身立命,此次献计袁绍未免没有祸乱之心。”甄洛稍微分析了一番眼下各路主要诸侯的意图,至于荆州刘表和扬州袁术等人她却是提都没提。 袁术如碗中之酒,早晚饮之;刘表年迈体弱,如冢中枯骨;至于其他,西凉混乱;马腾、韩遂各自为战;公孙瓒败于袁绍,覆灭在即;西蜀刘焉身死,其子刘璋无才无德,偏安一处尚不可得;至于南阳张绣,汉中张鲁更是不用提起。 如此看来,徐州大有可为! 张仲季并没有听她说什么,反而一直有些纠结,男子汉大丈夫征战四方是没错,偶尔也能心思澎湃一下,想着立万世之基业,不过身手不行,一骑当千、匹马纵横只能想想,若是有赵子龙一半的能耐也罢了,那晚偷袭袁术中军,追击之中还从马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吕布这一走,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消灭了斗志。游戏玩到这里已经可以了,各路英雄多多少少都见过,而追忆的美女如今就在眼前,此生无憾! 坐看天下纷扰,我自逍遥就行了。 打定主意,张仲季缓缓的摇头,“广积粮,缓称王才是王道,称孤道寡一事目前尚无可能,你们也不要想了,也不用再提。” 见张仲季说的真,众人一时心里有些空空落落。 很多事都是先下手为强,比如曹操,一副剿董檄文,树立了天下贤才的榜样。而当先称帝,旗帜一竖,自然占得先机。虽然招来非议,不过在徐州,除了前朝的大臣,又有何人反对?而袁术新败,曹操刚平息战乱,称王正当其时,于今也再不可能出现十八路诸侯齐聚一事,以徐州于今的实力又何曾怕过谁来着! 可是甄洛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人根本就没有称王称霸的意图,若是她晚生一百年,肯定会感叹一句:扶不起的刘阿斗!不由得看向糜子贞,希望她能把这个没有霸王之气的男人给振作起来,就像徐扬大战之前,一副必胜的样子,那才是她心中的霸主。 第0144章 倾国倾城 更新时间:2013-05-11 张仲季刚才说的是真心话,糜子贞听出来了,却只是笑了笑,并不想劝说,她突然发现其实徐州一直在她和甄洛的掌控之中,只要张仲季不阻拦,只要一直这样走下去,自然水到渠成,于今既然张仲季愿意做丞相,来日封王,后日为帝,还不是自然而然之事,又何必强求。 “如将军所说,缓称王。”糜子贞却向甄洛打了个眼色,顺便断章取义一下,把广积粮给去了,“于今袁绍如何行事还未确定,再看看就是。不管怎么样,我们徐州的皇帝才是真正的天子,天下人自有分寸,改日将军做了丞相再说。” 也是,缓称王么!那就是有意登顶了。太史慈和刘辟顿时喜形于色。 “子义,孔文举是个什么样的人?”张仲季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孔文举是孔融的字号,而孔融无论是在今世还是后世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虽然及不上他的祖宗孔子,不过也算得上一号大人物。 孔融让梨,小学生都知道。 张仲季口风转的太快,太史慈有些跟不上,酝酿一番,答道:“回主公,孔大人为人不拘小节,恃才负气,而又刚正不阿,是当世之贤才,无愧圣人之后。” “你说若是天子下诏,招他来彭城,他能来么?” “你招他来做什么?”甄洛有些愕然的插了一句,她不明白张仲季这是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若是真招过来了,是纯粹的找不痛快。杨修昨日一骂,她事后可是探得清楚,而孔融可不只是杨修,此人身负盛名,更是当世儒家的代表人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他们的宗旨,以张仲季这脱不去的反贼身份,两人相见,岂不是针尖对麦芒,自己找难受? “随便问一问。”张仲季不理她狐疑的眼神,继续看着太史慈。 “以天子的名义,孔大人必然前来。”太史慈身在北海多年,也曾与孔融相交,倒是很明白这位儒家代表人物的心思。 “我看来肯定回来,说不定不是轻车简从,而是尽起北海大军直扑琅邪。”甄洛没好气的挤兑了一句,孔融的位置有些特殊,早些年董卓做大的时候,他也算一路诸侯,参加了讨董一事,后来袁绍奋起,青州刺史田楷投往冀州,身为青州的一个郡,北海郡自然也是袁绍的地盘,只是有孔融在,却是独立在外,再加上他名望甚高,治理有方,也就无人和他作对,可以说整个青州最安宁最富有的地方就是北海了,要不然当初管亥也不会打他的主意。 而尽起大军一事虽然是说笑,可也未尝不可能,孔融虽然不治军事,可整个青州混乱,北海郡为了安宁,少说也有三五万大军,是相邻的琅邪郡两倍有余。若是还有心,就像当初讨董一样,挥军杀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机会已经错过了,袁术已经败退而回,他再来也无济于事。 “将军怎么突然想起孔先生?”糜子贞也有些好奇,孔融是她所敬重的人,作为北海太守,护得一方安宁,而作为儒家继承人,更是成就斐然。 “难不成你在打北海的主意?”甄洛换成惊疑的语气了,北海的地位特殊,袁绍都不管,只有那些反贼才去骚扰,突然又是一呆,眼前这人不就是个反贼……。 而北海无疑是一处宝地,若是能以天子的名义,兵不血刃的拿下,那更是意外之喜,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甄洛忍不住心跳加速。 “说什么呢,我只是仰慕他的才识,想早晚请益而已。”张仲季赶紧转过身子,他才不会自找难受,只是想问一问孔融,那祢衡在哪而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至于祢衡,自有用处。 “将军若是有心为学,却不用请来孔北海。”糜子贞有些意外,她可是明白张仲季为什么从来都不看下面递上来的文书――文字繁复,看不懂。之前地方小,要做的事情不多,她一个人就可以了,后来见张仲季无心为学,她也不好强求。 于今大胜袁术之后,徐州已经确定南方霸主之位,作为主人,张仲季真不能目不识丁,难得他还有心为学,糜子贞想起了一人,推荐道:“我们徐州就有一位天下闻名的博学之士,此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将军若是能请得他为师,幸莫大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张仲季呵呵了两声,见鬼,谁他娘的还愿意去做个乖乖学生啊!不过也有些好奇,难道自己眼皮子地下还有大才不成? 张仲季想到这里,一时很是期待,若是还有张昭或者鲁肃这样的人物,那就让人心情十分舒畅了,就是软磨硬泡也得让其出仕,为徐州的建设出一份力! “说说这个人叫什么?住在哪里?改天我亲自去请!”张仲季说完,还搓了搓手掌,既然是糜子贞亲口推荐的,就算不是张昭、鲁肃之类的,至少也比得上陈群陈长文吧? “姐姐所说可是经学大师郑康成?”甄洛都顾不得再说称王称霸一事,很是惊喜的问道:“听闻此人早些年避乱于徐州,蒙陶刺史挽留,一直客居彭城左近,只是不知身在何处,姐姐既然早就知道他的所在,为何不早些时候说来,也好让我前去认识一番!” 糜子贞笑着摇摇头,“正是郑大师,我虽然早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却没有办法把他请出来,这些年他老人家一直醉心于注释《孝经》,谁也不曾理睬,就算将军亲自去怕是也难求一见。” 张仲季一听,第一感觉就是一个老头子拿着戒尺的模样。既然还是个经学大师!想必就算比不上孔融,也差不到那里去。这类人多是书虫,理论起来那是口若悬河,可有没有治理州郡的能力却有待考证。 有孔融为证,此人治理一方尚可,不过军事上就逊色不少了,若不是张仲季来了,恐怕当年管亥就勒索北海去了,然后可怜的孔夫子被围困了,幸亏有恩于太史慈,然后成就了北海太史子义的声名,也成就了前来救援的刘备三兄弟。 “将军你意下如何?”糜子贞很有些奇怪,张仲季听到郑玄的名字竟然没什么反应,按理说以此时郑玄的声望比圣人后裔孔融还高上一筹,张仲季既然知道孔融,就肯定知道这郑玄,若是为学,求在他门下即可,倒不用舍近求远去找孔融。 “他既然难得一见,那就不见吧。”张仲季觉得自己面子不够大,也没有吃闭门羹的习惯,去了还不如不去,再说心里下意识的讨厌这种死板的老头子。 见张仲季竟然不把郑玄放在眼里,糜子贞和甄洛互视一眼,又开口劝道:“此时郑大师《孝经》注释将成,想必有了空闲,正当前去请教。” “不去!”张仲季很干脆,宅习惯了,没事可不喜欢乱跑。 见张仲季坚决,糜子贞也没有再坚持,无奈道:“那还是派遣使者去往北海,试试请孔使君前来,若是有幸,还望将军不吝出城相迎。” 张仲季点点头,答应下来。 甄洛若有所思,接话道:“你不仅要出城,还要随臧将军去往琅邪,亲往迎之,若是孔北海同意前来最好,若是不从,当以大义之名,夺其城池!” 这话杀气十足,众人都是一愣。 糜子贞显然有些不太赞成,不过也没有出言反对,军争一事她不擅长也不愿多问。 “此事不妥,孔使君之于北海,好比主公之于彭城,就算他推辞不应,若是贸然行事,一时也难以战而胜之,反而徒惹烦恼。”太史慈有些顾虑,当年他流落在外,孔融多使人照料他的老母,有恩与他,于今不忍兵戎相见。 甄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太史慈,“以太中大夫相赠,从与不从在他,若是不从,徐州与北海紧邻,早晚必有一战,何不早做准备,往后善待与他就是。” 太史慈一时无言。 “将军你以为如何?” “你真是个好战分子。”张仲季翻个白眼,双手抱着脑袋,好不容易闲下来,想好好休息些日子,或者说多与糜子贞相处些日子,好增进感情不是。 这回答有些模棱两可,甄洛很是不满意,追问道:“那你就是同意了?” 她一早就明白张仲季的本性,用一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懒。这人也许偶尔能够奋起,不过大多数时候都窝着,不逼不行,这时候就需要人推一把。 “行,依你。”张仲季眼见逃不过,只能答应下来,还真没有拒绝美女的习惯,又忍不住取笑了一句:“改明儿我和曹操商量一番,说不定能用你把许昌换过来。” “哦?”甄洛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趣大增,“在将军眼里我还能换一座城池?”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张仲季顺口念了一遍这首比较熟悉的词赋,出自哪里不记得了,也不知道现在出世了没有,有糜子贞在旁,后面一句话也不好说出口:要是有人用你和我换城池,要多少我给多少。 第0145章 代天而立 更新时间:2013-05-12 甄洛的模样,完美无缺,多变化而不定,时而妩媚,时而娇羞,时而活泼,时而坚毅,集所有女性之美与一身,可能就算拿传说中的神女与之一比,也黯然失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也不知道有那坨牛粪,能有幸栽得这朵鲜花,张仲季先暗自唾骂了一番。 “那在你看来姐姐岂不是能换一国之地?”甄洛也知道之前一句话有些过了,心思一动,把糜子贞推到前面。糜子贞一时赧然,好好的说正事,怎么突然就说这些了! “不!”张仲季断然否定了这个说法,很是认真的看着当面的糜子贞,“你就是唯一,一国之地也好,一城之众也好,任何东西都无法交换。” 爱江山不爱美人。糜子贞突然想起早些时候,张仲季唱出来的不伦不类的曲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不由得眼睛微微泛红,白皙的脸庞却早已经红的通透,她经受不住如此露白的情话,要是早两年,恐怕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倒是太史慈和刘辟觉得该走人,留在这里简直是折磨。 “主公,可还有吩咐?若是无事,我等先下去了。”两人一同请辞。 “我和你们一起。”张仲季虽然厚着脸皮说了出来,却闹得自己也是脸如火烧,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那个砰砰直跳,不敢再留下来。 见三人要离开,甄洛回过神,“等下,你们要是去臧将军之处,就顺道和他商议兵临北海一事,我和姐姐这里会准备好诏书和使者。” “知道了。”张仲季答应一声,就溜走了。 原地留下甄洛回头看着糜子贞,满怀笑意。 “没个正紧!”糜子贞轻啐一声,脸颊还烧得厉害。 “他今个说的话我可是记得了,真是羡慕姐姐你啊。”甄洛毫不掩饰自己的艳羡之情,于今这年代,想找一个好似张仲季这样性子的男人,哪里有啊! 她刚才之所以开个玩笑,未尝不是见张仲季兴致不高。看来温侯离开一事,到底不是能轻易放下的,只希望他不要因此丧失信心就是。 “倾国倾城可是在说你啊。”糜子贞半真半假,微带醋意。 “倾国倾城又怎样?可怜没人看得上啊。”甄洛也拖长了音调,颇有些自嘲的意思,自当了军师将军之后,那些踩门槛的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 当年在冀州邺城之内,求亲之人比肩接踵,甄家的女儿与甄家的财富一样出名,后来袁绍私下有意为其子求之,正好甄洛出外不在,甄逸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主见,就算他答应下来也未必能成,不得已先拖了下来,后来甄洛在徐州安身,甄家也转瞬之间迁移到了徐州,此事就不了了之。 而去年,自张仲季当众任命官职之后,这一年多来,竟然再也没有一户人家前来求亲。她心里明白,除了张仲季,无人敢娶,可张仲季本身似乎也不敢…… “这人不通文字,竟然背得《汉书》里面的赞词,可见早就心存不良。”甄洛装着成熟,感叹道:“男人果真个个都好女色,将军也不例外。” “如妹妹这般姿色。”糜子贞衣袖拂面,轻声取笑道:“又有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 “姐姐尽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吧,不和你闹腾了,以后可要注意场面,不能再说这些不着边的话。”糜子贞郑重警告了甄洛一番,平复了心情,“我待会去起草文书,一个去往襄阳,一个去往北海,我看将军似乎对他们很是用心,希望诸葛孔明和孔使君都能顺利前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说这孔北海也就罢了,那诸葛孔明不过十岁出头,竟然让将军如此记挂,难不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我没有看出来?”甄洛微微翘了脑袋,仔细想了想,可是印象已经不深了,她这些年东奔西走,见得名人多了,哪里还会记得一个小孩的模样。 “妹妹如今也不过二八,见识何曾比当世智者差了。而昭姬姐姐就更不用说了,只脑中记得的文字典籍就有四千余部。”糜子贞很是感叹,这些日子,蔡昭姬一直醉心于皇室珍藏的整理,她偶尔过去看看,竟然发现这位昭姬姐姐几乎清楚的记得所有古书典籍里记载的内容,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 “那倒是。”甄洛稍有些不服,打定主意,改日若是再见了诸葛亮那小子,倒是要试探试探,就不信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毛孩,能有多大见识,还丞相之才,谁信啊! “还有称王一事,也不可再提。” “知道了。”甄洛有些兴趣不高,眼下提这事确实有些早了,可一想张仲季似乎无意做下这种丰功伟绩,不由得无奈,“竟然还有男人有机会却不想做皇帝的。” “将军和别人不一样。” “在姐姐眼中当然和别人不一样,我去检查粮草,那可是二十万石啊!”甄洛不再多想,臧霸押送粮草归来,只是听说有二十万石,这么大数目,总要见见才放心。若是足够,来日就算与北海起了争执,也有了底气。 当面是一种折磨,于今左近没有女子,刘辟长出一口气。作为新来之人,本来不应该多问,可他是个直人,稍微酝酿一番,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主公,末将有话不吐不快。”刘辟停下步子,双手一抱,挡在前方。 “说吧,憋着容易内伤。” “当年暴秦无道,我等先辈之人,以陈胜吴广为主,誓言与天相争,而陈胜王豪言之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五百年来一直存在世间,到而今,大汉无德,百姓流离,主公起于微末,正当继承先辈的遗志,为天下百姓立言,为何不当男儿之志?” “可是那一次轰轰烈烈的起义到最后为别人做了嫁衣。”张仲季挠挠头,这种事并不是越早越好,枪打出头鸟,早一步出发的人未必能早一步到达终点,更有可能是个探路的角色,让后来人踏着尸骨前进,“你的意思我明白,当年反抗暴秦一事,最后让刘邦与项羽捡了便宜,成就了霸王无敌之名与大汉四百年江山,而前者天公将军率领我等百万黄巾起义,却造就了眼下这个局面,诸侯得意不说,更让我们这些继任者没有立足之地。” 刘辟无言以对,总觉得自己的话没说明白。 “主公,刘将军的意思是若是来日时机成熟,你可愿行高祖之事?”一旁太史慈可是满怀壮志,他所要的主公就当为民请命,登高望鼎! 刘辟在一旁连连点头,太史慈所言正合他意。 “不过战胜一个不足为惧的袁公路,你们还真以为真命天子就在徐州不成!待来日我彭城天下无敌再说。”张仲季挨着等了两人一眼,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子义,你今晚代我招待宣高,并和他商议北海一事。” 随口吩咐一句,张仲季也不等太史慈回话,信步离开。 总感觉差点什么啊!张仲季有些闷闷不乐,以糜子贞和甄洛为主,似乎一心想让他登上皇位,这也不是件坏事,总比刚来的时候,手下三五百人还一哄而散来的让人愉快。更何况袁术一败,南方无人可当,而自身又是他人眼中的反贼,哪怕明天就篡位谋逆,又有何不可? 何不打起为民请命的旗帜,按照自己的心意打造一个理想的王朝?成也好败也好,人生得此机遇,又何必犹犹豫豫! 可心里就是不痛快,或者是因为刘协,或者是因为刘备,甚至是因为未曾蒙面的诸葛亮?又走了好一段路,张仲季心里还是没个着落,走到一座山前,抬头望了望,继续前行。 远处,陈到不声不响的跟在身后。 这里已经是彭城南郊的山区了,山并不高,半个时辰之后,张仲季已经登上山顶,寻了一块大石,坐在上面发呆。 曾经为之追寻的美女与财富都唾手可得,可为什么心里反而有些空空落落的?张仲季整个人有些懒懒散散的,干脆躺在巨石上面,什么也不想,只是眯眼看着太阳,却隐隐听到一股整齐的朗诵之声。 仔细倾听,不是幻觉。张仲季好奇的爬起来,居高临下的四处张望,只见半山腰,有一处草堂,不大,但是似乎人很多,这一会又是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怎么这里还有人?”张仲季奇怪的嘀咕了一句,山腰的草堂背山而立,与远处熙熙攘攘的彭城以山相隔,正好似世外桃源一样,他之前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还有人。 沿着山中小道,一路下去,待走近看个明白,草堂之中应该是一群正紧的读书人。有老有少,大都正襟危坐,也有一些人正自抓耳挠腮,神情焦躁。 当中一人,安坐如山。 张仲季提起衣襟,反正也无聊,就坐在最外面听听这人讲些什么。 “为师今日有所明悟,众弟子当静心倾听。” 第0146章 对牛弹琴 更新时间:2013-05-12 “天生五材,民并用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政道则神怒,神怒则材失性,不为民用。其它变异皆属珍,珍亦神怒,凡神怒者,日月五星即见适于天矣。一事失,则逆人之心,人心道则怨,木、金、水、火、土气为之伤,伤则冲胜来乘珍之,于是神怒、人怨将为祸乱。故五行先见变异以谴告人……。”老者轻闭双眼,缓缓道来。 什么玩意?张仲季听了一会,有些昏昏欲睡。虽然当年文言文这方面还不错,不过也只是一些皮毛,而今乍听这种长篇大论,却是什么也没听明白。 抬头看看,见周围坐着的人都摇头晃脑,显然听得入神。 不过这环境倒是很好,正适合睡觉,张仲季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味道,熟练地把脑袋往下一处,好似听着靡靡之音,竟然进入半梦半醒状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好一会,老者念完心中感悟,睁眼看向四周,见一众弟子都静心倾听,各自明悟,不由得轻抚长须,微微点头,能来到这里听课的都是有心之人。而刚来一人也可,听完自己所讲之后,正眯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显然领悟甚深。 半响,除了最外围一人,所有人都把头抬了起来。 老者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今日之后,为师将远离此地,回归故里。” 此话一出,一无声息,突然一人长身而起,惶恐道:“老师何故如此,可是因为我等顽劣,不堪造就?” “老夫所学之道已尽数传于尔等,当年答应陶使君一事已成,如今年迈体衰,正当归家守土。”老者正是郑玄,已是从心所欲之龄。避乱徐州多达六年之久,自陶谦归隐,徐州连番发生大事,已不再是他心中的净地,早有离去之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此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唯独张仲季一无所觉。 “你!”一人见他不为所动,恨然推了一把,骂道:“妄自为学!” 张仲季被惊醒,有些茫然,“你推我做什么?” “市井之徒!” “有病,我惹你了?”张仲季回敬一句,“好好睡个觉,关你屁事!” 这番话却惹怒了众人,周围几人听个明白,顿时群情激奋。 “大胆,狂妄之徒可懂尊师之道!”一人把手指头伸过来,一抖一抖的。 本来被推醒就已经很不爽了,还被人指着鼻子上脸,张仲季一把抓住,狠狠往下一掰。只听啊的一声惨呼,惊动四方,这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张仲季松开手,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围观,“是他先惹我的,可不怪我下手狠了。” “老师即将远去,你们还有心思在这边吵闹!”一个人似乎是大师兄之类的,大步走了过来,一见张仲季又有些疑惑,“你是哪里来的,为何如此面生?” “我从山外来的。” “既然来了就是老师的弟子,还请安分守己。” “知道了。”张仲季见这人好说话,就答应下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 “他是张仲季!”忽有一声惊呼,一人如见神仙一般满身惊颤。 居然能被人认出来,张仲季笑笑,突然有些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了。摇摇头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伸个懒腰,放开脚步就要离开。 当中,郑玄微微皱眉,却是仰头一叹:“为何世间多生逆命之人!” 场面本来十分安静,这一声叹息直直的传到张仲季耳中,不由得心里一震,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老头子。 “张大人既然来了,何不坐下一谈。” 好像没什么可谈的。不过既然老者相邀,总不能不理睬。张仲季转过身,走到郑玄当面,四周之人如见瘟疫,主动让开一条大路。 “还没问老大人姓名?”张仲季信口一问。 似乎没想到张仲季竟然不认识自己,郑玄一愣,甚至以为这是在折辱于他,虽然如此想,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答道:“老夫郑玄,敢问张大人因何而来?” “无聊,随处走走。”张仲季倒是实话实说。 郑玄皱眉,这话他不敢相信,自觉在劫难逃,索性放开了,直言相问:“张大人对郑某刚才所言有何见教?” 张仲季无语,可怜前面的没听懂,后面的睡觉去了没听见,能有什么见教啊! 周围诡异的安静,慢慢的竟然有人偷着离开。 看留下的人也是一脸决然之色,张仲季更是奇怪,“老夫子有话还请直说?” “夫……。” “等等!”张仲季只听了一个字就打断了,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您老还是说的直白点,就像和寻常百姓说话一样,太过深奥的我可听不明白。” 郑玄一愣,听说眼前之人目不识丁,难道还真是如此?那么之前所言他是没听到心里去了!又见张仲季一脸坦然,又有些不自信,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不是有意装作如此。 “罢了,老夫半身入土,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郑玄暗叹一声,坐正身子,正言道:“国君乃上天所立,人臣当为君而死,此为尽忠!更是义、勇兼备的行为,而正直、刚克、柔克三德,为人臣者必须具备其一。” 张仲季睁大眼睛,有一种做牛的感觉,而郑玄正在对牛弹琴…..。 郑玄几近七十高龄,算是世间长寿之人,见识之广博可为天下之冠,可此时的他有些迷茫,对着张仲季无辜的眼神,一语不发。 他看出来了,他刚才的一番话毫无作用!犹豫片刻,自觉时日不多,为了心中的天意也无所畏惧,索性直白的说道:“君主所为若不合上天意志,自有天罚。人的生死、贵贱、贫富、祸福都是由上天决定,你我同为寻常之人,自当应该恭顺天命,顺服上意。” 这下听明白了,不就是让人听天由命么!张仲季有点不敢恭维,一直摇头。 “君子属阳,小人属阴,社会之所以乱,乃是阴气过盛,小人当道的结果。”郑玄自知难以说服像张仲季这样身居高位的诸侯,他本身也不是一个以诡辩见长的人,只能尽力而为,“大汉之辉煌,只因小人作祟,以致分崩离析。为人子者,自当侍奉父母;为人臣者,自当敬重天子。张大人身兼要职,自当为天请命,拔乱反正!” 郑玄到底不是个冲动之人,他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周围弟子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张仲季之后之所以神情惶恐,就是因为他先前所言:小人当道,这小人如同彭城张仲季,不思忠君为国,反行谋逆之事。而天子在野,人臣在堂,君臣倒置,大逆不道之举! “不敢当大人称呼。”张仲季有些后悔,不该自己送上门来的,像郑玄这种经学大师,几乎与后来的程朱理学一般无二,“叫我仲季就可以。” 郑玄分不清张仲季对他的这番话抱着什么态度,似乎不屑一顾,也好像听到心里去了,只因张仲季神态恭敬。没办法,张仲季这是习惯了,凡是遇到为师之人,一般都是这种态度,背后听不听另说,但当面一定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 典型的耳边风。这么一番说道,他干脆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 等了片刻,见张仲季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郑玄更是拿捏不定,他所宣扬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张仲季好说歹说也是一路刺史,是为徐州之主,而今他郑玄本人却客居徐州,自然属于张仲季坐下之民,像这般责问上位之人,更是难以自圆其说。 “罢了,老夫所言有所擅越,还望张大人莫要放在心上。”郑玄无奈,大概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活了七十年,就没见过像张仲季这样的人。 这就说完了?张仲季暗自诽谤,本以为被高人识破了自己的来处,谁知道这所谓的逆命之人说的是自己不像孝敬父母一样孝敬天子,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受教了!”张仲季起身抱拳,就要离开,倒也没有留下来继续受教的意思。 周围子弟一片嗡嗡之声,眼见张仲季要走,赶紧让开一条路来。 忽然有人站了出来,挡在草堂门口,其人声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二尺,可谓当世美男子,张仲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张大人既然受教,自当还政与天子,并尽心辅佐,以图匡扶社稷。”此人俯身下拜,“若如此,天下之幸,百姓之福。我等不肖,自当尽心为之驱使。” 张仲季见他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显然是个诤臣。不怕郑玄这样的人说道,却最怕如当前这人一般,不畏生死。你若不从,他必步步紧逼。要是一狠心杀了他,就成了纣王一般的人物,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就当没听见吧。张仲季准备绕路过去了,往左一步,这人竟然同样一步,还是挡在当面。这就有些过分了,张仲季突然面含厉色,杀意十足。 第0147章 定下心志 更新时间:2013-05-12 君主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吾弟子年少,言而无状。所说也是老夫所授,张大人若是要责怪,就冲着老夫来吧!”此时,郑玄走上前,把这人挡在身后。 “尊师再上,弟子不肖!”此人倒是硬气,先是朝郑玄一礼,又上前直对张仲季,“今日所言,言出本心,大人若要责怪,我一力承担就是!”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倒是个有志气的读书人。 “姓名?”张仲季看着他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自己当年也曾怀抱梦想,无所畏惧。 “清河崔琰!” “什么是天子?”张仲季不打算走了,突然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崔琰一呆,本以为张仲季要喊打喊杀了,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以汉书作答:“王者父事天,故爵称天子。” “天子可是上天之子?” “天命神授,天子乃上天所选,代为治理天下之人,可为上天之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天子是上天所选,你又不是上天,怎么知道她这次选中的不是我呢!”张仲季难以掩饰心中的愤慨,既然逃不了反贼的命运,还遮遮掩掩个什么。 “这!”崔琰有些惊到了,一时无言以对。 “天子尚在,天命之人已定,张大人此话过了!”郑玄暗自惭愧,竟不如弟子敢言。此时也放下顾忌,仰天叹道:“命运不可更改,若要强自逆天改命必为天理不容。张大人身在其中,不知天命所在。大汉巍巍四百年,四方顺服,虽一时困顿,而人心未散,试问天下何人不以身为大汉子民为傲!” “老先生可曾在世间行走?”张仲季直视郑玄,不等他回答,“你只一心深山归隐著书立说,大汉子民现今如何,你又何曾知道!” “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凰翔兮。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郑玄唱完,默然不语,他不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隐者。自少年为学,稍长为吏,壮年去国,游学关西身经两次党锢之祸之后,归隐山林。又经黄巾起义,避乱到此之后,守节不仕并隐居授徒。对他来说,世间一切风风雨雨都曾看在眼里。 他隐约知道大汉纷乱的根源,无奈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更加寄希望于教导世人安于宿命,以求纷乱平息,上下合一。 “我也以身为汉人自傲,可而今天子威仪不存,号令不明,再加上诸侯不义,征战不休。以致民心不安,无处可依。民心即是天意,天意已改,何谈逆天!”张仲季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情并没有好转。 他是那种你说我不好,我就做给你看的性子。一直被这些人当做逆臣反贼,不由得心思不定,可到底是正统思想的人,逆不逆天倒无所谓,国家民族之事却是常在心头环绕。大汉,是一个特殊的字眼,她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朝代,更是汉民族千年之后的骄傲。虽然嘴里说的利索,好似什么也不在乎,可是又怎么能轻易放下。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每一个热血男儿,不可割舍的感情。 汉末三国之后,魏晋南北朝时代,更是每一个熟知历史的汉人心中永久的痛。 “若是你们这些诸侯个个安分守己,上听天命,下体百姓,自然风调雨顺,又何来这乱世乱民!”崔琰回过神来,直言不讳。 “你忘了么?我只是一个寻常的大汉子民,王侯将相并不是我们的本心,若不是活不下去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揭竿而起?至于为什么会天下大乱,你们何不问问自身!”张仲季叹了口气,此地的读书人大都是家有余财之人,算来不是世家就是地主,和他们说无异于对牛弹琴,也就不想再争下去,天下纷乱的根源很多,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既然身为子民,更应该恭顺天命,犯上作乱本是不该,如今还不知悔改,罪莫大焉!”崔琰说得痛快,毫不客气的在火上浇油。 张仲季神色十分不爽。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时候,陈到三两步撞了进来,正好听到崔琰的话,一把抓了起来,顺手摔在地上,“府君,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看着地上一脸恨色的崔琰,张仲季仅有的好印象没了。 圣人遮天,书生误国。 “明天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哪些走了的,都到刺史府前报道。”张仲季挨着看一眼周围的人,黑压压的一片,算来千八百人总是有的,最后把眼睛定格在郑玄脸上,“老夫子要走,也得等此事了结之后。” 众人神情大变,有人心思灵动,却是猜到什么,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等岂可蹉跎于田地之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下,包括郑玄在内,人人色变。 “若是一人未到,所有人抄家灭族,绝不姑息。”张仲季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却是杀气凛然,一步跨过地上的崔琰,带着陈到径直离开。 留下一众人等,面色苍白。 张仲季离了草堂,再等上山顶的时候,天色已黄昏。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张仲季还是在那块大石头上坐着,暂时还没有回城的意思,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该做个决定了。”仿佛自言自语,却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左思右想了好久,还是从心底想让一个强盛的大汉继续延续下去。不过,曹操是凶恶的敌人,袁绍是强大的敌人,大汉江山能否延续下去,还得等好多年之后,战胜他们才能谈起,若是有生之年能看到结尾,那么,大汉将是一个强大的民族而不再是刘家的大汉,至于天子刘协,将是一个记号,永远不再有实权。 陈到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我们回去。”打定主意,张仲季长呼一口气,再不回去,怕是有人就要担心了,想到某人,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几丝笑意。 彭城刺史府。 糜子贞看着好端端的张仲季安下心来,半天没见人还真让人心绪不宁。 “我说你跑哪去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不知道有人担心有人害怕么!”甄洛却是毫不客气,大有叉腰顶嘴的大妈态势,也不怕有损她美女的形象。 “肚子饿了。”张仲季表示无辜,只不过随处走走,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还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就回来了。不过从早到晚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又是受惊吓又是爬山涉水与人口角,这肚子饿得疼了,一坐下来,更是腿脚都有些发软。 甄洛见他一副无辜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下去,回头看着糜子贞,“姐姐,看样子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一起吃些再回去吧。”糜子贞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回去,怕是又要麻烦婶娘一趟,我这里都准备好了,你就留下来吧。” “就是啊,吃完再走!”张仲季搓搓手,顺便吆喝一声,“叔至,你也来。” 很快,小丫头就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大叔最近跑哪去了?”张仲季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丹阳兵来,上午才见人,这会又不见了。这些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是偶尔出现一下,好多时候连吃饭都不见人影。 “去讨媳妇去了。”却是小芽翘着小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哦?”张仲季拿筷子的手一顿,这么好的事竟然把自己瞒在鼓里!真不是个东西。 “你不是要弄什么相亲么?”甄洛满怀狐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那个老不尊的大叔正积极呼应,这些日子就带着他的人满县城满村落的跑,就这两天回城落了个脚,下午又不见人,说是要去郯城,就连你的生死都不顾了。” “另外诏书和使者都已经送出去了。”糜子贞接过话头,“臧将军明天一早就出发,他带回来的粮草也已经清点清楚,确有二十万石,都已经安置妥当。只是粮仓已满,来日收获的米粮就没有地方安置了,你看是不是在城内再建一个粮仓?” “这样啊。”张仲季挠挠头,“那就免了今年的田赋,各地官田收上来的米粮也不用再运过来,就存放在各郡各县的库房里吧。” “嗯。”糜子贞点点头。 “还有一个事我得说说。”张仲季看一眼糜子贞又看一眼甄洛,突然有些啼笑皆非,所谓左膀右臂,一般来说都是指鬼才毒士之类的人物,哪怕如典韦许褚一般,五大三粗也可以,谁知道在自己这里,竟然是一对国色天香的妹子。 名声不好也是应该的。不过十分养眼,也十分放心,谁爱说谁说去吧。 “有什么事就说,干嘛吞吞吐吐的?”甄洛小吃了三两口,并不怎么有胃口。 “以后称王称霸的事就不要再提起了,我就做丞相很好。”张仲季算是打定主意了,若是没有意外,这个决定不会更改。 糜子贞和甄洛都是一震,相视一眼,各自无语,怎么就摊上个没志气的主子! 甄洛放下碗筷,来彭城已经一年有余,她真弄不清楚眼前这人的心思。一者全然不在意礼数,以身份和魄力来说,自当逐鹿天下问鼎四方,可他就是不自觉;二者似智又似愚,说的难听点,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呆子,可一到关键时候倒也能指望得上;三者师从何人?这是个疑问,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他言语之间多有古策,想来曾受人教诲。 “你心里真这么想的?” 张仲季准备点头,一看甄洛气愤的神情,无论如何却说不出一个是字。 “叔至,将军刚才从哪里回来?”糜子贞若有所思,却是问一旁闷头吃饭的陈到。 “南山。”陈到抬头答一声,继续给自己夹菜。 “南山,草庐,郑玄。”从糜子贞嘴里轻吐出三个断句,她隐隐有些明白了。之所以不愿意把孔融请来,未尝不是顾虑这个,而郑玄还是个知道弯曲的人,就已经把人影响成这样了,若是孔融来了,岂不是更加难以善了? 儒家之人对于诸侯来说,没有逆反成功之前都是必然驱逐之人。 “妾身希望将军行秦皇汉祖之事。”糜子贞只有一句话,不长。 张仲季听明白了,却只是愕然,他从来都不曾想到会从糜子贞嘴里蹦出这种话来。 “将军若是执意不肯。”糜子贞少有的坚定,“不如这就收拾行囊,妾身与你一起归隐山林就是。” 归隐山林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让人十分蛋疼的话题,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还要归隐山林,到不如直接一道白绫把人勒死算了。 张仲季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知道手下所杀之人是曹操的老父亲之后,也没能够打定主意隐居山外,反而下意识的往人多的彭城前行。 哪怕有房有女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空闲的寂寞? 这成天糊里糊涂的想什么呢!张仲季拿起碗筷,什么都没说,只是和陈到抢吃的。 “姐姐,他这是?” 不只是张仲季,连甄洛都被糜子贞所说的惊到了。万一这祖宗听不得这般话语,甩手不干了,那可真是树倒猢孙散,整个徐州眨眼之间四分五裂,无可救药。 “好了,没事了,大家吃饭。”糜子贞自己也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看了一眼不言不语,大口吃饭,长筷夹菜的张仲季,暗自庆幸,还好! 甄洛半信半疑,就这么了了? “妹妹,待会让人去把北海的诏书追回来,就不用再送过去了。” 知道张仲季是见过郑玄之后更加心思不定,糜子贞拿定主意,坚决不能让孔融过来。那是一个比温侯、比郑玄,更让人头疼的东西,若是来了,彭城肯定是早晚不得安宁。 “好。”甄洛点下头,去往北海的使者正在臧霸那里,本来相邀明天一起出发,以图兵不血刃的拿下北海,这下看样子没戏了,可惜了。 “那倒不用,还是送过去吧。”张仲季却开口说话了,“既然有可能白得一片沃土,干嘛不做?明天我带着子义和宣高一起去琅邪,要是那孔夫子不从,我就直接杀过去!” 看着张仲季这般模样,甄洛突然有了胃口,又拿起放下的碗筷要再吃一些,“那倒不用将军你亲自出马,让刘辟随同臧霸返回就行。前者孔太守与陶使君较好,是以北海郡往南,与我们徐州交接之处并无防备,你要是亲自前往,反而会暴露我们的意图。” “呃,那也行。”张仲季继续闷头吃饭,心中却已经安定下来,他想他已经清楚他自己要走那条路了。 第0148章 整军出发 更新时间:2013-05-13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只是一个平常的早晨,陈到早早的跑来张仲季的屋外,在窗口静心听了片刻,屋子里还没有动静,按照往日的情形来看,里面那主子一时半会也起不来,这鸡鸣刚息旭日未升,要想等他醒过来恐怕还得很久,索性走到门口立着,此时也只能是一个等字了。 眯眼等了有半个时辰,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里面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手搭在房门上轻轻一推,开了!一步跨进去,放眼一看,里面竟然没人! 陈到飞也似的跑了出来,昨晚甄洛才逮着他严厉的批评教育了一番,今个一早居然直接把人给丢了,若是有个好歹,去了性命也难辞其咎! 刺史府正堂,糜子贞才坐下不久,正在考虑是不是让小芽送些清粥到张仲季房里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丫头,她正在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糜子贞苦笑着摇摇头,看看天色,那懒人怕是还蒙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呢。这时候却见陈到三两步跑了进来,不由得有些惊讶,问道:“叔至,可是将军有什么吩咐?” 陈到左右一瞄,没见张仲季,更是心慌,急声回道:“府君不见了!” “不见了?”糜子贞一惊,“府里他能去的地方,你可曾找过?” “找过了,没有!” 难道是昨晚的话过了?糜子贞心里千回百转,整个人更是呆立不动。 “小姐!”小芽睁大眼睛,轻轻推了她一下。 “去问问门子,看将军有没有出府。”糜子贞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先要把人找到,他要是真不愿意称孤道寡,那就从此不再提起就是。 陈到又急步跑到大门口,询问一趟,却是心里一安。 “府君去城外校场了。” 随后而来的糜子贞也松了口气,几个人一起往校场行走。 彭城北。 太史慈、臧霸、刘辟、龚都等将耸立一排,身后五万将士井然有序。 张仲季当面而立,金盔银甲在身,腰挂铁剑,手持长刀。倒是举止有度,霸气昂然。 “主公,孔文举不治军事,北海虽有五万军马,在末将看来不堪一击。”臧霸抱拳请命,“与末将一万人,一月之内必攻进北海,生擒孔文举!” 前者征战淮南,他留守下邳,眼睁睁的看着徐晃,管亥甚至吕玲绮大放异彩,而他什么功劳都没捞上不说,还成了一个运粮官,干起娘们的活计来了!这次这个机会正当其时,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末将等愿随藏将军前往!”刘辟和龚都也不甘落后,相携而出。彭城与袁军大将纪灵交锋,太史慈一战而定,他兄弟两都未曾显露身手,而管亥当年相投的时候,更是生擒曹军大将夏侯淳,哪怕不争个先后,也不能落了面子不是! 太史慈也有些意动,可是不等他说话,张仲季已经开口了,“既然如此,子义留下,我以彭城安危相托,若是有变,可自行处置!” “喏!”太史慈无奈,看样子注定守城的命。 一旁,甄洛满怀狐疑,总感觉张仲季变了个样子,这么早能见人就已经不容易了,何况一副派头十足的模样,可算精神矍铄,而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小老头子! “军师可愿随军出征?”张仲季转头看向她,这时候贾诩不在,陈群未归,可怜身边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也顾不得甄洛是个女子。 “我啊?”甄洛一呆,迅速反应过来,答一声:“当然!” 突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昨晚不是商量好由臧霸和刘辟领军前往么?小两步上前,低声问道:“你这是打算亲自出马?昨晚不是才说好的么?” 张仲季一笑,“打草惊蛇么那倒不用担心,还打着宣高的旗帜就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的意思是自己偷偷前往,先把冠军侯的旗帜藏起来,只明面上以臧霸为主帅。 此时人多,甄洛不好多问,不过这倒也是个办法,只要不打出骠骑大将军冠军侯的旗帜,臧霸返军琅邪,属于正常调度,想必北海郡也不会生疑。 “好了,都下去准备,除两万将士随同子义留下,三日之后,其他人都随我前往!”张仲季估摸了一下,这孔融虽然连拖家带口的黄巾都打不过,可总是一路诸侯,还是小心为上,太史慈要留守,那就把臧霸和刘辟等人都带上,万万不能阴沟里翻船。 臧霸和刘辟得令,下去整顿队伍去了。 “主公,我总不能一辈子守在彭城吧?”太史慈心痒痒的,与纪灵一战是他的处子之战,只可惜纪灵本事有限,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你就是个守城的命!”张仲季笑笑,把长刀递给他,“接着,我走了之后要是有人捣乱,该怎么处置你自己做主。” “末将明白!”太史慈接过大刀,不知是该感谢主公的信任,还是不能随军出征的遗憾更多一些。 “北海不过弹丸之地,征服于他也显现不出英雄气概,等来日兵伐兖州,必然有你太史子义的用武之地。”见他一副无奈的样子,张仲季又补充道:“我们彭城这些日子总有些不太平,你为人最是稳重,交给你我放心。” 如果甄洛也随军前往,彭城独留下糜子贞,张仲季还有些放心不下,若是那些文武大臣们继续行走游说,甚至串联作乱,怎么也得留下一员猛将镇压。 “明白!”太史慈神情一肃,把长刀收在怀里。 甄洛有些欲言又止,她不明白张仲季为什么如此信任太史慈,不久前他与车骑将军朱公伟接触一事还未曾了结,而今又把大权交到他手中,若是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待人都散了,甄洛再无顾忌,劝说道:“将军,你还是留在彭城吧!这北海一行,若是孔文举还算识趣,甚至直接奉召前来,那你岂不是空跑一趟?” “袁公路这么一闹,虽然被我们打回去了。可这天子之名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趁袁绍那里还没有动手,再多用一次吧。”张仲季叹了口气,那背后怂恿袁术的孙策和周瑜真不是个东西!又想起昨天所见的郑玄,这老爷子和孔融是一路人,都是当世儒家思想的领军人物,更是活了大几十年的老家伙,什么事不能看穿? 单凭一纸诏书,孔融怕是不会前来,早点整军备战才是正理。 “照于今这种态势,你觉得那位四岁就会让梨的孔北海,会傻乎乎的跑到我们徐州来么?”张仲季想起这一遭就顺口说了出来,丫的,四岁就懂圣人之道,十岁就心思通透。这样的人,哪怕到老来迂腐,可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 甄洛无语,这事确实只能想想,“我是放心不下太史子义。”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张仲季一愣,看着甄洛的神色,隐隐有些明白。 “他是一个有雄心有抱负的汉子,更当得一个孝字。”甄洛不愿意说的太直白,“皇家以孝治天下,孝顺之人必忠君为国,要是天子相请,只怕变化在即!” “你多想了。”张仲季挠挠头,眼前这小妞就是腹黑!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甄洛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多说,正好见糜子贞和陈到一起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姐姐,你怎么来了?” 眼看张仲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糜子贞的心放了下来,“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看看,将军怎么一早就来这里了?” 张仲季还来不及作答,甄洛抢先一步,“他不仅来了,还要亲自领军去北海呢!” “是么?”糜子贞有些惊讶,稍微迟疑一下,“将军,孔北海举世闻名,就算他不尊上命,也急切难下,不如待贾军师和管将军返回,来年准备妥当,再往征伐。” “是啊,管将军熟悉青州地形,来日等他返回,再图北海不迟。”甄洛在一旁帮腔,南方刚战罢,急切之间再与北海开战,若是失利,得不偿失。 “机会难得啊,要是等明年袁绍重新找个人做了皇帝,我这大义之名就彻底没了。”张仲季这次倒是很坚决,“征讨北海一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信心,顶多无功而返,断不会损兵折将大败而回。” “那好吧。”糜子贞见不可更改,也不再劝说,“不过你要把太史将军带在身边,他为人谨慎,若是有个万一,也好有个照应。” “子义还要留在彭城镇守。”张仲季有些挠头。 “我从军行走多有不便,不如让太史将军随你出征。”甄洛下意识里对随军出征有些抵触,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太史慈,也看不惯满地的尸山血海,“于今兖州刚定,曹操既然退回许昌,仓促之间也不可能起兵攻来,今年之内,想来彭城不会再有战事,我多派人在边界探视就是,何况再过些日子贾军师和管将军就要带大军返回,可保彭城万无一失。” 这也是个办法,当年万般无奈之下,也曾让她镇守彭城,正是那次的表现征服了众人,有她在,确实不用担心,张仲季开口道:“好吧,那我把子义带着,怕是他正求之不得。” “就这样说定了。”甄洛松了口气。 第0149章 各怀鬼胎 更新时间:2013-05-13 冀州邺城大将军府第,对于袁绍来说,曹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所说更是改天换地的大事,袁家一门子谋士武将更是心思萌动。且不说郭图、许攸等人喜不自禁,也有忠于大汉的谋士,如田丰、沮授等人却是黯然失色。 废立天子岂可轻言为之! “陛下于今好端端的在彭城,而曹操却建言让我重立天子,此事多有古怪,众位且不可轻视!你们多想想,那曹孟德抱的是个什么心思!”袁绍定眼看着座下的众多谋士,对于曹操怂恿他此时重立朝堂一事,他是心动与心忧并存,重这毕竟是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当年董卓成功更换天子从而把持朝政,若他也如此做了,却又与那董贼相似,成则天下指日可待,败则死无葬身之地,更是夷灭九族万劫不复之事,有前车之鉴。 “此事大有可为!天子落入贼手,而生死未知,主公以忠臣世家之子身兼大将军之名,自当重辅大汉江山,立不世之功!”郭图说的很直接,天子自入彭城,只是祭天的时候露过面,后来就很少露面,他就当刘协这皇帝已经死在贼人之手,至于曹操是怎么想的,他却不放在心上,“曹操是何心思主公你又何必在意?待来年开春攻进易京,生擒公孙瓒,我邺城即将坐拥四州之地,为天下之雄,何人可当!” “公则所言极是,前者击溃公孙瓒于界桥,大涨我军军威,想必不久幽州全境尽在囊中。而大公子入青州,各路守将望风而降,唯独孔文举迟疑不定,于今大军已经兵临北海,一月之内必战而胜之,青州全境即将为我所有,当此时,天下半入主公囊中!曹操也罢,张仲季也罢,不过螳臂当车之徒!” 郭图和许攸相继进言,袁绍大是心动,开年的时候他已经错过了接迎天子的大好时机,让张仲季捡了个便宜,于今重立朝堂正是使得其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万万不可!”田丰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对于这些个大逆不道的言语,他难免痛心疾首,“废立之事岂可轻言为之!曹操之心又岂可轻而度之,天子入徐州更是天下公认,主公逆天而行,是为败亡之道!何不振臂高呼,聚四方诸侯,并攻徐州,杀进彭城,剿灭乱贼,以求解救天子!” 一番话一气呵成,倒将刚刚郭图等人的言语直接抵消。 袁绍的脸色难看起来,什么聚四方诸侯剿灭乱贼!自十八路诸侯攻进洛阳,未曾拿下董卓却不欢而散之后,他这个诸侯盟主早就言过其实,此时振臂高呼,怕如同早些时候的袁太傅,又有谁来响应! “曹操既有此心,何不在许昌行之?反而让主公勉为其难!其心可疑。”沮授也是上前一步,与田丰并列,“我等才疏学浅,未曾洞悉他的阴谋,但此事事关重大,何不稍候,待颜良文丑二位将军生擒公孙瓒,大公子入主北海之后,再行商议。” 沮授选了一个稳妥的办法,他想着先把幽州与青州之地完全占据再论其他。 “若此时改邺城为都城,立皇室子弟为主,前方将士自然士气大振,拿下易京与北海更是易如反掌,何必等来日!”郭图就是看不惯田丰与沮授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蹬鼻子上眼。可不管对于错,反正先对着干了。 “郭公则,你是何居心!”田丰终于忍无可忍,大怒道:“我等同为汉臣,不求营救与天子,反而处处相逼,端得不为人子!” 若此时冀州重立新皇,谁知道彭城反贼张仲季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天子给斩杀! 郭图气急难耐,回敬一句:“你既然如此上心,何不这就去彭城,杀了反贼张仲季!反而一得空就在这里与我计较,难道你就忠义了!” “我!”田丰一口逆血上涌,脑门一黑,身子摇晃不定,旁边沮授赶紧扶住他。 “好了,都别吵了!”好端端的一件事又被弄成这般模样!袁绍却是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暂且把事情压下,“都下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一众人等不欢而散。 与邺城就要吵翻天不同,兖州许昌曹操的地方却是一团和气。 “孟德,就你这心思,简直坏透了!”郭嘉手握一杯酒,时不时的还闻一闻,“我猜现在袁大将军那里肯定不好过!” 曹操可有可无的一笑,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恶心袁绍,更重要的是彭城,那个让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人。 二虎竟食!他想要的是这个结果。天下有四方,天子却只能有一个!若是邺城与彭城同称皇帝,来日必定不能共存,待袁绍缓过手来,他一定会急着先与徐州交战! “奉孝,你说彭城现在得到这个消息没有?”曹操见郭嘉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终于没忍住想问上一问,“他若是知道袁绍欲立新皇,你说会有什么反应?” 郭嘉早知道曹操有此一问,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可能在乎,也可能不在乎,袁术那么一闹,徐州天子的威信已经不足以称道,而以彭城现今的战力,他未必还会在意天子,若是有心,还不如拉起旗帜,自立为帝!” “自立为帝?”曹操觉得不可思议,连董卓都不敢如此行事,更何况彭城! “现在就看袁绍会不会扶持皇室北面为王,若是此事成行,依我看,徐州倒不如直接逼天子禅让,随后南边称孤道寡,一南一北相向而立。” 郭嘉此话似乎有些耸人听闻,曹操犹自难以置信,以他自己的雄心壮志也从未有过帝王之心,突然有所明悟,“他本是反贼!” “没错,本分不同。张仲季本为黄巾余孽,他在徐州的所作所为又彻底得罪世家,表面上是为一方诸侯,可除了三两个毛贼,未曾有一人相投。”郭嘉慨然一叹,“可惜了!” “别给我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曹操看着他手中的杯酒,郭嘉却是闭口不言,只是拿着酒杯摇了又摇,曹操无奈,只好亲自拿起酒壶又给他斟满。 “听说淮南膏腴之地也落在他手中。”郭嘉端起酒杯一口喝尽,“待来年一切安定,或可能一举拿下庐江,那么彭城将拥兵三十余万,不比当日袁公路来的差劲。” “别尽说些没用的!”曹操心中有恨难以释怀。 “若是继承贼首张角遗志,再次揭竿而起,天下残留贼寇不下两百万,正是应者云集,纷乱之中,行王者霸业正当其时!”郭嘉却不管曹操如何计较,自圆自说不算,还反问一句:“孟德以为此举如何?” “当年张角都未曾成事,何谈其他!”曹操一语否定,十年前黄巾乱起,各地乱贼相加,不下千万之众,锐气正盛之时尚未成事,到而今更是苟延残喘,能有什么作为! “未必!”郭嘉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大汉虽败可余威犹存,而今天子落入贼手,各路诸侯包括主公你在内,竟然无动于衷。” 看着郭嘉似笑非笑的样子,曹操愕然,事实确实如此,天子突然到了徐州,虽然大家都知道张仲季是反贼,可竟然无人征讨!后来只有袁术私心作祟,摇旗呐喊一番,却无一人响应不说,还大败而回,被人看了笑话。 “所以在我看来,天下能成事者三。”郭嘉单手一握,“冀州袁绍,徐州张仲季!” 曹操默然,也无心再问还有一人是谁。 “说远了。”郭嘉甚是喜欢吊人胃口,“袁本初就不说了,你比我了解他。只说张仲季,现今徐州形势大好,看似无懈可击,可其中更是危机四伏。” 曹操心思一动,等了半响却见郭嘉死不张嘴,无奈再倒了一杯酒。 “徐州近期之内必有大事发生!”郭嘉一口咬定,“吕布勇烈,手下尽是骄兵悍将,与徐州格格不入,两者之间早晚一战,无可避免。或是吕布一戟刺死张仲季,或是张仲季把吕布逐出彭城,不管如何,徐州必定纷乱,更是一时难以平息。” 曹操等人还不知道吕布已经反出彭城,而刘备更是无奈潜逃。 “还有一难。”郭嘉酣然一笑,不等曹操询问,直言道:“正是刘皇叔!前者与吕奉先相争,刘备三兄弟如何,主公怕是记忆犹新!” “没错,我本以为天下除了吕奉先,就数典韦与许褚,不曾想关张二人更胜一筹,刘玄德有此二人相助,早晚必成大器!” “这正是矛盾所在!刘皇叔身为皇室中人,必然一心辅佐汉室,根本不容他人染指江山,若是张仲季有意自立,就不该让刘玄德手握军权。”说到这里,郭嘉有些皱眉,他硬是分不清张仲季到底想做什么,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总是似是而非,整个一四不像! 这时候,荀彧却是快步走了过来。 “脸色这么难看?”郭嘉很是奇怪,荀彧一向稳重,当有大事发生! “主公,郭汜于长安称帝!” 第0150章 军师将军 更新时间:2013-05-13 郭汜称帝! 这无疑是一件颇为荒谬的事情! 董贼一脉历经打击,若不是各路诸侯忙着自己的事情无心理会,恐怕他们早已消亡,这郭汜凭什么又为什么敢这样做! 曹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他知道荀彧一向稳重,不是确定的消息是不会说出来的,那此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若说实力雄浑的大将军袁绍或者大胜扬州的反贼张仲季做下这等事,也不会太让人惊讶,可这郭汜算个什么东西? 曹操冷笑三声。 荀彧却是神情严峻,他是一个地道的保皇派,生来以汉臣自居,辅佐曹操更是看重的他的雄才伟略,以图借他之手,剿灭乱贼,匡扶社稷。冷不丁受了这么一下子,难免心情激荡难以平静,不由得开始怀疑大汉江山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文若,来,坐下来喝一口!”郭嘉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个死心眼的人,可眼见他气苦无助的模样,也是心里一疼,站起身劝道:“这事急不来,郭汜既然谋逆,我等出兵剿灭就是,以主公的谋断,十天半月就能见个分晓!” “文若,且不可丧失心神!那郭汜不过跳梁小丑,覆手可灭,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曹操轻喝一声,眼见荀彧冷静下来,伸手一指左手旁的位子,“坐,先听奉孝说说当今世道。” “董卓身死,西凉军合力逐走吕布之后,自此四分五裂。樊稠、李催、张济等人先后败亡,独留下郭汜一人占据长安。而今更是大势已去,只要尽起大军前往,必能一战而定。顺便也给天下所有有异心的诸侯世家一个警示:大汉虽老,力犹未尽!”郭嘉先是安抚一番,见荀彧心情平复,重新提起之前未完的话题。 “现在有两件大事需要文若来为主公解惑。其一,袁本初会不会北面为王,在邺城扶植天子;其二,张仲季大胜袁公路,其势已成,会不会逼迫天子禅让,自立为帝!” 荀彧到底是个非常之人,片刻之间冷静下来,推测一番,断言到:“袁绍好谋无断,必不成行,此事断无可能!而张仲季似是而非,难以揣测,只是以往日行为来看,此人深谋远虑,没有十分把握断不会取天而代之,是以三五年之内也无可能。” 曹操听个明白,连连点头。 “不过郭汜既行逆天之举,此事多有变化。”荀彧刚坐下又站起来,来回走动几步,又被郭汜一事弄得思绪混乱,只是看着郭嘉,“奉孝,我心思已乱,还是你来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错!此事诸多变化,主公二虎竞食之计,本来一无是处。”郭嘉毫不客气的点破曹操,也不管他尴尬的神情,继续说着:“可于今就不同了,袁绍若是得知郭汜此举,肯定不甘人后,不出明年必定扶持天子与之对立。而张仲季手握真命天子,不管他承不承认,他从心底还是把自己当成大汉子民,必然不能容忍郭汜此举,我兖州自有好处。” “奉孝接着说。”曹操若有所思,想来郭嘉最擅长临机应变,必然有所针对。 “这其一,主公二虎竞食之计得逞,待袁绍北伐公孙,南取北海成功,就与徐州相连。我等再让出泰山之地,让袁绍与之正面相对,到时候孰轻孰重,袁绍自有谋断。”郭嘉笑得很是畅快,“而徐州张仲季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难以招惹之人,有曹孟德和袁公路为证,任何轻视他的人,必然会付出代价。” “说其二!”曹操自认心胸宽广,忍了! “郭汜称帝好处尽在我兖州!”郭嘉已经在想着来日拿下郭汜之后,是不是饶他一条性命,“对于此事,邺城与彭城必然难以容忍,那袁绍一时腾不出手来,而张仲季离长安更是千里之遥,可谓有心无力!” “好处在哪?”曹操摸了摸二寸短须。 “正愁出兵无由,郭汜自寻死路。主公自当南北请命,北请袁绍之令,南请天子之诏,克日起兵夷灭乱贼!”郭嘉说的兴起,双手一拍膝盖,“来日挟天下之望,经南阳宛城,直达长安,由此关中之地尽在手中不说,天下更是人人称道,言你曹孟德不负众望!” “连日征战,我等粮草不足,怕是难以为继”荀彧对郭嘉所说略有不满,虽然早知道他自在不羁的性子,可一直对他混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话语略有微词。 “向彭城讨要就是,张仲季当日都能不遗余力的资助吕布,想必粮草军需充足,我等为天子征战,要上一些也是应当。” “若是他不给呢?”荀彧嘴里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有些信了,他犹记得当时张仲季主动送上粮草,又放回大将于禁和夏侯淳,好让曹操从郯城退兵的作为,现在想来还是那么令人难以琢磨。 “他若给了当然最好,要是不给也就罢了。宛城之地大有积蓄,于今由张济之侄张绣占据,来日夺其城拿其粮就是。”郭嘉言笑嫣然。 “奉孝所言,甚得我心!”曹操不由得大笑,“文若,你这就起草文书,分别送往邺城与彭城,来日得天子之命,我等立即起兵杀往长安!” 且不提曹操这里已经打定主意,而身在彭城的张仲季却还一无所知,此时正在和太史慈、臧霸等人一起演练兵马。 “子义,把我的刀拿来,你我一起去往北海。” “当真!”太史慈一听,喜不自禁,连忙把背上的长刀解下。守城从来都不是他愿意干的活计,征战沙场斩将夺旗才是好男儿所为! “本来让你留守比较稳当,可军师看不惯流血的场面,自愿留下。”张仲季接过长刀,耍了两下,“既然你号称安北将军,这次北面征战怎么能少得了你!” “末将愿为先锋!”太史慈怕事情再起变化,赶紧认了下来。他跟了张仲季将近一年,来回奔波从不轻离,深知自己的主公耳根子软,非大是大非之事,一向没什么主见。 “不成!先锋之职,非我臧霸莫属!”知道张仲季要亲自领军出征,臧霸自知担任主帅没戏,抢个先锋也好,也顾不得太史慈是个红人,抢了再说! “主公,我等兄弟相投,未曾有片甲之功,正当作为前军,一路开山架桥,探视敌情。”刘辟与龚都也不甘示弱,并身站了出来。 “北海地形我熟,先锋非我莫属!”臧霸占得地利,再次强调一番。 刚才还嫌人手不够,这下好了,睁得面红耳赤,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张仲季倒是想到一个有点馊馊的主意,“既然各有道理,我看不如比试一番,赢者当为先锋!” “好!”臧霸当先答应,手下三个校尉孙观、吴敦、尹礼也在一旁摇旗呐喊。虽然早就听闻东莱太史慈之名,可他自认为不弱与人,无论刀枪剑戟样样拿手。 “我等兄弟也赞同。”刘辟与龚都却面色有些发苦,他两混迹江湖十几年,自知天资有限,身手也是一般,是以很少强出头,这一点倒和张仲季比较相像,不过这一次看来是要献丑了。 “敢不从命!”太史慈更是兴起,自徐晃离了彭城,再无相交之人,眼见臧霸跃跃欲试,岂甘示弱,“不知主公打算如何比试?” “好,既然各位都有此心,那就比上一比!”张仲季也来了兴致,心中也有了主意,“孙观,把你的头盔借我一用!” “喏!”孙观大喜,迅速把头盔取下,递过来,他只是没想到张仲季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姓。 张仲季拿着头盔走了一百五十步,这距离已经很远了,转身回头,大声道:“都看好了,谁能一箭射进我手中的头盔,谁就是先锋!” 说完单手拿住头盔顶帽,往右平举,本来是想用铜钱的,可惜那东西太小,看不清楚也太过危险,要是一箭射偏,那可就危险了。 “这!” 太史慈、臧霸和刘辟面面相觑,虽然一百五十步已经足够远,利箭射过去也没多少力道,想来闪避不成问题,但问题是谁敢动手啊!在一旁看热闹的陈到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走了过来,瓮声道:“府君,头盔给我拿着!” 张仲季自己也有些忐忑,太史慈的箭术他信得过,臧霸应该尚可,可这刘辟就不好说了。不过看了看自己浑身的甲衣,又安下心来。这么远,只要不射到脸,射中了也无所谓。 “要作先锋,自当胆大心细,岂有不敢出箭之理!”张仲季把陈到推到一边,“子义先来!可要瞄准了射!射偏了,立功赎罪!” “喏!”太史慈被点到姓名,不再推辞,取了弓箭遥遥相对。 “主公当心!” 话音刚落,他一箭射出,正中头盔,箭在盔中旋了两圈,落到地上。 “正中,下一位!”张仲季发现自己还是小瞧天下英雄了,这么远太史慈射来的箭枝依然有力,差点让他没拿稳头盔。 “我来!”臧霸不甘示弱,同样取了自用的长弓,吆喝一声‘当心’,也是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头盔。 只剩下刘辟一人未射,他却只是苦笑着摇头,喊一声:“我认输!” 距离太远,他自知把箭射过去都成问题,更没有准头,可不能让张仲季有个好歹,索性认输,弃了这先锋一职。 张仲季提着头盔过来,顺手返给孙观,转头看着有些失落的刘辟,笑道:“勇者为将,智者为帅。刘将军何必气馁,人各有所长,这么远我又何尝能射中!” 一百五十步,吕布能一箭射中画戟小枝,张仲季也曾私下比划过,很惭愧的是,单臂不下百斤之力的他,使尽全力还是够不着。今天也只不过是想见识一番,倒是长眼了。 “末将受教!”刘辟拜服。 “子义与宣高未分高下,当再比一局!”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当分个胜负才是,太史慈与臧霸翘首以待。 张仲季正在考虑下一局比什么,却见甄洛快步走了过来,“将军,郑大师携一众弟子在府门外相侯!” 张仲季一愣,差点忘了这一遭,摆摆手,“让他们侯着,等我这里忙完再说。” 甄洛稍有迟疑,不过张仲季身为一州之主,就算郑玄名头再大,也没必要倒履相迎。只是有些不明白,郑玄好端端的在山中注书,又没人相请,他跑过来做什么?看其神情更是悲壮,一副生死攸关之色,怕是所为不小,难不成昨天张仲季犯浑,去把他的草庐给烧了? “你来的正好,他两人相争,都要做先锋,刚刚比箭又是旗鼓相当。”张仲季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主意,干脆询问甄洛,“你看,怎么让他们比个高下?” “箭是怎么比的?”甄洛随口一问。 张仲季把刚才的比试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就见甄洛的脸色十分难看,转头看着太史慈和臧霸,“我当是什么事,这有何难!既然互不服气,何不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斗上一番,不过在此之前,执法队何在!” “有!”哗啦啦走出一队人来,正是维持军纪的军士。 甄洛俏眉一竖,“尔等竟敢目无尊卑,主公万金之躯,岂能拔箭相向!本该斩首示众,念在初犯,重责一百军杖!” 此话一出,一群大男人无不大惊失色。一百军杖打下来,不死也残! “等下!”张仲季伸手拦住,“此事是我做主,与他们无关,就不要责罚了吧?” “末将职责所在,还请主公赎罪!”甄洛怒气不消,军师将军正管军纪,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不过既然主公求情,又念出征在即,两位将军尚有大用,先责二十,其他暂且记下!” “呃!”还是第一次看甄洛发威,张仲季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执法军士,还愣着做什么!” “喏!” 见张仲季没有反对,一队执法军士拉了太史慈和臧霸就地按下,拔了甲衣就要当种行刑。 “那就连我一起打吧!”张仲季舍了一身皮,把头盔取下放到陈到手里,又拔了上身甲衣,三两步走到太史慈身边,双手一撑,扑到在地,三人并成一排。 第0151章 人之好恶 更新时间:2013-05-14 “主公,万万不可!”太史慈大惊失色。旁边臧霸却是心里一暖,说实话,他走南闯北几十年,自知不是逐鹿天下的料,只求寻一个有为之人,前往投靠,更求来日光宗耀祖,出将入相。而此刻,张仲季在他心中就是明主之才,虽然所作所为偶尔有些幼稚,但大是大非分得清楚,入主徐州以来更是战无不胜。兼有识人之明,毫无因由提拔他为将军不说,更是以北方重镇相托,而从不过问,如此之人,当为可靠之人! “军中刑责都由主公而定,既然主公执意如此,这次暂且记下,来日战功相抵,若是寸功未立,定不轻饶!”甄洛挥手把周围的执法军士赶走,上前扶起张仲季。 张仲季顺势爬起来,刚刚还以为难逃责罚,不由得暗自诽谤:这妞真个厉害! 可惜他就没那种魄力。不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倒是见识了,幸好! “多谢军师法外开恩!”太史慈和臧霸可谓遭受无妄之灾,却也是心服口服。 “比武一事取消,先锋由刘将军担当!”甄洛手指刘辟,眼瞪太史慈与臧霸,“你二人可有异议?” “并无异议。”太史慈和臧霸相视一眼,同时低头。而刘辟却是喜不自禁,不曾想这先锋一职还能落到自己身上,闻名不如见面,这军师将军果真厉害! “作为将军,若要比个高下,当以功劳说话,来日战阵之上,谁胜谁负岂不一目了然!于今自当尽心操练军士,不可懈怠!” “喏!” 看着太史慈和臧霸唯唯诺诺的样子,张仲季哭笑不得,总感觉自己把一切都搞得不伦不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罢了,不说了! “主公,末将等这就去操练儿郎!”太史慈、臧霸、刘辟同时抱拳。 “去吧。”张仲季一挥手,等三人都下去了,转身看着甄洛,还没开口,却见她背过身子,耳边传来一句:“还不把衣服穿上!” “府君!”陈到把甲衣都递过来,张仲季赶紧套上,“好了。” “哼,你胆子真够大的,要是他们一箭射歪了,你连性命都丢的不明不白!要是姐姐知道了这事,你可知她心里该如何担惊受怕!” “我知道,我错了,我认错!”张仲季单手一举,记得一句话,说是和女人吵架,错也错,对也错,“这事你就不要告诉她了哈?” “知道了,走吧,郑康成好歹是闻名天下的大师,你总不能一直把他晾在那里吧?” “我这就去。”张仲季答应一声,赶紧招呼陈到,先闪了。 刺史府外,郑玄连同他的三千门徒,定定的立在大门之前。引得周围百姓指指点点,不一会城卫军也来了,把所有人围在当中,就要强行驱散。 “杨校尉,这位是郑大师,是主公请来的,还是待他回来,再做定夺。”糜子贞吩咐身旁巡城校尉一声,又有些苦恼,这些人围在府门前,却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知所为何来,她一个女人上前与之相谈,竟然理都不理,索性僵持在这里了。 又等了许久,远远地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张仲季回来,才松了口气。 这是闹得那一曲?张仲季还没走近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如果都是郑玄的徒弟,那该有多少?怕是都能组成一个先锋军了! 其实这里来的还不是全部,郑玄在各地拥有弟子不下一万人,大都是北海与彭城左近人士,其中著名的人物有河内赵商,清河崔琰、王经,乐安国渊、任嘏,北海张逸,鲁国刘琰,汝南程秉,北海孙乾等,其中孙乾更是即将得到张仲季大用,而就近求学的加起来正好三千人,全在这里了。 “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郑玄领头,一众弟子齐声高呼,声震霄河。 自作孽不可活! 张仲季正有此感受,以郑玄当头,无数书生再来一声:“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 见他迟疑不前,郑玄以及三千弟子更是齐齐上前一步,再次高喊:“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 三千人一起喊来,当真是声震四野,直惊得坐下的马儿仓皇后退。儒家的读书人有一个特性,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人多胆子大,最不怕一堆人一起纵论天下,标榜自我。而更讲究一个资历,比如说这次行动,若是来日有幸步入官场,提起某次在彭城刺史府外强逼逆贼张仲季还政于天子成功,就是进阶的资本。哪怕进言失败,从此蹉跎一生,也是倍有面子之事,从此高人一等,以不畏生死自诩,放眼天下更是人人敬仰。 “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三千人再进一步! 糜子贞脸色苍白,此事若是传遍天下,来日张仲季就要从反贼变成国贼了,从此声名远扬而臭不可闻,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此人心涣散,徐州湮灭不远。 张仲季下马,有生以来首次体验传说中的游行示威,当真是群情激奋而又气势如虹,不由得让人心思澎湃!只可惜潮水一般的声浪就要把人掀翻了。 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城卫军即将难以维持局面。 杀,杀不得! 张仲季抱臂而立,因无奈而不闻不问。 一声接一声“请冠军侯还政于天子!”一声接一声。 后来又演变成人身攻击,各种闲言碎语,断言辱骂纷扰而来。张仲季不动如山,喊吧!骂吧!论脸皮,咱厚如城墙,扛得住! 城外太史慈等人闻声而来,身后无数军士杀气凛然,气氛一时沉寂。 郑玄心里一紧,他真不知道张仲季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人盈野。事到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他索性豁出去了,一时声音更是高昂,身后赵商、崔琰、王经等人再次引领风声。 “子义,把你的人都带回去。” “主公!”太史慈一手握拳,一手紧抓铁剑。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想杀人立威,只是心里也明白,这些人虽然手无寸铁,可真不好杀! “把人都带回去,这里我可以对付。” “喏!” 见张仲季淡定非常,太史慈转身回头,带着军士撤了回去。 见此情景,面前一众人等更是高潮迭起。 张仲季依旧不闻不问,心里却打着小九九,他也是读书人,虽然时代不同,但有一点没变,这一点他了解,待会就要让眼前这些人好看! 终于,艳阳当空,声音渐小。郑玄及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当面的主人好像被惊到了,也好像无动于衷,反正就是没有反应,哪怕让人驱散他们也好啊! 累了,不喊了吧! 是时候了,张仲季正要说话,余光见空中有什么东西飞来,定眼一看,谁扔鸡蛋了!我擦!正准备闪开,却发现不是砸自己的,顺眼一看,正砸在郑玄的脑门上。 蛋清溅了他老人家一脸,不忍目睹啊! “砸死这些混蛋!”一声噪喝,四周穿着布衣的,抱着箩筐的,跳着扁担的甚至抱着娃子的平民百姓突然奋起,拿起手中的青菜,鸡蛋,萝卜等纷纷扬扬的往场中砸来。 他们都是来赶集的百姓,顺道也看看热闹,可不曾想遇到这种场面。 也许彭城内的百姓并不如何感激张仲季,可那些从远方迁移过来的流民,那些曾经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穷苦大众,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恩人任人辱骂! 真正的群情激奋! 张仲季有些发呆,又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淡淡的凄苦一扫而空。 纷乱四起,扔到郑玄等人头上的不再是鸡蛋,渐渐地变成了坛子,扁担和箩筐,其后一些扔光了东西的汉子冲入场中,和一众书生厮打起来,眼见就要失控了。 张仲季赶紧单手握刀,高高一举,狂喊一声:“杀!” 城卫军先是一愣,见张仲季如此,同是拔剑举枪,“杀!杀!杀!” 远处,又想起一阵更加洪亮的喊杀声。太史慈带着大队军士迅速赶来,他不敢走远,一直在相邻的街道上候命。 场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来。 “多谢各位乡亲父老,我张仲季何其有幸!”张仲季强忍着,不想让自己变成爱哭鼻子的刘皇叔,把长刀往地上一插,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了!” 说完,直接把头盔解下,扔给陈到,三两步走到人堆里,把不慎受伤倒地的百姓一个一个挨着扶起来,可刚扶起来一个,却跪下去一群,根本忙不过来。 听不清他们嘴里在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张仲季感觉到了,这是一种生命的寄托!一种无法承受之重! 张仲季迎头跪下,从来没有这么虔诚。 弄不清楚最后人是怎么散的,不过总感觉糜子贞和甄洛看人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不吃饭了?”张仲季把一盘清蒸鱼往糜子贞面前推了推。 “哦!”糜子贞象征性的沾了一下,却一点都没弄到嘴里去。 “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一旁甄洛随口询问一句,她中午一般不回去,只在府里和糜子贞一起随便吃些。 “你说怎么办?”张仲季咬着筷子反问一句。 “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轻易饶恕他们!”昨天闹事的三千儒生大都被驱散回家,只抓了一些领头的羁押在堂。可在她看来,事情不能就这么了结。 “哦,你有什么想法?” “严惩不贷!”甄洛面有厉色,昨天那一幕虽然从开始到结束都那么的出乎意料,可她不能容忍事情再次发生,自当以儆效尤,甚至杀鸡儆猴。 “怎么个严惩法?” “领头的抄家……。”甄洛一顿,灭族两个字一时没有说出口,若是抄家灭族加在一起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犹豫片刻却还是说了出来:“灭族!” 糜子贞手一抖,却是低头不语,古往今来对于这种事情,轻则流放千里,重则夷灭三族。秦皇汉武都曾坑杀无数。 “杀气太重,换个。”张仲季摇头,虽然嘴里喜欢说抄家灭族,但是根本不可能去做。 “斩首示众?” “不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做?”甄洛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心里不忿,突然想到什么,惊道:“你不会就这样把人都放了吧?” “放了也好,留在牢里还白白浪费米粮。” “你这!”甄洛有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感受,“照你这个判罚,那岂不是纵容他人作奸犯科,要是从今往后人人都犯上作乱,那还不天下大乱!” “不一样,他们只是说出心中的想法,又没有损我半分毫毛,人各有志随他去吧。”已经过去了,张仲季也就不怎么在意,骂人和被骂多了去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算罪无可赦?”甄洛在慢慢平息自己的心情。 张仲季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想了想,“像背叛国家和民族的,像一点都不知道孝敬父母长辈甚至无故打骂枉为人子的,或者因个人喜好胡乱杀人的,这些都算。” 心中还有一个罪无可恕的行为,就是侮辱妇女甚至毁尸灭迹,不过当着糜子贞的面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原来还是有所恶的!甄洛松了口气,就怕眼前这人是个滥好人,不过照这样一看,那些儒生既没有背叛国家与名族,又没胡乱杀人,更没有不孝敬父母,那岂不是无罪释放? “将军,无论如何总要给个说法,是罚是放,你说了算。”糜子贞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昨天那一幕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了。 “每个人给二十大板就放了吧。”张仲季想起鸡蛋在郑玄脸上破碎的场景,“算了,我先去看看再说,要是他们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我亲自动手,打他个屁股开花!” 被人骂的惨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到底心里不爽啊! “那,随你。”甄洛无奈,也不想去见那些个人,“你让太史将军和你一起去吧,要是不对,干脆拉出去游街,让他们喜欢出风头!” “你这主意好!”张仲季一拉陈到,“走了,吃多了肠胃不好!” 可怜陈叔至刚七分饱。 第0152章 大赦天下 更新时间:2013-05-14 糜子贞和甄洛看着张仲季离开,都是别有所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们同生在一个不一样的年代,这时候大汉的辉煌已经落幕,满眼所见尽是民生凋敝,而一场动摇汉王朝统治根基的黄巾起义,更是让世道戛然而止,没错,戛然而止! 不曾见父辈口中代代相传的王朝盛世,只听说四方战乱百姓流离。 甄洛年幼的时候正赶上天下饥荒,百姓大都卖掉家里的珠宝,用来换取粮食。甄家作为一国殷实之家,米粮甚多,因而换来许多珠宝。她十岁刚出头的时候,见了这情景,心有所思,就对自己的母亲说:“今世乱而多卖宝物,匹夫无罪,怀璧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的父亲甄逸听懂了幼女的言语,他也是非常人,直接把大半家财散给左近的家乡父老,更把仓廪里不下万石的米粮分给周围的灾民而分毫不取。甄家由此声名大噪,乱世之中多少世家豪族飞灰湮灭,而甄家在黄巾肆掠的青冀两州幸存不说,反而更加壮大。 甄洛之心玲珑而剔透,可惜生不是男儿身,否则,当可与小时了了的孔文举一并论之。可此时却心中无主,只是看着糜子贞,轻问一声:“姐姐,将军可曾蛊惑与人?” 糜子贞正看着张仲季离开的身影在发怔,闻言回过神来,她放下碗筷,想了想,才慢慢的说着:“我在想,为什么当年霸王继六国贵族之志,身兼万斤之力而当世无敌,却败在不成不就的高祖手中。” “为什么?”甄洛有所思,却不想。 “圣人曾说:人性本善,人生来就有恻隐、羞恶、辞让、和是非之心。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于掌上。行仁政而王,莫之以御。在我看来,高祖之胜不仅在于知人善用,更在于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很简单,甄洛随口道出:“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正是此说,人力有时尽,霸王之败,非战之罪。”糜子贞轻笑着继续说道:“暴秦法制苛刻,汉王约法三章,正是人心所向。” 甄洛听得入神,心里的想法也渐渐清晰,“姐姐如何看待昨日一事?” 糜子贞忍不住顿了顿,才低下头,憧憬一般轻声回道:“来日自当君临天下!” 声音虽小,可所说之语却震人心魄!甄洛只随她一起,轻笑,心情显得十分舒畅。 彭城大牢外。 张仲季有些挠头,对着眼前这个拦住自己的狱卒解释道:“牢头,我真是张仲季,你放我进去!” “滚蛋!再在这胡言乱语,小心我真把你放进去,关上个三五日,看你还嘴硬不嘴硬!”牢头今天气色不错,对他来说,往日里实在是太过清闲,昨天好不容易送来一群囚犯,听说是得罪侯爷的人,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更何况出门之前,家里的婆娘可是交代了,要狠狠的教训教训他们,这不,刚忙完出来,心情自然不错,否则真把眼前这不知好歹的人,抓进去吃些日子的牢饭不可! 张仲季见这哥们真是不理自己,很无语。此时却是迫切怀念单反,甚至哪怕整个大头贴出来,在大街小巷贴上自己的画像也好,总好过在自己的地盘上,走到哪里都没人认识! “还不走,真以为我不敢还是怎的!”牢头有些见怪了,冠军侯自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眼前这人虽然面向尚可,可又怎么及得上! 陈到见他出言不逊,干脆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他的胸襟,又提起来,一边用眼神示意,一边口述,“从现在起,你该知道了,他就是骠骑大将军冠军侯!” 牢头在这彭城厮混了一二十年,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可活生生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单手提起来,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传说中的壮士了!而能有壮士相随之人,自是非常之人,那么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难道真是传说中人? “小人眼拙,不识尊颜!”牢头在空中连连拱手,“有罪!有罪!” “去把你们的长官喊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仲季示意陈到把人放下。 “你们等着!”留下一句似威胁似讨好的话,牢头眨眼不见。 结果来回折腾许久,等张仲季进了牢房,天都快黑了!而身后更是跟着一群唯唯诺诺的官吏,牢头随在最后,腿脚一直打着哆嗦。 张仲季却无心与他们计较,再见郑玄一行人,不由得人默然无语,一众书生个个面色灰白不说,更是浑身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不好的待遇,看样子也没有力气再来骂人了。 “叔至,去把樊阿抓到这里来。” “是!”陈到答应一声,分开人群走了。 “其他人一起,先把里面的所有人都抬出去!” 随着张仲季吩咐,一众官吏把郑玄和他的弟子都搬出阴暗潮湿的地牢。 “没听我说‘都’么!” 见张仲季脸色十分难看,众人心里一紧,又飞快的挤进闹房,把往日里关押的犯人都搬了出来,一时满地恶臭。 “谁是这一片管事的?” “侯爷赎罪!”牢头强忍着没有趴下。 “整个彭城郡有多少这样的牢房!” 这语气已经不是询问而是质问了,牢头一听更是战战兢兢,却根本答不上来。 “知道的站出来!” “张大人,彭城郡共有地牢一十八处!”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张仲季回头,却是郑玄众多弟子中的一个。 “叫什么?哪里人?”张仲季有些意外。 “山阳郗虑!” “整个徐州五郡又有多少?”张仲季沉声再问。 “徐州五郡以广陵琅邪为最,共有地牢三百八十处!”郗虑回答的很果断,竟然比负责刑律的官员还来得清楚。他在郑玄这里求学,却对法学有十分爱好,往日出外行走,每到一处都会去拜访当地的官吏,待在徐州的这几年,对于刑罚之事再清楚不过。 “从现在起,你就是当朝廷尉!” 此话一出,满地皆惊。廷尉乃九卿之一,主掌刑狱,是主管司法的最高官吏!这山阳郗虑不过一介布衣,又何德何能居此高位! 见张仲季说的断定,面色更是严肃,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可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 “郗虑有负大人厚爱,不敢从命!”反对的却是郗虑本人,此事太过玄乎,就算梦中也不可能出现,又如何敢轻易相信,更何况老师和一众师兄还在受罪。 “你若不从!”张仲季看一眼神色各异的儒生,“我就让他们在这个鬼地方待一辈子!” 郗虑一呆,转头看一眼郑玄,他老人家早已经失去知觉,也许下一刻就会西去,无奈一叹,“若是大人聘请名医治好家师,郗虑自当从命!” 名医来了,樊阿被陈到背着,一路小跑了过来。 “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樊阿一见张仲季,怒火中烧,他正忙着钻研师傅华佗特意留下的青囊书,正有所得,被陈到闯进来,把人背着就走。 “先给他老人家看看。”张仲季指指郑玄。 见了病人,樊阿顾不得再责怪与人,翻开郑玄的眼皮看了看,又把脉一番,站起身,“没什么事,人老体衰又受了刺激,将养一段时间就好。” 又看了其他人一眼,挨着查看一番,“都是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 一旁的牢头暗自抹汗,郑玄年岁甚大,他没有舍得下手,不过那个即将上任的布衣廷尉,可是被他狠狠的责罚了几十鞭,其他人更是一个不少。 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他不由得嘴唇发白。 “都走吧!既然受了牢狱之灾,前事一概相抵,把你们的老师带回去好好养着!”张仲季看一眼郑玄,又回头看着身后的官吏,指着郗虑说道:“都认识了,从此以后他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要是有人敢阴奉阳违,严惩不贷!” “喏!”一众官吏大是无奈,不得不上前见礼,“拜见廷尉大人!” “各位请起!”郗虑有些手足无措。 “你的任务,就是把徐州所有的死牢都给我清理一遍,青壮送到军营,老人无罪释放。”张仲季来了个一概论之。 郗虑一愣,“大人,这样做不合理法!” “大赦天下不行么?” 帝王以施恩为名,赦免天下有罪之人,是为大赦。 此时出自张仲季之口,有些不伦不类,大赦,岂能由常人一言而定!郗虑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又回身看着郑玄离开的方向,却是跪倒在地,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暗道:“师傅,弟子不肖!至少在徐州,张大人就是天!” “给你几天时间回家收拾东西,等家事处理好了,就来上任。”张仲季拍拍他的肩膀,“起来吧,来日做个青天大老爷,为天下百姓伸张正义,自然无愧于人。” “晚生受教,这就告辞!”郗虑心里五味杂陈,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第0153章 百般变化 更新时间:2013-05-14 张仲季回身看着身前一二十官吏,面色难看,一句:“你们都很好!” “下官知罪!”直接跪下了一群,都看出了,张仲季对他们有意见。 “二把手都站出来!” 二把手?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眼。 “顾名思义不会么?” 此话一出,推推攘攘的出来了四五人,个个面色难看,心里都别扭得紧,看这情况,大概是要被送去官田,这辈子就别想再出头了。 “你们被解职了,回家抱孩子去。”张仲季确实十分不爽,看这些人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就想一脚蹬下去,丢人,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弄不清楚! “这?”留在原地的十来个官吏有些发呆,貌似张仲季是对着他们说的。 “你们五个自明天起接任各处主官!”张仲季转头看着几位被推倒前面的,正有些不知所措的官吏,“具体任命由糜太守决定,都下去吧!” “多谢大人!”峰回路转,自然有人惊喜有人忧愁。 把人都赶走,张仲季收拾心情,这事就这么了了。 “我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可也知道一笑泯恩仇之事大不可为!”樊阿拍拍手,既然好不容易从太医院出来一趟,也不打算这么早回去,“昨日一事我听说了,虽然你张大人得天地之造化,化腐朽为神奇,可儒生乃世上最倔强,最善蛊惑人心之人,你就这样放他们离开,来日再起风波,气坏了身子,我可医不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说什么呢?好些日子没见,发现你这变了一番样子啊,说话还酸不溜秋的,走,到英雄酒楼去喝一杯,你樊大神医日进斗金,请我!” “你别和我提这个!作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本分,这是你说的,我听了!可我在你这太医院一年有余,人称樊神医樊太医,话说也算一号人物。”樊阿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刚到长毛的年纪,“可如今名下三分地都没有,那个混账东西的把房价抬得这么高!” “呃!”张仲季瞠目结舌,堵得慌!房价是谁抬高的,某人心里一清二楚。当初百官入彭城,为了狠狠地宰上一笔,特意让糜子贞控制地方,把房价涨了三倍,而今竟然高居不下,足足比半年前涨了五倍!不说乡下人,寻常城里人也买不起。 张仲季突然明白,为什么昨天城里的百姓也那么热情,他们已经让自己活生生的变成了‘拆二代’。这就是原居民的好处,哪怕之前是一个穷苦之家,可因为脚下本来一文不值的地皮,现而今也坐拥百万家资,可谓一夜暴富。 “不提了,一说这个我就生气,本来想把老娘请来享享清福,可放眼一看,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樊阿欲说还休,他一直住在太医院的偏房,老娘来了还真不好安置。 “我那地方应该还有房间,明后天我就要离开,你娘来了就先住在刺史府,房子的问题稍后我让你糜姐姐帮忙解决。”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酒我就不喝了,我娘就要来了,要是被她老人家知道,还不让我跪祖先!”樊阿咂咂嘴,“我要回去了,为了弄懂师傅的青囊书,我特意请了个老师傅教我识字,他可是布置了好多功课,要是完不成明天就惨了!” “行,改天有空我去看你。” 送走了樊阿,张仲季本来想去城郊军营看看,眼见天色已晚,就改道回了刺史府。 “回来了。”糜子贞刚结束手里的事情,就见张仲季走大街一样,在前堂晃悠,“事情还顺利么?” “还好,那郑大师昏迷不醒,我让樊阿查看,说是没什么大碍,我就把人都放回去了。”张仲季这时候想起来,还是有些无语,“按说他那么大的年纪,应该早把孔孟之道研究的通透,可如今看来,徒有虚名啊!” “为什么这么说?”糜子贞愕然一笑,郑康成乃举世公认的大师,或许儒家一道不比北海孔文举,可当世也少有人能及,说他徒有虚名有些过了。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除了论语,这是张仲季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一句儒家经典,“这是孔夫子还是孟夫子说的,我记不清了,反正是有这么一句话是吧?” “没错,孟夫子当年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那就是了,不管是圣人还是亚圣所说,这总是对的。”张仲季习惯性的断章取义,“那就是说论重要性,百姓和国家之后才轮到君王。” “也对。”糜子贞迟疑着点了一下头。 “于今民不聊生,国将不国,君王却还好。”张仲季寻个地方坐下,“那我做的没错啊,他凭什么说我是国贼?” “将军当然没做错。”糜子贞算是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将军入主徐州已两年有余,请天子来彭城也不下半载,若是郑大师真对你不满,早就该召集弟子前来请命才是,却直到昨日才成行,肯定事出有因。” 张仲季仔细想了想,那天无意之间去了草堂,所作所为也不算过分,不至于造成这么大动静,“我只是让他们到这里来一下而已。” “是将军请他们来的?” “算是吧,当时我看天色已晚,急着赶回来,不过言犹未尽,就让他们过来,好在深刻讨论一番……。” “那就难怪了。”糜子贞无奈一笑,“将军以后若是邀请人来,最好先说明原因,否则怕是所有邀之人都以为你是要把他送进官田,尤其是言语不和的时候。” “官田还缺人么?”张仲季一摊手。 糜子贞还没回答,门外一声:“不缺!” 甄洛快步走了进来,“大将军,丞相!你今天又干了什么好事?” “也没做什么,任命了一个廷尉,罢免了几个无能的官吏。” “算了,当我没问。”甄洛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不过北海那里有了变化,以袁绍之子袁谭为帅,张颌,高览为将,领五万兵马逼近北海。” “将军,既然事情起了变化,你看是不是暂缓进军?”糜子贞一听这话,难免有些担心,毕竟此次彭城能用上的将士不过三万,若是在北海与袁家大公子相遇,势必难以取胜。 第0154章 升官发财 更新时间:2013-05-14 所谓的河北四庭柱,一下子来了两个啊! 高览也就罢了,这张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且不说他后来成为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与张辽、于禁等人并列,只看街亭之战,逼得诸葛亮泪斩马谡,可见他的能耐,这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才。 “袁绍如此大动干戈,看来是想年内拿下北海。”甄洛不由得有些遗憾,战机已经失去,“我看只能等贾某军师和管将军返回,再作打算。” 张仲季默然无语,心里却在想着张郃这人是怎么死的。颜良和文丑自不必说,是被关二哥一刀一个取了性命。可挠头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来张郃死在那了,比如说中了埋伏,或者说马失前蹄等等,也好照方抓药,把他降服。 半响,却只记得高览是被赵云戳死的。 “将军,你看是不是暂缓出兵,看看形势再说?”糜子贞再次建议,河北袁绍这几年威名正盛,若是彭城也出兵北海,难免与之正面为敌,得不偿失。 “袁谭这人怎么样?”张仲季琢磨了一会,印象中袁绍的几个儿子都不咋的,自他这个老父亲在官渡与曹操争斗失利之后,回去不久就病死在邺城,留下几个儿子,相互之间争斗不止,白白让曹操捡了便宜。 “作为长子尚算贤惠,只是生性刚强好斗。”甄洛对袁家的几个儿子都有些印象,顺口说了出来,又有些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打算与他争夺北海?” “为什么不?”张仲季嘿嘿一笑,“我最喜欢欺负小孩子。” “说正紧的!”甄洛瞪一眼过来,“你怎么想的?” “北海紧邻我琅邪郡,要是被袁绍的人给占了,总不是个好事,哪怕我不要,也得留给孔夫子才是。”张仲季摸着额头,“再说,早晚都要和邺城比比拳脚,今日出其不意肯定能占得先机,先给他一下狠的再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甄洛猜测道:“袁绍大军压境,孔北海只有两个选择,或者誓死抵抗,或者出城相迎。以他的为人,最有可能坚持到城毁人亡。” “他看他能抵抗多久?”张仲季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出战是肯定的,只是要不要等贾诩回来一起去,还有待商榷。毕竟北海有点名气的将领就一个武安国,更在当年诸侯讨董的时候,被吕布三两个回合废了手脚,于今怕是连个拿的出手的大将都没有,万一孔夫子晕头晕脑的自己冲了上去,怕是被人直接取了首级,那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事真有可能,有些聪明人喜欢显摆,孔融就是其中一个。 “我得到的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消息了,估计北海现在危在旦夕,说不定十天半月之后就陷落了。”甄洛叹了口气,“之前只顾着关注兖州,倒把北海给忽略了。” “那就不能再等了,我明天就出发,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张仲季转头看着糜子贞,“粮草一事就拜托你了。” “嗯!”糜子贞点头,粮草都是现成的,只要雇些民夫,随在大军之后就是,“将军此次出兵,难免有些仓促,去了琅邪也该先打探清楚,再决定是否继续进军。” “我手下的探子会随时和你联系的。”甄洛补充一句,“若是不等你过去,北海已经陷落,你更要当心,袁谭很有可能顺势杀进琅邪。” “我记得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袁谭只是中人之姿,行军打仗算不上厉害,但张郃与高览两人身经百战,都是河北有名的大将,有他两人在,你切不可贪功。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若是一时得胜,定不能像上次穷追袁术一样,死追到底。” 张仲季点头,“见好就收,这个我懂。” “另外臧将军求战心切,你要约束与他,那高览手段高强,非太史子义无人能敌,而张郃很有可能更胜一筹,如非必要切不可与之单打独斗。”甄洛想起他喜欢斗将,不得不提醒一下,“尤其是作为先锋的刘将军,你要严令他只管安营扎寨,不得上前挑斗。” “明白!”张仲季挠挠头,有些无奈,“要是皇叔还在就好了,有关云长和张翼德两个,拿下那二人不在话下,可惜,他们怎么就跑了!” “人都走了,何必再提!”甄洛发现自己并不如何担心,张仲季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手段自不用说,“其他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姐姐你呢?” “前日说到将军继任丞相一事,是否要早些时候准备?”糜子贞试探着问了一句,眼前这人自那天开始好像变了个样,到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先准备着,简单点就好,等我得胜归来,走马上任!”张仲季嘿嘿直笑。 “笑得这么愉快,难不成你这次又有得胜的把握?”甄洛想起上次和袁术开战之前,这人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总是成竹在胸一般。 “当然有,我这冠军侯可不是白叫的,自该战无不胜。”张仲季半开玩笑,自己都觉得有点托大了,“要是贾军师回来,战事还没有结束,就让他赶紧过来支援。” “知道就好,之前还算是小心谨慎,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变得心比天高了。”甄洛直言不讳,“这事先说到这,现在来说说你那廷尉是怎么回事?” “气的!”张仲季一耸肩,“兼管刑狱的官长们一个个都是混饭吃的,一问三不知,干脆推倒了重建,我把那些主官都革职了,让副手顶上,又顺便任命了一个廷尉。” “将军可知廷尉是做什么的?”一旁,糜子贞见他说的轻巧,很是怀疑。 “不是负责刑狱的么?” “你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廷尉是九卿之一。”甄洛睁大了眼睛,“他的职位可是与你老人家等同!你也太大方了吧?可怜我辛辛苦苦的忙前忙后也不过一军师将军!” 这一连串说的张仲季面红耳赤,可是还没完呢,甄洛似乎受了委屈,说得兴起也不管糜子贞在一旁递眼神,自顾自的双手叉腰,“我可不愿意,你必须给我升官!”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张仲季瞄一眼糜子贞,想知道咋回事?平常不是还好好的么? “你答不答应?”甄洛把脑袋狠狠地凑了过来。 “当然,你想做什么官和你姐姐说一声就是。”张仲季直接妥协,这小妞火起来真让人不知道看哪里好! 甄洛慢慢的平息了心情,见张仲季和糜子贞都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显然知道有些过了,半响才冒出一句,“我大兄过来了。” 张仲季恍然,甄家因为她,把宝都压在自己身上,想必作为长兄的人有点想法,一来见自己的妹子不过一六品芝麻官,显然心里更不愉快,应该还把她‘劝导’了一番。 “反正天子现在还在我们这,你自己琢磨,爱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张仲季一直对这些官职品级不太明白,干脆就不再瞎指挥了。 “依我看镇军将军一职比较适合妹妹担当。”糜子贞拿了个主意。 张仲季忍不住小声问了一下,“几品?” 糜子贞稍微一顿,到底明白了什么叫品,答了一句:“和你一般无二。” “好,那这事你负责办了。”张仲季感觉这官就像白开水一样,此时真的很不值钱! “嗯!” “我还是去一下营地,让子义他们连夜收拾,明天好出发。” 张仲季说完,也不管天色不早,自去收拾队伍不提。 第0155章 北海危机 更新时间:2013-05-15 按张仲季所知道的记载,公元一九六年秋,袁绍之子袁谭起兵五万攻打北海郡,围北海郡守孔融于孤城之中,旦夕可破。 在张仲季兵出彭城之际,北海城已然危机。 孔融立在城头,看着城外绵延数里的敌军,脸色一再变化,河北袁绍不愧是四世三公之家,仅仅只是一支偏师前来,声势也非比寻常,半月之内,北海郡只剩三两做孤城还在死守,其他县城或投敌或被攻破,已经荡然无存。以他城内不足三万的兵力,取胜怕是无望,只能待来日袁军粮尽,主动退走。 不过此时兵无再战之心,城内百姓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此情此景更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日,期待袁军退走,也不过是一时妄想而已。 治中左承祖立在一旁,观望一番,面色沉郁,半响走两步上前,进言道:“大人,下官有些话不吐不快,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孔融回过神,开口道:“你我相识多年,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我北海孤悬在此,又被重重围困,此时已无路可走。”左承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后面那些话他知道孔融不喜欢听,犹豫片刻,还是拐弯抹角的说了出来:“何不与袁大将军交好,遣使求和,以大人你的名望,想必城外的小儿也不会抗拒。” 孔融脸色瞬间难看,所谓遣使求和,说得难听点就是弃城投降,这是要他主动投靠袁绍,以求一时安宁,想他孔融坐镇北海多年,又岂能向一小儿投降!不由得呵斥一声:“我孔文举是朝廷任命,名正言顺的北海郡守,岂能把北海托付于他人,此事不可再提!” 左承祖听得此话,又看了看城外数不清的敌军,一狠心,索性直说道:“大人何其不明,袁绍身为大将军,正是朝廷重臣,征讨四方,自是代表天子旨意,投靠与他也不算有违于陛下。况且兵危战凶,若是争战起来,此城必然毁于一旦,大人又于心何忍!” 从这话里可以看出来,这左承祖是个明白人,只看孔融身在北海,兵马不过五万,而却是前后虎狼逼身,前者徐州还是陶谦当道的时候,自与他交好,可如今彭城已经换了一番模样,继任者干脆就没有丝毫与他北海交好的意思。 当此时,河北邺城的袁绍已经击破白马公孙,北方早晚都要落在他的手中,而北海更是无法阻挡他袁本初的脚步,也到了寻一条出路的时候了。 “来人,把他拉下去,斩首示众!”孔融蓦然下令,话音未落又加重了语气,“敢再言弃城投降者,与此人同罪,杀无赦!” 附近众人神情一肃,有与左承祖交好者本想上前求情,又见孔融一副谁提杀谁的表情,一时都顿在原地不敢上前,别看他孔融只是一个老弱儒生,可也曾领军征战多年,身为一方诸侯,杀伐果断那是必然。 左承祖被架下去之前,犹自呐喊一声:“你不识大体,早晚难逃一死!” 孔融的脸色更是难看,袁绍只不过派来一支偏师,并不比他北海的军力强上多少,可就是因为各个县城总是有人慕名相投,一时之间,让北海四面楚歌,以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杀得好!这等人物留之无益!”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壮言,只见一男子灰头扑面径直而来,周围之人虽然皱着眉,却只是视而不见,任由他三两步上前,行到孔融当面。 “末将拜见主公!”此人竟然只剩单手,手中却还抓着一柄流星铁锤,身形虽然落魄,却极其雄壮,“听闻敌军兵临城下,末将愿出城一战,必挫伤敌将,以涨军威!” “安国,你!”孔融单手把他扶住,一时情难自已,眼前这人自多年前的虎牢关之战被温侯吕布取了胳膊之后,一直赋闲在家,平日里更是不招人待见,不曾想在危难关头,竟然挺身而出,当真是忠直之士,只可惜往日里对他多有怠慢。 “末将受使君恩惠多年,自愿以死相报!” 此人名唤武安国,早些年本是孔融手下最勇猛的将领,可虎牢关一役败于吕布马前,还被斩了手臂,自此归于平凡,在北海城内以打铁为生。 “好!” 孔融正欲说些什么,耳听城外鼓声如雷,回头一望,只见三五千敌军吆喝而来,待近些,一员敌将上前,扬鞭遥指,喊一声:“孔老儿可听仔细了,小爷我有好生之德,若是你此时开城投降,尚留得你性命,否则城破之日,三族尽灭!” “可笑,你这小儿何德何能,在此大话朝天!”孔融扬声一笑,“我孔文举就在此地,若有能耐,你杀进来就是,难道还怕你不成!” 城外之人听得笑声,一时生气,却是狠狠一挥鞭,怒骂道:“老匹夫不知好歹,有种出城一战,看小爷取你性命!”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擂鼓!” 片刻之间,城外又是鼓声震天,孔融被他一句老匹夫骂得身子微抖,想他几十年来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可到底没有失去理性,自知难敌其军,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末将请战!”武安国却是一声怒喝,“此等小儿,打杀便是!” “安国可有把握?”孔融看他一眼,此时士气低落,若是能小胜一场,守住城池自然更有把握,只是心里没底,武安国到底只有一臂,且多年未曾征战,也不知身手是否依然。 “愿以性命相抵,不胜不归!” “好,于你兵马三千,且出城迎敌!” “喏!” 武安国领人马出城,两军相对,他单臂拖着流星锤催马走到前方,大喊一声:“北海武安国在此,敌将前来送死!” 对面自称小爷的正是袁谭,耳听有人出言请战,一时兴起就要出阵迎敌。 “少主公且慢!”一人连忙把他拉住,正是高览,他可不敢让袁谭有一丁点危险,只能委婉的劝说道:“此人不过一残废之人,又岂是少主之敌,只让末将上前取他性命就是。” “也是,胜之不武!”袁谭再看一眼,对面之人果真只有一条胳膊,也就没了争斗的心思,“你速去,直接把他的人头取来!” “喏!”高览应声而出,催马激进,连名号都懒得报上,直冲武安国而去。 “杀!”武安国大吼一声,单手举锤,催马拼杀,待两人相对,眼见高览大斧斜劈而来,竟然不闪不避,只是一锤子焖过去,他这是想求个两败俱伤! 高览心里一惊,他打心底就没把这武安国放在眼里,想来不过一残缺之人,又能有何能耐!当次危机之时,连忙侧身闪过重锤,却忍不住一身冷汗。 待勒马回头却已经打起精神,再次催马冲锋,可只是奔走了两步,就立在原地久久无语,因为武安国竟然弃了他,只奔袁谭而去! “可惜这么一个刚烈之人!”高览只是感叹一声,并没有上前阻挡的意思,因为护卫在袁谭身旁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找死!”随着一声厉喝,一人飞马而出,与武安国侧身而过,就见这单臂悍将直接跌倒在马下,就此一动不动。 高览摇着头,也懒得管身后匆忙回城的敌军,催马回了阵中,径直下马,向袁谭俯身道:“末将有罪,赖少主受惊了!” “真是无能,这么一个残废都拿之不下,要你何用!”袁谭呵斥一声,回马便走。 把高览留在原地,一时尴尬无比。 独有一人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声:“走吧,少主年少气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正是刚刚取了武安国性命之人,此人正是张郃。 高览摇摇头,上前一步与他并列,只是苦笑着回了一句:“功劳都被你抢光了!” 张郃回头遥遥的看了北海城一眼,却是摇着头,说道:“可惜了,若是趁势攻城,今日就能在城里休养,可偏偏让你把少主气走了。” “这还不是早晚的事,看城里连你一合之敌的人物都没有,你又何必计较!”高览不在意的一笑,“那孔文举也真是不知好歹,以他的身份,只要投靠了主公,必然身居要职,岂不是比偏安一隅强上许多!” 两人笑谈着离开。 而北海城中的孔融却是面色难看,虽然对武安国没抱多大期望,可如今又能如何?也只能苦着脸吩咐道:“去将安国寻回来,厚厚安葬!” 主簿王修此时却是上前一步,进言道:“何不遣人去彭城求救?” “彭城?”孔融一愣,却是面色大变,“我孔文举岂能向一个反贼求救!” “彭城是天子所在,自然不是向反贼求救。”王修有些无奈,却还是劝说道:“再说此时谁是贼谁是官又怎么能说得清楚,而他袁绍无缘无故进犯我北海,难道就是应当不成!” 孔融一时无言,仰头顿了片刻,却是半响拿不定主意,正在为难之时却听到城门处一声暴喝。 “爷爷的,竟然敢不让我们出城!” 第0156章 刘关张孔 更新时间:2013-05-15 这突然的一声暴吼,震得城墙都抖了一抖,孔融心中一动,忍不住走两步低头看过去,就见城门一侧有四个非常之人正在与守将争执,其中一个黑脸络腮胡豹眼的汉子正把守将提在空中,如抓童稚一般显得十分轻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四人不用说,正是刘关张三兄弟以及关羽之子关平,他们早些时候接到诏书去往徐州,因为对张仲季有所顾忌,所以没有带上家眷,前些日子失手打死吕布部将魏续,又在彭城待不下去,只好一路返回青州平原,此时正从北海经过,在城里休养了几日,不曾相遇到袁军围城。 “壮士且住手!”孔融摇喊一声,识得此人不凡,正是紧要关头,也顾不得多想,撩起衣襟就往下走,若是能求得此人相助,守住城池也未尝不行! “我只要出城去就是,你可能做主?”张飞冲着孔融就是一声咋呼,“这城里都憋死人了!” 也难怪他这么说,实在是因为敌军围城,店家都不敢开门接客,到让他这个嗜酒之人心痒难耐,是以急着出城买酒解馋,而刘备之所以任由他胡闹,就是因为知道这城过不了多久就要沦陷,而他们三位与袁绍并不友好,前些年在不远处的平原甚至还与冀州交过手。 只想着趁袁军还没有攻进城来,赶紧走人,否则来日难以脱身。 孔融被张飞吼得呆了片刻,此时才反应过来,合手道:“敢问壮士姓名?” “你问这作甚!”张飞却是一怒,“只开城门就是!” “三弟休得无礼!”刘备倒是一眼就把孔融给认了出来,抱拳道:“备见过使君,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这浑人的浑话。” “难道是他?”孔融心中一喜,真是上天识得人为难,特意遣将前来相助啊! 早年他也曾见过刘关张三人,只是当时身份悬殊,而又一别十余年,到此时竟有些不敢相认。于今刘备刘玄德身为大汉皇叔一事,早已经传遍天下,他在北海也是略有耳闻,盯着刘备身后的关羽看了两眼,确认是哪个温酒斩华雄的马弓手,一时顾不得摆架子,躬身又是一拜,问一声:“可是刘皇叔当面?” “不敢!”刘备连忙回礼,他虽然在青州做个平原相,只是平原离北海甚远,倒也不曾拜会过孔融,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他们兄弟不过马弓手之类的人物,难免让人瞧不起,是以一直以为诸侯之中多是轻视之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还请皇叔救我北海!” 此时此地,孔融也顾不得拐弯抹角。他不知道刘备这时候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北海城内,不过就这一根救命稻草,又岂能不好好抓住!再说这刘皇叔的身份是大汉天子亲口所认,做不得假,就算求救于他也不算不合适宜。 “使君这是为何!”刘备一把将孔融扶住,眼看着他就要跪下了,不由得大惊。 “于今袁本初无缘无故侵入北海,我孔文举无才无德,无法守御故土,今将郡守之位让出,只往皇叔不吝接下!”孔融再次下拜,只把怀里的郡守印高高举起。 刘备见他如此,不由得面色发苦,这郡守印他又如何敢接! 他之所以停留在北海城内,未尝不是因为无言见江东父老!当初一封书信辞了公孙瓒离了平原,于今一事无成而回,说起来面子上不好看,是以逃出徐州之后,一路停停走走,不曾想正被困在这北海城内。而此时北海城危在旦夕,这郡守之位太过烫手,就算有心,谁又敢接下?只得推辞道:“还请使君勿言此事,备何德何能,不敢当使君厚爱!” “此城千万百姓系于你一身,皇叔身为大汉宗室,又岂能坐视不管!”孔融不只文章出色,机变无赖也不差,竟然以百姓相要。 “大哥!”关羽在身后轻轻推了推刘备,只见二爷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刘备心思一动,再看一眼孔融,见他情真意切不似作假,慨然一叹,“既然如此,那备就留在此地,只是让位一事不可再谈,吾等三兄弟听从使君差遣就是!” “只要皇叔愿意留下,自然一切听从皇叔的吩咐!”孔融见刘备答应留下,心中蓦然一松,对于刘关张三兄弟的能耐他却是早有见闻,且不说早两年刘备身处青州平原,众多贼寇不敢滋扰,近者如刚结束的兖州之战,只杀的曹操高挂免战牌,远者如当初虎牢关一战,更是杀的温侯吕布策马而逃,只要有他们兄弟在此,又何惧城外小儿当道! 当晚特地给刘关张兄弟三人接风,并准备了僻静之所让他们入住。 “二弟刚才示意,可是想留在此地?” 刘备多喝了两口,却还记着正事,一回到房中,就直问关羽刚刚为何点头,孔融热情相邀,他心中自然也有些想留下,只是出门日久,他的家小尚在平原,难免有些思念。 “这里也不错,这孔使君文文弱弱的样子,倒是比那贼人能吃许多,三两坛黄酒下去更是面不改色,这是个好地方!”张飞咕哝着接了两句,他一向比较敬重文士,如孔融这种还能畅饮的当世儒者,更是他所敬佩的对象,只想着改日再与那孔使君讨论词画来着。 刘备一摇头,把喝得晕晕乎乎的三爷扶到床头上躺着。 “大哥,我在城中得到消息,那袁谭此来一路无阻,如平原、齐国之地已相继陷落,我等就算回去也无作用,不如留在此地,相助与孔文举,也好暂且安身。” 听到这话,张飞的酒醒了几分,突然抬起头问道:“平原也没了!那大嫂如何?” 他们兄弟二人对其大嫂一向敬重,此时说来,难免只能无奈的看着刘备。 “简雍尚在一旁,他是个机警之人,自然能够保全。” 想起那个贼灵一般的人物,张飞稍松了一口气。兄弟三人就此留在了北海,协助孔融抵御袁军入侵。 第0157章 关中事起 更新时间:2013-05-15 可怜张仲季正慌忙急火的行走在路上,他要在袁谭拿下北海城之前赶到,却不知那里已经有了变化,而他身后的彭城更是一时匆忙。 彭城刺史府,糜子贞与甄洛二人相对无言。 “这时候将军已经走远,想追他都来不及了。”糜子贞把手中的文书放到一旁,略略皱着眉头,“只是此事你我都难以做主,不如寻贾军师前来商议一番。” 贾诩和管亥不久前刚领着大军从淮南返回,正打算休养几日就前往琅邪与张仲季汇合。 此事太过重大,甄洛也只能点头,“我这就去把人找来,姐姐在此稍等一会就是。” 等甄洛离开,糜子贞再次拿起这份情报仔细看了两遍,上面说是身在长安的郭汜已经强自登基为帝,不日就要昭告天下,此事贾诩早有预计,只是当时大伙都没有当回事,却正发生在这个关头,张仲季不在,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糜子贞侧倚在案桌上想着对策,想来想去也只有两种办法,或者以天子的名义下诏谴责,或者召集各路诸侯讨伐不臣。可这两种办法似乎都是毫无用处,且不说那郭汜此时已然登基为帝,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又岂怕一声谴责? 至于号召诸侯讨逆,则有些荒谬,只因张仲季名声在外,就算当头摇旗呐喊,也必然无人响应,到头来只能徒呼奈何不说,反而遭人笑话,至于孤军前往讨伐,则更是难以实现,毕竟此时的曹操正在一旁虎视眈眈。 糜子贞正在这计较哪一种对策最适合,甄洛领着贾诩与管亥走了进来。 “见过糜大人!”管亥当先抱拳为礼,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他还以为是曹操趁自己的主公不在,又要出兵前来攻打,心中竟隐隐有些兴奋! “两位请坐。”糜子贞顺手把手中的文书递给贾诩,“军师先看看这个。” 贾诩伸手接过,一目三行的看过去,脸上也没什么变化,随后不动声色的递给管亥,管亥接着看完,却是面色一变,忍不住冷哼一声:“当初主公长安一行,就该让太史子义一枪将此人戳死!” “依军师的意思,此事该当如何?”甄洛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贾诩能出什么主意,毕竟此时的彭城,所有的兵马加起来,也只有五万可战之人,而长安又与当初不同,此时就郭汜一家独大,整顿兵马之后少说也有十万之数,起兵征讨明显无济于事。 贾诩前后思量一会,却只说一句:“此事自有人心急,我等只做不知就是。” “这是为何,军师可否说个明白?”糜子贞见他说的肯定,忍不住询问一声。 贾诩伸手遥指北方,笑道:“袁绍与曹操离长安更近,想必他们更早得到消息,只怕此时正是火烧眉头一般,也该有所变化,我等坐观其变就是。” “万一他们也选择观望,岂不是任由郭汜称帝?甚至再过些时日,等此事传遍天下,若我等依旧不闻不问,那天子也将毫无用处,又当如何?”甄洛反问一声。 贾诩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就算如此也无不可,主公身份使然,若是天下大乱反而更易从中取事。所谓挟天子以令不臣,对我们徐州来说已无用处。” 糜子贞与甄洛对视一眼,贾诩这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倒是符合此时的徐州,顶多天下再乱一些而已,也免得总有人拿张仲季的身份计较。 “那如你所说,就算我们不管不顾,可袁绍与曹操那里肯定会有所变化。先说河北冀州,本来就有传言,说是袁绍欲立新帝,此事一出,他肯定会借机寻刘氏子孙为帝,到时候他袁公路占有大义之名,更是势大难敌。”甄洛顺着自己的心思一路猜测道:“至于曹操,我难以揣度他的动作,不过很有可能就像上次让出汝南一样,也主动让出一块地方,从此让袁绍与我徐州紧密相连,到时候河北百万大军南下,我徐州首当其冲,怕是难以抵挡。” 这话非是危言耸听,这样的事曹操已经做过一次了。前者袁术试图攻打徐州的时候,他就主动让出豫州汝南,好让袁术手下大将纪灵通过,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达彭城之下。只待其落败之际,更是杀了个回马枪,将袁军逐出汝南。若是来日袁绍完成整顿北方,起大军南下,他倒是很有可能让出泰山之地,再来一次驱虎吞狼之计。 “甄军师多虑了。” 对于她的猜测,贾诩显然并不认同,直言道:“此事断无可能,袁绍不是袁术,他对于曹操可是认识甚深,在攻打徐州之前,必然要先收服此人,否则又岂能安心南下?” 顿了顿,见众人都看着他,只能继续说道:“再说此时袁绍还在幽州与公孙瓒争雄,虽然白马公孙落败,不过片刻之间也不至彻底消亡,若是他见机在冀州扶持新帝,为了他自己的名声着想,他首先要做的事情还是出兵司隶,杀进长安剿灭郭汜,否则又何以服众!” 这话让众人都听了个明白,袁绍只要扶持新帝,自然需要竖立权威。此时徐州与冀州之地并不接壤,而郭汜称帝这一动作更是打脸一般,容不得他不计较,如果没错,邺城一定会选择先出兵关中。 “贾军师说的也是,是我考虑不周。”甄洛肯定了这一说法,此刻她对于贾诩的见识倒是有些佩服,接着问道:“那依军师所见,袁绍和曹操到底会如何反应?” 贾诩眯眼考虑片刻,已经有了大致轮廓,回道:“袁绍只能和我等一样,在一旁观看而已,唯一能有所动作的只有曹操,以兖州此时的处境,想必曹操的使者很快就要来了。” 他这番说法自然也有考虑,想当初天子落难、李催郭汜内讧之时,袁绍只要从并州出兵,自然可以就得天子,以他大将军的身份与四世三公的传承来说,正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好时机,只是他三番四次的迟疑,到让有心人如贾诩看出了他的为人――好谋而无断! 想必此次郭汜称帝一事,更让他难以抉择,到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能有所动作的恐怕还是曹操,此人深谋远虑,想必早就记挂着关中那一片地方。 “贾军师所说在理,曹操此人一向急公好义,此次郭汜比董贼更进一步,他肯定难以容忍,想必已经做好了出兵关中的准备。”糜子贞肯定了这一点,只因为曹操此人倒真是个汉室忠臣,向来都是奋力剿贼从不借口推脱。 话音未落,一人进来禀报:“各位大人,门外有使者求见,说是从兖州而来。” 糜子贞看了贾诩一眼,为他的洞察力所折服,又回头吩咐一声:“请进来!” 片刻之后,一人跨步走进前堂,见了这架势难免有愕然,任谁一进门见主位之上坐着个女人都会是同样的表情――愤怒! 此人不先施礼,反而嘲讽道:“难道堂堂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是为女儿之身!” “大胆!”管亥一声呵斥,他正自有些发闷,又见这人不知好歹,顿时一步上前,“何处来的使者,如此不懂礼数!” “让冠军侯出来说话!”此人脖子一仰,丝毫不把管亥放在眼里。 “管将军且退下。”眼看着管亥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糜子贞开口阻止,“冠军侯出外游玩去了,暂时不在此处,这位使者既然是从许昌而来,不知曹公所为何事?” 对于糜子贞的询问,此人依然别着脑袋,理都不理。 糜子贞也不以为意,挥手送客:“既然你不说,那就请回吧,等你想明白了再来。” 这送客的话一出,许昌来的使者更是愤懑,却忍住心思,无奈质问道:“不知冠军侯何时可以归来?” “这个我却不知,以冠军侯随意的性子,自然是想回家的时候回来。有可能是三五天,也有可能是三五月,倒是没有个确定的时间。” 这明显是在挤兑人而已,使者深呼两口气,强自压下怒火,平声说道:“我主遣我前来告知一声,逆贼郭汜已于长安称帝。” “此事冠军侯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曹公意下如何?” 糜子贞只是微微一笑,到让这人有些发愣。又见场中众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一时无措,半响倒是放低了姿态,抱拳道:“我主愿请命讨伐于乱贼,只是钱粮稍缺,不知冠军侯可否接济一二?” 糜子贞看向甄洛与贾诩,二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此事容我禀报冠军侯之后再做决定。”糜子贞见状,一时也做不了决定,索性先拖着再说,“三两日之内必定给曹公一个答复,这位大人远道而来,也可在我彭城多盘桓几日。” “还请早些告知于冠军侯,告辞!”使者不欲多说,直接退出前堂。 第0158章 鸡蛋骨头 更新时间:2013-05-15 甄洛待这使者离开,却是回身看着贾诩,问道:“贾军师刚刚为何点头?你可知主公与那曹孟德是生死仇敌,我们又岂能相助与他!” “主公非是小气之人,相助与曹操也未尝不可。”贾诩是个明白人,知道在女人面前遮遮掩掩的是找罪受,索性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既然担心袁绍大军南下的时候无人可挡,何不让曹操取了关中,到时候北方两足鼎立,他们之间也必然要分出个胜负。” “贾军师所说未尝没有道理,只是关中历来就是龙兴之地,若让曹操占据,必然声势浩大,到时候谁又能与之相抗?”甄洛皱着眉头,对这主意十分反感。 “若是能借用曹操之手剿灭郭汜,我徐州大义之名可落到实处,如此一来,河北袁绍必然不能重立朝堂,而主公也可借势征讨四方。”贾诩说到这里习惯性的摸了一把胡子,他虽然对所谓的大义并不在意,可也知道,若想雄霸天下,这层皮不能轻易丢了! “且听闻西凉之地继董卓之后,又出一路雄兵,此人奉其先祖余烈,对汉室颇为拥护,到时候只需一纸诏书,西凉十万铁骑入关中,曹操也只能苦苦抵挡,纵使取胜也是惨胜,更何况关中零落,早没了当年西秦的沃土与人口。” “那曹操此举岂不是吃力不讨好?”甄洛有些怀疑,她可不认为曹操会主动做好事。 “他得到的好处就是关中,以及大批百战之士。” 这话却又说了回去,不过却也有些道理。 张仲季不在,就只能由糜子贞做个决定了,是支援曹操剿灭郭汜,坐实天子的名声,还是就此不管不顾,任由天下乱成一片,全在于她的决断。 “将军最是心软。”糜子贞叹了口气,这两种做法各有好处,不过她觉得张仲季会选第二种,“那就于兖州下诏,奉曹操为骠骑大将军,征讨不臣,他若是从命,支援一些粮草也是应该,若是他不接诏书,不承认天子,那就随他去吧。” 在糜子贞做出决断的时候,张仲季已经到了琅邪与北海交界的地方。 只是他此时的表情就像见鬼了一样,刘辟只好把刚刚探得的消息再说了一遍:“孔文举得刘皇叔兄弟相助,暂时逼退袁谭,不过两军还在相持,此时看来胜负难料。” 再听了一遍,张仲季的心情就像吃鸡蛋咬到了骨头,一摆手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看口型就是想表达一个字:日! 辛辛苦苦跑了这么远的路,也算吃苦劳力了,而这刘备这仁兄却真让人无话可说!前面在彭城弄死了吕布的小舅子,搞得大家不欢而散,此时又咋咋呼呼的路过北海,这也就罢了,关键还坏人好事!这下让他先前的谋划全部作废。 于今也只给人两条路好走,或者就此退回彭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有关张二人在,抵住张郃与高览自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孔融守住北海就是必然;再或者豁出面子不要,暂且埋伏在一旁,只待两军分出胜负,直接冲出去来个渔翁得利! 这想法不错,张仲季磨着牙。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何不在此观望,待他们气力耗尽,再出面收拾一切?”太史慈上前一步,说出了他的想法,因为没有随军军师,他暂时充当了这个角色。 臧霸本来想着直接挥军杀过去的,见太史慈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一时又在原地住脚,只是抬头看着张仲季,且看他如何决定。 张仲季对太史慈的话有些意动,两人相处多年,都是一个德行,捡便宜的事本来就可遇不可求,于今好不容易撞上一会,自然要做一次好人! 他心中蓦然又有些其他想法,只是吩咐一声:“把使者和诏书寻来!” 糜子贞派往北海的使者与大军随行,正在驻军营地,刘辟听得他吩咐,告罪一声,下去找人去了,不一会领着使者过来。 “不知主公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的使命完成了,自回彭城去吧,只把诏书留下就行了。” 使者呆了一呆,见张仲季如此说了,也只能抱拳道:“下官知道,这就回去。” 眼看着他离开,太史慈神色一动,忍不住询问一声:“主公意欲何为?” “你说我要是孤身入北海,那孔融会不会把我乱刀砍死?”张仲季觉得好玩,把诏书拿在手里来回翻转,“我确定刘皇叔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只看那孔文举会不会动手。” 他这人身份成疑,说是反贼也行,说是忠直之人也可,还真拿不定那孔融见了他会如何对待。 太史慈反应过来,他这主子是想去北海城! “此事决不可为,主公万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臧霸也是很快弄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急声劝道:“再说此时去见孔融又能如何?他总不至于像陶使君一样以城池想让!” “这北海郡虽然有些样子,却还不放在我眼里。”张仲季随口一句:“其实我就是想去看看刘皇叔,一想他此时见到我的模样,啧啧!” 这语气用的十分恰当,张仲季嘿然一笑,他之所以想孤身前往北海城,一方面是为了恶心刘备一下,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想亲眼看看关羽张飞二人纵横沙场的模样。 “这恐怕不合适吧?”太史慈难免对他有些头疼,都这么大个人了,更是一方诸侯,没事却尽喜欢瞎胡闹,“若是让军师知道了,恐怕难以善了。” “你只要告诉我孔融会不会动刀子就行了。”张仲季其实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危,今时不比往日,他到底与刘关张三兄弟有一份香火情在,以那刘备的妇人之仁,关羽的忠义,以及张飞的直性子,就算孔融见了面执意要动手,他也能安然无恙。 太史慈见他执意要去,知道不可更改,片刻之间,却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开口说道:“孔使君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总得以防万一,若是主公你真想现在就去,不如打出旗帜,三万大军一起大摇大摆的过去就是。” “那就不用在一旁埋伏了,直接上去吧,总不能真把袁本初的儿子弄死在这里了,否则他还不放下白马公孙,直接杀过来找我拼命。”张仲季苦笑一声,这突然想起来那袁绍特别疼爱子嗣后人,若是折了他的长子袁谭,那肯定是摸了老虎屁股。而别看他大事糊涂,那是因为手下谋士一大堆,是被说糊涂的。但真正一心行动起来,还真是无人能敌。只看这么短的时间就占据了大汉半壁江山,可想而知,这人真不是吃素的! 第0159章 算计劫营 更新时间:2013-05-16 张仲季暂时放弃了坐山观虎斗的想法,万一真把那袁谭怎么了,只会惹来一身骚,不如小胜一场,把袁绍的人马赶出北海就行。 臧霸此时再次进言道:“两军交战在于一个气字,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主公若是有意出击也无不可,不如绕道袁军身后,只待两军交战之际,斜刺里杀出,必能大胜一场!到时把袁军逐出北海就是,不过刘皇叔此人又该如何处置?” “见了面再说,他既然有这个命,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做成什么个样子,若是可能,我把孔文举召到彭城,只留他们兄弟三人在此,让他们管辖北海郡就是。” 他此话一出,太史慈和臧霸等人却是面面相觑,真弄不明白这主公一心想的是什么东西,这样一来,岂不是明摆着要白打一场? “主公你从来不无缘无故的做好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北海这地方好虽好,可得之无益,不过既然放在眼前了,不拿走又觉得可惜,倒不如交给一个稳妥的人看着,顺便恶心一下袁本初也好。”张仲季不怀好意的一笑,“待会把诏书改一改,封刘皇叔为青州刺史,克日上任!” “主公是想让刘皇叔在此抵挡袁绍?”臧霸抿了抿嘴唇,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也知道张仲季几乎无所禁忌,索性鼓起勇气开口道:“主公当初把我放在琅邪就是为了抵挡袁绍,于今何不再往前推一推,再把我丢在北海就是,末将保证,不让河北一兵一卒!” “你嫌腿长了是吧?”张仲季却只是摇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前些时候与袁术交战,都把你从这琅邪一路召到扬州去了,若是来年南方战事再起,我这里可用之人太少,肯定又得把你招到身边,到时候,你再从北海一路跑到淮南?” 臧霸听到这里,顿时一脸苦色,就这样跑来跑去还不把人都废了,又何谈冲锋陷阵。想前两个月与袁术交战的时候,之所以把他的琅邪军安置在下邳,未尝不是因为张仲季知道他们一路奔波劳累,所以特意把人都留在后方,以至于什么功劳都没有赶上,白白跑了那么远不说,还当了一回运粮官。 “所以么,这北海交给刘皇叔最好,有他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我们琅邪郡遭受袭击,待我们回头把南方收拾整齐,改年再来打他的注意。” 一众将官见他说的明白,顿时抱拳道:“全凭主公做主!” “刘辟听令!” “末将在!” “领三五十侦骑扮作北海的探子,一定要把袁军的动作打探清楚。”张仲季嘿然一笑,“若是有可能我们今晚就试试他们的斤两。” “喏!”刘辟听命而去。 “主公可是想劫营?”太史慈有些吃惊的问了一句,他一直觉得张仲季虽然胡闹多了一些,可论起行军作战无疑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物,至于劫营这个颇具风险的动作,若是没有很好的机会,是断然不会去尝试的。 “没错,今晚就去试试。”张仲季显得很有精神,他先后已经与曹操和袁术都交过手了,此时再探探袁绍的力气,那么天下有数的诸侯都算是试探过,待来日再相遇也有个底气。 太史慈却是对他层出不穷的鬼主意弄得有些头疼,只能再次劝说:“那袁谭虽然如你所说是个战场初哥,可张郃与高览二人都是沙场老将,肯定会有所防备,劫营一事还是太过冒险,就算要去,主公你也不能亲自出马,只让我带三千军士前去试探一番就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劫营其实也有很多种。”张仲季招招手,让人都靠近些,“都过来,我说与你们听,今晚必定要让那袁大爷吃个苦头!” 半响之后,臧霸抬起头,若有所悟,而太史慈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都听明白了,觉得怎么样?”张仲季有些得意,刚刚那主意可是他前后综合众多谋士的策略与一身,才想出来的一条比较适合又保险的劫营方式。 却不说他在这里算计人,而被迫离开彭城的吕布,却已经抵达沛国之地。 公元前一九六年,汉高祖刘邦封其子侄为沛侯,建立沛侯国,到此时正是公元一九年年,整整两个轮回,跨度将近四百年。沛国此时隶属于豫州,又与彭城紧邻,曹操再次占据豫州大部之后,并没有遣人入驻的意思,是以沛国暂为无主之地,温侯吕布携兵马到此自然兵不血刃,得到一块得以喘息的地方。 吕玲绮自离了彭城,就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抬头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父亲,又低下头,事情发生的太快,一直到现在,她还犹在梦中。 “此地人口离散,库存钱粮无多,只怕不是长久之地。”陈宫有些沉郁的上前禀报,沛国其实就是豫州的一个郡,轮地方不大不小,更无沃土良田,再加上豫州久经战乱,这里的百姓早就拖家带口投往相近的彭城,是以人口稀疏百废待兴。 吕布面色依旧,四方奔波多年,他所求只是一处安身之地,却并不在乎这地方是大是小,沉闷的安静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话:“粮草用度可足够?” “不过三五日,粮草将尽,恐怕要另想他法。”陈宫只是摇头,他一直都知道吕布不适合成为一方之主,可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又能如何? 又是许久的平静,吕玲绮突然站起身,直对着吕布,径直行了个军中之礼,言道:“父亲,请与我一千人和三天的口粮,五日之后必定携粮草返回。” 这一动作让吕布有些不习惯,再看一眼她身上的甲衣与手中握着的画戟,更是有些不是滋味,一句胡闹怎么也没能说出口,半响,只是一摆手,什么都没说,就要起身离开。 陈宫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知道吕玲绮这是要做什么,而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度过难关,只是以温侯的为人又如何放得下面子?只是徒然而已。 “报!”一个亲卫跑步过来。 吕布回身,身形依然魁梧,他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就带人出城劫掠左近的汝南等地,身边尚有两万能战之士,总不至于饿死。 “主公,城外有人奉冠军侯之令,运送大批粮草而来!” 陈宫听得这话,心中一喜却不动声色,只是抬头看着吕布。只见吕布身形一顿,略有些薄的嘴唇微微一斜,冷声一句:“粮草留下,人驱除出境。” 吕玲绮脸色一变,握住画戟的手紧了又紧,她甚至有种感觉,说不好那人亲自来了! “主公,此举多有不妥!”陈宫见吕布说的决然,只能再次劝说道:“前者与冠军侯交恶,多有奸人作祟,既然他不计前嫌,我们又何必太过计较?” 吕布只是回头看着他,也亏得陈宫是非常人,将将顶得住,更是再次出言相劝:“且只让小姐去接手粮草就是,顺便让运粮之人歇歇脚,再谈送客不迟。” 话说到这里,眼见吕布只是自行离开,陈宫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却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既然什么都没说,那就是同意了,旁边吕玲绮也是喜形于色,只待吕布的身影消失,却是撒腿就往外跑,只看得陈宫摇头不已。 注定要让小姑娘失望了,张仲季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亲自前来。她闷闷不乐的接收了粮草,还带回了一封诏书,上面写些什么她都懒得看上一眼。 陈宫把人接着,先是看了两眼诏书,琢磨一会还是拿进去递给了吕布。 “豫州刺史?”吕布展开诏书,看了一眼就随手丢在一边,“他倒是好心思。” 豫州的大部分土地都在曹操手中,而张仲季此时封他为豫州刺史,抱得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也难怪他不怎么痛快。 “主公,这里面还夹着一封私信。”陈宫把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递过去。 吕布懒得再看,直接说道:“写了些什么,你直说就是。” 陈宫打开看了看,抬头道:“只是说缺了粮草和弓弩,直接派人去取就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宫稍稍一点头,退了出去,他能看出来吕布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第0160章 月明星稀 更新时间:2013-05-16 天色渐暗。 张仲季已经弄清楚了敌军的动向,而太史慈和臧霸也已经先一步出发,他们各自领着五千人马趁着夜色,消失在远处。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张仲季拍了陈到一把,招呼了帐中的裨将和都尉,把仅有的两万人都带在身边,借着清凉的月光悄无声息的大步往前。 且说袁谭白日里再次催军攻城,可自从刘关张来了之后,守军的气势陡然上涨,奋战一天,只是毫无进展,眼见天色已晚,不得已撤回营地。 又乱发了一通脾气,袁谭闷头睡觉去了。留下脸色涨红的张郃与高览,以及一大堆偏将在中军帐中沉吟不语,不是他们不拼命,实在是因为关张二人太过勇武,关羽且不提,前几天才试过他的斤两,可怜高览差点被他一刀两断。再说那燕人张翼德,那霸气的嗓门只要一响起来,北海城内的守军就不由自主的士气大振,千军万马都敌不过他一人! 蹉跎半天,高览也只能挤出一句:“且都下去休养,待明日尽力攻城就是!” 众人都散了,原地只留下张郃与他。 “孔文举得此三人相助,一时半会也拿之不下,不如将北海团团围住,只待他们粮尽,再杀进去就是!”高览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只怕大公子等不及了。”张郃无奈的回了一句,此时他们的三公子袁尚正带着另外两位大将围攻易京,虽然不知胜负如何,可他们这里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万一让三公子抢了先,这大公子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 “明日我亲自带队,寻一处薄弱的地方,只要能杀进城去,一切大有可为!”高览咬牙说道:“你在当面死攻,吸引那刘关张,我从另一面偷袭,总能杀进城去!” 张郃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你去准备明日攻城,我去安排人手以防万一,怕是那北海小胜之后,趁夜袭营。” 两人商议好之后,分头行事去了。 今夜,正是明月当空照,清泉石上流的天气,虽然四方景物只是朦胧可见,可是这么多人堆积在一起,目标太大,只怕不等接近敌营就会被发现,根本就起不到奇兵的效果。 张仲季抬头看一眼天上,显得更是尴尬,劫营自然要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可今个遇到八月十五的月亮又能怎么着?她就是一个亮字,照得人无处遁形。 “府君,依我看还是算了吧?”陈到虽然不通军事,可也知道这种天气去偷营显然没有成功的可能,“不如再等两天,等天气稍好再来就是。” “天气已经很好了!”张仲季闷头闷脑的给了一句,却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挠着头考虑着是不是该取消这次行动,天公不作美,只叫人徒呼奈何。 刘辟从前面摸过来,也有些面色尴尬,这会他都不敢接近敌营,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根本就没弄清楚敌人的落位与布置,待会争斗起来难免会施展不开。 张仲季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事要吹了,抬头遥遥朝着袁军营地的方向瞄了两眼,只可惜敌营还在小山谷的另一边,也不可能看到什么,只能叹口气坐回原地,心里还抱着万一的期待,暗自嘀咕着:“子义那里不知道情况如何?” 又空自等了一会,传令兵奔跑而来,不到近前就压着嗓子喊道:“主公,夜色太明,行动不便,太史将军遣人询问,是否继续?” “动作取消,先等等再说!”张仲季再次抬头看天,犹自有些不甘心,索性心一横,大不了一直等到黎明前的黑暗,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 见传令兵还在一旁等着,就冲他摆摆手,“你去告诉太史慈和臧霸,要有点耐心,也要伺机而动,今晚若是没有机会,就当欣赏明月也好!” 对于这不论不类的命令,传令兵一声“喏!”之后,拔腿跑开。 张仲季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仰头看着头顶上的明月,蓦然有些发怔,这在老家那里又是一年的中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还记得他? 要是有一天梦醒了,能回去了,他又该怎么办?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几十岁的男人了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酝酿了好久,终于把这些情绪给咽了下去,一时又敞开胸怀。 也不知等了多久,正自有些迷迷糊糊的,隐隐听到远处有杀声传来,正要仔细听听,陈到伸手推了他一把,“府君,那边打起来了!” 是袁军营地的方向! 难道是太史慈动手了?张仲季完全清醒过来,却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眼下这天色越发明亮,显然不适合动手,太史慈从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而臧霸也不可能不遵军令,显然不是他的人在闹腾,那又是哪方人马? 正要派人去探探情况,传令兵又飞步跑了回来,也不顾及声音太大,直接喊道:“主公,有人正在劫营,太史将军询问,是否插上一脚?” “再等等!”张仲季忍不住伸手再往下压了压,此时有两方人马在厮杀,他可不想陷入混战,虽然夜色明朗,可谁又分得清他这一部人马是冲过去干什么的!只要去了肯定是遭受围攻的份,还不如再等等,等两方分出胜负又罢战之后,再挑选一方给个狠的! 这样想着,张仲季又若有所思,直接吩咐一声:“传令下去,众将士把身上的标识都去了,旗号之类的东西也要先藏起来。” 一旁的刘辟有些不明所以,见他不似说着玩,连忙回身安排去了。 此时正在劫营的人不用想就知道,不是张飞就是关羽,而刘备一定是在后方接应,听声音渐远,显然劫营不成,正退往后方,那么刘备很快就要杀出来,救他的兄弟了,想来又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张仲季嘴角往上一拉,发现自己从来都没这么邪恶过。 “叔至,你去给太史慈传话,告诉他,不要管北海的人马,只待袁军和他们分离,就和臧霸一起两面包抄,先杀出去给袁军一下狠的,最好还能拦住他们一段时间。”张仲季附耳吩咐陈到一声,末了又嘿然一笑,颇有些奸诈的意味,等刘辟办完事过来,再下一道命令:“告诉兄弟们,待会放开了手脚,不管对面是谁,挡路者杀无赦!” 刘辟听得一楞,一时顿在原地,不得不确认一声:“主公可是要置袁谭于死地?可他到底是袁绍的大公子,若是在乱军之中有个闪失,只怕难以善了!” “你我本来就是逆贼,与那袁绍早晚都有一战,又何必怕他。” 大概是被思乡的情绪所扰,张仲季此时却是放开心怀,仰着头不以为意的一笑。这一战其实没什么必要,哪怕现在返回,就让刘备在这里和袁谭死掐也是一件美事,不过无功而返不是他的个性,再加上机会难得,能成则成,不能成也无所谓。 出于对刘备的顾忌,这又是一曲嫁祸于人的勾当,若是袁谭死在这里,毫无疑问,哪怕袁绍明知道是他张仲季干的,也会先算在这刘皇叔的头上,因为此时的刘备在外人眼中,还是隶属于他张仲季,而且从往后的日子来看,北海更与袁绍的领地相连,袁绍就算急着寻仇,也要先把北海拿下才行。 张仲季觉得自己越来越坏了,心里更想着,若是到时候袁绍真忍不住弃了公孙瓒直接杀到北海,就让刘备当先扛着,若是抗得住,那就在他背后给他穿穿小鞋,若是扛不住,也不妨给他些支援。 “末将这就去传令?”刘辟用疑问的语气想再次确认一遍。 “去吧。”张仲季挥挥手。 第0161章 乱战一场 更新时间:2013-05-16 且不说张仲季领着人在这磨刀霍霍,山的另一边,已经脱离敌军的刘关张三兄弟正汇合在一处,刘备回头看看身后的人马,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幸好留了一手,否则他带出的大部人马都会被陷进去,那张郃与高览不愧是河北的名将,当真不可小觑! “大哥,是我鲁莽了!”张飞紧抓这蛇矛,再一次低头认错,今晚的机会并不好,可他还是没忍住动手了,幸亏刘备救援及时,这才能安然脱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没事就好,往后也不可如此冲动。”刘备并不如何放在心上,随口安慰一声,就要领着众人返回北海,倒是一旁的关羽突然动了动耳朵,一把将他拉住,喊一声:“大哥!” 刘备看他神情,知道身后出了变化,连忙静心倾听,他那双大耳朵真不是盖的,听得就是比一般人仔细,不过片刻已经辨了个分明,身后不远处竟然又起纷争! “好像是有人和袁军打起来了!”关羽抬头想确认一下。 “没错,听声音是打起来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的人马。”刘备微微有些皱眉,此时的北海除了他这一方人马,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与袁绍为敌,在没有弄明白情况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吩咐关羽一声:“二弟速去去探明情况!” 关羽应声而去,不一会又快马返回,道一声:“是冠军侯的人!” 刘备一时愕然,就别说张飞了,本来浑圆的眼睛更是睁得老大,忍不住一张嘴:“二哥,你没看错吧?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来追杀我老张的?” 关羽无法给予回答,这事任他们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张仲季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还赶在这个时候,还是刘备最先反应过来,“云长可看仔细了?” “不会有错,领头之人正是太史子义。”关羽很肯定的回答道,月光皎洁,他倒是把一身银甲的太史慈辨了个清楚。 “收拾队伍,我们回头杀过去!”刘备不再迟疑,调转马头就催军往返。 也活该高览倒霉,他虽然埋伏了张飞,却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得张郃相助才把那张翼德手下的人马给打散,眼见刘备前来接应,也只能见好就收。不曾想刚要整顿人马准备返回大营的时候,斜刺里又杀出一路人马,他带头迎了上去,却因为刚与张飞大战了一场,气力有些不济,差点被迎面而来的银甲大将挑下马,又混战片刻,眼看着就要溃败了。 张郃来的及时,替他挡住太史慈。 “你先走,我挡住他!”张郃朝高览大吼一声。 “你小心!”高览也不迟疑,飞快打出令旗,不断召集人马,渐渐汇聚一起,与敌军脱离接触,忙活了半天正要松口气,身后又是一阵急促的鼓声,一支人马急速赶来。看方向似乎是从大营来的援军,高览心中一喜。 直到已经非常接近了,而对方还没有减速的意思,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杀!”来人正是臧霸,他在一旁埋伏好久了,就等此刻! 袁军前后被围,一时惊惶失措,正好刘备此时反身杀来,眼见三面被困,高览无心恋战,与臧霸交手不两合,拔马便走。那边张郃眼见情况不对,也弃了太史慈,逃命去了。 太史慈顾不得招呼刘备,径直追着张郃而去。 这边太史慈等人大胜一场,正自赶在高览等人身后穷追不舍。 而此时袁军营地之外,离得不远的张仲季正忐忑着心情,他已经领着人绕到袁军大营前方,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值得一提的是,对面留守的敌将果真主动开了营门,甚至欢笑着迎了过来,就好像迎接大胜而回的好基友。 “主公怎么知道他们会认错人?” 刘辟和陈到两人一左一右随在张仲季身旁,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毫无防备的敌人,这场景总那么不协调,一方神色严峻,另一方却欢笑着迎了上来。 “别说话,准备抄家伙!”张仲季暗呼一声,心中却也是侥幸不已。 这一晚虽然月光皎洁,可到底不如白昼,留守营地的袁军守将还以为是张郃等人得胜而归,也不等辨个仔细,就大开营门出外迎接。 眼见相距不过一箭之地,再走近一些就能看清楚双方的面目了,张仲季扬刀往下一挥,暴喝一声:“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众将士,杀!” 紧随其后的刘辟听得号令,举起令旗当先冲了出去,两旁一万步卒也瞬间加快脚步,亮出手中的刀枪蜂拥而上,对面的袁军显然一时半会还难以确认,待两军冲撞在一起,才如梦初醒,可大部分人连刀剑都没拿在手中,慌乱之下有人往前有人向后,一时间挤成一团。 张仲季有些遗憾,要是把三千西凉铁骑带在身边就好了,只可惜匆匆忙忙而出,把他们都忘在一边了,甚至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已经愿意听从他的号令。 “府君,我们是不是也冲进去?”陈到说话的时候神色狰狞,他一边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一边向张仲季请示,此时众多军士已经趁着敌人混乱之际冲进了敌营,正遵循某人的指示,四处捣乱放火,只看天边都要被烧红了。 “不急!”张仲季还不确定他的本家在不在营中,袁谭的人马毕竟更多,只要有张郃这样的勇将稳住阵脚,今晚还有得一战,凝神注视了一会,见敌营之中的混乱已经不可挽回,心中一喜,看样子张郃与高览二人都追杀刘备去了,忍不住一声长喝:“好!速放信号,让龚都从背后狠狠地插入,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陈到听得吩咐,从怀里掏出一物狠狠地甩到空中,一声刺耳的啸声,只听敌营后方又是一阵喊杀声,那是埋伏在更后面的龚都听到号令,适时杀了出来。 胜负已分,待张仲季带着护卫进了敌营,里面已经被完全控制,袁谭的兵马或死活逃,更有一部分无奈之下弃械投降,正被看押在一处。 “叔至,竖起中军大旗!”张仲季看看也差不多了,吩咐陈到一声:“鸣金收兵!” “喏!” 夜色里很快响起一阵铜锣的声音,徐州军将听到动静,相继汇聚到中军大旗左右,又很快把营中的零星火势扑灭,今晚大概要驻扎在此处了。 第0162章 先胜一道 更新时间:2013-05-16 “末将等拜见主公!”刘辟与龚都同时俯身参拜,都是面带喜色。 张仲季看他两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猜道:“不会是抓住了大鱼吧你们?” “主公明鉴,正是大鱼!”刘辟回头一声喊:“兄弟们快把那大将军给带上来!” 很快就有一人被押了上来,蓬头盖面的样子,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不过看衣角布料很是华丽,想必也是非常人家,张仲季一时拿捏不定。 “见了我主,还不下跪!”刘辟对着此人就是一声怒喝。 “我乃……!” “你是天王老子都没用!”龚都都不待他说完,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后面,噗的一声,这人腿一软,无可奈何的跪了下去。 “哎——!”张仲季一伸手,“龚将军,不要欺负年轻人。” 龚都有些发黑的脸顿时一红,抱拳道:“末将知错!” 那人却跪在地上,抬起头怒骂一声:“你们这些贼寇,早晚不得好死!” “袁大将军可好?”张仲季懒得理他的辱骂,也想确认一下这人是不是袁谭,再者说成王败寇,这人已经是阶下囚了,让他骂两句找下平衡,也未尝不可。 “家父自然安好,你若识相就把我放了,否则早晚难逃一死!” 此人正是袁谭,前些时候他们刚逼退张飞,眼见张郃和高览都追了出去,就安下心来,一时困顿,打算回去补个觉,可刚把衣甲解开,就得知大营被偷,慌忙之下,也不知杀过来多少敌人,耳听帐外都是喊声,哪里顾得上穿戴整齐,只是套上鞋子就跑,谁知迎头又撞上龚都从营地后方杀来,交手不两合被逮了个正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到此时他还不知道抓住他的人是谁的人马! “口气不小,到让我手痒了,我倒要看看,杀了你又能如何!”张仲季提着大刀,走到他面前,还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刀刃上弹了弹,只听一身脆响。 袁谭忍不住身子一抖,脸色更是惨白,却只是抿着嘴唇又闭了眼睛,大喊一声:“今为你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张仲季一时无语,还以为能吓着这富家公子,没想到他还是个硬气的人物。 “只是临死之前,尚有一问!”袁谭依旧闭着眼睛,嗓子颤抖着吼了出来:“你们绝不是孔文举的属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贼人?也好让小爷死个明白!” 听得这话,张仲季忍不住憋出了一丝笑意,眼前这个袁家大公子倒也是个人物,一时没了杀意,把大刀放到一旁,“你可听仔细了,大爷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 袁谭一听这话,直接表现的不屑一顾,以他的身份,就算把大汉天子放在他当面,也能比上一比,又何曾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张仲季见他这表情,也懒得多说,一挥手,“来人,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着!” 听到吩咐,直接上来几个兵把这袁谭架走了,张仲季回头看着刘辟和龚都二人,正色道:“刘辟、龚都二位将军听令!” “末将在!”刘辟和龚都一起跨步上前,却难免心中疑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也看出他们的迟疑,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微笑着吩咐一声:“二位将军各领五千人马埋伏在大营两则,只待听得号令,从两厢杀出!” 此话一出,刘辟和龚都立刻反应过来,一起抱拳道:“主公英明!” “速去准备!”张仲季见他们明白过来,也不再多说,这一招不过是猪哥常用的招数,只待张郃和高览等人返回,再埋伏他们一次,就算不成,吓唬人也好。 等刘辟和龚都点齐人马离开,张仲季回到中军帐中,一边静等着敌将张郃与高览,一边想着该怎么处置那袁谭,若是他在乱军之中被杀也就罢了,可既然被活捉了,一刀砍死总有点可惜,袁家的大公子,在这年头到底是个大人物。 陈到正立在一旁有些无聊,一回头却见张仲季笑得很有滋味,就知道又有好事要发生了,忍不住询问一声:“府君,你笑什么?” “咱们又要发财了!”张仲季嘿然一笑,他个人总觉得府库里的财物都公家的,从来都不愿意伸手拿出一分,这要想腐败下去,也只能另想他法,敲诈勒索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陈到天天和他在一起,对他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想起上次敲诈董家子,平白无故的得了一千金,此时也有些意动,这人的身价无疑要胜过那董家子许多! “那袁绍有那么多地方,这人又是亲生儿子,一刀砍死未免有些可惜……” 张仲季话犹未尽,可陈到领悟的很快,跟着一直点头,对于痛宰有钱人这个有前途的活计,他陈叔至可是早就尝到了好处,更有意犹未尽之感。 两人正在这算计收入,那边袁军大将张郃已经汇合高览,二人领着残兵败将一路逃窜,眼见着就要回到营地,张郃却是一把拉住高览,抬头看着黑成一片的营地,脸色阴晴不定,此时天已将明,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 “为什么停下来!那些人还追在身后,再不入营就只能绕营而走了!”高览惊问一声,他们身后不知哪里来的敌人还在一路追赶,此时若不赶紧回营,待被追上,为了不冲乱营地,就只能绕着大营逃命去了! “情况不对,恐怕有变!”张郃回头遥遥看了一追上来了,他不敢再迟疑,扬声大喊道:“走!走!绕开营地,一直往后!” 高览也是久经沙场,立即明白过来,只怕营地已经失守了!否则外面这么大动静,里面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连忙调转马头,就要跟着张郃一起逃亡。 “杀!” 左右两面一时暴起,也不知道杀来多少人马。张郃阴沉这脸色,寻一处薄弱的地方,与高览合力,拼命杀出一条血路,领着三五百残兵,扬长而逃。 这一战,在这位河北名将心中,不堪回首! 更不知该如何善后。 此时不知所措的还另有其人。 眼见杀散了敌军,刘备收拢人马,立在大营之外,心中却是一阵阵尴尬,更别提站在他左右的关羽和张飞,二人都是别着脑袋,一副无脸见人的模样。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刘备苦笑一声,让关羽和张飞待在原处,打算一个人去见张仲季。 “大哥,我和你一起!”张飞抓着头,语气虽然迟疑,可已经追到了刘备的身后,这事本是他惹出来的,再说兄弟有难自然要一起担当,一旁的关羽也是不声不响的跟了上来。 刘备忍不住叹息一声,他还没弄清楚张仲季怎么会来这里,若是为了追杀他们,来的人应该是温侯吕布才是!索性不再多想,兄弟三人一起往中军帐走去。 “我这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么三位兄弟犹豫了这么久才过来?”张仲季一直待在营门之外,老远就看见了这刘备哥三,迎面就是一句埋怨。 “备惭愧,实在无颜相见!”刘备连忙加快步伐,当面就是一个大礼,“还请冠军侯原谅我兄弟的罪状,温侯若要怪罪,由备一力承担就是。” 张仲季上前一步把人扶起来,对于刘备这当大哥的还真是无话可说,又见关羽和张飞二人一个接一个的拜了下来,只好上前先是一把扶住关羽,又忍不住一脚踹在张飞的腿上,“起来吧三爷,你这一拜我可承受不起,那事错不在你,过了就过了。” 张飞嘿嘿一笑,哪怕张仲季那一脚用了七分力,对他来说也好似挠痒痒一般,打死魏续一事,他确实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眼见张仲季不再追究,不由得咧嘴大笑:“仲季兄弟,以那吕奉先的脾气,你肯定吃罪不少!你要是有气冲着我来,多踹我几脚就是!” “踹你还伤了我的脚,走吧,先去营帐里坐坐。” 第0163章 谁可一战 更新时间:2013-05-17 张仲季亲自把人迎回中军帐,太史慈、臧霸等人也放弃追逐目标,各自返回。 “都坐吧,这袁家的营帐就是舒适!”张仲季招手示意众人都坐下,左手边太史慈、臧霸、刘辟与龚都,右手旁刘备、关羽、张飞以及小将关平。 再见面,发现张仲季还是原来那个德行,张飞也不再顾忌,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冠军侯你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我起初还以为你是来追捕我老张的,吓得我差点遛马了!” “三弟,怎么尽说些胡话!”刘备起身抱拳,暗自庆幸吕布没有亲自前来,否则这事还真不知如何了结,再次请罪道:“备有罪,管教无方,以至于此,还请冠军侯责罚!” “翼德的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当初与他喝酒,这闯祸了自然也要算我一份,此事就此揭过,玄德兄也不用再提。”张仲季把事情轻轻放下,“没想到我们缘分不浅,竟然还能在此相遇,我这次来,是听说袁绍出兵攻打北海,是以特地赶来救援。” “那真是巧了,我们兄弟正好路过此地,应孔使君邀请,就留在这里帮他守城。”张飞咧嘴一笑,对于张仲季他一直好感不少,忍不住再次开口赞道:“你今晚来的正是时候,哈哈,袁家小儿真不是个东西,不过他手下倒有几个人物,我老张还拿之不下。” “冠军侯既然抢得营地,不知那袁家公子如何了?”刘备左右一望,对于张仲季所谓的救援,他心里如明镜似的,不过也不想多问,只想着这次若是袁军退去,他们兄弟改道返回幽州,继续投奔白马公孙就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正在我手中,来日若是心情好,我就把人放了。”张仲季模糊着应了一句,心中多少还有些期待,要是能把这刘关张三兄弟留在身边就好了! “既然如此,我等兄弟已经不负所托,改日就向孔使君辞行。”刘备未尝不想留在徐州,只是事已至此,又那里有脸面回头,他还不知道吕布也随后离开了彭城。 “不满玄德兄,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孔北海一人,更奉了天子旨意,征召他为太中大夫一职,最好不日就去彭城上任。如此一来,这北海郡自然需要人镇守,皇叔若无处可去,不如就留在此地。”张仲季心中长叹一口气,所谓强留无益,他要走的路已经和刘备不在一个方向上,与其留在身边早晚反目,不如趁感情尚好的时候,好聚好散! “多承仲季厚爱,只是近日听闻吾兄在幽州大败,心中挂念,此间事了,自当飞马相助。”刘备推辞了,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听说公孙瓒困守易京,迫切需要支援,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恐惧,自从兖州归来,他每次与张仲季接近,都会有这种感觉。 这人的心思已经变了! 于今再次见面,这种未知的感觉更加强烈。 “幽州一事已经无可挽回,就算你们兄弟去了也毫无作用,不如留在此地,以袁谭为质,拿下整个青州,继而压迫河北,自然能减轻幽州的压力。”张仲季琢磨着要尽量把刘备留在北海,作为来日袁绍南下的缓冲之地。 刘备一时迟疑,他现今犹处在彷徨之中,可以说此时的刘皇叔对于未来之路一无所知,相对而言,留在北海,未尝不是一条康庄大道,只是他弄不清楚张仲季到底想做什么,既然是为北海而来,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手了? “哥哥,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于今袁谭新败,又在我等手中,拿下青州自然轻而易举,到时候囤积大军与冀州之边,袁绍自然震动,也好救那公孙兄弟与危难之中。”张飞是个直人,眼见张仲季留人,也不客气,直接劝说刘备。 “这是天子的旨意以及朝廷的文书,若是皇叔有意,从今日起你就是青州刺史,至于孔使君则另有安排,不日就会左迁,朝堂正需要他这样的儒家来矫正风气。”张仲季随手摸出不久前才弄好的诏书,往刘备手上一塞。 刘备转头看向关羽,关云长微微一睁眼,这是在表示同意。 “备自当领命!”刘备接过诏书,他有一点倒是弄明白了,张仲季这是有意把青州交到他手里,对于他本人来说,留在此地也无不可,哪怕仅仅是为了在一旁关注徐州,看看眼前这人是不是真心辅佐天子。 战后又是一阵收拾,待天明,一切尘埃落定。张仲季送走刘备三人,正与太史慈等人计算这一战的得失,有探子来报,早些时候被击溃的袁军在张郃等人的带领下去而复返。 “竟然还敢回来!”臧霸一阵惊疑,抬头猜测道:“莫不是别处又来了援军?” “主公,且与我三千人马,出营一探便知!”太史慈反应迅速,毫不犹豫的当先请命。 张仲季却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张郃等人才逃得性命,又不顾士气低落,收拾人马就杀了回来,可怜他们丢了主帅,更是袁绍的嫡长子,就这么回去也难逃一死。 此时有袁谭这个宝贝在手,也就无惧他们耍什么阴谋,不由得嘿然一笑:“刘偏将,去把那袁大公子提出来,我等一起出营试试那河北名将的风采!” “喏!”刘辟听令,大踏步而去。而太史慈和臧霸这才知道擒获了袁谭,一时喜不自禁,这一战看来到此已经结束,至少今年之内不会再起争执。 营外三里之地,张郃与高览等袁军大将无不神色抑郁,说个没良心的话,可怜一营袁军到此刻还不知道是谁偷袭了他们!更糟糕的是,营地被偷,他们的大公子也不知去向。 “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人马,竟敢与我邺城作对!”高览瞪着对面的营地,一阵咬牙切齿,“待来日必定将他挫骨扬灰!” 张郃没有接话,他只是仔细的看着对面,可那里既没有没有旗帜,也没有标识,任何标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根本辨不出是那一路人马,但此时静下心来,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能有这般实力,且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眼下只有一个,徐州张仲季! “这般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在这压住阵脚,我上前挑战!”高览眼见对面营地毫无动静,不再迟疑,和张郃商量一声,不待他答应,领了五百步卒径直催马上前,待近些,仰头便骂:“河北高览在此,贼人可敢出营一战!” 张郃连忙在其后约束人马,时间太短,他们能收拢的溃兵都在这里,大概还剩两万人,或许不能获胜,但只要稳打稳扎,也不至于大败。 高览这一骂倒是起了作用,只见营门大开,三五千人马一阵冲出。 “敌将看枪!”太史慈还好心招呼一声,才一枪飞刺。 高览将将躲过,惊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回头怒喝一声:“无耻的贼子,可敢报上姓名!” 因为张仲季没有说明是否亮出身份,太史慈只是不答,策马回身一枪接着一枪,与这高览战在一处,那边张郃连忙催军上前压住阵脚。 张仲季看太史慈打得兴起,隐约还占了上风,也不忍去了他的兴致,索性也是约束人马,只在后方看热闹,瞄到精彩之处更是难免有些心痒,只可惜身手有限,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尤为可惜的是关羽和张飞二人刚随着刘备离开,否则就更有得一瞧。 那边张郃眼见高览久战不下更露败象,无奈催马上前,正要接着太史慈的攻击,张仲季这边的臧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也是二话不说,催马赶上。 两边战鼓齐飞,真让人热血上涌,张仲季一时把持不住,一刀拍在马屁股上跃马而出,扬刀大喊一声:“彭城张仲季在此,谁来与我一战!” 第0164章 指点一二 更新时间:2013-05-17 他这般扬声呢个一喊,两边都听了个仔细,各自手一顿,那边袁谭部将岑璧更不答话,飞马便杀了过来,张仲季刚要动手,身后冲出刘辟和龚都二将把此人接着,而陈到更是上前把他给拉了回去,两军交战非同儿戏,作为主帅又岂能轻易涉险! “叔至你坏我好事!”张仲季哀叹一声,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正想抖抖威风,却被自己人打断,只怕往后也没有机会再与人争锋了。 “府君赎罪,实在是甄军师有令!”陈到紧紧地拉住他,不由自主的想起甄洛生气的模样,心里一慌,这差点又让张仲季涉险,一回去怕是又要挨板子了! “那行,我不上你上,速去把那人拿下!”张仲季无奈妥协,一回头却见袁军阵中又杀出一人与岑璧一起,双斗刘辟龚都。 “我要看着你,不能去!”陈到憋住一口气,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你这个二愣子!”张仲季翻个白眼,一时没了兴致,却又起了坏心思,开口道:“那大家伙都不打了,去把袁大公子提上来让对面的人看看!” 他身后一个校尉听了个仔细,连忙把身后遮住的袁谭让了出来。 “你的人都在对面,喊一声也让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张仲季看了袁谭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可怜的袁大公子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袁谭哪里还不知道他不怀好意,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张仲季见状也不为难他,只把人提到自己身前,大刀往他脖子上一架,放开了嗓子大吼一声:“高将军何不看看这人是谁?” 张郃与高览听得声音,得空瞄了一眼,都是心中一抖,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到面对的时候也是气上心头,手脚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拍,更是双双被刺伤,败下阵去。 “亏你还是一州之主,却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高览虚晃一枪,退回阵中,张郃也弃了臧霸,救得岑璧二人一同返回。 张仲季听得这话,只是一笑,又居高临下,拍拍袁谭的脑袋,喊道:“孙子有云,兵不厌诈,于今你们既然败了,又何必多费口舌!” 高览捂住伤口,忍不住大骂道:“不知羞耻的反贼,你若敢动我大公子一根毫毛,来日我主大军南下,必然将你徐州夷为平地,到时灭你九族绝不姑息!” “又有何不敢!”张仲季顺势一脚把动弹不得的袁谭踹在地上,他自知哪怕现在收手也已经和袁绍结下仇怨,以那人的心胸必然不会轻易干休,所以此时要做的就是激怒眼前的这些人,让他们回去添油加醋,好让袁绍再次出兵北海,与留守此地的刘备扳扳手腕! “你敢!”高览一时气急,就要再次出马拼杀,主辱臣死,情何以堪! “少主还在他手中!”张郃轻喝一声,连忙把他拉住,稳了稳心神,上前一步抱拳道:“冠军侯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你我两家本无仇怨,你又何必与我等为敌?” “可我这已经动手了,开弓哪有回头箭。” 张仲季后一句还没有说出口,张郃自知不对,连忙插话道:“只要冠军侯放了我家公子,我张俊义保证此事就此了结,来日我主也不会出兵攻打你徐州!” “何必与他废话!”却是袁谭挣扎着起身,他又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气急之下,都顾不得自家性命,大吼道:“张俊义你给我杀过来,将此人碎尸万段!” 一旁的陈到听他出言不逊,直接把人提起来丢到后面去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张仲季却听得清楚,只是瞄着张郃摊摊手,那意思很明白,这事可不是你张俊义能做主的! “冠军侯何不明言,你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张郃暗自叹了一口气,只怕这次一回去就会人头落地,他之前所说,也就当然当不得数。 “我不过一时无聊四处走走,走到这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你们在此争斗,一时手痒就忍不住插了一脚。”张仲季随口胡说了一番,见对面的张郃还是安静的听着,不由得暗暗点头,怪不得这人能一直活到三国末期!感叹一番,却再次开口道:“我也不与你为难,你们大公子在这我也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过你们河北的兵马要自此退出青州,到时保证将人完好无损的归还与你。” “冠军侯此言当真?” “你我本是一家,我又何必欺瞒与你!”张仲季嘿然一笑,特地卖了个乖。 事已至此,张郃也只能选择相信于他,再次抱拳道:“如此,我等这就退兵,只希望冠军侯遵守诺言!” “这是自然,只待你们退回冀州,我立即放人!” 张郃不再多言,回身拉了高览,二人领头带着几万军卒转了方向,缓缓而去。 “主公,何不趁势将他们彻底击溃?”臧霸意犹未尽,想随后起兵追击。 张仲季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着太史慈,问一声:“子义你怎么看?” “穷寇莫追!”太史慈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他已经知道张仲季无意占据北海,那么也就没必要再与张郃等人争锋,哀兵必胜虽然不是绝对,可也有些道理,此时的袁军正是所谓的哀兵,他更从为首的张郃高览二人眼中看到了死志。 “那就不追了,奋战一晚,将士们也都累了,先在此休养一天再说。”张仲季吩咐一声,领头回营,他还要在这里多等一天,看孔融会不会前来拜会,任命他孔文举为太中大夫的文书已经让刘备带了回去,只看这孔夫子是否听命前来。 北海城内,刘备正将彭城来的诏书面呈孔融。 孔融并没有打开的意思,只是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两眼,就随手放在一边,仰天叹道:“玄德此次前来可正是为了此事?又何不早些时候拿出来,我孔文举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他的感叹并不是无稽之叹,刘备突然来到北海,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只怕彭城的那位已经开始惦记他的地方与人了,刘备刘皇叔作为使者,怕正是来请人的! “使君多虑,非是玄德有意如此。”刘备也是无奈,此时说什么都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只能将事实呈现出来,“冠军侯来了北海,正驻扎在城外十里之地。” “城外十里?”孔融一声惊讶,“那袁家小儿如今何往?” “昨夜冠军侯袭营成功,生擒敌主将袁谭,今已逼退敌军,正在城外安营。”刘备对于张仲季的神出鬼没,只能表示尴尬,对于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更是一无所知,肯定不是为了追杀他们兄弟,也不像是为了北海之地,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听闻冠军侯战无不胜,此言倒也不虚。”孔融再次感叹,前些时候那袁谭差点将他的北海城攻破,不曾想那冠军侯一来,就将袁家小儿缚之绳索,由此可见一般!而北海临近徐州,那里的一举一动他都略有耳闻,对于徐州近两年的战绩更是如雷贯耳,“只是他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只要一封诏书,我孔文举自然孤身前往。” 见他有意奉召前往彭城,主簿王修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一步,劝说道:“使君切不可前去,那人虽心底纯正,可行为怪诞,往往不可理喻,若是去了彭城,必然受其侮辱!” 他对孔融可是了解甚深,只要去了徐州必然会和那冠军侯起争执,到时,就算真如传说中的一样,那张仲季不轻易杀人,可也难保他不将人送去田地间,作为圣人之后的孔融又情何以堪!壮烈之下,更是性命难保!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的孔融一时迟疑,他不怕刀剑压身,更不怕牢狱之灾,独独对这劳作耕地多有委屈,若真面临那等境地,又该如何是好?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刘备,长俯身抱拳道:“玄德可否指点一二?” 第0165章 北方名将 更新时间:2013-05-17 “使君严重了!”刘备连忙退后一步,不敢受此大礼,见孔融提起,也不再遮掩,苦笑道:“不怕使君知道,备之所以流落到此,实在是迫不得已,否则更愿在徐州终老!” 见他神情向往,不似作假,孔融一怔,沉吟道:“可否告知?” “实乃舍弟鲁莽,失手打死温侯贵戚,不得已之下逃亡到此,也幸得使君收留,更以大事相托,备感激不尽。”刘备双手高抬,遥遥俯身为礼,“对于冠军侯此人,备无力评价,只是多日相见,也多有感触,事实如何,使君自行判断就是。” “玄德请直言!”孔融暂且放下疑虑,竖耳倾听。 刘备整理一番心思,缓缓道来:“他尽管出身不正,可解救天子与为难之中,可见心中自有家国,而其人更是处事有度而又公私分明,虽然抄家无数,可不曾乱杀一人,彭城府库里的财物无数,他却从不私用。更于我来说有知遇之恩,备此生铭记于心!” 孔融听到这里,静心思索片刻,却是已经拿定主意,叹道:“也罢,他之为人,我早有耳闻,这就收拾行囊前去会上一会!” “使君若往,修请跟随!”王修见他执意前往,也不再相劝,只是请命跟随。 孔融听得此话,略感安慰,振奋精神道:“你若不惧,一同前往就是。” “愿随使君!”王修抱拳,面色坚毅。 当此时城外十里之地,张仲季正睁大眼睛表示无奈,眼前这情景,当真让他心中发虚,漫山遍野的袁军士卒无所畏惧的前仆后继,生生的用性命填平了大营之外的沟壑。 敌军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终于扑到了营中,此时已经短兵相接。 张仲季抬头,遥遥看着敌阵之中显得冷峻异常的张俊义,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明明走了,竟然还敢回来,这且不说,竟然还敢不顾袁谭的性命,二话不说,来了就死命攻击! 而且来的还真是时候!他心中满是苦涩,此时正是一众将士匆匆吃完早餐,只待休息的间隙,一夜征战,所有人到此时都已经放松下来,张仲季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徐州兵将一个个手脚都慢了一拍,正被奋不顾身的河北士卒压得步步后退! 臧霸手下校尉孙观抓着一把流血的刀,三两步跑到近前,喘息道:“主公,此地危险,藏将军请你稍稍往后!” 这话说的真是委婉!只看此时离中军帐最近的敌军,已经不过五米之遥,他们眼中的血色清晰可见!张仲季弹了弹手指头,虽然有些不情愿,可事已至此,已不是人力可以挽回。 “传令!”他捏紧拳头,“太史慈所部原地死守,其他人等撤出此营!” 刘辟听得号令,令旗左右摇动。 臧霸领着他的琅邪军士当先撤了下来,太史慈所部迅速上前填补空缺。 “叔至,抓紧袁谭,撤!” 张仲季带着两万军士先走一步,待撤出大营,连忙稳住阵脚原地据守,又下令让太史慈撤回后方,只是他已经和敌军搅成一团,想撤往后方又谈何容易! “他们都疯了!”刘辟看着奋不顾身扑上来的敌人,只是手心冒汗,哪怕箭雨一阵一阵夺去了无数人的性命,可剩下的袁军军士依然红着眼睛,硬生生的用肉体挤开了刚刚布好的的阵势,然后嘶哑着声音呐喊着杀了进来。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张仲季苦笑一声,眼见事不可为,大喊道:“叔至,散军令!” 陈到听到呼声,掏出怀里的号角,呜呜的吹了三响,这声音刺耳无比,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正在浴血奋战的太史慈臧霸等人都是一愣,又奋力击退身旁的敌军,然后领着手下士卒,四散而逃,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的徐州军士都做着同样的事情,逃命! 他们撒开了手脚,弃了手中的武器,背过身就跑,根本不管身后砍过来的刀剑。 兵败如山倒! 张仲季曾经这样形容过袁术,而这一次却无可奈还的加在自己身上,在陈到吹响号角的时候,他已经弃了马,又让陈到背着袁谭,两人一道狂奔而逃。 袁军阵中的张郃看着四散而逃的徐州军士,面色一顿,他站在高处竟然没有发现敌人的帅旗在哪,他们之所以回来,之所以拼死一搏,也为之憋着的一口气的奋勇到此散落一空!所有的军士都累了!他们呆呆的看着仓皇而逃的敌人,连一丝追逐的气力都没有。 张郃立在马上,手中的令旗迟迟难以挥下,远处,正在前方奋战的高览跻身过来,大喊道:“张俊义,你为什么不下令!他们已经败了,我们要追下去,要生擒张仲季!” 张郃手中的令旗摇晃着飘到地面,随后整个人直接从马上掉落,重重的摔在地上。 “张俊义!”高览长喊一声,扑了过来,只见张郃的前胸后背尽是血色,爬开甲衣一看,身上几处箭伤深可见骨,只因为他张郃手持令旗立在马上,目标太过明显,万箭齐发之下,中箭无数,每次都是咬着牙,生生的拔了出来,到此时终于不支倒地。 “郎中!快来郎中!”高览使足气力暴喊两声,随后浑身无力的坐倒在地,扇风一样喘着粗气,无数的袁军士卒瞬间如他一般,不管不顾的扑倒在地。 可惜张仲季没有胆色再杀回来,否则一定能够一雪前耻! 已经逃了半个时辰,身后也不见追兵,张仲季扶着膝盖停了下来。身后的陈到也把背上的袁谭拿下来丢在一旁,背着个汉子逃了这么久,任他铁打一般的身子也抗不下去了。 “娘的,一定是嗑药了!”张仲季忍不住喝骂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这位置正是早些时候安营扎寨的地方,散兵之后,将在此集合。 正午之时,太史慈、臧霸、刘辟和龚都等人先后返回,到让张仲季稍微好受了些,只是一统计军士,他的脸色又瞬间难看起来,三万人于今只剩下两万出头,就算还有些人迷失在路上,暂时没能回来,可这一战的损失已经比上次淮南一战的损失更大。 北方士卒的悍勇,真让人长了见识! 第0166章 回身抢城 更新时间:2013-05-17 这一整天张仲季心中极其抑郁,此间更是一言不发,直到天色昏暗,断断续续的又收拢了一些人马,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可就这一战却去了他将近五千将士! “府君,你这多少要吃些东西!”陈到把一块干粮硬塞到他手中。 张仲季放到嘴里一咬,却是牙齿一软,差点把眼泪都挤了出来,再次做好了准备,才生生的咬了一口下来,又合着口水咽了下去,“去把几位将军都请过来!” 陈到一怔,只把手中的竹筒先递过来,“这里面还有些水,我这就去找他们。” 太史慈正在指挥人手重建营地,已经到了尾声,而臧霸一直领着三五百亲兵在远处巡逻,以防敌军再次突然出现,其余刘辟、龚都等人正在整顿士卒,以图恢复编制。 不一会,人都倒了,只是一个个都显得有气无力。 张仲季挨着看过去,想笑一笑,鼓动一下气氛,却不知他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更是半响说不出话来,索性走到他们中间,每个人重重的给了一拳! “末将失责,请主公责罚!”太史慈堂堂一个汉子,瞬间跪伏在地,连头不都敢抬。紧随其后,臧霸、刘辟等人更不用说,先后伏地请罪。 “像个什么样子,都起来。”张仲季此时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平静,一把拉起一个,三两下把人都拽了起来,“哪有百战不殆的将军,败就败了,我们再赢回来就是!” “喏!”太史慈按着剑柄起身,他为人坚毅,从来不是一个愿意认输的人。 张仲季被他影响,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先禀明我们此时的处境。” “前面营地被毁,粮草损失殆尽,此时也只能靠随身携带的干粮充饥,而逃亡之时,武器弓弩也去了大半,许多将士手中此时空无一物。”太史慈把现实重复了一遍。 “可否一战?”张仲季随口一问,并不抱什么期望。 他此时回想一遍,又哪里不明白!白日里疯狂的敌军,显然是被张郃高览等人煽动起来拼死一战的,想此时肯定泄了气力,只要趁夜再袭击他们一次,报仇雪恨就在眼前! “只怕敌人已经有了防备,此事风险太大,万一反被埋伏,只怕又要溃败一回。”太史慈只是摇头,士气已丧,短时间之内显然无法再战。 张仲季想了想,也只好弃了这心思,那张郃和高览到底不是寻常人物,也不可能连续两次被他袭营成功,此时他面临的境地已是退与不退,而不是战或不战。 只是此时退兵,难免让人心有不甘。 臧霸看出了他的心思,抱拳道:“主公若想在战,只在此等上几日就是,我琅邪所在的营中尚有一万留守军士与无数军备物资,不日就能抵达,到时候重振旗鼓,伺机再战!” 众人神情一震,张仲季更是忽的一下起身,一握拳,厉声说道:“传令下去,不血此恨,誓不退军,军中有敢言撤退者,定斩不饶!” “喏!”众人神情一肃,同声应诺。 “主公,离此不远有城东山,那里一向防备松懈,我们何不先占据城池,取得立身之所再论其他。”太史慈见他执意不肯退兵,只好退而求其次。 东山城归属于北海郡,只是此城临近边地,盗匪极多,孔融也曾下决心管理,只是难受其扰,也就一直空置在那里。 张仲季正要点头,却有一都尉快步过来,禀报道:“主公,营外有两人求见!” “可曾报上名号?” “他们没提,只是说奉召前来。” 张仲季左右一看,太史慈等人显然也是不知,索性不再多想,“把人带进来!” “喏!” 片刻之后,一青衣文士,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后一布衣随从,也是相貌不凡,两人入营之后见了他,只是斜眼相看,并不曾见礼。 张仲季正要开口询问,就见太史慈一步上前,径直抱拳喊一声:“孔使君安好!” 来人正是孔融和王修! 这里到底是在北海的地头上,他想要知道张仲季的动向,也是轻而易举,正在此时寻了过来,此时被太史慈喝破身份,也不再矜持,合手道:“北海孔融见过冠军侯!” “不知是孔使君前来,赎罪!”张仲季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着孔融,还是在大败之后,颜面尽失的时候,不由得干笑两声:“冒昧来此,还望孔使君不要见怪!” “又何必谈起,且不说冠军侯来的正是时候!”孔融面带笑容,眼前这人确实来的正是时候,就在刚才,刘备大破袁军,只将张郃高览等人生生逼出北海! 张仲季看他笑得畅快,又那里分得清是真是假,正在大败之际,也懒得跟着傻笑,索性一摆手:“二位远道而来,不如先下去休息,待来日破了敌军,一同返回彭城就是。” “不怕冠军侯知道,北海此时已经稳如泰山。”孔融身后王修却上前一步,接过话头,他担心两人因说不到一处而翻脸,那遭殃的只是孔融无疑。 “稳如泰山?”张仲季对这几个字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没错!”王修直接说了个仔细:“托冠军侯洪福,张郃与高览一干人等已经被刘皇叔击破,此时正仓皇退出北海,不日就有捷报传来!” 张仲季老脸一红,又如何不明白,只怕气力耗尽的张郃等人被刘备抓了个正着,一时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此来本来是想要捡人家的便宜,可到最后却被人家捡了便宜! “哈哈,好!”他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在心里骂着:见鬼! 好端端的损兵折将,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孔融却不管他此时的心情,只是上前一步越过王修,双眼定定的看过来,直说一句:“既然敌军已退,冠军侯是否这就返回彭城?” “当然,只等收拢阵亡将士的尸身,安葬之后立即退回徐州。”张仲季心有不甘,使了个缓兵之计,更不等这孔融说话,只对陈到吩咐一声:“叔至,安排两位大人住下!” 陈到上前对着孔融一招手,道一声:“请!” 孔融再看了张仲季一眼,别有韵味的笑了两声,才随后离开。 张仲季把头盔取下来丢在案桌上,又抓了两把头发,虽是九月的天,可这心情却好似清明时节,又抬头看看太史慈,也看看臧霸,其余刘辟和龚都等人也是挨着给了两眼。 片刻之后,臧霸起身建言道:“不如回头拿下北海,先占据整个青州再论其他!” 可怜他臧霸人如其名,又何尝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只想着闷头杀回去再说! 张仲季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孔融临走前的那两声笑,当真如此刺耳! 太史慈倒还算冷静,皱眉道:“这样难免会与刘皇叔交恶,与我等不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史慈听令,沿路收拢阵亡将士尸身,就地安葬!”张仲季把头盔抓起来又扣在头上,就在臧霸等人心情低落的时候,他却厉声一笑:“而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臧霸听令,速速快马催军前来,十日之后在北海城汇合!” “喏!”臧霸一时欣喜,抱拳道:“末将这就去!” 更不等太史慈说话,直接出了营帐,就要回琅邪将留守的一万军士拉将过来。 “刘辟、龚都听令!”张仲季站起身,“整军出发,目标北海城!” “喏!” 见张仲季说的坚定,刘辟和龚都都是神情大振。 待人先后离开,独留太史慈在原地,他作为唯一一个还算冷静的将军,不得不再次劝说道:“如此行事,多有不妥,万一失手,必将一败千里!不知主公有几分把握?” “刘皇叔既然没有和孔融一起前来,那就肯定是去追逐袁军了!”张仲季咬着牙,“此时北海城必然空虚,又有孔文举在此,入城轻而易举!” 太史慈默然无语,对于他天马行空一样的思维,真不是第一天见到了。 “有几天时间整顿,占据北海城之后必然安如泰山!”张仲季特地把泰山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他走到太史慈当面,一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自从我们一起挟持天子的哪一天起,我就知道这天意一直在我这里,我可以失败一次两次,却绝不可以失败十次百次,而这一次我有十分的把握,就算不胜也不至于溃败!” 太史慈隐隐被他的信心感染,抱拳之后二话不说,径直离开了营帐。 等他离开,张仲季把手中一直捏着的窝窝头又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又抬头看向北方,眼睛越过北海,一路跳往冀州,他想去那边看看风景! 第0167章 深夜到此 更新时间:2013-05-18 刚刚建好的营地又被拆除,徐州军将再次连夜行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怜孔融一把硬骨头,实在受不了这种颠簸,又眼见张仲季拔营所往的方向有误,愕然之下,带着主簿王修再次找了过来,迎头便是一句:“张大人这是要去往哪里?” 张仲季已经从失利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只是伸手将马背上的大刀扶正,笑了笑,随口敷衍了一句:“夜色漫漫,难以入睡,正是领着大伙出营散心。” 一旁的王修目测了两眼大军前行的方向,蓦然心中一震,惊问一声:“敢问冠军侯可是要挥军北海城!” “有何不可?”张仲季也懒得隐瞒,待会可还要用到这二位。 孔融更是回过神来,却是三两步跨到马前,直接将张仲季的道路拦住,神色冷峻,厉声问道:“冠军侯这时候去往北海,我孔融倒是想知道你意欲何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刚刚大败一场,士卒离散不说,粮草更是损失殆尽,于今军士困顿,自然要寻一处地方歇息休养,正好离北海城比较近,又听闻你孔文举热情好客,所以特地赶过去,暂且安身而已,你难道不欢迎与我?” “此处不远有东山城,冠军侯若要整顿兵马,何不掉头前往?再说北海城已交与刘皇叔,你此时前往未免有些趁人之危!”孔融上前一步按住马头,直表明他将寸步不让。 将北海城交予刘备,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不仅仅是为刘备本身的魅力倾倒,更是因为刘备那大汉皇叔的身份,只要有他能在徐州左近安身立命,至少对天子对大汉深有益处。 “我身为冠军侯,今奉天子旨意领军救援你北海,刚才击退敌军又为此损兵折将,你难道连城池都不让进!”张仲季斜眼看了他一眼,再次冷笑道:“或者是因为你孔融心怀叵测,意图割据一方,更不把天子放在眼里?” 听得这话,孔融只气得身子一抖,旁边王修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侯爷此话严重了,孔使君自然是对天子忠贞无二,只是他身为北海郡守,兼有守土之责,于今大军前往,总要问个清楚,还望冠军侯不要见怪。” “你放心,我个人对北海城没什么想法,不过暂时歇个脚而已。”张仲季也不想太过分,跳下马稍稍解释两句,毕竟这孔融孤身二人前来,更未曾携带一兵一卒,在这个把皇帝的诏书当做厕纸的年头,是何其难得,也算是一个可敬可佩的汉室忠臣。 “侯爷所言我等自是相信。”王修稍微松了口气,回头对着孔融连使眼色,心中更是十分庆幸,这冠军侯当真如刘皇叔所言,只要顺着他一点,真是什么话都好说。 孔融自知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他更不是一个能藏得住心思的人,直接一步走到张仲季当面,大声道:“既然你无意北海,又为何领军前往?若要行军就食,退后一步,你琅邪郡更是米粮充足,如此敷衍与我,只待我孔融如三岁童稚不成!” 这是不问个清楚,就不打算饶人了! 张仲季只把脑袋伸过去,正对着他的眼睛,又笑着眨了两下,只觉得这孔融憨直的有趣,人说读书读傻了,大抵就是如此。而对于孔夫子来说,自然是返璞归真,真性情而已。 却不知他这一笑摊上大事了! “你今日若不说个明白,我孔融就在此地坐定!”孔融一摆衣襟,也不管地面尘土飞扬,就这样生生的坐在道路中央,直接挡住大军前行的方向。 王修哀叹一声,早知如此!也索性提起衣襟,退一步坐在孔融身后。 “我张仲季熟读论语更铭记于心,这样一看也算是孔圣人隔代相传的弟子,于今既然你老人家腿脚不便,作为弟子自当服侍。”张仲季随口编造一番,也不顾孔融满脸愕然,却是径直走过去将他抱住放在背上背起来,随后大步往前! 可怜孔融待在他背上,动也不敢一动,而坐在一旁的王修更是二话不说,弹腿就站了起来,只是紧紧地跟在二人身后,面色赧然,此事怎么看都那么格格不入! 北海城离此地不过半日之遥,在下半夜的时候,张仲季领着大队人马终于赶到。 刘备一路追逐河北人马,到此时还未归来,独留孔融部将宗宝看守城池,眼见这时候来了无数人马,难免心中一紧,使人呼喊道:“城下何人,为何深夜到此!” 张仲季早把孔融放下来,此时只是回头看着他,摊摊手什么都没说。 孔融低头沉吟一会,到底还是有了选择,三两步走到城门下方,抬头对着城楼遥遥喊道:“宗将军,是老夫在此,还不打开城门!” 借着火光,宗宝在城墙上看个仔细,见真是孔融,都不等他吩咐,城门校尉已经把城门打开,径直迎了出来。 “拜见使君!” “这是冠军侯张大人,速去安排营地,让大军驻扎下来。” “喏!” 营地是现成的,很快安置妥当,张仲季忍不住长出一口气,随着众人住进军营,又安排了一部将士守夜,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后几日青州境内却是捷报频传,原青州刺史田楷反正,率所部从背后袭击张郃所属,袁军再次溃败,转移到朱虚县城死守,刘备与田楷暂时合兵一处,已将朱虚县城团团围困。 而张仲季却是无心参上一脚,或者说无力插手,此时北海郡守府邸,孔融正一手戒尺一手书简,在他当面谆谆教诲,有关论语精髓之处,孔夫子自是随口道来。 重温经典,张仲季虽然谈不上如痴如醉,可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正自学着孔融摇头晃脑,眼角的余光却看见太史慈在外面探头观望,心思一动,趁孔夫子闭眼朗诵之时,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一抬头,只见臧霸、刘辟等人也全部守候在这里。 “宣高回来了,人都带来了没有?” 臧霸听到询问,一抱拳,扬声回道:“回主公,琅邪两万军士全部在此!” 他前几日听令回琅邪郡调度兵马,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三五日就带着步卒赶了回来。 “走,我们先去合计合计,看看下面该如何行动!” 张仲季领着众将来到大堂坐定,正要开口却见孔融随后走来,只见孔使君一摆衣襟当堂而坐,脸色也是平缓,直说道:“冠军侯出征在即,融作为北海相,自当从旁辅佐。” “那不知孔大人以为,我等此时又该当如何?”张仲季也不客气,既然他来了又坐下了,自然不能空占位置,总要有所建树才是。 “只不知冠军侯此来又是为何?”孔融几乎原话奉还,这也是他一直想弄明白的地方。 “我来么,是因为听说袁绍的人马杀过来了,不想你这北海为他所占。”张仲季随口道出,也难免掩藏了半成心思,若是方便,自然也要将这北海郡收入囊中。 孔融对于他的回答半点都不信,更忍不住追根究底,质问道:“当此时,袁本初的人马已经退出我北海,你张大人既然已经达到目的,是不是也该相约退兵!却反而不断屯兵于此,其心已是昭昭,又何必遮遮掩掩!” “你老爱信不信。”张仲季冲着他一摊手,“反正我就是这么说。” 对于这种半不要脸的回答,孔融一时无语。 第0168章 难兄难弟 更新时间:2013-05-18 “此时刘皇叔和田楷田刺史已经将张郃等人围在北边的县城之中,离此处不过三日行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仲季先把大致情况说明,然后直接下了命令,“刘辟和龚都将军领所部留守在此处,其他人等随我一同前往,不击溃张郃高览绝不回军!” “喏!”太史慈等人抱拳听令。 “孔大人,你也带着宗宝将军随我一同前往就是!”张仲季又毫不客气的吩咐孔融一声,所谓客大欺主,说的就是这种行为。不过也是顾忌身后有变,万一那宗宝,宗宝,杨宗宝,这人的名字总能让人误会!万一那宗宝起了异心,阴谋截断退路,可就难保周全了。 孔融大致明白他的心思,抱了抱拳,算是同意了。 “各自收拾一番,明日一早出发。” 次日天明,以臧霸手下都尉孙观为先锋,张仲季领着四万人马迤逦出发,历经三日来到朱虚县城南三十里安营扎寨,却并没有上前围观的意思。 对于他的到来,别说那青州刺史田楷有些惊疑不定,就是刘备也有些意外,当晚就带着张飞与三五个亲卫,径直前来拜会。 而此时张仲季正和太史慈在楚河汉界来回厮杀。他的棋子只要能过河的,都挤到对面去了,只让太史慈迟疑不定,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套路。 这时候孙观大步走了过来,上前禀报一声:“主公,营外刘皇叔求见!” 张仲季手一顿,算是对于刘备的个性又有了一番认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按说他突然驻扎在此又意图不明,刘备至少也得探明缘由,再前来拜会不迟。 “刘皇叔真是个信人!”太史慈看他有些愕然的样子,很快明白他在想什么,又把手中的棋子放下,抱拳道:“既然皇叔来了,末将这就去迎他过来。” “还我亲自去吧!”张仲季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心中暗自觉得可惜,可惜与这刘皇叔理念不同,否则就跟着他一起混,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带着太史慈出了大营,再次见到刘备的时候,竟然发现他有些狼狈,就像好些日子没睡好的样子,而旁边的张飞就更不用说了,肩膀上隐隐还有血迹。 “仲季,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一见面,刘备迎头就是一句叹词,那神情确实真真切切的在表示高兴,这倒让张仲季有些弄不明白情况了,他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感觉被人占了便宜,不杀回来心有不甘,而刘备现今正把张郃等人围在城中,又有原青州刺史田楷相助,这朱虚县城旦夕可下。 他这时候才赶过来,明显有捡便宜的嫌疑。 “玄德兄,我这可是厚颜前来,专门为抢你嘴边的肥肉,你要是不介意。”张仲季手往身后一摆,“请往帐中一坐。” “仲季这是什么话!你我本是一家,又何谈什么便宜!” 刘备闻言却只是苦笑,以他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又怎么会看不出眼前这个人,这个有些小家子气的人抱着什么心思——他此来不是因为被自己捡了便宜,而是因为他内心一直是个不服输的人,越是受挫困顿的时候,就会越发奋起。而这一次之所以拖延了许多时日,才再次领军前来,不过是吸取了前者仓促行军的教训,甚至改变了以往喜欢出奇兵的风格,这一次更是静心的等着所有力量汇聚在一起,才动身。 张仲季此时心情不错,他一直有些担心这刘皇叔大胜之后会改变心思,不管什么人取得一场久违的胜利之后,难免会有些飘飘然,而显然,刘皇叔没有这样,哪怕此时他也假假的算是一郡之主了,也如同昨日一般,性子温和又透着仁厚。 “你要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过来了!你说你不就是败了一回么,怎么就像个娘娘一样,藏在后面好些天不来!”张飞直着嗓子,唠叨了两声,他以为这缩头乌龟一般的作风,不像是骠骑大将军张仲季的性格,更有违那一身冠军侯的行头。 张仲季无语,对于前些日子的那一场失利,他确实一直放不下,骄兵必败,那一场惨痛的失利,让他不仅仅是对北方士卒的凶悍有所认识,更是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他的兵和他一样,到目前为止,都只会打顺风仗。只在追亡逐北的时候,士气高昂,可一旦陷入攻坚战,需要拼命的时候,却总是有些猥琐不前。 “去一边站着!”刘备一拍张飞的肩膀,这么多年兄弟,对于张飞哪张大嘴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只能苦笑着把人赶到一旁,又见张仲季半天不说话,也不着急,就在旁边静静的等着,相信不过片刻,眼前这个有些惭愧的年轻人就会恢复过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又有谁在获胜之前没有经历过溃败! 张仲季一时尴尬的摸摸头,清醒了过来,却径直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当时只看着那张郃带着人马仓皇而走,就想当然的以为他们再也构不成威胁,又怎么想得到他们居然还敢回头,更死命偷营,那张俊义倒是配得上他的名声。” 对于他对张郃的评价,刘备深有体会的点点头,更是揉了揉脸上一直绷紧的面皮,苦笑道:“前些日子孔使君决意去你那里,我领军护送,正好遇着与你苦战一场的张郃所部,侥幸大胜与他,其后更是追亡到此,到此却寸步难进。” 看他也是深有体会的样子,张仲季忍不住猜测道:“可是这些天攻城不利?” “久攻不下不说,昨夜更是被那高览袭营,要不是三弟救援及时,我这条命就没了。” 刘备说完也是心中发苦,当初张郃等人溃败到此,若是趁其立足未稳,自然能一鼓作气将城池拿下,只是这里到底是那田楷的地头,那人当时正领军在一旁,虽然声明要合力赶走袁绍的人马,却根本没有出力的意思,只是在一旁观望。 “我等倒成了难兄难弟!”张仲季一摸脑袋,却抓到了头盔,看到别人也吃亏了,他心里竟然好受了些,“皇叔以为这朱虚县城现今如何?我们若是合兵一处可能攻下?” “城中尚有两万余人马,又有张郃与高览据守,没有一两个月的围困,很难得逞。”刘备却只是摇头,若是张仲季不来,他都有退兵的意思了。 “那田楷是个什么意思?”张仲季想到这人有些无语,一者他把人家青州刺史的名号生生给去了,二者那人明显是棵墙头草,袁绍势大的时候,他选择了投靠,可等张郃等人兵败于此,他居然又围杀上来,这般行径,当真难以预判。 “田刺史其实是幽州的人,他是吾兄公孙特地派来此地,以防这青州被袁绍占据。” 田楷确实是公孙瓒派来青州的,他的刺史之位更是公孙瓒封的,明显当不得真,毕竟公孙瓒本身连一州之主都算不上,更册封别人为一州之主,也太不可理喻了。 张仲季硬是对此时的世道有些茫然,大概只要脸着皮厚,做什么事都可以,半响憋出了一句:“若是把你青州刺史的位子暂时让给他,他可会帮忙攻城?” “田大人对我公孙兄长忠心不二,前者假意投靠袁谭,想来是要趁其不备,好从中取事。不管他是不是青州刺史,只要幽州的公孙兄还在与袁绍作对,他都会与袁谭相抗。” 刘备说到这里微微有些叹息,自从离了公孙瓒投往彭城,他与幽州的情分已经了断,他也知道此时的田楷是怎么想的,在那些人的眼中,他刘备已经和袁绍的人马没什么区别,都算作敌人,所以才有意驻扎在一旁,只待两方力竭,再从中得利。 第0169章 真馊主意 更新时间:2013-05-18 张仲季大致明白了什么,他本来有意吞并这个田楷,不过既然是公孙瓒的人,又与刘备是旧识,那多少得留一些情面,只是这田刺史现在对他顾忌甚大,想联合在一起共对朱虚县城,只怕是有些为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瞄着,又有些不放心。 “张郃等人兵败至今,从邺城出发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不过三五日就能抵达青州境内,若是不能速战速决,等袁绍领大军亲自前来,我等处境必将艰难。” 刘备当初在公孙瓒手下也曾与河北的人马较量过几次,对于袁绍座下兵将的实力,多少了解几分,此时说来难免忧心忡忡,只因为眼前这人把那袁谭给捉了,以袁绍的性子又作为父亲,岂能不亲自前来! “这援军来的倒是挺快的,于今邺城二子袁尚领大将颜良文丑于易京,正和公孙将军争斗,张郃与高览又被皇叔你围困在这里,算来河北的大将个个都脱不开身。”张仲季有些不以为意,他知道袁绍实力雄厚,不过匆忙之间又是两头交战,就算他袁本初亲自领人前来,片刻之间也难以备齐粮草,能带来十万人马就已经顶天了。 刘备却只是摇头,叹息道:“仲季久处南地,可能不曾听说,袁本初座下除了颜良文丑与张郃高览,更有一人不可小觑,此人名唤鞠义,自身勇力堪比翼德不说,手下更有八百先登死士,个个雄壮异常又悍不畏死,去岁界桥之战,吾兄亲领白马义从就是败于此人之手,以至于困守易京动弹不得。只是此人心高气傲又难以驾驭,既然袁绍以其子围困易京,他就必然在邺城,很有可能领军前来救援,到时仲季若是遇到,千万不可大意!” 张仲季默然点头,白马义从的实力他早有耳闻,那是公孙瓒纵横幽州的根本,是他为了对付匈奴骑兵组建的轻骑兵部队,有着强大的机动力与射程,连年交战,只让匈奴好战之人闻风而逃,更无愧于他东汉末年第一轻骑的美誉。 只可惜这样一支能威胁游牧民族的铁骑,竟然毁在自家人手中。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植的这几句诗倒是应景,张仲季随口念了出来。在大汉末年的几支雄兵之中,也唯有鞠义与他的先登死士大败过其他一支,就是不知与高顺的陷阵营比起来如何? 刘备在一旁听到他的感叹,有些不太明白他指的什么。不过见他不复傲然,也就稍稍安心,再次开口道:“我虽然不知这鞠义与先登死士实力如何,但公孙将军的白马义从我却深有体会,当年有幸也曾亲眼见到他们在塞外与匈奴交战,当真是无可匹敌。这先登死士既然击溃白马义从,想必更甚一筹,若是前来北海,我等只怕难以抵挡。” “可惜我的丹阳精兵都散了。”张仲季一摸头,这次出兵北海,由于走的仓促,并没有把丹阳护卫带在身边,其实自从陶谦一走,丹阳精兵就不复存在了,“玄德兄,你把你所知道的河北人物,都和我详细说说,来日若是遇上也好有个准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如焦触、高干、吕翔、吕旷、淳于琼等知名大将,个个身经百战,行军作战自是毋庸置疑。另有善谋之人如审配、逢纪、郭图、许攸等人更是惊才艳艳,河北能有今日的局面,未尝不是他们出谋划策得来的,而袁本初此人也当得上雄主之名,为人宽厚而得众心,士卒百姓愿为之效死,只可惜他身为忠良之后,见陛下落难,却迟疑不前,于今更是割据一方,不听天子召唤,其人意向不明,河北多有自立之像!”刘备说到这里,忍不住道一声:“可恨!” “皇叔,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张仲季本想说出‘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样的话,临出口却又改了,“若是我坐在他的位子上,早就做那篡逆之事,又登基为帝了!” 刘备苦笑一声,虽然一向知道他喜欢说胡话,可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又想起他之前所说的顾虑——因为怕死,所以不愿意尽力辅佐天子,更是沉默不语。 张仲季也知道自己说过了,摇头改口道:“不说邺城了,谁知道那袁绍到底来不来,不过眼下既然把张郃等人围在了城中,总要趁其困顿,先把人拿下再说。” 刘备却一时没了动力,就算拿下朱虚县城,赶走或者杀死张郃又如何!眼前这人神思不属,若是趁机占据整个青州,到时候南北相连,又是一个尾大不掉之人,只要有人怂恿,他真有可能如如他自己所说:若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篡逆为帝! 张仲季见他神游天外,忍不住询问一声:“皇叔?” “仲季此来,既不是为了北海,更不是为了追杀我刘玄德,只不知你所为何来?”刘备终于认真起来,他暗自决定,若是张仲季已经彻底改变了心思,真要做那反贼之事,那么从今往后,自然不相往来! “从来倒下就要从那爬起来,那张郃既然败了我,自然要过来找回来!”张仲季看他的脸色,大概知道他心里在顾忌什么,索性直说道:“我是汉人,这一点无可更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的心一直臣属于大汉民族,并将一直为国家周全而奋斗!” 他这话把大汉皇室与民族分别开来,有些模棱两可,不过说的恳切,到让刘备长出一口气。可怜这年头并没有成熟的民族概念,在刘备的眼中,忠于民族忠于国家就等于忠于汉室,他识人心思的能力尚可,看得出张仲季说的是真心话,也暂时放下这方面的心思,只要张仲季不重新打起反旗,他就知足了,想着还是把眼下这事完结再说。 “既然仲季这样说了,我自去请田大人,于明日在东城三军会盟,共同商讨对策。”刘备说完站起身,“我这就告辞了,明日午时东城再见。” “请!” 张仲季把人送出大营,直到他们兄弟走远,才转身回营。 太史慈不等他屁股坐热,面带迟疑的劝谏道:“主公,若是袁绍亲自领军前来,与我等大为不利,此时征战毕竟是在青州境内,一者我等远道而来,粮草难以持久,二者河北历来雄兵无数,战力极强,我等疲惫之下,未必能与之相抗,不如暂缓进兵,退守北海城,待来年开春汇合贾军师与管将军之后,再行征伐。” 他对于张仲季兵败于张郃之后,立即回军北海再图与河北交战有些反对,只因为此时军中士气低落,大部分人还没有从失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身为将军自当未虑胜先虑败,若是此战侥幸胜了,也不曾得到一寸土地,更有可能身陷泥潭,那河北到底不是淮南,袁绍座下得力的将官谋士无数,就算一时战败也不可能一溃千里,这且不说,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张仲季败了,对于他冠军侯的声望打击甚大,算来有些得不偿失,不如不战。 张仲季不置可否,他又何尝不知军中有些厌战甚至畏战情绪,可这次他就打算一意孤行下去,转头看向臧霸,开口问道:“子义的意思是暂缓进兵,宣高你怎么看?” “袁本初来不来尚不确定,不如先合力拿下这朱虚县城,占得地利再考虑其他。”臧霸这此时也冷静下来,他更是考虑到了另外一面,近前一步小声建议道:“主公,如今这北海境内田楷、刘备与我等三方鼎立,看情形,刘备昨夜大败一场正是士气低落之时,不如今夜我等领兵从其后杀入,必能一战而定,又有孔使君在,收服他手下士卒不在话下。” 第0170章 夜入朱虚 更新时间:2013-05-18 这真是一个馊主意,张仲季摇摇头,落井下石自然畅快,可就目前来说他还下不了手,刘备能孤身入营,那是对他莫大的信任,而他再在背后下手,未免闲得太龌龊了。 “就算要动手也要寻那田楷才是,这话切不可再提,你这就下去准备,攻城的一应器物都齐全了,待我命令随时起军攻城。” 臧霸听不太仔细,不过这命令的意思倒是明白,只能迟疑着下去整军备战。 营中只剩下太史慈与陈到,陈到依旧不声不响好似不存在一样,太史慈暗中给了他几个眼色,想让他劝说一番,可惜无济于事。 “子义,你手下的人损失最大,旁边又有他人虎视眈眈,今晚动起手来,你就领人在一旁埋伏,刘皇叔不太可能对我们下手,那田楷却不好说,你守在一旁以防万一。” “刚才不是和刘皇叔商定明日会盟么?此时又让宣高整顿备战,难道你打算提前动手?”太史慈对他这种跳脱的性子难免感到头疼,“何不等合兵之后再动手?” 张仲季站起身,很肯定的说道:“就今晚动手!” 他就不相信了这河北的军士一个个都是铁铸的!自上次被他突然袭击,在主帅被擒的情况下,先后被刘备被田楷几次围杀,就算是神也扛不住,他们也该累了! 他可不愿意明天在所谓的东城会盟,他要安坐在城中府衙,等待刘备与田楷前来拜会! “既然如此,我这就下去准备。”太史慈见他打定主意,也就不再相劝,张仲季到底没有失去理智,好歹还留了他一支援军以防万一,想来就算攻城失利也不至于大败,他稍稍安心,抱拳退出营帐。 张仲季这里打定主意,而冀州邺城之中的袁绍还在犹疑不定,徐州与冀州虽然算不上友好,正所谓官贼不两立,不过也未曾有仇,在他看来,那反贼还算是个识相的人,对于封他为大将军,且总领北方一事,他也比较满意,而今竟然手中捏着一封急书,说是张仲季徐州悍然出兵青州偷袭于他,且活捉了他的亲生儿!这事怎么看都让人难以置信! 审配在一旁劝说道:“主公,形势危急,今大公子为人所擒,该下决断了!” 他与田丰等人一向支持大公子袁谭,更是在昨天就收到高览的急信,对于北海的情形了如指掌,却只能心中暗自焦急,那张仲季突然冒出来,破坏了他们占领整个青州的计划不说,更是毫不犹豫的挟持了大公子袁谭,行事之间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而高览在信中更是将他与张郃不顾袁谭性命,挥军与张仲季决一死战之事,说了个明白,此事更是令人头疼,就算此次救得大公子,以他的性子,只怕张郃与高览也是性命不保。 “下什么决断!”袁绍忽的站起身,把紧急文书砸在地上,“你让我出兵杀往北海,与那贼人决一死战,还是跑去与他求和,祈求他释放我的孩子!” 一众谋士个个沉默不语,与刘备和张仲季猜测的不同,面对这样的事情,可没有人敢替袁绍做主,当此时邺城正是不出兵难,出兵更是为难! “你们倒是说话,此事该当如何?”袁绍强自镇定下来,每次关系到自己的孩子,他都会乱了心思,整个人难免六神无主,眼见坐下之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由得火气上涌,猛地一拍案桌,大吼一声:“还不拿出主意来,我那可怜的儿子都要被人杀死了!” 终于,还是为人最为刚直的田丰站出身来,平静的劝道:“古来征战总有生死,主公且直接兴兵北海就是,想那冠军侯到底是代天出征,总要有个说话。” 这番话也有些遮掩,袁绍的脸色更是难看,斜眼瞪着他,冷声道:“你这是让我不顾显思的生死么?他是我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袁绍难道连禽兽都不如!” 眼见他发怒,一众人等诚惶诚恐,齐齐俯身劝道:“主公息怒!” “恕我直言,主公大可不必担忧,那彭城逆贼将大公子抓了去,依我看也未必有加害的意思,否则此时收到的必是大公子遇害的消息。”沮授稳定心神站了出来,他对于张仲季这番动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徐州刚刚于扬州大战一场,战火未熄,居然还敢出兵北海与河北为敌,行为处事显得如此不智,难道那传说中的冠军侯连番胜利之下,变成了一个自大之人,想来趁势一统河山? 可笑! “那依你所见,此事又该当如何?” 袁绍的脸色好了许多,沮授这几句倒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只要儿子没事,他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哪怕弃了青州与张仲季请和,也在所不惜! “只遣二吕将军出兵北海救得张郃与高览再说,那张仲季捉去大公子总会有个说法,待他声明因由,我等再见机行事。”沮授知道袁绍此时心思不属,根本不敢劝说他亲自领军前往,一者青州道路堵塞,大军行进不便;二者北方之战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眼下覆灭白马公孙在即,不可再起事端,只求救得高览与张郃二人,再试试徐州军的风向再说。 “某请命前往,必然保大公子无恙归来!” 田丰突然再次站出身子,接下了这件烫手的事情。 “你肯定你能救得显思安然归来?”袁绍却忍不住看着田丰仔细询问,在他心中田丰不是一个会弯曲的人,救人一事自然需要找一个能说会道,知道性命攸关的妥帖之人。 可当下又有何人敢接下此事? 郭图本来是个好人选,可他已经前往幽州之地,辅佐三子袁尚强攻易京,更等不到他归来,而堂下许攸也尚可,此人平日里嘴角利索,做个说客倒也合适,只是此时见他抵着脑袋,不曾一抬,袁绍不由得暗记在心,此人看样子也是徒有虚名,不是可用之才! “主公只管放心,若是救不得大公子,元皓以性命相抵!”田丰说出此话,却无奈的在心中暗自叹气,此时在北海陷入危机的不紧紧只有大公子袁谭,还有身负重伤生死难料的张郃,以及军心涣散无法撤回的高览,而袁绍竟然只顾自己儿子的死活,对于他们更是问都不问一声,难免冷了一旁众将士的忠心,更不是英主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张郃与高览二人都是真真的将帅之才,若是有个好歹,来日征伐天下,仅靠那勇力出众的颜良文丑,早晚等得一场大败! “如此,你这就出发,见了那张仲季好说一番,任他表明条件,一定要救得显思!”袁绍深呼一口气,他倒是有些明了,那徐州的逆贼不像是要杀他儿子的模样,毕竟这么久了都没有收到前方传来的噩耗,那人应该是想待价而沽,看架势是想夺得青州。 眼见田丰就要转身离开,袁绍忍不住在补充了一句:“他就是要整个青州之地,你也答应让给他,不过至少也要将张郃与高览二位将军请回,此事非战之罪,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那张仲季不是号称冠军侯么,今日遇到我河北将士,就算无耻偷袭胜得一回,也难免败亡,只待迎回显思与二位将军,早晚收拾人马让他知道我邺城不是好惹的!” “主公英明!”许攸连忙拍上马匹,他善于观人脸色,知道袁绍对他已经有些意见,此时逢迎正当其时,“想那青州不过莽荒之地,既然彭城逆贼想要给他就是,来日收了易京,在整军南下,自然手到擒来,到时候拿下北海之地也不在话下!” 有了办法,袁绍的脸色稍稍好看起来,而将要离开的田丰却是脚步更轻快了一些,他的心里稍稍一暖,“主公到底是个宽厚之人,还记得前方将士们的死活。” 沮授紧随其后离开大堂,追上他,问道:“于今天色已晚,何不明日一早再出发?” “你可看得出来他这是要做什么?”田丰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却是脚步不停。 这话无头无尾,也只有沮授与他共事多年却是听得明白,摇着头回道:“青州之地混乱不堪,他此次恐怕不是为了这个而来,毕竟彭城在南方大胜,若只是为了土地,他也该在哪里趁胜追击才是,却反而回军彭城,由此看来,此人不是一个冒进的人,可却在休养之际突然前往北海,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高将军的文书上说,是刘皇叔先来的青州,先是帮助孔文举守住北海城,又在他们与张仲季大战之后突袭与他。”田丰捂了捂额头,继续说道:“之前听说那刘皇叔是他请往彭城,随后又来了吕奉先,恐怕三方多有为难之处,不得已之下一散而空。” “你说会不会是那吕奉先将此二人挤出了彭城!” 沮授突然想到这种可能,忍不住一声惊呼。 “应该不至于,那吕布兵败兖州之后,兵微将寡,匆忙之间就算趁其不备置人于死地,也不可能雄踞徐州,而张仲季既然无事,还来北海搅局,那彭城自是无恙。”田丰加快脚步,这里离军营尚有些距离,他要尽快赶到哪里好汇合吕氏兄弟早些时候出发,心中只怕身在北海的高览坚持不了多久。 “又不是因为土地,更不是因为无路可走,他又何必如此行事!” “此人一向不可捉摸,等我去了自然明了。”田丰不由得想起年初挟持天子一事,彭城的那人也是那么不可捉摸,再其后一两月之内击溃扬州的三十万大军,更是让人赶到匪夷所思,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三十万之众,就这么些时日竟然就溃不成军,何至如此! “哎,你此次前往要把脾气收起来,那人往往不拘礼数,虽然治理地方十分仁厚,可行军作战也未见手软,你若是太过烈性,难免吃罪与他。” 田丰回头瞪目,一声:“我又何惧之有!” “我自然知道你不怕他,可他万一捉了你不放,让你去田间劳作,又当如何?”沮授本来是想说万一他不按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行事怎么办?不过一想眼前这人向来不是怕死之人,灵机一动,换了个说话,只是一说出口,他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来自彭城的这个动作只看个人怎么想,说离谱却也勉为其难,毕竟农桑乃国之根本,但此时的读书人又有哪个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更有甚者视农桑为下贱之事,宁死不屈。 是以他看着田丰,苦笑不语,只想着以他的脾气,恐怕难以两全。 田丰脚步一顿,却只是仰头看了看天,半响无语,片刻之后,却是对着沮授俯身下拜::“若我一去不返,还请你代我照顾老父!” 沮授一时立在原地,只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0171章 擒获二将 更新时间:2013-05-19 张仲季这边可不管袁绍本人来不来,他心中倒是十分铸定,只因为他隐约知道袁本初此人十分爱惜自己的儿子,只要袁谭袁大公子这个宝贝还在,就算那袁本初亲自出马也肯定也不是来找人拼命的,这事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还是趁眼下时机不错的时候,先击破张郃再说,这个人若是不趁他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打掉他,到后来就越发难以对付。 “主公,此去小心,若是看情况不对就赶紧撤下来,我就在东边不远处的地方埋伏着。”太史慈还是没忍住特地提醒一声,又转头拍了陈到一把,道一声:“叔至兄弟,主公的安危全系在你身上,可要时刻警惕才是。” 陈到紧了紧头上的铁盔,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地一点头。 “你也当心,那田楷虽然说是公孙瓒的手下,可与我们也没什么交情,要是趁我们打起来,他横插一脚,你就狠狠地切他一刀,我这里若是得逞,还是一样的信号,你也赶紧过来支援。”张仲季也吩咐一声,取了大刀跨马就走。 他虽然心里猜测这张郃和他的手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上次吃亏了一回,倒也不敢大意,只打算尽力试探试探,能成则成,不能成就立即撤回来。 今晚倒是个偷袭的好天气,夜色弥漫,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张仲季留孔融及一万人守营,又让太史慈领军一万埋伏在另一边,却自领着两万人悄然接近朱虚县城,这是一个小城,并没有护城河之类的防御措施,要不是田楷突然前来,想必刘备当时已经趁势杀了进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叔至,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快要摸到城墙边上了,城楼上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张仲季心里隐隐有些发毛,挥手让身后的众人都停下来,按说这么多人匍匐前来,就算个个闷头闷脑,也会闹出一些动静出来,可是此时感觉也太过安静了,自被张郃闷头给了一下,他就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陈到闭上眼睛,竖着耳朵仔细感受了一会,小声回道:“城墙上有些人,应该不多,听声音可能是睡着了。” “希望如此!”张仲季不再迟疑,一挥手,身后臧霸领着孙观等人手脚麻利的爬上前去,这朱虚县城到底不比彭城那么宽大,目测城高不过五米,待到城墙脚下,几人就地搭了个人梯,三五秒的功夫已经够到了城墙,当头的藏霸翻身而入。 张仲季忐忑着听了半响,城内依然静悄悄的,看样子是成了!他不由得心中大喜,只待臧霸等人偷开城门,就催动大军杀进去! 这次真是他想多了,自昨夜出城大胜刘备一场,河北士卒确实到了极限,要不是因为顾忌袁谭尚在他手中,逃回去也难以善了,高览昨日就带着人冲出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此夜,城内的防御正是降到了冰点,可怜高览做梦也没想到,前些时候才被他们击溃的贼军,正在贼头的带领下,再次偷偷的摸了上来! 张仲季悄无声息的入了城,迅速让陈到吹响集结的号角,远处,听到声响的太史慈迅速领军前来,唯独孔融迟疑不前,他身旁宗宝以及其他几位裨将都注视着他。 “看样子是冠军侯得手了!使君,我等如何?”宗宝眼色犹疑,在他想来,此时正是摆脱那贼子控制的大好时机,只要携军前往刘皇叔营中,自然可保无虞。 “你自去召集旧部,还去皇叔营中就是。”孔融见他无心逗留也不强求,反而觉得他若去了刘备营中更好,“来日若是情况有变,一切还听皇叔吩咐,去吧。” “使君保重!”宗宝不再多说,径直带着部分士卒离开了营地。 “其人真是胆大妄为,而竟然又成功一回,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孔融忍不住仰天叹了口气,随后领着剩下的人马前往朱虚县城。 城内,张郃正自高烧不醒,高览一直随在一帮守护,夜虽深,他却难以入眠,只感觉心中尽是苦涩,这次失利已经让他们无路可走,不管能不能活着回去,前途已经堵塞。正自痛苦彷徨,耳听房外一阵喊杀之声,不由得一愣,刘备刚刚惨败于城外,而田楷更没这个胆子单独上来,想这时候还会有谁会杀入城来? 他随手提起张郃的铁枪,三两步撞出房门,只见外面已尽是敌军,而他自己的手下或死活降,已经所剩无几,定眼看了看对面的衣甲,正是逼得他们无路可走的徐州之军! “张仲季!”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之人,单手一握长枪就忍不住要上前拼命。 “你我再战一回!”臧霸见了他更是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吆喝一声之后,连忙三两步上前就要较量一番。 张仲季却是一把拉住他,随后对着高览扬声喊道:“高将军何必如此,今日你我是友非敌,我特地前来解救于你!” 这话明显是在放屁,而高览却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站在不远的地方瞪着他,厉声吼道:“你三番四次算计与我,何谈敌友,今日就要取尔等人头,以泄我心头之恨!” “高将军何其不明,此时此刻你就算得了我张仲季的人头又有何用?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更救不得你家大公子的性命,这且不说,就算你侥幸救了他,今日往后,你自问可能求得安宁!”张仲季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眼见他神色踌躇,不由得大喜过望,对于张郃与高览二人,他自是有些了解,这两位在随后的官渡之战中,因为失了责任,无路可走之下,终于选择投靠曹操,他们和贾诩一般,算是懂得取舍不太愚忠的将军。 高览被他说中软肋,更是没了再战之心,只是下意识的一声:“我之生死与你何干!” “高将军之才,我张仲季可是深有体会,如你这般人物就这样没落岂不是暴殄天物!于今我徐州正是用人之际,你何不考虑考虑?”张仲季笑得很诚恳,眼见高览一副拿捏不定的样子,不由得再加了一把劲,直说道:“古人有云,良禽择木而息,你与张将军二人已算是为主尽力,今不得已力尽而败,不算是背主之人,再者本官奉天子旨意,征讨四方,你身为大汉将军,今遵循天子旨意正是恰当其时!” 高览有些意动,这倒是一条出路,可眼前这人行为处事不可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复无常?一时左右为难,根本拿不定主意,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房内,里面还是半点声息都没有,想来张俊义还在昏睡,索性抱拳道:“若冠军侯真有意招降与我,不如上前一会!” 第0172章 青州归属 更新时间:2013-05-19 “大胆!败军之将何敢言勇!”臧霸怒目一睁,就要上前,“我今日就生擒了你!” “宣高且慢动手,高将军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张仲季暗自给陈到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看情况不对,就赶紧上来救援,而他自己却缓缓上前接近高览,一边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一边暗自做着防备,若是有个万一,自然是顺势赖驴打滚。 高览眼见他真的孤身上前,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双手抱拳,眼睛一闭,喊道:“末将高览,拜见主公!” 难得他这么容易顺服,也是和袁绍的用人是分不开的,所谓河间四将,颜良、文丑、张郃与高览,这四人之中,袁绍最信任的当然是颜良与文丑,当年虎牢关外华雄逞威的时候,袁绍只说了一句:假使我坐下颜良与文丑只有一人在此,又何轮得到此人嚣张! 其中更是提都没提他们两人二人,在河北,他与张郃一直处在尴尬的位置,说难听点叫爹爹不疼娘娘不爱,因为出身问题,他们从来都不曾得到过袁绍的真正信奈。 这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无疑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哈哈,高将军请起,从此以后,你我自是一家!”张仲季不再迟疑,连忙上前一步把他扶起来,“别的我不多说,你先随着臧将军下去疗伤,待来日伤好之后,再来详谈!” 可怜就这几句客套的言语,到让高览一阵阵窝心,想他在河北何曾得到过这种待遇!又想起此时正在生死关头的张郃,连忙抱拳道:“主公,张将军尚在里面昏迷不醒,他之才胜我十倍,还望主公救他一命!来日我自当说服与他效力于主公!” 朱虚县城不大,里面更无上好的医者,张郃失血过多,靠着非同一般的体质,勉强吊住性命,却只在鬼门关外徘徊,非请来良医不可。 “如此甚好!”张仲季听到张郃在里面更是心喜,回头一拉陈到,吩咐道:“你速去把樊阿给我拖过来,又到了他的用武之地了!” 这话他说的顺口,却忘了此次出征,樊阿根本没有跟着过来。陈到先是愣了片刻,又立即转身就走,虽然樊阿没有随军出征,不过随军的郎中却有不少,都请来就是。 “高将军安心就是,只要张俊义尚有一口气在,我彭城良医无数,一定可以活他性命!”张仲季很利索的保证了一回,又回头吩咐孙观道:“孙都尉,你领着人守在此处,除了医者,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入里面,只待张将军的伤恢复再说。” “喏!”孙观听得号令,领着手下部卒三两步上前,将此处团团围住。 高览稍稍放心,他向来一人所在无牵无挂,在河北也就与同样待遇的张郃交好,眼见张郃也得到安置,自然了了牵挂,随着臧霸一起离开。 他前脚刚走,太史慈与孔融先后到此。 “孔使君,出榜安民抚慰城中百姓一事,就麻烦你了。”张仲季不客气的吩咐孔融一声,没有随军军师,这种事自然轮到他老人家来做,而旁边太史慈也没有被他放过,“子义,你领着一部军士暂做执法,以防有人趁乱闹事。” 待两人都领命而去,张仲季松了口气,这一步看来是踩中了,于今只待河北的动静,正自舒心准备去找个地方歇着,只见外面一阵骚乱,一众熟悉的身影直接挤了进来。 “府君!”丹阳兵当先,见了张仲季不由得大喜。他们从彭城一路赶来,沿着大军的足迹终于追到了这里,可怜几天几夜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啧啧,怎么舍得过来呢,不会是没有遇到相好的妹子吧?”张仲季见了他们自是欣喜,难得正高兴的时候,遇到一群自己人,“走,看你们一路风尘,先自去收拾一番。” 丹阳兵却顾不得其他,直说道:“十万火急!” 又从怀里掏出紧急文书递给他,张仲季接过来,有些疑惑,这时候能有什么事情?他用他那蹩脚的古文见识费力的看了又看,只爆出四个字:“贼娘养的!” 刚刚还算不错的心情,立马变得十分不堪,郭汜称帝也就罢了,那人爱做不做,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竟然再次给曹操支援粮草,让他进军关中剿灭乱贼! 来回走动几步,张仲季再次把文书拿起来看了看,甄洛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把骠骑将军的位子让给曹操并给予粮草,令他挥军北往,尽早剿灭郭汜一行,如此一来,徐州天子之名再次坐实,好处自是有些,同样也可避免其他诸侯有学有样,人人称孤道寡。 “关中历来都是龙兴之地啊!”张仲季来回走动一番,他对于所谓的龙兴之地并不如何看重,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记挂,毕竟西秦的兴起与大汉四百年江山就是那里开始的,若就这样让曹操得了去,怎么想都觉得亏! 丹阳兵看出了他的心思,干脆口述道:“甄军师也是这般说法,她本来不同意接济粮草于曹操,只是贾军师却十分赞同,他认为征伐天下当有大义之名,天子既然在徐州,自然要好好利用,非不得已,万万不可舍弃,否则一旦坐实反贼之名,今后行事必将处处受阻。” 这番话是临走前,糜贞特意交代他,让他口述给张仲季的。 张仲季挠挠头,反正便宜了曹操就是让人心里不爽,不过眼下也是无能为力,曹操留曹仁镇守谯城,挡住了他北上许昌的道路,这且不说,就算没人挡路,他也未必敢真个带着人马杀进兖州,再说此时尚在于袁绍敌对,他的反应也尚不可知,只能干坐在这里等着了。 “粮草已经备齐,不过还未曾处置,只待府君决断。”丹阳兵把情况说了个明白。 “甄军师可曾被贾文和说服?”张仲季想了想,问了他一下,只想着要是甄洛坚持不同意这事,他也就不答应了,总之就是不能让曹操得了好处,哪怕失了大义也一样! 丹阳兵仔细想了想临走前甄洛的脸色,回道:“她老人家没有反对。” 张仲季呼了一声,把文书随手丢掉,眼下这情况也只能如此了,毕竟去往关中的豫州之路,也已经被曹操占据,想再次出兵偷往关中司隶之地更是不可能,“那就随他去吧,你先找个地方歇会,我自会派人回去告知军师一声。” “喏!”丹阳兵应一声,连日赶路,他也确实累了。 张仲季索性放开心怀,曹操能不能顺利得到关中之地另说,就算得到了,他在想,以曹操的为人会不会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就像那一个千古谜团一样,他倒是想知道这曹操到底会不会有意废除汉室,更之后取而代之! 关中确实是个风水宝地,只希望袁绍也不介意才好!张仲季来回走动几步,突然龇牙一笑,他这会倒是想看看,袁绍得知此事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这郭汜倒也选的是个时候,眼下正是青黄不接之际,只看秋收在即,想要大军征讨总得准备三两月之久,到时候已是寒冬气候,正错过了兴军作战的时机,当此时,各路诸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那里耀武扬威。 张仲季也寻了个住处,和衣躺下,睁着眼睛不知怎么的有些兴奋,竟然不太睡得着。本来以为袁绍会先来这一手,在邺城扶持刘氏子孙为帝,不曾想这郭汜倒是先下手了,那这这一遭冲突算是白费力气,还得罪人了! 他此来的主因可不只是为了见识一下河北的实力,更是为了让河北见识一下他的实力,只想着趁其不备打个漂亮仗,让袁绍心里记挂着,甚至多少有些顾忌于他,最好能就此打消袁绍重立天子的想法,那就更好了。 这样模模糊糊的想着,终于一觉睡到了天明,而刘备与田楷已经在外堂等候。刘备的脸色自是三五无奈,七分笑意,他可没想张仲季明明答应今日合兵之后再论其他,却独自一人就杀了进来,,不过此时想来,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田楷的神情却是精彩无比,昨夜的动静他自然早已经察觉,出于对袁绍的顾忌,他领军在此,却并不曾想要将张郃等人剿灭在此,是以只围不打,更多的只是想把人赶走而已,可不曾想来了个愣头青,直接上马将人拿下了。更别谈邺城大公子袁谭尚被生擒活捉,若是有个好歹,待来日袁绍火起,真个兴军来此,只怕青州指日之间将不复存在。 张仲季并没有让他们久等,不过片刻之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皇叔!” “冠军侯客气了。”刘备也回了一礼,外人当面,总要有些礼数,又一指田楷,介绍道:“这位正是田楷田大人,青州之事多奈他处置。” 田楷起身抱拳为礼,对于张仲季,他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相。 “两位都请坐!”张仲季把人请到位子上坐下,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中央的位置,直接开口道:“不知田大人对青州的归属可有疑虑?” 此话一出,田楷神色一变,对于张仲季的直接,他很是不习惯。他虽然身为青州刺史,不过名不正言不顺,自然知道青州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幽州,不过他的任务是让此地不要落在袁绍手中,是以迟疑片刻,也不争论,直接答道:“自然属于冠军侯!” “此话差矣!青州本大汉之地,自然归属于天子,自此时由刘皇叔代天巡守,是为青州牧,田大人自此也归于皇叔管制,不知对此可有异议?”张仲季见田楷示弱,更是进一步施压,他早晚要离开这里,可不想让北海还留有两个脑袋,毕竟刘备本来就势弱,来年袁绍南下的时候,还指望他刘皇叔能在此地多抵挡一些日子,那就必然要替他清理干净。 没办法,刘备这种主子,非得有诸葛亮这种谋士来替他铺平道路,否则一辈子就是一个跑路的命,有田楷在这不阴不阳的对着,他明摆着就是被人菜掉的命。 “备自知德才不及,无法胜任一州之主,这青州之地自然还是由田大人代管。”刘备不忍见田楷为难,以致两方翻脸,连忙起身为他开脱。 而田楷的脸色变了又变,这话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张仲季这是要收编他的人马,真是欺人太甚!虽然他的实力一向不算雄厚,就算到此时手下可用之兵也不过两万余众,可是这么多年过来,他田楷好歹也算是青州半个主人,岂是任人鱼肉之人!当下拿定主意,二话不说,撇了刘备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第0173章 一点波折 更新时间:2013-05-19 刘备一阵尴尬,田楷是他相邀而来,也曾与他保证冠军侯不是一个霸道之人,不曾想遇到这种情况,此事当真不知如何善了! “田大人何必如此急着离开!”张仲季难得霸道一回,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了结,他话音刚落,只见臧霸与高览双双堵在大门之外,横刀立枪,凶神恶煞一般! 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田楷眼见无路可走,回身厉问一句:“你待如何!” “如今公孙将军被困易京,可谓危在旦夕,你深受他的恩德,难道不想前去救援?” 一提起被困在易京的公孙瓒,果真见田楷神色悲苦,张仲季连忙挥手让臧霸等人退下,再次开口道:“田大人还请安坐,只待我张某人把话说完,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此时此地又能如何!田楷愤愤然的回身坐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白马将军之名,我张仲季早有耳闻,想他当年策马塞外,扬我大汉雄风,自是人人称道,只可叹英雄末路,到此时困守一地,若不加以救援,恐怕命不久矣!” “冠军侯可有良策?” 公孙瓒之于田楷有活命之恩,他无时无刻不记在心中,只是此时此刻,哪怕明知道公孙瓒被困,他也无能为力,只因为青州与幽州之间隔着冀州,两地之间可谓生死相隔! “你也知道邺城大公子在我手中,对于袁本初此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他是个爱子之人,此时想必心急如焚,若是以此相要,他很有可能让出一条大路来。” “当真?”田楷到底有些不信,军国大事又岂是儿女情长可以相提并论!那袁本初也算是不可多见的一代雄主,怎么会为了一个儿子,就误了此等良机。 “想必此时邺城来的人马就在路上,不日就能抵达此处,到时候自然能见个分晓。”张仲季忍不住暗自摇头,田楷若真去了易京,就可惜了这么一个忠义之人。 “罢了,冠军侯的意思,我自是懂得,也不必等邺城的人前来,我手下就这么一处人马,而路途更是遥远,恐怕不等我带着他们赶回去,易京已经失守,我今日只身快马赶往幽州便是,只希望冠军侯善待我手下的儿郎,若是有可能,多在此牵扯袁绍的人马,我田楷感激不尽!”说完这话,田楷向着他深深一礼,出门而去。 自古幽燕多豪侠之士! 张仲季看着他的身影,下意识的没有令人阻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沉寂了好一会,刘备当先叹了口气,却是长身而起,回头看着身后的关张二人说道:“我兄弟三人早年受公孙兄弟恩惠,未曾相报,今日见他落难,自当倾力相助!” “大哥所言极是,不如我等兄弟随同田大人一同前往!”关羽少有的睁开眼睛,对于公孙瓒他印象不错,那是一个倔强的男人,嫉恶如仇,在塞外有着莫大的威名。 而张飞更是直接,一拍胸膛,大喊道:“大哥,我们这就走!” 见两位兄弟都是赞同,刘备不再迟疑,直接抱拳请辞:“多蒙仲季厚爱,备自知不堪大任,今就当前往易京,与公孙兄同生共死。” 说完更不等张仲季挽留,直接退出了县丞府衙。 “当真是条汉子!”太史慈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此时才第一次说话。 臧霸与高览也先后走进来,都是看着张仲季不言不语。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张仲季苦笑一声,更是双手一摊,他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按理说刘备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怎么这时候还会做此等豪侠之事? “主公,既然田大人与刘皇叔先后离开,那这青州该怎么办?” 张仲季正在头疼这事,本来是想把青州留给刘备镇守的,这倒好,大概是刚才让他为难了,又或者是被田楷影响到了,以至于他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 比他更为难得人很快出现了,只见孔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左右一看不见了刘备,更是急切,忍不住哀叹一声,根本顾不得多想,拔腿就往外跑。 他要去把刘备给拦回来!要是这刘皇叔就这么走了,这彭城从今往后必将尾大不掉,而这张仲季还有何人可以制衡?可怜刘皇叔那么沉静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不智! “行了,都不用看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张仲季站起身,看着孔融离开的方向直摇头,当此时,他将一切归结于天意,能不能将刘备留下只看造化了,之所以这么豁达,只因为意外收得高览,而张郃这员大将也近在眼前,有他二位相助,弃了青州其他地方,只是紧守北海,哪怕袁绍拥十万大军前来复仇,也照样把他给杀回去。 相对来说,守城总把攻城容易,将原来孔融坐下的三万军士留下来交给他们,再把北海城加固一些,只要不阵前反复,就张郃一人可保北海无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就是大将的好处,一人可镇守一方! 张仲季自己眼前的高览,只觉得此次前来北海真是太对了,哪怕为此彻底与袁绍撕破脸皮,可得到张郃与高览二人相助,岂不是一件幸事,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值当。 “高将军恐怕有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这些天就在张将军身旁守候就是,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去就是,待他醒来,也顺便告知我一声。” “末将领命!”高览答应的很干脆,他正有些放不下张郃,暂且抱拳离开。 “太史慈听令,速速前去收编原田楷坐下军士,与他们说明田大人去向,以及我彭城的好处,愿意继续当兵吃粮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给予一些钱财,任其离去!” “末将这就前往!”太史慈呼应一声,迅速转身离开。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倒是想先去劝说刘关张三兄弟留下,不过想一想双方的立场,只能无奈的去了这个想法。只希望孔融能追上刘备,若是能劝他留下此地,那当然是最好,只因为他不想镇守北海。 在他看来,北海因地势所限,不可能发生大的征战,他留在这里也只能是困守于此,而后几年徐州发展的方向毫无疑问是南方,只有跟着张仲季去那里才能建功立业。 他也曾想到张仲季可能会留下张郃与高览其中一人镇守此地,不过这二人到底是新降之人,其后更将面对的人是袁绍,嗜咬旧主,正是陷人于不义!如此一来,适合在此地的人只有两个,他或者臧霸,其中最有可能的却是他。 因为他的家乡就在北海左近,早年更是在青州一带走动甚多,对于此地的地势了如指掌,正是不二人选,而臧霸守御琅邪两年有余,以张仲季的性子很有可能给他换一个地方,其中最有可能的是下邳郡,毕竟曹操的人即将占据整个豫州,下邳一带已经不再安全,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前去布置防御,此人不是管亥就是臧霸,二者之中,管亥更早投靠,就更有可能代替他被放在彭城,而臧霸去往下邳。 太史慈一路走一路摇头,要是管亥随后领军前来,那自然是他管头子更适合留在此地,而他回头继续镇守彭城,不过此时战事已定,想必贾诩与管亥不会领军前来。若是再在此地增添军马,那就是明摆着让河北误会,我们徐州要和你决战了! 若真逼得袁绍不得不奋力一战,以彭城此时的实力,恐怕还是稍逊一筹。 而张仲季的心中此时也是百转千回,等把臧霸等人也指使走了,他更是一个人来回走动着,犹豫了又犹豫,到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这北海了,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和河北隔开的,与曹操接壤已经很让人难受了,于今又得罪了袁绍,要是再与河北接壤,早晚有一天会被被曹操和袁绍这两位把兄弟给坑了! 这样一想,刘备可不能就这样放走了!他三两步走出大门,就往城东的营地走去。 而此时,快马加鞭的孔融已经追上了回到营中收拾东西的刘备。 刘备正是面色发苦,见了他也只能苦笑一声:“使君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可真要远走他方?”孔融眉目一睁,三言两语脱口而出:“身为皇叔,你可知大汉安慰系于你一身!又岂能如同凡夫俗子一般,逞一时之气!” “使君教训的是。”刘备也稍稍平静,他刚才实在是被张仲季的作为给刺激了,摆下鸿门宴不说,更是当面强迫田楷交出兵权,如此咄咄逼人,又让他这个中间人情何以堪!再有甚者,看张仲季的模样,真不是初见的时候,那个稍有些青涩的娃娃脸。 不屈!祸心!霸道! 这些只有雄主才有的性格已经渐渐的在他身上体现,那张仲季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富有野心的诸侯!又怎么能不让他从心底生起一股凉意。 这天下已经够乱了!若再加上这个人,谁可以重整江山? “他今日所为是有些过了,不过尚算坦荡,以老夫看来还有可造之处,只待我早晚跟随与他,时时说教,总能有些用处,断不会使他走上邪道!”孔融说到这里,见刘备隐隐释怀,就回头看着关羽和张飞二人,直说道:“你们兄弟自托付于幽州,与那公孙多有助力,提携之恩早已报答,且此人狂放不羁,对于国家虽有功劳,却无视天子与朝堂,非是忠义之人,也是他命该如此,赖不得别人!” 公孙瓒在界桥大败,之后收集各处钱粮退守易京,正此时邺城生变,袁绍无奈之下返回,只留下二子袁尚领军继续围攻,幽州各地县城告急,遣人前往易京求救,而公孙瓒只顾自身安危,对此不管不顾,以致个处险隘先后失守,最后被困孤城易京,可以说白马公孙到此境地,完全是他自私自利的后果。 关羽和张飞二人默然无语,他们当初一起离开幽州,只因为白马公孙于今已是个只顾自身福祉,无视忠诚与大义之人,相处日久,难免心中失落,是以接到天子诏书,哪怕明知道可能有诈,也是放下一切,快马赶往彭城。 “我观他并无意占据青州,皇叔就是离开也无处可去,不如留在此地与老夫内外相合,若是能侥幸扶持天子上位,岂不比负气而走来得畅快!” “使君所说,备自是明了,只是刚刚以开口请辞,此时留下难免……。”刘备显得很是为难,毕竟刚刚一怒之下,话都说出口了,此时反悔,多少有些难以回转。 “只要玄德兄愿意留下,我张仲季自然是求之不得!” 帐外一声长笑,张仲季摆着个笑脸,掀开营帐走了进来,到让刘备等人无不面色尴尬,想必刚才的言语已经被他听去了。 还是张飞脸皮厚,当先一步挡在刘备身前,一勒膀子,干笑两声:“仲季兄弟,刚才那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老张知道你是个好人!” “那是自然,我让你们兄弟留在此地本来就是这个原因,又怎么会介意?”张仲季不以为意的一笑,他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不怕人说,“我是真的希望皇叔能留在这里,今日这般作为也是为了来日你在青州能放开手脚行事,这般苦心,还望玄德兄体会。”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刘备一声长叹:“我刘备妄作小人,多有得罪!” “大家都是为大汉效力,算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待这次弄清楚邺城那边的动静,我自然会返回徐州,这里的一切还有望玄德兄操劳。” 刘备一抱拳应了下来,一时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眼前这人似坦荡却不拒小人之事,似霸道却往往听得进规劝,似莽撞却能体会细微之处,当真是非同一般之人! 若是他年轻的时候不走上邪路又该多好!刘皇叔暗自叹息,要是这张仲季早年无知之时,不受贼首张角等人的蛊惑,不走上这条不归路,而今也不会这般让人为难! “走,翼德,我们去喝一盅!”张仲季见刘备有意留下,一时心喜,此次出兵北海算是完满完成,只看后面袁绍如何行事了。 “大哥,你看?”张飞一看刘备,对于喝酒,他自是无话抗拒。 “既然是冠军侯请酒,你只管去就是。”刘备无奈的一摇头,因为是战时,他之前给张飞下了禁酒令,此时形式刚刚安稳,也不敢让他太过,索性回头看着关羽,吩咐一声:“云长,左右无事,你也一同前往,别让翼德喝醉了惹事。” 关羽一点头,抹了一把长须,将传说中的青龙偃月刀随手靠在帐中的椅子上,随同张仲季和张飞一起,走出营帐。 第0174章 诸侯会盟 更新时间:2013-05-20 “云长,你那刀是在那里造的?”张仲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也是使刀的,看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就忍不住眼热,可惜关二爷从来都不让人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个你问我就行了,想当年我兄弟三人于桃园结义,恰逢院中地陷,正露出一大块天外陨石,一时兴起,就请来高明的师傅,按照心中的样式,打造了这三样武器,只看二哥的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有余,寻常人等根本拿之不下,看我二哥使来,单一刀下去,天下少有人能抵挡。”张飞说得自己都哈哈直笑,显然其中水分甚大,只是看他面有得色的样子,张仲季也懒得拆穿,跟着干笑了两回,又道一声:“正是天命如此!” “三弟妄言,此刀虽非同一般,却也不过镔铁所致,何来天外陨铁之说。” 见被当事人戳穿,张飞干笑两声,暗自打着主意,待会要把他灌醉,这么多年兄弟,他还真从没有见过他二哥喝醉的样子。 “我曾听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张仲季不由自主的想起这句话,一时深有体会,“所谓宝刀也不在于他是否锋利,只在于使用他的人而已。” 一时熄了求得宝刀的心思,他又不当头冲锋陷阵,又不求死后留名于世,宝刀跟着他也只会蒙尘,空自浪费了一把好刀。 “仲季此话在理。”关羽摸着虎须,微微点头。只因为这句话,他少有的高看了张仲季两眼,只想着这人虽然目不识丁,倒也是个雅人。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城,因为大战的原因,城里显得很是冷清,又找了许久,才寻到一处大着胆子开张的酒铺,点了三坛酒,三人相对而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张仲季一坐下就见陈到抱着铁剑,斜倚在门外,连忙喊一声:“叔至,你也来!” 陈到朝里面摇摇头,昨晚才经历了血腥,又在张仲季门外守了一夜,此时正有些犯困,他可不怎么想喝酒。 “来,不喝酒就吃肉,吃完赶紧回去歇着,有这二位在,你还担心谁伤着我不成!”张仲季起身走两步过去,把他拉了进来,四个人倒正好凑成一桌。 一碗酒下肚已是三分醉意,几人都不敢多喝,只让张飞稍稍解了解馋,就被关羽强拉着回去了,可怜他一黑汉子,若是不处于暴怒状态,真不是他二哥的对手。 “翼德,我先敬你一杯,日后若是为敌,你可要手下留情,万一对上了,可千万记得放水!”张仲季这一次却顾不上喝醉的沉痛,只是满满一碗,端起来向张飞示意一二,然后爽快的一干而净,又看张飞有些发愣,不由得再强调一遍:“放水!懂不?” 张飞好久没有喝两口,两只豹眼睁得大大的,此时心中只有酒,哪里管他说些什么,忽的一把抓起酒坛,抱在胸前就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倒。 “仲季为什么说这种话?”关羽不紧不慢的把酒坛抓在手中给自己倒了半碗,却并不急着喝,倒是对刚刚张仲季所说的话心有所感,何谓来日为敌! “哈哈,不说这个,难得今日还能坐在一起畅饮,来,尽饮此杯!” 二人一碰碗,张仲季又是一口干尽,感觉差不多了,也就放下海碗安心吃菜,自那日被张郃杀败,这么多天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下。 正要动手夹菜,却见关羽忽的站了起来,不由得心里一惊。 “三弟别吃了!”关羽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喊着张飞,回头见他没听见一般,只好伸手把人拉住,一把提过来,指了指,“你看那辆马车是不是十分眼熟?” 张飞恋恋不舍的把酒坛放下,伸头沿着大路看过去,看了两眼又揉了揉眼睛,连连点头道:“正是!快走,我们过去看看!” 竟然都顾不得喝酒,拉着关羽一起跑出酒铺。 张仲季挠挠头,前后看了看,又在衣服上擦了擦,顺手抓住一只鸡腿,带了陈到一起追了出去,他倒是有些好奇,这哥两看到什么了,这么急切的跑出去。 “简元义,老张在这里,还不停一停!” 只听前方张飞一声大吼,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张仲季一挠头,估计是这关张二人遇到熟人了,简元义那就是姓简了,估计是简雍。 他这次倒是猜对了,来人正是年少时候就与刘备交好的简雍,前者刘皇叔接到诏书,暂且安置了妻女带着兄弟去了彭城,不久之后,界桥之战,公孙瓒大败,幽州大片地方迅速被袁军占领不说,青州这片地方也是节节败退,自平原被占田楷退走,简雍无处可去之下,顾不得等刘备书信回来,领了丫鬟仆人护着刘备之妻甘夫人一路寻了过来。 “仲季兄弟,我大嫂来了,这就回去告知大哥。”张飞遥遥朝这边喊一声,末了又加一句:“这顿酒先记下了,来日若是有空,再寻你不迟!” 那就是甘夫人无疑了,张仲季倒是有些好奇这个三国时代著名的美女,有着神智夫人之称的甘夫人长个什么样子?不过他到底不是一个喜欢追星的人,眼看着马车遥遥远去,也就去了这心思,只是一步三摇的回到府衙,想寻一张床好好歇会。 “府君,正要找你。”丹阳兵正在县衙里找他,一见人连忙跑了过来,“关于郭汜谋逆一事,你是不是确定供给曹操粮草?如果确定,我这就赶回去和甄军师说一声,免得她一直扣押着粮草不放,又许昌来的使者整日里在府外嚷嚷个不停。” “给,怎么不给!”张仲季此时倒是放开了心胸,直接应了下来,就在丹阳兵挠头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还跑得动,就赶紧回去和子贞说一声,那曹操要多少就给多少,不过要用马匹来换,否则一切免谈!” 丹阳兵憨憨一笑,这才是所他知道的张扒皮! “顺道也把这里的情况和军师说说,告诉他们一声,不用在动用兵马支援了,只在彭城好好待着,待北海事定,我会尽快返回彭城。” “那我得赶紧走了!”丹阳兵把手中的头盔丢在一旁,他来的途中路过琅邪,只得知徐州军在北海大败一场,是以留下几人回头告知后方的彭城,让贾诩和管亥早日出发,“恐怕贾军师和管将军已经在路上了,我去把他们拦回去。” “去吧,等回头给你办喜宴!” 张仲季笑着把他送走,一回头却见孔融与刘备正急匆匆的赶来,看神色颇为难堪。 “两位这是怎么了?莫不成还是袁绍亲领大军杀过来了?”张仲季忍不住惊讶的问一声,再看一眼刘备,他老婆来了,怎么还是这幅脸色? “冠军侯你可知国贼郭汜于长安谋逆一事?”孔融一脸恨恨之色,更道一声:“小人当道,国将不国,我大汉何其多灾多难!” 刘备并没有开口,他二人本来是在营中谈论今后的作为,然后关张二人带着简雍寻了过来,一当面,简雍顾不得叙旧,只把路上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刘备,郭汜已于登基为帝! 顿时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惊得孔融和刘备六神无主,慌忙之下只来找张仲季商议。 张仲季看一眼孔融,再看一眼刘备,却只是苦笑道:“这事我也是才知道。” “当此时,冠军侯自当领军南返,待来年开春兴军征讨,势必要将那逆贼夷灭三族!”孔融只把自己的心思厉声说了出来,焦虑之意难以言表。 刘备更是二话不说,竟然直直的拜了下去。 倒是把张仲季吓了一跳,,说实在的,他很少看见刘备神情不安的时候,此时也只能飞快的把他扶起来,道一声:“皇叔何苦如此!” “备原为马前卒,仍凭冠军侯差遣!” “这事已有着落,二位倒不用太过心急。”张仲季安慰一声,却把曹操拿了出来,“那兖州刺史曹操却是早已得知,此时更在北面厉兵秣马,只待良机一举破关,那郭汜不过跳梁小丑一名,又那里是曹孟德的对手,早晚为他擒获,到时候取他人头昭告天下就是!” 听得这话,孔融和刘备稍稍安定。 “我等此时鞭长莫及,急也不是办法,只待青州稳定,来日也与袁绍商议一番,看看有没有可能共同讨伐郭汜,皇叔以为如何?”张仲季想了个似是而非的主意,就是和袁绍合作,然后逼曹操一起,三军汇聚关中!不过又很快消了这心思。 刘备一愣与孔融互视一眼,却是同时一点头。 “我这就遣人前往邺城,必然说服袁绍一同讨伐逆贼!” 孔融留下这么一句话,根本不等其他人开口,就直接离开。 张仲季摇摇头,随他去吧! 第0175章 大败人品 更新时间:2013-05-20 后几日北海郡一片安宁,张郃也度过危险期,整个人清醒过来。 北海之战到此暂时告一段落,只是在朱虚县城之中,官吏百姓个个观望,虽然冠军侯先后擒获张郃与高览二将,又逼走原刺史田楷,已经取得最后的胜利,却还是无人敢上前相迎,哪怕孔融出面相请,到最后来府衙参拜的人也寥寥无几。 堂中三五人,张仲季已经先后认识了。 原孔融坐下主簿王修,原孔融坐下计佐邴原,原孔融坐下从事是仪,以及孔融的两位心腹之人王子法与刘孔慈,可惜就是没有看到那个他想见到的人。 张仲季居中而坐,刘备与孔融一左一右。 “使君坐下可有一人姓祢名衡?素闻此人大才,不知可否一见?”张仲季挨着看了几眼堂下之人,一个个正正经经,不像是有三国第一狂人之称的祢衡祢大嘴,不由得稍有些失望,只怕是年岁尚早,这祢衡还没有结识孔融。 可怜他此次出兵北海,最初的起因就是为了寻找此人,眼下倒是南辕北辙了。 “此处并无祢衡此人,冠军侯是否弄错了,或者另有其人?”孔融正自脸色有些难看,他平日里为人太过清高,交好之人不多,在北海许多年,推心置腹之人更少,更有甚者,各地长令或以路途遥远为由,或以境内不安为名,此刻并无一人前来拜会。 可恶北海郡大小一十三处县城,竟然没有一处长令前来!能将一地之郡守甚至诸侯当到如此地步,孔文举也算是独一份,可见世上多是俗人,在意的只是油盐酱醋茶,他这般高风亮节之人,恐怕也只能在秋风瑟瑟的时候感叹曲高和寡。 此时,感觉到丢人的还不只他孔文举一个,张仲季也把羞涩烧到了心里,这次到底是以他冠军侯的身份相邀众人,不曾想就来了这么三两只! 这是全然不把他张仲季放在眼里啊! “臧将军听令,领本部人马出城往西北方向前行,并效仿徐州风气,对为恶当地的世家予以严厉打击,敢于反抗者,抄没三族!”张仲季本来带着笑意的眼睛,蓦然冷冽起来,不等臧霸回应,更是转头看向太史慈,下令道:“太史慈听令,领本部人马出城沿东北方向,一路推进到东莱,务必把各地县城的长官给我一一撤换!” “喏!”太史慈与藏霸都是神情一肃,互视一眼,按着剑柄先后离去。 这年头,墙头草是主流,却最招人恨,张仲季想留一个清静的地方给刘备,他那贼一样的心里,一直怀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他想试着给刘备一个机会,看看这刘皇叔能否像史上的曹刘一样,待来日雄踞一方! 这算是一个要命的恶趣味,也是能预知未来的无奈。就此刻来说,堂下如王修、邴原、是仪等人都是孔融心腹,既然孔夫子暂且认定了他,这些人自然也会随他回往彭城,但他心中却并没有得到人才的兴奋感觉,只因为这些人都没有太大的名声,就想当然的觉得他们顶多是个十里之才,充其量也只能牧守一处。 可怜祢衡后来倒是很受人青睐,号为三国第一狂人,只是眼下却不见踪影。 张仲季摇摇头,他来找孔融这里找祢衡,自然没安好心,只是于今郭汜这么一闹,他倒也不需要把祢衡这位兄台推到前台来替他挡枪,只看孔融与刘备的态度就知道,眼下这些忠义之人都将目光转向了长安,那里才是他们此时更关注的地方。 “张郃、高览听令!”张仲季特地看一眼尚未完全伤愈的张郃,这张俊义清醒之后,他特地过去见了一面,都不需要他开口相请,这张俊义已经被高览说服,见了他亲自前来,自是主动相投,自击破袁术之后,哪怕他的身份是反贼,可这档位却高了一等,而彭城这些年的强势也算是乱世一霸,对于这些武人来说,倒也是个好去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领三万步卒左右呼应,一路推进到临淄,沿途受降各地驻军。” 这三万步卒有两万是田楷留下的人马,还有一万却是河北的军士,高览选择投靠之后,将剩余的一万多河北将士都招了过来,张仲季也大方了一会,都算在他二人名下。 “末将领命!” 张郃与高览都有些意外,看这架势,堂上之人是想趁势拿下整个青州,而他们身为新附之人,能分得一些兵马在手下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单独领军出战,一时心中一暖。 这种信任真的让他们很是感动! 张仲季等这二人奉命离开,又转头看着孔融,“还望使君从旁协助,也好让青州早些归于一处,更让百姓安定度日。” “我自知道。”孔融应一声,心中犹自记挂着长安一事,这些天见张仲季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此时实在忍不住再问一声道:“可否先昭告天下,召集各路诸侯开春相会?” 他只想着像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一样,四方汉臣齐聚一堂共讨逆贼,岂不知今时不同往日,当年袁绍不过一渤海太守,如曹操也不过一杂号将军,这些人尚有身为汉臣的自觉,只是十几年过去,到了此刻,他们一个个都身为人主坐镇一方,谁心里面没有一杆秤! “使君若是有意,何不以圣人后裔的身份召集天下儒生,声讨那郭汜谋逆之罪,只要声势浩大,各路诸侯自然不可不管不顾,如此一来,诸侯合力讨伐关中也是水到渠成。” 郭汜毕竟不比董卓,那时候董卓势大,天下无人可比,是以大小诸侯合力讨伐,犹自不得胜,到最后不了了之。而此时的郭汜虽然闹得更欢,却实力不济,只曹操一路就能把他摆平,是以也用不着兴师动众。 只是看孔融咬牙切齿的样子,张仲季也不好多说,总不至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不定人家袁绍、曹操等人还和当初一样一腔热血,更容不得郭汜此人放肆,正自准备征伐一事也说不定。反正他是个反贼,天下已经乱成这样了,再乱一些也无不可。 孔融倒是被他随口两句胡言给唬住了,集天下儒生声讨逆贼,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可行之事,当此时,天下有名望的儒者,如蔡邕、卢植、王允等人先后辞世,独留他与郑玄等三两人苟活于世,只要南北呼应,做那引领风声之事倒也是手到擒来。 这是一件他孔文举可以做到的事情! 孔融只朝刘备示意之后,带着他的心腹之人三两步离开了大堂,他要去一封书信给郑玄以及其他各地有名望的儒家子弟,更要汇聚一起,共同声讨长安谋逆之人! 张仲季看着他挺步离开,一时摸头苦笑,看这孔夫子的模样,只怕他是认真的,这事怎么看都即将闹得天下纷纷扰扰,竟然隐隐有些后悔给他支招。 自汉武独尊儒术以来,百家争鸣不复存在,而儒家子弟却自此独居鳌头,几百年过去,天下读书人个个接收儒家文化的熏陶,当此时,一百个读书人里面有一个是法家、墨家之人就不错了,而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人恐怕已经过了百万之众,这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只要有人领头让他们醒过来,这就是一池挡在路途前方,让人十分头疼的沼泽! 过了自然一片坦途,而不小心失足了,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仲季竟然隐隐有些心寒,他来到此处可以说是一个心无所惧之人,一向只按着他自己的性子来,就好比今年,他彻底去了天子的权势,更把百八十名老臣送到田地间耕作,这且不说,眼见郭汜于长安称帝竟然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这般行为如果被众多儒家子弟看到眼中,那自然是要被骂的千古留名。 千古留名!这是一件身为半个读书人很喜欢的事情,张仲季一龇牙,打了个惊颤,不由自主的想起未来的某一天,某人被做成石像跪在街头,只要有人走过就会恨恨得噗一口口水在身上,再教育旁边小孩一句:千万不要和这个人一样,不知道礼仪羞耻! 这无疑是一件败人品的大事!他一想起来就不由得冷汗直流。 “仲季?仲季!”刘备一直在一旁等着他的吩咐,等了半响,却只见他脸色一再变幻,不由得很是奇怪,忍不住上前低呼两声。 张仲季回过神,一时把心思都去了,要想被后人那么对待,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他摇摇头也就不再想这些了。 “仲季兄弟,你看我们几个要做些什么?”张飞上前一步,声若洪钟。眼见这里站着的人都被张仲季指使走了,也就剩下他们兄弟三个还呆立在一旁,自然有些不满。 “皇叔,你们这些日子收拢各处人马,待过些时候我离了北海,这安抚地方一事自然由皇叔你一肩挑。”张仲季随口应付一句,想来刘备四方奔波这么多年,心中自有丘壑,而且他对安抚地方自有一套办法,也就不说什么了。 第0176章 半路被阻 更新时间:2013-05-20 张仲季送走刘备之后,又开始了他的扫荡之旅,只是因为青州之地山高路险而又强贼甚多,因此自然比不过徐州富裕,而能在此扎根的地主豪强之家更是个个难以应付,不过有将近十万正规军做后盾,又有闲着无事的张三爷作为帮凶,倒也进行的比较顺利。 当此时,郭汜于长安称帝一事,终于传播开来,只在邺城之中,本来还在争论是否护持新帝的许攸等人,个个缄口不语。毫无疑问,相对于这件事来说,他们为之争论不休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已经有人不管不顾的走在了前面,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如何面对。 对于他们冀州来说,今年似乎颇为不利,先是邺城有人反叛,虽然很快被平息,不过因此错过了一鼓作气拿下幽州的最好时机,以至于公孙瓒得到喘息之机,尚在易京顽抗,这且不说,青州方向更是令袁绍本人焦头烂额,可怜他的骄儿到此刻还生死不知! 他虽然坐在高位面无异色,不过心中却一直记挂着田丰的动向,他暗自掐算着时间,只想着那田元皓应该已经到了北海,也许已经救得他的儿子。 这般沉默许久,监军沮授终于站了出来,一开口就是言辞激烈:“于今郭汜于长安篡逆,主公身为大汉将军,自当高举义旗,兴大军讨伐!” 袁绍听得这话,却只是摇头,他此时一心记挂着自己儿子的安危,又那里顾得上谁人称帝谁人做贼!更何况出兵关中事关重大,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断下决定! “主公!”沮授眼见袁绍根本无意出兵关中,却是上前一步,径直跪了下去,他心中隐隐有些明了,只怕此时各地诸侯都如眼前的主子一样,根本无心理会此事,甚至还有一些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观望,更有甚者,恐怕已经在算计着揭竿而起! 大汉江山到此走到了拐角,一个不好,就再也无法延续下去! 袁绍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还不曾糊涂,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只是叹息一声,站起身就要把沮授扶起来,顺口道一声:“你又何必如此!” 只是他还没有扶起沮授,一旁的治中别驾审配审正南,却也随着沮授跪倒在地,急声道:“主公,事已危急,不可再迟疑下去!” 袁绍依然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向还没有开口的许攸等人,此时,郭图已去往幽州,协助二公子袁尚攻打易京,这一边能做主的就剩下许攸了。他也算是个无法无天的高傲之人,此时见袁绍问到自己,竟然直接回道:“主公何不取天而代之!” 话音未落,沮授与审配同时呵斥一声:“大胆!” “何谓大胆!”许攸眉毛一扬,心中暗自嗤笑这两人不知好歹,他倒是看出来了,此堂之中,身坐主位之人,未尝没有没有这种心思,是以也不怕说出口:“暴秦无道而失天下,今大汉江山破碎,四方纷乱不断,正是破而后立之时。主公雄才伟略之人,更兼有北面虎狼之地,何不就此竖立黄旗传召四方!” “你!”审配见他越说越有劲,不由得大怒,直接扑上前去把人按在地,都顾不得自己身为文人,拍的一声,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敢!”许攸措不及防之下,被人如此对待,正是怒上心头,仗着稍稍年轻力壮,挣扎着翻过身来,逮着沮授的面部就是两记老拳,他许攸可不是好欺负的! 袁绍愣了一愣,只因平日里,他的谋士吵也吵过闹也闹过,却还没有到相互动手的地步,这一下到让他半天反应过来,连忙喊一声:“快把人分开!” 很快上来几个护卫将两人分开。 “审正南你给我听好了!”许攸虽然被拉到一旁,却又如何甘心,却只扯着嗓子面向袁绍喊道:“主公,当此良机,千万不可错过,只要你登高而呼,天下必然云集云从,更有袁太傅在南呼应,就算各地诸侯有异心,又谁敢出面与你争锋!” 这话一直憋在他与郭图一行人的心里,今日终于被激了出来。袁绍一挥手,让人把他拉了下去,此刻,他想要知道的已经了然于胸。 “此事容后再议,你们都暂且退下。” 见袁绍话一出口,沮授拉着犹自横眉怒目的审配退了出去。 “沮大人,你刚刚为何不呵斥与他!”审配顿住脚步,只瞪着沮授,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眼前之人的心思已经发生了变化。 沮授看着他铮铮不屈的样子,又怎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却只是把人拉着寻了一处僻静之所,才开口道:“正南,主公的心思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主公的心思?”审配刚刚倒是没有注意到袁绍的神情,一时顾不得纠缠其他,质问道:“主公能有什么心思,难道他还真想取而代之不成!” “正如那许攸所说,又有何不可!”沮授竟然很肯定的回了他一句。 审配一时面色潮红,怎么也没想到沮授居然会这样回答他,不由得大怒道:“有何不可?你沮授身为汉臣,这是你该说的话么!” 沮授也不管他激动的样子,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你我又何曾是汉臣?” 审配手脚一顿,却是默然无语。沮授的意思他明白了,他们既然以袁绍为主,自然是邺城之人,又何尝是汉臣!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整个人靠在一旁的立柱上发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等既然身为邺城之人,自当为主公考虑。”沮授把现实平静的倒了出来,他想审配应该能接受,毕竟他们这些上层人物也同时接触过黄老之言。 又片刻之后,审配恢复清明,却只是苦笑不语。 “我之所以希望主公即刻兴兵出征,就是不希望那关中之地被曹操抢走,你可知曹操早已经做好了入关的准备!”沮授拍了拍审配的肩膀,知道他此时已经能听进去别人的言语,就继续说道:“虽然关中破败,可到底是龙兴之地,只要占据其地,就进可攻退可守。”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知道,但此时易京尚未拿下,青州方向那张仲季又闹得厉害,且大公子生死不知,以主公的为人,又怎么能安心入关!”审配很快摆正了心思,开始考虑邺城往后的道路。 “青州之地穷山恶水,得之无益弃之可惜,既然他冠军侯想要让给他就是,只留一军紧守黄河渡口,防止他继续北上即可。至于大公子的安危,我想元皓此去必然有个结果,我等只看着就是,以那张仲季往日的作为来看,我倒是对元皓此行的结果有些猜测。” 审配只是看着他不语。 自徐州军突然杀入青州,沮授就开始收集张仲季过往的一举一动,这些日子下来也有些心得,此时见审配这幅表情,却只是回道:“只需与他一些钱粮,此事就可了结!” 这话有些儿戏了,审配更是不信,反问道:“你又如何得知?” “他这人行事不在于好恶,也不在于对错,更不在于外人的评判。”沮授说到这里忍不住断了言语,一时有些说不下去,他越是关注越发现那人难以捉摸,虽然对其行事作风有些判断,却又觉得似是而非,就好比这次出兵青州,先不论合不合理,但是他就是做了,很干脆的得罪了邺城不说,似乎还根本不把河北放在眼里。 审配听到一半见他不说了,忍不住问一声:“怎么不说了?继续说下去。” “只从他往日的行为来看,其一,他不杀俘虏,对于俘获之人向来都是可以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甚至还发给钱粮遣走,甚至也包括敌方大将,如淮南张勋,是以不用担心大公子的安危;其二,他喜欢劫人钱财,入主徐州一来的所作所为,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就不提了,只说其中有一人是为董家子,正是当朝国舅董承之子,因为多看了两眼彭城女郡守糜子贞而得罪了张闿,被索要三千金才得以脱身,由此可见,他也很有可能向主公索要钱财,得逞之后才会释放大公子。” “既然如此,大公子安危且不用担心,与他一些钱财也无不可。”审配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迟疑片刻之后突然有所明悟,大惊道:“若是那张仲季以大公子性命相逼,只怕张郃与高览二位将军处境艰难。” 此事倒是大有可能! 沮授神情一肃,不由得来回走动起来,想了又想,却也只是爱莫能助而已,半响,叹气道:“罢了,此事恐怕已成定局,只希望元皓此去能安然脱身。” 他们却不知道张仲季早已经迫降张郃与高览二人,当田丰赶到临淄的时候,更是愕然发现,张仲季已然领着无数军士开始横扫青州全境。 临淄乃青州治所,领近冀州之地,因早年黄巾之乱,此地早已经萧条不堪。而经过半月的行军的张仲季已经带着刘备等人来到了此处。他遥遥看着城楼上悬挂着的黑色旗帜,以及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城士卒,隐隐知道应该是邺城的援军到了,只不知是谁领军前来,又或者是袁绍没忍住亲自出马。 片刻之后,刘备领着关羽张飞二人上前,率属于他手下的原孔融坐下三万将士都随之前来,张仲季的意思既然青州治所在这里,他这个青州刺史当然要在此地落户。 “是不是邺城的援军到了?”刘备看了两眼不远处的城墙,也觉察到了不对,他们一路过来,沿途的县城都是毫不设防,那些官吏世家自知道张扒皮来了之后,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只携了家财奴仆,往邺城方向逃亡,只有此城还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应该没错,皇叔也曾与他们打过交道,再近些去看看是何人领军。” 刘备听得这话,往后一招手,“二弟、三弟,随我来!” 三人出了阵列,一同上前观看。 如此这般动作,到让张仲季一阵羡慕,虽然有断背的嫌疑,不过有这么两位过命交情的兄弟,风里来雨里去也是一件快事。 大概离城墙一箭之地,刘备按住马头,扬声喊道:“城上何人所在,请上前答话!” 田丰站在城楼上隐隐皱眉,身后吕旷、吕翔兄弟二人,一左一右相向而立。听到来人喊话,田丰上前一步,因为常年抱着书卷不放,他眼神不是很好,隐隐觉得城下之人有些熟悉,正准备问一问身后的吕旷,却突然神情一震,只因为刘备身后的关羽太过招摇,这般形象整个大汉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虽然看不太仔细,不过只遥遥观其形态,田丰就可以确定,城下三人正是新晋的刘皇叔以及他的两位兄弟。 “此人太过大胆,请容我兄弟出城取其性命,以扬我军威!”吕旷上前一步,直向田丰请命,他们才投河北不久,因为手段高强而被袁绍委以重任,却并不曾知道刘关张三人的能耐,眼见几人在城下松散的样子,一时心喜,就想出城争锋。 “二位将军且慢!”田丰把人喊住,他虽然一直在后方,可也知道关张二人身手不凡,二吕虽然同样以吕为姓,可到底不是吕奉先,未必是城下三兄弟的对手。眼见吕旷、吕翔二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只得劝说道:“主公遣我等前来是为救大公子性命,若是争斗一起,难保那张仲季不对大公子不利,此事断不可行!” 吕旷、吕翔互视一眼,同声道:“也罢,且饶他性命!” 三人只在城墙上说话,却并不回应在城外喊话的刘备。 又等了片刻,眼见还是无人上前答话,刘备只得调转马头。 张仲季把人接着,有些不明所以,很少遇到有人守城的时候不声不响,又隐隐的看到城墙上高高悬挂着的吕字大旗,不由得有些瞠目,实在是因为这个姓氏在这个年头太拉风了,他忍不住转头看着刘备,问一声:“皇叔可知袁绍坐下还有何人以吕为姓?” 第0177章 攻城试探 更新时间:2013-05-21 刘备回头分别看一样关羽于张飞,见二人同时摇头,显然也是不知,却是隐隐有些担忧,那高挂的吕字大旗他也看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可因为当初彭城之乱他先走一步,还不清楚吕布的动向,心里却在怀疑是不是吕布也离了彭城,无处可去之下再次投奔了袁绍。 只是这种猜测也不好说出口,他也只能答一声:“我等并不知晓,不过观城墙之上守卫十分严密,恐怕守将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此地,只不知内有多少兵马。” “一试便知!”张仲季挥手招来孙观,下令道:“带三千步卒上去探探虚实。” 喏!”孙观听得命令,领了三千步卒,一手持盾一手抓刀,缓缓的靠近城墙。 徐州兵的特色,可以守城却不愿意攻城,张仲季的意思,孙观很能领会,是以他只带着人绕着城墙不远处转了一圈,避开檑木滚石能够到的范围,只消耗了敌方一阵箭雨就退了回来,除三两个倒霉的没遮住身子,被密集的弓弩射到了手脚,其他人等毫发无伤。 这般行为更让城墙上指挥据守的田丰有些尴尬,他还是第一次单独领军在外,刚刚稍有些紧张,下面的敌军还没有接近,他就下令弓箭手放箭,结果空放了一轮。 孙观退到张仲季跟前,都不用他说什么,张仲季却是叹息一声:“就地安营扎寨,等全军汇合之后,再作打算!” 眼看着刚刚箭如雨下,可见此城守卫森严,而临淄自古以来就是重镇所在,最早可以延续到周朝的齐国国都,到汉代为齐王首府,虽然一时破败,可几百年延续下来,这城墙也是特别高大宽厚,只要其中有一万敌军据守,他这边就算把人命都填进去也无济于事。 事情已然如此,他这个命令下得多少有些无奈,如孙子兵法所说,在外地征战最好就地取材,否则于国内消耗太大,将会拖垮经济民生。说明白点就是杀到哪里就要抢到那里,这个抢字当然太过了,按照他的意思只是劫富济贫而已,可惜很让人无语的是,自他下达清理青州境内的命令开始,那些深藏着富户与大家,一个个都不见了影子。 哪怕太史慈与藏霸一东一西包抄而来,中间还有张郃高览等人策应,可到底比不过那些地头蛇,他们打不过却跑得过,掩藏了粮食钱财或逃到山里,或干脆拖家带口逃往冀州方向,张仲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下这窘迫的青州之地,总计有不下十万军士需要他养活,其中有他自己带来四万徐州将士,以及迫降河北的一万兵卒,再加上土生土长的青州兵,包括田楷留下的两万人和刘备的三万北海军士。 如此多的人马仅靠北海城的三五勺米粮又怎么养得起! 不过三五日之后,太史慈、臧霸等人先后寻到营地,可怜他们这一路空跑却是一无所获,所得米粮还不够自身用度,而前往青冀交界之地堵截的张郃等人也是两手空空而回。 张仲季把人接着,颇有些失望,他带的军粮尚算充足,再算上各地县城缴获的,也不过够大军十天半月的用度,只要在这段时间之内,他不能攻下眼前的城池,就只能暂且退兵,待来年再作打算。 “既然是河北的人马,不如把那邺城大公子推到前方,我等紧随其后攻城便是!”臧霸神色一狠,眼下这种困境自然让他心有不甘,而那袁谭正好能派上用场。 张仲季摸了摸下巴,这事虽然有些不道德,可也不是做不得,毕竟两军交战向来无所不用其极,左右看看刘备与孔融,眼见他二人也不曾出面反对,也就下定了决心,回头吩咐陈到一声:“叔至,去把袁谭带出来!” 陈到一点头,转身离开大帐。 袁家大公子对于张仲季来说自然是奇货可居,是以他可不敢让其他人看守,毕竟营地之中尚有不少是原来河北的军士,万一为了富贵,一时起心将人放走并随之逃亡,那他张仲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所以也只放心让陈到兼管着这俘虏。 袁谭很快被带了上来,他只看一眼帐中诸人的神色,却是心中一喜,他知道他父亲的人来了!这么多天的压抑一时一扫而空!他昂头看着主位之上的张仲季,眼中满是不肖。 张仲季也正在看着他,这大公子一开始还吵吵闹闹的,在关押了好些日子没人理睬之后终于安静下来,不过眼下他看人的眼色让人很不爽。 一点都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 “你若识相,老老实实的把小爷恭送回去,如此,尚能保你一条小命,否则,等你束手就擒之日,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袁谭自觉还算嘴下留情,他心中可不是这般想法!只待扬眉吐气之日,自是要把这帐中所有见过他落魄之人,一一折磨而死! 对于他的威胁之意,张仲季只是一笑不语,而旁边臧霸更是嗤笑一声,直接一步上前把人提起,用脑袋狠狠的撞了他的头,噗的一声,可想而知,这铁盔撞在头上是有多疼!只见袁大公子被松开之后,在原地晃悠了两下,就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 “他这娇皮嫩肉的,你也不知道下手轻些!”张仲季阴声阳气的给了臧霸一句之后,也不在玩笑之语,直接下令道:“人就交给你了,带着他前去城墙之下试探一番!” “喏!”臧霸二话不说,再次提起袁谭,领着吴敦、尹礼等部将出了大营。 “皇叔、使君,我等何不一起去看看!”张仲季有些好奇城内之人会怎么对待此事,相持好几天,那人一直按兵不动,任人在城外百般辱骂,他也只做不知,摆明了死守城池的心思,想来此人也真稳得住,到让张仲季有些怀疑袁绍是不是不在意这袁谭的死活! 刘备与孔融同时应一声,与张仲季一道出了大营,随在臧霸一军身后,等着看敌军的反应,这么几天下来,让人很尴尬的是,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城内的守将是谁! 臧霸横提着袁谭的腰眼,径直走到城下一箭之地,把昏迷的袁谭往头顶上一举,扬声喊道:“城上的人听着,你们的大公子就在我头顶上,有种你就射我一箭试试!” 如此重复三声之后,臧霸领着一万步卒,架着这几天造好的攻城器械缓缓地接近城墙,而城墙之上正是一片宁静,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接近,更是一箭也不敢发。 吕旷只在城墙上急得跳脚,眼见旁边田丰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得大声请令道:“请容我等兄弟领军出城,一定要将大公子抢回来!” “拿剑来!”田丰却只是回头看着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此刻他脑中很是清楚,只要再拖几日下去,城外敌军粮草必然耗尽,而眼下这一关只要他能抗过去,胜负就已经明了。城外之人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能选择撤退,而此城正是青州的咽喉之地,只要掐住这个地方,自北海郡往北与冀州接壤的青州大片地方,都不会失去。 吕旷听得他的命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他的兄弟吕翔听了个仔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把自己腰上的长剑解下来递给田丰。 田丰一摇头,他要的是弓箭而不是铁剑! 只见他走两步往右,顺手抓起一张长弓,张弓拉箭瞄准了城外的袁谭! 吕旷看的仔细,看他这架势是要一箭了结城下的大公子,不由得心中惶恐,连忙一把按在他的手上,大声道:“田大人,你这是要做甚!下面可是大公子啊!” 大公子袁谭正是河北之主的继任之人,他们此来更是为了解救与他!临走之前,他们的主公更是千万叮嘱,一定要把人活活的带回来! 可田丰竟然要了结他的性命,此事断不可行。 “一应罪责由我承担!”田丰很平静的回头看着吕旷,他又如何不知,只要这一箭下去,哪怕能保住这青州的大片土地,更将城外徐州雄主的北上之路完全堵截,可他本人却将在牢狱中度过,更有甚者三族尽灭! 吕旷被他的神色所慑,缓缓地把手松开。 田丰瞄了个仔细,只把眼睛一闭,狠狠地一箭射出。他此来哪里是为了解救袁谭,根本是为了青州而来,所谓的把青州让给那反贼也无不可,就是一句屁话! 在他眼中,袁绍身为一代雄主,自然要以天下为己任,又岂能儿女情长!随着他这一箭射出,城墙之上早已绷紧心弦的河北军士,更是个个松开了手中早已拉开的弓弩,顿时箭如雨下! 城下臧霸眼见着就要接近城墙,本来有些兴奋,紧张之中却突然闻得弓弦之声,顿时心里一抖,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把顶在头顶上的袁谭收回腋下,又一手将一人高的盾牌覆盖在两人身上,将将可以挡住,耳听盾牌之上尽是叮当之声,他无奈吆喝一声:“撤!” 远处,张仲季看的直愣神,这情况真在他意料之外! 臧霸带着人很快撤了回来,这一次倒是折损了不少军士,怎么看都有些得不偿失。而城内守将并未趁势杀将出来,还真是个谨慎万分的人才!那么眼下似乎除了强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张仲季皱着眉头,强攻是个体力活,他从来都不愿意尝试。 把藏霸一众接着,看着毫发无伤的袁谭,他只是摇着头,这大公子居然不管用了!那捉着他又有何用?只能无奈的道一声:“先回营再说!” 再次进入中军帐,众人分头而坐,气氛一时有些沉聚。 第0178章 青州事了 更新时间:2013-05-21 张仲季考虑着还要不要再继续待在这,既然粮草供给不上,就算强攻也是无益,反正此行已经得到不少好处,还不如就此打住,撤回徐州算了。如此一想,他也不再迟疑,只是转头看向刘备,问道:“依皇叔之见,此时撤军不知可否?” 刘备一点头,心中却是早有这种想法,时下的青州纷乱不堪,就算攻下眼前的坚城,再往北就与冀州大片接壤,如此一来,待来年必然难以面对邺城的怒火,不如就此以北海和临淄为界,中央隔着泰山之地,就算袁绍催大军前来,因地势险阻,就好比他们此时一样,粮草却是难以供给,只要紧守北海城一段时日,自然可保无虞。 而孔融见刘备点头,却也不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他们在这里商量着退兵,而临淄城里的田丰却交代了吕旷、吕翔兄弟一声,让他们紧守城池,任何时候都不要出城之后,就这样一个人走往徐州军的营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河北之人自然有守土之责,但此时眼看着贼军无计可施,他却就这样一个人出了城,他要去行使他作为邺城使者的职责,救回被擒的大公子袁谭,哪怕刚才他闭着眼睛一箭射出,却又何曾忘记他此来被袁绍寄以的重托。 徐州军营地外围,孙观正领着人在四面走动以防万一,眼见有一人孤身前来,连忙带着十来个军士冲了上去,只把人围在当中,又骂一声:“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游荡!” 刀剑加身,田丰不为所动,只道一声:“我从邺城而来,去告诉你们将军一声。” 孙观见他是个文弱之人,本来不以为意,只是这人的语气与神情却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他不由得一怔,吩咐手下一声:“你们看住他!” 说完之后,连忙小跑着走进营地,又很快出来把田丰带了进去。 张仲季瞄着眼前这人,又瞄了瞄他身后,见空无一人,难免有些奇怪,这邺城来的使者也太简洁了,麻衣青巾为装,看他手中更无一物为信,不过其人神色自若,自有一股神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见了这种情况,再想起刚刚城墙上万箭齐射的场景,张仲季一时无语,看样子是他理解有误,诸侯争霸到底非同儿戏,哪怕袁绍在疼爱她的儿子,也不可能选择屈服,想到这里,索性也不问此人姓名,直接伸手一指还晕着的袁谭,说道:“你们的大公子就在这里,你这空无一物就过来,不会是想直接把人接回去吧?” 田丰只是看着帐中的张郃与高览二人,并不回话,他这才知道这两人已经选择了反叛。高览一时尴尬,别着脸不看他,而张郃却坦然的上前一步,抱拳道:“见过田别驾!” 他自认为已经尽力,倒是显得问心无愧。而田丰却也不说什么,人各有志罢了。他更不上前搭理张仲季,只是认准了刘备,走上前去道一声:“冀州别驾田丰拜见刘皇叔!” 刘备一时尴尬,帐中能做主之人自然是张仲季,可这冀州别驾好似不知道一样,偏偏向他见礼,他虽然有着皇叔的身份,可根基浅薄,暂时还没有他说话的份。而田丰自然也知道他不是此地的主人,似乎也只是想过来问候一声而已,说完就转身看向正主,又顺势走两步上前,淡淡的一俯身:“河北田丰见过冠军侯!” “原来是你,那就怪不得了!”张仲季对他的姓名虽然算不上如雷贯耳,可也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有着真材实料的谋主,可惜就是太过刚直不会说话,所以也就不在乎他刚刚的这般作为,哪怕隐隐觉察到了他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我此来正是奉我主之命,接少主人回城,还望冠军侯不予计较。”田丰并不多说,只是顺着张仲季刚才的问话道明来意,从这些日子的对峙来看,他很肯定张仲季不是来找邺城拼命的,否则早就挥军攻城,也不至于在此城外迟疑不前。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家少主子金贵的身子,少说也得拿换三五做城池来换,我吃亏一点,你只把眼前的城池献出来,我立马放人!”张仲季一指临淄方向,他自然知道这是没可能之事,不过试一试也无妨。 “我主领天子旨意镇守北地,又怎能轻易与人。冠军侯若要此城,只让天子亲自对我主下令,此事自然可行。”田丰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想这张仲季作为一方诸侯,对于土地自然是贪得无厌,但他又怎么会同意割让城池! 况且一旦答应下来,以眼前此人胆大妄为的性子,只要得到了齐国临淄之地,下一步就是抢占北面的济南与乐安二郡,继而占据黄河以南的全部土地,恐怕一时势大难以压制! 而见他提起皇帝,张仲季一时心动,突然改口不提土地之事,只看这田丰在此,他就知道这城池是没指望的事,反而对人感兴趣起来,琢磨着要把人留下,索性改口道:“素闻钜鹿田元皓之名,我这里有皇帝陛下的诏书一封,特封你为尚书令,你若不嫌弃改日就来彭城上任,如何?” 尚书令一职始于秦,西汉沿置,本为少府的属官,掌文书及群臣的奏章。汉武帝时以宦官司担任,汉成帝时改用士人,到此时已经演变成为对君主负责,总揽一切政令的首脑。 这无疑是一个权力很大的官位,几乎赶得上宰相了,论对皇帝的亲热程度更是胜过丞相以及所谓的三公九卿。张仲季这是在拉人,反正不管成不成,恶心一下袁绍也不错。 对于他的胡来,田丰明显言语一顿,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往南一拜,回道:“田某自知才能有限,无法担当大任,只能多谢陛下厚爱!” “你身为汉民竟敢拒绝天子的征召!”张仲季却是暴然一声大吼,只回头命令陈到一声:“来啊,速把他给我拿下,带回彭城之后由陛下处置!” 这理由似是而非,倒也说得过去。如果来的是郭图,许攸等人,他自然不至于硬是要把人押回去,而既然来的是田丰,此人刚正且一心为公,正是他喜欢的下属类型,并且才能出众,即使比不上被神化的猪哥,却也差不到哪里去,况且留这么一个人在袁绍身边总是个变数,还不如趁眼下有机会之时,把人抓了逮回去再说。 他这心思变化的太快,以陈到的反应速度,也是愣了半秒钟也醒过来,又赶紧拉开架势冲到田丰身边,只把人双臂往后一架,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某受命而来,若冠军侯执意强迫,我田元皓唯有一死!” 听他的语气甚是坚决,以他的为人恐怕也做得出来,张仲季一时脸色变幻,先让陈到把人放开,只是眼下这时节,留与不留都是个问题。 一旁的孔融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多看了两眼神色果决的田丰,又想起要与河北结盟一事,直接为他开脱道:“此乃忠义之人,冠军侯又何必强人所难!” “天下以天子为尊,身为臣民而不尊上令,又如何当得忠义!使君身为圣人之后,难道对此还不明了!”张仲季一句话把孔融给梗了回去,这却是他自己弄错了,只因为此时的儒家还没有演变成后世的那种模样,而忠义也仅仅是指尽心为人办事且能够顺利完成。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是如此。 见他蛮不讲理,孔融一时无言,倒是田丰本人,却是肃声回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军此举逼人太甚,必为天下所不齿,更何况于今天子诏书何在!” 他这话说到了关键之处,张仲季也只是一时起意,又哪里来的天子诏书?却也厚着脸皮胡言一番:“天子诏书自然是在天子手中,等你去了自然就能见到!” “冠军侯还请直说,如何才肯释放少主!”田丰语气很是生硬,心中更是隐隐有些剧痛,他的初衷是希望通过袁绍来拯救大汉,此举和曹操手下的荀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这种人到死都自以为是汉臣,自然想直接为天子效死,不过皇帝总是掌握在奸人手中,根本无法接近,也只能选择一方诸侯辅佐,以图重振大汉江山并拯救天子。 前些日子他一直极力劝说袁绍出兵关中解救天子就是如此,只可惜袁绍的迟疑,生生的错过了机会,更让天子重新流落眼前这人手中。 “这样吧,城池我也不要,只要你答应好生留在我这里,我自然放走此人。”张仲季很爽快的退后一步,他刚才无疑是在漫天要价,此时正好把这话说了出来,这也是他此时真正的目的,心中更是抱着万一的可能,只希望这田丰能够答应。 相对于些许钱财来说,如田丰这般的人物,又岂是区区俗物能换得回来的! 田丰一时无言,半响之后,合手道:“可否容我回去收拾一番?” 他这是答应了!张仲季一时发愣,眼下就只怕此人一去不复回而已,不过总得试上一试,飞速答道:“这是自然,先生这就可以带着这袁少爷自行离去。” 田丰一抱拳,上前抱起袁谭就往外走,别看他只是个书生,这力气倒是不小。 一旁的太史慈、臧霸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而臧霸更是上前一步,急声问道:“主公,这袁谭到底是为袁绍长子,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袁绍的儿子又不止一个,放就放了吧。”张仲季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其实这次就算田丰不来,他也会放了袁谭,这种人杀之无益,还不如放回去,也好让人家兄弟相争来着,只是臧霸却无法领会这层意思,更是推了一把太史慈。 太史慈无奈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既然这么看重那田丰,倒不如派三五人跟着他,又或者他一去不复回,那我等岂不是白抓了这袁谭一场!”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打渔的渔夫都会遇到鱼死网破的一天,我这又算什么?他要是能回来最好,如若不然,你我就当没抓过那袁家大公子就是。” 这话说的大方,太史慈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有其他心思,所以也不再相劝。 第0179章 天下震动 更新时间:2013-05-21 张仲季回头看向刘备,抱拳道:“皇叔,青州之事到此为止,不日我就返回彭城,还请你坐镇北海,只是说好的青州全境却无法做到,还请见谅!” “仲季何出此言,备自当尽力!”刘备俯身一拜,正在张仲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再次开口道:“还请冠军侯再留几日,关于长安一事,不日就有论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什么论断?”张仲季狐疑的看着这两人。 “我等已经遣人前往邺城与那大将军商议结盟一事,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张仲季无语的看着他俩,这刘备与孔融在一起当真就没有好事! 见他脸色难看,孔融直劝道:“想必你也不想曹操一人独占关中,不如请得袁盟主出头,只要他从并州方向出兵司隶,自然比曹操更为快捷,到时候与曹操瓜分一地也可。” 张仲季一愣神,这倒也是个主意,虽然有些馊馊的! 原来这孔融与刘备早商议着派遣使者前往邺城,试图说服袁绍再次振臂高呼,集天下诸侯之力完成未尽之业,只待来日再战关中,将董贼一脉清理干净。 而前往邺城的使者,正是前些日子护送刘备的妻子甘夫人前来朱虚县城的简雍,他脚步未停又回头赶往邺城,此时正面见袁绍。 当他说明来意的时候,袁绍难免有些不信。 “鄙人此来正是代表刘皇叔、孔使君以及冠军侯与大将军商议长安一事。”简雍不敢拖延,直接道明来意:“只希望大将军执行盟主之责,出面相邀各路诸侯再战关中!” 听到这里,袁绍只是冷笑一声:“他们可曾还把我这盟主放在眼里!” “大将军明鉴,两地之间偶有摩擦实属正常,而今郭汜逆天行事,各位暂且搁置争议,合军前往讨伐,是为大义,也是我大汉之幸!” “既然要去讨逆,自然需要有人做主,我主由来就是盟主,那张仲季可愿听从号令!”许攸在一旁斜着眼睛看简雍,他这话一出,场中一时安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简雍却难免尴尬,他此来只是听从刘备与孔融的吩咐,并不曾得到张仲季的示意,所以代表不了冠军侯的意思,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狠狠的一点头:“那是自然!” 他回的爽快,到让袁绍及一众下属狐疑万分,想那张仲季奸诈无比,又岂是这么容易低头之人!不过万一这张仲季真是心甘情愿,也是他袁绍难以拒绝之事。 “先把我儿送回,此事还有得商榷,否则一切免谈!”袁绍一时分不清真假,正好以此事相要挟,心中自是期盼着能够成功。 “此事大将军只管安心,大公子在我主之处,并未曾受得一点委屈,只要两军会盟,自然会毫发无伤的送回。”简雍随口答应,他的目的只是让袁绍出头,并对外申明讨逆一事。至于其他,自然由刘备等人擦屁股去。 真是要什么就答应什么。 “那青州之地又当如何?”许攸隐隐觉得有些有些不对,继续争取道:“我主身为幽、并、冀、青四州之主,青州自然也当归于治下!” 他可不知道这简雍根本就不是张仲季派来的,只是这一问题到让简雍为难了,青州是他真正的主子——刘备未来立足的地方,又怎么能轻易许人! 不过转瞬之间却是灵机一动,合手道:“我主身为左将军,自然归于大将军管辖。青州北海之地自然也听从邺城号令。” “使者远道而来,不如先下去休息片刻,晚些时候予你答复!”袁绍一招手,让人将简雍带下去,心中却是暗暗的算计着此事。 到第二天的时候,简雍再次被召前来,而袁绍也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简雍所应的那三条是为事实,他自然也无不可,正好趁势拿下关中! 简雍带着袁绍的意思又飞马赶往北海,并没有让张仲季久等,在他磨蹭几日回军北海城的时候,刘备已经寻了过来,他身后正跟着满嘴跑马车的简雍。 “仲季,结盟一事已经商议妥当!”一当面,刘备就兴冲冲的来了一句。 “我听听,怎么个结盟法?”张仲季睁大眼睛,不曾想这孔融与刘备二人真将此事办成了,这下倒是有得热闹看,那关中自然是个好地方,之前讨董的时候众诸侯还年轻着,都没有谋逆的意思,所以闹了个不欢而散,也没人想着杀进去就不出来了。 可这些年下来,一个个都贼精贼精的长着心思,恐怕此次一杀进去就有人不愿意出来了,比如说曹操,他可是早有打算,而袁绍既然同意了,估计也不会放过。 张仲季暗自咂嘴,因为隔得远,他也只能像当初的陶谦一样,声援一下,提供一些粮草,至于亲自顶上去却也不可能,毕竟中间要路过曹操的地盘。 而一旁的刘备见他没有一点生气的意向,反而隐隐有些欣喜的样子,不由得暗自点头,只以为在张仲季的心中还牵挂着皇帝的威严,正好把简雍让到前面,介绍道:“这位是我少年相交的好友,这次结盟一事就是他前往邺城商定,具体如何,由他说来。” “冠军侯安好!”简雍不伦不类的稍稍一抱拳,说话间却只是瞄着张仲季,眼色流离又嘴角贱笑一般,那身体动作真让人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损友的味道! 张仲季一时倍感亲切,他没想到在这年头,竟然还能遇到这种极品人物!当然也不会计较他动作言语上的不敬,只是一招手让他起身,想当然的问了一句:“你此次前去邺城,是不是把我卖给袁本初了?” 他好歹做了这么久的高位,到底还是长了一些见识,总觉得袁绍没那么容易答应所谓的结盟,而今却如此利索的成事,那就肯定有一方退让吃亏了,这一方明显就是他。 “那到未曾,只要大人你到时候称呼一声袁盟主,自然一切成行。”简雍小笑一声,他一回来就得知袁谭已经被释放,而且青州自齐国往北的地段尚在邺城手中,如此算来,他答应袁绍之事,已经成了一大半,也只剩下这么一件了。 “有这么简单?”张仲季并不在意称呼一声袁盟主,反正喊两声也不吃亏,而平日里玩笑的时候他也没少盟主盟主的称呼,“既然选择会盟,自然要议论谁得出兵,谁得出粮,又或者在哪里会盟,是在他袁绍的地方,又或者还是在原来的陈留之地?” “邺城的意思是有他和许昌就足够了,冠军侯若想参上一脚,不如出些钱粮就是,若不然派遣一员偏将,领三五千人马前去观望一番,也未尝不可。”简雍把袁绍的意思了出来,“至于会盟的地点,他的意思是在旧都洛阳。” 洛阳早些年被董卓付之一炬,现在正属于三不管地带,可毕竟是曾经的都城,断断续续总会有人修补,这些年下来虽然不及当年十之一分,不过作为一个会盟之地倒也适合。 张仲季挠着头,虽然他本来就不想去参加,更下意识的不想经过曹操的地方,不过此时又有点小想法,袁绍与曹操既然都不想他参上一脚,那他就非得插上一脚不可! “皇叔,这里的事就全部托付于你了,我自然不多留,这就走了,回头你和翼德说一声,欠他的酒钱下次见面了再还给他。” 张仲季抱拳请辞,也不再多问简雍还答应袁绍什么东西,反正这人又不是他派去的,更代表不了他的意思,只等回了彭城,再派人前去与袁绍和曹操商议就是。 “仲季这就要走?何不多留一段时日!”刘备显得有些愕然,对于张仲季说风就是雨的个性,他一时难以适应,下意识的开口留人,急得简雍在他身后推了推。 “不留了,这一眨眼就离开一月有余,粮食也该收起来了,我回家称粮去。”张仲季随意找了个不着边的借口,他更是想早些时候回去与妹子相会而已,秋天到了,这落叶一飞起来,思念就跟着沉甸甸的压在心口,正有些迫不及待。 “冠军侯留步!”简雍眼见他三两句话之后真要走,连忙走两步上前把人拦住,“结盟一事自不必多说,不过眼下这北海尚有一事未曾解决,也非冠军侯不可。” “你说?”张仲季表示疑问,他自觉该做的都做了。 “你那徐州自是丰收,不过我这北海历经战乱,粮食更是颗粒无收,这今年又该如何度过?”简雍刚才推刘备就是为了这事,他张仲季拍拍屁股洒脱的走人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人收拾不说,这粮草问题总得要他解决。 刘备也是期盼的看过去。 张仲季一摸头,这事只能指望他了,顿了两步又一甩手,回道:“都是大汉子民,饿着谁都不行,我只把大部军粮都留下,你先度过今年再说。” “多谢!”简雍跟着他的脚步,遥遥的喊了一声。 张仲季真不多留,回去就让太史慈收拾家伙拔营离开。此次北海一战,他觉得败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邺城的实力果真强大,去了张郃与高览也并不构成什么损失,只一个田丰与名不见经传的吕氏兄弟就让他寸步难行,更何况如田丰这种人在邺城还有不少,如高览这般人物更是数不胜数,河北这硬骨头看来要一点一点敲碎才行。 公元一九年来秋冬之际,天子于徐州下诏,号召天下诸侯共讨逆贼郭汜于长安。大将军袁绍于邺城首先呼应,又有兖州刺史曹操举兵北进,当先收复旧都洛阳。 其后丞相张仲季于彭城呼吁大将军袁绍为讨逆盟主,总督天下诸侯于洛阳,待来年开春一举攻进长安,必将那董贼余孽生擒活捉! 其他各路诸侯如荆州刺史刘表,益州刺史刘璋等先后响应。 又有孔融与郑玄等闻名天下的儒者先后发表言论,声讨郭汜不恤天意的同时,也号召各路诸侯以大局为重,暂且放下私怨,齐心协力共讨逆贼! 一时天下震动。 第0180章 张大丞相 更新时间:2013-05-22 彭城皇宫正殿,天子刘协当中而坐,而张仲季立在他右手旁,正眯眼打着盹,他觉得这位置站着浑身不自在,似乎一般只有太监才在这里吆喝,他现在已经不是徐州刺史,而且免去了骠骑大将军的官职以及冠军侯的爵位,然后现在很低调的做上了丞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陈群从荆州归来,此时正立在殿中一侧,宣读皇帝的诏书:“奉彭城太守糜子贞为丞相长史,辅佐丞相,督率诸吏,处理各种政务。”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了停,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当前的众多老臣,这种诏书任命绝对是朝堂之中有史以来最为骇人听闻的东西,却只见当头的太尉杨彪以及车骑将军朱儁等人个个低头不语。 秋收已过,还能回来站在这里的文武百官,无不熟练的掌握了一应农活的诀窍,而张仲季也果真如当初所言,放下身段亲自去田间地头,一个一个的把他们请了回来。 “以军师将军甄洛为御史大夫!监察诸郡检举不法!” 这一次殿中诸人终于有了几丝骚动,若说丞相长史只是在相府中辅佐丞相行事,并不如何惹眼,这御史大夫却是三公之一!虽然位于丞相与太尉之后,可到底是堂堂正正的公卿!竟然只让一个年岁刚过二八的女子继任! 张仲季也睁开眼睛看着陈群,他觉得可能是这陈长文念错了!不是因为甄洛的官位,而是因为漏掉了一些什么,这诏书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怪就怪他自己懒得不像样子,前者糜子贞与他商议属官的问题,他推掉了,这一下倒是有些吃惊,本来是说好让糜子贞自己顶上这个位置的,看来是她有意相让了。 殿中很快诡异的安静下来,一样眯着眼睛似醒非醒的太尉杨彪只是稍稍睁眼,给了身旁蠢蠢欲动的朱儁一个眼色,示意他按住性子不要乱来。 其他人等眼见这二位都没有动作,一时噤声不言。 “以郗虑为廷尉,掌管刑法监狱!”陈群念到这里又是一顿,他特地看了张仲季一眼,这郗虑是谁他不是不知道,他倒是认识一人也叫做郗虑,而且对那人了解的十分清楚,那只是一个喜好律令的平常书生! 同名同姓者倒也不少,可郗虑之姓与名天下罕见,恐怕也不会出现第二个! 这条任命不仅让陈群疑惑万分,就连殿中的大臣们也耳语纷纷,相互询问这郗虑是何方神圣,可他们不曾知道郑玄及一众弟子入狱之后发生了什么,自然不得要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陈群继续往下,其他如管亥、太史慈、陈群、徐晃等人先后身居要职,甚至刚刚被迫降服的张郃与高览也不例外,张仲季听得微微点头,虽然他不清楚这些封赏的官职具体是做什么的,不过只听称号就知道他张仲季的人,把握了朝堂之中各个要紧之处。 一番任命下来,虽然偶有吸气声,可真没有人敢站出来了。待一切尘埃落定,众多大臣也先后离开,可怜他们此来就被强自送往田头地间,到而今释放归来,更是连安居之所都没有,如今大多数人还不得已寄居在他人篱下,于今还是想办法寻个住处才是正理。 张仲季双手抱头,看了看脚尖,又抬起头转身离开皇宫,直接去了一旁的丞相府。三年了,他从一个无路可走的匪徒,变成了于今的大汉丞相,中间虽然未有多少惊险,却也从来不似今日这么坦荡,他之所以站在那里养神,就是等着有人与他起哄,可刚才居然没有一个老臣说些什么,或者有什么异议。 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他笑着摇摇头,太过平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丞相府是由刺史府整修而来,却只是换了个牌匾而已。而其中占据一角的太守府也变身成为刺史府衙,至于其他地方就未曾有什么变化。 他到的时候,如糜子贞、甄洛、蔡琰、曹媛、董颖等一群女官正聚在一堆小声说些什么,至于管亥、陈群、太史慈、臧霸、贾诩、郗虑、糜竺、糜芳、孙乾以及张郃与高览却在另一边正襟危坐,个个都屏气凝神,正仿佛神游天外。 看看人也不少了,张仲季暗自点头,若是加上留守琅邪的刘辟与龚都以及坐镇淮南的徐晃、雷薄、陈兰三人,大大小小的人物加起来也算是过了两手之数。 “参见丞相!” 糜子贞和甄洛领头,众人一起下拜。 张仲季一摆手,让人都坐下去,看了看糜子贞又看了看甄洛,也就不打算说什么了,只是吩咐先来一步的陈群一声:“长文,把刚刚那个诏书再念一遍!” 陈群稍稍一点头,把诏书从怀里掏出来,因为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倒是很平静的念了出来。他现在是丞相司直,论官位竟然比糜子贞的丞相长史还要高一些,这让他有些赧然,只念了前面一条就停了下来,顿了片刻,正在众人有些疑惑的时候,他却是暂且把诏书合上,只是朝着张仲季一俯身,说道:“陈长文有话要说,还请主公不要见怪。” “你直说就是!”张仲季暗中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想让他悠着点。两人虽然算不上真正的损友,但是对于陈群此时想要说的话,他却隐隐有些知道。 “下官惭愧,此去荆州未曾有功,却身居高位,而糜大人治理有方,州内百姓无不称道,论功行赏,却位于我陈长文之下,岂不是让我等无颜为官!” 张仲季一时愕然,本来陈群再宣读下去就轮到成为三公之人的甄洛了,他却在此当头停下,让人以为他陈群是想站出来反对甄洛为御史大夫的。 没想到竟然是在为糜子贞抱不平!张仲季这下却有些回不神来,陈群这人可是和一众女官并不对付,往日里常常想着的就是把她们拉下马,让她们老老实实回家相夫教子去,可如今竟然表示了赞同,甚至有种敬佩的意思在里面。 陈群却并不是在开玩笑,将近两年的时间,糜子贞的才干已经完全折服了他,他自认为无法在同等的条件下,做到她于今能做到的地步。 “陈长文所言极是!”管亥也站起来力顶,当初他无路可走之下,带着十万男女老少一路逃荒来到彭城之下,接待他的正是糜子贞等人,虽然有些看不过去女子为官,但而今却已经习惯了,只要忽视性别之分,他自觉比不上这区区女子。 “末将等也是如此!”太史慈和臧霸等人也先后站出身表明态度。 此时此刻,糜子贞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异常,事实上她早就做好了为人指责的准备,却又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在现在,这些曾经反对甚至不愿意与她共事的人,竟然一起拥戴她,这种付出努力之后所收获的东西,差点让她情绪失控,几乎就要当着众人的面画出眼泪。 她强忍着心中那一抹幸福的感觉,勇敢的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哥哥,以及身旁那位正笑着注视她的人,微微平静了心情,才轻声说道:“多谢各位哥哥厚爱,只是丞相此人各位也是了解,非是子贞矫情不想上位,只是若是去了一旁独自开府,独留下丞相府中众多杂事却又无人与他处理,我放心不下。” 她这不是在推辞,只是在说一种现实,若是张仲季这个丞相离了她,就算真那么有天分,待从头学起一应事物的处理,多少总有一段混乱的时候,而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的张丞相根本就没有从头学起的心思,此时正看着众人连连点头。 “你点子多,可有补救的办法?” 被问到的人是甄洛,她大致知道诏书里面关于太史慈等人的任命,却唯独不知道糜子贞和她自己会封作什么官职,刚刚听到糜子贞是为丞相长史无疑让她很是失落。 随着堂中人数的增加,她甚至以为关于糜子贞的这次任命是张仲季有意为之,若真是如此,只怕从今往后,她们这群以糜子贞为首的女子就要退到幕后,到最后不了了之。不曾想会遇到这种情形,这才反应过来,又见张仲季询问与她,连忙想着主意。 “不若一侯爵相称!” 旁边摸着三寸短须的贾诩,却在此时开口提醒,他对女子为官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思,因为不管是男是女都碍不着他,他是一个低调的人,非不得已,从不愿意得罪他人。 “侯爵?”张仲季嘴里念叨一声,却立马想起封侯拜相一词,此时他自己做了个有名无实的丞相,自然要有人封侯,一时心动,想着让糜子贞做个侯爷也不错! 糜子贞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人又要胡来了,连忙赶在他前面开口道:“此事多有不妥,各位切不可再去花费心思,糜子贞能以女儿之身,做到今天这个样子,于心已经满足。” “姐姐又何必推脱!论功行赏,除了丞相自然以你功劳最大,若赏罚不明自然难以服众。”甄洛此时已经有了想法,待劝说糜子贞一声,又很快面向张仲季,说道:“我们彭城西南方有一处玉石圣地,是为灵璧。丞相若是有意,不如奉以灵璧亭侯!” 眼见糜子贞还有反对的意思,张仲季也不等她开口,直说道:“行,那就这样定了。待会我就去面见陛下,并重新启用一封诏书把这事也写进去。” 陈群见此事了结,连忙拿出诏书继续念道:“以军师将军甄洛为御史大夫……。” 念到这里他又稍微停顿了一下,刚刚在大殿上不好说话,此时他暂且停下等着众人的反应,却见管亥与太史慈等人并无异议的样子,一时无言,这御史大夫可真是三公之一! 就连甄洛自己也有些呆然的样子! 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责,几乎可以和丞相平起平坐,自秦汉以来何曾有女子居此高位!哪怕她心比天高,此时也被深深的打击到了,她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太小了,有些容不过来这么大一个官位,在陈群暂且停下宣读的时候,她彷徨了一刻,看了看张仲季,却突然露出了笑容,镇东将军也罢,御史大夫也罢,她甄洛当得起! 她这副自信的模样与一向谦让的糜子贞截然不同,却自有一种鼓动人心的力量。 “皇帝的旨意能够到达的地方,只有我们的徐州六郡以及淮南之地,这御史大夫也不过与军师将军一般无二,她军师将军做得,这御史大夫自然也做得,各位觉得如何?”张仲季环视一周,以管亥为首的武将们相继点头。 陈群咳嗽一声继续往下,依诏书的意思管亥以执金吾之名,执掌彭城防御,太史慈迁为安远将军,遥领彭城众将,而一战成名的徐晃也以安南将军的名号继续治军寿春,至于臧霸则累功升为安西将军,领军两万镇守下邳郡。至于张郃与高览则分别被封为镇军与镇护将军,张仲季这是有意把他们留在彭城,待来日出征的时候也好带在身边。 其他如贾诩、刘辟、龚都和蔡琰、曹媛、董颖等都有了封赏,甚至包括远在广陵的陈登以及淮南的降将雷薄与陈兰,却唯独漏掉了糜竺以及糜芳二人! 他两位论起功劳来,哪怕比不上以五百军马大败袁术的徐晃,可也有深入敌后偷得城池的苦劳,要真算起来,他们可不比任何人的功劳来的小,此时竟然什么都没捞着,怎么看都有些说不过去。 一直待诏书念完,甚至陈群都把诏书交到张仲季手中,他们兄弟二人还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号,哪怕以糜竺的心胸,也不由得失落万分,却也只得按住自己的兄弟不让他乱来。 “好了,大致就这个样子。”张仲季眼见分配的比较妥当,也暗自点头,“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各位将军责任重大,非人力不可抗拒除外,若有大意丢失土地者,失一城贬一级!至于鲁莽行事导致一郡皆失者,一律查处问罪,绝不姑息!” 第0181章 加长一章 更新时间:2013-05-22 此话一出,如管亥、太史慈、臧霸等人都是神情一肃,齐声抱拳道:“末将等绝不负丞相所托!” 张仲季满意的点点头,又定定神坐下身子,说道:“既然陛下的封赏都有了,那么以后就要尽职尽责,各位对我们眼下的处境有什么想法或者意见,趁现在赶紧说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众人都看向糜子贞,等着她先开口。 “我先说一说我们今年的收成。”糜子贞看起来心情不错,只因为今年的徐州各地风调雨顺,随着人数的增加与田地的充分利用,这收成自然水涨船高,“只彭城、下邳与东海三郡已得米粮二十万石有余,其他广陵与琅邪两郡的具体情况也在途中,相信也不会相差很多,而淮南一地虽经战乱,可自给自足却没有问题。” 她所说的收成仅仅是指官田的收获,由于许多百姓都是从外地迁移而来,多是免税囤田,他们的收成却不用上缴,为了平衡,徐州境内所有百姓一起一年免税。 也亏得张仲季先前把世家的土地收做官田,否则别说免税,就算狠狠的收取七分,恐怕也比不上现在的收成,毕竟这时候的土地大部分被世家豪族占据,他们可不用缴税。 看来今年的收获很不错,足够出兵到明年了! “各郡粮仓满溢,不过也要节省,来年必定征战不休,到时候粮草的供给可不能出什么问题。”张仲季对今年的收成还是十分满意的,又特地嘱咐一声:“另外也要严防硕鼠!今年年底要将各地地方官依次调换,有功者上调,尚可者平调,其他一律撤换。” 糜子贞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这监察官员一事前者已经被禁止,若是有官吏作假甚至以次充好,却也难以发现,一时有些为难,只得询问道:“各地的文书虽然清晰可见,却也难以分辨是真是假,若想查处却是为难,你看是不是要设立专人监督?” 张仲季点头,这专人还得是不相干的人才行,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尚方宝剑这玩意,一时意动,却把腰上别着装饰的宝剑抽了出来,这剑来自邺城大公子袁尚,当初把他俘获之后,自然就顺手牵羊也不用归还,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郗虑听令!” 郗虑自被请到这里,一直闷不作声,耳听张仲季呼喊与他,却是板着脸三两步上前,拱手道:“请丞相吩咐!” “把这把剑拿着,见它如同与我当面。”张仲季把宝剑递给他,又补充了两句:“你身为廷尉自然有查处不法的权利,从现在起,你持剑游历四方,凡遇不法之人可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 这无疑是一个很恶心人的权利,就是糜子贞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独有郗虑本人却并不感到愕然,他经历了从一个普通书生到当朝廷尉的过度,又有什么能再让他感到意外! 他板着脸询问一声:“敢问丞相,何谓先斩后奏?” 管亥、太史慈、臧霸甚至包括贾诩都忍不住静心倾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独有陈群正看着郗虑发呆,他又如何不认得此人!当年他去寻访郑玄,就曾与这郗虑探讨过学问。 不曾想一执着书生,今日却是一飞冲天! “所谓先斩后奏。”张仲季考虑着该怎么说,这个斩字自然有杀头的意思,不过也不能太绝对了,万一闹出不可更改的后果岂不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他一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看这郗虑也是个有心之人,一咬牙还是决定试试再说,开口道:“就是从此刻起你有拔剑砍人的权利,不过只能对民愤极大的官吏使用。” 张仲季说的很俗,不过众人都听得明白, “下官明白!”郗虑把剑捧在怀里,就要退到一旁。 “这把剑你们都认识了!”张仲季见他淡淡的样子,又有点担心他的威望不够,却回头看向管亥、臧霸等人,特地嘱咐一声:“以后见了这尚方宝剑,就必须听从执剑之人的吩咐,必要时候可派遣精壮军士配合他的行动,对各地为恶的官吏与世家绝不容情。” “另外!”张仲季突然想起什么,又再次挨着看了一遍,“你们可都要管好自己的家人,若是哪一天被廷尉大人撞上了,出个什么事就算找我说情也没用!” “末将明白!” 这番交代下来,众人神情严肃,而郗虑却是心中一暖。 见此事已成定局,糜子贞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又提起另外一事:“前者寻访诸葛一家之事,已经有了回应,据使者回报,诸葛玄有意回归故里,只是丞相想要的诸葛孔明却未曾一同出发,他此刻正在庞德公处求学,借学业之故无意前来。” 张仲季心中堆满了囧字,此刻有一种深深的,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之感!去北海没寻到祢衡也就罢了,去荆州的人也只是带回一个诸葛玄,想要的人一个都没赶上! “如此不识好歹,不如派遣三五十精锐军士潜往襄阳,将这人绑来就是!”管亥的土匪脾气又涌了上来,不过还是收敛了一些,只说是要绑人。 张仲季摆摆手,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再怎么说也有贾诩相助,没必要对一个还未长成的少年动手,一时叹气道:“此事暂且不提,倒是那刘荆州是个什么意思?前者我们与袁术争斗,他只在一旁观望,又是打着什么心思?” 陈群站了出来,合手道:“回丞相,刘荆州借口久病缠身,多存观望。” 他此去荆州只见了刘表一面,大概天气见谅,荆州又湿气深重,刘表染了风寒,只匆匆见了一面就将人打发走了,其后更是什么交代都没有。 张仲季摇摇头,暂时不再多想,毕竟徐州与荆州之间还隔着扬州偌大一块地盘,等和袁术分出个胜负还不知道等到哪一年。 “此外,去往兖州的粮草已经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就遣人送过去?”糜子贞再次提起这事,从许昌来的使者每天都要绕着丞相府转两圈,遇到人就讨要粮草。 这人大致和当年张仲季派往后方郯城的小吏一样,多且惹人烦。 “曹操有没有遣人送来军马?”张仲季出门少,倒是没有遇到这人,不能体会被人拦在半道上,并一路追随念念叨叨的痛苦。 此事是甄洛负责,她接过话头,却只是摇头,说道:“曹操倒是送来不少,可多是老马瘦马甚至是病马,得之无用,此外他占据洛阳之后,又分兵扑往南阳之地,恐怕试图抢占宛城,哪里现在正由张济张绣叔侄占据,这二人却是原董贼手下将官。” 南阳是个好地方,且不提她的富饶可以与淮南相比,单单地理优势就不可忽视,北与关中相连,往南却能直通荆州。 张仲季皱着眉头,看样子曹操这是一心往北,意图抢占关键位置了。 “我们彭城屹立在此,非大军长久围困不可攻破,此次讨伐不臣,那曹孟德如此积极,肯定是为了往北发展,就算关中破败,只要抢占南阳之地,他将得到一块沃土,到时候雄兵与粮草合而为一,他许昌之势将比过我彭城。” “对于讨伐不臣,曹操一向积极,既然我们够不着他,此事就不提了。”张仲季一挠头,就像当初他取淮南一样,北边的曹操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风水轮流转,而今轮到他在一旁干瞪眼看着别人吃肉了,可惜了,徐州往北的方向已经完全被堵死。 一旁一直不言不语的曹颖对张仲季的心思有所明悟,突然开口插了一句:“曹大人既然成心送来劣马,我们何不送去陈粮?” 陈粮这东西彭城有的是,当初张仲季领着太史慈和陈群抄家归来,得到发霉或者即将烂掉的粮食一山又一山,这些才是真正的鸡肋,若是分发下去显得人心险恶,若是直接销毁却又很是可惜,只能先晒干了存起来,看看往后有没有用处。 这曹颖协助糜子贞处理一些杂事,却对这个了解的很是清楚。 这三千金的心是黑的! 张仲季这样想着,先把粮草问题放到一旁,却对这曹颖待在糜子贞身后有些怀疑,怕是到必要的时候这女人会从中坏事,考虑着是不是借口把人调走,或者赶走最好。 “这主意不错!他不仁我不义!既然曹操送来劣马,我等自然要送回陈粮!” 甄洛首先表示了赞同,其他管亥、臧霸等人随后点头。 张仲季自然也不是个好人,眼见大多数人都表示同意,也就做了决定,开口道:“那就送过去吧,再留着到明年一个不好就烂在仓库之中。” “另外还有一事,各地牢狱之中罪大恶极之人已经被我提到彭城营地,这些人又该如何处理?”甄洛询问之后,很有些怀疑的瞄着张仲季,这事怎么看都不靠谱,什么大赦天下,明显就是托词而已,只是她想不明白这些人多是亡命之徒,又能有什么用处! 张仲季笑而不语,只模糊的回了一句:“这个我自有用处。” “还有孔文举和郑康成二人,正聚集无数儒生于彭城,这些人整天无所事事,却只知道指桑骂槐,你看是不是要管制一下?”甄洛特地提起这事,实在是因为这些读书人闹得太厉害了,从一开始集体讨伐逆贼郭汜,到后来却无法无天的开始评论时政,甚至对彭城的一应政策,自以为是的指指点点,街头巷尾一时都是他们噪杂的声音。 张仲季却对此一笑不语,想必现在就算赶孔融走他都不愿意离开了,彭城此刻正是一个读书人的圣地,各地知名学者先后汇聚而来,每日里聚众讲座,讨论学术的同时也难免探讨国家大事,对于彭城众多反常的制度,自然多有提起。 “你倒是给个说法,总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甄洛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恨不打一处来,虽然上一次郑玄集书生请命被折辱而返,可今时不同往日,如此大规模的汇聚,若是一旦有变,恐怕难以收拾。 “不过一群文弱书生而已,我带人把他们都赶出去就是!”管亥于今当了执金吾,维持都城治安是他的分内之事,不过有些大炮打蚊子的嫌疑,毕竟这还不是治安事件,不过一群人家长里短而已,若要管制,派遣一个都尉过去训话两句就可以了。 张仲季自觉刀子还算犀利,不过焚书坑儒一事还是不做为妙,眼见甄洛非得要个处置,他琢磨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却是看向静坐一旁的蔡琰,询问道:“昭姬,你的书馆现在怎么样了?” 蔡琰本来一直静静的听着众人说话,没想到会突然问道自己,顿了一下,却是站起身回道:“古籍已经整理完全,书馆的场地也已经修建完毕,只是还得选定一个吉日才好开馆。” 说到这里,以她的见识,却也难免有些紧张,实在是因为那书馆太大了,整个地面场景竟然比皇宫还有恢弘巨大,更别谈更小几号的丞相府。 如此动作,可谓亘古未有,更是一件留名后世的幸事。 “那就好,由你挂名馆长,择日开馆!”张仲季一伸手,就想拍下她的肩膀,却很快反应过来,干笑着收了回去。将近一年的时间,这女博士比初见的时候更显得清瘦。 蔡琰一时恍然,连忙推辞道:“此事由丞相一力促成,自然由大人作为馆长。” “既然是你全心全力办成的,自然就是你了,你推给我也没用,哈哈,谁不知道我张仲季大字不识一个,还去做什么馆长不是自己打脸么!” 张仲季无所谓的笑笑。 对于他的直接,蔡琰一时默然,心中飘过一句:不识字却还做得丞相! “此事正当如此,只是又和整顿儒生一事有多大牵连?”甄洛又把问题扯了回来,,她隐隐感觉到这是一件可以消弭风声的盛举,却又难以;领会其中关键。 “你只散开消息,说是皇家书馆择日在北城开馆,从今往后,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心皆可前往研学,其内更设有讲座场地,各地学者可自行申请场馆,并在其中发表自己的言论,更与感兴趣的同仁相互探讨!” “你是说这个书馆对所有人开放?”甄洛忍不住确认了一遍,对于张仲季不修皇宫不修相府,却一心整修所谓皇家书馆的行为,她多少有些糊涂,不过平日里看起来也不碍大局,她也就没放在心上,此时一回头,却好似眼前这人早有预谋。 “没错,是所有人!”张仲季确认了一遍,他觉得这时候的读书人只以人品而论,绝大部分都比他这人强上许多,所以也没打算像后世一样,在书馆出入之处设立所谓的检查。 “这样可能整治风气?”甄洛依旧不太明白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不需要整治风气,而是要引导风气!”张仲季定了个基调,却是再次转向看一眼蔡琰,说道:“这其中也不禁止反对我彭城的言语,反而要把他们说到的不妥之处一一报上来,能说到关键之处的儒生,可以直接授以副职。”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甄洛自然明白何谓引导,有了方向,也就暂时跳过了此事,又提起另外一事:“此次北海一战,队伍多有混乱,依我看还得趁年末重新整顿一番。” “也好,大致留下十万精锐军士即可,裁处的老弱暂时编为各地守军。”张仲季说着整编队伍的事情,却又莫名的想到另外一件事,那还是在出兵北海之前就一直记挂着的,有关于彭城城内那居高不下的房价,在此刻,却也只能暗自叹息,房价这玩意一旦涨上去了,想降下来可就难了。 且不说他在这里为之叹息,当此时,杨彪杨太尉却也正在为房子一事犯愁,可怜他一把年纪又一大家子都蜗居在一个小院落里面,前后左右都舒展不开,对他来说,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不是长安那个谋逆之人,而是该怎么得到一个更大的院落。再加上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到而今还在城外守着一亩三分地,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被释放归来,一时愁眉苦脸,满心都是心事,又哪里注意到身后朱儁、董承等人欲言又止的神态。 “杨大人留步!”车骑将军朱儁终于还是上前一步把人拦住,对于杨彪此时深感头疼的问题他却没什么感触,只因他出身孤苦,又一生征战可谓吃尽寒霜,是以并不把眼下这艰难困苦的处境放在心上,他此时关心最多的自然还是大汉天子的境遇。 杨彪听得身后有人呼喊,连忙停下脚步,回头见是朱儁,一时面色更是发苦,他又如何不知这人此时拦住他为了什么!却还是合手询问一声:“不知朱大人所为何事?” “杨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朱儁毫不客气的直言相向,他做事一向直来直往,要不是事关大局,以他一人之力也无济于事,他根本就懒得与这些瞻前顾后的文弱之人共谋大事。 杨彪下意识的左右看看,眼见身旁只有董承等少数几个一直忠于皇室的汉臣,才稍稍安下心来,常年寄人篱下,不由得他不小心一些,此时看着朱儁一脸愤然的神色,却也只能摇头不语,当此时他们这些人空有太尉将军的称号,却无一兵一卒在手,而意图围杀张仲季的事情刚刚平息,此时再起波澜,无疑是自寻死路。 “且不提那人以反贼之身位极人臣,只看他而今把持朝政,任用私人,又与当年的董贼何异!”朱儁自觉一把年纪了,想来也是时日无多,因此并不顾忌什么,此时正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只让一旁的董承心惊胆战,连连对他使眼色。 “朱大人慎言!”杨彪也是赶紧打断他的言语,小声劝道:“此地说话多有不便,何不寻一僻静之处在论其他!” 朱儁无奈,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摇头当先离开。 几人寻到一安静之所,相对坐下,却半响无人开口,到最后还是朱儁当先揭开话头,他环顾一周,直接说道:“今外有董贼余孽祸乱,内有反贼张闿把持,大汉江山已然危机,各位大人可有良策?” 一众人等只是低头不语,此时情况危急他们又如何不知!只怕更胜过当年董卓身为相父的时候,也许明日醒来,这天下就彻底变了一番模样,大汉从此消亡无息。 董承身为国戚也算半个将军,眼见无人回应,此时也不得不站了出来,他先分别看了杨彪和杨奉一眼,才看向朱儁,直问道:“朱大人有什么想法何不直接说出来?” 朱儁张了张嘴又颓然坐下,行军打仗他是一把好手,可谋划政变一事自然不是他所擅长,他此时满心的忧虑,却没有一个办法可以实现,也只能寄希望于在座的各位。 看他这个样子,董承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想安慰两句,一旁的杨奉径直站了起来,扬声道:“待我召集旧部,趁其不备之时,直接将人拿下,如同当年吕布刺董卓,他一死他的一众属下自然群贼无首,到时候还不是一一溃散。” 这主意有些想当然,当年董卓身死之后,他手下的人确实仓皇出逃,可最后还是汇聚在一起杀进了长安,甚至当时就想杀死天子,自立为王。 “此事万万不可!”杨彪直接否定了这一说法,他摇头看着杨奉,尽量平稳的劝道:“且不说你所谓的旧部人数不过三千,且大都已经被打散分布在各处,只要有所动静自然瞒不过那贼人的耳目,到时我等也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这张贼行事虽然怪诞,可到底不如董贼当年那么放肆,此时此刻由他去吧!” 第0182章 阎王亲戚 更新时间:2013-05-23 “那怎么可以!”杨奉忍不住一句话堵了回去,难怪他火大,实在是这落寂的生活让人难以忍受,“且不说他以不到而立之年的文弱书生担任廷尉一职,仅仅让一个商家的女子成为当朝三公,位居众多老臣之上,此举又与当年西秦赵高指鹿为马有何分别?” 他把张仲季任命甄洛为御史大夫一事拿来说事,更与前朝阉人赵高指鹿为马之举相提并论,仔细一想,此时的张仲季与那赵高的行事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都有以匪夷所思的举动,来试探百官的意思,对于胆敢直言真相的人处死,而同时安抚那些恭顺的人,以图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无人敢站出来反对,只怕再过些日子他就要重立新君,更有甚者,如那逆贼郭汜一般代天而立,如此一来,岂不是危亡社稷!” “他应该没这个心思,否则也不会尊大将军袁绍为讨逆盟主,更不会提供粮草与曹操,要知道那曹操与他是生死仇敌,若他真有意行谋逆之事,此时正该坐观其变才是。”杨彪这番话到让众人从杨奉的蛊惑中安定下来,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那又如何解释他以女子坐此高位!”杨奉在田间地头蹉跎了大半年,自然对当初兵变失败一事难以释怀,厉声道:“莫不成天下好男儿都死了!” “杨将军何不冷静!”董承对他的举动稍有些看不下去,先是劝说一声,又想起自己那个鬼怪精灵的女儿此时似乎也在张仲季手下为官,不由得一阵头痛,看了看一众老臣,却忍不住暗自冷汗直流,他突然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万一有一天这些人赶走了张仲季,重新扶持天子然后清理后事之时,只怕他也会被归于张贼一党,就如同当年的蔡邕被当作董贼的属官,想求得一线生机都没有可能! “董大人倒是很冷静,只不知令爱如今在张贼手下担当何职?”杨奉冷声回敬一句,彭城就这么大,这么一件事又如何能瞒过众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被提起这事,董承一时气急,不由得长身而起,却只能骂出一个:“你!” “枉你身为国舅,当此时不知想方设法拯救天子,却反而与反贼同流合污,又有何面目在此说三道四!”杨奉连日来受的窝囊气瞬间都发在了董承身上,他自己倒是顺心了,却气得董承三神出窍,按耐不住就要与他动手,却被朱儁等人拉了下来。 “罢了,你等自行商议就是,我董承就此告退!” 董承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更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等他走了,气氛更是冷清,连朱儁的心里都在打鼓,怕是今天这事要被那反贼知道了! 却是他们高看了自己,此时张仲季根本就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此时他已经结束了丞相府中的议事,只把糜竺、糜芳兄弟二人留了下来。 “丞相?”糜竺见他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只能暂且放下自己心中的怨言。 “你们都是我亲近之人。”张仲季并没有说明为什么这封赏封诏书里面独独没有他们二人的姓名,很尴尬的是,他自己也不知这里面为什么会没有这个,此时也只能当作是糜子贞有意为之,之所以这样做,很有可能是为了避嫌。 这一句“你我都是亲近之人”到让一旁糜芳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不过心中的忿忿之气自然不能一时去尽,可怜他们散尽家财,又在寿春城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立下大功,到头来却好似一无所获,换做谁都无法释怀。 而糜竺胖胖的心中却因为这句话抖了一抖,有那么一丝猜测憋了许久,终于还是挤了出来,正是:“丞相你老人家不会又让我兄弟二人去做所谓卧底吧!” 张仲季赶紧摇头,他心里对未来的二舅子糜芳一直有着很大的记挂,只因为记得后来关羽关二爷的死和这人脱不开关系,就是他糊里糊涂的选择投降东吴孙权,导致关羽后路被断,无路可退之下败走麦城,而关羽的死直接导致整个蜀国的没落,可以说,他的这般作为,是每个对刘关张三兄弟有好感的人难以忽视的地方。 同样的,这也是他当时毫不犹豫的拿刀砍死侯成与宋宪的原因,因为温侯吕布最终就是为这几人所败,被他们趁醉绑了起来送给了曹操。 这种事总是令人心里不爽。 因而,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是,论功行赏自然是应该,可就觉得糜芳这人不太靠谱,用或者不用都是个问题,毕竟今日已经不再是当初无人可用的时候,眼看这兄弟二人都看着自己,张仲季不再迟疑,说道:“糜将军以后就随在我身旁,引领一部中军。糜太守你则协助负责子贞管理一应财政开支和钱粮用度,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总是幸苦,你这个做哥哥的当然得去帮忙,诸如田租,口赋,盐铁专卖,均输漕运,货币管理等等,你都管上一管,至于具体该怎么做,你自去和子贞商议就是。” 他要把糜芳留在身边看着以防万一,至于糜竺,他是十分放心的,历史证明,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境地,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哥还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下官知道。”糜竺拱手应一声,对于张仲季这个安排他倒是很能接受,虽然说不上好可也算不得坏,毕竟以后整个徐州的命脉就算掌握在他糜家手中,也算是位高权重。不过他注重的可不是这个,只是那事张仲季不提起,他一时也不好说。 而张仲季迟疑了片刻却还是没有提起,他隐约知道跟前的糜竺在想些什么,只是一时间不想再提婚嫁相关的事情,他心里此时还记挂着跟随吕布远走沛国的小姑娘,同时也迟疑着,万一成亲那天莫名其妙的又飞回遥远的故乡又该怎么办? 难怪他杞人忧天,这想法自从某天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他就下意识的觉得这是可能发生的事情,自然是能拖则拖下去。 “子方,走,随我一起去营地。”张仲季不再多想,把糜竺落在一边,只喊着糜芳随他一起去城外军营,他想去看看心中的一个想法可不可以实现。 营地之中此时正聚集着众多死囚,乱世之中这样的人自然比平常来得多,整个徐州所有的地牢之中加起来怕是有三五千人都在这里了。 他们有的还是早年陶谦治理徐州时抓进去的,有的是近些年哄抢食物甚至杀人越货被关押起来的,甚至还有些是被人陷害而无缘无故被投入死牢,他们现在正聚集在一起每日里看着校场中央日日苦练的军士,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把他们这么多人都送到这里来。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死囚而已,要置于死地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 管亥、太史慈、臧霸、张郃、高览等一行人都先一步回到营地,甄洛也随后过来,他们要商议整编各处兵马一事。 “军师,你看营地都已经修葺一新,这些人是不是该放回去了?他们天天都在这呆着,难免影响大家伙训练。”管亥走了两步又看见这些在四处观望的死囚,一时无语,他可不知道这些人是张仲季有意寻来的,还以为是甄洛特地弄来休整营地的。 “这事你得问丞相去。”甄洛也不想多说,她也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想法,“整编一事你们尽快完成,彭城留五万军士足以,其他臧将军领军二万去往下邳。” 彭城此时有些人满为患,营地之中共有十万余军士,这一下几乎要裁剪掉一半。 “军师,你是不是该劝说丞相多留下人马?这时候整编裁军恐怕有些不太妥当。”管亥一直信奉人多就是王道,今明两年肯定更是纷乱,多留些人马总是好的。 “兵贵精不贵多,我们徐州总计留下十二万兵将已经足够,其他人等都改做预备军,平日里屯田开荒,操练队列,战时接管粮草运输,协同守城。”甄洛简单说明了整编的意向,按她的意思,是要在淮南留足三万军士,下邳与琅邪则各是两万,分别由臧霸和刘辟镇守,再加上彭城预留五万,总计一十二万人马足矣。 等张仲季带着糜芳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大致商议完全, “就按军师说的做。”张仲季对于她的安排并无异议,不过此时再称呼甄洛为军师似乎有些不妥,毕竟她老人家现在已经是与丞相并列的三公之一,号为御史大夫。 “你笑什么?”甄洛看他笑得很有味道,不由得有些疑惑。 “也没什么,只是想笑笑而已。”张仲季直接糊弄了过去,把一个刚刚二八之龄的少女弄成了当朝御史大夫,尽管这个所谓的御史大夫不比早年威风,甚至和她之前的军师将军一般无二,但这本身无疑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情。 “那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甄洛知道他什么德行,也不多问,只是用手一指正在不远处观望的一群死囚犯,“你要是真想大赦天下,就把他们放回去就是,何必都丢在这弄得营地不成个样子。” “先把人都召集起来,我先试试再说,要是不行就把人都放了。” 甄洛怀疑的看了他两眼,不知道他要对这些个人说什么,眼见他不像是在玩笑,就下去安排去了,不一会将一种囚犯都押了过来。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张仲季点点头,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隐隐很能闻到一缕缕恶臭,其实这伙人可比刚来的时候干净多了,甄洛这女人自然是爱干净的,早下令让他们都换上甲衣,可他们身上累积的污垢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消散的。 都是将死之人,谁还在乎那么多? 就算此时见了张仲季,一个个还是那副死样子,别说他们不认识台上站着的人是谁,就算认识,估计也没人理会,申冤或者求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奢求。 这年头,进了死牢还能出来的人都是阎王爷的亲戚。 第0183章 百战死士 更新时间:2013-05-23 “我现在给你们一条生路!” 这句话似乎还不够,台下并无一人响应,似乎连抬头的人都没有两个,到让说话的张仲季一时顿在原地,按理说只要有一丝可能,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求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难道这么多都是心存死志之人? “都听清楚!我现在给你们一条活路!”张仲季这次卯足了气力,一字一句的说完。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唧唧歪歪像个娘们!”一人明摆着鄙视的眼光,十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倒是引起一阵哄笑。 “好胆!” 在一旁镇压以防万一的管亥可不是个好脾气,直接瞧了个仔细又三两步上前,一脚将人踹到在地上,直踩着他的胸膛,狰狞着面目瞪着四周,厉声道:“丞相与你等说话,都给我老老实实的!” “我等将死之人,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又何惧哪里来的丞相!” 地上之人厉喝一声,抓住管亥的粗腿,用力将人扳倒在地上,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而周围的囚犯果真也不惧怕,甚至把人围在当中摇旗呐喊。 到底还是管亥技高一筹,三两记老拳将人打倒在地,张仲季眼见时机得当,扬臂一呼:“大汉无敌,杀!杀!杀!” 周围无数军士得到呼声,顿时齐声呼喊,一时气势如虹,眼看着周围明晃晃的刀剑,刚刚还有些骚动的死囚们很快平稳下来。 待周围都恢复安静,张仲季却是改了口风:“天下果真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你们都是明白人,那我现在指给你们一条死路!” “所谓死路,不是挖个坑将你们埋了,而是当我的兵,为你们自己求得一条活路!当然,这兵不是那么好当的,活路也不是那么好求的!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你们可以无罪释放!”张仲季一边说话,一边注意他们的神情,眼看着有一部分人神情稍异,知道这番话有点作用了,连忙再接再励,“那就是当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击杀的敌人超过三个而自己还活着,那么,我将不管他之前是做什么的,犯过什么罪恶,只要在我徐州境内都可以回归自由之身!从此不再需要东躲西藏,甚至功劳甚大者可以为官封将,来日光宗耀祖!” “骗谁呢!你们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人!不过是想让我们冲在前面替你挡箭而已!” 刚刚那个被管亥打到的人此时爬了起来,咧嘴冷笑几声,又转头瞪着管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没错,我就是想让你们冲在前面遮弓挡箭!”张仲季也不讳言,直接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你们本该秋后论斩,能给一条死路走走已经得跪谢苍天!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愿意走这条路的,可以站到那边,待会我就让人把你们送回死牢。” “当然,愿意留下的最好!我这里有一本书册,上面会记下每一个选择留下的人是何姓名,来自哪里,同时还会标注他未了的心愿,当他不幸战死,这个心愿由其他同生共死之后,还活着的人来帮忙完成。” “谎话连篇!若我得罪的是一地豪强,你可敢让我杀他全家!” “当然!”张仲季抛出两个字之后,不由得一顿,杀人全家这话太过凶残,这些人中总有那么一部分会活下去,当时候难道真让他们去灭人满门? “怎么不说了?你倒是再说呀!”此人连续冷笑三声,“官官相护,你们这些只知道耀武扬威的蠢贼那一个不是恶贯满盈!” “我承认,杀人全家这事我不会让你们做!”张仲季压手让一旁的管亥冷静,“但是,我可以保证有冤申冤有仇报仇,至于无冤无仇之人,可以此获得一线生机!” “你说的谁信!” 眼见这些人如此不知好歹,一旁的管亥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冲着四周大吼一声:“丞相说的话,谁信?” “呼哈!呼哈!呼哈!” 接连三声雄壮的呼声,周围千万军士一道,用大刀长枪弹压着地面,一时扬尘四方,尽是噗噗之声。 张仲季连忙挥手让人都停下来,待一切再次平静,他对着众凶犯一摆手,诱惑道:“他们这许多人可以作证,我张仲季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只要你们愿意随我出生入死,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兵!并且单独为营,号称百战!立意百战求生,擒获敌两人或杀死敌一人可抵罪,再之后随之去留,若无处可去也可成为我徐州正式兵将,享有与我们所有徐州军士一般的待遇!” 话已说完,他静静的等着众人的反应。 不远处,甄洛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露出的一丝笑意将她此刻的心情表露无疑,她现在很开心,不是因为徐州又能得到一处精兵,更不是因为她自己已经升任御史大夫,而是她刚刚得到一种感觉,她们的徐州之主越发的成熟! 这对于徐州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我等愿意追随丞相!” 只一人带头,又缓缓地跪下去一群,到最后还站着的不足一人!之所以说是不足一人,是因为这人还缺了一条胳膊,看方向又是右臂,这样的人又如何拿得动刀剑! 张仲季走到人群中央,看着他空荡荡的衣袖,拍了拍他的另一半肩膀,叹了口气:“你走吧,去领些钱粮回家去吧,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看来,是上天不想让你死!” “没了右手我还有左手。”这人只是看了一眼自己不存在的臂膀,很是平静的把仅剩的左手亮了出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若侥幸死了,还请众兄弟帮我实现愿望!” 话落,他也随着众人跪倒在地。 “既然如此,都站起来!”张仲季双手往上一抬,不知怎么的有些心情激荡,“从现在起,你们都是我徐州的兵将,你们所有人合为一营,由我亲任校尉,只听从我一人号令!” “自当遵从!” “管将军,把你的人都撤了!”张仲季觉得不再需要严阵以待的军士守护在周围。 “喏!”管亥眼见众人都被驯服,就让手下都尉把周围的军士都撤走了。 张仲季眼见一群人还是跪在地上,他有些不习惯,一把一个都拉将起来,嘴里还大声说道:“我的兵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双亲,都给我起来!” 忙活了好一会,终于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现在宣布我们百战营第一条军令:无论绝境无论生死,百战营绝不不低头绝不不下跪!”张仲季一边大声宣布军令,一边四面走动,一个人一个人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击打过去。 一直到把所有的胸口都击打了一拳,他转身张开双臂,嘶哑着声音大喊道:“百战营所有人都有,将第一条军令重复一遍!” “无论绝境无论生死,百战营绝不低头绝不下跪!” “无论绝境无论生死,百战营绝不低头绝不下跪!” …… 不只是是一遍,而是一遍又一遍,声音从小渐大,一声又一声。 没有时间,张仲季也不知和他们一起忙活到了什么时候,等众人在大营外围重新建立新的百战营地,明月已然悬空在西,他一个人出了大帐,本想趁夜色返回彭城睡个安稳觉,可回头看了一眼泥土尚新的营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记挂,摇着头又钻了回去,和一堆臭男人挤在了一堆。要不是常常还会想女子,他都有些怀疑自身是不是有断背的趋向。 当天气缓缓变凉,当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张仲季立在营地当中,身后三千虎贲挺然而立,他回头看一眼身后这群与众不同的凶悍士卒,很开心,这是他三个月来一手操练出来,论作战强度已经可以与曾经的丹阳兵相提并论。 三个月的时间也许不够长,但对于这群心存死志的男人却足够了,唯一缺少的地方,就在于这群人还没有上过战场,但这是早晚的事情! 张仲季伸出双手感受着冰雪的温度,更体会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豪情,片刻之后猛然一握拳,振奋精神,扬声怒喊:“百战无敌,杀!杀!杀!” 一字一顿,口号也与寻常差距不大,但这是属于百战营独特的号角! “百战无敌!百战无敌!百战无敌!”得到回应更是一声比一声坚定!这是属于为生命奋斗的男儿之声,张仲季反被印象的血脉贲张,手中倒提着的大刀在地面压出一条印记。 “所有人都有,去军需处领取三个月钱粮,有家的回家看看,没家的都折现成金银,自寻一处地方享受乐趣,一个月后我希望能看到你们所有人!” 却一时没有得到回应,他们都有身为死士的自觉,又如何能想到这时候会得到这种招待。一时愣在原地,并无一人响应,直到张仲季背着身子走出了这个整整待了三个月的营地,一众人等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张仲季没有去管身后的众多男人是什么心情又是什么神色,他只是背着双手随着飘雪,一步一步往城里走去,瑞雪兆丰年,今年是丰收的一年,只希望明年也是如此! 雪越下越大,等他盯着厉风走回丞相府,整个人就好似一头白熊。 第0184章 彭城书生 更新时间:2013-05-23 “什么人胆敢在此停留!无事速速离开!” 相府外的护卫上前大声警告了他一句。张仲季把这两人认了出来,他们都是丹阳护卫中的一员,没想到连自己都没认出来,一时尴尬,把挤满白雪的头盔给拿了下来。 “府君!是你!”得到的更是惊讶之声。一人回身飞速跑往府中,隐隐能听到他扯开嗓门大喊:“丞相回来了!丞相回来了!” 另一人却飞快迎了上来,帮人把冰凉的头盔接着。 张仲季回来了! 正好今天糜子贞与甄洛等人都聚在一起,她们正在为蔡琰这个皇家书馆馆长准备即将当众研讨的文书,就在明日,蔡昭姬就要进行所谓的开馆宣讲。 “就这样吧,只把皇家书馆开馆的目的重申一遍,至于其他还是不要多说为好。”蔡琰当头而坐,对于甄洛让她在演讲文稿中加入一些政治色彩她不太赞同,讨论一番之后,还是选择坚持己见,她只是一个纯粹的女文学家,并不想自己的言语涉及政治立场。 甄洛显得有些挠头,为了这次开馆,她可是准备了好一段时间,而旁边的负责宣传的曹媛也是,她更想蔡琰在演说中加入一些类比,哪怕稍微透漏一些,比如曹操此人十分奸诈,许昌常有不臣之心这种言语也好。 “好了,既然丞相将书馆一事全交予姐姐负责,你们就不要多此一举了。”糜子贞把甄洛和曹媛推到一边去,又转身看着蔡琰,无奈道:“姐姐,你还是按着你的想法来,她们的意思你就不要顾忌了,为学就要有为学的态度......。” 还没说个完全,只听门外一声接一声呼喊:丞相回来了! 跟在后面的张仲季一路听着这声声呼喊有些无语,就好像在接力一般,一声越过一声直达整个相府,搞得就好像来了个不受人欢迎的外人。 他却不知,这是甄洛特意吩咐下去的,为的就是让他知道长久不理事的后果。 “行了,他总算是回来了!”甄洛看一眼糜子贞,一摊手,她大概知道张仲季这时候能回来看一下,却正好赶上入冬的第一场大雪。 张仲季带着风雪进来,就看见围着火盆包得如同粽子一般的众人,他倒是没想到这时候蔡琰、曹媛、曹颖等人也会在一起,本来想好会给糜子贞一个拥抱,这下子却全部用不上了,他只把肩上的披风取下,三两步往中间一挤,喊一声:“冻死大爷了!” “你这人,都不知道把身上的冰雪清理干净再进来!”甄洛对他的动作有些不满,嘀咕着挤兑一声又赶紧让到一边,其他蔡琰、曹媛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也随着让到一旁,合手行礼道:“见过丞相!” “我这倒霉的男人哪里像丞相了,哈哈,怎么今天都在这?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张仲季一边烤着快要冻得失去知觉的双手,一边随口询问一句。 “那倒没有,这么个大冷天能发生什么事。”甄洛无聊的应付一声,徐州就这么大,就算加上淮南,除了人多,地方还是太小,来来去去都不够她们施展手脚,这三个月又没有战事,一时倒是闲了下来,以至于都有空参合蔡琰的事情。 “将军还是先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为好,我这就去准备一些酒菜,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糜子贞看着满脸风霜的张仲季,本来有些埋怨的心思很快软化下来。 “我这就去!”张仲季正嫌身上的衣物不太贴身,又把冰凉如铁的大手放在火上烧了一秒才站起身,又招呼其他人一声:“你们都留下来,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也不等人回应,他快步离开大堂,径直去了后面的小院,虽然从刺史改成了丞相,里面的布置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那个满嘴唧唧查查,喊着府君老爷的小丫头却不见了,他摇着头,很快换了一身皮毛大衣,裹得紧紧地才再次寻路来到前堂。 这么一会的功夫,饭菜已经准备齐全,六个人五菜一汤的标准配置。 “都坐吧!”张仲季招呼一声,不知是不是审美疲劳了,他此时面对众多绝色倾城的女子,竟然没有一丝邪意,吩咐一声之后当先开动。在营地里和一众躁汉爬滚摸打,每天吃的都是窝窝头和偶尔三两根青菜,真的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的东西了。 要是平日里说不定还有心情分辨一下,座中的诸位谁比谁更胜一筹。 “书馆过些日子就要正式开馆了,这是我准备的稿文,丞相你要不要先看一看?”蔡琰迟疑着把衣袖中的一张锦帛拿出来,放到张仲季面前,皇家书馆到底还是眼前这人一力承建的,要开馆的时候正逢他从外面回来,再怎么说也要让他了解一些事情。 “不用,书馆是你的地方,除了大致方向不变,其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按你的意思来。”张仲季一心顾着吃菜,哪里有时间看什么行文,更何况又是人家博士写出来的,还是个女博士,明显就是找罪受。 蔡琰这时候反而不够坚定,她到底不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有些事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想起了她的父亲,那个只是为董贼掉了两地眼泪,却被无情处死的经学大家,更想起她父亲临死前的悲苦,他们父女都是单纯的学究,可他父亲想以残躯效仿太史令都不得通过,这其中的委屈深深的铭刻在她的心中。 徐州有着自身独特的世家利益,而眼前这个徐州之主对于皇家书馆投入那么大气力,可见他心中很在乎这个地方,可此时他却选择不闻不问,怎么看都不太对头。 就连甄洛都有些意外,她在怀疑张仲季是不是在耍阴谋。 蔡琰还是把锦帛收进衣袖,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她有着自己的执着,她还是要按照自己原来的意思,只提一些关于学术的问题。 “喂,你别光顾着吃!”甄洛一把按住张仲季的竹筷,心中又有一种恨刀不太利的意味,“你可知道,明日开馆会有多少大师前来参加!”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有限不够,一拉曹媛,道一声:“曹姑娘你来说!” “这几个月我们把书馆的主张与意图,合着丞相你的几句话送遍了黄河南北,就是那句无论男女老少与贫苦贵贱,只要有志者皆可前来为学。”曹媛稍微有些紧张,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再次开口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这几个月以来,前来我们彭城的书生不可计数,城里的酒馆甚至百姓家中的床铺都有人入住。” 说到这里,见张仲季抬头看着他,她的两只手不知怎么安放才好,只是鼓着勇气说道:“有很多人。” “你要明白,几乎全天下的儒家、经学大师都来了!这些人几乎能代表全天下的读书人!你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顾,任由他们借这个机会传教?”甄洛见张仲季继续低头扒饭,不得不再一次和他强调这件事情的重大,“他们其中甚至还有许多人对你对我们彭城诸多不满,整日里聚在一起吆三喝四,继续这样下去,你办这个书馆又有何作用!” “我知道了,我到时候会亲自去看看。”张仲季稍微顿了顿,并不想多说这件事,虽然人言可畏,可也要看在什么年头,他办这个书馆的目的真的很纯粹,虽然掺杂了一些政治目的,可更多的还是为了学术,他要重振春秋战国时候百家争鸣的年代,让道家、法家甚至是即将消亡的墨家能取得一片生存的土壤。 “你去看?”甄洛却更是怀疑他的目的,忍不住狐疑道:“你就不怕被口水淹死?” “那你跟在我身旁就是,只要有你这般窈窕淑女在,又有那个君子好逑会朝我吐口水!”张仲季半开玩笑的挤兑了一句,却不管她尴尬的表情,只是回头看着蔡琰,很认真的说了这些话:“你要记住,你是皇家书馆的馆长,哪里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不管是皇帝老子去了,还是圣人后裔孔夫人来了,甚至包括我这个憨丞相在内,你都可以不待见!” 蔡琰一时怔在原地,这番话很粗俗却很能暖和人,她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总是不正紧的男人会说出这般话语,一时五种滋味缠绕在心头,却只是狠狠的一点头。 “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多说了,吃饭!”张仲季一笑,或许是蔡琰身上那股执拗的气息让他觉得很靠谱,这偌大一个书馆交给她倒是很让人放心。 “丞相既然这么说了,就暂且如此。”糜子贞拦住欲言又止的甄洛,对着她摇摇头,“只是这么人涌入我们彭城,吃住却是个问题,这么一个大冷天,还有许多人露宿街头,你看是不是想办法安置他们?” “你不是都处理过么?”张仲季想起早些时候糜子贞也和他提过这事。 “借居在百姓家中多有不便,也常常会有些冲突。”糜子贞也不好说的太过,书生么,总有很多不食人间烟火,借住在普通人家里,难免有些为难,到最后被赶出来的人不少,这么大个大冷天,不管你有钱没钱都无处安身,可怜还有一些人正在大街上屋檐下哈着冷气。 张仲季突然灵光一现,哈哈笑道:“把后来的人和无处安身的人都送到城外营地里面,哪里正好空着,都交给我就行了!” 毫无疑问,他又在打着见不得人的心思。 甄洛见他这神色,知道他心中有些算计,也就不在多说此事,又见他吃的欢快,却忍不住打击道:“宛城已经被曹操拿下了,听说张济在紧要关头病死,他的子侄张绣选择了投降,整个南阳之地的兵马钱粮全部为曹操所得,他于今也算是实力雄厚了。” 张仲季果真手脚一顿,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个很坏的消息,而今曹操的地方也不小了,兖州、豫州与南阳加在一起足有徐州土地的两倍有余,甚至不比袁绍的地方小多少。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想起一直记挂着的事情,闷声问了一句:“这一战曹操座下有没有人死伤?比如说他的儿子曹昂或者大将典韦?” 按照原来的道路,曹操攻打宛城可是吃了大亏,因为好色睡了别人的婶娘,死了儿子与大将不说,一回头还把老婆气跑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悔不当初? 第0185章 相逢何必 更新时间:2013-05-24 甄洛面带异色的看着他,就在张仲季猜测着曹操的儿子是不是真死了的时候,她蓦然用手比划了一下,很是强大的鄙视道:“他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张仲季顿时一口白米饭喷了一桌子,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她。这话倒是不假,曹操的大儿子曹昂算算年纪已经奔二十来了,与他张仲季差不了两三岁。 “看什么看!整天只知道待在军营里面和一群男人厮混,你现在真的老大不小了,也该老老实实的把某人娶回家!”甄洛借机瞟了一眼糜子贞,她口中的某人很明显有所指。 张仲季稳住身子,想着这年头这剽悍的女人敢说出这种话,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糜子贞应该会出头,给她一些教训,可出乎他的意料,糜子贞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站出身来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压制,反而只是低头待在一旁并不曾表示什么。 这是正事,也是如今徐州的头等大事! 她勇敢的抬头看着张仲季,她知道这人是喜欢她的,就算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娶她,哪怕娶别的女人也可,她特地看了一眼一旁生的柔柔弱弱的曹媛,以她明锐的感觉能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对温驯的女子情有独钟,她心里暗自有些发苦。 她这么不言不语,到让起哄的甄洛无所适从,更别谈一旁看热闹的蔡琰、曹颖等人,就连有些呆然的曹媛都被她那一眼瞄得心惊胆颤,气氛一时尴尬。 张仲季挠头,他偷偷看一眼糜子贞,却见人家也在看他,尴尬之时忍不住给了个笑脸,这事似乎真不能再拖下去了,毕竟得空就被人提起总是一件烦人的事情。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往日被人这么催促是因为尴尬的没搭上心仪的女子,因为是光荣一族所以就算着急也没用,而今能耐大涨,连糜子贞这般女子都愿意共度一生,这本身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又为何要再拖下去? 想是这样想,可张仲季似乎就是不能说出口,他心里模糊了一下,似乎还记挂着远在沛国的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这大概也算是个理由。 他这明显的迟疑却急坏了在一旁满怀期待的御史大夫,甄洛记不得这次她第几次摆出泼妇的姿态,以一个叉腰骂街的姿势狠狠的瞪过去,甚至还嫌不够,又送出一只手直指着某人,一口小白牙咬得咯吱之响:“你好端端一个男人,又没有哪里不正常,娶个媳妇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次既然提起了,你就必须给一个稳妥的说法,否则你别想安生!” 她这是知道眼前这男人不逼不行,甚至不狠狠的踹一脚他是不会往前的。 张仲季给了一个求救的眼光瞄向糜子贞,这满嘴利牙的女大夫看来今日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可再次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辅佐他行事的长史也站在了另外一边。 “今天姐妹们到得比较齐全。”糜子贞只给了这么一句,却是脸一红,她也知道这男人心里有所迟疑,可这事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哪怕娶得人不是她! 她给了甄洛一个眼色,她们姐妹这么几年相处下来,已然比闺蜜还亲,私下里更是无话不谈,甄洛明白了她的意思,鼓起勇气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打算一步一步来,先盯着人问一句:“我现在问你,你愿不愿意娶妻!” 张仲季被这么一张美丽的面庞对着,没有理由的心慌,道一声:“当然!” “那你要娶谁!”甄洛又是一声逼问,她强自忍着羞涩问完了这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在心底暗自长出一口气,这是她的任务,本来是陈群等人该操心的,可那么一群粗心的大男人,早就把这事给忘了,若是没人提起,恐怕就得拖到明年,而明年无疑是一个不得空的年份,有长安的郭汜需要处理,还有南边的袁术与孙策,算一算甚至不会比今年得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要娶谁? 张仲季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受!一个与三个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就如同骚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当选择多了,他却无法选择! 他看着糜子贞,这无疑是他的首选,温柔且懂得男人的心思,才能出众再加上国色容颜,更是一个十分恰当的贤内助,甚至他已经去人家家里下聘了,可脑中又想起那个活里活现的小姑娘,那是一个在一起能让人感觉到轻松的少女,他甚至又想起了往事,当年那一幕地狱,地狱中央那个为他祸害的曹家女子。 一时脸色不太好。 甄洛回头看糜子贞一眼,询问是不是要继续下去。而旁边蔡琰、曹媛等人却正是进退不得,想离开又不好请辞,一时只能静静的立在原地。 张仲季摇着头把心绪都去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绝色倾城的少女,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心里一热,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突然凑上去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啵了一下。 一闪即逝! “我吃饱了!”他大笑着脚步凌乱的冲了出去,更留下原地如同见鬼的一众绝色女子。 “我?!”甄洛摸着自己的脸蛋,一个我字之后,任她口齿伶俐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男人这意思,莫不成是要选她? 糜子贞顾不得心里的那一丝涩涩的感觉,正要开口定下此事,却见一旁的蔡琰轻笑着摇头,“妹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虽然不了解丞相,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心里有事,你们这样逼迫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有等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思才行。” 蔡琰是过来人,她可比这么一群糊里糊涂的小娘子清楚许多。 “心事?”糜子贞也隐隐有些知觉。 张仲季逃也似的离了丞相府,踏着茫茫雪色,他抱着头也不知道往那边走,索性信步往前,大概是那一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把他吓到了,又或者是心中那个隐约的担忧,他昂头看着纷飞的雪花,他担心上天会在他成就人生大事的那一天又把人给弄了回去! 这种莫名的猜测缠的他很不舒服,右手忍不住往街道边上的墙壁狠狠一甩,却似乎打倒了什么,一声:“鄙人可曾招惹与你!!”在耳旁响起,骇的他心里一抖。 却原来是有一人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雪,可惜借着风力,白雪连人屋檐下都没有放过,他这整个人藏在这都快被白雪覆盖,张仲季恍惚之下根本没注意这里还有人,却是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他脸上,这人也算是祸不单行。 “兄台你还好好吧?”张仲季尴尬的询问一声,又站到他前面把风挡住,看着人乌紫的嘴唇和隐隐泛白的双眼,若是一个不好恐怕还熬不过这场风雪。 此人哆嗦着牙齿,像是从肺里挤出了几个字:“你看我很好么!” 张仲季把披在肩上的虎皮大衣取下来递给他,按理说这么打一个彭城,哪怕来了几万书生也不会没有落脚的地方,这人却是怎么回事? “假惺惺!” 虎皮大衣被甩在地上,到让张仲季又是一阵愕然,这人怎么好似一个刺猬? “喝酒不?”张仲季只好把衣服再捡起来,抖了抖又挂回肩上,只是一个酒字出口,就听这个清瘦的书生肚子里咕哝了几声,甚至还添了添干裂的嘴唇,看样子他显然是一个嗜酒的人,“相见即是有缘,我又不小心打了你,请你喝酒,与你赔罪,走!” 张仲季说完自己走到前头,走了两步却果真听到后面有踩踏积雪的声音,不由得摇头一笑,这书生当真是嗜酒如命,那脾气却也是怪诞,只看这么个大雪天还无处藏身,就知道他是个不受人欢迎的角色,恐怕是因为被人赶了出来,才赌气藏在屋檐下,却也不知道寻个背风的位置,当真是傻的可爱。 酒肆很快到了,正是之前糜子贞提字的英雄酒楼,里面有一坛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百年老酒,店名英雄酒楼或是什么,张仲季记得不太清,偌大一个招牌早就被风雪覆盖。 “店家,把最烈的酒的端上来!” 在张仲季还没来得及跨进去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人已经先一步挤了进去,耳听他这么扬声大喊,竟然好似从雪地里复活,这就来了精神。 “又是你!”却又只听里面嫌恶的声音,应该是店老板在喝骂:“你上次舍下的酒钱还没有垫付,这一次又来作甚!小心我把把你抓起来送去见官!” “了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张仲季随后进来就见这人正用手指着自己。 “看见没,这位大爷是个有钱人,今天他做东!” 店家疑惑的看过来,觉得张仲季的形象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想,只是询问一声:“敢问这位大人可要为这撒泼之人垫付旧账?” “他欠你多少,一并算在我头上,另外把你这里最烈的酒端上来。”张仲季吩咐一声,他正好想喝一杯暖暖身子却碰上了这么一个人,也不妨做一回雅人。 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 第0186章 哪里都有 更新时间:2013-05-24 水酒很快端了上来,张仲季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碗,遥遥向他一举,看他此时却已经抱着酒坛喝得痛快,却是无奈的一摇头,自己也闷声三口入肚,火辣辣的滋味冲的他流出来了,心里却有一种痛快的感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些日子与那群心存死志的人待在一起,他隐隐有些被影响了。又喝了一碗他知道不能再喝了,否则就要睡倒在这里,甚至若是冻死在街头,那就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不过这书生倒是很能喝,左右无事,张仲季就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灌,这德行狂放的和张三爷有得一比,“店家,有酒无菜,给我切两斤牛肉!” 店家又跑过来示意张仲季是否要弄些肉食上来,张仲季点头,却记起一事,他这一次恐怕又没有带钱,刚从营地里回府又跑出来,身上真是一颗子都没有。 书生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蓦然停下吃酒的动作,惊讶一声:“你不会没带钱吧!” 这一声惊动了正在不远处招待的店家,他往这边看了两眼,终于还是走了过来。 “你尽管吃喝就是,我自然有办法。”张仲季却是看到了熟人,在这个比当初扩大不少的酒肆里面他看到了孔融,似乎正在和某人在雪天里小酌一杯。 孔融此时也看到了他,另一个一直背着身子的人转向看了过来,张仲季却也认识,正是曾经隐居在南山的经学大师郑玄,此时见面却是分外尴尬。 张仲季觉得要另想办法了,可出乎意料的是,郑玄与孔融示意之后,却是当先走了过来,双手一合微微俯身道:“见过丞相!” 噗! 坐在张仲季对面的书生吃的一声笑,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只见他抓住酒坛的手抖了一抖,却又好似充耳不闻,继续抱着酒坛子灌酒。 孔融这时候也走了过来,道一声:“丞相!” “二位既然也有闲情在这饮酒,不如并成一桌也热闹些!”张仲季这是打算吃一顿免费的午餐了,虽然他刚刚在府中已经三分饱意。 郑玄与孔融同时拱手,又先后坐下。 “听闻此处有百年好酒,今日特地邀了孔使君前来品尝。”郑玄神色如常,上一次的事情他虽然长记在心上,可为学治理这么多年,他的心胸显然不是常人能够达到的境地。 “只可惜我等无缘得意一见,只不知这殿中的英雄二字又作何解释?”孔融显然已经了解这英雄楼的来历,那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也是看在眼里。 张仲季摇头不语,他此时兴趣不高,并不想多说什么,却反而是旁边那个不闻不问的书生放下了手中的酒坛,似乎在认真倾听。 这人,丞相当面他不管不顾也就罢了,如郑玄如孔融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他作为一个读书人遇到了,却还是无动于衷,看他的模样似乎只有二十出头,这魄力当真是不凡! “英雄么?这么兄台好像有些想法,何不与我等解惑?” 张仲季见这书生若有所思的样子,索性把问题推给了他。 “还没问这位小兄弟姓名?” 孔融特地询问一声,在他看来,这般年岁,却能与张仲季一桌吃酒的人物想必很是不凡,所以也想特地认识一番,此时正好借机询问。 “祢衡!” 这么简单的二字出口,却让张仲季瞪大了双眼,原来祢衡却在这里!他不由得大笑了两声,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滋味,只可惜这祢正平是个男人,要不然也算是有缘分。 “你笑什么?”祢衡看他这德行有些尴尬,只以为他在取笑自己的姓名,可姓名乃父母所赠,又其可任人轻辱!此时也不管张仲季是丞相还是什么,竟然直接迫问。 “我也认识一个叫做祢衡的故人,此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至于写文章与辩论则更是胜人一筹,当年与我的交情那也是生死不弃!”张仲季随口编了一段,除了最后一句是假的,其他倒是真的,这所谓的故人可不正是眼下这个祢衡祢正平! 祢衡又如何不知道他在说自己,心里一惊的同时,却也隐隐有些兴奋,既然这徐州之主对自己有所认识,那么这一趟来彭城,他就是来对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虽然偶尔出门会忘了带酒钱,可好酒好肉也少不了你的。”张仲季抱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心思,开口招揽人了。他并不清楚这个所谓的狂人到底有没有安邦定国的本事,但是寻一个胆子大的人物待在身旁,总比那些总是唯唯诺诺的让人愉快,更何况那一巴掌正好甩到他了,也算是缘分不浅。 祢衡却没想到他这就要招揽与人,可怜他自觉一身本事还没有在人前施展!虽然张仲季说的直爽让他感觉很对头,可也不打算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倒是忍不住直问道:“不知丞相又从何得知有我祢衡此人?” “不正是你自己介绍与我的!”张仲季只好取了个巧。 听得这话,祢衡却是哈哈大笑,吃了一坛酒他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也不在来回拐弯,只是问道:“既然丞相想让我为你效力,不知又以何职相衬?” 他这是在求官了,若是给的官职他看不上那自然就是酒终人散。 “我看当朝太尉年老体衰,不如你坐上去试试?”张仲季坏笑着看向他,他说这话的心思半真半假,就想试试这祢衡是不是真如同书上所说,那么离谱。 只可惜他一时忘了身旁还坐着孔融与郑玄,一个御史大夫的任命就差点让彭城闹翻天了,而他那时正待在军营,是以对此一无所知。当此时,孔融作色就要起身,却被郑玄一把拉住,又冲他直摇头,示意他看下去。 祢衡先是一呆,却很快反应过来,只把酒坛里的酒一口干尽,然后起身大笑道:“我看丞相与我年岁一般,何不把丞相之位让于我坐坐!” 说完这句狂言,他用有色的眼睛看着张仲季的每一丝表情。 “请!”张仲季径直起身,却是一指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丞相坐过的位子自然就是丞相之位! 祢衡却是指着他大笑几声,又把手中的酒坛丢在地上摔个四分五裂,却又突然一拉衣襟单膝跪地,双手合抱道:“祢正平拜见主公!” 张仲季也没想到这就成了!他连忙上前一步把人扶起来,感觉就像在菜场捡了一根烂白菜,心里竟也隐隐有些发虚,就见孔融与郑玄都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来,孔使君、郑大师!”张仲季扶起祢衡之后,却是顺手抄了酒碗,向这二位一举杯:“今日我彭城得此良助,真是可喜可贺!” 孔融与郑玄却是面面相觑,只是下意识的举杯。正在这时却听更里面传来一声喝彩:“丞相用人当真不拘一格,不知我孙伯符可担当何职!” 孙伯符! 张仲季听了个仔细!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里间走出两个英雄年少,不正是孙策与周瑜,不由得一咂嘴,这二位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见过丞相!”孙策与周瑜同时一抱拳。 “你们兄弟不在江东玩耍,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张仲季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只因为这二位上次摆了他一道,害得徐州与扬州大战一场,虽然他本人早就在算计着扬州,可主动攻击与被动攻击之间有着很大区别,被人算计总是不爽。 孙策笑笑不以为意,他就是算定张仲季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这才偷偷摸摸的过来了,一方面是要见识一下各地的才俊,若是有可能自然要拉拢一些高人,另一方面也是想亲眼看看彭城的动作与变化,他们兄弟觉得这里是一个值得效仿的地方。 彭城此时正是鱼龙汇聚,如郑玄这些纯粹的经学大师若不算在其中,尚有那些真正懂得天下大势的英才,若是能得之一二岂不妙哉! 又因为郭汜称帝,各路诸侯都已经暂时化干戈为玉帛,连袁术都停止了动作,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观望,就算遇到了张仲季,他只要摆低姿态,自然能够安全返回。 “见过郑大师!” “见过孔使君!” 两人又分别向郑玄与孔融行礼,他们可比张仲季明白事理,知道这二人属于吃罪不起的人物,得到郑、孔二位的回礼之后,周瑜特地多看了一眼祢衡。 “正好我这酒资欠缺,伯符你既然来了就帮我垫上,什么时候我去了江东,一定亲手归还。”张仲季虽然说得顺溜,却有种蛋疼的感觉,这时候各地郡守与将军之间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虽然大家都知道大汉已经奄奄一息,可到底还有一点点身为汉臣的自觉,相互攻击还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而眼下他手中握着天子,只要其他人等开口丞相闭口大人的,他还真难以下手。 而他这般轻松的话语却让孙策笑容一肃,在孙策看来,他既然亲口说要去往江东,自然不是游玩那么简单,只怕心里早就记挂着大江东边的几处土地,而这些地方可是他奋勇击溃地方守将,好不容易才握在手中的一处安身之地。 如王朗、严白虎等人相继败在他的手中,继吴郡之后他又占据会稽郡,当此刻正是心高气傲之时,又岂能容他人轻辱!正忍不住要发作,却被身后的周瑜暗中推了一把,一个眼色之间却是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发作的地方,却是连忙抱拳应道:“此去吴郡舟车劳顿,又何劳丞相亲自前往,只要一纸诏书抵达,我孙伯符为你代劳!” 这番动作却被一旁的祢衡看在眼中,他只在一旁冷笑两声,却并不言语。 “这些漂亮话虽然说得我心里舒坦,可你孙伯符安的什么心思我也知道一些,你放心,我对江东那地方没兴趣,听闻曾经的扬州刺史刘繇刘大人,趁袁太傅势弱的时候重新夺得豫章一郡,他可是深得地方拥护,而来年又无法与之动武,等他彻底稳住阵脚,到时候你还有的头疼。”张仲季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瑜,不过又很快别过头去,这周郎看多了伤眼睛。 孙策干笑两声,前者袁术兴兵与徐州征战,不三月就一败涂地,再之后,那些曾经为他镇压,甚至不敢冒头的人物先后钻了出来,一个个竖起旗帜与他决裂,如江东的王朗、严白虎自然不用说,一直都是听宣不听调,至于这刘繇更是趁机恢复了他扬州刺史的威风,虽然这个刺史之位还是很早以前得到,现在略有些失色,可也能抖抖威风。 到如今,孙策先后击破严白虎与王朗,几乎完全占据江东,而刘繇又恢复豫章郡,可怜袁术竟然只能龟缩在庐江郡之中,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扬州乱成一团,除了树倒猢孙散这个原因,更是因为他平日里自恃甚高,和某人一般,只会得罪人,却不会拉拢人。 “江东虽不如关中地利,却也算是一处宝地,只要坐拥数万精锐水军,正是进可攻退可守,难道就不值得丞相看上一眼!”孙策竟然不顾周瑜的眼色,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张仲季不以为然的神情让他很受伤,毕竟这是他为之奋斗又辛苦得来的基业! 张仲季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和自己斗气,看来这孙策也是个直性子,不比他身旁的周瑜,藏得住万千心思,眼见孙策死盯着自己,大有不得到回答不罢休的意思,他笑了笑,却回头拍了拍祢衡的肩膀,说道:“正平,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是在测试祢衡的能耐,张仲季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祢衡言过其实,反而和纸上谈兵的赵括又或者马谡相像,那留在身边会感觉不踏实的。 第0187章 求之不得 更新时间:2013-05-24 “江东与关中不同之处,在于关中接近北地,那里总是面临塞外蛮荒之地,是以民风彪悍且人不畏战,而江东如你所说,只要数万精锐水军横在江面就可保无虞,如此一来,人心思安之下,难免不思进取,孰优孰劣自是一目了然!” 张仲季忍不住拍着巴掌为他的这一番言论喝彩,不管其他能力如何,至少在分析事理方面,这祢正平已然胜过绝大多数人物。 孙策将此话听在心中,却是握着拳头不言不语,这是他们兄弟之前没有想到的地方,一时挫折之下却是霸气更甚,只见他长身而起,单手狠狠地一拍胸膛,朗朗笑语:“待来年,我必取荆杨之地!” 他的意识很直白,只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挥军西向,势必要拿下扬州全境甚至杀入荆州,在占据要害位置的同时,顺道夷灭刘表、黄祖等人为他父亲报仇雪恨! 周瑜忍不住在他身后狠踢了他一脚,也不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就在这乱发狂言! “好志气!”张仲季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被他感染,这股不服输不认输,且一往直前的气质在这霸王身上,真的是相得益彰! “丞相难道就不担心来日我兵临城下?”孙策为他的喝彩所动,心里更是憋不住话,竟然连这个都丢了出来,只看旁边孔融与郑玄愕然的样子,就知道这话中的意思很是强大。 张仲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话直白一些总比背后损人来的好。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孙策竟然是这么个率性人物,当着自己的面也敢说出兵临彭城这种话,这是有点不知死活啊,又或者是因为有所屏障而无所畏惧? 在心里思量了片刻,张仲季突然踢出右腿给了这措不及防的孙伯符一脚,“如果你来了,我还这样踹你,到那时踢中的可就是屁股了!” “哈哈――!”祢衡突地捂着肚子在一旁张狂大笑,就连面带忧色的周瑜都稍微缓了缓,只想着这张仲季果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是个坏到底的滥好人,只看孙策都这般当面争雄,他都不曾与人为难,这性子果真是世上少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独有孙策感受着腿上火辣辣的疼! “来,吃酒!”张仲季向桌前所有人示意,众人一起干了一碗,只郑玄与孔融不知抱着个什么心思,只用衣袖掩面小杯喝了一口,又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伯符此来应该不止是为了找我喝一杯吧?”张仲季喝完了碗中的酒就随手把酒碗放下,他心中再也没有一分趁着小霸王落单,将其留在彭城的意念,连刘备和吕布都放走了,心胸一时倒也宽阔不少,此时担心的反而是孙策是来索要玉玺的,暗自打定主意,他若要就让他找袁术要去,反正彭城没有这东西。 孙策手一顿,这一次到没有强出头,只是把身后的周瑜给让了出来。 “丞相明鉴,伯符平定江东有功,今自当继承其先人遗志,为大汉江山稳固更近一分气力!”周瑜上前一步,抱拳说明来意,这也是他们此来彭城的目的之一,正是为孙策求官! 自古征战无不师出有名,孙策坐镇江东只是借着他父亲江东猛虎的威名,而本身却没有功名在身,如今地方大了,总得有个管制的名义,哪怕只是一个会稽太守或者破虏将军都行,所以这才厚着脸皮前来彭城碰一碰运气。 至于玉玺,他倒是想要回来,不过周瑜在路上嘱咐了他好多次,这事切不可再提起!他们是以忠臣遗子的身份前来求官,若是索要玉玺,那岂不是明摆着有自立之心! 却不知他们的心思,张仲季自然是一清二楚,这兄弟两的心可是大着呢!他此时正在品味这继承先人遗志是个什么意思,他看着孙策不言不语,还没有弄明白这两人是来求官的,却在怀疑这哥两不会是来投奔彭城,以图在他坐下效力! 不过想一想也觉得不可能,是以只狐疑的看着他们。 可怜周瑜一番话太过委婉,才造成了这种误会,谁让当初孙策的父亲孙坚是一个鞍前马后又自诩忠义的臣子,为了讨贼身先士卒,到最后死在乱箭之下,也难免令人叹息。 气氛有些赧然的时候,孔融不知抱着什么心思,却是合手插上一句:“当年破虏将军孙坚英勇善战,讨伐董贼之时更是生不畏死,当先杀入洛阳之人正是他江东猛虎!如今他有此英儿,丞相自当抚慰忠魂!” 又是一个含蓄的人! “使君觉得该如何抚慰,才能慰藉破虏将军的在天之灵?”张仲季到此时才隐隐有些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心中一动,却又把这事推到做好人的孔融身上。 “此事自有天子裁定,改日面见陛下之时,丞相美言几句就是。” 乱世之中多有虎狼!孔融转头看一眼孙策,却只是暗自叹息,他虽然最擅长的是儒学之道,可也能看出来眼前之人十分不凡,更是胜过当年的江东猛虎,其心志怕也不小! 孙策暗自怪这孔融多事,他心里清楚,能不能名正言顺的统领江东,全在当下这个和他一般年岁的人身上,而和深宫中的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时候提起天子裁决,岂不是让人不痛快! 张仲季却是点头,正好先把这事拖一拖,等回去和甄洛、贾诩等人商量一番再说。 孔融不再理会这事,让他烦心的事情还多着,之前好些日子都见不着张仲季本人,今日正好遇到,又岂有不说之理,他再次合手道:“下官尚有一事不明,还望丞相解惑!” “使君直说就是。”张仲季觉得出门没看黄历,看这架势就知道没好事,可竟然会同时遇到孔融与郑玄两人,此时落跑也来不及了。 “下官窃以为女子立朝堂多有不妥,一者让我等男儿无立足之地,男女共处一堂都惹人非议,更何况共处大殿之上。”孔融此话是用平和的语气说的,他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经不起好说好歹,所以并没有用激烈的言辞,眼见张仲季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他继续往下道来:“二者更是断绝有识之士前来效力,我这些日子遇到许多明见之人,也曾极力劝说他们登堂为官为国效力,可一直为人所拒,女子如同小人自不可与众位大人同堂论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仲季摊摊手无所谓的笑笑,这话此时说来已经晚了,当初要是没这三两个女子相助,他这别说丞相,恐怕已经化作小鬼一只了。 祢衡却在一旁冷笑两声:“我等都是老母所生,独有你孔使君是老父所出不成?羞于女子同堂为官,你可曾记得你当年也曾抱在堂客怀里!” 这语气加上这言语,只气得孔融脸色泛白,他缓了一口气,也不欲和祢衡这么一个小辈计较,却是再次规劝道:“国家大事非同儿戏,丞相若是非用女子不可,何不都收入府中?反而任其在外抛头露面,正是招人闲话之举。” 显然,甄洛那个御史大夫的位子很让他们受伤!堂堂三公至尊,岂能由女子胜任! 张仲季拍拍祢衡的肩膀,让他也缓一缓,争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得用事实说话。 “使君所说我自然知道,用女子为官虽是当初不得已之举,可这三年,我彭城我徐州一年比一年安宁,中间有她们多少功劳!” “使君也曾地方为官,可知治理一方多有不易,我彭城比之北海如何,你来此已有三月之久,想必心中自有定论,这一切都是这几位看似小人的女子所为,相比她们,我这丞相未曾有片言之功,不过坐享其成而已。” 孔融听到这里只是沉默不语,他之所以没有奋起相争,不仅仅是因为他明白张仲季的性子,更因为他无可争辩,毕竟事实就在眼前。 良久,他终于开口道:“她们的功过自然不可抹去,可丞相当初是在无人可用之下才破格提拔,而今日天下英才齐聚彭城,相信有更胜之人,丞相何不细心查访,如这位祢正平者想必不胜其多,若是能求得贤才相助,岂不胜过听信一两位小女子之言!” 末了又加上一句:“女子为官不论是非,总能让人觉得不妥。” 张仲季看他纠结在这里,却是蓦然回头看着孙策,轻笑着询问一声:“若是我这丞相长史去了江东,你当如何?” 孙策一愣,周瑜迅速在身后小声提醒三个字:“女丞相!” “自当大礼相迎,请为郡吏长史!”孙策反应过来,知道丞相长史正是乡野相传的女丞相,也就实话实说,此时江东百废待兴,他与周瑜二人都是长于兵争却并不擅长内政,因此此次前来除了求官,也希望能寻一两位奇才相助,而糜子贞这般人物无疑是他们求之不得之人。 张仲季摊摊手看着孔融,只让孔夫子半响无语。 第0188章 各怀心思 更新时间:2013-05-25 “罢了,此事已成定局,争之不得!”孔融摇着头,终于放弃这个心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询问张仲季,“听闻曹孟德已经攻入洛阳与宛城,而大将军袁公路也已经整军备战,只待来年杀进关中剿灭逆贼,只不知丞相打算如何作为?” 当袁绍与曹操同时选择进军长安这条路的时候,真的让他们这些老臣长出了一口气,可身在彭城,除了一系列官职调动,却更没有看到张仲季的一点动静。 “我?”张仲季指指自己的鼻子,倒没想到孔融会问他这个,本想说已经出钱出粮了,不过诚意显然不够,于是干脆瞄着孔融把话反问了回去:“不知使君打算如何作为?” “融不才,愿请三五千兵马前往洛阳会盟!” “行!”张仲季真没想到他还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使君既然要去自然不能寒碜了,待来日商量妥当,到开春之际兵发洛阳!” 他的回答虽然有些模棱两可,可也还算痛快,孔融点头之后,暂且放下此事,正在张仲季打算找个借口闪人的时候,他又开口了:“还有一事相询!” 可怜他这三个月得空就去相府看看,可惜一次都不曾遇见正主,而府中做主之人尽是女子,他又不方便久留,是以这一次意外碰到了,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心中的话都给说完全了! “你说?”张仲季特地看一眼郑玄,这老夫子却是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 “不知皇家书馆一事,丞相可否与我详细说说?” 他孔融到底还是个读书人,对于此事最是热衷,彭城四方宣传的言语,他虽然听在耳中,却犹自不敢相信,毕竟那些所谓的无论贫穷贵贱、老少妇孺皆可为学,虽然和圣人有教无类如出一辙,可在当下却是难以实现之举。 孙策与周瑜都是竖耳倾听,他们也算是慕名而来之人。 “此事如果各位想知道详细,不如去询问蔡琰蔡博士,她身为书馆祭酒,知道的自然比我清楚。”张仲季直接把事情推给了蔡琰,眼见孔融还想再问,他连忙起身,道一声:“我这还有些事要忙,待来日得空再与众位详谈!” 话完,更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赶紧招手示意祢衡跟上,两人出了酒肆,顶着风雪一路前往相府,而孙策周瑜也先后与孔融请辞,两人随后出来,对着张仲季离开的方向,都是满腹的心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英雄酒楼,何谓英雄!”孙策走了几步,犹自回头遥望了身后英雄酒楼四个大字,他似有似无的感叹一声,心中正有百般情绪。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周瑜却更仔细一些,酒肆当中悬挂的字样早让他看在眼中,他能认出来那是女子特有的秀气样式,不由得隐隐有些心动,由字及人,可见那个传说中高贵尔雅的佳人是何等的秀色可餐!眼见孙策正回头看着自己,他回过神回答了孙策的感叹:“以家国兴亡为己任者是为英雄,在丞相眼中,大概如同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又或者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陈汤,甚至那些为国家战死的英烈。” “他并不曾与我计较,难道心中真记挂着此等大事?”孙策不似常人,并不为眼前的权势富贵遮住了双眼,他至少愿意承认自己是汉将,也愿意为汉家的江山出生入死!他此时有中疑惑只说了出来:“难道那反贼出身的丞相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你生怕别人听不到是怎么的!”周瑜连忙责怪他一声,又左右看看,幸好风雪甚大,想必也没人会听在耳中,却还是责怪道:“你之前所言太过荒诞,如兵临城下此等言语切不可再提!你要知道就算丞相他大度不与你计较,可他手下精兵强将无数,于今除了我等早些时候见过的太史子义,尚有曾经河北的名将张颌等人,若是听得此话,惹人笑话不说,更有无止境的烦扰!” “那岂不是正合我意!”孙策却是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他前去江东横扫四方,未曾遇到一合之敌,心中正燥得慌,若是能在这彭城会一会四方英豪,也不枉来此走一遭! “算了,你这性子我就不说了!”周瑜显得很是无奈,脸上虽然发苦,却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要那人没有灭杀他们兄弟的心思,纵有波折也不过是小事,以他二人的本事,自然能全身而退,这点自信,周公瑾还是绰绰有余的。 孙策又是一笑,敢说话的人自然有他的本事,此时却更关心另外一点:“你可曾看出他对对我们兄弟抱着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我却看不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周瑜竟然隐隐有些体会到当初孙策告诉他的言语:那人初见如同寻常人物,可后来总能看透人心一般,让人浑身不自在。 “你何必蒙我,以你那比干一样的七窍玲珑心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孙策却不信他,此时脑袋一扬:“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也让我听听你的高见。” 周瑜迟疑了什么,都没有说,当先走了几步却还是回头,而脸色更是稍有些低沉,只见他伸出手似乎在感受空气的温度,又过了半响,才悠悠的说道:“也许在他心中,你与我不过是这万千雪花中的一片,根本不值得在乎。” 孙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倒是一时愣在原地,不过他的神色缓缓凝聚,不复刚才嬉笑言语的神态,他最厌恶之事就是被人轻视! 周瑜见达到目的,却佯作叹息的样子。“可怜一个英才让他得到了!” “你所说可是那祢衡?”孙策已经从隐隐的失落中走了出来,他想起之前站在张仲季身侧的那个人物,他觉得那人是一个很有些特别,虽然相交甚少,可从他的一举一动来看,显然也是胸有丘壑之人,见周瑜确认,他随之点头道:“没错,他那神态与公瑾你有几分相似,当然,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你三分!” 他又恢复了傲然的性子。只是心中已经立下宏愿,待来日必拿下荆扬两地坐观天下! 周瑜最是懂他,要的也是这种效果,这才笑着回道:“别尽说些没用的,既然人都已经被丞相拉走了,何必说些闲话,还是速速去寻你早已心仪的人物才是,万一迟到一步,又被别人抢了先,我等真要白来一趟了!” “走,虽然今天不适合登门拜访!待事情做定,我等再去相府叨扰一番,也顺便见一见那几位名闻天下的奇女子!” 孙策当头,周瑜随后,二人加快脚步离开,只不知能让他们心仪之人又是何等高才! 而张仲季也隐隐起了心思,只怕此时的彭城之中,当真是英才无数! “丞相,祢某窃以为此兄弟二人不可留!”祢衡把笼在身上的虎皮大衣紧了紧,可能是刚刚喝了几碗烈酒,此时心中正暖,也顾不上初来乍到,直接尽心谏言。 “你也看出来了?”张仲季笑一笑,却是回道:“他二人正是当世英才,无论文才武略都在我之上,留着确实是个祸害,不过除掉似乎有些可惜。” “此人非是可以驾驭之人,留之无益!”祢衡很肯定的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事待晚些时候在讨论不迟,现在先回府里给你换身衣裳比较实在。”张仲季拍拍自己肩膀上的积雪,他一直不想对刘备、吕布甚至这孙策动手,因为他就是看着这些人的故事长大的,当刘备白帝城托孤之时,当吕布白门楼殒命之时,当孙策毒箭身亡之时。这些都是他心中难以释怀之事,而今又怎么会在他们还没有奋起之时落井下石! 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张仲季此时莫名自信,在这个世上,他无畏任何人的挑战! 相府之中,糜子贞和甄洛都没有想到张仲季这么快就去而复返,而蔡琰、曹媛等人也不曾离开,她们正在商议另一件大事,所谓的相亲大会! 前者本来是要操办的,只可惜张仲季觉得自己在北海丢人了,一回来就将所有军士拉在身旁死死操练,以至于拖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进行,而眼下虽然气候异常,可正是空闲的时候,若是等明年天气转暖,恐怕又没有机会。 几个女子显然对这事保持着关注,这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一件新鲜的事情,可比逗趣那个不开窍的丞相大人有趣多了。 “来,给你们介绍我新寻到的大才!”张仲季忍不住有些得意,遥遥就喊了一声。 糜子贞等人一同起身看了过来,到让祢衡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可怜他自以为傲骨非常,可见了这般阵势,也是心里一抖,也亏得眼前这男人能活这么久! 顾不得多想,他径直往下一拜:“平原祢正平见过众位大人!” “既然得丞相亲口推荐,想必先生才干非常,只不知最是擅长什么?也好分配些事物与你。”甄洛先是狐疑的看了张仲季一眼,她虽然相信他的眼光,可才出去一会就带了一个所谓的大才回来,难免有些匪夷所思,是以打算亲自查看一番。 “祢某长与檄文,善于明辨事理。”祢衡低头回了一声,倒是显得很乖,也许他能在曹操面前直言相向,却无法在一个动人心魄的女子身前撒泼。 这大概是每一个自认风流人物的通病。 “去那边,哪里有位贾大人,你自去寻他,自然会有妥善安排。”甄洛狐笑着把人支使走,却是转头看着张仲季,笑得别有韵味。 张仲季发现了不对,也许在她的脸上还残留着自己的余温,不由得有些尴尬,刚刚只沉浸在得到大才的兴奋之中,一时把之前做过的好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只是轻轻地点了那么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甄洛却并没有提起这事,只是一句:“江东的孙伯符来了!” “我知道,刚刚还见过他。”张仲季松了口气,心跳稍微缓了缓。 “哦,哪你知道他是做什么来的了?”甄洛选择性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忘了,就像蔡琰所说,一切顺其自然,哪怕张仲季在男女方面有些不正常,该发生的也是早晚的事。 张仲季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 张仲季无辜的摊摊手,也许是渐渐增长的自信也许就是那么一点恶趣味,他的本意就是让这孙策在江东站稳脚跟,可显然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只看甄洛此时的脸色就知道此事有多么糟糕,但其实彭城根本无法阻止那小霸王的崛起,就算当初他不借兵与孙策,这孙伯符还是能从别处筹得兵马,江东早晚都是他的,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于今袁术气候已丧,豫州、南阳、淮南、江东甚至豫章等地先后缺失,南方已经不再需要孙伯符这么一个霸道的人物,若是有可能,试试以天子的旨意将他调度到别处,比如说豫州,甚至关中。”甄洛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出来,可却隐隐觉得此事不可能成行。 “他不会离开江东的,他的杀父仇人就在荆州,而且他们孙家的基业都在吴郡,离了这里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张仲季忍不住摇头,让孙策离开江东显然有些异想天开了,这事想想也只能放下,他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孙策还会不会如同记忆中的一样,被一个不知名的庄客刺杀? “行了,这事先放一放,就算他在江东闹得再欢,还有比我们更头疼的人,那荆州的刘景升与他有杀父之仇,等过些时候江东彻底安定下来,恐怕孙策就要挥师西进了,到时候谁胜谁负还真的很难说,我们先在一旁坐观其变就是。” 甄洛笑了笑,也不再多问,她只要知道张仲季想怎么做就行。 第0189章 知足常乐 更新时间:2013-05-25 “丞相,既然得闲,你看是否要将相亲提上议程?”糜子贞见他二人议定,只把此事说了出来:“待来日冰雪稍停,就在城外营地速速办理如何?” “嗯!”张仲季有些愕然的点点头,他差点把这事给忘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而相亲二字不知勾起了他心中的那根弦,让人情不自已的想起那个远在沛国的小姑娘,这么久不见倒是颇为思念,思念一起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心里只痒痒的难受。 有些事拖着总不是个办法。 “相亲一事可大可小,你心中可有什么主意?” 事到临头,糜子贞竟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只怕其中多有挫折。人都有好恶,若是到时候风骚之人都得以成家立业,而敦实忠厚之人不得喜欢,岂不是有违相亲会的初衷?更有甚者几女同时看上一男,或者女子俊秀为众人所喜,纷纷扰扰之下却多少有些难以处置,一个不好有可能成为一场闹剧。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张仲季一时也没有头绪,索性先问一问再说。 “通告有意之人一同去往营地,剩下的听天由命呗。”甄洛坏笑着挤兑了一句,这事也就这个样子了,她们也就是这样安排的,反正不知道具体能做些什么。 张仲季挠挠头,这事可不能这么简单,他的手下可有许多受过重伤的军士,若是这般任其自然,明显不能让他称心如意,得想个办法才行! “既然是听天由命,那就由天意来决断。” “怎么个决断法?” “我的人都呆在军帐之中暂且不出,待妇女来到之后,按先后顺序排好并带上盖头,然后让我的兵列成队列,一个一个配成一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仲季打着手势,给出了一个自身都觉得馊馊的主意,他是想让两方都不知自己的配偶是个什么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结亲再说。 “这样做只怕不太好吧?”甄洛睁大了眼睛,“万一回去之后相互之间对不上眼,那又该如何是好?” 糜子贞想到的却不是这个,她居然看出了张仲季在担心什么,正色说道:“其实不用这样做,我知道军中多有残缺的军士,但他们都是英勇之人,一直为乡里所爱,就去年荣归故里的兵丁,也都有了自己的姻缘,你只管放心就是。” “不过他的主意倒是不错,战时不比寻常,这样一来也不至于乱了手脚,不如就这么做吧!姐姐你最好是能把女桑园中所有三十岁以下的大小媳妇都给拉过去。”甄洛在这时候突然改了口风,转而支持张仲季貌似有些不着调的言语。 “妹妹可是有什么计较?” “先秦之所以强大,自有过人之处,我记得其中有一条律令,男子年二十,女子年十五必须为婚。”甄洛把前朝的法令搬了一个出来,这是当时秦王为了增加国家人口下的强制命令,若是不到了岁数还没有执行,则男女之父母有罪。 也就是说男的在二十岁之前,女的在十五岁前后必须与人成亲,否则他们的父母就有罪,严重的虽然不知道会如何,但是肯定不会好过,很有可能还会惹来乡里耻笑。 这是西秦独有的一种风气,也是无奈之下的无奈之举,毕竟此时人口才是国家兴亡之本,连年征战,男儿多有战死不说,战乱之中妇孺也死伤无数,是以才有了这条法令。 “此事有违人性不是长久之道。”糜子贞直接把她这个想法给退了回去,虽然这样做确实可以让徐州三五十年之内更为兴旺,但再往后却不好说了。 甄洛也放弃了这个心思,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她想应该可以执行下去,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愿意,“自古出嫁之女不可擅自归家省亲,而男子稍有不满却可以休妻,丞相你不是一直提倡女人也是半边天么?为什么男女之间的差距还是那么大?”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张仲季被她感叹的两声,弄得很是心虚,他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大男人主意的,一直觉得女子的温柔得放在首位。 “一个女人可否同时嫁给几个男人?”甄洛强忍着羞意,坚强的问了出来。 这个同时是关键,这时候的女子嫁给不同的男人也有许多,但她们都是先后,是因为前一个丈夫无奈身亡,归家之后,由父母做主再嫁给下一个男人。 张仲季被雷到了,他在想着甄洛会不会说出一夫一妻,男人凭什么三妻四妾这些话来,心脏都忍不住跳了两跳,这时节,男人还可以三妻四妾,再过两千年,男人却多是三从四德,这中间的差距不可以里计啊! 养虎为患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也是女人地位提高之后必然会思索的问题。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问一问!”甄洛终于扛不住了,哪怕张仲季一个字没说,她也没能够坚持下去,就连旁边蔡琰、曹媛等人也一副不忍倾听的模样。 张仲季狠狠的摇头。 摇得这么坚决!甄洛看看周围除了自己姐妹几个也没有其他人,一时豁出去了,“圣人没说不行,亚圣也没说不行,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行!” “孔圣人应该说过吧?”张仲季迟疑着给了一句,自隋唐之后,女人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似乎就是孔圣人的徒子徒孙们弄出来的,要是他老人家没说过这些,那三从四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在自己的脑袋里搜了搜,只知道论语十则里没有提到这个。 “孔圣人只有七出之说,其他到未曾提起。”蔡琰在一旁小声接上一句,她也不是一个寻常人,自身才艺且不说,早年嫁于大汉四大家之一的卫家,本应该幸福美满才是,只可惜卫家少爷无福消受,不过一两年功夫一病呜呼,然后她蔡昭姬克夫之名不翼而走,又为卫家人所不喜,中间多有责难,她当时正值青春年少,又如何受得了这种侮辱,为此毅然离了卫家,擅自回到自己家里,这之后更是遭受了许多闲言碎语。 “其实这不是谁说过才成为这样。”张仲季挠着头,深有作茧自缚的感觉,现在他担心的倒是弄到最后,可能一个妹子都搞不到手!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这个问题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他大致分析了一下,本来想提一提社会经济原因,却突然注意到糜子贞似笑非笑的神色,突然有些明白了,她们自然明白这些,却只是在有意为难自己。 “别的女人可以,反正我的女人不行!” 话音未落,一把抓住一个她,嘿嘿只笑。 甄洛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道,更有些慌乱,一旁看热闹的蔡琰、曹媛等人眼见这种情况,愕然笑着却并不走开,也让同样被抓住的糜子贞羞涩难当。 某男大致就这出息,必要的时候勇气还是有那么一些。 “那个,大概就是如此。”张仲季见她二人都没有抗拒,难免心中欢欣鼓舞,若是趁这些天把事情办了自然最好,可那晚在北海埋伏的圆月之夜所产生的忧虑一直挥之不去,万一刚成就好事,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又莫名的去了,那该是一曲什么样的戏码! “各位与我作证,两年后的今日,我张仲季将娶子贞与洛为妻,不管山崩地裂海枯石烂,自此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张仲季一字一句说来,显得的很是虔诚。 蔡琰本在一旁淡淡的笑着,此时却站出身子,替糜子贞和甄洛二人把事情定下了,言道:“丞相既然选在两年之后,那我就要好好计算一番时日,等到良辰美景之时成就美事” 婚期自然是宜早不宜迟,她倒是有些不明白张仲季为什么要拖到两年之后,或者是因为琐事缠身又或者想着来年将要到来的大战,暂时无心私事? “还不放开!”甄洛右手被抓,不得已用左手拍打在张仲季的贼手上,糜子贞也趁机挣脱开来,人还多的时候有这般动作难免让她内心有些小慌张。不过如此一来到让她们稍稍安心,于今好歹有个说法,总不至于心中一直记挂着这等尴尬的事情。 张仲季本人更是长出一口气,不过想想若是算上沛国那个小娘子,一下子恐怕要娶三个这难免让其有些压力,应付女人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也幸好此间的女子和几千年后大为不同,要不然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已经被人道毁灭了。 人生得此机遇与三位绝色为亲,夫复何求!他满怀着快意坐在一旁,却见蔡琰、曹媛、董颖几女在哪里眉来眼去,笑得十分不可捉摸。 “你们一个个的笑什么?待这次相亲事了,我只把你们一个个都嫁了出去。”张仲季半是威胁半是认真的说了出来,突然觉得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要说他对这几位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他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知足,所谓知足常乐,虽然他还没有到那种年纪的境界,可也算领悟了一星半点,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第0190章 坦诚相见 更新时间:2013-05-25 蔡琰、曹媛都是一愣,却又都是脸色一变,她们一个丧夫不久孤身飘零在此,另一个也好不到那里去,真正的家破人亡,算来竟都是孤家寡女一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之前只顾着催我成亲,可于今亲事已定,各位也是这半年岁,也都得找个好人家安身立命才是。” 几个女子当中以蔡琰最为年长,二十一二的样子,虽然算起来比他还小,可对于女子来说已经快到了嫁不出去的年岁,当然只是指一般的女子,如蔡昭姬这般才情与相貌并重的奇女子,只要有意,天下又有几个男人可以抗拒?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要不是先遇到的是糜子贞与甄洛,张仲季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使尽心思去追求她,哪怕她有着所谓克夫的名声,又或者寡居在家,这些都不能掩盖她那种绝世风华,算来也许只有后来的李清照能与她一比。 至于曹媛,这个因为父亲选错了道路而流落在此的千金小姐,也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从她上次趁着张仲季酒醉刺杀未遂,这些日子以来更是醉心于引导风气,与蔡琰相似,她此时根本就没有嫁人的心思。 两个人迟疑着相互看看,终于还是蔡琰站了出来,推辞道:“书馆的事情尚没能够议定,我心中难以割舍,谈婚论嫁一事不知可否稍缓?” 张仲季既然开口了,她也无法拒绝,心中却是隐隐有些苦涩,她们女子到底还只是附庸而已,也许某一天丞相一道口谕,她们就得下嫁给某个未曾认识的男子。 “我这里也不行,城里的儒生太多,我还要忙着引导她们评论时事。”曹媛也是小声辞掉了,这也是她最近一直在忙着的事情,眼下曹操挥军占了洛阳与宛城,一时名声大嘈,城里的书生多是称赞其有雄武之姿更是栋梁之任,她正想着办法要抹黑这些事情。 “看看,你们催我的时候一个个吆三喝四,怎么轮到自己了却又都推三阻四?”张仲季隐隐知道她们两个在忧虑什么,正好今日也说个明白,“当然,这成亲一事必须你情我愿,昭姬、媛,你们与我一样都是寡人一个,又都是兄弟姐妹一般,这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不过到时候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也得你们先点头,绝不会让你们为难就是。” “一切由丞相做主。”蔡琰稍稍一福身,心中隐隐有些暖意,曹媛也随后点头。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样的,乱指鸳鸯谱一事可是要坏人品的,哈哈,这个。”张仲季说到这里不由得看向糜子贞,他还真没有给人指定婚姻的爱好,这可是有关一生幸福的事情,他还真不敢一言而定,哪怕他觉得如太史慈、管亥、臧霸、陈到、张郃、高览这些人都还不错,论到这,他这才发现,他手下竟然是一大群光棍! “你的意思我知道,只是这种事情到时候还需要你出头才是。”糜子贞把事情接了下来,不过她一个女人也不好直接参与这些事情。 “行,只要对的上眼,不管是谁,我去把他搞定!” “瞧你说的这么难听,只要你放出那么一两句言语,前来求亲之人肯定摩肩接踵。”甄洛就喜欢让他为难,又是嬉笑着在一旁挤兑人。 “哈哈,那是!”张仲季举手认输,“上次答应过玲绮,不去相亲之地玩耍,那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想我得去沛国看看她怎么样了,最好能把人接回来。” “你亲自去么?”甄洛忍不住问一声,她感觉这样做有些托大,毕竟温侯心思难测,万一去了他的地头,他一个心情不好把人抓起来甚至处理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是的,我这两天准备一下就过去了,温侯大人到底就那么一个女儿,总不至于把我怎么样,我把叔至带在身边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张仲季这样说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觉得吕布不会拿他怎么样,至于吕布座下的宋宪等人若是有意为难,也有吕玲绮一旁相护,只要不被大军围杀,又有陈到在身边,自然可保无虞。 甄洛皱着眉头,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他这般行事到底过于危险,思量了片刻却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此时离我们上次送去粮草已有三月,想必沛国境内粮草告罄,也是时候再送些过去,只等冰雪稍停,运粮的队伍就可以出发了,到时候丞相随同一起就是。” “那就这样说定了。”张仲季本以为甄洛会反对他这样做的,没想到人家倒是同意了,也就赶紧确认了下来,至于为什么要随同运粮的队伍一起去却也懒得多问,“那大致这样说定了,这段时日先是书馆一事以及相亲一事都得麻烦你们了。” “你早去早回就是,只是书馆还得等你回来才能举行开馆仪式,还有你这次去了小沛,切不可像当初一气之下拔剑而起,凡事要多多忍耐!”糜子贞忍不住特地嘱咐一声,毕竟上一次温侯来了彭城,落脚不两天张仲季这浑人就动手杀了他两员大将,此次去了沛国要是再做下此等事情,恐怕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我知道了!”张仲季乖乖的应了一声,也不过多解释,侯成与宋宪也算是死的不明不白了,“那我先去看看祢正平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贾军师瞄不瞄得上他。” “去吧,也算是你捡了个便宜,那人非是寻常人物。”甄洛知道此时的彭城鱼龙混杂,如同祢衡这样出众的人物不知凡几,只赫赫有名的就有荆州的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缪九公,更有一些老者是来自颍川书院,他们不仅自身精才艳艳,更能够培养出如同郭嘉、荀彧这样的天材,还有几人却是徐州本地的豪客,如张昭、鲁肃等人,他们早些年因为战乱离了徐州,今日又慕名而回,只是多是孤身而来,并不曾携带家人。 这般动作,甄洛知道这些人多是无意留在彭城,恐怕只是借机会一会当世奇才而已,因此她有些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和张仲季说一声,让他出面试图说服这些人留下,能留下一二当然是最好,怕就怕张仲季这个丞相去了,人家也不愿意理会,空自落了颜面。 “妹妹,你怎么这就同意丞相去沛国了?”糜子贞只待张仲季离开,却回头询问甄洛一声:“丞相安危事关兴亡,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姐姐只管放心就是,这一次不仅要运送粮草过去,还要将扬威将军坐下的一万军士也送过去。”甄洛因为早就知道以张仲季的性子可能要去沛国,所以好多天之前就想好了这个主意,“只让太史慈、张郃、高览等随同丞相一同前往,并以精锐士卒运粮,又有一万军士随在一旁,自然可保丞相安然返回。” 扬威将军吕玲绮的座下本有一万军士,这一次确实可以借机送过去,到时候带回了吕玲绮自然就可以带回了,算是一个不会亏本的生意。 “就你鬼主意多,那你早早吩咐下去,也要多注意一些,别让丞相独自离了大队。” “嗯,我到时候会嘱咐太史将军,他做事一向稳重,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甄洛虽然曾经质疑太史慈与一些老臣私下里有来往,但是眼下张仲季这个丞相还是坐得挺稳的,那些老臣需要他这个人来联络诸侯讨伐郭汜,是以在攻进长安之前,彭城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相府一侧,贾诩见了自荐而来的祢衡,稍稍试探了几句已经大致有了几分了解,正好让他留在身边帮忙处理一些杂事。 “贾文和,你把我的铁盔弄到那里去了!” 一听这个声音,贾诩忍不住胡子一抖,看着进门的张仲季明知故问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起身为礼,道一声:“参见丞相!” 所谓的头盔却是指陈到,自从北海返回,张仲季就给他放假了,并怂恿他去讨人家姑娘的欢心,不曾想这陈叔至一去不回头,好些天了都不见人影。 “起来吧你。”张仲季遥遥一伸手将人扶起来,这贾诩总是处处小心,还如同当初相见一般,在礼节方面从来都不曾逾越,“怎么样?” 这一问无头无脑的,贾诩却是点头,这意思是在说,尚可。 “正平,你就先和我们的军师做着,他老家心里可是深有韬略,若是来日你对自己的处境有什么想法直接来找我就是。”张仲季笑着说一声。 祢衡一抱拳表示明白。 “丞相,这是甄大人早些时候送过来的文书。”贾诩把桌上的一把竹简抓起来递给张仲季,他正想为上面的事情找这个不管事的人商量一番。 张仲季接过来翻开看了看,于今他在古文方面倒是稍有些进步,看得出来这是一封介绍天下人物的文书,在上面他看到了司马微、张昭、鲁肃甚至诸葛亮的名字。 第0191章 再去酒肆 更新时间:2013-05-26 张仲季把文书放回桌上,自从大街上捡到了这祢衡,他就已经知道此次盛事肯定吸引了很多儒生前来,这其中有来见见世面的,有借机拜得名师求学的,也有特地赶来会友论道的,但肯定没有几个是来投靠他张某人的,他自知不擅长勾搭人心,所以这登门拜访一事,哪怕不会被拒之门外,也难以有所作为,论辩才,恐怕除了传说中的厚道之人鲁肃,其他那些人无不口若悬河,他在担心万一去了还被别人说的动了心。 “文和对此可有高见?” 贾诩只是摇头,这一次却并不曾给他出什么主意,因为这种事大致靠的是人主的魅力,去与不去成与不成也全在他的能耐。 “左右无事,我先去看看再说。”张仲季带着三分无奈,把竹简抱在怀里,他本来没这个心思的,但是他看到了诸葛亮三个字,这无疑十分勾引他的小心肝。想当初他为了把这孔明给勾过来,特地请了天子旨意封其叔诸葛玄为琅邪郡守,不曾想来了老的,小的却没有随着前来,而这一次却是不请自来,不管如何也得去看看真人长得个什么样子!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正事。 彭城的大小街道,他已经很熟了,只是过了几条街就寻到了竹简上面标准的地方,他抬头看着眼前稍有些破落的房屋,长出一口气踏前一步,伸手怕了拍门,却是半天无人回应,他才注意到脚下一层大大小小的脚印,这里的主人显然是有事出门去了。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不过等一等也是可以的。 “有人么?”张仲季扯着嗓子朝着里面大喊一声,风雪渐大,他可不想在外面傻等着,若是这一次还没有人回应,那他就要翻门进去了。 里面传来一阵呼声:“客人稍等!” 又一会,只见一个童子从里面出来,见了张仲季的模样,合手作揖道:“不知这位少爷为何事而来?” “你们主人可在?”张仲季侧身往里面看了一眼,只是白茫茫的一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都去酒楼吃酒去了。”童子捂了捂冻得通红的小脸,略有些赌气的样子,他因为年纪尚小,还不能与众人共饮,是以被留在家中看家护院。 “可知什么时候回来?” “最早也得晚间才回,客人若是得闲不如家中一坐?”童子也算是个有见识的,看出张仲季出身不凡,只待请进去侍酒奉茶。 张仲季看了看天色,应该还不到正午,若是在这一直等下去却是有点久了,倒不如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待晚些时候再来寻访,反正今个一定要见见传说中的诸葛! “既然主人不在,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拜访,告辞!” 张仲季拱拱手,转身走了两步,蓦然身子一顿,看着雪地中留下的印记心中一动,若是顺着这一路脚印倒是很有可能跟上此间的主人。想到这里也不再迟疑,沿着这些脚印加快步子往前,待走到一个交叉路口却只能无语的摇头,一群瓜娃子正在马路当中戏耍,早把脚下的脚印糟蹋的一塌糊涂,看来这番小聪明却是用错了地方。 “司马微、黄承彦、庞德公、缪九公、徐庶、诸葛亮、庞统!” 他只把书简拿出来看了一路却更是坚定了心思,这些人都是一处的,这么多传说中的人物不见见真是可惜了,不过已经错过了也只能晚些时候再来,再往下看,他看到了张昭,不由得稍有些迟疑,这张昭处置内政无疑是大大的人才,可到底是名门望族出身的世家子弟,对于他这个胡搞一气的丞相恐怕不怎么待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还是去看看再说!”张仲季舔了舔嘴唇,把竹简收到怀中。张家的旧宅是在西城,离这里可不止几步路,他摇摇头,走路可不是他的专长,最好能征用一匹驽马,或者马车也行。他站在路口前前后后观望了一番,这时候别说马车连个马屁股都没见着。 这么个大雪天马车是不会出门的,还是一路走吧!他一闷头撒开步子就往前行,所谓二月春风似剪刀,可这岁末年初的西风又何止是剪刀!只往身子里钻不说,一片片冰雪打在脸上更是疼到心里去了,这天气生一处火又吃几口酒才好。 “呔,没长眼睛还是怎的!” 一声怒喝将他的脚步停住,他这才注意到身前高高扬起的马蹄,在往前一步可就要被其一脚踏上了!这么个大雪天谁又这么有闲情还在大街上遛马? 张仲季抬头一望,一个枣红脸的大汉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恍惚间让人还以为是青州的二爷来了!待仔细一看却又发现诸多不像,这人眼神更有野性,胡子却没那么飘逸,至于马背上一侧更是别着一把鬼头大刀,看分量很是不轻,只怕寻常人使不得! 这般形象看来,眼前这人的身份却是呼之欲出。 马上之人正是魏延!他这些年漂泊了许久也未曾寻到一个能让他看得上,又或者看得上他的主子,是以不停的四处游荡,前不久更是刚从荆州离开,因为在哪里他遇见了一位故人,得其推荐,可以拜会当朝丞相,他自觉眼下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是以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正在考虑选择一个时候去相府拜会。 不曾想遇到这么一个呆子,在路中央处着挡路。 “敢问英雄可是姓魏名延字文长?”张仲季眼见他要从一边走过,连忙回身拉住缰绳,魏延这人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若真是他又岂能错过! 魏延见他拉住缰绳本来有些火气,眼见此人更是直接道出自己的名姓,却是心中一惊,还以为是早些时候结下的冤家,待仔细分辨一眼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此人,不由得略有些奇怪,不得已抱拳问一声:“鄙人正是魏文长,你又是从何得知?”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张仲季只把脸上的风雪抹去,自然知道这魏延不认得他,却是装着熟络,直接把人从马背上拉下来,道一声:“走,我与魏兄许久不见,今日在此地相逢却是缘分使然,何不一同去酒肆之中共饮一番!” 这下子连寻访张昭一事都丢在脑后了,毕竟彭城有糜子贞这个处置内政的高手,多一个张昭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倒是眼前这个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魏延却不能错过了,这可不是个一般的将才,无论身手与治军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魏延之傲气不逊关云长,张仲季这般热络虽然让他有些不自在,可他也没有拒人千里的意思,可怜他来了此地,人生地不熟,正愁没有落脚的地方,所谓艺高人胆大,他倒是想看看眼前之人打着个什么主意! “文长兄,不知你此来彭城所为何事?”张仲季却是对此有些好奇,其实算算此时的魏延未必比他大,只不过相貌显得比一般人年长,索性一口一个魏兄叫了再说。 “听说彭城甚是热闹,特地赶来见见世面。”魏延随口应一句,又仔细观察了眼前之人几眼,突地有些怀疑,有关于张仲季此人的形状,他来之前却也曾询问过,自然知道一些,此时却是越看越像越不敢确定,这么个大雪天竟然能在街头碰到,这且不说,眼前这人身前身后都不曾有一人护卫,可这不正是那人的作风! 魏延的机警与果断自然非比寻常,又暗中观察了一番气度,终于对张仲季的身份有了决断,他是个干脆人,直接快两步走到张仲季前面抱拳行礼道:“义阳人魏延见过丞相!” “哈哈,起来,坐在堂中才叫丞相,大街上喊一声仲季兄弟我却爱听!”张仲季一把将人拉住,只魏延这么一声称呼他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于今终于有个正紧人家肯来投奔与他了!当然这不是看不起管亥、刘辟等人的出身,只是因为此事透漏出了一股不一样的信息,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他张仲季这个贼人现在已经算是窃得一国之地了。往后也会有更多的杰出人物向他靠拢,一条康庄大道正在缓缓铺开。 魏延控制住自己的嘴角,那人告诉他张仲季此人不喜欢约束,当然也不太遵守礼数,只要对上脾气就好,他迟疑了又迟疑,好半天才挤出一声:“仲季兄弟!” “走,远来是客,兄弟先请你吃酒。”张仲季想着再去英雄酒楼吃一碗,毕竟刚才先来了孔融与郑玄,又遇到孙策和周瑜,一顿酒吃的人心里别扭,此时正好再去补上。 魏延身不由己的被他拉着,却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认识自己?按说他从来没有来过徐州更别说彭城了,而那位故友也不会特地和张仲季提起他这个人来,更何况就算提了,以人家丞相的身份也未必放在心上,可于今竟然一眼就被认出来了,可见张仲季此人果真是大智若愚又求才若渴之人,此来应不会有错! 且不提魏延诸多心思,只张仲季再一次回到酒肆之中,一进门却是一愣,孔融与郑玄竟然还在这!这且不说,似乎还在会客,满满一桌或儒雅或洒脱的少年,当真让人眼前一亮,这些个人怕是个个非同凡响! 第0192章 为大将军 更新时间:2013-05-26 “店家,我又来了,把上好的酒菜都做两份端上来。”张仲季也不上前拜会,反正各请各的就是,只吆喝店中的老头一家子让他们快些上酒菜。 一听他的声音,郑玄自不必说,连孔融都是神情一顿,他不得不觉得在此会客是来个错误,不过此地算是城中为数不多的好地方,一时又不可能离开。 “小民见过丞相!”店家再见了张仲季赶紧迎了过来,一听说好酒好菜却是有些为难,冬日里生意清淡,本来不曾备上许多东西,而今日更是出乎意料的来了许多人,一些上好的料子都已经成客人盘中餐了,好酒倒是还有,好菜却一时难做。 “怎么这副表情?今个我可是带钱了的。”张仲季半开玩笑的挤兑了这老头一句。 “还请丞相赎罪,实在是今日店里的食材都已经做空,还请少待,容小儿去别处弄一些回来!”老头子急得大雪天都冒冷汗了,这事可真让他为难了,这么个鬼天气里,只怕想去别处借一些都十分为难。 “没了啊!”张仲季一时愕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回头看着孔融那一桌子,桌上的菜肴还真不少,甚至还有几壶未曾动过的样子,一时来了恶趣味,径直起身过去,对着孔融道一声:“师傅,徒弟那里缺些酒菜,不知道可不可以匀一些?” 一声师傅叫得孔融板着脸点了头,他不是不想在家中宴客,实在是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可怜他就随身带了王修,其他金银珠宝分文未取,这来了彭城才知道,朝廷根本不给安排宅院,这且不说,每个月还就那么多薪俸,吃喝倒是足够,可寻个落脚的地方却是为难。 无奈之下也只能选在此处,宴请各自从远方而来的得意弟子。 “多谢师傅!”张仲季假假的喊了几声师傅,直到自己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才伸手想要抱走桌上最大的那一尊。 “丞相在此宴客就是,我等暂且迁往别处。”郑玄在这个时候却站了出来,一句话却让在座的众位弟子心生不忿,虽说张仲季身份显赫,可也不至于谦让至此!不过碍于师尊往日里的教导,却也无人在此关口插上言语。 “这多不好意思?”张仲季有些赧然,他只是因为外面的风雪太大,不想为了一杯酒两盘菜再跑往别处而已,彭城里的酒肆也不过那么几处,这种天气还在开门迎客的想必更少,这才厚着脸皮来这里匀一些酒菜,虽然有些不恰当,不过与孔融也算是半个师徒关系,将就着这般行为也能说得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若是郑玄这么一让,到让他显得有些霸道了。不过今时今日,哪怕只为了身后那个脑后生着反骨的魏文长,这般霸道也值了! “如此那就多谢了,改日若是得空各位也来我府上坐坐!”张仲季一把将眼前一位已经忘记名姓的儒生给提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位子上,左顾右盼的神色很明显的是在告诉众人,这地方我真占了! 孔融自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是他与张仲季的身份有些尴尬,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也看在之前商议好一些事情的分上,他当先起身领着一众心中多有不平的书生离开了酒肆。 魏延一直在一旁看视,此时正好越过一群儒生,眼见其中有三两位斜眼瞄着自己,不由得暗自冷哼一声,又见张仲季向他招手,也不客气的坐了过去。 “文长若不嫌简陋,今日就在此处共谋一醉如何?”张仲季一直满桌的剩酒剩菜,到底是一些有修养的文人在吃饭,倒是不见丝毫狼藉。 “自无不可!”魏延一向话不多,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就直接抓起一壶在滚水中翻滚的烈酒,竟然一口喝下,对他来说,正好暖暖身子。 张仲季暗自咋舌,这温度说低些也有七十了吧,一口下去岂不是把喉咙都烫冒烟了?又见他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奇之下却也不敢尝试,先让店家换了两副干净的碗筷,又邀了魏延风卷残云一番,只把满桌的酒菜都给吃尽,肚子饱胀不说更有了七分醉意。 魏延心中有事却不是一个愿意明言之人,大致就是一个闷葫芦,问一句说一句的那种,一直到现在酒足饭饱,他心中却还是有诸多疑虑。眼见即将散席,他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丞相既知魏某,不知如何使用?” “文长自觉可以胜任何职?”张仲季心中一笑,魏延这人果真如同他知道的,并不擅长逢迎交往,一顿饭三五分钟就解决了,中途更未曾与他这个未来的上司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这般人物也难免与众人格格不入,相比之下哪怕太史慈那个木头都比他吃得开。 这么一问到让魏延为难了,大将军他也觉得自己做得,可初来乍到一个校尉也说得过去,但此时酒意上来,一拍胸膛言道:“原为大将军!” 待说完却也难免一身冷汗,大将军之语不过他深埋在心中的壮志,今者一不注意竟然说了出去,难免要惹人笑话。 张仲季一愣继而大笑,扬声道:“好!我且与你一军三千人,战场之上随你指使,胜百人为校尉,胜千人为裨将,胜万人为大将,若得胜百万人做个大将军又何尝不可!” 大将军自然不是说做就做的,这番说道到让魏延心中一动,他径直起身抱拳道:“来年西征逆贼于长安,末将请为先锋!” 这才是他此来彭城的真正目的,将军功名马上得,若没有相应的功劳,纵使做了大将也不过是一个让人在背后闲话的懦夫,此去关中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文长,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张仲季却对着他摇头,他这里虽然已经打算插上一脚,不过有大将军袁绍在洛阳整军,他自身又与曹操之间多有龌龊,最好还是不要过去,否则以曹操的性子半路街道那是肯定的,明摆着的有去无回,所以魏延也做不了他的先锋。 “不知丞相是何用意?”魏延显得略有些急躁,大声道:“还请直言!” “你这个将军与寻常的将军却是不同,我只与你三千人却并不授予你将军之位,一切都靠你自己争取,如前者所说,你若领军击败一百军升为校尉,击败一千军升为裨将,以此类推,能不能当大将军就靠你自己的本事,在此之前你独立成军,可以不受任何人管辖,甚至也包括我!”张仲季笑着站起身,稍微顿了顿,在魏延还有些难以回转的时候继续说道:“所谓将在外有所不受,你只做你认为对击败敌军有利的事情,我绝不干涉与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因为不够仔细导致全军覆没,该怎么做自不用我多说!” 魏延神情一肃,铿锵答道:“末将明白!” “明白就好,你只记住,这支人马我交给你之后就完全属于你,粮草器械之类随你取用,自此东西南北任你驰骋,且胜过多少敌军我就给你配齐多少人手,但你现在可还欠我三千之数。”张仲季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摇了摇。 “丞相只管放心,半年之内,末将必取三千首级在此!” 此刻魏延心中满是豪情,挥军千万攻城掠地,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满怀的热血!而此刻眼前这个不过见了一面的人却给了他一个实现的机会,自此他魏文长愿为此人肝脑涂地! “我可见不得那么多头颅,中原之地都是我大汉子民,是以不管敌友尽量以收降为主,杀无止境,以安抚为主才是王道!”张仲季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调兵用的虎符,“这个给你,你自去营中挑选人马,时日无多,你既然想赶上开春的那一场大战,趁这个冬日多加训练,让手下将士如臂指使才是。” 魏延俯身大礼一番,起身接过虎符,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酒肆。 张仲季看着他略有些稚嫩的身影,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此时营中留守之人多是无家可归的汉子,想必此时此刻脾气不怎么好,魏延此去肯定讨不了好处,至于他能不能成功收服三千军将,那就得看他魏文长的本事了。 至于因为年轻经验不足,怕是难以领军取胜,张仲季其实不怎么感到忧虑,有的人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料,魏延就是其中一个。哪怕不能像霍去病一样,以弱冠之龄追亡逐北封狼居胥,也不如弱不禁风的书生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可像他这般永远信心十足的人物,就是适合在逆境中生长,哪怕加上一两次的失利也不能阻挡他崛起的脚步。 “大爷你也不用再忙活了,我这里都已经吃的饱饱的了。”张仲季发现这英雄酒楼真是个好地方,每一次都有一个不错的收获。 店家李老头本亲自在一旁侍候,听得这话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来,这是这顿饭菜的酒钱。”张仲季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金锭直接放在桌子上就走,他可不想和一个老人家推来推去。 也出了酒肆,他迎着风雪深呼一口,顿时酒醒了三分,又把怀里的竹简拿出来看看,上来许多人物都令他心动,不过已过了午时,再去他人家中造访多有不便,似乎从古到今都有这个习惯,午时之后并不适合走亲访友。 张仲季把手中的竹简轻轻抛起来,蓦然笑了两声,竟然一时熄了去寻诸葛的心思,只想着来日若是有缘再见不迟,他大步寻往张家老宅所在的西城。 内事托子布,外事全赖公瑾。公瑾自然指的是周瑜,而子布却是张昭,这也是赤壁之战前后,东吴的真实写照,就好比后来所说的内事不决问度娘,外事不决问哥哥,张昭此人在东吴的地位就像两千年后的度娘,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张仲季此时要去见的就是这么一个人物,酒足饭饱之后也不觉得寒冷,张家所在的位置虽在西城却也比较靠近彭城的中间位置,又半个时辰,张府二字抬头可见。 “同样是姓张,五百年前多是一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从了我。”张仲季先是瞄着府门嘀咕了一声,想着若是不从那就强上了,反正张昭似乎不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正要前去敲门,却见大门大开,从内走出几个人来,当先二人可是眼熟的紧,贼娘养的,竟然是孙策与周瑜!这让他心里一个咯噔,似乎来晚了一步! “丞相缘何在此?”孙策先是有些愕然,继而有些明知故问的样子,他才占据江东大部地方,正需要糜子贞这样的人来安定地方,是以特地前去请张昭为长史,不曾想半路上得知人家已经来了彭城,索性与周瑜一合计,也追来了此地。 “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玉玺我就不还了,张子布我也不要了,不过下次别让我在这种时候再见到你。”张仲季森然一笑,看张家人欢笑送客的模样,显然和孙策言谈甚欢,他来晚了,也不好和孙策对着抢,毕竟还欠着人家的玉玺,这一次就让其占得便宜。 以玉玺换得张昭也算是得了好处,不用周瑜提醒,孙策明智的选择了用笑意掩饰失落。 张仲季朝着两兄弟一拱手,无奈转身就走,这事大概就这么了了,临拐角之处却是心中一动,转身冲着孙策道一声:“若想继承你先父的遗志,自当戎马关中完成他未尽的事业,只待来年开春,我希望在那里看到你江东子弟的身影。” 他这是想让孙策也去参加这一次的关中之战,不论南北,他要借此落实大汉朝廷的威望,或者说要落实他张仲季一手把持的朝堂所应有的威望。至于去与不去那就看孙策自己怎么决断了,去了就能得到朝廷的封赏,做个讨逆将军乌程侯也未尝不可,若是不去,那他就只能继续以白身来统领江东了。 第0193章 九品之论 更新时间:2013-05-26 张仲季回到相府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寻到自己的房子,蒙头就是一阵好睡,屋外又是一夜风雪,到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停了下来,又从东方升起一轮朝阳。 “你起来了没有?”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询问,听声音是甄洛一大早就找了过来。 “怎么怎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张仲季开门伸了个懒腰,一般这时候她过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那个魏延又是你从哪里招来的人物?这虎符可是关系着三军调度,怎可轻易交到他手中!”甄洛把手中的虎符亮了亮,张仲季看仔细了正是自己昨天交给魏延的那个。 “怎么在你这?那人怎么样了?不会被你拿下了吧?”他忍不住好奇,一连三问,不过并未曾将虎符收到自己囊中,反正他这张脸比虎符管用多了,“外面冷,先进来坐一坐。” “你还说,他昨日在军营里大闹一场,落了管将军的颜面不说,更是让太史将军难做,当晚更是抢了三千人马换了一个地方扎营,说是得了你的号令。”甄洛一边诉说,一边把虎符塞到他手中,见他的脸色很正常,显然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不由得稍微顿了顿,缓和了语气询问道:“这一切不会都是你有意安排的吧?” 张仲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到没想到魏延做得这么坚挺,虽然有些出格,不过这不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他只是想笑着却并没有收回虎符的意思,“这东西你先拿着,我这两天就要是走了,万一城里有什么变化,你见机行事就是。” 甄洛迟疑着又把虎符拿在手中。昨天营地里确实闹得有些凶了,管亥和太史慈都有些怀疑魏延手中的虎符来路不正,所以才有了一番纠缠,还是太史慈暗中使人来相府中询问,她才得知此事,可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亲自去了城外,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魏延强带着三千军士正在远处安营扎寨,显然是不想驻扎在原来的营地之中。到最后只把虎符交还给她,其他什么都没透漏。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可不是在胡闹,你难道就不觉得我们彭城的将军们缺些什么东西?”张仲季看她一副怀疑的表情,不得不解释解释。 甄洛对一众将军的能耐很是了解,可难免更是疑惑。在她看来,管亥谨小慎微,太史慈稳中求胜,臧霸见机行事,徐晃攻守均衡,这几人都没有明显的缺点。 “他们都和我一样没有锐气!”张仲季伸手遥遥抓住太阳,向甄洛示意道:“看到没,就缺这种感觉!” “兵书有云未虑胜先虑败,作为将军事关一国兴衰,自当谨小慎微。” “你说的没错!”张仲季少有的打断了她的话语,“可在我眼里,脑袋长在自己头上,作为一个出色的统帅就得有自己的性格与决断,而他们一直都只是一个出色的将军。可那魏文长就不一样,他有野心也敢搏命,这种气质正是我们彭城所需要的!” 甄洛仔细思量着他所说的气质,又在脑中回想了一番魏延的姿态,也觉察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不过此时又产生了别的疑问:“你既然知道他有野心,又打算如何用他?” “他能跑多远我就让他走多远。”张仲季笑着用用手臂画了一个大圈。 “那万一那一天不可驾驭怎么办?”甄洛隐隐为他的气度折服,虽然问出这话却似乎也不担心这个,“好吧,你一直都是这样,这个就不用我来考虑了。” “这个确实不用你忧虑,因为我还有管亥还有太史慈甚至臧霸与徐公明。”张仲季一挥手,这当然也是他敢放手让魏延独自领军的缘故,只要有上面所说的几位一直跟在身旁,不论面临什么情况,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甄洛大致明白了他的心思,却只是啧啧两声:“自从做了丞相,你这胸襟相较以前却是宽阔许多。另外,一应粮草器物都已经准备妥当,你随时可以起身去往沛国,不过太史将军会随从押送粮草,另有率属于扬威将军坐下的几千军士也会一起过去。” “你这考虑的还真是周全。”张仲季自然了解她为什么这么安排,算来他这个丞相还是有些任性了,家国大事就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里。 甄洛听得这话,忍不住小小的给了他一个脸色。 “我今天想去你家拜访一下。”张仲季突然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坏笑道:“你也别问我去干什么,反正我去和伯父商议些事情。” “我也没想问,你爱去不去。”甄洛说着口不应心的话语,却是心跳的厉害,不过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非常女子,又很快镇定下来,只把他的臭手拍开,又说起正紧事:“你昨天既然去贾先生那里拿了竹简,可曾一一拜访过上面的高贤?” “去了,不过被那孙伯符捷足先登了。”张仲季尴尬的摸了摸额头,求贤若渴真不是那么好做到的,倒是在路上捡到了魏延这头稚鹰。 “那我派个人一直跟着他?”甄洛想起上次的做法觉得还可以。 “行!”张仲季一搓手指头,对付孙策和周瑜这般不厚道的人物就得这样对他! “那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甄洛一早过来主要是想问一问关于魏延的事情,此时见他心中有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看那边!”张仲季一指窗外,正在她信以为真回头之际,蓦然一步上前在她微红的侧脸上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兔子一般跳开,赶紧撒开步子撤人了,独留下羞愤不已的神女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心思凌乱。 张仲季三两步出了院落,本想去找蔡琰的,不过一大早的过去也不太好,也就暂时熄了这心思,正想着在哪里混一份早餐吃吃,却遥遥看在樊阿正扶着一位老妇人在院子里踩雪,这般亲热,应该是他早些时候所提到的老娘。 “贤弟,这么早!” 樊阿听到他的呼声,却也懒得理会,只一心一意的搀扶着自己的亲娘走一步聊两句,这么个雪晴的早上比平日稍稍暖和一些,老人家得出来动动身子骨。 “我儿可是有人在呼你?”老妇人耳朵不太好使,并没有听得清楚。 “娘听错了,只是一只不怕冷的鸟儿叫唤了几声。”樊阿一边回应,一边往这边一瞪眼一偏头,他正为自己老母亲的症状发愁,可没心情招待张仲季这个闲人。 这般动作很明显是在表达这个意思,张仲季摸摸头,赶紧三两步走开了。一拐角正好遇到赶早的陈群,见了他就是一句:“丞相这是哪里去?” “长文来了!”张仲季刚唤一声,却忍不住一笑,这年头字中带长的人真不少,关羽关云长自然算一个,还有魏延魏文长以及这个陈群陈长文。 “丞相何以发笑?”陈群好不容易见到一次本人,正要说正事,却被他这龌龊的一笑给堵了回去,弄得人还以为自身仪表不整,连忙又检查了一番。 “我今个心情好自然见谁就笑,你这是专程来找我的?” “正是!”陈群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堆竹简递了过来,他正是知道张仲季这两天得闲,才赶紧找了过来,谁知道这祖宗会不会又不见了人影。 “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么,还搞这个?”张仲季有些狐疑的接过来,只看了一片竹简就心中一动,竹简上所述的却是九品官人之法!这个东西他只是隐隐有些印象,但是九品二字却让他有些明了,这是似乎一个给门阀士族划分品级的东西。 “仲季,觉得如何?”陈群见他看了两眼却没说话,怕是他没有太过看明白,又或者心里正在衡量此制的好坏,忍不住补充道:“这九品官人之法是我这些年一直在考虑的选官制度,本来也只是在心里随便想想,甚至以为这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没想还能为你提拔,私心觉得眼下这情形,这方法比察举之制更适合在我们徐州执行。” “你先和我说说察举是怎么个察举法?”张仲季对察举法也是不甚了了,想着先了解一下这个不适合的东西,再来与手中的九品制对比一番,两项一比较自然可以明了。 陈群神情一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眼里,察举制度已经在大汉执行四百年了,不仅是汉人,哪怕塞外目不识丁的野蛮人都知道何谓察举! 但眼见张仲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放弃了,至少眼前这人真不是寻常之人! 第0194章 后世之师 更新时间:2013-05-27 “所谓察举就在于察和举两个字上,察无官职在身的读书人,举则为地方文吏,所察所举之人都必须是品德高尚又学识才干出众之人,自高祖下诏求贤至今已有四百年,察举之法已然完备,但而今官制混乱,大族名士多有主持乡闾评议甚至控制选举过程流弊,到此时,非望族出身不得察孝廉,非大家子弟不得举茂才,种种弊端无不耸人听闻!” 陈群说的动情,只因为他对此深有体会,哪怕他本人也算是官宦世家出身,可陈家向来并不兴旺,这么多年来也曾上下打点,可别说茂才,就连孝廉都没有碰上一个,而所有这些察举之人多是地方望族出身,许许多多和他们陈家一样的小家子弟还不够资格。 张仲季听到这里,大致弄明白了什么是察举,这种方法弊端应该不少,毕竟只要是人为推荐的,到最后总会演变成人情。 “再说说你的九品官人之法。” 陈群缓和了语气,又在心中调理了思路,才介绍道:“九品官人法大致有四,其一,在各郡、各州设置中正;其二,中正负责评议人物,其标准有三:家世、品德、才能;其三,中正评议结果上交司徒府复核批准,然后送吏部作为选官的根据;其四,中正评议人物照例三年调整一次,但中正对所评议人物也可随时予以升品或降品。” “这和察举有什么不同么?”张仲季隐隐觉得这东西和察举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不同之处就在于中正,中正要由朝廷直接派出,因而不再由地方操控。”陈群三两句说了个明白,这相较于之前地方自行推荐人才,确实是一个更好的办法,“丞相自入主彭城,所行多恶地方世家,但天下有识之士多出自士族之中……。” “等等!”张仲季这已经是今早第二次打断别人的言论了,他隐隐听明白陈群的意思了,这个东西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讨好门阀士族,但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个,但此时,他却从这陈长文的话语中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喜形于色。 “丞相?”陈群酝酿了许久的思绪一下子都被打断了,又眼睁睁看着张仲季一根一根的扳着竹片,不由得心中一疼,这一堆竹简可是他十年的心血! “长文,你这选人之法还是不用为好。”张仲季根据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否定了这个选官之法,他自然知道这东西比察举更好,但也只能暂时缓和他与世家之间的矛盾,眼下门阀制度还在萌芽阶段,若他真把这九品官人之法执行下去,最终只会造成一种后果,那就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 到最后只会形成更多掌控地方的门阀和操控官位的士族,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为何?”陈群见他否决的很是坚定,一时心中显得空空落落的,这可是这些年他对朝廷察举制糜烂到极致之后,所想出的最好的补救之法。 “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张仲季也不在意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卖了个关子,“这事还得你陈长文去办!” “还请丞相明言。”陈群很快恢复过来,他知道张仲季这人常常会有非凡的主见,可是似他这般连察举都不明了的人,难道真能有所高见! “科举!”张仲季大笑着爆出了两个字,说实话他之前忙着四处扳手腕,还真没想到这个东西,在这个时候,这可是神器一样的宝贝啊! “科举?”陈群重复了这两个字。 “没错,就是科举!”张仲季觉得这办法不错,眼下彭城书生汇聚,正是试行的大好时机!至于成与不成,先执行下去再说! “何谓科举?”陈群见他神情振奋,也就姑且问询一声。 “科举的宗旨就在于学而优则仕!”张仲季一捏拳头,这个才是选拔人才的机器,比之察举与九品更胜一筹不说,更与靠他厚着脸皮一家一家的去寻访强上千万倍! 陈群本来有些不以为然,但学而优则仕几个字让他神情一动,这似乎是一条和察举完全不同的路子,一时忘了心中的失落,问道:“你先说与我听听。” “这么说吧,我现在出题,答对了的就可以做官。” 这回答让陈群一阵愕然,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胡来,这算什么科举! “这年头武举可不能忘了!”张仲季却不管他什么脸色,犹自自说自话,“文举也不能只考经义之类的东西,着重点应该在于策问。” “长文,这段日子你把手头上的所有事情都放下,只去给我办一件事。” 见他说到正事,陈群神情一肃,合手道:“请丞相吩咐!” “关于这科举,你下去理个章程出来。年底我就要在彭城试行一场,大致分为文举和武举,这文举选拔文吏,如国事、为学、农桑等等都要涉及到,而武举侧选拔将官,这个相对简单一些,只测试兵法与弓马。”张仲季只能给个大概模式,这其中的条条道道他其实也不甚明了,剩下的就要靠陈群自己去摸索了。 陈群犹自糊里糊涂,耳听他已经决定要执行一场,更是无奈,却也知道他的意思除了那两位无人可以更改,也就不再争辩什么,又静心琢磨了一下,隐隐体会到了关键之处,问道:“不知这科举该如何执行?所举之人可有限制?” “记住,科举没有限制,她是针对所有人的,不管他什么出身,是否识字,或者形象不佳,只要有意参加的都可以来。”张仲季觉得自己还是该再说明一下:“这科举由朝廷直接出面,其中文举以国事、农桑、学问为大类,分别测试参与者对这方面的见识,见识卓著者可直接提拔为官,而武举分为兵法战策以及弓马勇力,优胜者可去往军营为将。” 陈群这时反应过来了,他却是已经悟到了这其中的强大之处,一时呆在原地,待再仔细体味一番,心中更是叹息不已,他看着张仲季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张仲季这个半吊子货色只把科举说的不伦不类,但只要有个大致构架,对于陈群这个明白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此时正满心沉浸在这个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察举之法! “我会在半月之内完善与他,这就走了!” 陈群只留下这么一句,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甚至迎面遇到贾诩都来不及招呼一声。 “文和,这么早!”张仲季遥遥招呼一声。 贾诩听得召唤,也是加快步子过来,道一声:“丞相!” “走,一起,我顺便去你那里坐坐。”张仲季这样说着,走了两步却又摸了摸脑袋,刚还有事忘记和陈群说了,不过这会估计人家懒得理会,不由得有些懊恼。 “丞相这几日如何得闲?”贾诩随口一问,自北海一战之中出了一些波折,这位主子就待在军营里三个月没有出来了,不过奇怪的是彭城没有他的时候也是照常运转。 “不得闲啊!”张仲季只能暂且把心中的事情放在一边,特地问起陈到来,“叔至是在你那么,怎么这么久都没见人啊?” “陈将军与小女于前日已经完婚。” “哦?”张仲季一时没有回味过来,只因这贾文和说出这句的时候显得很低调,酝酿了三两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忍不住一声狼嚎:“你说什么?陈到那小子成亲了,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那个去啊!这事你怎么办的!” 贾诩只是笑笑,更是二话都没有说。他真是一个低调的人,既然张仲季要用陈到和他联姻,他的女儿也对那陈叔至没有恶感,自然就水到渠成。特地挑了个小日子,连糜子贞和甄洛都没有邀请,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在自家把事办了。 “文和你这人我就不说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张仲季显得有些抓狂,成亲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把他这个媒人丢在一旁,太不道德了! 他还不知道的是,他的丹阳铁卫也在前些日子相继成家立业。 “丞相此来可还有其他要事询问?”贾诩到了往日里做事的地方,这里是相府前堂的一侧,这时候要做的事情不多,正好昨日张仲季推荐给他的祢衡也是早早的在这里侯着,也就把事情都托付给新人了,自己却只在一旁偶尔指点几句,倒也算是过得清闲。 张仲季去了懊恼的心思,招手示意祢衡也坐过来,问一声:“你对炼丹可有了解?” 他刚刚与陈群讨论的时候不仅想起了科举,更想起炼丹这个更有前途的事情。 贾诩少有的严肃起来,居然起身劝解到:“炼丹多为虚无缥缈之事,古籍所载长生之道也多是虚妄,丞相这般明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炼丹向来与长生联系在一起,他以为张仲季是想要谋求长生,不由得心中震动,这真不是一个什么好的信号,古来贤君如秦皇汉武都曾尽力探寻过此道,也不过劳民伤财一番,到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你想哪去了,长生之事我比你清楚。”张仲季一笑置之,并不想多谈这些,他的目的是这个,“听说炼丹士在炼丹的时候常常会出现炸炉?” “此事我倒也曾听说过。”贾诩迟疑着回了一句,他并不想在这方面多说什么。 张仲季却是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这个确定的回答,能爆炸的东西无疑就是火药! 第0195章 九流之论 更新时间:2013-05-27 贾诩看他神情振奋的样子,不得不再次劝说道:“丞相,长生之道非人力可求,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此等逆天之事断不可行!” “文和只管放心就是,我对长生没什么兴趣,我想要的是哪个能炸炉的东西!”张仲季挥挥拳头,“那东西专治长生,一旦掌握在手中,即将无往而不利!” “炸炉之时,声若惊雷,轰鸣之力,极易伤人。”贾诩隐隐有些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你这段时日要将各地的炼丹士都收拢到彭城来,寻一处山中密地探讨此事。”张仲季本来想把此事交给甄洛去做,但让一个女子去弄这个总觉得不好,而让贾诩总督此事却正适合,他又回头看着祢衡,吩咐道:“正平负责具体执行此事,记住,我要的不是长生,而是其中产生的生死之物,一旦有所结果立即回报与我。” “下官遵命!”祢衡抱拳接下此事。 到这里,贾诩已经大致明白他为什么要寻炼丹之所,却难免有些哭笑不得,炸炉之声虽然惊人,可却只是惊人而已,不管是谁见过一两次之后多是习以为常。而用在战阵之上难免有些异想天开,两军交战之时声震四野,区区雷鸣之声又岂能掩盖男儿豪壮之音! 虽是如此想,他也未曾有劝说张仲季放弃的意思,对他来说,只要自己的主子不是为了追寻长生而去,寻这些奇异之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说,这东西阵战的时候虽然用不上,可用来夜袭却是大有作为! 本来是没必要寻这些炼丹士之类的人物,只可惜张仲季这个大大咧咧的人才很尴尬的发现,他想起了火药却记不得火药的配方,这种德行,说是纸上谈兵都抬举了他。 大概交代清楚,他辞了贾诩径直离开了相府,走了两步又改了方向直往书馆行去。 皇家书馆位于南城,占地不下千亩,要不是彭城一直在扩建,还真没地方容下这么大一处,他从国库中得到的古籍经义虽然多,却也不过千数,纵有万车竹简,也用不上这般大的地方,他是想在书馆成立之后,再借机重建国学,这个国学自然和之前的国子监多有不同,其一面院墙要直接连着城郭,来日若是遇上敌军攻城,这一段城墙可就全靠学院中人自行抵挡了,是以国学之中必然要成就有血性有体魄的书生! 他此时正站在书馆之外,哪怕时候还早,甚至连开馆的日期都没有定下,可每日总有成群结队的儒生前来瞻仰,这地方号为皇家书馆,却没有一丝金碧辉煌的样子,迎面四块巨石相连,上面刻印着皇家书馆四个石体大字,显得万分厚重,至于其他方向却并没有兴建院墙的意思,只是以大大小小的山中石块为界,遥遥排到远方又在城墙处相合,算是划定了书馆的范围。以至于抬头可见其中形状各异的建筑,这些不同特点的房屋样式正是大汉南北不同风格的石匠所雕琢而出。书馆共有十三个关键区域,正是完全按照大汉十三州来排版,其大小形态正与各州气象相合,更有一处却是建在南城之外,寓意塞外之地! 张仲季站在巨石之外,随着人流缓缓的绕着书馆行走,虽无院墙相隔却并没有一人入内的意思,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时都忘了心中的杂事,哪怕曾经见惯了高楼大厦却也深深为之赞叹,这真是一个书生所在的好地方,也难怪随着时日增多,越来越多的儒生从四面八方赶来。 “凡意为学者皆可入内!”一人在一旁读出了院石上的一段文字,其人穿着苍素的布衣,面色隐隐有些发苦,只在一旁感叹一声:“如我等衣食无着之人何谈为学!” 他身后跟着的一干人等一时低头不语。 张仲季正随在他们身旁,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一黯,他这才发现他兴建书院的目的太过理想了,什么无论贫富贵贱皆可为学,纯粹是屁话!除了凿壁借光的那位,在封建贫弱的年头,又有几个揭不开锅的穷苦书生能成就学业? 他不由自主的看着石块上标准的几个字,感觉就像在打脸一样,心里也是火辣辣的郁闷,也许随着时日变迁,到后来,这一处国学还是会变成富家子弟的聚集地。 这不是他想要的! 但又能如何? 他遥遥看着书馆中气势恢弘的建筑,一时恨不得一脚把这些都给踏平了!只在原地踌躇了半响,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却也只能想到一个办法,正是勤工俭学。也幸亏他当年干过此事,对此还算了解,不由得稍稍缓和了心情。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再寻蔡琰帮忙,径直离了此地,一路回往府中。 糜子贞已经知道他一大早出门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想来他应该还没有吃过早点,连忙让人去备一些。 “子贞,我想到一些事情,还需要你来帮忙。”张仲季不等她询问,就把自己的心思道了出来:“关于书馆,还有一些细则得说明一下。” 糜子贞微微点头,又见张仲季神色严峻,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书馆之事一向都是昭姬姐姐在操办,你看是不是先把她寻过来?” “那倒不用,我所说的不仅仅是书馆,你知道一个书馆要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张仲季坐下喘了口气,叹道:“我其实是想建一处国学,书馆却只是其中之一。” “国学,你所说可是太学?”糜子贞有些恍然的样子,也难怪当初开始兴建的时候他坚持要那么大的地方。 张仲季连忙点头却又摇头,糜子贞等着他解释。 “我这国学却与太学不同,太学养的都是士人,似乎非名门望族或者富贵之家不可入内,且据我所知,所授只是《诗》、《书》、《礼》、《易》、《春秋》之类的儒家经义。”张仲季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见她点头,才继续说道:“而我要的却不是这些,国学之中将不论家世、不论财富,只论学识,凡合格之人皆可入学,入学之后由府库统一供养。” “此事只怕能以成行。”糜子贞低着头考虑了一会,只给了这样一个回答。这事在她看来太过超出想象,若说书馆向所有人开放,她还觉得可行,那么此事一点可能都没有,毕竟家世财富都在那摆着,只要进去了自然有人附庸。 “不,必须如此!”张仲季很肯定的坚持着自己的意愿,他并不怕失败,“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至少在这个圣地之中,出人头地得依靠自身才华!凡入院者将统一服饰,收缴私人物品,按军旅之姿严格管理。” 糜子贞听到这里神情一动,这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可行性。 “此外,国学之中将不以儒家诗书为重,其他道家、法家、墨家等都必须涉及,听说有九流之分,那就在国学之中设九科,就以九流为例。”张仲季说道这里忍不住笑了笑,他自然知道独尊儒术的好处,但是他又不想所谓的千秋万代,自然就让后来人头疼去,“国学之中更要崇尚武事,我会让军中勇悍之士去帮他们练练体魄。 糜子贞一直定定的看着他,她却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坚持,她就愿意陪他一起闹下去,“什么样的人可以入学?” 什么样的人可以入学?这真是一个问题!按照这般标准,又该到哪里寻找这般学生! 张仲季被她问得一愣,过了好一会才有了大致想法,给了一个确定的回复:“每一个不同的流派都出一些问题,每个问题都标注分数,取得分高者入学。” 糜子贞稍稍考虑了片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在考虑着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又半响之后,她大致把握了一些关键的问题,“既然是学塾,岁数可有限制?” 张仲季一摸头,到把这个给忘了,就算把国学当做最高学府,自然得有年龄限制,虽然说学无止境不在于岁数,可培养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家伙也用不了几年,还是把岁数给限定一下才行,这里,他却不担心没有人参来报名,一者占着国学的高度,二者包吃包住免费就学,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诱惑,“过了而立之年的人都不收。” “班固前辈在《汉书》中将九流分为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緃横家、杂家、农家。”糜子贞可算是个博学之士,早年所读绝不仅仅是《列女传》,因为两位兄长的溺爱,她甚至连那些街头巷尾都不得一见的史书都有涉及到,而她对这方面一直比较有兴趣,是以能随口道来,“国学既以九流为基设九课,可有先后之分?” 三教九流自然有先后之分,儒、道、阴阳一直位居前列,而其他几类却已经渐渐称不上流派了,如墨家、緃横家几乎消亡殆尽,至于末尾的杂家与农家就更不用说了。 “以法、杂、农三家为重,以儒、墨、緃横为辅,至于道家、阴阳家、名家稍稍提及就可!”张仲季几乎毫不犹豫的定下了基调,他曾经生活在一个不一样的年代,对此自然深有体会,儒家治国虽能长久,但总要阉割男人的血性。 而听到这里,糜子贞却不得不提醒他道:“你可知道天下识字之人,愿为杂、农者百中无一,且不说儒家正统思想已存世间千百年之久,若孔使君、郑大师这些长者群起而呼,只怕我们这国学不曾收得一个生员。” “世上本无九流之分,先秦之前,百家争鸣不是挺好的么?独独到了大汉鼎盛时期却开始独尊儒术,要不是当年汉武大帝他老人家将塞外的蛮族清缴一空,恐怕他传下来的大汉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张仲季摊摊手,其实汉室还好,是披着儒家的外衣,行着道家、法家的事业,“眼下不是因为书馆的缘故来了许多儒生么?这些人大都是年轻人,年轻人么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应该会有一些人愿意入学的,至于那些抱着儒家学说死硬到底的,我这里却也不需要,待往后也只提拔国学之中培养出来的,精研法、杂、农三者之人。” 他说到这里却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一家,那就是兵家! “怎么不说了?”糜子贞听得正入神,见他打住,也难免要询问一声。 “名家是做什么的?”张仲季还从来不知道九流之中有这一家,他在考虑着是不是把这个名家给替换了,直接用兵家代替。 “正名实,所谓正彼此之是非,使名实相符。还在战国之时,局势混乱动荡。很多礼法名存实亡。名家由此崛起,呼吁一切应名乎其实,藉以令天下一切事情恢复正道。” 张仲季听得半是明白,但既然提倡名副其实,倒也不能轻易丢了,不过他突然有些担心他自己把其它的几家给弄错了,法家自不用说,他还算了解,但这时候的农家却是指什么?别个高高兴兴的提倡起来,到最后却发现与心中所想的不是同一个东西,那,到时候真不是欲哭无泪就可以解决的,还是先问清楚为好! “你先把各种流派简单给我介绍一遍。” “儒家崇尚礼乐仁义,提倡忠恕与中庸之道。另主张德治仁政,重视伦理亲属;道家认为天道自然,因而提倡无为而治;阴阳家试图解释一切自然现象的成因及其变化法则;法家重视法度,反对礼治;名家刚刚已经说过,就暂且不提了;墨家主张兼爱、非攻、明鬼、天志;緃横家善于审时度势,与诸侯陈明厉害;杂家则于百家之道无不贯综,以博采各家之说见长;农家主张劝耕桑,以足衣食。”糜子贞缓了口气,“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第0196章 置办国学 更新时间:2013-05-27 张仲季一拍额头,差点搞错了,那个杂家就被他领悟错了,他还以为是搞技术的,却没想到是以‘什么都懂一点,生活更精彩一点’为主旨的一个流派,而农家也稍微有些偏离,只是提出农桑为重的主张,却没有具体实行的办法,这倒让他有些头大了,难道去田间地头请一些老农过来当博士? 他眨着眼睛看了看屋顶,实在不行就这么办了,就去请精于农桑的农夫做博士! “墨家是不是善于制造器械?” 糜子贞被他这突然一问,问得稍微迟钝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回过神来,回道:“大致如此,不过于今墨家之人多为游侠儿,更有些难以管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仲季继续挠头,他发现之前的说法有些需要改变的了,在将糜子贞所说的仔细回味了一遍,才开口道:“那好吧,国学之中只侧重儒、农、法三家,另加入兵家取消杂家,以兵家、墨家、阴阳家为其次,最后辅以道家、緃横以及名家。” 他到底还是把儒家给加了进来,毕竟礼义廉耻仁义道德这些东西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基础,只要其他学说还存在,总不能让儒家思想还演变成后来那副摸样吧? 至于去掉杂家,却是觉得这一家根本就不用加上,毕竟各类学说都涉及到了本身就是杂家一个!他不由得一身恶寒,想起后来宫中的公公们似乎就喜欢称呼自身为杂家! 糜子贞也是稍稍出了口气,还好把儒家给留了下来,这样至少遇到的阻力会小一些,她把张仲季要求的先后顺序记了下来,“出题的时候可有原则?” 张仲季想了想,觉得该在分数的分布上动下手脚,那样才能显得有所侧重,他又考虑了一会,大致有了脉络,“农家之题设为九分,儒、法两家各七分,其他兵、墨、阴阳各五分,至于道家、緃横家、名家则各为三分。” “你这心思就是与常人不同!”糜子贞听得一笑,这样一来,想必都不用强调九流先后,只入学者必然会以农、儒、法三家为重。 “廖赞了!你还是先看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还有一处关键,就是这些书生在国学肄业之后,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这确实说到了关键之处,国学也好私塾也罢,对于大多数入学者来说还不是为了求个前程,若是进了国学却没有出路,就算他是国字招牌也没用,肯定会渐渐没落下去。 “可直接去地方或军中为吏,像县尉、县丞、都尉、甚至长史等副职都可以,待磨练三年可转为县令、裨将,至于杰出者也可直接入朝。”张仲季大致给了个方向。 糜子贞点点头,两个人谈到这里,她对于整个国学未来发展的道路已经了然于胸。 “过几日各地方官吏就要前来述职,到时候你可能还没有回来,是否还是按照去年的样子来办?” “可以,不过要加上一点,父子不可同地为官。” “那可不可设立女学?”糜子贞一字一句问来,这个却是她突然想到的。 张仲季先是一愣,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个,这时候心中一横,继而狠狠地一捏拳,既然办了国学,就一路走到底吧! “设!怎么不设!” “那女学之中设立什么科目,是否和国学一般?” “都一样,女学那边由你负责,就建在国学旁边,明年一起开学。至于女学的学生,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吧?”张仲季想起女桑园来,那里面除了大娘可还有许多小娘,不过可能会更为难一些,毕竟这些小娘大多都不识字。 但他真想错了,糜子贞也许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可是在女桑园中,早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养蚕织布成衣,早在去年就已经有识字的大妈特地担当起教人识字的重任。 女子无才便是德,只从蔡琰那般才女很受世人推崇就知道,这句话在当下还不算流行,而彭城女官渐多,自然就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但是相对于武则天成为一代女皇来说,此事真的是不堪一提。 “国学设学制三年,结业之时,由朝廷将地方和军中缺少的职位一一列出,并公开招人,期间允许百姓入内观看。”张仲季几乎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国学每年招收一次学生,具体招多少人,视当时情形而定,职位空缺就降低分数限制,多招一些。” 糜子贞在心里酝酿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了。正此时,张仲季的肚子咕隆隆的叫唤起来,刚刚说的兴起早把肚子给忘了! 他捂着肚子左右张望一番,见旁边桌子上就有一些糕点,心中一喜,待走两步过去一抓,却已经是冰凉一片,这么个大冷天的,又那里吃得下去。 “我去给你再弄一些。”糜子贞在一旁看得好笑,就要再去后面重新做一些端上来。 “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自去外面找吃的,你把我刚才所说的都整理一下,免得过会忘了,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赶紧执行下去。” “嗯!”糜子贞想想也是,只答应一声,又开始挥笔记录他刚才所说的言语。可刚静心一条一条的记下来,刚出门而去的张仲季又摸着头跑了回来。 “我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也是关于国学的。” 糜子贞只得停下手中的朱笔,给了小气的眼色,道一声:“你说?” “就是勤工俭学。”张仲季被她这神态弄得心里痒痒的,不过却不敢像在甄洛面前一样有所动作,有时候他就在想可能是自己的境界还没有达到,每次在这位显得高贵典雅的长史面前都有些放不开手脚,看来今生也是一个土鳖的命。 “勤工俭学?”糜子贞心中一动,顾名思义之下,她隐隐猜得到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此时真有些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若不是一直跟着他做事,她肯定会以为在彭城的背后还隐居着一位高人。 毕竟就张仲季这么一个大字都不识的人物,能想出这些主意来也太不思议了。 “别这么看着我,既然你知道勤工俭学是个什么意思,那我就不多说了,靠你了啊,到时候我做国学的祭酒,你做女院的祭酒,哈哈,哈哈!”张仲季干笑两声,知道自己惹人怀疑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他自己咬死不说,他的来历就没人知道。 而且国学不同于书馆,他必须亲自担当祭酒的重任,否则真是交给谁都不放心。 “你所说的勤工俭学可是让儒生通过劳作得到报酬?”糜子贞差不多已经习惯他满嘴的胡言乱语,稍稍收拾了情绪,还是以正事为重。 “大致就是如此。”张仲季觉得还是把早些时候遇到的情形说一说为好,“我刚刚去了书馆,正好听到几个书生在那感叹,就算有心也无力为学,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糜子贞皱着眉头,却已经想到了其中的难处,只怕那些个书生并不愿意动手劳作,这事她还得好好算计算计,总得安排一些人去办才行。 “肚子真饿了,我这先走了,你忙!” 张仲季见她想着事情,交代一声之后,直接离了前堂,又快步走回后院的屋子里掏出几块金锭,就再次出了府门,他一边踩马路一边左顾右盼,想着买些什么礼物去甄家,算算时间快到中午了,再不速度点就要错过时辰了。 只可惜在这个大冬日里,路边上别说摆摊的,连店铺里吆喝的人也不见一个。 “茶!”他突然想到这个,上次见面,甄家老爷子似乎对好茶情有独钟,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抬头四面观望,这条街有些眼熟似乎拐角处有一处茶店,他连忙快两步往前走去。 还没进门就耳听你们店家向人推荐的声音。 “老大人你只管去问问,我们的茶铺在这彭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如这般精挑细作的叶子,你闻闻这香气,当真是别处都没有的!” 张仲季听得一乐,时间紧迫,他也不敢多留,只是一把抓过来,道一声:“我来闻闻!” 话落将一盒茶叶放在鼻子前面,深呼吸了两口,顿时香气在鼻端来回缠绕,这感觉真心不错,看来这时候的店家虽然已经有了后世油嘴滑舌的腔调,但产品还是让人放心的,“还好,这一盒多少钱,我要买下来?” “老大人你看?”店家瞄着一旁的老人面有难色,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如此人这般无礼,似乎还是个纨绔的大家子弟,却也吃罪不起。 “大叔,我急用,你就让给我怎么样?”张仲季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连忙向一旁的老人说好话,“你看,下次遇上了,我请你老吃酒,向你赔罪!” 老者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呵呵笑了两声,才摸了摸几分飘然的胡子,言道:“年轻人还不错,只管拿去就是。” “多谢!”张仲季答谢一声,转身欲走,才想起来还没有付账,连忙回身,把手中的茶盒子一扬,“老板,价格?” 第0197章 终身大事 更新时间:2013-05-29 “这位少爷,只需五千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店老板长出一口气,张仲季转身要走那一下,真吓得他心中一抖,这般名贵的东西要是被人拿走,可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但此时却轮到张仲季的小心肝一颤,可怜他抓着金锭的手更是差点滑落,他真没想到这么一小盒叶子竟然这般贵重,日哦,茶叶这东西明明就是五块钱一大包的,坑人么这不是! “少爷?”店家眼神不错,已经看出他为难的神色,连忙走两步上前先将店门堵住。 就在张仲季考虑是不是强抢的时候,旁边的老人却从怀里掏出一包钱币来,“小老儿这里正好还有一些多余,店家你尽管卖与他就是。” “这,多谢老丈!”张仲季暗自记住了这老头的模样,待回头再去寻他就是。 店家看着张仲季飞速离开的身影,不得不感叹着提醒老者一声:“老大人,似他这般纨绔子弟你又何必与之好处,这里是丞相所辖地方,谅他也不敢行不法之事!: 老人却只是微微笑了两声,显然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且不提这老人抱着什么心思,只甄家小院中,除甄洛以外的老老少少都聚在一起。以家主甄逸为首,其下甄俨、甄尧、甄姜、甄脱、甄道、甄荣等两子四女齐聚一堂。 这是甄家的传统,每到岁末,一家人总要一起聚一聚。 “难得今年你们都来了。”甄逸看着满座的儿女难掩欣慰,自昨日大女甄姜顶着风雪也来了彭城,甄家好不容易聚齐了一次。 “父亲,听说小妹做了御史大夫,这事可是真的?”甄姜才来不久,一路道听途说,实在是难辨真假,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非比寻常,可这种事也太过骇人听闻了。 甄逸听她询问只是点了点头,甄家家大业大,他作为家主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可唯独这次却拿不定主意,是以再次召集了一家人来商讨此事。 “洛自小聪颖不比常人,犹记得刘公之言,此女贵乃不可言,不想今日竟然应验。”甄俨却不由自主的记起当年相者刘良所给的评语,他作为甄家的次子,只因长兄早亡,一直以来都兼管着家事,不过身子骨这些年却越发不堪,而三弟甄尧却和父亲一样是个不喜管事的,是以甄家姐妹也都得时不时的帮忙照看一下家业,哪怕此时甄家遍布大汉的铺子都归到了彭城名下,但只是名义上归属,其经商所得财物糜子贞分文未取。 “二哥不提我都忘了,当初刘公所说我也曾记得,不过还真没想到妹妹会有这般机遇,我们甄家的财物不可胜数,唯独没有前辈之人做到过三公九卿,也不想今日竟然会落在小妹身上,此事当真是奇妙,那张丞相也真是敢做事的。”三子甄尧只摇着一把蒲扇,学着自己父亲的模样,他性子跳脱,最不喜杂事。 “父亲大人面有忧色,可是有什么心事?”四女甄荣最是心细,她看出父亲在兄长和幼弟说话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 “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当年黄巾乱起的时候,洛曾经说过的话。” “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罪,怀璧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甄俨记得最是清楚,只将原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晰,是因为当甄洛说出这番话语的时候还不到十岁,直让他深感惊异。 “你们既然还记得,就该知道我心中的忧虑。” “父亲可是担心?”甄俨神情一肃,他自然明白自己的父亲在担心什么,而这一切却和他多少有些关系,初来彭城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妹妹在胡闹,一个柔弱女子做个什么军师!是以特地为难了几句,想让她知难而退,老老实实的做个大姑娘才是正理,却没想到当时的几句戏言会演变成于今这个样子,御史大夫,这又岂是一个女子可以担当的重任!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洛以女子之身居此高位,也难怪父亲担心。”甄尧蒲扇一摇,却是嬉笑道:“不过,论诗书经义,洛不逊当世;论机变通达,洛非比常人,依我看,这御史大夫她却是当得,父亲又何必为此忧虑?” “尧所说也未尝没有道理,妹妹向来明智,必然心中有数,我等倒无需为她忧虑,再说这彭城之中,女官并非只有妹妹一个,听说糜家子贞也是身兼丞相之责,更有吕氏小娘跃马冲阵,这般看来,事情不是父亲想想的那样,再者,就算往后真出了变化,我等护得妹妹全身而退却也不是难事。”甄姜一番话缓缓道来,倒让众人的脸色轻松了许多。 “你等都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甄逸哀叹一声:“你们当知洛年岁几何?” “差不多一十又六了。” “都已经过了!”甄逸一声过了,将他作为父亲的焦虑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管甄洛再怎么优秀,也是女儿之身,到了相夫教子的年纪,自然要为她的终身大事考虑。只是于今这么一看,难度真是不小,放眼天下又有几人有资格娶一个御史大夫为妻! 这才是他真正为之忧虑的。 “我甄家的女儿还会嫁不出去?父亲大老远的把我们都找过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再说了,以妹妹那般姿色,难道还用您老操心?我可是记得早两年还在邺城的时候,前来求亲的人把门槛都踩烂了好几处,于今只怕更是应接不暇。”甄尧还来不及再摇一下蒲扇,就被他身边坐着的大姐一手夺了去。 “不懂就少说些。”甄姜选择性的让其闭嘴了,她的见识却也非比常人,直接点到了关键之处,只问一声:“那张丞相是个什么说法?” “不清不楚!”甄俨代其父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来彭城这么久,起初是因为此地有名医,于今樊阿樊神医的名号早已名震天北地北,他是被老爷子强自要过来看病的,这段时日倒有些好转,却也趁清闲的时候摸清楚了彭城的大致关系,此时正好清清楚楚道来:“彭城有奇女子者三,小妹只是其中一个,如糜家子贞、吕氏小娘也在其中。那糜家本身富可敌国,论财货或许不比我家,但其大小姐的形态我也曾见过,论姿色竟然不逊吾妹。至于吕氏小娘精明古怪的性子,你们也曾多有体会,听说深得丞相厚爱,甚至已亲自开口向温侯吕大人求亲。父亲大人之所以忧虑,正在此处!” “兄长的意思,莫非小妹还没个着落?” “张丞相既然无意,何不另谋他就?”甄尧实在是憋不出,又挤出了一句。 “今时今日总比不当年,于今身在彭城,我甄家生死当系于妹妹一身!”甄姜自做了大妇,这几年过来,人情世故这方面的增长了不少,她已经完全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忧虑了。 “凡事总有个解救之法,倒也未曾有那般严重,待晚些时候小妹归来,我等再问问她的心思就是。”甄俨见一时拿不出主意,也就示意大家暂且放下此事。 正此时,张仲季已经赶到了甄家的院落之外,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还在东边,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虽然时候稍有些不适,不过也算说得过去,只上前一步,喊一声:“可有人在家?” 开门的是一个瓜娃子,大概十岁出头的样子,昂着头瞄了他两眼,问一声:“不知何处来的客人,可否告知名姓,也好进去通报一声?” “那就麻烦小哥了,我姓张名唤仲季。”张仲季刚应一声,就见门缝里上上下下露出四五个小脑袋都是好奇的瞄着他,不由得神色尴尬,刚刚应该顺手买些糖果之类的东西。 “客人稍待,我这就去禀报。” 这位初懂礼仪的小哥正是甄家长孙,他知道大人们在议事,就带着一群年幼的弟弟妹妹在前院踏雪,待问得张仲季姓名,连忙进去通报家长去了。 没让张仲季等多久,他正打算逗小孩玩下,就见男男女女相携着走来一大群人。 “不知丞相来访,赎罪赎罪!” “哪里哪里!”张仲季回过神,连忙抱拳回礼,人多,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丞相还请入内一坐!”甄逸这是第二次见到张仲季,只不知他这个时候来访有何目的,待把人迎进去,安排坐下之后,迟疑着问一声:“不知丞相此来所为何事?若是小女不通事故,还望丞相多多担待!” “伯父直接唤我仲季就是,我这此来正是有些事情想和伯父商量。”张仲季看着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都瞄着自己一眨不眨,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还真不知道甄家这时候会有这么多人,可怜的男人,还停留在上次的记忆上面。 甄逸看他的神色,知道有些事情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连忙吩咐一众女儿一声:“你们姐妹且去后面煮茶,也弄些酒菜,丞相既然来了,正好留下来吃个便饭。” “是,父亲!”甄姜答应一声,带着几位妹妹一起下去了。 张仲季顿感压力一轻,连忙起身,顺便从怀里掏出茶盒子来递给甄逸,“小侄新得一点新茶,知伯父乃此中高人,特来孝敬,小小心意,还望伯父笑纳!” 甄逸听他一口一个伯父叫来,也是心中一动,道一声:“仲季有心了!” 张仲季正要趁机说出自己的心意,耳听外面顽童的嚷嚷声:“御史娘娘回来了!” 这御史娘娘自然是指甄洛,她在这个时候赶回来了,只因为知道某人在这个时候会来,有特地赶回家镇场子的嫌疑。大概是在担心自己的长兄和姐姐们,七嘴八舌的把事情搞砸了。 这真不是说笑的,她可是清楚的知道某人的脸皮是分人的,在面对生人与熟人的时候厚度堪比城墙,但只面对她家人这般不生不熟不尴不尬的人却难以放开。 “父亲安好,听说昨日大姐也来了,不知现在何处?”甄洛有些明知故问,她自然早就知道这事,只是昨天因为营地魏延的事情折腾了许久,都来不及回来看看。 甄逸只往后院一指,道一声:“你自去就是。” 待她拿着步子离开,张仲季却是壮了壮胆子,再次起身抱拳道:“不怕伯父知道,小侄此来正是为了求娶令女洛,此心虔诚日月可见,还望伯父成全!” 甄逸父子三人互看一眼,对于甄洛为什么会突然露面,他们作为父亲长兄的自然明了,更不说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是在去年张仲季还未曾与扬州一战的时候说出这番话,也许甄逸还会有所迟疑,但只在今年却是形式一变,张仲季继淮南击败袁术、北海逼退袁绍之后,又名正言顺的登上丞相之位,号召天下诸侯讨逆更是一呼百应,其人隐隐有龙凤之姿,且彭城一直未曾有女主,若能成就好事自然是甄家求之不得之事。 “既然丞相不嫌小女蒲柳之姿,结亲一事全凭丞相安排。” 这般说来,那就是同意了。 待张仲季从甄家出来的时候,更是连方向都辨不清楚了,实在是未来的舅子姨姐太多,一人一杯下来,不由得人头昏脑胀,却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于今又成就了一件大事,只明日正好安心去沛国。 第0198章 沛城变故 更新时间:2013-05-29 严冬时候的沛国无疑有些冷清,天气日寒,连出门耍耍都是个问题。 自来了此处,温侯锐气渐消,每日只是与妻妾饮酒作乐,小姑娘自然是眼不见为净,每日里只在军营中来来回回,却急坏了陈宫、张辽等一干将官。 若温侯一直这般下去,恐怕连沛国这一处地方都难以保全! “先生,明日我等还是一起去劝劝主公吧。”高顺看着空荡荡的主位,心中憋闷,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不见了人影,曾经那个在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将军于今变成了一个酒鬼,每日只知道花前月下,全不顾军中士气全无,只昨日,逃亡将士已超过千数。 陈宫沉默不语,这段时日,他每天都要去将军府外守候,可从早到晚都不得一见。 “我等一起过去,谁要是拦着不让进,各位将军一起杀将进去就是,必要使主公回心转意,纵使主公怪罪,我等兄弟一力承担!”张辽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陈宫慨然一叹,他又何曾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摸样! 自冰雪稍停,路面却结成一片,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得摔上一跤,张仲季领了三五千率属于扬威将军坐下的军士押送着大批粮草正在去往沛县的路上。 “丞相,这样下去可不行,还是晚些时候再出发吧!”太史慈连马都不敢骑,这且不说,他甚至还要仔细自己的宝马,生怕一个不小心滑倒了,都是某人出的主意,非要这么一大早出发,这般一步一停,何时何日才能到达地方。 “让各位兄弟在脚上系两根麻绳就行了。”张仲季做了个示范,只将早已备好的几根短麻绳系前后系在脚上,踏在冰面上果真行走自然。 “这样也行?”太史慈姑且试了试,果真不假,连忙吩咐了下去。 走走停停又两日,终于赶到了沛县外围。 前军游走的高览突然策马过来,待来到近前翻身下马道:“末将遇到一些散兵,应该是温侯麾下的人马,说是要投往别处。” “投往别出?”张仲季有些愕然,这是出现逃兵了,那吕布自不用说,手下更有张辽、高顺这般统兵能力极强的人物,出现逃兵的几率应该不大,也许只是遇到一个有个性的军卒打算另谋高就,“先把人带上来,问上一问,我到想要看看他要投往哪里。” 高览回头一挥手,三两个军卒被带了上来。 “说说,你们都是谁的兵,又是要去往哪里?”张仲季问话的时候仔细看了看,隐约还记得这般颜色样式的甲衣,应该就是吕布手下的人了。 当头一人大概见他面目和善,壮着胆子反问一声:“敢问这位将军姓名?” “张仲季就是我了!” 三个兵显得有些愕然,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又左右看看,识得这徐州兵马的旗帜,知道在这里没有人胆敢冒充,连忙俯身道:“我等拜见丞相,还望丞相收留!” “行,你们既然想跟着我,下去换身衣服就可以了。”张仲季笑着应下来,对于主动投奔他的人,不管大人物还是小不点,有一个是一个,“先说说,你们好端端的怎么跑出来了?” “回丞相!”领头一人听得他愿意收留,声音都大了许多,“我等兄弟本在温侯座下效力,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 “当兵吃粮本是应该,你们先去换身衣服,再去后面弄些吃食。” 看着这几个兵被带了下去,张仲季稍有些不安,都出现逃兵了,看来温侯的日子不好过啊,那小姑娘这段时间恐怕也闷着呢,一想到这个,连忙吩咐下去,“高将军且加速行军,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沛城!” “喏!”高览连忙回身催军前进,后军的张郃也连忙加快步子跟上。 张仲季此来沛国,除了太史慈,却把这二人也带在了身边。 沛城将军府外,陈宫、张辽、曹性等人跪成一排,这么个大冷天,他们已经在此坚持一天一夜了,可竟然无人理睬!如陈宫这个身子骨只一般的文人,差不多已经失去了意识,只靠着一股意志生生的跪在原地。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兄弟一起冲进去看看,主公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般心狠,肯定是被小人蒙蔽了!”曹性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断了,抬头望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府邸,心中自是哀怨不已,在这么下去,以后走路都难了。 “再等等,主公总会出来的!”陈宫还在坚持着,要不是他一直不让,也许几个莽撞的将军早已经冲将进去了。 将军府里,小姑娘正被气得七窍生烟,外面什么情况她自然知道,她也想见自己的父亲,可眼前这个仿佛铁石一样的高将军就是寸步不让。 “你连我都要拦么?”小姑娘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小鼻子,已经冻得通红了。 高顺却只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内院门口,回道:“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算是任何人么!”小姑娘真生气了,这高顺就像个木头一样,还是个铁木头!但只要她父亲一声令下,这人总是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包括他手下的兵也是,一个个木桩子似的立在哪里,谁靠近就赶谁,哪怕她要硬闯都不可能。 高顺不言不语,就这样直挺挺的立着,他只听从温侯的命令,在没有得到新的命令之前,他会一直守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你要再不让,我杀了你!”吕玲绮气急之下,只把画戟压在他的肩上,画戟侧翼更是已经刺进他的脖子了,也许再刺进去一些就将性命不保。 高顺却依旧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小姑娘真是没辙了,无奈之下扔了画戟,就地蹲下哇哇大哭起来。高顺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可他还是不可能退开哪怕一点点,更别论放人进去。 张仲季到的时候看到的大致就是这么情景,小沛城毫无防备不说,他甚至都带着人入了城,却还是没见一个军将上前来询问一声。 沿着安静的街道一路行到将军府外,就见一排人那么傻乎乎的跪着。而陈宫、张辽等人终于发现徐州兵马的到来,不得已之下一个扶着一个相携起身。 “不知哪位将军领军,可否出来一见?”陈宫拖着小腿上前一步,他自然知道这徐州的军马不是来抢占小沛的,只看中间押送着的大大小小的马车,是什么目的已经很是明显。 “公台兄,是我来了。”张仲季从中军走了过来。 陈宫此时正有些头昏眼花,待辨认出了张仲季却难免有些不敢相信,任谁也想不到这人这时候还会亲自来这么一个小地方。 “是冠军侯来了!”后面曹性等人难免神色各异。 “见过丞相!”陈宫苦着脸艰难的拜了一拜。 “你们这是闹的那一曲?”张仲季伸手指指他身后的张辽、曹性等人。 已经被看到了,陈宫也不得不回道:“不怕丞相笑话,到今日我等已有三月不曾见主公一面,是以在此等候召见。” 家丑不可外扬,陈宫心中纵有万般苦涩,也被这等候召见四个字所掩盖,他们何止是等候,更已经是跪求不得,自来了这小沛,也许是地域狭小难以施展手脚,温侯沉默寡言几日之后,开始拒绝所有部将前来拜见,到后来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待见了。 古有庄公之说,所谓三年不言而一鸣惊人,陈宫自是希望吕布蹉跎之后能一力奋起,但显然,温侯不是这么一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到此刻他陈公台清楚的知道,在这么下去,小沛就没了,曾经战无不胜的并州铁骑以及攻无不克的陷阵死士都将烟消云散。而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也只会变成一种传说,或者偶尔会被人提起并为之嗟叹几声,如此而已!而他心中的大计和未竞的事业从今往后也将一一消亡。 “三个月这么久?”张仲季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这吕布是怎么了,放着手下人不管不说,连个面都不露? 陈宫沉默以对,他此时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否通报一声,看看他老人家要不要见我?”张仲季对此深表怀疑,他的面子还不够大,也许也是闭门羹的料,搞不好这一次就要白来了。 “都见不着主公,如何为你通报!”曹性在陈宫身后冷哼一声,上次在彭城的不欢而散,显然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张仲季尴尬一笑,又连忙拉住高览,让他别冲动了,这一次真不是来闹事的。不过一来就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有些麻了爪子,左右看了看却不见小姑娘在此,心中更是记挂,连忙询问一声道:“温侯既不愿管事,扬威将军可在?” 陈宫神情一动,他只看着张仲季却想到了其他,俯身请罪道:“丞相远来辛苦,还请往一处厢房休息,容我等禀明主公,再行招待。” “文远将军,速去安排地方于丞相安歇!” 张辽得到吩咐,上前一步伸手迎客道:“丞相这边请!” 第0199章 大打出手 更新时间:2013-05-29 张仲季看了看紧闭着的府门,不得不放弃了强自入内的心思,毕竟小姑娘的家就在这,要是起了纷争,大家面子上不好看不说,又要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想到这里,他起步跟着张辽往一侧走去,身后的大部人马连忙跟上。 “小姐得知丞相来到来一定很开心,到晚些时候自会前来拜见。”张辽隐隐知道某丞相此次前来的目的,心中难免有些佩服,在温侯脾气不定的时候还胆敢以身犯险,这胆子也算不小了,自然也能从中看出那一片诚心重义。 一番忙碌,大致有了地方安歇,张辽告罪一声,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里是一处空置的驿站,几千人马住进来,又在外围立起一两层军帐,几千人马将将可以住下,待把所有军士安置妥当,太史慈、张郃、高览三人先后来了正堂,张仲季早已经坐在那里,正拖着下巴想着这沛城这温侯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显而易见的是吕布这段时间和他一样不管事了,不过沛城到底不是彭城,看这情形要是这温侯大人继续待在府里不出门,恐怕他手下的军将除了那么几位忠心不二又死脑筋的,其他都要消散了,这般一来,岂不是空自去了一路诸侯? “可惜,他老人家这是要干啥子!”张仲季拍拍额头,他这次来本来是打算摆低姿态以求得美人归的,但这般看来若是吕布一直不出现,这事就要拖下去了,很显然,玲绮妹子也不会在自己父亲还沉迷不醒的时候,私自离开此地跟着他回彭城。 “只怕是因为连番败阵,以致温侯志气消散。”太史慈作为一个身手比较靠近吕布的将军,对此刻吕布的心事隐隐有些明了,无论那个人多么英勇善战,这么多年流落他乡甚至连一处安身之所都得之不到,这无疑是其蜗居府内借酒消愁的原因所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张仲季往后靠了靠,不由得笑了笑,吕布到底不是刘备!若是这温侯也有刘皇叔那么不屈不挠的意志,这天下恐怕就不只有一个曹操了,也许连曹操都难以抗衡。想一想也是,吕布自当年跟着丁原入京,先是帮着董卓抵挡天下诸侯,后杀死董卓掌控京师,只可惜听信他人所言失了分寸,以致让董卓的部将聚合一起将其逐出长安,自此之后又北投袁绍,南寻扬州,中间或与曹操争夺栖息之地,却先后无功而返,到此时还只能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别说伸展一下腰腹,就是动弹也不得,这对于一个将傲气充到了骨头里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很伤人又伤心的事情,只怕从今往后就这样没落下去了。 “不如借机收服沛城兵马,此处应该尚有五千铁骑,又或者一千陷阵死士,若能得其中之一二!”高览并不曾把话说完,并州铁骑他曾经亲身体会过,还在吕布投靠邺城的时候,他领着的一队骑兵与之校对,却不过一个回合就被冲散,而陷阵死士就更不用说了,自上次吕布于兖州战败,以一千军留守地方以抵挡曹操的追击,陷阵营之利一直为有心人所称赞。 “你们觉得如何?”张仲季并不想表态,只是询问太史慈与张郃。 太史慈想说什么又缩了回去,这两年跟下来,他对自己主公的行事准则多少了解几分,如同高览所说的话提一提也就罢了,没人会当真。而张郃更是沉默不言,他自觉是一个新降之人,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表态,而且此事也有些风险,哪怕温侯没落,可到底还算是一头暂时睡着的猛虎,若是要强行收编其坐下将士,一个不好暴起伤人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都不说话,那此事就先缓一缓,待来日见了温侯探一探他的气色再说。”张仲季打了个太极,也免得高览面子上难看。至于收编温侯坐下的人马,他只当是耳边风了,而这时候想着的反而是怎么让吕布奋起,要不然堂堂三国第一武将就这么没了也太可惜了。 “丞相所言甚是,或者温侯只是有些时日不想理事,而这里也不是彭城,随我等前来的人马不过千数,要是争斗起来难免要吃亏。”太史慈随口附和了一句,他就知道这事就这德行,不过他自己也没有趁沛城兵心涣散的时候进行收编的心思,只因为吕布吕奉先这个人,这个天下闻名的飞将军正是他们意图在战场上为之鏖战的对手! “行,那就先这样吧,连续走了几天大家都累了,这晚间时候恐怕还有些寒冷,各位先下去仔细收拾收拾,别冻坏了。” “末将告退!” “去吧!”张仲季挥手让他们都离开了,而自身却留在原地前思后想,终于得出一个不算很好的主意,至于成与不成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却说沛城将军府后院之处,小姑娘求见自己的父亲尚且不得,而陈宫带着张辽、曹性等一众将官也强行走到了此处,相持片刻,任凭陈宫如何说道,高顺依然坚持不放人进去。 “高治忠你这是何意!”眼见怎么说都不成,陈宫气急,一手指着不言不语也不让道的高顺,大声道:“你可知主公许久不见,营中将士已然彷徨无措,但而今更是多有离散,这般下去,你想让主公一直败亡下去直至众叛亲离不成!” 高顺脸色清冷依旧,还是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 “你既然一直守在这里,自然知道主公现今如何,可否说与我等一听,也好让人安心!”张辽向来和高顺交好,也了解他的为人,其人不饮酒不受馈遗,不结党不营私,不以自身为重,一向听令行事且从不折扣。眼下这般情况就算硬闯也没用,毕竟没有吕布的调令,在大部将士无法调动的情况下,守在这里的一千陷阵死士足以抵挡任何人入内。 “主公只是每日里饮酒。”高顺终于答复了一声,他大致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的主公有错的时候也能直言劝谏,但听与不听却不是他能控制的,且只要吕布一声令下,不论是非对错,他都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这似乎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张辽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知道寻到了方向,连忙继续道:“可否遣人通报一声,就说丞相自彭城而来,恐有要事商议。” “主公明言,有事尔等自行了结。” “罢了,随他去吧!”陈宫放弃了劝谏的心思,只仰天长叹一声,他知道若是自己的主公不主动出来,那么在往后的很多日子里,他们都将见不着人,不过眼下既然彭城又送来粮草,那么沛城应该尚能撑过一段时日,也只能期盼在这中间吕布能早日醒来。 但如今也只能尽量为之保留一点气力而已。 一行人吵吵嚷嚷一番终于还是不得而入。 “是从哪里来的丞相?”小姑娘这时候却问了一声,她每日里四处杂耍,还不知道张仲季已经做了丞相,今日之所以来这里闹事,还是被张辽唆使的,她倒是有点想见自己的娘亲,这会就淡了这样的心思,显然对她来说,左右也是无聊,闹一闹也好,至于进不进得去,见不见得到自己的父亲却是一点也不再意,只要没人管就好。 “彭城。”张辽心中憋屈,并也不想多说。 “彭城!”小姑娘一把抹干眼泪,蹬腿就跳了起来,“人在哪?” “驿站!”张辽留下这么一句,随着陈宫等人黯然退了下去。 驿站之中,营地刚刚修建完毕,张仲季正跟着太史慈四处查看,这里到底是在异地,虽然猜测吕布轻易不会乱来,但还是小心些为好,正觉得差不多了,却见远处一阵骚乱。连忙又眼神示意一下太史慈,两个人一起往那边走去。 远远的却都听到一个女声:“你们胆敢拦我!” 小姑娘求见自己的父亲不得也就罢了,来了这里还被人拒之门外,实在是有脾气了,逮住一个士卒就要动手,一旁正是高览安营在此,起初见是一个小女子在这闹事,他抱着看看的心思并不以为意,待一回头见已经被放倒了好几个兵才发现不对,连忙呼应众人拔剑列阵,不过似乎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又散开众人自己走上前去。 “哪来的小娘子,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里作甚?”高览随口一笑,觉得眼前这小娘长得野性十足,“你可知这里是中军大帐,不是随便可以擅入之地。” “我自然知道,让你们的将军滚出来!”小姑娘用了一个滚字,怪就怪在这么大群军士中正好没有一个见过她的,本来是要将她当初训练的兵马带一些过来的,只是大部分都已经暂时放回家去了,最后只能让高览和张郃领着一部人马充数了,而高览虽然知道彭城有一位女扬威将军,因为从没见过,也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又那里会想到眼前这位就是! 待这么一个滚字出口,只气得高将军身子一抖,他本来不想和这么一个小姑娘计较,还想着赶走也就罢了,而眼下却不能善了,好歹也要教训一番再说! 第0200章 收放自如 更新时间:2013-05-30 远处,太史慈眼尖,已经把吕玲绮给认了出来,连忙说道:“丞相,是扬威将军来了,看样子谁又惹到她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看他这哭笑不得的样子,肯定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来彭城寻母的场景。张仲季却不等他先走,只抢先一步撒开步子就往事发的地方跑去,这么久不见,他心中可是对这小娘思念得紧那,一时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仪容与姿态! 等他跑到的时候,高览已经不得已举起自己的大斧子了,这不知道那里来的小娘的一对手脚实在是太利索了,这的样子弄得他这个壮汉左右难以招架,幸好对方只是耍耍而已,并没有动真格的,他可是感觉出来了,这小姑娘的力道也不小,可每次打到他的时候都收了几分,要不然他现在可能都躺下了,没办法,相对于女子来说,他这个相对高大的男人,天生就在敏捷与速度上吃亏。 眼下不拿出几分真本事还真难以收场! “你可看仔细了!”高览大喝一声,对方到底只是个女人,哪怕他觉得无法收场,却也没打算真一斧子劈死,这般心态却也限制了他的身手。 小姑娘一闹起来就忘了心事,难得遇到一个憨高的汉子,正好与他耍一耍,耳听他提醒自己,却也不领情,只扮个鬼脸,道一声:“你待怎的,来砍我呀!” 这般一激,高览却是难以收手了,顿时不顾什么男女之分,一把一人长的大斧子像锤子一样一下接着一下狠狠的砸过去,只劈得地面冰屑纷飞。 张仲季赶过来的时候心中一紧,这情况换他可抗不了几下,也只有逃命的份,却又不敢大喊让两人停下,生怕惊到了场中的小妞,万一她一个分神真被一斧子砸到了,那可就好生生断了某人念想,眼下这情况,也只能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 “丞相?”太史慈看他这神色,再看一眼场中的形式,自是明了他在担心什么,毕竟这高览不比他这般收放自如,而巨斧本来又是难以控制的武器。 这时候张郃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也是一眼就看清了场中情形,继而又看到了立在众人之后的张仲季和太史慈,连忙移步过来,道一声:“丞相,这是?” “俊义可否让高将军停手?”张仲季却是一把拉住他,显得稍有些急切。 张郃一愣,虽然来彭城只有三个月,但张仲季是个什么性格,他可是一清二楚,正是天塌下来由高个顶着的心态,可以说某人对大部分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这一次这么难做,显然是在为场中的小娘子着急了,那么这个小娘子是谁也就显而易见了,看这游刃有余的闪避动作,也难怪能以女子之身成为继丞相之后的扬威将军。 顾不得再想下去,他仔细看了看两人的对位,当初在邺城的时候,高览既然能脱颖而出成为河北的大将之一,这身手自不用说,属于力大无穷的那种,当初四人当中就以他力道最厚,甚至胜过颜良与文丑二位,而此时对面的小娘却是迅猛异常,要想止住她的动作也是为难,张郃又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段,只觉有些难以将两人分开,不得不回一声:“末将身手有限,实在难以做到!” “子义,你呢?”张仲季这才想起太史慈来,刚才晕过头了,居然把他给忘了! “末将姑且一试!” 太史慈先答一声,然后紧握长枪,分开前面的军士,径直走入场内,待分辨仔细,飞快上前一步,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一枪顶住高览的巨斧,又一腿抵住吕玲绮的利脚,一遮一挡之下正好将两人分开看,只让他身后懂得其中奥妙的张郃心中一突,可怜这张俊义心中本来还有几分和太史慈一争高下的念头,这时候却看出来,与之一比还有些不足。 小姑娘见被人挡住,正自要大发脾气,一眼却把太史慈给辨认了出来,不由得咋呼一声:“小白脸,怎么是你来了?” 却原来她的消息还停留在当初张仲季领军去往北海的时候,当时太史慈也随之去了青州,弄得她以为至少在今年见不到某人了,所以就弃了关注,每天只玩自己的,什么都懒得想,至于担心,那自然是有一点,却也只那么一点,在她的小心眼里,某人还算机灵,再加上有眼前这个小白脸帮腔,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 太史慈脸色一黑,他的白真是天生的,哪怕每日里风里来雨里去,抵着烈日暴晒,只要一到冬季自然就能变白,对与他来说,小白脸可不是一个好称呼,只是把脚落下,道一声:“扬威将军还是别闹了,丞相就在身后。” “丞相?丞相是谁啊?”小姑娘心中一动,直往身后一看,就见某人正贼眉鼠眼的瞄着自己,不由得眼睛一红,这当下居然又要哭出来了,不是因为思念,只是因为遇到一个能做主的来了,可怜这些日子她父亲不理事,整个沛城的将军都围着她说道,希望她能从中斡旋,可其实她也难以见自己父亲一面了,正是身处为难中间,却来了个懂事的! 这时候见了正主,却忍不住三两步上前,小嘴一撇,道一声:“你好端端的做什么丞相,害得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呢!” 张仲季本来打算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被她这么一说却一时哭笑不得,甚至连下一句该说什么要怎么接洽都给忘了。 “哎?”小姑娘伸出白嫩嫩的爪子,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 力气稍有些大,张仲季被点的一疼,忍不住翻个白眼,爆出两个字:“干嘛?”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你是来带我回去的么?”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沛城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小了,天天跑来跑去也就那些地方,待了几个月甚至连墙角都听遍了。 “要不是为了你,我跑这么远作甚!”张仲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几个月不见,这小妞居然又长高了一些,几乎要往一米七去了,也许再过一些时候还会长高一些,到时候再想做这般动作可就得稍微踮一踮脚尖了。 “不要弄我的头发,弄乱了我又得好久才能收拾!”小姑娘最讨厌整理头发什么的了,每天一大早起来都要弄上好久才行,要不是有三两个丫头帮忙,她一天都弄不齐整! “嘿嘿!”张仲季见她还是那般好动,只是心里一暖,跟这小娘一起的时候,心情总会不由自主的好上一些,“来,都忘了和你介绍了,我们彭城又加入了几位大将!” “这位,高览高将军!”他伸手一指高览,高览稍稍抱拳示意,可怜高大将军还没有弄清楚与他交手的这位小娘子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这位,张郃张将军!” “见过扬威将军!”张郃却是郑重的一抱拳,更是直接以下官之礼参拜,他心中自是对这小姑娘的身份一清二楚,,也对三位女子在彭城的声望与地位知之甚深,之前见过了丞相长史糜子贞,也见过了御史大夫甄洛,于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最奇特的一位:一个能上阵杀敌,甚至生擒敌将的小女子,想来只要回了彭城,这加官进爵是早晚的事。 他这般心思确实算到张仲季的心里去了,某人自当了丞相,这原来的冠军侯与骠骑大将军可还无人继承,本来打算让给曹操让他好卖命的,不过既然他曹孟德已经那么积极,也就按了下来,眼下正好让眼前这个小娘顶上去,至于成与不成,顶上去了再说! “见过了见过了!”小姑娘一挥手挨着看了一眼算是认识了。 “对了,你父亲那里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早点让我见他一面,好商量些事情?”张仲季想着此来的目的,一个么自然是要带扬威将军回去,另一个却是想和吕布商议开春出兵关中一事,他自己要凑热闹不说,还想让孙策和吕布都加进去,最好能把水搅浑,总之不能让曹操和袁绍中的一个得到那处地方,至于其他,孙策和他一样离得太远,得到也没法顾顾及,所以到最后若是能让关中落入吕布手里,那是最好了。 “不知道!”小姑娘给了个气呼呼的样子。 张仲季知道自己算是白问了,还是待明天和陈宫、张辽等人商议一下再说。 “要不我们练练,这么久不见,也好看看你的身手见涨了没有!”小姑娘一转眼就把心中的一点点不快丢到了一边,却又来了兴致,想抓住机会和某人切磋一下。 当然,这切磋二字有待商榷! 张仲季瞬间和刚刚的太史慈一样,心中的苦味直接冲到了脸上,他这三年动不动就待在营地之中,随着一众将士勤学苦练,可到底还是天分不够,身子骨倒是扎实不少,可这身手估计也才达到二流的样子,与这天生就是一流武将的小娘比起来却只是难看而已。 “我们的扬威将军太厉害了,切磋就不谈了,我自知不是对手,这就认输!”张仲季厚着脸皮认了下来,他倒是宁愿和高览这种力量出众的将军比斗,那样还能靠着稍稍出众的敏捷躲上一二十个回合,可与小姑娘比斗无疑就是受虐,论速度就不说了,那是肯定比不上的,至于力量,谈多了都是泪,人家就是天生的,比起来就是差那么一点点,而关于战斗的天赋与嗅觉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妞似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破绽之处! “哼哼,算你识相,那你什么时候走可一定要说一声,不能再把我留在这里了!”小姑娘在沛城这地方待怕了,对她来说,彭城无疑是最好的地方,有好几位姐妹一起胡闹不说,还没人前前后后对她管制,想做什么都行。 “这个你只管放心就是,就算温侯不答应,我也要把你偷回彭城去!”张仲季这一次不怂了,他甚至已经在考虑着,要是见不着温侯,干脆直接把粮草留下把人带走得了。 正说着,有裨将前来禀报,说是温侯座下大将张辽,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接收粮草。 沛国到底地域狭小,一两万人马据扎在此,吃喝都成了问题,据上次彭城送来粮草已有三四月之久,前些日子因为军中缺粮,是以只能拮据度日,缩减用度之下难免军心不稳,断断续续的逃走了不少人,陈宫和张辽等人急着觐见吕布正是为了此事,想要问一问他是否再去彭城乞些粮草度日,这时候既然张仲季自己送过来了,也顾不得面子问题,张辽回头与陈宫一商议,索性直接领着人马过来搬了再说。 “俊义,去把粮草都整理出来,留下三五日用度,其他都让张将军带走。”张仲季于今也算是财大气粗,彭城今年取得丰收不说,再加上往日里存储良多,又一度缩减兵马,这粮草却是要多少有多少,既然带过来了自然也没打算带走。 “末将这就去!”张郃答应一声,转身往那边安排去了。 到晚间时候,陈宫请得吕玲绮作主,代替温侯招待张仲季一行人,人多不好说事,再加上之前多有摩擦,两方勉强宾主尽欢而散。 太史慈为一行人安全着想,在送走陈宫、张辽几人之后,向他建议道:“既然温侯许久露面,我等此来只怕难以说事,是否明日一早就返回彭城?” 第0201章 下三滥 更新时间:2013-05-30 今晚因为吕布没有出现,张仲季这个丞相一家独大,倒也没人需要他敬酒,是以一晚上滴酒未沾,考虑了一下太史慈的建议,他本身自然是愿意这么做的,这辈子注定有几人他不太想见,温侯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就这么将人家女儿拐走,总得有个说法,于情于理,明天都要去拜访一下,至于见不见得到正主,也只能先去过了再说。 “你们明天就要走啊?”小姑娘今晚显然有些高兴过了,刚才自饮自酌也不知道她那小肚子里面倒进了多少,众人都以为她喝醉了,陈宫自知管不了她,临走的时候也没想把人送回去,所以就让她趴在这里,没想到居然还清醒着。一听到有人说明天走,自然心里一急,她走倒是想走,但是自己父亲要死不活的样子显然还是让她有些记挂。 张仲季看她稍有些迟疑的样子,隐隐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反正也不急在这两天,还是尽量见吕布一面再走,“明天我们一起,先去见一见你父亲再说,要是他还是不愿意露面,那我也好告罪一声,到时候再走不迟。” “可是那高石头一直守在院外,没有我父亲的命令,谁也别想进去,就算是通报一声都不行啊!”小姑娘揪着嘴巴,眨了两下眼睛表示无奈。 沛城就这么大,也没什么事情可以为之操劳,又有彭城送来的粮草,今年也只能这么过下去了。吕布只是来了几日就将自己关在后院之中拒不见客,后来又嫌陈宫等人烦,干脆下令让高顺守在外面,不论什么事都不想理会了。 “你只把那高石头制服不就行了?”张仲季对此有些无语,要见吕布还真不容易。 “我打不过他,而且他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足足七百人都守在那里,只要十来个就将我打跑了,不行!”小姑娘显然心有余悸,以她好玩的性子,自然也去陷阵营中找过茬,只不过一去就被丢了出来,一开始还不服气,后来又断断续续的去了几次,就再也不敢硬闯了,至于偷偷进去就更别谈了,哪里真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陷阵死士都听谁的?”张仲季摸着下巴,还是想从中取事,只高顺一个自然不难伺候,可有七百久经沙场的死士却难以降服。 “除了那块石头,谁的话也不听。”小姑娘摊摊手,她的意思很明显,这一堆人几乎就是高顺的私兵了,甚至连吕布的意思都不用理会。 张仲季听仔细了,不由得有些服了,以吕布的豪勇居然都调动不了这群大爷,怪不得有个说法是温侯平日里都不让高顺亲自领兵,只战时才将陷阵营临时交给他。论领军作战,张辽也是突出之人,却只能交给高顺,估计就是因为他们只听高顺的指挥,这一点可能又让吕布难以释怀,毕竟这么一支军士,任谁都想握在自己手里,是以平日里不需要用到陷阵营的时候,都让那个被张飞一拳打死的魏续带着。 这显然也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也是明知高顺忠义却不能重用的原因所在,陷阵营对温侯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心病。 “正道不行那就走歪道吧!”张仲季一合计还是打算下个黑手。 “歪道?”小姑娘眼睛一亮,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条好路子。 太史慈听得这里,心里一突,他担心这两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合在一起会闹得不可收拾,在温侯不理事的情况下,万一陈宫压制不住那些将军,一个不好,恐怕就能演变成两军直接开战,这种变化不得不考虑进去,他也不得不插上一句:“丞相打算如何行事?” “他们整天守在那里总要吃喝拉撒吧?不如在酒菜里放些东西,让他们睡上三两个时辰,自然一切都解决了!” “你有办法能让他们睡觉?”小姑娘顾不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只扶着爬起来,又摇摇晃晃的凑到张仲季面前,对他所说的办法很是有兴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这有一些宝贝,这次正好带来了。”张仲季所说正是麻沸散,这东西可是军备物资,绝不外传的东西,想那樊阿作为华佗的徒弟,麻沸散的配方却也是知道的,在某人的大力协助下,麻沸散已经不仅仅起到治病救人的作用,自然还能用来闯荡江湖! “什么宝贝,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小姑娘显得急不可耐,对于她来说,这新鲜玩意儿是个巨大的诱惑。张仲季在怀里一摸,拿出一个密封的小布袋,还没来得及展示一下,就被旁边等得心急的她一把捞了过去。 “就这,能管用么?”小姑娘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忍不住用力一扯,把布袋上面的细绳直接拉开了,正说话的时候,一点点白色的粉末被她吸进了鼻子,顿时一阵昏天暗地,拿着布袋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上。 张仲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扶起来,幸好是屁股先着地的,要不都破相了。 “丞相,这是?”太史慈在旁边看的心里一突,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难免有些对于未知的恐惧,至于立在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郃,也是仔细的瞄着地上的白色粉末。 张仲季笑笑也没打算解释什么,一手捡起地上的布袋,紧了紧又放进怀里。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带着张郃、高览二人领着十来个精锐军士,直接去将军府外求见吕布,至于太史慈则留在营地以防万一。 陈宫、张辽等人却早已守候在将军府外,他们正惊骇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陷阵死士,满手心的冷汗只因为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至于下黑手的小姑娘却已经大摇大摆的进了后院,去寻她父亲说事去了。 张辽看到高顺也歪倒在一边,哪里还顾得上多想,连忙三两步垮了过去,用手搭在他鼻端感受了一下,不由得心里一松,人还活着! “治忠,醒醒!” 可任凭他怎么呼喊,高顺就是一动不动。 “军师,快过来看看!”张辽心里一急,他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陷阵营可是他们沛城的半壁江山,在这个时候,真不能有个万一! 陈宫撩起衣襟也是匆匆忙忙的挤了过去,他稍微懂一些医道,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脉,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可人却不知道怎么晕了过去,不由得他束手无策。 张仲季只在一旁看热闹,却并没有上前解释的意思,这东西还是不多说为好,过些时候这些人自然就能醒过来,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最好。 后院之中,小姑娘吵吵嚷嚷一番,却是终于见到了父亲。 “一个大姑娘就不知道安静些!” 小姑娘顿时老实了,可怜她在谁面前都敢放肆,可一遇到自己的父亲发火,就是心里发虚,这时候被训了一句,只能摆出一副低头顺耳的模样。 “你娘在里面,自去寻她!” 小姑娘眼见他要走,不由得心里一急,一时都顾不得迟疑,连忙抬起头喊一声:“父亲,张大人从彭城过来了,说是想见你!” 在自己父亲面前她倒是不敢造次,乖乖的道了一声张大人,之所以迟疑是因为她心中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在彭城两军之间发生的事情,虽然时过境迁,也难保这一次不会再起纷争,而吕布此时听得一声张大人,不由得心中一动,确认道:“张仲季?” 在他的知觉里,彭城就那么几人,姓张还能被叫做大人的也就某个贼人了。 小姑娘连连点头。 “让他去客厅等候,我自会过去。”吕布留下这么一句,一转身走了。 小姑娘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她看出父亲的脸色还行,也没有从中看出丁点杀意,待会见了那木头应该不会再闹起来,不过男人变脸总是太快,也难保万一。 张仲季带着张郃、高览由陈宫作陪等在一方客厅,而张辽却还在内院之外想办法,想要救治犹自不省人事的高顺一行。 自上次不欢而散,陈宫难以把握自己的主公对彭城是个什么态度,虽然他很直白的知道他们此时必须与彭城交好,否则以沛城这般狭小的地域根本无法生存。但吕布的心思谁又猜得到?也许待会一言不合甚至都有可能大打出手。 张仲季看出他满腹的心思,又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也知道不太好说什么,两军之间似友似敌,在正主没到的时候,也只能这样尴尬的拖着了。 这一等竟然从日出等到正午了! 张郃与高览难免脸色不愉,不因为别的,只看张仲季以丞相之尊守候在此,竟然半日不得招待,这事情直让彭城的脸面往哪里搁!高览几次都忍不住要怒吼出声了,到底还是张郃冷静,他看出张仲季没有不耐的意思,也只好三番两次的把高览摁住。 而陈宫也是心中焦躁,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眼见天色已晚,主公再不出来今天可就这样过了,那么他们与彭城之间可能就没有后路可走了。张辽这时候从后面走了过来,高顺等人到这是个时候自己醒了,整整一天可把他张文远给急坏了。 怪就怪小姑娘不知轻重,怕人多迷不倒,所以把一包都到了进去,待张辽又检查了一番,知道高顺等人无恙,又听说张仲季一直等在这里,连忙赶了过来,一见堂中这般情形,他心中一抖,自是知道主公竟然还没有过来! 第0202章 往北去 更新时间:2013-05-30 张仲季已经在考虑着要不要等下去了,他却不是在想是不是吕布懒得见自己,而是在怀疑那二货小妞有没有把话带到!别个等了一日,其实人家温侯还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着! “高将军,你去驿站和太史将军说一声,就说我要晚点回去。” 都等了这么久就再等一会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他这样想着,又怕守候在驿站的太史慈长久不见他回去而闹出事端,就让高览先走一步。 内院之中,小姑娘也是许久没有见娘亲了,说了一会话,又乖乖的在旁边侍奉了半天,只到这时候才脱开身来,一出门却见父亲正在院中安抚他的赤兔马,不由得一呆,事情应该说定了吧?这样想着,她正要从一旁偷偷溜走,吕布却转过身子。 “你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父亲,那个他呀?”小姑娘脚步一顿,还没弄明白这个他是指的谁。 “张仲季!” 小姑娘听得仔细,连忙三两步跑出了院落,这般看来两人根本就没有会面!就这么让那人傻乎乎的等在哪里,怎么也不太好,也许他等不及了早已经走了! 高顺又守候在院外,眼见她从里面出来,脸色一顿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当吕布终于出现的时候,堂中诸人都是神情一松,事情说起来有些冷清,张仲季提起两家结亲以及开春出兵一事,他都是稍稍点头,只说到想要把小姑娘一起带回彭城的时候,吕布才稍有些迟疑,半响之后却还是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张仲季目的达到也不欲久留,回去就整顿队伍,第二天去将军府中迎了吕玲绮,向温侯告辞一声之后,起军直接离了沛城,一路冰雪融化,倒是比来的时候多花了一天时间才回到彭城,糜子贞与甄洛等人把他接着,一来一回居然都不到半月时间。 彭城北,孙策与周瑜也在一旁观望,身后跟着的人居然是陈到,却原来是因为普通探子常常把他们兄弟跟丢,甄洛不得已之下只将陈到拿了出来,以便从早到晚都看着他们。 “怪不得这么多天没见人,原来是外出办事去了。”孙策说话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身后,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人还是对他寸步不离,这人真烦着他了,前前后后这么多天除了偶尔换个人休息一会,其他时候都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己身后,怎么都甩不开,这且不说,连名字都不舍得报上,可那身手真是没得说,好几次将其甩开,还没来得高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眼见什么事都做不了,他都在考虑着是不是直接回江东算了。 “你说这么个大冷天的,他带着这么些人是做什么去了?”周瑜对此也是深有同感,他个人还稍稍有些洁癖,陈到这般跟着让他感觉身上长了搔子似的难受得紧,只不过是在彭城,也只能把不愉快藏在了心里,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回去,是想去丞相府拜访一下,只是断断续续的去了两次,只说丞相不在,是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本来还以为是托词,猜那张仲季是不是不想见他们,这下倒是弄清楚了,前些天那人确实不在。 “打猎?”孙策自己喜欢做这个,哪怕冰雪完全覆盖的日子里,只要得闲他也会骑着骏马去试试运气,这时候见张仲季全副武装带着这么一大票人回来,难免有这样的心思。 “只怕不是,看一行人的样子像是出了远门。”周瑜观察的仔细,他又看了看这一支队伍回来的方向,竟然直接猜到了他们之前的去向,“依我看,丞相是去了沛国!” 孙策神情一肃,他自然知道沛国是谁的地方,可身后跟着个人物也不太好说话,也只能闷在心里,和曹操认为两者不可共存不一样,他却是一直担心张仲季和吕布联合在一起,自半年之前听说温侯在彭城大闹一场之后离开,他还为之高兴了一段日子。 这时候张仲季已经下了马,让张郃带着军士回往营地,他满脸的喜色正好让眼见的孙策看了个仔细,不由得更是怀疑,怀疑两者之间又起了变化。 城门处人多眼杂,张仲季也不等她们姐妹三个叙旧完全,正要催人回府再说,却一眼看到正在一旁观望的孙策和周瑜,自然也看到在他们身后的陈到。 “你们先上马车回去,我这看到了几位兄弟,正好过去聊聊。”张仲季给了甄洛一个眼色,待她们几个离开,却直接走向了孙策。 “府君!”陈到上前一步抱拳示意。 “行了,你的任务完成!速回家里去照顾你老婆,争取早日弄出个小娃子出来!”张仲季大致能猜到他在做什么,不由得暗怪甄洛不通人情,可怜去沛国的时候都舍不得把人带去,没想到还是被支出来当了苦力。 陈到自是明白什么叫做老婆,瞬间脸色通红,居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去吧,明年开春之前把这事完成,要不然到时候还是不带你出门。”张仲季一笑,不自觉的想起当初,这个憨直的汉子从豫州追到彭城,又夜闯刺史府,只是为了讨回一千钱的老婆本,如今也算是把答应他的事情都做到了,可竟然让他走到了前面,丢人哪! 陈到点头略显仓皇的去了。 “拜见丞相!”孙策和周瑜这才来得及说话,连忙上前参拜。 “你们兄弟怎么还在这里,不会是想留在彭城跟我混吧?”张仲季心情不错,随口开着玩笑,“离开江东这么久,小心出了变故。” “江东不比徐扬繁华,若是丞相不嫌我等兄弟粗鄙,但有差遣无不遵从!”周瑜怕孙策又说错话了,先他一步接过话头。 这话明显含着几分假惺惺的,却还是听得张仲季心里一麻,若说没有遗憾那也是假的,本来和孙策的合作还算愉快,他得到玉玺嫁祸袁术,而孙策取走精兵为报父仇,你情我愿挺好的一件事,却因为这个周公瑾这个损人从中取事,搞得最后袁术兴兵进犯,虽然击败了他也夺得了淮南,但却无法借机覆盖整个扬州,至于孙策虽然得到江东却失了玉玺,明显就能看出来他心中对此多有惆怅,那东西到底是他父亲用命换来的。 “你们兄弟我可指使不起,客套话咱也不说了,伯符,你可想好了,开春一事你去还是不去?”张仲季直接问到正事,其实只曹操一路诸侯就有机会独自拿下郭汜,但好处总不能全让他一人占了,让这小霸王也过去搅一搅正好热闹一番。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番小心思,重点却是他不想让孙策继续横扫下去,自然要个借口把这小霸王暂时支开,也好给襄阳的刘表甚至庐江的袁术一段时间反应,好让他们重新布置防御,等到孙策从北方回来,肯定会有一番变化,再想拿下豫章等地甚至威胁荆襄就要难得多。 “既得丞相吩咐,自然要去!”孙策答应的爽快,心里却多有阴影,他父亲当年也是走的这条路,当时还是作为袁术的从属,勉强以一路诸侯的身份参加讨董,抢先杀进洛阳之后却意外得到玉玺,一时起了心思拿着玉玺抢先一步离开,不曾想为人算计,在回去的路上为人埋伏,死在当涂,留下孤儿寡母几乎无处安身。 而如今他恐怕又得在这条路上走一遭,他父亲的威名虽然还在,可他自身却没有功名在身,也不得不接受张仲季的要挟,无论是统领江东还是发兵渡江为父报仇,都得要一个名正言顺,他差的就是这个名! “你来这么一趟也不容易,来日统兵北上也得有个名号,这样吧,你们还在我彭城待上两日,我正要去和陛下商议,也好给你央一个官职在身。”张仲季见他答应要去,也就满足了他此来的愿望,至于什么商议之语多是这样说的,自然是由他这个丞相一言而定。 孙策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改了口风,还以为至少要等到关中之战了结才会改口,不过这种事自然不会嫌早,连忙抱拳道:“多谢丞相!” “只是我江东此去北地路途遥远,连番征战粮草也是吃紧,既然是为讨逆而去,丞相是否一路供给?”周瑜对于是否讨伐郭汜也是矛盾,那是一个为江东赚取名声的好机会,但危险太大,沿路要经过许多地方,一个不好就要重蹈覆辙了。 这一问却让张仲季稍有些迟疑,还是那句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虽然彭城的仓廪大都是满的,供给二十万大军都不是问题,但粮食这东西谁会嫌多?再说诸侯盟主可是邺城的袁本初,要粮食也得问他要去,本想直接把这事推给袁绍的,不过一想这般说法,明显是在打消这哥两的积极性,影响也不好,某人还是认了下来,道一声:“这是自然!” 地0203章 朝臣会 更新时间:2013-05-31 见他答应下来,孙策与周瑜互视一眼,难免心中略有喜色,他们自然不差这么些粮食,北方混乱十年,富庶之家多往南地搬迁,因而如扬州、荆州等地开始繁华起来,待战乱祸及到徐州,甚至寿春与襄阳也起了纷争,这些家族为了保全自身,不得不再次迁移,杰出者如张昭、鲁肃等都把家族迁到了江东,而孙策下半年横扫江东之时,顺势夷灭大小世家无数,所得钱粮也是堆积如山,这一处置却正是在彭城偷师而成,抢可比养实用多了。 “此外行军往北也须借道宝地,还望丞相早些安排,以免耽误了时候。”周瑜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在计较着假途灭虢的事情!所谓假途灭虢却是发生在春秋时候的时候,当时强大的晋国向虞国借路去攻打虢国,在灭虢后的回师途中,把虞国也灭了,他周公瑾现在想的不是长安的郭汜而是彭城的张仲季,这般想法一起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那七窍玲珑的心肝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暗自低头计较着可行之处。 “此事我自会先行告知,到时候你们直接过去就是。”张仲季略显殷切的答应下来,他此时想的却与周瑜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在计较着来日击杀了郭汜,众诸侯各自归途的时候,是不是要把江东子弟给堵在北地!这般行事虽然有些龌蹉,不过便宜却是很足,只要孙策不在,那孙权还是个小不点,由淮南直接杀入吴郡,夺得江东自然是手到擒来。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不过有些尴尬的是,为什么不趁二人落单的现在寻个由头把人留下,却反而要等到后来?要是这时候就这么做了,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张仲季眯着眼睛想着可能性,他以前是没有这种心思的,孙策也属于他比较崇拜的一类人,不过自见孙策遇到了周瑜,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阴暗起来,大致可以归为最见不得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不如直接以天子的名义征召这二人,将他们兄弟生生留在彭城得了! 不过孙策勇力太盛,而周瑜腰上一直别着长剑想来也不是吃素的,腿脚长在他们自己身上,真不是说留下就能留下的,那就只剩围杀或者囚禁两条路了。 为什么不这样做? 张仲季也在问着自己,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北海的刘皇叔,以及沛国的吕温侯,这两处都是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一直都寻着借口保留下来,围杀或者囚禁,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十分挠头的话题,而这样的事他或许永远都做不来。 周瑜敏感的觉察到他有些心思异样,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却下意识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忙给了孙策一个眼色,二人暂且告罪离开。 张仲季自回了相府,糜子贞、甄洛和吕玲绮三人正嬉闹在一处,大概许久不见,连糜子贞都少有的笑意盈然,见他回来,略有些羞赧的把搭在小姑娘胸脯上的手收回。 “各郡大小官吏都已经到齐,只等你回来处置。” 因为回来的早,这事还是摊上他了,择日不如撞日,张仲季想着这事总是逃不过的,“那就今天下午吧,早些办完,好让他们早些时候回去。” “行,那我这就安排下去。” “直接让人都来这里。”张仲季追加了一句,他是想把刘协与地方官吏隔开,也是顾忌礼仪太多,天子要是也参加了,三呼九拜的显得麻烦。 “正当如此!”甄洛对他这个提议很是赞成,那些远道而来的大臣也就罢了,都是一些对汉室死心塌地的人物,而地方上的官吏却不一定了,只让他们知道有丞相就足够。 “对了,那个相亲会办过了没有?”张仲季突然想起这个,说实话,相对于会见一群唯唯诺诺的下属,他对这个还是比较感兴趣。 甄洛点头,都是由上官安排,非常之时自然一切从简,也没有什么诗情画意,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组建了成千上万个家庭。 “你们怎么不等我回来就把这事办了?”小姑娘显得有些咬牙切齿,对于这个,她同样好奇,也幸好是提前给办了,要不然这小姑奶奶参上一脚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要想办,不如先把我们的事给办了?”张仲季在一旁忍不住取笑一声。 “办就办了,不就是睡在一起么,哼哼!” 她这么一副女老大的模样倒把张仲季给镇住了,这事还真不是睡在一起那么简单!不过显然对于这个略懂一些的小娘来说,和张仲季睡在一起和自己的娘亲睡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甄洛只在一旁看笑话,按说这小姑奶奶这般年岁了,应该懂一些私事,不过也混沌的可爱,这到时候万一再弄出更小的姑奶奶出来,那日子可就好过了! “姐姐你笑什么?”小姑娘看她笑得那么不可捉摸,自然也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你到时候还不是要和这人睡在一起!” 躺着中枪了! 甄洛没到到笑一笑也能收到这样的回话,顿时不敢再和这两人一起待下去了,借口去安排一些事情,继糜子贞之后也赶紧离开此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哼哼,让你们笑我!”小姑娘偷笑的很愉快,她显然是有意的,虽然对夫妻之事似懂非懂,可临走前一夜,她娘亲可是拉着她硬生生讲了一晚上,哪怕她什么都没记到心里去,可到底还是有些印象的,“还有你也不是个好人!” 张仲季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不是好人了?” “就不是!”小姑娘直接强词夺理。 张仲季知道和她说不清楚,干脆笑笑了事。 他们在这般玩闹的时候,六郡官吏已经齐聚一堂,相较往年,这一次多了九江一郡,官吏也多了一些,相府的大堂稍有些小了,勉强才能让这好一百来号人聚在一起。 “参见丞相!”一众大小官吏一起喊来却别有一股韵味。 “诸位不必多礼,请起!”张仲季回礼,直接说道:“今年算是最后一次相聚,随着地方日广,众位来这里一趟也是麻烦,以后就不用跑这么远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种话,一时瓮声四起。如寿春和广陵此来彭城路途遥远,来回就要一个月之久,确实不怎么方便。而且地方大小官吏前来彭城的前例,还是当初为了让众人识得他徐州之主的身份,如今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这位!”张仲季一指手边的郗虑,“廷尉郗大人,想必各位都听说了,他手中的剑各位也认仔细了,名为尚方宝剑,虽然不算很锋利,可从今日起拥有者可先斩后奏!” 此话一出,肃杀一片。 郗虑此人,他们之前自然少有听说,可自从那日一步登天之后,很快扬名四方,听说此人这几月来走遍了彭城郡的一县一亭,每一个案子都会重新审查一遍,凡遇有冤案必然纠察地方官的失误之处,一时闹得风声鹤唳。 “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各位用心做事就是,这就散了吧。” 还是那么三两句话,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此时,一名丹阳护卫从外进来,禀报道:“府外聚集大部重臣,要求觐见丞相!” “让他们都进来!”张仲季觉得奇怪,这段日子他自认为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前三个月乖乖的待在军营,而且刚才沛国回来,好端端的不至于招惹了是非。 糜子贞、甄洛等人一向是不参加这样的会事,此时就以下邳太守陈珪资格最老,听说许多大臣在外求见,下意识的就像避一避风头,“丞相,那我等是否先行退下?” 他这般一说却祸事了,张仲季本来是要放人走的,这时候不想放了,道一声:“既然有客来了,众位且随我一起前去迎接!” 府外,以太尉杨彪为首,车骑将军朱儁、国舅董承等人相聚在此。 “众位大人为何事而来?”张仲季不得不开门见山,这些个人估计已经把住处的问题都解决了,这才有空过来找他的麻烦。 朱儁当先一步,只是抬头看着他身后一众地方官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听闻丞相召集百官在府中议事,可是嫌我等老迈不堪重用,竟然一个都不曾相召?” 原来这些日子,彭城断断续续的出现了许多官吏,让他们觉得有些异常,虽然相信张仲季不会在这个当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说,百官请愿逼天子禅让!可其人诡异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情况,也难免惹人怀疑,而且他们可不知道这种事是彭城的惯例,一般哪有地方官没事大规模聚集到朝堂周围的! 是以一听说众多官吏集中到相府,下意识的觉得要出大事了,这才匆忙的招呼在一起赶到了相府外面,说心中没有惶恐那是假的,张仲季这丞相说到底还是个逆贼出身,万一趁关中郭汜谋逆之机也强而犯上,那大汉社稷可真要完了! 张仲季却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一听这杨太尉说是要听从差遣,不由得一笑,这显然不是他们此来的目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各位大人有心为国出力,我这里倒有些去处!” 杨彪此时已经把他身后众人的神色看了个仔细,算是看出来完全不是他们所想的那回事,眼见张仲季似乎又要安排他们的去处,没来由的心里一抖,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年终临近,我们徐州尚有诸多百姓生存困苦,各位大人既然得闲,不如随同去往一众地方,也去当地府库支取一些钱粮,给当地百姓一丝关怀!”张仲季想到了这个,当年抄没世家豪强的时候得到许多钱粮,一时无处安置,才想到分给普通百姓的,这也成为一个惯例了,今年正好就要执行下去了,既然这些朝廷大员们自己送上门来,也好搭个手。 “这?”杨彪都不知道要回绝还是答应了,若是别的事情尚可以推脱,可抚慰百姓算是他们的职责之一,回绝自是说不过去,可答应却也有失身份,他们之中多有年迈体衰之人,冰雪覆盖之时路途艰难且不说,谁又肯去那些低三下四的地方? “怎么,看各位大人的脸色莫非有些为难?”张仲季直直的把这话说了出来,他最喜欢干这些让人为难的事情。 董承、杨奉等人不由自主的稍稍往后推了推,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摩擦,这时候自然就顾不得道义,直接把杨彪和朱儁两人让到了最前面。 杨彪心里一黯,他知道此时已经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他们来了这么久,先是被送去田间地头,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彭城似乎也没有重建朝堂的意思,还是把他们闲着,这些日子更为区区一个住房愁白了几许白发,要是不答应这事,恐怕还会有更难堪的事情发生。 “社稷尚未保全,如何顾忌小民!”朱儁明知这时候强词不是办法,却不得不上前一步,睁目道:“丞相眼下不关心北方要事,却只看眼下一处地方,不是明臣所为!” 张仲季笑笑不说话,这事都懒得和他们争,只问一句:“各位大人去还是不去?” 话语之中已经隐隐有威胁的意思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眼见朱儁还要争个是非,杨彪赶紧把他拦下了,接口回道:“既然是抚慰百姓,我等自然前往!” “老夫不去!”朱儁身子一板,直接暴起脾气,“某身为大汉将军,自当征战沙场为陛下为社稷效死,一般小民困苦本不该我来处置,丞相何不自己前往!” 第0204章 年末议 更新时间:2013-05-31 老将军真是被气坏了! 想他朱公伟自为官以来,不知几多春秋,从一个县门书佐到大汉车骑将军,中间历经战乱又几经起落,自是一个知机的人物,但于今他已经老了,也不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愿意为逢迎上官以求机遇,也自认为没有那个时间那个必要再这般行事,他这时候就这么耿耿的站了出来,大怒直言:“如今国家危难,老夫原为朝廷,原为社稷,征战沙场而死!” 朱儁把身为汉臣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几句话里倾尽而出,从黄巾乱起到而今十年有余,这么多年天下离乱越渐悲苦,当年大将军何进召董卓入京,以求夷灭祸害朝纲的宦官,不想董贼反复之人,竟然以此霸居京师,更将天下恶事干尽,好不容易将之诛杀,却使天子落难,到而今客居彭城,为人掌控,虽无性命之忧,可天下早晚旁落他人之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杨彪暗自叹息着后退一步,他与老将军不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与当权者当面对峙的人,从大将军何进掌权开始,到董卓乱京,再到这时候张仲季把持朝政,他都保持着低调,从不当面说些为难的话语,他还要顾及他身后那偌大一个家族的兴亡。 这时候却从他身后走出一人,朗朗说道:“百姓困苦,丞相当首责,安抚地方,亦是丞相重任,丞相添为百官之长,此事更当义不容辞!若丞相原为百官表率,亲下凡间处置此事,我等大小官吏自然前仆后继,力求造福于天下!” 张仲季这中间一直没说过一句话,他一向不喜欢主动打断别人的言论,这个跳出来的人是杨修,大概冬日里的土地不需要照顾,他也得以暂时归家。 “杨德祖所言不差,安抚地方确实是我的责任,我自然会一力承担,但众位身为朝廷重臣,所领俸禄无不取之于民,身为官吏,自当视百姓为父母,年终将近,这般行事也是应该。”张仲季出奇的没有怎么生气,都被人当面挤兑了,“如老将军自认年迈体衰不愿为之,那又何谈来年为我大汉征战沙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今大汉已是四方纷乱,只留徐州这么一处净地,我等尚且不能清扫宁静,其后又如何能为天子整治偌大一个天下!” 一番言语说来不急不躁,杨修想要继续辩驳什么却已经被他的父亲生生的按在了背后,还被低声严厉的责备了一句: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而朱儁神情一呆,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卸甲归田,又或者被当场拿下的准备,耳听张仲季轻轻的放下了,他再也没有那股气力再把事情给顶上去了。 “你们暂且都回去吧,此事必然成行,由我居中调度,杨大人随我身后的地方官吏往东,朱大人随之望西,至于国舅和杨将军分别往南北方向而行,路过一地一停留,任何时候不得乘坐马车,遇到困苦之家,以当地府库之中的米粮济之,此举虽不能长久,却也能解其一时之困,众位大人这几日就出发去吧!”张仲季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直接把人都支走算了,正这般说着,看朱儁这老将军又有话要说,连忙补上一句:“不愿意去的也行,也可留在彭城,待来年开春随我一道出征!” 本来还以为有所转机的杨彪和董承等人听得此话更是心情低落,随同出征他们可不情愿,军伍不比寻常,他们受不了这等苦难,还不如去往地方,就当怡然山水之中。 朱儁果真不说话了,他这般年纪真打算跟着去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他自认还拿得动刀剑也骑得骏马,几十年戎马生涯下来,早习惯于军旅生活,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其他尚有杨奉等几个将官也选择了留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不容易把一众大小官吏都打发走,张仲季回身的时候,糜子贞和甄洛等人正在不远处观望,她们却是得到消息说是老臣们到访,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在一旁观望,看是否需要帮网,眼见某人已经处理完毕,也就轻移莲步走了过来。 “他们这是来做什么的?” 因为隔得远,甄洛并没有把刚刚的对话挺清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虽然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可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前来相府的意思,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敢过来招惹某人?而且看神色还颇为冲动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我看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地方官们都带回去了,也好去监察地方上赈济一事。”张仲季摊摊手,简单说了一句。 “摊上你就没有好事!”甄洛笑得很愉快,这些人这些日子个个门庭若市,前去拜访的儒生不知凡几,她还在想办法怎么处置此事,没想到就这么解决了。 “大家都已经等了不少时候了,还是赶快过去吧。”糜子贞适时插上一句,彭城的心腹之人此时都在后堂等候,只张仲季在前堂已经耽误不少功夫了,得赶紧过去才是。 “那就走吧!”张仲季当先一步走动,他每次看甄洛笑的时候,都有一点暖暖的感觉,这狐狸一般的小娘,笑起来的时候似乎很能影响人的心情。 就在今日,彭城文武难得齐聚一堂,张仲季进来的时候,一眼望去都有些满足了。左手边吕玲绮、管亥、太史慈、臧霸、徐晃、张郃、高览、刘辟、魏延;右手往下正是糜子贞、甄洛、贾诩、陈群、陈登、糜芳、蔡琰、曹媛、祢衡。其中徐晃暂时将淮南之事交托给副将雷薄等人,而刘辟也是留龚都守卫琅邪,都是快马赶来彭城。 “公明你先说说南地的情况!”张仲季开始点将了,徐晃远道而来,淮南又是重地,自然要先听听他那里的情况。不过这么一问,开眼就见坐在第一位的彭城第一将军,小吕姑娘正在打瞌睡,没错就是在打瞌睡,大概是等得久了又有些无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姿态也许下一秒就要匍匐在地了,这般表现可不好,这可是一年一度的重要聚会,就算想睡觉也得等完结之后再说吧! 众人都本来都注意着他的神情,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正瞌睡点点的女将军,却一个个都不敢吭声,如徐晃、张郃、高览等人算是后来人,资历不够,这事插不上嘴,而资历尚可的管亥、太史慈等也只是佯作没看见,他们怕惹上麻烦。 “看来我们的扬威将军除了打架的时候来精神,其他时候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让她睡吧,公明继续说就是。”张仲季本来想把她喊起来的,这小姑奶奶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时候选择打瞌睡也太不应该了,不过转瞬之间就打消了这个心思,万一把她弄醒之后胡闹起来,今天这个聚会就不用开了。 徐晃暗自稳了稳心神,自淮南一战以五百军士大破袁术,他得以借此功劳异军突起,这半年来随同原广陵太守陈登一起坐镇寿春,甚至比过了资历更深的管亥、太史慈和臧霸三人,这时候见张仲季当先点到自己,却也不愿出头,只是连忙起身道一声:“回丞相,淮南事宜,陈大人比末将更为清晰,是以。” 他说话间看着对面的陈登,陈登虽然是徐州的老人了,却一直不算是张仲季的心腹,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议事,只因上一次袁术拥大军入侵的时候他的选择让张仲季满意了,才直接从广陵调到淮南,和徐晃一道处置当地的大小事物,这期间两人相处甚欢,他的见识也为徐晃所钦佩。 “哎,都不要谦让了,既然公明先开口的,那陈大人你直接说来就是。”张仲季眼看着陈登又要推回去的模样,也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寿春尚有三万可战之士,经徐将军操练半年,已经非同往昔,再往南庐江一地,袁太傅困守在此,手下军士日渐离散,如今亦不过四五万之众,另豫章一郡,刘繇刘刺史借机突起,拥可战之兵两万余,此二者皆不足虑,独有江东为孙氏占据,日渐兴旺,丞相易早图之。”陈登见状也不谦让,他知道扬州是今后的主要方向,是以直接把大致情况说了个明白,“此外,淮南秋岁收入尚可,足以支撑到来年开春。” “两位辛苦了。”张仲季先点头示意一番,他对南方的情形还是比较乐观的,“来年孙伯符将携江东子弟一起去往关中,江东离了他肯定会一时困顿,倒时也可从中取事。” 陈登见他有趁机南下的意图,不得不劝说道:“此举恐有不妥,丞相携大义之名,号召天下诸侯讨伐逆贼,那孙伯符既然不顾路途遥远愿意前往,我等再从中取事难免为天下人所不齿,得一而却失众意,算来也是得不偿失。” 张仲季听他这么一说,也差不多打消了把孙策拦在北地的心思,此时又看向徐晃,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陈大人所言极是,那孙氏在江东名望极大,若冒然图之,恐多有争执,只待关中事了,丞相可借大义之名请其来彭城任职,若不从命,可名正言顺的兴军前往。” “你们说的在理,此事暂且搁下。”张仲季也没有坚持的意思,回头看着刘辟,“刘将军,北海刘皇叔那里如何了?” “回丞相,观北海日渐平静,想必刘皇叔已经安顿地方。” 刘备是有这个能耐的,安抚百姓收拢地方一直是他的长项。 第0205章 两处愁 更新时间:2013-05-31 彭城一众文武在相府里小聚,他们所提到的人也在年终的时候分别议论着大事。 河北冀州,袁家大公子几经周折,说是沿路惨遭彭城刺客追杀,虽然没有把小命挂在青州北,却也身受重伤,在济北将养多日,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拖拖延延的回到了邺城。 袁绍难免为之心疼,在痛骂贼人不守信义的同时,更是亲自出城迎接,两人一见面正是哭得生离死别似的,一副父子情深的景象,在场官吏无不为落泪。 唯有一人却不曾作此表态,正是用自身换得袁谭自由的田丰田元皓,而所谓的刺客也是他编造出来的,他要在离开邺城之前为自己曾经效力的主公尽上最后一分力。当下三公子袁尚终于赶在年终之前奋力杀入了易京,迫使白马公孙杀死妻儿之后自焚而死,自此幽州之地全部归于邺城之下,这般英武风气一时颇得众人称赞,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这对田丰来说不是个好现象,废长立幼古往今来都是祸乱之道,邺城看似强大却是在为自身埋下祸根。 致于被张仲季释放之后的袁谭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与袁尚在幽州的作为相比,他甚至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而他的兄弟他了解,那是一个不会容忍他存在的人物,若是争宠失败,今后就是性命之忧。在被田丰带回临淄之后,他只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活,到最后田丰给他想出了这个主意,此举正打在邺城之主的心坎上,一听说儿子为人刺杀甚至有性命之忧,哪里还顾得上他丢了自己的颜面,恨不得立马就弃了一切事物赶过来。 袁谭在哭泣的时候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身后一直郁郁寡欢的田丰,他真心为之感激,这么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招数,竟然让他又起死回生了。 “我儿回来就好,只在父亲身边,来日我亲自提兵为你雪恨!”袁绍自是有三分切齿之痛,他又如何不知身边发生的事情,刺杀一事明摆着子虚乌有,以那张仲季无法无天的样子,连天子都敢劫在手中,要是真想下手,他的儿子绝对回不来,这一点判断他还是有的。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睿智如同曹操也闹得子嗣相残,何况他这个略显优柔寡断的人,他明知道这是有意为之,却也不得不信了,因为他也分不清自己偏向谁,虽然他更喜欢小儿子一些,可废长立幼之事多有不妥,是以犹豫再三还是演了这出。 赶在这当头,三公子袁尚也领着得胜之军从北面归来,眼见就到了邺城却不见自己父亲的身影不由得脸色一黑,他之前已经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当他领军归来的时候,他的父亲会亲自出城迎接,而这个时候却一点迹象都没有,他顿住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前来迎接的许攸,“许先生,吾父何在?” 这口气当真是犀利得紧,许攸眉目一皱,他是一个投机的人,看得出来袁绍更喜欢那一个,所以在袁本初这个主公尚且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勉强也算是这三公子的支持者,这时候被这般语气质问,却还是难免有些不快,连袁绍都没有对他这般态度! 是以他只不轻不淡的回了一句:“正在南城,迎接大公子归来!” 此话一出果真见袁尚脸色大变,坐在马上更是摇摇欲坠,他不由得心里暗爽。 随在袁尚身后的郭图也是神情肃然,他知道袁绍是个爱面子的人,“大公子南去北海连番战败,更为贼人所擒,大损我邺城颜面,主公这是为何!” “主公最是心软,你又不是不知。”许攸半是感叹的挤出这一句,眼见袁尚的脸色更是难看,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不得不正色说道:“听说大公子在青州历经苦难,身在敌营却是傲然自立,更多次对那贼人直言相向,而且也并不是因为两军结盟他才被释放,却是因为他的傲然不屈为张贼所欣赏,在结盟之前已经被主动释放。” 这般说法谁信得过! 郭图忍不住冷笑几声,却也只是冷笑而已,一时什么言语都说不出来,可怜他们不顾将士生死,折损过万才填平了易京,本以为大败敌人的同时也大胜自己人,不曾想错过了这么一着,他们这段时日的努力算是全部白费了! “我那大哥真是好样的!”袁尚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把牙齿咬碎了。 “应该说田大人真是好样的,这般主意大公子又怎么想得出!”郭图明智的把事情算在了田丰身上,袁尚的敌人是袁谭,那么他的敌人就是田丰了,田元皓去青州一事,他自然知道,能毫发无伤的把大公子弄回来,并且把彭城的贼人挡在北海,同时还能让主公重新爱怜他的大儿子,这般能耐除了那田元皓还能有谁! 袁尚黑着脸听在了心里,他等了这么一会,眼见还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的身影,就知道这事是真的了,他这一场大胜竟然还不如那人一场大败! 这里在闹着别扭,而兖州许昌却是一片欢腾,对于曹操来说,自前年征伐彭城失败,连续两年有余一直困顿不堪,中间更是为吕布所袭差点丢了安身之地,而今终于有点样子了,许昌所辖之地北到洛阳,西到宛城,地方之大,人口之多,就算不比河北,却也胜过彭城良多,他曹孟德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没想到他就这么做了丞相。”郭嘉喝了一口小酒,给了这么一句,却只让脸色正好的曹操变了一副模样,由黑白转为青紫。 “我说郭奉孝,这个时候你就不能说些令人高兴的话么!” 其实曹操若是知道事实,他说不定还会暂且放下私怨,感谢一下某个贼人,因为按照原来的路子,他曹孟德攻打宛城的时候出了差错,被贾诩连番算计,损兵折将不说,更死了大儿子曹昂和被视为虎痴的典韦,此般损失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撕心裂肺之痛,可如今贾诩被张仲季提前弄走,到让他安然无恙的得了宛城,对张仲季来说也算是有得必有失。 “听说主公又得了一位美娘,真是可喜可贺!”郭嘉信口就说出这么一句,却原来南阳宛城的张绣有一位寡居的婶娘,长得自是美艳绝伦,在曹操大军临近的时候,那张绣作为董贼旧将却是根本不敢抵挡,也不知从哪里得知曹操的性子,竟然主动献上婶子以求投靠,而此举果真得到曹操的欢心,现于今还是安然的做着他的将军。 他这样做却也不是因为惧怕曹操,更因为同时董贼旧将的郭汜那般举动,已经惊扰了天下诸侯,曹操挟大势为讨逆而来,他若是拼死抵挡,难免有助纣为虐的嫌疑,而宛城身处平地,前后无险可守,就算抵挡了曹操,到时候肯定会引得天下诸侯围攻,也只有败亡一途,所以他很是明智的选择了这条路。 “你就不能不说这些么!”曹操有些无语了,他最近正有些后院失火,郭嘉这句话又溅在了他的伤口上,至于这郭奉孝这些天为什么一开口就堵人,他自然知道原因,不过也是实在没办法,谁让这位爷身子骨不好,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惹得人看着就心疼,为了他着想不得不让他禁酒了,这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的却都是温水而已。 荀攸、程昱等人在一旁看热闹,对于他们来说,闲着的时候看两人争吵也是一件趣事,只荀彧一向是个认真的人,他虽然羡慕郭嘉这般洒脱,却也学不来,眼见两人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不得不出面打断了,“且说正事,那人既然做了丞相,已经不可更改,倒是需要猜测的是,他开年会不会亲自领军去往洛阳。” “他不会过来!”曹操说的坚决,其实心里也没这么肯定,那彭城的贼人变心就像变天一样,也许觉得该来就来了,也许胆子小,怕他曹操从中取事就不来了。 “他会来的。”郭嘉呼了一口气,就是与曹操对着说。 “若不来也就罢了,若是真领军前来,只有两条路,或者走汝颍之地,或者直接通过这里”荀彧指了指脚下,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众人却都看着曹操。 他们都知道这一问才是关键所在,那人若不来,那自是邺城与许昌各显神通,只看谁先一步夺得关中,若是要来,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到时候又该如何对待! “要不趁夷灭乱贼之后,来个埋伏?”郭嘉又道出了曹操的心思,“到时候只以他黄巾余孽的身份说事,想必那邺城也是求之不得,只要袁大将军支持,此事可成!” 此话一出一时当场沉默,每当遇到重要的事情,曹操都不会先开口,他此时在等其他人的想法,程昱和荀攸先后点头表示赞同,独有荀彧不言不语。 第206章 阴谋论 更新时间:2013-06-02 荀彧此人言语一向不多,但论起在曹操心中的地位,甚至与郭嘉相比还要胜过一筹,当众人都表示赞同的时候,独有他却不表示态度,这难免让场面有些尴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其中却还有一层关系,一者如荀攸正是这荀彧的侄子,另者郭嘉却也是他推荐给曹操的,其人在建计,密谋,匡弼,举人方面多有建树,论重要程度胜过糜子贞之于张仲季,在场众人对他的谋略一向颇为看重,眼见他不说话,自是有些难以为继。 “当年壮勇如同江东猛虎者都死于归途,如张贼这般手不能举的人物,只要设计得当,取其性命易如反掌!”曹操心里略有不快,他偶尔会有些急性子,尤其是涉及到彭城的时候,但他也深明荀彧的稳重持家,若是没有这个人,上一次吕布偷袭兖州的时候,他的立足之地就已经失去了,这时候不得不试图说服于他 “主公可曾想过,此举一旦失利会有什么后果?”荀彧却并非不赞同堵截一事,无论是出于对大汉正统的维护又或者是为自己的家族考虑,他对此事都没有拒绝的意愿,他只是敬重彭城的能耐,觉得一切没说起来那么容易,若真是能杀死甚至生擒也就罢了,万一失手让其溜走,在道与义之间却失之甚大,那人不管怎么说,现在就是大汉丞相,这一点已经得到天下大多数人的认同。 曹操一时无言,他虽然嘴里一直说着要将某人灭杀,可心里竟然一点把握都没有,哪怕到时候占尽地利人和,但天命所归变数所在却是不可测度,未虑胜先虑败,一旦选择出手,就得有失手的准备,万一真让其溜走,到时候又当如何? 许昌与彭城之间本是死仇,谈不上吃罪与否,得失之间只关乎名声,曹操对此很是清楚,他曹孟德能有今日,所依靠的可不是那么一点点家财,而是当年矫诏天下,汇聚诸侯讨董所攒下的偌大名望,名望这东西是虚的,但也是实的,得之者可得人心。 “彭城日渐雄壮,若不冒险行事,只怕日后更是难以成事,不如到时视情形而定,若有机会自然尽力为之,如若不然也只能任其归程。”荀攸给了一个折中之法,他不比自己叔叔那么认真,明知道自己的主公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要选择忠言逆上,其实就算一时议定要半路埋伏,但要是看着没有成事的可能,主公就算心切也不会真个动手。 “也只能如此了!”曹操显得很是不甘心,可他知道有些事急也急不来,从关中返回彭城就算走得快也得一月之久,这期间足够他选择如何行事,正打算暂且放下此事,却见郭嘉在一旁笑得略带轻佻,这是他有想法的表现,不由得问一声:“奉孝可是有话要说?” “那贼人自知与主公有仇,若真是敢来,肯定有几分安然的把握,至少也是沿路处处小心,要得之可不易,就算真有机会动起手来,乱战之下,他只身脱逃的可能也是很大,就算其人一时生死不知,彭城却也不会迷乱,到时就算我等趁势杀进徐州也多是无功而返。” “何以见得?”曹操心里想着的都是杀死某贼的好处,一直觉得只要杀死他,彭城就会惊慌一片,到时候又是大军压境,人无战心之下几乎唾手可得,这般巨大的好处才是他曹孟德愿意冒险的根本所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物。 “那人却与主公不同,平日里更是不愿理事,也就是说他对彭城来说,就像不存在一样,所有大小事务几乎全由两个女人着手处理,所以只要那两个女子还在,就算他一时不见也不至于造成多大混乱,要想趁机杀入彭城也多是妄想而已。” “如你所说,堵截一事已经断不可行,那你刚才又为何要赞同?” “我们不干却可以让别人做!”郭嘉眉目一扬,直往北方瞟了一眼。 “袁本初!” “正是!” “他可不傻,又怎么肯动手!” “为什么不肯?”郭嘉只是一笑,“且不说他在青州落了面子,你知道他一直都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事必定记在心里,再者杀死那贼人可是有着巨大的好处,只是要委屈主公你了,到时还请主公摆出一副以他为主的姿态,尽量显得亲热一些,若是被讨要地方和钱粮,也尽量与他就是,那袁本初必定为之心动。” 郭嘉之说到这里,曹操已经了然于胸。那袁绍之子袁谭征讨北海为张贼所擒,且两员重将张郃与高览先后投往彭城,这等奇耻大辱,袁绍肯定记在心中,待讨逆事了,只要从中怂恿一番,成事的可能性却是很大。 有了大致对策,曹操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抬手言道:“此事暂且如此,该当如何,到时再见机行事,各位可还有其他要事提起?” “听闻近日彭城之内文人汇聚,此事不得不察。”程昱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再提此事的,不过看曹操此时心情尚可,也就提前说了出来。 “是否因为孔使君、郑大师等人上达万言书的缘故?”荀彧对此也稍有了解,自郭汜于长安谋逆的举动传遍天下,如孔融、郑玄等一众天下闻名的儒者齐聚彭城,并携手发表言论,声讨逆贼郭汜不臣之举,后来声势渐大,各地儒生纷纷前去聚合。 “只怕不仅如此。”程昱对其中利害稍稍有些了解,“听说彭城即将开设一处皇家书馆,内有春秋战国先秦时候的珍藏,其中更有先人笔记,可任人观看,此举定能得到众心,是以这段时日无数书生不顾严寒只往彭城而去。” 此事可大可小,曹操又皱起了眉头,虽然说儒生都是些夸夸其谈之辈,但有非凡人物也多是出自其中,任其这般下去,天下豪杰之士都会被彭城笼络而去。 “各位可有对策?” “这有何难?”郭嘉把手里的温水一点一点的洒出来,“他办什么书馆,主公只择优效仿即可。” 这还真是个解决的办法,曹操心里一喜,不得不佩服这郭奉孝的急智与变通。 第0207章 谈大事 更新时间:2013-06-02 “开春关中一行我将亲自领军前往。” 张仲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把语气停顿了一下,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出异议的意思,倒弄得他自己有些迟疑起来。他特地抬头想看看众人的表情,小姑娘已经趴下了,显然对她来说某人去不去没什么区别,待注视到右手边第一位的时候,糜子贞很是平静的回话道:“丞相既然要去,只担心回路为人阻断。” “糜长史所言甚是,那许昌一众人等一向对我徐州忌惮三分,丞相此去虽然是为平叛,但一旦事了,那曹操很有可能会在沿途暗中伏击。”陈群暂且放下心事,他自然是想劝说张仲季不去洛阳,但此事事关大局,去与不去对名声影响甚大。 “丞相,末将愿随你一同前往!”管亥哐当一声站出来,执金吾一职虽然位高权重,可对他来说就是一根绳索,只把人紧紧的绑在彭城之中,想再出外征战也是难事。 “末将请战!”太史慈和臧霸等人也先后站了出来,独有张郃与高览稍有些犹豫,此去洛阳会聚必定会遇上身为大将军的袁绍,他们作为邺城旧将,去了难免尴尬。 “先别急啊!”张仲季挥手让人都坐回去,这当头大概是受升官的影响,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遇到战事就想争个先后,想一想手下当初可怜巴巴的就小姑娘一个武将,加上自己勉强算是两个,于今人也多了气势也足了,就是太热闹了点。 管亥、太史慈等人见他有话要说,不得不先坐下。 “那位军师愿随我出征?”张仲季看一眼甄洛又看一眼贾诩,这两人亦真亦假总得带上一个,至于陈群只是擅长政论,行军谋划不是他的长项,而陈登要随同徐晃一起坐镇淮南,自然不能轻动,算下来就甄洛或者贾诩比较适合。 在甄洛还在考虑去不去的时候,贾诩少有的主动站出来,言道:“甄大夫身为朝廷重臣不可轻离,下官愿随丞相去往北地。” 相对于甄洛,他自认为对关中一代地形更为熟悉,而且女子随军出征到底有些不妥,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他担心甄洛这个真军师经验不足,此次又太过凶险,若是一个顾虑不周,难免让一众军将置身险境。 张仲季正打算决定下来,甄洛却示意她稍等一下,只走到左边,用手拍了拍差不多快睡醒的小姑娘,道一声:“丞相要去洛阳,你去不去?” “我也要去!”小姑娘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都没睁开就定了去留。 “你若想去必须严格听从军令行事,否则不管走到哪里,我立即派人把你押送回来,并且下一次你也别想与我一道!”张仲季知道这小妞的性子,这里有没有镇得住她的温侯大人,只要她想去谁也拦不住,还不如痛快点答应下来,再说,以这小姑娘天生的力量,到时候也许还能起到一些关键作用,带在身边也放心一些。 “这个我知道,你说往西我绝不往东就是!”小姑娘身子一正,这会她又想起在淮南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心中的向往,她真的很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将军。 “那行,算你一个。”张仲季笑了笑,只要听话就行,不过却有些不明白这甄洛是个什么意思,她或者贾诩谁去,和这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既然扬威将军愿意随军出征,这一次我却也是要去的,就请贾先生留守彭城也好南北呼应。”甄洛直接做了决定,这一点她却是有绝对的权威,不过也稍稍解释了一下,以免贾诩面子上不好看,“那郭汜不过短视之徒,必不能长久,此次多路诸侯齐心攻打之下,早晚必为人所杀,却不太需要贾先生一道为丞相出谋划策,所忧心者不过曹操甚至袁大将军见丞相远离彭城,一时起了异心,而北地尚有许多属于我们甄家的商铺,消息灵通,一旦有什么变故,正好打通消息,对于丞相安然归来帮助甚大,因此还是我去最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贾诩听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当年也曾和郭汜共事过一段时日,自是对其人有所了解,此去关中征战确实不太需要奇谋,而甄洛这般消息灵通之人去了反而更为合适。 “那先这么说定了,文和就留下来,该怎么你肯定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张仲季又是一笑,对于贾诩的才能他自然是信服的,这时候又想起一事,连忙说了出来:“前几日在沛城的时候,见了吕大人,他已经答应到时候与我一道,且江东孙伯符到时也将前去,有此二路人马前后相随,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什么。” 吕布先后吃罪与袁绍和曹操,肯定不会和他们一道陷害于人,至于孙策,张仲季突然有些不放心了,也许那孙伯符本身不愿意对人下黑手,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周瑜可是此中行家,也肯定对他张某人多有忌惮,说不好就会与曹操等人一道埋伏,此事却不可不防! “孙伯符也要一同前往?”甄洛稍微考虑了一下,很快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他既然是有所求而来,丞相一提起此事他是不得不往,或者可效仿当年荆州刘刺史,在其归途设伏,但其父当年正是死于讨逆归途之中,因此他这一趟肯定多有提放,成事的可能不大。” “如同陈长文所说,得一地而失众心,埋伏一事就不用提了,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点肚量还是有的,那孙策也算是一位英雄人物,不过江东地理所限,他难以有所发挥,就算到了极致也不过多得豫章之地,再想西往,却是难以讨得好处。” 陈群见他说的肯定,却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些话:“前者得丞相之令去往襄阳,虽然只见了刘荆州一面,却也能看出此人面向甚恶,不像长久之人,若到时孙策携江东子弟西进,他久病之下难以理事,襄阳必定危在旦夕。” 也难怪他这么觉得,不久前去荆州那一趟,与彭城一比,他就觉得差上一些什么东西,那襄阳之地虽然富饶,可似乎显得略有些煞气不足,这般乱世之中真不是长久之道,最主要的一点却是刘荆州已然老迈,或者过几年就将不在人世,但后事却也是模糊不清,与邺城一般,大儿虽好却有幼子在旁,难免又是一场纷乱。 “只要刘荆州还活着,襄阳之地稳如泰山!”张仲季很肯定这个,哪怕以孙策的悍勇,可他一人到底不能攻破城池,只要那刘表还有一口气在,荆州哪怕不胜,甚至小败几回,到最后紧守城池却是绰绰有余,而且似乎刘景升没那么容易死,赤壁之战离现在好像还有许多年,看着人不行了,这么一算竟然还能拖个十年! “丞相所说也算中肯,那孙伯符携仇恨而至,必定杀气很重,重压之下,荆州定然上下同德,那刘荆州久居襄阳,深得民心,又有蒯良、蒯越兄弟为之谋划,不至于大败,只看他个人能撑多久,荆州就能存在多久。”甄洛当初从荆州而来,也有些自己的看法,“再者荆州水军占据地利且人数众多,如江夏等地的水寨又历经多年营造,就算正面抵挡不住,收缩回去也能把江东之军拖在对岸进退不得。” “只待我把庐江也抢占了,看他孙伯符往哪去!”张仲季深表赞同的模样,江东注定不是成事的地方,古往今来,由南往北统一中原之事也少有发生,这般想着,却又记起来贾诩当初说过,来年就把庐江拿下来,“说起庐江一郡,想必文和自有定论?” “正是如此,丞相当初若是逼迫太甚,那袁太傅必定生死相斗,但而今扬州已经四分五裂,南阳与豫州之地也先后失去,袁太傅只空坐一城之地,民意不在且无再战之心!”贾诩来彭城也比较久了,慢慢的不在藏着掖着,直说道:“只待关中事了,一直诏书去往庐江,迎太傅前来彭城上任,从与不从却都是由不得他了。” 此举倒和之前北海的孔融有点相似,两处都是地方不大,袁术到底还未坐那谋逆之事,太傅一职也算是尊贵,到时大军压境真不由得他不从。 “公明在南地记得要把声势造大一些,只让庐江早晚不得安宁。”张仲季觉得自己有些小坏,那袁术这时候已经寝不安枕了,还要这么对待他。 “末将明白!”徐晃一听这话,知道这次去关中没他的份了。 “至于随同去往洛阳的将领,子义算一个。”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张郃与高览的神色他自然看在眼里,不过管亥、臧霸、刘辟等人各有重任在身,而且这一次又不是要去和袁绍闹别扭的,把他们带在身边也无不可,“俊义和治义也一同前往。” “喏!”三人一同回应。 “那么杂事都说完了,我们来谈大事!”张仲季想起之前分别交代给陈群、贾诩和糜子贞三人的有关于科举、火药和国学的事情,这时候也该问一问了! 第0208章 论九品 更新时间:2013-06-03 在场众人对于他这句话的气势深有感悟的也只有陈群和糜子贞了,科举与国学都是前无古人的创举,虽然不一定能行得通,但只要执行下去,就必然能给后世不可估量的影响,唯有去探索炸炉之物的贾诩对此不以为然,那东西虽然声势惊人,但也只能用来吓唬人而已,吓得一两次之后也就不管用了,也难怪他有这般想法,在这种年头,无论是见识多么出众的人物都不会想到,会有那么一天,那个真正的天下将变成火药的奴隶。 “长文你来说明一下有关于科举之事!”张仲季直接点将,他还不太清楚陈群整理的怎么样了,是以只让他大致说说就行了,这科举也许能延续一千年之久,得慢慢来,弄仔细了,可不能太过着急。 “先不论科举是为何物,暂且来看看前朝官吏的选制。”陈群也并不急着直接把科举是什么东西给解释清楚,他要先把有史以来的人才制度给过滤一遍再说,“西周之时,天子分封天下,各诸侯国等级分明,由上往下,天子、诸侯、卿、士依照血缘世袭。此制之下,王者恒王,贱者恒贱,自不能长久。” “待到先秦时候,秦皇在延续世卿世禄的同时,试行军功封爵,所谓军功封爵共有两处,其一,凡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其二,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自此,凡立有军功者,不问出身门第、阶级和阶层,都可以享受爵禄,且取消宗室贵族所享有的世袭特权,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仅凭血缘关系,就可以获得高官厚禄和爵位封邑,此两者执行往下,秦军将士个个悍不畏死,为秦王横扫六合立下汗马功劳。” “但无论是世卿世禄又或者是军功封爵,都有其限制之处,秦二世而亡,我大汉随后兴起,先后以察举与征辟来为朝廷选拔地方杰出官吏。所谓察举,察非常之人举而荐之,所谓征召,征名望显赫之人入朝为官。但天下杰出之士何止一二,地方察举之下却十去其九,而征召自不用说,非名望天下之人不可享此殊荣。” 众人听到这里已经隐隐有些期待了,一个个都静下心来仔细倾听。 “丞相为此得科举之制!”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难免以为这陈长文是在谦虚,有意把功劳算在某人头上。张仲季屁股坐的稳稳的却也是不动声色,反正这制度真不是他想出来的,算在谁头上都无所谓,可怜有饭吃有钱发有美女看他就知足了,至于名声什么的却一直不怎么在乎。 “科举与察举虽然只有一字之隔,却是天壤之别!”陈群难得感叹一声,对于某人的奇思妙想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他这些年想出来的九品中正更是被扔到了一边,“学而优则仕,凡天下之人,不论身份地位名望,不须地方举荐,不须名师强推,都可前来参加科举试策,杰出者即可为官为将更为朝廷效力!” 那么科举的重点显然是在于一个‘凡’字之上,这般言论之下众人却都是信了,这般凡是的想法,也只有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才能一口道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何谓科举试策?”糜子贞抓住了科举的要害,她一直听的很认真,她甚至以为国学已经很能让世人震惊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处科举! “依丞相所言,试策分为文试和武试,文试以朝廷意向为主,以古今策论为辅,以完全一样的试题来测试不同参与者的才华,取其中优等之人而用之。武试则稍为简洁,只分作战策与勇力,战策主要考究兵法,勇力则以弓马为重。” 糜子贞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了,这科举与察举其实区别不大,察举之人也须经过朝廷的测试才能入朝为官,而科举与之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参加测试的人不需要经过地方推荐,这么一来能参加的人数却是大为增加,以公平而论肯定能深得人心! “各位觉得如何?” “我上次在府中无意间得到这个东西。”甄洛却似乎并不看好科举,只是从衣袖里拿出一些竹简,“看字迹却也是陈大人所书,为何不也说上一说,好让大家有个判断?” 张仲季觉得这一处竹简有些眼熟,想了想却记了起来,这不正是去沛国之前,陈群趁他得空特地赶来,想让他看看,那个记载着九品官人之法的竹简! 陈群自然是一眼就把这堆竹简认了出来,不由得一愣神,这才想起来当时心情一激动早把这东西忘在那里了,却没想到落在了甄洛的手中。 “这里面又是记载着什么?难道还有比科举更好的?”糜子贞忍不住询问一声,她对此有些心切,科举已经大为让人惊讶,难道这东西还能有所突破? “你既然看过了,也不妨和大家解释一下。”张仲季看陈群神色尴尬,索性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甄洛。 甄洛自然也不会客气,竹简上的内容她早已铭记于心,这时候只是抬起来好让众人看得清楚,然后才介绍道:“上面也是一种为朝廷选拔人才的方案,号为九品官人之法。其要旨在于设置中正与品第人物,所谓中正,就是专为掌管地方人物品评的官吏,有大小之分,州为大郡为小,由地方推荐或者朝廷直接派出,而中正官的主要职责正是品第人物,其依据为家世、行状、才能并为之设立品级,以作为后来入仕的参考。” 说到这里,她转向看着陈群,问一声:“陈大人我所说可曾有遗漏?” “已经完全!”陈群应一声,他自觉这九品官人之法没有科举来的震撼人心,是以有些不愿意献丑,也更是不明白甄洛为什么要提出来,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办法更好? “这种选拔方法与科举相比只有一个好处,就是收拢地方世家与士族之心。”甄洛随手把竹简放在案桌之上,“丞相这两年在徐州抄家无数,虽然得罪之人甚多,却也算是有理有据,各地士族只是相恶却也没有争个生死的意思,可要是一旦执行科举,就是将他们与普通凡人相提并论,完全去了他们天生的优越,这可不是抄家三两处能比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世家能够容忍这些,今后他们必将与我彭城为敌,不死不休。” 这番话在张仲季听来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不过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士族卓立与世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出身就是名望!他们可以以此得到地方察举,得到朝廷征召,从而保证自己的家族长盛不衰,而张仲季将要执行的科举却要将天下所有人一竿子撸到一起,从此在这条道上不分尊卑不分贵贱,这可是生生的想要淹没他们生存的土壤啊!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下有识之士多出于士族,只有收拢他们拥戴彭城,丞相才能得到更多非凡人物的效忠,而九品官人之法正是为此而生。” 这句话不得不说很有道理,天下有识之士大多数确实是从士族中而来,就好比许昌的荀彧、荀攸叔至就是来自于荀氏家族,甚至于诸葛孔明也是出身在一个略有些没落的望族之中,那诸葛一家先辈之人可是世代为州郡长吏,至于鲁肃、张昭、周瑜、孙策、曹操、袁绍等人就不说了,一个比一个家世显赫,似乎整个汉末三国能留名后世的布衣天才也只有能郭嘉郭奉孝一人,而他也是得荀彧推荐为曹操破格提拔之人,至于其他到未曾听说。 这么一看,收拢士族确实很有必要,而张仲季这时候,却突然想到这么一句,顺口就说了出来:“我记得九品官人之法是以家世论评级的,那我这个农民出身又做过反贼的小人能被评为几品?” 第0209章 冷两场 更新时间:2013-06-03 这真是一个好问! 也就是这么一句让甄洛真的无话可说了,她还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个,只因为所有人都选择性的忘记了某人的出身,看来九品官人之法虽好,却根本无法在彭城执行, “我们那里还有个笑话,当时有人骄傲的说我爷爷的爷爷是成吉思汗!也有人回应说,你爷爷的爷爷成吉思汗的爷爷还是放羊的呢!” “成吉思汗是谁?”小姑娘一听是笑话却精神了起来。 “和秦皇汉武一般的人物,你把他换成始皇帝也可以。”张仲季本来打算说换成刘邦的,不过身在大汉,直呼今朝圣人的姓名多有不妥,就改口冤枉秦始皇去了。 “我爷爷的爷爷是始皇帝!”小姑娘觉得好玩,顺口就重复了一遍,“你爷爷的爷爷始皇帝的爷爷还是放羊的呢,哈哈!” “九品官人之法自然是好的,确实有利于秩序的维持和调动士族的积极性,但我否决这个不仅仅是因为我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更因为这个办法长久下去只会遗患无穷。”张仲季把竹简抓起来扬了扬,“士族决定品级,品级决定官位,循环往复必将形成一种模式,那就是门阀士族,这种危害不比分封甚至血缘世袭来的轻微,借用前辈所说的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千秋万代,家族更替王朝变迁这是常有的事情,就算论定了品级又有什么用?难道就能如同秦皇所设想的一样千世万世?” 众人都听了个明白,不由得面色各异,甄洛甚至不得不怀疑他这个人有严重的乱反心思,要不然也绝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 “皇帝只有一个,人人都想做,但为什么秦皇做得,高祖也做得,其他人就做不得?”张仲季说得兴起,也顾不得将要泄露一些非正常人的言语,“是因为历史成就英雄,而不是英雄的都死了!历史只在一种情况下成就英雄,那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什么时候算是天下大乱?就是当大多数人都活不下的时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成就英雄,而这英雄往往出身混沌,能体会大多数人的苦处,因而能得到大多数人的呼应!” “这天下普通百姓十倍百倍于士族,他们才是大多数人,这也是科举相对于九品官人之法最为突出的地方,你可以说士族众人大多学识广博,但你必须承认,历史是由无数个普通人推动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行走的,不管什么政策,只有根植于大众,才能生存更久,才是有生命力的政策,科举无疑这是这么一个东西!” 张仲季说着说着突然住口了,他发现自己有些过头了,也有些偏离原来的话题,一顿神一拍膝盖,给了最后一句:“说的有些过了,大概就是这样,科举必须尽快执行下去!” 他说话很少用必须两个字,这一次毫无疑问的用上了,甄洛体会了他话中的原味,也知道他的脾气,这时候也放弃了九品官人之法,至少从目前来说,某人的坚持很少出现失误,他的见识总是那么异于常人,或者他自己就是那话中所说,出身混沌的英雄? 令张仲季有些奇怪的是,在没有人反对的时候居然也没有人表示赞成,这无疑让他有些尴尬,一时犯起执拗来,打算一个一个问一问,“扬威将军对科举有什么看法?” 小姑娘一愣,怪就怪她坐在第一排第一位,这时候被当先问到也有些糊涂,她对科举与察举什么的还是不清不楚,也没打算弄个明白,倒是对科举中的武举产生了兴趣,问一声:“我可以参加武举么?” “你已经是大将军了,还去参加什么武举!”张仲季明知道自己问错人了,也不得不继续错下去,在小姑娘嘟起嘴巴就要表明不支持的时候,他赶紧抢先一步,补充道:“不过你可以监督武举的测试,比如说测试弓马的时候,你可以亲自下场试试那些武状元的身手,也免得有人蒙混过关了!” 这个似乎比参加更好玩,小姑娘连连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丞相所说在理,科举才是长久之道,下官深表赞成!”陈群抢在某人询问之前,直接表明了态度,旁边贾诩也是微微额首,表示赞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接下来由糜长史说一说关于国学的事情!” “凡有志之士,不论家世,不论财富,策论合格者皆可入国学,且入学之后由朝廷供给吃住,并将统一服饰,收缴私人物品,严格按照军旅之姿管制!”糜子贞对此早有腹案,这时候不急不缓的说了出来,“国学所授以农、儒、法三家为重,兵、墨、阴阳为其次,最后辅以纵横、名以及道家,所出之人安排至地方或军中为吏,且设立女学,所涉科目与国学一般无二。” “策论合格这个策论指的是哪方面的论断?”甄洛又是一句话切中了要害,在她看来,这国学居然比科举更为诱惑人心。 “如丞相所说,九流之中去掉杂家并加入兵家,策论试题中以农家为最,设九分,其他儒、法各设七分,至于另外两类分别为五分以及三分,综合得分高者可入国学。” 甄洛转头看向张仲季,她突然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了,绝不是皇帝也不是权臣,这般所作所为之下,似乎所图只有一个,那就是引领千秋万代! 又是一时冷清,除了御史大夫稍稍问了两句,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张仲季挠头之下,权当众人都同意了,这却是他枉顾了时代,在这个年头,上位者所说的话就是天理,只要他愿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他都不曾意识到,他已经算是一个上位者了,一个手握重兵,深得百姓拥戴的上位者,他所说的话至少在徐州,没有人能够反抗。 “文和,你那里如何了?” “已经略有些头绪。”贾诩知道他所问的是炸炉之物,连忙合手回应一声。 “那好,待会我就随你去看看。”张仲季心里一喜,暂时把科举和国学丢在一边,“各位可还有不明之事,且说出来,要不就得等来年了!” 众人纷纷摇头,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自己下面要做什么了,也没有什么需要再提起的。 “那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张仲季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贾诩先走一步,他对火药的期待自不用说,那东西在这个年头就是天神之器! “主公既然知道此物,也当小心一些!”贾诩不得不先劝说一番,那玩意在人心中就是不祥之物,大多说人认为是天神为了处罚世人的贪婪而降下的罪罚。 “文和,不是我说大话,那东西我比你熟,至于危险程度我更是知之甚深,你只管放心就是。”张仲季拍着胸脯,这却不得不说他上一世的老娘当过民兵,还是一位爆竹好手,某人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手脚利索得紧,就算土雷弄不出来这爆竹却是无碍。 第0210章 开放日 更新时间:2013-06-04 也不知他这一去怎么样了,只知道回来的时候,某人的神情在夜色里好似春风拂面,甚至连夜捣鼓了一些小玩意,以满足他恶搞的心思。 相信这个晚上,除了那个不怎么愿意理会事情的小姑娘睡得香甜,对于糜子贞和甄洛这般有心之人来说,又将是一个难眠之夜。 兴平三年末,皇家书馆于彭城提前举行开馆议事,并正式对外开放,张仲季也拉着不怎么感兴趣的小姑娘去凑了个热闹,却并不是参加什么开馆演讲之类的活动,仅仅只是图个新鲜,开馆之日一切官方事宜都取消,就这么放开了,所有感兴趣的人都可以跨过三厘高的围墙走进去看看,而那些期待已久的儒生更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虽然书馆立足国学之中,场地也算是巨大,可还是显得有些拥挤,置身人堆之中,挤来挤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之所以说是有风味,是因为还来了许多女子,她们的到来,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其中又多是一些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娘,正好满足了某人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 “待来日统一了服装,应该更有看头!”张仲季这样想着,还在偷偷的评估着左边几位小娘里面那位长的更俊,不过一个大冬天天的,除了看看秀气的脸蛋,实在是难以得到更多,他突然开始考虑起来,是不是在夏季的时候,把女式学服弄成短装! “你在看什么呢?”小姑娘踮了踮脚,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似乎那里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就有些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看的那么入神。 张仲季回过神,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只顺着人流往前走,不过前面似乎显得有些拥挤,隐隐还能听到惊呼之声,其中或饱含喜意或充满不屑,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到哪里围观。 “要不要挤过去看看?”小姑娘对于热闹有一种天生的爱好,这时候就想往那边去看一看,若是能遇上些不开眼的能打一架那就更好玩了。 “这倒不用,那里的东西你又不感兴趣。”张仲季却是猜到了被围在中央的是什么,科举与国学!这两样就公开在书馆当中,相信今天过后,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彭城即将设立国学,且即将举行一种新的选官制度号为科举! “噢?”小姑娘似懂非懂的样子,不过手被某人抓着也没有逃离的意思。 “也不知道后来会产生什么变化。”张仲季难得有些感慨,他只是凭着自己一时的意愿想要执行下去,至于能成个什么样子,是好是坏,他真难以预测。 小姑娘稍有些无聊的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发出这么一声感叹:“你怎么越来越像子贞姐姐了!” “像吗?”张仲季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当然知道小姑娘说的是一种气质牵引的感觉,不由得稍有些得意,正要自夸两句,一仰头却见远处有两位熟人似乎正往自己这边挤来,一时顾不得说什么,只拉着小姑娘就往人堆里一钻,转眼就不见了影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能让他落荒而逃的自不是凡人,来者正是孔融与郑玄,在这么一个特别的日子里自然少不了他们,两人相约一早而来,就看到了那个立在书馆中央的石碑,石碑上面所载的东西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两人难免立在原地仔细观看,这会人多起来,已经看了个通透的两人不得不暂时离开,正是满腹的心思,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在不远处观望的始作俑者,连忙加快步子就要前来问一问,以解心中疑惑,不曾想那人看到他们竟然不等招呼就直接离开了。 张仲季跑了一路,回头看离得远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如孔融又或者是郑玄这样的老者,见了面说起事来总是让人略有压力,在这个关头还是不见为妙。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小姑娘嘟着嘴有些不满了,是某人说带她去好玩的地方,她才一路乖乖的跟着,可这里除了人多没有什么令她喜欢的东西,至于欣赏风景建筑什么的,对于她来说显然有些要求过高了。 “那就走吧,我们去校场耍耍,你才回来可能还不知道,那里又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张仲季想起住在军营里的一波特殊的人物来,正是一部分从远方而来又无处安身的儒生。 “那就快走!” 张仲季这一次确实没有骗人,自城外彭城军营开始接纳儒生之后,除了后来寻不到住处的儒生,那些本来有了住处的人也有一部分厚着脸皮挤进了军营,自古文武相轻,读书人么自然有些看不起营中的莽夫,不过征战沙场挥斥方遒之事正是书生所爱,既然有机会去金戈铁马之处走一遭,这等好事自然不能错过了。 进了军营自然要服从营中将军的安排,他们有幸观赏了一次将士们精彩的操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还来及有所表达,这之后的第二天就被聚合在一起,主将有言:既然身在军营就得有军人的样子! 因此不管愿意还是拒绝,所有人都被强迫着穿上了和徐州士卒一样的甲衣,然后来了几队凶神恶煞的军士,把他们强制分成五十人一堆,居然开始了暗无天日的训练! 不管是家有余资的还是穷困潦倒的,只要是书生,谁受得了这种虐待?一开始扯开嗓子叫嚷的有,蹲在原地死拉不动的有,但很快他们就变乖了,这些负责操练的彭城军士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稍有违逆的就是一顿好揍,渐渐地所有人都看清了局势,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听着指令行事,只是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居然还有老农来给他们讲述如何在春秋之时,管理好手下的一亩三分地,这无疑让他们很是恐慌,这般势头下去,到春天百花盛开的日子,莫不是要被送往田间地头进行那等贱业操作? 今日听说书馆开放了,难免又是一阵情绪激动,可负责操练他们的主官只说了一句:从彭城军营里走出去的人,都得有一个合格军士的样子,你们还远远不够! 张仲季带着小姑娘走去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一队队新兵来来回回的演练阵列又或者手持刀枪不停的劈砍与刺杀。 “你又招了新人么?”小姑娘眼神不错,正好看到其中有几个傻乎乎的兵竟然撞到了自己人的枪口上,一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只是伸手往那边一指,“你看!你看!哈哈!” 她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这般肆无忌惮的笑声,把在场众人的眼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那你自己在这玩吧,我这有事先走了。”张仲季深知某小妞严重的暴力倾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是不看为妙,他也不等管亥等人上来参见,一挥手就闪人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这些书生好好操练一番? 张仲季回头看了一眼还显得有些笨拙的新兵,笑着摇头而去。 第0211章 惨呼呼 更新时间:2013-06-04 他也许该留一会的,因为错过的不仅是一场好戏,还有一些好人。 诸葛孔明与庞士元一起被某小妞暴揍了一顿,至于理由么,却是因为庞统那小凤凰见了军营中的女人哄笑的太贱了,而且长的也很有特色,被刚走过去的小姑奶奶抓住了,自是二话不说给了一顿老拳,至于可怜的卧龙小先生则完全是遭受池鱼之殃,他和小凤凰是一起来的,自不能在兄弟受难的时候视而不见,眼见领训的军士都只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他知道这事就靠他们兄弟两了,于是拉起被打倒地的庞士元一起上了,这结果自不用说,直接被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可怜两个兴致勃勃跟着长辈们前来彭城观礼的娃,因为对军争颇有兴趣,就结伴离了城里的住所特地混进了军营,可结果不仅没长成见识,还被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妞给干趴下了,其遭遇真可谓惨不忍睹。 “现在知道为什么女子也可以进来了?”管亥在一旁看得有些龇牙,不过在扬威将军发威的时候,他也不太敢凑上去,那小娘一动起手来就六亲不认,打了也白打。 旁边一群看热闹的书生们噤若寒蝉,他们中的有些人刚刚也起哄了。 “打得不过瘾,你们这群趴皮,都一起上吧!”扬威将军打得兴起,卧龙与凤凰根本没让她尽兴,这时候扬手指着这一堆人,就要一个单挑一群了。 管亥在一旁看得有些汗颜,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某人离开的方向,考虑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一挥手,“所有人都有,刺杀阵列,给我上!” 这个小队剩余的四十来号人,将将排成三列呐喊着冲了上来,看他们略显糟糕的走位,小姑娘有些不屑,她当年带出来的兵就没这么笨的,连阵势都走不整齐,顿时紧了紧拳头,脚步前后移动或进或退之间,一拳一个打倒在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五十人一个不剩都趴在地上,她每一拳都砸在人的胸口,还算是有些分寸,气闷一会就好了。 周围一阵安静的声音,论马下功夫,这小姑奶奶真算得上是彭城第一,至少也是名义上的第一,旁边看热闹的管头子,就自认为做不到这么利索。 “这扬威将军果真不凡!”庞统可怜巴巴的匍匐在地,低着头不让人看见,“兄弟对不起了,你这好端端的冲出来做什么!” 他在和诸葛亮那小子说话,平日里觉得这哥们有些娘娘腔,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够义气的,诸葛亮想摸摸自己的脸,这时候已经显得有些麻木了,只能眨眨眼眼让他别说话。以他们二人的聪慧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小娘是什么身份,但是庞统这人就有点不信邪,不相信传言是他的特点,所以才有哄笑的事情发生。 “哈哈,好玩!”小姑娘又扬威了一次,心情正好,眼看旁边还有许多队伍在看着,顿时来了脾气,小手一扬吼一声:“看你们也不服气,大家再来过!” 至于击倒多少人数她记不清了,反正到最后把她自己累得快不行了。 某男见机得快,早一步离开了营地,稍稍往北走了一段又看见一处孤立的营寨,他想了想,这应该就是魏延强拉了人马之后所驻扎的地方,那晚议事的时候这魏文长可是一个字都没说,也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想法,这开年之后是想去南又或者往北? 里面隐隐有咆哮声传来,他站在营外听了听,感觉挺有气势的,本打算回身离开却被守营的军士看到了,几个人连忙迈开步子跑过来见礼道:“丞相!” 看神色竟然有些苦不堪言的味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怎么都一副苦瓜脸,难道被上面克扣饷银了?”张仲季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其实是不想参合进去,那魏延毫无疑问是个急性子,给他的时间也不多,肯定是没日没夜的把这些人往死里整,练兵之道各有各的好处,也只能随他去了。 几个兵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忍住了,一句丧气或者抱怨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他们不敢也不愿意在丞相面前丢脸! 张仲季挨着拍了拍肩膀,想了想还是往营寨里走去。 魏延被告知丞相来了的时候,心里一沉,他所有的性格里面还包括一种,那就是多疑,说到底,他魏文长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于今单独统帅着三千精锐,任谁都不可能放心得下,这时候张仲季过来,难免让他怀疑是不是来收回兵权的。 “丞相!” “魏将军辛苦了,甲胄在身,不必多礼!”张仲季一边挥手让他起来,一边看看周围,这么一大早的又是天气苦寒,可在场能看见的兵丁,一个个的额头上都见汗了,更离谱的是所有人竟然还穿着单衣,这般操练法也太狠了。 魏延默然起身,他也是一件单衣在身,裸露在外的臂膀筋肉暴起,他自觉身手异于常人,靠的就是这般勤学苦练,他相信只要再坚持三个月,这里的兵必将脱胎换骨! 可是他有这个时间么? 张仲季长出一口气,把裹在身上的兽皮大衣给扒了下来又随手丢在地上,一阵冷风过来,他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抖,这鬼天气这般动作确实有些托大了。 魏延有些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他不知道张仲季这是要做什么,看他来回跳动不停搓手的样子,似乎是想活动身子,又或者是要动手击人? “呼!”张仲季长吸一口冷气,他今天打算豁出去了,“来,给我一把枪!” 旁边一个军士连忙把手中的长枪奉上。 “魏将军,今日我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兵,该怎么操练你照旧就是!” 魏延又怎么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竟是这般话语!他是个通透人,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一时竟然有些泪意,可怜他孤身一人漂泊四方,这么些年下来,何曾遇到这么一个人,愿意给他如此之多的信任! “丞相万金之躯,切不可如此,末将死罪!” 他再一次匍匐在地,如他这般孤傲到骨子里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服人,可张仲季给了他想要的一切以及十分的信任,一时间除了满心的知遇之情竟再也容不下其他。 如同当年一样,张仲季自觉的排到队伍之末,又遥遥的喊上一声:“将军,再不开始训练,今日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他喊得时候佯装轻松,可更多的是因为这天太凉了,再不活动开,一回头肯定是高烧一场。魏延长身而起,他也放下了一切,如同往日一样,一点训练量都没有减少,他相信张仲季能撑下去,虽然绝大多数兵一开始都撑不到天黑。 张仲季确实撑下来了,不过很有些吃不消,估计明天一整日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他感觉自从做了丞相之后,这身子骨似乎变得娇贵了。待一天的训练完全,他坚持着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孤处一方的营寨。 也不知道这一处兵马到最后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入了城,从咆哮声中恢复过来,他略有些无聊的在街头晃荡,顺道看看夜景,虽然觉得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不过才走了几步,一辆马车就停在他身边,车帘拉开,却是甄洛在里面,她略带无奈的看了一上来,再不回去洗一洗,闹得大病一场可没人管你!” “我坐在这里就行。”张仲季自觉的坐到外面和车夫挤在一起,毕竟厮杀了一天可是一身的臭汗,也免得唐突了佳人。 可怜他却不知道,他也有今天却是与车里的小女子脱不开关系。 今日他本来打算在书馆开张的时候来个激情四射的演讲,可惜被蔡琰阻止了,那蔡博士不想在自己的地方上参合政治因素,因此拒绝了他演讲的可能,这当然只是借口,事实却是甄洛这个女大夫怕某人言行不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敢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话说出来,这才怂恿女祭酒取消一切仪式,只是简单开馆就好,这才造就了某人这悲惨的一天。 第0212章 擦屁股 更新时间:2013-06-05 “外面风大,丞相还是坐进来为好。” 自大致确定了名分问题,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甄洛看他坐在外面缩着身子,难免有些心软,这人有时候就是太自觉了。 张仲季认了一眼周围的景物,从这里到相府还有好一会,就这么抵在外面吹冷风也不是个办法,挠着头迟疑了三秒钟,终于还是起身爬了进去。甄洛稍稍往里面去了一点,给他让出更大的地方,看着他略有些惨白的脸色,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只是稍稍坐近了些,又取出手帕把他的脸擦干净了些。 “你笑什么?”甄洛看他累了,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只是被他这略带一点憨憨的笑脸给杀伤了,不得不硬着心肠摆正脸色,“你现在是大汉朝独一无二的丞相,做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分寸,如今天这般举动虽然能收拢人心,但也有失你丞相的威严。” 张仲季只是点头,这时候一坐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魏延来自义阳,少年时候因瘟疫失散了父母,及年长,脾性怪诞,为乡里所不容,于是离了地方自去投军,前次在荆襄之地为伍长,因不满上官羞辱愤而杀之,逃亡途中遇到老神仙华佗,救了他一命并推荐往彭城而来。”甄洛把收集到的有关于魏延的资料,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她并不怎么看好这个人,“此人生就一副恶相,性子又低沉迫切,显然不适合为将,再者他不知交好同卿,遇有苦战很有可能互相推诿,此事不可不察。” 待话说完,却半响没有得到回应,她稍稍转过脑袋看了看,某人竟然已经斜倚在那里,看神态却是已经睡了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她竟然没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连偏居一隅的魏文长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某人早年的经历也自然不在话下,这么一个少不更事,早年表现平凡无奇的人物,自寺庙火烧曹家之后竟好似大彻大悟一般,若说不是得上天眷顾谁又能信? 马车轱辘一阵终于到了相府,糜子贞早在门口等着,张仲季实在累得很了,中间一直就没醒过,这一觉好睡直到第二天正午。 “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小姑娘因为无事可做,被派遣在这里,可怜巴巴的侯着他醒过来,守到这时候两只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要是再过一会某人还不醒来,她就打算裹个雪球塞进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说你怎么没出去找乐子?”张仲季难免有些奇怪,以这小娘的个性,能乖乖的呆在一个地方真的不容易。 “子贞姐姐发脾气了,要关我禁闭。”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张仲季才注意到她所说的姐姐是糜子贞而不是甄洛,这其中的分别可是很大的,糜子贞轻易不与人计较,这一次既然说出这般话语来,显然是真生气了,不由得心里一惊,急问道:“你昨个做了什么,没有死人吧?” 以这小姑娘没轻没重的手脚,说不定真摊上大事了。 “也没有,就是到最后稍有些控制不住,折了几个人的腿脚。”小姑娘嘟着嘴,很是不开心,“是那些男人没用,那么多人一起都打不过我一个。” 她却忘了,是管亥看她气力不济的时候强行终止了打斗,才没让她出丑。 张仲季此刻有些无语,事实显然不止于此,恐怕折了还是轻的,“樊阿最近得空没有?你去找他让他去给人家看看,打着玩而已总不能真闹出事情来。” “哦,好!” 张仲季等她离开,赶紧穿戴整齐,他才想起来答应别人的事,拖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相府前院侧厅,糜子贞和甄洛一道正在处理一些杂事,旁边还坐着董颖与曹媛二人,正小声议论着什么,见张仲季过来,连忙起身为礼:“丞相!” “这么早?”甄洛一见他却是显得有些惊异,私心里想着再见面应该是明天了,笑一声之后,又顺手拿起一张帖子,直接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请帖。” “请帖?”张仲季有些奇怪,他接过来也没打开,直接问道:“这就奇怪了,我待在彭城这么久,从来都没人主动请我,今天这是谁?” 他问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甄洛,不用想就知道这帖子她肯定看过了。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仲季见她没有提起的意思,只好自己打开,上面大致的意思是邀他晚间时候去西城的乔府一聚,署名是一个乔字。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应酬什么的最讨厌了,他随手把请帖放回原处,还加了一句:“不认识我就不去了。” “你真不去?”甄洛这时候又显得有些惊异了,她又把这帖子拿起来亮了亮,“我要是你就一定去。” “为什么?”张仲季难免有些怀疑她的动机,“难道这乔氏大为不凡?” “他个人到算得上是一方智者,不过尚用不上你亲自出面去请。”甄洛说到这里突然就不说了,她觉得说多了不好。 “姓乔?”张仲季看她的神色隐隐明白了什么,又把请帖拿起来看了看,确实是一个乔字,而那传说中的二位可不正是这个姓氏! 甄洛见他若有所悟的样子,显然是有所知觉,不由得泛起酸来,略有些赌气的说了一声:“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 张仲季笑一笑并不说什么,只是又把请帖放下了,他虽然对那二位很是好奇,不过对他个人而言,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且她们本来就是最好的。他转头看向糜子贞,“我不久前答应江东来的那两位,要许给他们官职,这几天给忘了。” 一提起这个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那孙策现在,是不是天天念叨着这事。 “我这就让人办下去。” “行,我现在去军营看看,听说昨天那妹子把人打惨了。”张仲季摊摊手,像这种擦屁股的事以后估计不会少。 第0213章 那眼神 更新时间:2013-06-05 “乔家的晚宴你还是去一下为好,衣服已经为你准备好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想着怎么安抚那些被无故击打的儒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糜子贞却抬头说出了这么两句,她有这个自信,不管乔家的女儿多么貌美,难道还能比过旁边这一位!再者说如董颖如曹媛甚至是蔡琰也是一个胜过一个,也不见某人腆着脸凑上去,还不如让他去长长见识也好,已经是丞相之尊了,该有的礼仪总该学上一些。 “那我就去一趟吧,早就听说乔家的女儿通音律晓诗文,若是能见上一面也是足慰平生。”张仲季说话的时候,特地给了甄洛一个色眯眯的眼神,当然是他自认为能够做到的极致,不过在女大夫眼中显然不是,还惹得她竟然笑了起来。 “你爱去不去,冲我笑什么笑?”甄洛没好气的回敬了他一声,她自知有一个缺点就是音律稍差,虽然心灵手巧可是在这方面一直没什么进步,“对了,你打算封那孙伯符一个什么官位,是直接继承他父亲的还是重新册封?” “那江东猛虎当年是那一路将军?”张仲季对这个还是不太在行,又哪里记得起来孙坚死之前是个什么官职,不得不转身又走回来,打算先问清楚再说。 “孙文台是为破虏将军。” “破虏?”张仲季想了想,这称号也勉强可以,“那就破虏将军吧,顺道给他一个会稽太守的职位,听说那边时不时的总有些叛乱发生。” “行!”糜子贞答应一声,眼看正当午时,想必他肚子也饿了,“时候不早了,你看是不是吃过了再去军营,哪里有管将军与太史将军,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那倒不用,我直接过去就是,至于衣服什么的也不用特意准备了,我晚上就是过去看看,估计也不怎么招人待见,去去就回。”张仲季不等说完,三两步就往外走,心里想着那小姑娘先行一步,要是某些儒生嘴里不饶人,估计又是一场祸事。 彭城南营,管亥看着被倒拖在地上的樊阿有些无奈。 “让你来你不来!”小姑娘拍了拍手,把樊阿举起来递给管头子。管亥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他深知这人就是丞相心里的宝贝,轻易不能得罪,连忙手忙脚乱的让他站稳。 “来了我也不治!”樊阿腿脚一落地,顿时就跳了起来,可怜他正陪着自己的老母亲在府里走动,这小姑奶奶跑过来二话不说把人拉着就走。 “你要敢不治我把你也打成那样!” “你打!你打!往我这里打,打呀!”樊阿也是个脾气倔的,十四五岁的年纪火爆得紧,双手叉腰一挺胸膛,“来,往我这里打!” “你!”小姑娘没辙了,她一向只欺负男人和汉子,至于眼前个小屁孩,虽在是提不起兴致,“你不救算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我再去找别人!” “两位且听我一言。”管亥连忙插在中间,这两位都是丞相的宝贝,可不能闹出个一二,“樊小太医既然来了,何不看上一眼,想必老夫人知道了也是高兴的事情。” “哼,不治!”樊阿有些心动,不过一想起刚才被怎么对待的,就是火大,反正是这没大没小的丫头闯的货,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者说,这彭城这么大,筋骨损伤这种小病,能治的多了去了,也用不上他亲自出手,还是回家侍奉老娘要紧。 他这幅德行难免让旁边的小姑娘手痒,已经在想着是不是先把人废了再说,反正他自己能治,也不怕打成个什么样子,顶多被关几天禁闭! “我这就去把老夫人接过来,她老人家要是能看你妙手回春的样子肯定喜欢!”管亥不得不尽力从中斡旋,眼见樊阿很是意动,连忙撒开步子离开,这里的两位他真是谁都吃罪不起! 张仲季赶到的时候,樊阿已经一个一个开始治疗,樊老夫人正拄着拐略显精神的立在一旁,看得出来老人家的心里很开心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丞相!”管亥见他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吧?”张仲季看那边瞄了瞄,看样子情况不是很严重,虽然偶有爹骂娘之声,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去。 “那倒没有,吕将军出手很好的把握了分寸,到最后收不住手的时候已经没多少力气,虽然打中要害之处,也不过暂时憋过气去了。”管亥一想起昨天那种境况,到现在还觉得很是疯狂,哪怕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吕氏小娘发威,却也深深地为之震撼,若是换个人哪怕是他,也难以击倒那么多人而自身毫发无伤,这且不说,不过过了一晚现在又是活蹦乱跳的。 “这就好!”张仲季舒了口气“我过去看看,这边的事你多注意一下,以后她要是再闹事,你直接出手把她打回去就是。” 管亥听到这个,顿时脸色一黑,打回去就是!要是有这么简单,他早就动手了,实在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输了这面子上总是不好看,而且有某人在后面撑着,谁又敢真与那小娘计较,万一一个失手把人那里打到了,真正的难以善了! 张仲季只是过来看看,眼见没有舍人也就不打算久留了,正要转身离开,却见受伤的一群人中间有一个正朝他挤眉弄眼,不由得觉得有趣,停下步子回身仔细瞄了瞄,待看了个仔细,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这人却是丑的有个性! 看神情看身子骨,这人应该年岁不大,不过生就一副浓眉,浓到什么程度?张仲季感觉就像泼墨一样,是直接被人泼上去的,整个上颚的二分之一都是既粗且黑的眉毛,以至于眉毛下面的眼睛与鼻子却显得有些内陷,再加上下巴上稀稀落落的几根绒须,偏向黝黑的肤色,整个人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张仲季自顾自的一摇头,这样看着别人倒显得有些不礼貌,都是妈生的,长成这样也不是谁的错,正打算走开,那人却朝这边遥遥的喊了一句:“那边那个,你是在笑我么?” 张仲季脚步一停,看他的神色似乎就是在喊自己,不由得来了兴致,左右无事,过去看看也好,“我倒不是在笑你,只是在看你脸上的山水。” “哈哈,你这人倒是有意思,也算是个识货的,你看我这由南往北,一东一西两处高山,也不知来日能不能消去。”他这话有些无厘头,似乎是在说眉毛,又像是若有所指。 张仲季走过去的时候,看他脸上还有明显的痕迹,不由得横了一眼正在旁边略显无聊的小姑娘,已经教过她很多遍了,打人不要打脸! “若嫌碍事,直接用刀子刮一刮就是。” “你倒是个有志气的,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给你做个军师将军!” 张仲季一笑,这小孩毛都没长齐,口气倒是不小,“你家大人要是同意,待军训完全,你直接来找我就是,到时候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做军师的能耐。” 他真不知道这小孩姓庞名统字士元,否则绝不会这么轻率的只留下这么一句,就笑着离开了,而且他更不知道的是,旁边一个一直不动神色的娃娃正是诸葛孔明! 那眼神真是差到了极致,这么两尊大神就在眼前却认不出来,且不多说了! 伤情很快鉴定完毕,眼见没什么大碍,所有人又被强迫着开始训练。 “我确定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他!”庞统一边奋力往前刺抢,一边小声和旁边的诸葛亮说话,“和传说中的一样,没什么大家之气,不过也算是可爱。” 诸葛亮沉默了一会,又往张仲季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比庞统还肯定那个人是谁,不过他的心是复杂的,这一点和刘皇叔一模一样。 “士元,你以后打算跟着他么?” “为什么不?”庞统直接反问了回去,“彭城军士虽然不比北方精锐,甚至连骑军都没有几个,但占尽天时与人和,依我看,这天下还是系在刚才那人身上。” “我看未必,他来年要是真去了北方,很有可能一去不回,到时候谈什么都是一场空。”孔明还是深信一点,为人主者自当谨言慎行,可那人连边都沾不上,“匡扶社稷一事依我看非北海的刘皇叔不可!” “你不是说笑吧?”庞统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但还是被他惊到了,“那刘皇叔不也算是彭城的人么?” “是又不是!” “这话怎么说?” “如果丞相一直心向社稷,那就是,否则就不是!” “那你就当不是吧!”庞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旁边这个兄弟除了有点娘娘腔,还有点认死理,“依我看丞相他老人家从头到尾就没有扶持大汉的心思。” 诸葛亮神情一黯,却也不与他争辩,突然叹气道:“你有想过没,你要真留下来,能做什么?” “我?”庞统笑一声,他知兵知政,只要留下来自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诸葛亮很平静在他打算长篇大论的时候,给了这么一句:“你别到时候争不过一个女人,徒惹人笑话。” “我怎么会争不过一个女人!”庞统咋呼一声,却突然浑身一抖,只往身后看了看,不见了那小娘的影子,才深深的呼了口气。 第0214章 不明白 更新时间:2013-06-06 人各有志,难以强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很可惜的是,有意留在彭城求个出路的庞士元,到最后还是被孔明给拉了回去,不论怎么说彭城已经走上了正道,任你再有心气再有能耐,去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论资历论谋断哪怕他再过自大,仔细想一想,在兵争方面未必能强过贾文和,在谋事方面未必胜过糜子贞,注定附人尾翼的命,这可不是他凤雏想要的结果。 张仲季自然不知道他无意中错过了什么,天色尚早,宴会是晚上的,这时候也只能无所事事的四处走走,再加上肚子也饿得不行了,他打算先找个地方解决了再说。正在心里计较那一家比较有特色,也适合自己的口味,一回身却见了故人。 孙策与周瑜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似乎正在考虑着是否上前一见,对他们来说,等得有些久了,可等了这么久,某人答应授予他们的官职还没有到位,其中肯定有什么变故,他们也不打算再等下去了,只待今晚事了,直接回江东去了。 “两位贤弟还真是巧啊!”张仲季笑着招呼一声,他对孙策很有好感,对周瑜更多的是防备,不过和这些人物相处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眼下正好肚子饿了,倒不如一起吃个午餐,于是招呼着走了过去。 “见过丞相!”孙策看他笑意不减,却是心中一动,见了这么多次,对某人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丞相答应某的官职,不知何时才能成行?” 既然遇上了,憋着不说也不是他的个性,更是直接无视了周瑜让他小心说话的眼神,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反正直冲冲的说了出来。 “哈哈,你知道的,我这个丞相这些天有些忙,一忙就忘事,不过你那将军之位还是跑不掉的,估计这两天就能见到结果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此,多谢丞相!” “谢什么谢,也算是我失信了,今天既然遇上了,正好与你赔罪,走,找个地方我们喝一杯!”张仲季见他爽快,也直接把事情说开,跟孙伯符说话,还是爽快点为好。 “正有此意!”孙策心中的大事落定,暗示周瑜放心,拱手随着张仲季就往一旁的酒肆走去,周瑜紧随其后不停地叹气,这两位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另一个不惧天高地厚,合在一起所说的话语,也是不比常人,他个人深知祸从嘴出的道理,万一他那没遮拦的兄长哪一句话正好戳到了这丞相的痛处,那时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来,坐!”张仲季隐约还记得这地方,当初刚把天子迎到彭城,并举行祭天仪式,各路诸侯先后遣人过来试探,当时就在这个不算大的酒楼,就在这个二楼的窗口,刘关张赵马,颜良文丑夏侯兄弟以及张辽和这孙策,许多英雄人物齐聚一堂,也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丞相可还记得此处?”孙策也是想起来一个人,那个年纪轻轻就在西凉之境大名远扬的锦马超,果真是名不虚传,和他江东小霸王一比,也是毫不逊色。 “那是自然!”张仲季眉目一扬,大笑道:“我记得当时你还和那马孟起大战一场,不过他的身手也是万中无一,你似乎没得到好处?” “若是下次还能相遇,我必能战而胜之!”孙策豪气上涌,一时气势大增。当初还在淮南的时候他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想来了彭城才知道自己是夜郎自大了,不过一西凉来的小子就能与他持平,更别论后来的那几位,竟然让他一点胜出的把握都没有! “我听说你们两个一起却被一个黑汉子给拿住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周瑜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孙策说大话的时候,给他泼一盆冷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兄长经得起打击,越是困难的时候就越是能够奋起,不过现今能打击到他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孙策神色一凝,当时张飞要与他们抢位子,只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一个就像扔出去,虽然没有得逞,可那黑汉子居然以一己之力抗住了自己与马孟起两个,那力道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这且不说,那后来走过来的红脸大汉似乎更胜一筹,竟然能够生生的将他们三人给分开,那举重若轻的样子更是让他此生难忘! 张仲季看他变幻不定的神情,大致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笑,“伯符恐怕还没有见过温侯吕大人吧?” 孙策神情一肃,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虽然吕奉先之名让他有些不屑,可人中赤兔马中吕布代表的是一个极致,也是他们这种人为之追寻的目标。 “我上一次出城就是为了去见一见他,他现在不过是个酒鬼而已,落魄的不像个样子。”张仲季一边说话一边摇头,上一次在沛城所见的吕布确实很让人伤心,“来年进军关中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那时候他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不确定,当时他变着心思和吕布谈了谈,自然是想让他奋起,但是就那么几句,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谁也不知道。 “他现在比之关云长如何?”孙策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这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上次关羽张飞二人已经让他深深明白山高水深的道理,对于吕布,哪怕明知道他落魄了,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小看。 “这个就不好说了,你知道我这身手一般,也没你们那么敏锐的直觉,不过上次见面也稍稍看出来了一些,那温侯虽然落寞,但似乎还没有彻底沉沦,待来年战事一起,他放下酒杯拿起画戟的时候,估计又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吕奉先。” “天下无敌!”孙策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天下无敌又如何?”周瑜却也不想他走上了歪路,只在旁边淡淡的插了两句:“力能扛鼎的西楚霸王到最后也落得个自刎乌江的下场,他吕布论谋略论霸气尚不及那项羽半分,依我观之,用不了几年也是个死于非命。” “公瑾何出此言?” 虽然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来是为了点醒孙策,不过张仲季还是对此保持着关注,因为按照原来的情节,吕布差不多已经快去了,这周瑜却是猜的准确。 “也只有丞相这般大度才愿意暂且收留与他,但也不是长久之事,此次跃马关中,他去了恐怕就不会回来,我想这也是丞相所希望的吧?”周瑜把某人的心思稍稍的透露了一些,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各路诸侯的利害关系,关中虽然破败,但到底还存在与天下人的心中,得之者必定气势大增,可袁绍与曹操占得地利,而彭城占有天时却又离之太远,就算一时得到也是无法守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人搅合进去,也让所有想得到的人都得之不到,这般损人不利己的做法在非常时刻也是必要的。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想把温侯送到关中去,他本来就是北方的虎狼,活在我们南边整日里借酒消愁总不是个办法。”张仲季个人觉得吕布就适合生活在更北的并州甚至西凉之地,因为那些地方更为崇尚武力,也没有太多的机变与狡诈,而中原从来就不是他吕奉先该待的地方,这里的人和这里的事没有一样能让他适应,又或者适应于他。 “有些话说出来丞相可能不太喜欢。”周瑜实在是难以掩盖自己的好奇之心,明知道不该说也不该问的话,在这个时候却还是没能够忍住。 “你直说就是,就算不喜欢我还是会请你喝酒的。” “刘皇叔可算是离了彭城?” 张仲季一愣,这话他确实不太喜欢,不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叹气的同时也是狠狠地往下一点头,回道:“可以这么认为。”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周瑜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出来,迟疑半响之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孙策,不由得稳了稳心神,“丞相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的?”张仲季被问的一愣,看这兄弟二人都是紧紧地盯着自己,却不由得笑出声来,“公瑾认为我想要什么?” “坐在丞相这个位子上,只有两种出路,或尽力扶持或取而代之。”周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神色变化。 “尽力扶持又如何?” “尽力扶持自当以天子之名联络宗室,如荆州刘景升,蜀国刘季玉、北海刘皇叔都是可用之人,他们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汉社稷旁落,所需要的只是天子的号召,丞相只要一心往南,不出三五年必定能一统南方。” 后面的周瑜没有往下说,他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就算他不说,张仲季对此也是清楚无比。 张仲季笑了笑,后面的取而代之却没有再问的意思,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说下去有违人臣的本分,他大概已经知道这周公瑾不明白的是什么了。 第0215章 能吃的 更新时间:2013-06-06 这么一会功夫,酒菜都端了上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丞相何不让那位一直随在你身后的兄弟,出来一起喝一杯?”孙策端起酒杯往屋顶稍稍示意,上面是谁在跟着,他已经有所察觉。 张仲季也是抬头看了看,他却是不知道这会是谁护在自己身后,也难怪昨晚一出了营地,甄洛就迎了上来,看来他这走到那里都是一直被人护着的。 陈到直接从二楼的窗户里冒了出来,他成亲之后在家闲了这么久,早就有些憋不住了,是以又开始了护卫的活计,不过又怕被某人赶回去,所以只能远远地跟着,这时候被孙策发现,他不得已之下还是自己走了出来。 “我当是谁,你这跟就跟着吧,还跑什么屋顶!”张仲季又抬头看了看,不由得连连摇头,积雪还没有融化,屋顶正是风急路滑的时候,也真难为他了,连忙把自己身前的酒碗倒满给他递了过去,“来,坐,先喝一碗暖暖身子!” “是,府君!”陈到双手接过,一口干尽,见他没有再赶人的意思,心里一喜,自己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 孙策知道刚来的这人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也就懒得管他,眼见周瑜没有接下去的意思,他连忙补上一句:“丞相既然与温侯会过面,可曾知道我之身手与他相距多少?” 这话一问完,他自己都有些尴尬了,他可是知道张仲季的身手一般,对于人物的高低应该也是难以分辨,更别论详细对比了。一时间不小心问了出来,却是因为张仲季丞相的身份使然,而且往常的话语间似乎真让人觉得他无所不知一样。 “你和他差多少?”张仲季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这真是一个值得深究的话题,当然这值得深究的不是二人的武力差多少,而是要怎么安慰这个不知深浅的孙伯符,只现在来说,关羽张飞还正当盛年,他孙伯符不是对手,吕布虽然一时沉沦,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再次奋起,只要赤兔马和方天画戟还在,他依然堪比关羽与张飞二人合体,“我说出来你可别受打击了,那红脸的和黑脸的你都见过了,你自认为比之如何?” “丞相这般说来,我自知差距,可叹一个人真能有那般武勇?”孙策虽然一向霸道,可也是个明白人,对于明摆着的事实他也从不否认,虽然上一次只是和关羽张飞简单对了一下手,可他自知以自己目前的身手,难以与之对抗,那么能以一己之力生抗二人的吕奉先想必更不是他能抵挡的,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伯符也不必妄自菲薄,论实力你好歹也在当世强者之列,而我说不定连公瑾都打不过!”张仲季特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周瑜,虽然从来没听说也没看见这周美人与谁动手,不过一动一静之间似乎颇有章法,想来至少也是个击剑高手。 “丞相过誉了,我这长剑不过是闲来舞剑而用,一者上不了战场,二者也击杀不得敌军,更多的只是为了装饰,到让丞相见笑了。”周瑜连忙谦虚了一番,只因他自诩是为谋主,打打杀杀之事那是将军应该做的,轮身手,其实他与孙策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当然,不是指马上功夫,他到底不及这些天生的人物气力长久,但是用来护身却也是足够了。 “听闻温侯之女一直在彭城厮混,也曾在曹军入侵的时候生擒敌将,只不知她继承了飞将军的几成功力?”孙策突然对这个好奇起来,说起来他还有个妹子,虽然年岁尚小但一直偏爱武事,每次他在家击剑舞枪的时候,那小小的丫头就在一旁看得嘻嘻直笑,这且不说,四五岁的年纪论力道竟然已不输常人,等闲的丫鬟仆人偶尔一不小心还为之所伤。 “依我看有三成了。”张仲季估摸着回了一声,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楼梯口有人接语:“怎么会只有三成,至少也是五成!” 正是吕玲绮这小姑奶奶跑过来了,她本来在军营里看顾伤病的,不过樊阿在自己老母亲的关注下特别卖力,那些只不过伤了胳膊腿脚的儒生很快就处理妥当,她在一旁眼见没什么事可做就随在某人身后偷偷的溜了,不过出来的时候有些晚,没看到张仲季去了哪里,不得已之下先回了相府。 甄洛见了她问了个大概,又招人问了问,知道某人在这里吃酒,就把这小姑娘支使到这里来了,小姑娘一路寻过来,还在转梯上就听见有人说起她来,所以就停下步子听了一听,正好听到张仲季说她只有自己父亲三分的功力,不由得大为不平。 “那是,自然是五成,我这不是一时口误么!”张仲季一见了正主,立马认错,和一个偶尔认死理还死要面子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哼哼,知道就好!”小姑娘见他改了口,也就忘了这事,一路走一路跑的,这会看见酒菜正好肚子饿了,也不管有客人在场,只从旁搬来一个长凳,待要放下却又不好处置,四面都已经被人占了,她倒是没地方可坐,顿时弃了长椅,只往张仲季的墩子上一挤,还嚷嚷着:“你快往那边让一让,留个地方我也坐坐。” 张仲季乖乖的让了一大部分给她,旁边陈到本来站起身准备让坐的,见状迟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你笑什么笑?”小姑娘看旁边孙策正在笑她,不由得一瞪眼,直接伸手把他面前的酒碗给端了过来,也不等他回答,只捧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净,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有些渴了不是。 孙策有些笑不出来了,他突然在想,过个十年之后,他那个才学会蹦着走路的小妹子,会不会也是这个德行! “店家,再来两副碗筷几盘好菜!”张仲季不得不回头招呼老板一声,看这势头一下子来了两个能吃的,这一顿下来估计抵得上那一盒茶叶了。 第0216章 乔家女 更新时间:2013-06-07 “丞相可知庐江皖县的乔家?” “听说过,但未曾有幸相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仲季稍稍点头,却是有些不明白这周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按说他两位也是要被邀请的人物,这乔家的两位女儿也正是他们今生的伴侣,怎么着看这形式有些不对,要不然到时候看心情好坏把人抢走得了! 想一想却还是取消了这般主意,俗语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坏一桩婚,人家好歹也是传说中的夫妻美眷,没什么事还是不要瞎参合了。 “听闻乔公生有两女,俱是容颜流离有倾国之色,丞相至今未婚,若与之相合也算是一番美事。”周瑜言笑嫣然的说着这些不相干的话,而说话的间隙却是若有若无的看了吕玲绮一眼,显然是有着别样的心思。 “哦,还有这般美事?”张仲季不由得感叹一声,一时觉得这事情还真是有趣,大概这孙策和周瑜二人还不知道那绝色流离的江东二乔与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这时候说出这般话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正是,听闻乔公此次特地赶来彭城,有在各地才俊中间挑选乘龙快婿的意思,那乔家女儿生来知书达理,无疑正是贤内之助,丞相若能得之,岂不正是快事一件!” 周瑜说这话的时候,张仲季一直在笑,他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曲,看样子所谓的夙世因缘一说不太靠谱,这周公瑾完全就没预料到,那乔家的小女儿正是与他这一辈子琴瑟相合的女子,反而一直怂恿自己快上,这算什么! 知道结果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某人此时全然没了看热闹的洒脱。你说要是这周瑜和小乔,孙策和大乔姑娘都不在一起,那世道岂不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看公瑾与伯符这般年岁,应该也没有成家立业,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二位不想方设法赢得那乔公的厚爱,却反而在此怂恿与我,这般心思难免让我心里不安哪!”张仲季别有所思的笑了笑,这周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暗中使坏,这么一直说那乔家女儿的好处,又这么想把他推上去,肯定是别有用心,想来想去也只有让其后院起火才说得通。 周瑜略有些尴尬,彭城眼下是什么情况,外人实在是难以分辨,按说从眼前这个丞相算起,如丞相长史、御史大夫等人都是至今未曾婚嫁,可他们都已经过了这个年纪却还让事情一直拖着,要说其中没有什么事故,他周公瑾是不信的。 “自古美女配英雄,如丞相这般非凡人物自然要有绝色相配,且论及年岁,丞相也比我等兄弟稍长,此次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难免遗憾终生。”孙策不得不在一旁帮腔,他此次离开江东未必没有吴国太在身后催促的意思,实在是受不了老夫人有事没事的提起这事,与周瑜一合计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这才打着幌子来了彭城,而且事情办完了也并不急着回去,原因全在于此,对他来说,父仇未报,何谈成家。 “哈哈,伯符此言只有三分在理,那乔公的女儿算得上绝顶美女没错,可我这个英雄却当不得真,论豪杰之气,你孙伯符才是当世一绝,今晚这事想必你们手上也有请帖,待会一起过去就是,我猜那乔家小姐必定钟情于你们二人!” “丞相手下如此基业,难道就没想过百年之后谁人能够继承?”孙策问了一个很实在的话题,他其实想说的是,你万一死了,不就白忙活了! “我记得曾听谁说过,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张仲季笑着把话题扯开,有时候几个男人在一起聊天难免扯得太远了,“我这屁股都没有坐热,你都想着让谁来继承我的位子,你这心思当真坏的狠,依我看你还是担心自己为好。” “相比于丞相,如前者所说,我这身手还算过得去,寻常三五人也近不得身,就算真遇到个万一,一心逃逸还是能够的。”孙策也同样说着玩笑话,之所以这么放得开,却也和张仲季的年龄息息相关,都是二十出头的年岁,坐在一起说起话来,也不像三四十岁的老男人那么累,甚至于周瑜在旁边示意他注意言辞,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我家乡有句古话,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张仲季看他一副傲然的样子,忍不住打击道:“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这功夫高的一般都难以善了,反而不如我这不三不四之人活得长久,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听说你在江东夷灭了不少士族,这一点却是取祸之道,那些豪客庄丁无路可走之下,难免铤而走险,只要一支附毒的长箭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至于孙策能不能体会其中的利害,从而逃过一劫他却也难以预料,只是希望这位直爽的汉子不要就这么没了。 “丞相所说倒让我心里难安,不过论得罪人数多寡,我又如何能及得上你半分。”孙策只是挤兑一声,却并不放在心上,他这话说的也算是事实所在,只看某人在彭城在这徐州不知道收剿了多少家族,却还能安然的活到现在,难道他孙伯符就如此不堪一击! 张仲季看他完全把自己的话当玩笑了,也只能叹息着放弃劝说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要不是太史慈那年一直跟着他,甚至睡觉都睡在一起,他这一两百斤的肉早被人取了去做成肉包子了,“伯符,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嘻嘻!”小姑娘听得这句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刚刚一直顾着吃肉,哪里管几个男人说些什么,这时候正好听到这句,忍不住呲牙大笑。 孙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周瑜却是有心之人,他看出张仲季的神情是在很认真的说这些话,似乎能预料到后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不由得心中一紧,论识人算计之事他自问无人能及,也隐隐能看出自己的兄长命中有一处劫难,此时听张某人这么一说更是心里难安,孙策对于他,对于整个江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丞相之言似乎若有所指,可否说个明白?” 张仲季下意识的就想回避这个问话,因为再说下去他就要泄露一些要害之处了,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万一因为泄露天机被送了回去,那又算什么回事! 他有些挠头。 孙策这时候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本不是一个粗心之人,眼见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就算是他也难免有些关切,不过见某人一副为难的样子,也不愿强人所难,只是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言道:“生死自有天命,我孙伯符若真是命中注定如此,多说无益,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孙伯符又岂是认命之人!” “我记得吴郡太守名唤许贡,此人可曾为伯符所杀?”张仲季还是打算说一说,至于会不会因为泄露天机被遣送回去,他想明白了,也不怕了,要是真因为如此也好过天天记挂着,再者他能来这里本来就是逆天了,还瞻前顾后个什么! 第0217章 被请教 更新时间:2013-06-07 “许贡?”孙策神色一变,他自然记得此人,而且还是他来彭城之前所杀之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自孙策入主吴郡之后,原吴郡太守许贡无路可走之下投靠严白虎,在严白虎也被孙策击杀之后,又往南投靠许昭,孙策敬佩许昭的为人,就暂且按兵不动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不过许贡自己祸事了,他写了一封告密之类的书信,想要上达给彭城,大意是请求朝廷把这孙伯符招入彭城效力,其原文孙策还记得清清楚楚:孙策骁雄,与项籍相似,宜加贵宠,召还京邑。若被诏不得不还,若放於外必作世患。 这无疑正是取死之道,许贡处事不密,被孙策在半道上截留了书信,大怒之下兴兵前往,许贡自是不认,推说不知此事,但最后还是为孙策所杀。 这时候听张仲季提起这个人来,孙策心中有鬼,难免神色有变,周瑜却更为冷静,连忙代他回道:“那许贡心狠狡诈,试图迫害故太守盛宪,是故为伯符所杀,丞相为何提起此人?” 这话多有栽赃之嫌,不过也算是说得过去,吴郡太守本为盛宪,此人病重之后才轮到那许昭,他也确实有借机除掉先任的心思。 “此人好坏暂且不论,伯符既然已经处置与他,今后就要注意了,那许贡平日里多有门客深受其恩,其一旦身死这些人必然心中愤恨,他们多是游侠之身,也没什么江湖道义,偷鸡摸狗下毒暗算之事总会让人防不胜防。”张仲季点名道姓的说了个明白,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但他突然发现,其实说了和没说一样,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这孙策知道有人想暗害与他,总不能天天都睁着眼睛睡觉吧? 周瑜看他说的煞有其事,也是暗自忧虑在心,和孙策认识这么多年,这人是个什么德行他自然一清二楚,作为一个智慧过人的谋士,他也知道孙策的短处所在,轻而无备!纵使英武过人,也难免为小人所害,此事不得不防! “你看我也不喜欢有人跟着,不过习惯了就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仲季指指坐在一旁的陈到,“这可是我的护身符,到底还是性命重要,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万一一不留神真为小人所害,你就算见了阎王爷都不知道找谁哭去,所以说,你还是弄个厉害点的人跟着吧,你那江东继承霸王遗风,英武之人想必也不少,寻个忠义之人应该不难吧?” “多承丞相厚爱,此事我自会注意。”孙策听他说的有趣,也就应承了下来, “你们都是个胆小鬼!”小姑娘这时候已经吃好了,也有空出来搅合了,“你看我得罪的人也不少,怎么从来就不用人跟着?” 她说话的时候,还特地抖了抖自己的眉毛,显得分外可爱。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的扬威将军是谁,别说宵小人物就算是知名英雄也不是对手。”张仲季顺着她的意思称赞了几句,心中却另有计较,想来一直忽视了一点,不管是糜子贞又或者是甄洛,她二人都是百般柔弱,就算这小姑奶奶也得注意一些,她虽然身手非同一般,可这脑袋总有些不禁用,还是暗中使人护着为好。 他把注意打倒了丹阳护卫的身上,那三百人若是闲着肯定要嚷嚷着上战场,不如托付给这样的活计,可能累一些但危险相对少一些,毕竟这年头还没有枪支弹药,就是毒药什么的都难得一见,以他们从军中练就的一番身手,应付毛贼刺客之类的人物自然是小事一桩。 “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孙策是打算趁今天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一概问个清楚了,毕竟山高路远,以后也未必有空再来彭城,再者说敌友难辨,也许下一次见面就不是这般和谐的景象了,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和彭城兵戎相见的。 “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你我能在此相聚也算是缘分,今日且不论身份不论政见,你且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就是!”张仲季说话间端起酒碗示意。 “敢问丞相当初以女子为官可是出于无奈?” “算是吧!”张仲季自饮一口,笑着点了点头,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犹记得糜子贞稍有些犹疑的走了进来,回答了他几个问题,也正好点中了他的心思,因此就让她做了县丞,那时候彭城还是一无所有,别说兵马连钱粮都没有一粒。 “那如今彭城之内俊才无数,丞相难道一直打算让她们这样做下去?”孙策对这个真的有些好奇,他自然不是看不起女子,他亲娘吴国太一直为他所敬重,只不过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以他的心胸也难免时常记挂,这事怎么看都不像那么回事。 “为什么不?”张仲季对于这个一向很是坚定,只要糜子贞她们愿意,就一直可以做下去,至于其他人怎么说,那真是谁也管不着。 小姑娘这时候才来得及插上嘴,顶着脑袋就瞪着孙策,大怒道:“你这人也忒坏了!难道我就不能做将军么?还有啊,你刚才竟然怂恿这木头去乔府相亲,你别以为我没听到!” 孙策比划了一下手脚,下意识的想解释一番,不过张了张嘴,又觉得无话可说。 “世人多有偏见,不屑与女子同朝为官者居多,丞相是个做大事的人,这般意气行事也不是长久之道。”周瑜又上来给孙策解围了,他从大方面出发,直接点中了要害,自然也是希望能把糜子贞等人请回家里,只有亲自来过彭城的人,才知道这位国色天香的女子有多么出色,去掉她无疑就是去了彭城的臂膀。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说句心里话,对这个我一向不怎么在意,反正我就在这,有些人爱来不来爱走不走,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强求不得。” “丞相自是大度,果真不比常人!”周瑜无奈的称赞一句,分辨张仲季说话的口气,他能知道那个三公之末的御史大夫真不是作假的,这人也真敢做,他突然心里一抖,想到一种可能——总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个人,将以女子之身身居九五之尊! 这事虽然论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未尝不是有可能发生的,想当年高祖驾崩之后,吕后以女子之身掌控朝政,诸臣皆是敢怒却不敢言,更在她有生之年任其摆弄。想来只差一步,只差一步那吕后就能成为女皇,只不过她自己到死恐怕都没有做好决定而已。 “丞相难道就不担心,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落到外人手中?”孙策还是无视了吕玲绮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存在,他和周瑜想到一起去了,只不过却敢于直接问出来。 “你这话说的我心里好不舒坦,我自然希望将我的所有能留给我自己的后人,但是我现在不还是光棍一个么,又哪来那么多忧虑?”张仲季可有可无的笑了笑,他之所以这么洒脱,是因为他从来都没觉得脚下的这块土地属于他,他也许只是暂时安身而已,“再者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他没那个本事,就算留给他又有什么用?” “丞相还真是看得开。”孙策难以分辨他这话是真是假,不过也不想与之争辩,此事听听也就罢了,血脉之事事关传承,又岂是这么两句话就能抹去的。 “你们怎么尽说些无聊的事情!”小姑娘在一旁听得有些不明不白,“依我看天色尚早,不如去大家伙去营中较量一番!” “此举正合我意!”孙策也是个好战之人,他此次过来之后常听闻彭城大将无数,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小姑娘这番提议正中他心坎去了,要是能前去较量一下也是一番美事。 周瑜在一旁直摇头,此次他们兄弟平定江东,先后夺得吴郡与会稽之地,所费时日不过半年,想那许贡、王朗与严白虎等人,多是地方豪族,虽是狠戾,手下却无一合之将,但凡孙策领军所到之处,没人可上前与之相抗,江东到底不比中原地大物博,杰出人物也是相对稀少,他们此时所依靠的也不过是先辈所留下的几员旧将,如程普、黄盖、韩当等人,但他们俱是年岁较大,虽有心却不复当年之勇,也是可悲可叹! 此时见张仲季对此事有些犹豫,不由得起身请求道:“我等兄弟偏居一隅,见识无多,难免小觑天下英雄,此次彭城一聚,正当见见世面,还望丞相成全!” 他越说的谦虚,张仲季就越是迟疑,倒不是担心别的,实在是因为怕出丑了,却也不是怕他自己出丑,而是因为最能打的太史慈带着他老娘回家乡去了,一时半会人不在,其他的比如说管亥、张郃、高览、魏延等人,算一算似乎都差上这孙伯符一些,人家是来请教的,万一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总不能被请教了吧! 第0218章 贼绝招 更新时间:2013-06-08 “瞧你说的这么可怜,你们江东勇武之人也不少,近的如你孙氏的叔伯兄弟,远的还得算上当年随同破虏将军一起讨伐董贼的老将,这些暂且放在一旁,尚有些新晋之人,也大都可以一战,如蒋钦、凌操、周泰、吕蒙等人又岂是轻辱之人!” 此话难免让孙策和周瑜心里打鼓,似蒋钦、凌操、周泰、吕蒙等几位正是他们手下的校尉司马,连番征战之下因为表现突出,也是不久前才提拔上来,可竟然被这丞相随口道出,这般看来,江东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丞相廖赞,我孙氏子弟除了我那二弟尚算可以,其他人等也不过是因为无人可用才勉强用之,论及才敢及不上曹氏三分,而我父亲留下的旧将虽然勇烈,却多是年岁已高之人,过不了几年或者连刀剑都难以举起,而丞相所提的几位小将,也是各有缺陷,勇则勇矣,却多和我一般有勇无谋,不过一匹夫而已!”孙策干笑着解释了几句,他们却是不清楚某人之所以了解的如此详细,既不是因为未卜先知,也不是因为密切关注,而是因为本来就知道! “要去就快走,却还在这立说个不停!”小姑娘在一旁有些等不及了,她吃饱了就想动一动,眼见几人还在那里互相推诿,自然心里来气,索性一把拉住张仲季,吆喝一声:“走了,你们快跟上,听闻你孙伯符手段高强,我倒要会上一会!” 孙策哭笑不得,他现在却想取消这次会武了,之前倒是没想到,现在却是知道了,他只要去了彭城军营,也许对上的不是彭城的将军,而是当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张仲季被迫走在路上,他现在自然是迫切怀念太史子义,不过自上次小聚之后,太史慈就以离乡经年,老夫人颇为思念为由,带着他的老母亲暂时离了彭城,回东莱黄县去了,看情况在彭城大军出动之前,他是不会赶回来了。 小白脸不在,这事已成定局,张仲季暗中数了数,张郃的身手应该算是剩下所有人中最为厉害的了,不过他是属于大器晚成的哪一类,这时候还远没达到自己的巅峰,此时拿来与孙策一比无疑要差上一截,至于管亥与高览都是属于气力巨大,但遇上真正的高手却难得一胜的人物,其他就不用提了,只是不知道那魏延这时候经不经用。 “你这愁眉苦脸的想些什么呢?”小姑娘本来看孙策等人跟上,心里愉快得很,一回头却见他神色悲苦,一琢磨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只用手一拍自己的小胸脯,道一声:“你可是担心没人是那孙伯符的对手?这你尽管放心就是,全包在我身上!” “包在你身上也没用,你什么武艺我又不是不清楚,这孙伯符虽然比不上你父亲,可与张文远相比也是稍有胜出,只要他认真起来你就是被菜的命。”张仲季自然不看好她,虽然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得不先打了个预防,“算了,又不是输不起,只是到时候你真输给他了可不能哭鼻子,否则回去就让子贞关你禁闭!” “什么被菜的命,你就不能说点好处么!”小姑娘有些不满意了,她只是喜欢打架而已,当然打起来就喜欢赢,“我前些日子闲着的时候琢磨了一些绝招,对付他肯定没问题!” “你确定?”张仲季深表怀疑,所谓的绝招他也就知道关羽的拖刀计,看表面意思似乎和回马枪差不多,不过是不是那么回事他就不知道了,而这小妞的绝招怎么看都靠谱,“你什么绝招,先做个样子示范给我看看?我这虽然身手不行,不过见识还是有的,看两眼就能知道厉害了,说不定还能给你指点一下!” 小姑娘本来有些迟疑的,她的绝招自然是保密的,非到紧要时刻不可让人知道,不过一想某人又不是外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三把小刀,“看仔细了,就是这个!” “飞刀?”张仲季一咂舌,不由自主的想起李寻欢来,这小妞所谓的绝招不会是这个吧!所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可那李探花现在还没有出世呢,她这小吕飞刀能射中人么?这一点却是令人深表怀疑! “你不是曾有人善使飞刀,还刀刀致命么?”小姑娘有些得意,“我特地让人打造了几把,用起来却也顺手,花草鸟虫之类的东西太小,自然是难以射中的,不过那么大一个人在眼前,闭着眼睛我也能把他射到,你就等着看吧!” 张仲季听得有些汗颜,没事和她讲什么武侠故事!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闲着的时候也忒无聊了,也难得有个忠实的听众,偶尔和她说一说精彩之处也好消磨时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到底不是两军交战,输了也就输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绝招还是留着吧,说不定以后真用得着。”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要是输了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再者说要是我都打不过他,你那小白脸又不在,以你手下其他几个憨子的德行,肯定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一个一个上去又一个一个败下阵来,这不是让旁观的将士们憋气么!” “你明知道这样,你还要邀他比斗!”张仲季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这不是有你么!你这人一向鬼主意多,不如给我支个招,保我赢他不就行了!”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没抱多大期待,只不过不想让某人生气而已,况且没开打之前她才不在乎输赢,也只有打过之后输了才会计较得哭鼻子! 这话确实让张仲季听得舒坦,他抖了抖衣袖,从里面掏出个黑乎乎的一坨,“这个给你,你到时候看情况再用,反正不能让这孙伯符真赢了我们。” “这什么东西这么难看?”小姑娘有些疑惑的把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拿在手中,顺便用小刀切了切,“用你这东西砸他,还不如直接用我的飞刀得了!” 张仲季在一旁只看得心中一抖,连连摇手道:“这东西你可千万别乱碰,要是一不小心弄发火了,你这双手就没了!” “有这么厉害?”小姑娘自是不信,只拿在眼前仔细观察,自然也看不出所谓的厉害之处,“你不会骗我吧,就这么一个不轻不重还不锋利的东西能做什么?” “高手相争,你那飞刀依我看,用处不大。”张仲季不得不让她认清现实,“你要知道那孙伯符也是个痴子,这一点和你一样,只要一打起架来,自然是全神贯注,你要想用飞刀偷袭于他肯定起不到什么作用。到时候只要你手一抖,人家就能注意到有东西来了,这么一会功夫足够他反映了,只要脑袋一偏,长枪一档,你这飞刀就飞往别处去了。” “那你这个就管用么?”小姑娘对他的话有些不满意,不过也没有反驳,她自认为要是有人隔那么近用刀子射自己也是能躲过去的,“你这还不是要砸过去,人家就知道了。” “就是要让他知道!”张仲季龇牙一笑,“你砸过去之前还要故意吼一声好让他知道,只有他用力抵挡住了,才能起作用!” “真的假的?”小姑娘满是不信,这东西就和她拳头那么大,比划了一下也没感觉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她忍不住仔细翻看起来。 “别看了,这世上就我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你且信我一次,要是输了全耐在我身上就是。”张仲季显得信心满满,这小娘加上这宝贝,只可能战无不胜! “那就这么说了,要是输了有你好看的!”小姑娘扬了扬手中好似石头一样的东西,“这玩意怎么用,是像飞刀一样,直接扔出去么?” “没错,你只管往他身上砸就是了,应该不会出人命的。”张仲季估摸了一下厉害之处,对于不明物品那孙策应该不至于直接用手去抓,最有可能就是长枪一档,那么一来离他的身子也有些距离,以这东西的威力也只能稍稍造成一点伤害,说不定只是让他发下呆而已,只要他呆上那么一秒钟,足够这小姑奶奶把人拿下了。至于什么江湖道义,和一个娘们比斗本来就没什么江湖道义可讲,她用了也没有人可以说什么。 第0219章 不长眼 更新时间:2013-06-08 他在这边暗自算计,南营之中的管亥却是很不乐意。 “我那里缺些粮草你没听见么?”魏延就站在他下边,就用这种语气,直冲冲的就冲他蹬鼻子上眼了。只因为这魏文长的人训练甚苦,对于米粮的消耗非比寻常,几乎要一天吃四顿饭才能扛下来,所以时不时的就要来大营要上一些。 “上次才支给了你一个月的军粮,这才过了几天你又来要!你可知这些都是有数的,没有糜大人的信物,任何人不能随意支取!”管亥做了这么多年的贼人,说实话还真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就算而今在彭城,他也是丞相坐下的第一人,此刻真的很窝心!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敢如此不把他管头子放在眼里! “我说我要粮草。”魏延直接无视了他的脸色,依然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语气,他可不在乎管亥职位比自己高,资历也比自己老,在他心中,除了丞相不容其他。 “没有!”管亥选择性的拒绝了,要不是知道这人是丞相亲自送过来的,他这会就忍不住动手了,真是个什么东西啊! 魏延紧了紧腰上的长剑,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也许下一刻就要拔剑而起了! 正在此时,一个校尉跑了进来,禀报道:“将军,丞相来了,速去迎接!” 管亥强自按捺住怒气,大步走出了营帐,魏延那般动作他自然看在眼里,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总有一天要让他好看! 魏延立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知道等下去没什么结果,他也回身离开了营帐,想来也只有亲自去寻丞相才能解决此事。 如他这般傲然,自然不招人待见。 “这是那个不长眼惹到你了?”张仲季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这管头子生气了。 管亥只是摇头,这种事总不好提起,只是有些奇怪,张仲季不久前才来过营地,这才多久功夫居然又过来了,“丞相可是有事,只遣人吩咐一声就是,何必自己这么来来去去?” “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位从江东来的猛虎想和你们切磋一下。”张仲季往后示意,孙策和周瑜正在他身后不远处,“看见没,就前面的那位,你应该听说过,那可是位厉害角色,等闲人等不是其一合之敌,可惜太史子义不在,要不然也能与他较量一番。” “何须子义出马,只我一人但要他俯首帖耳!”管亥心头的意气难消,这时候正遇到个不知好歹的,那里还忍得住,“丞相且让我去取了大刀,也让他见识见识我彭城的厉害!” “哎,你管头子好歹是当朝执金吾所属,这么欺负一个小孩也说不过去,哪里用得着你上,只随便派上一个人就行了。”张仲季看他气愤难平的样子,倒是真有些好奇了,这最能惹事的姑奶奶就在他身旁,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能把人招惹成这样? 直到看见魏延也从管亥出来的方向走了过来,他才若有所思。 “丞相!”魏延低头抱拳,没有要到米粮,他心中也是愤懑,这会竟然也没有提起的意思,只打算待晚间时候,起了营中兵马直接过来劫去就是! 这般想法倒不是他胆大妄为,也是因为这时候南营并没有多少军士存在,他们大多数正归家省亲去了,还留下来的又被他拉走了三千,如今所剩之人也不过五千之数,趁着夜色,强取一些粮草还是大有可为的! 张仲季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不过一看他这臭臭的脸色就知道正是他与管亥之间起了龌龊,而这两位都是自己倚重之人,这样下去可不行! “今日正好有江东来的猛将要与我彭城一较高下,其人正是已故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子孙伯符,也是不久前横扫江东之人,端得不可小觑。”他说话的时候看管亥和魏延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心里一动,只吩咐旁边待命的校尉一声:“你去把张俊义和高治义二位将军给请过来,今日正好借此机会聚上一聚。” 他说的委婉,校尉却是面有难色,这明显是在担心以管将军的身手战不下此人!校尉有些难做了,他算是管亥身边的老人,还在青州的时候就跟着这管头子了,对于着管将军的脾气自是了解,平日里很是低沉,但一旦火起来也是暴烈异常。 “去吧!”管亥这时候却已经平静下来,和张仲季想的不同,他却并没有和孙策一较高下的意思,身份使然,自他投奔徐州以来,一路高升,于今论地位也是堪比九卿,没必要和一个外来的小娃争个高下。至于旁边那位闷不作声的小子,他也是懒得计较了。曾经那么多年四方漂泊,他已经不再年轻也没有那么冲动,非是必要,他总会选择尽量忍耐。 “何须二位将军出手,只某一人可将之击落!”魏延只是看了那边一眼,却是漫不经心的憋出了这几句,说完也不待张仲季回应,起步就往那里走去。 张仲季笑了笑,也没有拉着他的意思,却只是回身看着管亥,说:“怎么样管头子?这小子有个性吧?他说了什么和做了什么你就当放屁一样,年轻人不就是这个德行?” “丞相只管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管亥这般回着,却突然有些弄不明白了,连他这般年岁的人都受不了那小子,这丞相却又怎么受得了? 那边,周瑜却正在小声的嘱咐孙策,“伯符,你可记住了,待会一旦胜出,切不可得意忘形,若是彭城众将连番上阵,你只找准机会稍许露出败象,到最后一定要自认不及!” 他本来觉得以彭城众将领的本事,抵住孙策这位兄长是没问题的,尤其是那位传说中的太史子义,更是连温侯都能抗衡一二,不过张仲季的连番迟疑,却让他看出了其中的关键,只怕彭城最厉害的将军此时正好不在,这般一来,要是孙策连番得胜之下意气上涌,难免得罪于人,而这里到底还是彭城的地界,万一让那位丞相感到不快,其结果却是难以预料。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只管放心就是!”孙策只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张仲季身侧的管亥和魏延,“今番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这皇城的大将!” 天子所在之处是为皇城,虽然张仲季没有把彭城作为都城的意思,不过于今也算是实至名归,当袁绍与曹操先后在北方呼应的时候,就已经坐实了彭城天子的实际。 远处,小姑娘已经骑上骏马,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老远就在那扬声高喊:“你们怎么还没有准备好?还不速去挑选战马与武器!” 张仲季听到了却只是笑而不语,小姑娘难免觉得奇怪,顺着他的眼光往那边一瞧,顿时不乐意了,竟然已经有个人上去迎战了,倒让她白忙活了一阵! 不过她这么一吆喝,到让营中其他地方的人也听了个清楚,正在另一边训练儒生的军士也是回过头往这边看过来,甚至于那些本来专心训练的儒生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你先别嚷嚷了,老大通常都是最后出场的,懂不?”张仲季拍拍她胯下的骏马,也不顾她疑惑的眼神,“先下来,你我只在一旁看热闹就是,等他不行了,你再上,到时候力挽狂澜,也正好让大伙涨涨见识!” 小姑娘大致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觉得有些道理,也就点头应下来,这会转身遥遥的瞟了魏延两眼,感觉这人很是陌生,既不是臧霸也不是刘辟,却是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忍不住怀疑道:“那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万一不是人家对手,被三两回合给打了回来,岂不是落了我们的面子!” “这个你只管放心就是,没有几十个回合,必然难以分出胜负!”张仲季对这个很是肯定,魏延的身手具体如何他不清楚,但是清楚的记得这人能和老头子黄忠别别苗头,这么一比较对上这孙策决不至于大败,又或者万一胜了,这事就这么了了也好。 第0220章 土雷炸 更新时间:2013-06-09 那边魏延和孙策已经对上了,孙策此来彭城,长枪与骏马那是随身带着,而魏延从他自己的营寨过来,也是骑着马挎着刀,这时候从一旁取了来,二话不说冲着孙策就飞了过去,到让没有防备的孙伯符稍有些慌乱,不过到底是久经战阵之人,单脚一撑地稳稳的跳落在马上,也是二话不说狠狠地一拍马屁股,又俯下身子横举长枪就迎了过去。 待两马相交的时候,魏延仗着先声夺人,马快人急之下,只狠狠的一刀横劈,看这势头就是想将孙策一刀两断。而孙策耳听风鸣之声,知道这刀上的力道非比寻常,却是双脚紧紧的一夹马腹,整个人就这么倒贴在马背上,竟然险险的让过了刀刃,待两马相离之际,他更是连头都不曾回,只把右手紧握着的长枪往身后飞速一点,魏延措不及防之下却是灵机一动,只把刚刚劈空的大刀强自往下一抹,呯的一声砸在枪头上,两人都是身子一震。 孙策拉住马头回身遥遥看着魏延,他要把这人看仔细些,这似乎不是他所熟知的彭城将领中的任何一个,不由得抱拳扬声问道:“敢问将军姓名,可否告之?” 魏延明明听到了,却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他本来有些轻视此人,刚刚那一回合却让他知道自己遇上劲敌了。 当此时,待战胜此人再论其他! 想到这里,魏延更是二话不回,只催马扬刀凶狠的杀了上去,这一场比斗对于他来说却不下于生死之战,他魏文长此次决不能败阵! 孙策眼见他又冲杀了过来,也是无奈,连忙催马迎了上去,两人奋战在一处,刀来枪往甚是热闹,不过在一旁观战的张仲季却看出一些不对,这两人似乎是在生死相斗,次次都往对方的要害而去,这样一来,万一收手不及,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我说这个人又是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身手当真是不错啊!”小姑娘在一旁看得起劲,她这不仅喜欢自己打架,还喜欢看别人打架,“不过他好像搞不定那江东的小娃娃,我看你还是把他喊住让我上吧!” “能喊么?”张仲季莫名一问,面有忧色。旁边管亥却是突然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纵容那个小子了,这么年轻就有这般身手,只要好好扶持一番,今后必成大器! “这个应该能吧!”小姑娘知道某人担心什么,她自己却也拿不定主意,按说丞相一声令下,两人应该都会收手,不过看他们此刻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能不能及时收手却是个问题,这万一心有顾虑收手不及,来个两败俱伤也是有可能的 想要赢得比斗靠的是什么?除了实力还有气势! 魏延也许在经验与技巧甚至力道上不及孙策,但他不惧生死,因为他真的输不起! 孙策也被他不要命的动作引爆了脾性,两人招招都往对方的要害之处招呼。 这般下去,生死难料! “丞相!”周瑜过来的时候面带焦虑,这时候已经无关胜负,所要想的却是怎么将两人分开,这里可没有关云长更没有吕奉先,也就没有人有那个能耐将人生生分离。 张仲季摸着额头,又岂止这周公瑾急得不行,他也好不到那里去。眼见这好好的一场比斗就要变成流血事件了,这事就这么下去可不行,他左右看看,太史慈不在,管亥身手虽然不错,但到底不算顶尖,至于刚刚赶来的张郃与高览也是如此。 “管将军与我拦住那魏文长,张将军和高将军则去架住孙伯符,各自小心注意了!” 事到如此,也只能仗着人多把他们强行分开了。 “看我的!” 正在众人准备上前的时候,那坏事的小姑娘却是飞马而去!此举直让张仲季脑门一黑,想拦都来不及了,她这么一去,还能活着回来么? 小姑娘虽然有些脑袋被门夹了的样子,可论起打架来却是精明得很,瞅准了两人相抗的一丝间隙,掏出怀里的飞刀吆喝一声之后,只往孙策身上一甩,那孙策,飞速用枪点去,趁这个要紧关头,她又直冲上去生生的架住魏延劈过来的大刀。 “力气还真不小!”她眯着眼睛瞪眼的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这人的力道竟然比她还大些,幸亏是有备而来,要不然就要出丑了。 “趴下!” 远远地听到某人一声急喝,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身后一声巨响,轰隆隆的一下子就好像晴天霹雳,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呆呆的一动不敢动。而离得最近的孙策就不说了,手里的长枪都拿捏不住,甚至整个人都被震飞了出去。本来还想动手的魏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脸,甚至于拿刀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子。 “好了,没事了!”张仲季龇着牙,尴尬的笑了一声,旁边管亥、张郃、高览三人都是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以他们的眼神自然是看得清楚,刚刚那一声巨响就在孙伯符击中某种东西的瞬间,看这情况,丞相似乎对此很是了解! 周瑜更顾不得多想,那么一声暴烈的轰鸣,也不知他那离得最近的兄长此时如何了!他甚至都顾不得仪态,只迈开双腿连步冲了过去。 这时候孙策已经自己坐了起来,说实话他真是一个遇事不惊的人物,可刚刚那一下太出人意料了,他还以为是块石头,甚至都没打算用枪顶开,不过他看出了小姑娘的意图,知道她是来劝架的,也就顺势收了回去,却没想到遭受了这么一劫,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挤了出来,至于被蹦到了马下,却也是心惊之下,借力栽了下去。 小姑娘回过神来,艰难的转身看着正在一旁干笑着的某人,眼睛眨了眨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这一次真把她吓坏了。可怜这姑奶奶胆子虽大却最怕雷鸣,每次一听到打雷声就会蒙在被子里不出来,而刚才那么一下真把她给吓到了。 “没事了!没事了!”张仲季连忙上前一步,把她给抱了下来。也幸亏众人坐下的马都是军马,也算是见惯了世面,一声巨响之后竟然还乖乖的待在原地。 旁边周瑜也是把孙策给扶了起来,上下看了看似乎连皮毛都没有伤到,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没有伤人就好! 气氛一时沉默。 “好了,都没事了,待会我请诸位吃酒,压压惊!”张仲季本来想让人去把樊阿请过来的,不过看看没人受伤也就算了。 这时候小姑娘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她把某人的衣袖抱得紧紧的,抹了一把眼泪准备走开的时候,又感觉某人袖子里有什么东西硬得她不舒服,就顺手拿了出来,但是,当她看到自己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个长的黑乎乎的,还会轰隆作响的石头的时候,她的心没来由的猛跳起来,下意识的尖叫一声之后,又狠狠的甩了出去! 张仲季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个动作欲哭无泪! 要扔,扔远点不好么,非要砸在自己脚底下! 在这一秒之间,他能做的就是把这害人的小娘给扑到在地,心里也难得侥幸一次,幸亏只是初装货,最多只能吓唬吓唬人而已,至于杀伤力却实在谈不上。又是轰的一声,这一次大概是离得太近了,除了耳朵遭殃,衣服与头发却也没逃过这一劫。 此刻,受伤的自然不止他一个,三步之内的孙策、魏延、周瑜等人一个都没逃掉。 “我说姑奶奶,你快把我的脖子扭断了!”张仲季憋着嗓子,横着眼睛瞪着身下的人儿,可怜小姑娘受惊之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过,对于某人来说,能多抱一会自然更好,不过就是有点喘不过气来。 小姑娘这一次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回过神来,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张仲季,却没有松开手臂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她才露出一只眼睛往一边的地面看过去,那里正被炸得漆黑一片。她大着胆子想站起来,双手撑着张仲季的手臂准备起身的时候,又一把抓到个什么,又是个硬呼呼的东西,她的脸色瞬间潮红,只看着某人一动不敢动。 “好吧,我袖子里面还有一个,你可千万别用力。”张仲季不得不小心提醒一声,这东西遇到猛烈撞击或者压迫的时候就会自爆,类似土雷。 小姑娘到底非同凡响,这么一会还是挺了过来,她略有些紧张的问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个?” “我没事自己做着玩的,被你耍了两个,就最后一个了。”张仲季趁她听说的时候,连忙收拢衣袖,把最后一颗土雷掌握在自己手里。 “给我!”小姑娘指着他的衣袖,牙齿咬着小下巴,脸色还略带苍白。 张仲季把土雷从袖子里拿出来,和前面两个一模一样,都是黑乎乎的好像一块石头,他放在手中抛了抛,忍不住坏笑着问道:“你真要?” 小姑娘看着那东西在他手里挑来挑去,一颗心不由得跟着颤抖,甚至于右脚不由自主的往后撤了一步,她就要被吓跑了,不过最后还是被好奇心给战胜了,咬牙一个字:“要!” 张仲季有些挠头,想了想还是递给她,又提醒她一声:“记住不要往人身上丢!” “知道!”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又看看了,虽然还是丑了些,不过真是宝贝,这东西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闻,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0221章 没要到 更新时间:2013-06-09 “你还能做出这些东西么?” 小姑娘手中拿着黑乎乎的石头,眼见它真没有轰隆隆作响,不由得松了口气,一开始还不知道厉害的时候,她还曾怀揣着到处跑,而今收到了惊吓,再也不敢那么大意了,她略有些小心的收起来,想放到怀里又觉得不妥,想放进衣袖又怕丢出去了。 张仲季感觉到了,小姑娘问这些话的时候,旁边周瑜和孙策出乎意料的关注,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就他个人来说,火药土雷这玩意一旦流传开来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他自然是有些担心的,这时候小姑娘问起来,一时也难以回答。 要实话实话那就是可以再造一些,但这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若是能保持的持久一些当然最好,否则被别人盗了去,只探寻模仿几次,什么厉害之处都没了。但若说是捡来的,往后总会用上,这么人在场,说谎可不是个好选择。 “我倒是还能弄出几个来,你要是觉得好玩,倒时候都交给你就是。” “好啊,一言为定!”小姑娘听得这话,难免心里一喜,她虽然对这玩意感觉怕怕的,不过一想到好玩之处就立马忘了其他,这时候得到某人的承诺,拿着土雷就跑远了。 张仲季摇头叹气中,孙策、周瑜、管亥、张郃、高览、魏延几人都围了上来。 “丞相今后切不可将此物收入囊中,以免大意之下伤了自身。”管亥当头就是劝谏,哪怕他这几十年经历了诸多艰险,可刚才也被吓得不轻,这般惊天动地一样的怒鸣,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似乎还能直接给身体造成伤害。 “你且放宽心就是,这东西也就是吓吓人而已,就算拿在手中爆了,也不过是伤害几分皮毛,算不得什么。”张仲季尽量把自制土雷的威力说轻一些,他可不想孙策与周瑜回去就弄个相似的东西出来,毕竟以周瑜的见识,肯定能由此连想到炼丹炸炉这回事,只要回去好好探究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以仿制的宝贝。 管亥正要再劝说几句,眼看不远处许多军士在那围观,不由得大怒道:“你们不去给我好好操练那些惫懒货色,却还在这里偷懒不成!” 所谓惫懒货色自然是指那些被强制训练的儒生,既然是被强制自然就显得没有精神,平日里舞刀弄枪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难免让管亥在一边看得心烦。 “丞相,今日我等兄弟多有叨扰,只是晚些时候尚要去乔家赴宴,这般姿容可要不得。”孙策说话间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怜那里刚有些成色的胡须此刻已经狼狈不堪了,他平日虽然不是很爱惜,但也容不得这么破败,还是得回去整理一番才能见人。 “伯符只管去就是,晚些时候我们再一起好好喝一杯。” “如此甚好,告辞!”孙策拱手示意之后,顺手牵了马和周瑜一起离开。 张仲季看着他略显仓皇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估计当时小姑娘把土雷扔过去的时候,这孙伯符正好正面相对,又是一枪顶过去嘭得一声,却把眉毛胡须烘弯了不少。至于第二次爆炸,众人都虽是当面却都下意识的用衣袖遮住了颜面,所以除了衣角稍有些受损,其他倒是无碍。 “丞相为何要练就这些不堪一用之人?”管亥等到孙策这个外人离开,终于还是把心中憋着的事情给问了出来,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训练这些个手脚无力的东西。 张仲季反应慢了点,才明白他口中不堪一用的人指的是谁,一时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算来他也只是一时意动,才决心操练这些人,纯碎是上面的人说了一句话,下面的人只把腿都跑断了,但而今既然已经上马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管亥看他犹豫,似乎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了,连忙舒了口气,自己解释道:“末将只是随口问问,丞相这般决定肯定自有道理,我这就去监督他们操练。” “其实为什么要操练他们我也不是很清楚。”张仲季摆出一副考虑的样子,突然笑道:“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就是你管头子后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肯定会留名于世间。” 管亥对于他这个说法有些不太感冒,留名后世本就不是他这个强盗头子所要做的事情,他所要做的就是趁这些天,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平日里只知道说三道四的儒家子弟! “行了,去吧,至少这些活计现在还是你手下的兵,那就是你的人了,只要是你的人,你管他什么来路,未来要做什么,还是会成为什么,你只尽心磨练就是,成与不成那就看他们自己了。”张仲季来了个一概论之,当初之所以挑选管亥那操练这些书生,就是因为他身处执金吾一职,却大部分时候都是闲着的,只整个彭城都在甄洛这个御史大夫的控制之中,平日里根本没他这个执金吾的什么事。 “末将明白!”管亥抱拳退了下去,至于明白了什么却不好说。 张仲季目送他离开,又回头看着魏延,这位仁兄从来到现在,似乎一直是这般脸色,总有点像别人欠他三白两没还给他似的,也算是一个别具一格的人物。 “我说长文!”他突然把手臂搭在魏延的肩上,一副勾肩搭背的模样,都是二十来的年轻人,这样说话也容易些,“刚才与那孙伯符一战,自我感觉如何?” 魏延对于他的亲热显得很不习惯,眼角抖了抖想挣开却又放弃了,要不是勾肩的人是丞相,他早就一把就摔出去了,也只回一声:“名不虚传!” “哈哈,我还以为你会说:他不是我的对手!”张仲季变着语气抖出了这句,他觉得名不虚传这个回答不太像魏延的个性,再说不是还没分出个胜负来?这魏延也没有落在下风,这么一个回答对于他这么一个梦想做大将军的人来说,似乎是有些谦虚了。 “再打下去他不是我的对手。”魏延说这话的时候想回头,不过某人搂在他的肩膀上,一回头难免有些尴尬,也只能正视前方,又加快了脚步,想早些时候回自己的营地。 “你还真这么说?”张仲季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赞一声:“这才像样!” “不是玩笑,再打下去他确实要败了。”魏延身在局中,最为清楚不过,一开始孙策还和他较真,十来个回合之后开始收着了。这显然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因为他不想再打下去了,魏延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心。 “你先别急着走,我却还有一问!”张仲季一把摁住他,让他站在原地,谁胜谁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眼下最关键的却是要了解清楚,这魏延和管亥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还请丞相直言!”魏延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什么,神情稍有些不安。 “你没事不会往这里跑的,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也不妨和我说说?” 魏延本以为他是要问罪的,没想到却是这般说法,踌躇了一番还是如实回道:“营中缺粮,我特地过来讨要一些。” “没要到?” 魏延沉默不语,不仅没要到,还差点当场动手了。 第0222章 张蛋大 更新时间:2013-06-10 “以后粮草不够直接遣人来相府说一声,自然会有人给你送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拍拍魏延的肩膀,本来想让他知道,讨要就得摆正脸色。不过考虑片刻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人生就这么一副奇特模样,就如同关二爷,就算摆出一副好脸色,在他人看来也不过如此,反而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最后还不如冷着脸装大爷来得实在。 “末将知道了!” “还差点忘记问你了,来年我前往洛阳的时候,你是打算去还是不去?”张仲季昨天去他营中就是想问这个的,不过被耽误了,这时候正好提起来。 “自然要去。”魏延身子一正,那天晚上点将的时候,张仲季没有提到他,这也是他最近脸色更差的原因所在。虽然说是有最大的自主权,甚至想去哪就去那,但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他又不是神仙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更何况手下还有几千人在吃喝拉撒,这些可都是需要大量财物与粮草的事情,没有某人点头,他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要去那就去相府报备一声,也好让府里的人给你准备粮草,要不然到时候你只能饿着肚子出发了。”张仲季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对这人有些服气了。 “喏!” 这次得到的回答更为简洁,虽然看得出来他面带兴奋,却还是一个喏字了事。 “那就回去吧!”张仲季一挥手,眼看着他躬身离开,心中却不由得暗自感叹,可能这魏延一辈子都做不了大将军,就算是过些年他成长得足够也很难,他这要命的性子要是能改改就好了,只要稍微圆滑一些,也许要求有点高了,等年纪再大一些,他自然就会了。 且说孙策和周瑜二人当先一步,略有些狼狈的出了营地。 “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不仅声音惊人,就是力道也是不小?”孙策紧了紧自己的右手,到现在还被震得有些麻木不堪,他当时用长枪直接抵挡住了,感觉强力反弹之时又坚定的握紧枪身,以至于完全承受了爆炸所产生的力道。 “这般相似的轰鸣之声我也曾听人说过,不过都是炼丹之人失手所致,听说丹炉爆裂之时也是这般雷鸣之声,两者当有共同之处。”周瑜第二次的时候正好离爆炸之处不远,也是深深的体会了一把,虽然没有被伤到,但是那股心惊之感到现在还没有逝去。 自当年始皇帝开始追寻长生,炼丹士开始为人熟知,他们借口服用丹药可以求得长生获取了始皇帝的欢心,也渐渐在民间传播开来。那时候鬼神之说在可信与不可信之间,而长生无疑是人类有史以来不断为之追寻的祸心,不管是真是假,总有些人开始疯狂的服用丹石之物,这其中中毒而死的人有多少却是不得而知,但后来人还是乐此不疲。 “他手中竟然有这些东西,难道也是在追寻那些虚无缥缈之事?”孙策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一般明智又自知之人很少涉及这方面的事情,再说那丞相还年轻,这时候就想着谋求所谓的长生,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倒是希望他真这么做就好了!”周瑜叹了口气,长生不管有无可能,但都是逆天之事,凡逆天之事必遭天谴,又岂是凡人能够承受,就算是天子也不过如此,“观其神色之间并无异常,更没有露出一丝向往的味道,依我看来,是有人试图以此来接近他。” “那倒未必!”孙策却有不同看法,“如始皇帝和孝武皇帝那般英明之人,年老体衰之时也难免苦求长生,又何况他人!照我看来,他恐怕是在未雨绸缪,至少也要先试上一试,成与不成且不说,否则又如何能甘心!” “那要让你去试试你去么?” 孙策眉毛一扬,直言道:“自然不去,生老病死乃世之常事,我只轰轰烈烈的活过一百年就知足了,要不然等你都死了,我一个人还活着不显得孤单么!” “你以为那丞相不如你明白,不如你看得开?”周瑜没好气的鄙视了他一番,“如果他真看不开,衣袖里藏着的就是药石而不是这等暴烈之物!再说人家不比你年长,做下的功业却胜你百倍,而其中更是多凭自身能耐,算来可比你这个二世祖要强上许多, “好吧,我其实也不怎么相信他会去追寻这个。”孙策抖了抖肩膀,他此刻想的正是另外一件事情,“我说,你可有想办法弄出一样的东西来?” “你是说?”周瑜双臂往外一拉,给了个膨胀的动作。 “没错!” “你要它何用?” “有没有用处且不说,你当听说了,这张丞相说是他自己无聊的时候弄出来的!”孙策着重强调了这一点,“你要知道这是他自己无聊的时候弄出来的!” “你难道也无聊了?”周瑜一点也不领情,他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物,所以也不相信这些闲杂之事,“我知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但这东西其实用处不大,夜袭之时,若是敌人有了防备,自然不会畏惧,若是没有防备,同样会得手,还要它何用?” “你说的也是。”孙策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这个我们先放在一边,我倒是想问你,你午间时候怎么一直怂恿那人去娶乔家之女?” “正是要他娶乔家女为妻!” “那乔家有二女,我等兄弟一人一个岂不是正好,你又何必推给别人!”孙策自然早就听说过乔家女儿的贤良,他对此事也只在有心和无心之间,不过他家里的老母还在殷切期待着他这个长子早日娶得娇妻,也好为他孙氏传宗接代,所以为了免于唠叨,既然遇上了,带一个回去交差那是最好。 “一人一个自然好,不过让丞相得之却更为玄妙。”周瑜扮着神秘,眼见再不说孙策就要动手了,连忙解释道:“你可知丞相为何一直这么有闲情?” “因为!”孙策一下噎住了,丞相身为百官之首,身兼朝廷重任,自然是事务繁忙,可看张仲季此人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正事要做,每天就只是在那里晃来晃去。 “因为那位丞相长史!”周瑜给出了答案,“正是有她这个不是丞相却胜似丞相的人物在幕后相助,那位彭城之主才会显得那么轻松!” “等等,那事我知道,但又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你相信那丞相长史和丞相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么?” “不信!” 周瑜这时候只是给了他一种男人都懂的神色,而孙策到底是懂了。 而此时,被他们算计的女子还在府里任劳任怨,糜子贞正仔细计算着开春将要准备的钱粮,不仅是军队出动所需,还有各地春耕所用。 “姐姐你就不该让他去的。”甄洛本来在一旁帮忙制定国学细则,这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因为她见过那乔家的女儿,虽然不觉得自己差在哪里,但也没有胜出的把握。 “我还以为你会憋到晚上再说出来。”糜子贞取笑一声,却显得不是怎么在意,“最多也只是增加两位姐妹而已,反正也不少了,你又何必个个计较?” “你不知道,那乔家之女生就一副神仙模样,那个男人看到了能不动心。”甄洛显得有些发愁,她最近喜欢上研究自己的头发,以求让人显得更好看一些。 “他动心的女人可不少,你又不是不清楚。” “可是他现在的胆子比以前大了些。” 第0223章 一箱子 更新时间:2013-06-10 “胆子大了些?” 糜子贞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旁边这个正在不知与谁赌气的小女人,这时候越发的有女人味了,她自觉被其比了下去,但与之不同的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失落的意愿。 “你从哪里看出他胆子变大了?” “姐姐又何必明知故问!”甄洛对她的佯作不知表达了愤慨,遥遥记得最近的一次,某人都是当着众人的面轻薄与她,甚至后来还一个人跑去她家里和她父亲商议婚嫁事宜,这些事是以前的张丞相所做不出来的,若不是胆子渐大哪又是什么! “胆子大些不好么?他要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直欲说还休的,你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依我看,两年是短的,少说也得四五年之后才能有所突破,到时候你我都是老姑娘了,老的可能都没人要了。”糜子贞少有的开起了玩笑,实在是因为很少遇到甄洛这妹妹透漏心事的时候,虽然是玩笑之语,却也切中了要害之处,只是一提到时间却让甄洛别有所感。 “你说过些年我们都年老色衰的时候,他又去找别人了该怎么办?”甄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正如葱白玉笋一般鲜嫩,年华易逝,只怕十年二十年之后就不成样子了,彼时年老色衰自无无宠爱可言,难道就那样孤苦伶仃的度过后十年甚至二十年? 她本来不会想这么多的,但是某人把她扶植到这个位子上,掌握着各地最为强大有效的探子,所见所闻不知是天下大事,更有儿女情长,见得多了自然就有忧虑,凤求凰之说已过四百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虽相恋终老,可其中的波折也难免令人叹息。 “妹妹未免想得太多了,待我们姐妹已经四十过了的时候,膝下的孩童差不多就有他那么大了。”糜子贞稍稍伸了个懒腰,坐得久了身子有点不舒服,“到时候你要考虑的却是他们的出路,恐怕没有时间来想自己的事情,至于他又喜欢谁去了,那却是不定之事,也许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还是会选择和我们一起终老也说不定。” “倒是我想多了,多谢姐姐开导。”甄洛也只是一时有些伤情而已,也不是什么常有的事情,这时候也放下心事,正打算回头把有关国学的事情再审查一遍。 一道风似的,吕玲绮从外面跑了进来。她手里摇着某人给她的黑石头,那得意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此时正要找人表达她的喜悦,所以就跑了回来。 “看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可是有什么好事?”甄洛没好气的问了一声,本来是派她去把某人跟着的,这下倒好了,自己先回来了! “你们看这是什么?”小姑娘又把手中的东西摇了摇,一副神秘的模样。在路上的时候她就打算用掉,不过一个人耍起来又有些害怕,试探了几次还是没敢甩出去,想回头找张仲季一起,又怕他后悔之后收了回去,这时候正好用来让姐妹们也涨涨见识! “什么东西你也不嫌脏手,还不赶快丢了自去洗一洗!”甄洛看这么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就感觉有些心恶,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我可真丢了?”小姑娘笑得有些不可捉摸,正眯着眼睛观察这位置,这丢在地上的位置不能太近,以免伤了人,也不能太远,太远了大家就没感觉了。 “等等!”糜子贞在紧要关头把她叫住了,这东西她隐隐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记起来,早上收拾某人的房间,也看到了好些个差不多的东西,“你手中之物可是丞相与你的?” “你怎么知道?”小姑娘心里一惊,连忙把石头藏在身后,却有些后悔跑回来了,嘟着嘴强调道:“这是他给我玩的,姐姐你可不能要去了!” “就你当个宝贝,姐姐才不稀罕!”甄洛小小的堵了她一句,却又难免有些好奇,回头问糜子贞,“姐姐既然知道此物,可知是作何用处的,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我知道!”小姑娘又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边比划边做声:“嘭――!” “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行了,姐姐可没你那么清闲,你自己一边玩去。”甄洛打算把这小娘打发走,留在这里都让人无法安心做事了。 “这可真是个宝贝,你们可要信我!”小姑娘有些心急了,眼见她们还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急切之下看了看地势,却也不敢太敢放肆,到最后选择了门槛之处,抬手就把东西扔了过去,然后迅速蹲下身子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这般动作只让糜子贞与甄洛看得好笑,却并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只怕此时还以为这东西,正是某人用来糊弄小孩子之物。 “嘭――!” 一声闷响之后,在房间里显得的尤为厚沉,小姑娘捂着耳朵也觉得有些不妥,更别说毫无防备的糜、甄二人,措不及防之下,无不花容失色。 小姑娘稍稍睁开眼睛,待小心查看了一番,确定暴烈之声已经过去,这才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又看糜子贞与甄洛的脸色果真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她不由得偷笑起来。 甄洛愕然之后,很快恢复过来,不由得轻轻拍了几下胸脯,刚才真把她吓到了,眼见这小娘还在一旁偷笑,不得不责备道:“你为何也不先告知一声!” “早和你说了这东西非同一般,只是我说了你不信而已!”小姑娘厚着脸皮蹭了回去,她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时候难免心中得意,暗自嘀咕着:“真是好宝贝,只是可惜了就这么一个,我得再去找他要一些才行!” “你说这非同一般的东西是他做出来的?”糜子贞抓住了重点,她想起来正被自己收在一旁的,一堆黑乎乎的,和刚才那个差不多的东西,她早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本来想一起扔掉的,后来还是选择性的留下了,而今都在她身后堆着,少说也有一二十个的样子。 这得归功与某人手痒难耐,在得到绝密宝物之后,连夜赶制了许多,而他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里四处搜寻,找了半响却是一无所获,他忍不住挠起头来,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我记得明明做了很多放在床头的,怎么一个都没了?”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就是记不起来中午出门之前那东西还在不在,又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才想起糜子贞来,她似乎每天都会过来一趟帮自己收拾房间。 “可千万别闹出事故来啊!”张仲季难免有些担心,如他之前和孙策等人说的可不一样,这东西一个半个拿在手中万一爆了,可不只是伤着皮毛那么简单,严重点整只手臂都有可能废了,万一脑袋离得近了,更是有性命之忧,更何况几十个堆在一起,万一糜子贞不明情况之下不小心碰到了哪里,那可就,那可就! 某人不敢再想下去了,撒腿就往外跑。 张仲季到的时候,糜子贞正护着那一堆黑乎乎的石头不让小姑娘动,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做什么用,但却很明白交到这小娘手中肯定没好事。 “姐姐,好姐姐,你看你这么多,你就给两个我么!”小姑娘拉着她的衣袖摇了又摇,刚才糜子贞只是略有些后怕的往身后瞄了瞄,就被她发现了,她也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当发现一箱子都是黑石头的时候,她的心都烫了。 第0224章 你姓张 更新时间:2013-06-11 糜子贞正感为难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某人的身影。 “丞相既然来了,你直去向他要就是。”她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张仲季这次来的到是时候,她正不知道是给还是不给。 小姑娘愕然一回头,见某人真的回来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讨好谁了。 张仲季差点一脚踩空了,他进门的时候才发现门槛上面黑色裂开的印记,显然是被某些东西造成的,但看糜子贞与甄洛两人安然无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不是要去参加乔家的晚宴么,怎么又回来了?”甄洛这会已经完全平复了心情,只是有些奇怪,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再不去可就算是迟到之人,难免有自持身份的嫌疑。 “要是晚点就不去了,反正宴会什么的我也没兴趣。”张仲季小笑一声,他倒是隐隐能看出来这小女子对他此次去往乔府有意见,待一眼看见糜子贞身后掩护着的土雷,又是心里一喜,终于还是找到了,也没出什么事故。 “去或不去且稍后再说。”糜子贞只把事情丢在一边,回身把存放着黑漆石的木匣子给抱了出来,“你这些是什么东西?我早上给你清理房间的时候,差点拿出去扔了。” 也难怪她有这种想法,实在是这玩意长得太丑了,而且好端端的还放在床头,弄得她还以为是某人昨晚喝醉了,不自觉的在某个角落里捞上来的脏石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仲季又回头看了一眼门槛爆裂之处,指指后回道:“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就是那么个东西,只要不经明火与碰撞,一般都很安静的,来,给我拿着。” “这般危险之物,你还是赶紧处理了,留在身边总不令人安心。”糜子贞把木匣子返回给他,虽然知道他偶尔有些胡闹,可是这些东西真不是闹着玩的,只看那实心的门槛都被炸裂开来,就知道若是撞在人身上,恐怕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 “既然要处理还不如都交给我呢,我保证一会儿都不见了!”小姑娘只看着一箱子黑石头,眼睛都冒光了,这时候正跟着张仲季的身影寸步不离,她可是知道某人最听糜子贞的话语,说是要处理那就是真要处理了,恐怕以后就没得玩了。 “既然你们都在,那我就说说这个东西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张仲季随手从木匣子里拿出一个土雷,“我叫它土雷,能爆炸,你们刚才也看到了,爆炸的威力也是可大可小。” “可大可小?”甄洛这时候得到一些有意思的猜测,“你的意思是,它的爆炸之力还可以更强一些,比如,比如说轰塌城门甚至宽厚的城墙?” 张仲季尴尬一笑,增大威力,以至于能爆破城墙,甚至能弄出真正的炸弹来,这自然是他的初衷,不过很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土火药的进阶方法,就算是加大剂量做成山大的土雷,也只能炸断几棵树而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铁器也才刚刚起步,更别说还得千把年才出来的钢了,如今想做一个土炮出来都难以成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至于炼钢之类的活计,某人一点都不了解,大概就知道要用到煤炭。 “轰塌城墙估计没什么希望,也许连城门都炸不开,可能也只能用来防身。”他越说越是显得无奈,索性把土雷拿出三个来放进自己的衣袖,这也算是不得已之下的废物利用,“要是遇到追杀或者刺客,只一个扔过去保证能逃得性命。” “好吧,也算是有些用处,不过就这样放在身上也太过危险了,你这万一不小心自己撞到了怎么办?”甄洛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私自觉得某人走路一般是不长眼睛的,真个一不小心摔倒了自己,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你既然能做这么多,那不如做更多出来,反正你那么多手下,人手一个那也能惊天地泣鬼神了吧?”小姑娘脑袋开窍了,突然就想起这个鬼主意了,因为那场景只要想一想就让她激动万分,真个比万马奔腾来的还要震人心魄。 甄洛少有的对她刮目相看了,这般想法还真是有可能,只看刚才那般声响,当千万个一起爆裂的时候,自然非比寻常,哪怕不能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只是夺人气魄一项已然足够,她也不是个墨守成规之人,此时想来也是心中意动。 “你这东西做出来容易么,能不能弄很多出来,比如说一万个?” “做这东西倒是不难,不过材料不够,没办法弄出那么多。”张仲季也有些无奈,贾诩几乎把徐州所有的炼丹士都给搜了个遍,可能得到的炸炉之物也就这么多了,全被他做成了土雷也只有二十来个,至于做成千万个也只能想想而已,至少这几年是没戏了,那些个炼丹士的效率太低了,人数也不多,一年半月也只能弄出那么一点点来,想要有实际用处,非得有突破性进展才行,这让他之前的雄心壮志湮灭了不少。 “照你的说法,这东西只能吓唬人而已?”甄洛问话的时候,大着胆子走过来拿起一颗土雷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放了回去。 “我只能肯定的是,这东西威力到了极致可以直接轰平我们整个彭城!”张仲季略显得有些激动,刀光剑影固然凸显男儿热血,但枪林弹雨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可能说得仔细些,何谓轰平?”甄洛对这个比较在意,听语气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她自然对此有所领会,只是觉得太过夸大,怕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只要遭受了那种攻击,不管人也好畜生也好,全都将在爆炸中化为烟尘。” 这话有些耸人听闻了,糜子贞在一旁听得微微皱眉,她下意识的就觉得张仲季是在说笑,这人平日里也没少弄出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很有可能这所谓的极致也只是他想象出来的而已,但是,她认真看了两眼某人的眼睛,竟然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不是说真的吧,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甄洛也觉得难以置信,她再次伸手拿起一个土雷仔细看了看,又瞄了一眼不久前被砸到的门槛,怎么看怎么不敢相信。 “算了,就不说这些了,估计后几百年都不可能被人造出来的,而现在也就只是这个黑乎乎的样子。”张仲季抖了抖手里的木匣子,这土雷被他弄出来的时候就长得丑,聚在一堆就更不用说了,当然,长的丑不要紧,关键是没什么大用,两项加在一起就很让人无奈了。 “既然几百年之后都不一定有人能做出来,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说来你不信,我这人上下两千年全部了然于胸。”张仲季拍拍自己的胸膛,似真似假的笑着,他今生真的算得上是上知两千岁,下明两千年的怪胎,只看有人信还是不信,反正他就是这么说了。 “上两千年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你和我说说下两千年的事情。”甄洛也跟着他笑了,有时候她就是相信,相信眼前这个人能预测未来! 古往今来,那些传说中的神人虽然都已消散,但未必就没有那么一两个残留在世间,也许这个人就是其中的一位,甚至已经八百岁了?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张仲季本来打算半真半假的吹吃牛,还没看口就见她摆出一副狐狸嘴脸,瞄着自己笑得不可琢磨,这可让他说不下去了。 “你姓张?” 第0225章 乔家院 更新时间:2013-06-11 张仲季一时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这小狐狸怎么问他是不是姓张! 那他张仲季不姓张,难道姓张仲不成! “你要觉得姓张不好,我改姓刘也可以。” “名姓乃父母所属,岂能轻易更改?你如今身为当朝丞相,威仪之处也当时刻注意。”糜子贞在一旁借机教训了一下,这人就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从几年前一个破落的都尉,到而今都成为大汉的丞相了,除了衣服变了,其他几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你要真不想姓张,不如跟着我姓吕也行!”小姑娘突然爆出这么一句来,她的注意力本来全在那一匣子黑石头上面,不过某人说起名姓的时候,她却心中一动,却是记起一件要紧事来,要知道她父亲,那个当世第一的人物,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知有多少次了,她娘亲拉着她说话的时候,最是希望能为她寻个夫婿,入赘! 她这话什么意思,糜子贞与甄洛二人都能领会,张某人也是,他干笑着拒绝了,“我还是姓张比较实在,也不姓刘自然也不姓吕了!” 入赘,简单点来说,就是把男人嫁到女人家里去,严重点的还要把姓氏改成女方家族的姓氏,这种事就算过个几千年都是让人难以抬头之事,更何况现在这年头,所谓的赘婿甚至等同于奴婢,以女之父母为父母,所生子女从母姓,承嗣母方宗祧,其地位与家奴没什么两样,这么个有前途的活计真不是带把的男人能担当的! 至于为什么开玩笑说是姓刘也可以,却是因为他上一世的老娘就是这个姓。 “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小姑娘嘴巴一揪,瞪着眼睛表示不满,而糜子贞与甄洛却只在一边看热闹,并没有为某人解围的意思。 “谁说我不答应!” 张仲季突然改口了,只让糜子贞与甄洛二人脸色一凝,这寻常之人若是受不得穷苦,不得已之下入赘大家之中也就罢了,可他这堂堂的当朝丞相岂有入赘之说! “你真同意了?” “不是开玩笑,真同意!”张仲季真的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完全写在了脸上,她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也她自己也不曾当真,又怎么会想到,这人到最后竟然同意了!可这事她还不同意呢!她扬威将军的男人自当顶天立地,又岂能畏畏缩缩四处受人闲话! 糜子贞在一旁欲言又止,甄洛同样如是,两个人都是张嘴之后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就闭上了,她们虽然很想劝说某人仔细考虑一下,却又怕伤到了吕玲绮。 “不过先说好了,我入赘可以,不改姓,你要是弄了个小小娃子出来,不管男女,只让他跟你姓。”张仲季一句话把自己撇开了,他是想到自己的老娘,才想到的这个主意,反正孩子跟谁姓,他本来就不在乎,况且,他抬头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糜子贞,甚至旁边的甄洛也没有放过,笑得那般贼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是还有这两个么?总不至于让自己断子绝孙,他这样估计着。 糜子贞首先反应过来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一时羞赧难耐,只催促一声:“乔府的晚宴就要开始了,你要再不过去可就来不及了!” “你要再不去,那乔家的大小姐可就被别人抢走了!”甄洛也是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张仲季眼见引起不平了,也不敢再留下来,借力转身跑了出去。 乔家临时府邸,孙策与周瑜早已先到一步。 “看那边,那位兄台名为诸葛瑾!”周瑜特地给孙策指认了一下,“琅邪诸葛氏的后人,刚和他随意聊了几句,其人之才不逊于我,又听旁人说他已经避乱到了我们江东,改日你正好亲自上门拜会一番。” 孙策正打算笑言几句,却见张家的两位公子正往自己这边走来,连忙摆正姿态,示意周瑜之后,一同抱拳道:“两位兄长风采昂然,颇有乃父之风啊!” 此二人正是张昭之子,名为张承、张休,听得孙策称赞,连忙抬袖回礼,其中也是面不改色,张家家教甚严,他二人随时随地都得举止有度。 “听闻乔家之女姿容非凡,孙兄可是为此而来?” “淑女虽好,只怕求之不得!”孙策本来是笑言,说出来却自感有点苦涩,身在彭城可不比吴郡自在,他想说什么话要做什么事都得遮遮掩掩的。 “以伯符与公瑾的天人之姿,谁人不为之倾倒?依我看满座众人,到最后也只有你们二位能抱得美人归!”张休到底年少些,还有些俏皮话可说。 “张兄却是过誉了,论天人之姿我等兄弟又如何算得上?”孙策心中傲然,嘴上却也谦虚,“也只有那位与你们张家同宗之人,才能当得此种称呼。” “同宗之人?”张休疑惑之后却是很快反应过来,不正是当朝丞相张仲季! “孙兄,那边尚有熟人,我等兄弟且去拜会,容稍后再叙!”张承不太愿意提起此人,同时姓张却非是同宗,他们张家的老宅就是被这人给被查收了,而此次回头却只看到一处空荡荡的府邸,将就着只能暂时入住而已,不日又得重返江东。 “张兄何必客气,只管去就是。” 待二人离开,孙策感到有些气闷,他狂放惯了,不太喜欢文人的聚会,况且已经和周瑜说定,乔家的女儿他们不打算沾手,所以留在这里也是无聊。 “公瑾,我出去走走!” “我和你一起!”周瑜看他面有不耐之色,连忙随后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离了前堂,随意走动之下到了一处院落,孙策用衣袖稍微扫了扫,一屁股坐在一处石墩上,往后伸了个懒腰又是长呼一口气。 “伯符为何怏怏不乐?”周瑜随他坐下,又抬头望着他。 “我心里想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孙策相信周瑜能看透他此时的心情,所以也懒得多说,只是靠着身后的柱子闭目养神。 周瑜苦笑一声,他知道孙策此时的闷闷不乐来自哪里,但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导。 “你别摆出那副哭脸,我待会多喝些酒就是,第二天起来就没事了。”孙策打定主意过会多吃酒少说话,反正他今夜尽量不要冒头就是。 周瑜似乎在犹豫什么,又仰着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拿定主意,一时显得神情愉悦。 “有什么好事你可别藏着,明知道我此时心情不好!”孙策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句。 “今晚我等兄弟正当大放异彩,不管谁人当道,论武你上论文我来,总能抱得这乔家美人归去!”周瑜长身而起,一摆衣襟,伸手示意孙策,“起来!待会还要靠你力压众人,可不能这么一副怂样,徒惹人看轻!” “你这是改变主意了?”孙策略有些疑惑的站了起来,他们来之前周瑜已经与他说好,“不是说今晚要暗中助力于丞相,好让他得偿所愿么,你这是?” “美女好比江山,争之才能得到!”周瑜向着他一捏拳头,“得此良机,当与其人一较高下,论文才武略也当不输其人!” 孙策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其人”指的是谁,一时激起斗志,转眼间神采飞扬。对他来说,大丈夫自当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周瑜这番交待却是正和心意! 第0226章 还得去 更新时间:2013-06-12 多情总被无情恼! 可怜孙策和周瑜两兄弟不知道的是,某人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一较高下的意思,张仲季现在正走出府外,抬头看天,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正是夜色朦胧之时,一阵冷风拂面而来,吹得他整个身子骨都抖了三抖,这种天气还要走不知道多远的路,这对他来说显然有些难过了,摸了摸额头,还是不去算了,要看美女还不如回去看洛神来的实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说好听点他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反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有一点与天下英雄争个先后的心思,要不是明知道曹操太厉害了,又或者他见到孙策和刘备的时候太晚了,他最喜欢的还是低调的做个谋士,遇到关键之处出个主意,平日里在家逗弄娇妻,或者约上三五个好友聊天打屁,这样的日子才是生活,其实,如果彭城没有糜子贞,他早就撒手不干了。 至于乔家的面子,反正也没什么交情,没必要因为一封请柬就眼巴巴的跑过去。他这般犹豫着,终于还是转过身,打算回府弄些吃点,早点蒙进被窝里才是正理。当他主意已定抬起头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只惊得他心里一突,待定眼看仔细了,又是一阵无奈,捂着额头道:“你跟在我后来就不知道先吭个声么!” “我才不想跟着你呢!”小姑娘嘟着嘴,眼睛只瞄着他另一只手上托着的黑匣子,“你打算把这个也带去么?要是不带就交给我拿回去放好。” 她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很是眼馋,明显不是想拿回去放着那么简单,最有可能一回头就自己私吞了且不说,肯定一个不剩。张仲季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托着的一小箱土雷也有些无语了,刚刚直接被糜子贞和甄洛给赶了出来,而这东西可还拿在手上,又只顾着考虑去还是不去,一时间把它给忘了,也难怪这小娘子眼巴巴的跟在身后。 “来,这几个你自己藏好,可是用来保命用的,非要紧时候千万不要拿出来。”他先拿出三个递给小姑娘,剩下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真小气!”小姑娘眼瞅着箱子里还有不少却只给她三个,难免有些愤愤不平。 “走,我们现在去把剩下的耍掉!”张仲季也不想她整日里惦记着,万一闹出事故来总是不好,还是先一步都解决了才能安心。 “好呀!”小姑娘跟在他身后就差蹦着走了,“要怎么耍呢,是往墙上砸么?” “那多没意思,我教你要怎么玩!”张仲季今晚的心情稍有些低落,因为年终三十夜了,尽管不去想也不愿意想,可这种时候总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后院的空旷之处,张仲季把木箱子放在地上,把所有的土雷都拿出来排好,一个接一个好像一串冰糖葫芦,他要轰轰烈烈一下给自己点喜气! 小姑娘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眼见这么多都被拿出来摆开,她自然有些预料,心中一时澎湃万分,只期待着那一刻爆出惊天之声! 张仲季把所有的土雷都排好了,也懒得数又多少个,只拉着小姑娘站得远远的,直到躲在厚墙之外,确定没有危险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的东西,这东西和土雷长得很像,只不过上面有一根细线牵着,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来,你拿着!” “我?”小姑娘看着那么多黑石头堆在一起,心里兴奋的时候却又慌张得紧,张仲季把这么一个玩意递给她,她就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我要点火了,待它烧着你赶紧瞄准了扔过去!”张仲季先做了个示范动作,说好听点这玩意可以称之为手雷,其实就是一颗大号的爆竹。 “好!”小姑娘振奋精神,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激动。 张仲季又从裤兜里掏出火石,对准了她手中拿着的爆竹引线,轻轻一碰,嘶的一声,直接点燃,一时硫烟味浓,他大喊一声:“快丢过去!” “啊!”小姑娘可没想到这东西在自己手里竟然烧着了,她大惊之下,听说要扔,又想起某人刚才做的动作,连忙要扔出去,可惜实在是太紧张了,一时手软的没有力气,慌张之下更是直接掉落在自己的脚下。 “哈哈!”张仲季在一旁看的大笑出声,不过也不敢过分,连忙蹲下身子又把那东西捡了起来,引线有些长,能不能烧到点燃位置还不好说,他仔细看着,眼看就要爆炸了,才对着土雷所在之处,狠狠地扔了过去! 轰隆隆!先是这么一声,再然后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轰隆隆!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小姑娘紧张的直接爬到他背上待着,两只手更是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两只眼睛只看着漫天飞舞的黑石头一个一个爆裂开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火花与轰鸣之声,这场景为她今生之初见,恐怕当世之中也就她有这个福分能看到这么一出不可思议的场景。 待土雷炸了个干净,张仲季拍拍她的小手,翻了个白眼,“下来,脖子!” 小姑娘有点脚软,就是不愿意下来,干脆赖在他背上,欢快的大笑:“快过去看看,看看那里怎么样了,说不定还有逃过一劫的,我们捡起来再丢!” 张仲季为她的笑声感染,双手往后环抱,将她固定在自己背上,然后大步走了过去,地上黑漆漆的一片,该没的都没了,所剩的也就他怀里私藏的几个以及两人衣袖中仅有的三颗,以后还要不要再弄一些出来,这个他暂时没有考虑那么多。 大晚上的这么一连串的轰鸣之声,把府里的人都惊过来了,眼见是这两个人在这里胡闹,又默默地先后散开,有他们在的地方就一直不会安静。 “好了,快下来!”张仲季拍拍她的小屁股,感觉弹性不错,又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这一下却是惹是生非了,对于轻薄之事,小姑娘还是懂的,她羞怒之下却是对准某人的后脖子末梢,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我了个去!”某人呼着嘴龇着牙,疼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哼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小姑娘自己跳了下来,玩也玩过了精彩也看过了,她耍个鬼脸就想走人的,不过两步之后又跑了回来,在某人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待再想走的时候却没那么容易了,某人已经大着胆子只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推倒! 张仲季色心顿起,这么一个晚上,不抱回去暖被窝实在是有违天意! “喂,没看见我这个大活人么?”甄洛在一旁红着脸,她听到声响刚赶过来,过来就看这两人搂抱在一起,其中的春意不言而喻,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这年头可没有未婚同居这种说法,至于奉子成婚那更是无稽之谈,所以还算开放的甄家女儿也看不下去了! 一听到这般响动,张仲季满腹的色心刹那间消散一空,见她后面还跟着糜子贞,顿时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就好像和小三偷情被老婆发现了一样,只感觉这下死定了! “还不松手!”小姑娘急得小脸通红,这样说着却只把脑袋埋在某人的怀里,实在是有些没脸见人了。 张仲季厚着脸皮稳了稳心神,干笑一声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乔家又送来一封请柬,还附带一盒茶叶。”甄洛也是没话找话,此刻她也是尴尬得紧,甚至有一种逃跑的紧迫感,不久前她与糜子贞在前堂又收到乔家的请柬,才知道某人根本就没去,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了,本来都不会提及的,这时候却正好当做一根救命稻草给说了出来。 “我看看。”张仲季佯作若无其事的把小姑娘放开,接过请柬随便看了一眼,至于里面写些什么,黑灯瞎火的又哪里看得清,不过这一盒茶叶却让他有一些触动,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他在去甄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十分大方的老者,竟然馈赠他这个陌生人五千钱,当时还想着回头再寻他,只是这两天事多还没有缓过来。 看样子今晚还是得过去了。 第0227章 枪琴音 更新时间:2013-06-12 乔府内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老爷,请柬和茶叶已经送过去了。” 乔家主人正是那位在茶铺给张仲季解困的老者,他当时就已经把某人给认了出来,今时不同往日,彭城之主的威势大为见长,每个有心人都会特地关注他的样貌,这乔国老无疑就是其中一个,他生就两个女儿,是为此生憾事,不过这两个女儿不仅长相温婉可人,对他这个父亲也是体贴孝顺,论姿色论德才他自信自己的女儿不逊当世任何女子,甚至比之这彭城中的三位也会略有胜出! 他这一生剩下的唯一心事,就是为这两个女儿寻到一位配得上她们的夫婿。 “相府怎么说,丞相可有答应说要来?”乔老爷子对此事甚为关注,毕竟当世的年轻人中,最为突出的无疑就是这么一位,而且听说他至今还未娶妻,这个晚宴可以说有一半就是为他准备的,他若不来肯定会失色不少。 “相府中人说是丞相稍后就到。”老仆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老爷,看时候已经不早了,那丞相要来早就来了,可多添一副好茶却得偿所愿,看样子这位丞相的爱好就是品茶了。 “幸好,幸好当初把他认了出来。”乔国老也不由得暗呼侥幸,当时他虽然猜测那人就是当朝丞相,不过这份猜测也只有八分把握,而今就在他他乔家前堂,将汇聚全天下半数的年轻俊才,此举何其有幸! 而此时感到何其有幸的不知是他一人,还有孙策与周瑜两个,这二位早些时候解开心结,知道张仲季还没有来,也不想再去堂中如众人一般莫名苦等,索性就在这院中观赏风景,走着走着却遇到一处奇怪的地方,这处院落本来给他们的感觉文弱之至,却在这一处亭中立着一支长枪,枪身漆黑冷光肆意,竟与周围之境毫无干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公瑾可知这是为何?”孙策遥指伫立在亭中的长枪,心中异动不断,似乎冥冥之中觉得这把长枪和他有缘,可正是如此却让他感觉很是古怪。他孙伯符一向不信阴鬼不敬神明,全凭一身本事驰骋天下,这般心灵相通似的感受却反而让他迟疑。 “乔公二十年前曾做过前朝太尉,这长枪恐怕是他当年所属。”周瑜也不是很确定,他可没有孙策那般感受,只是觉得一把枪放在这里多有不妥。 “且容我去看上一看!”孙策心气正高,要放在平日可能转身就走了,这一次却不容置疑的上前几步,直往亭中走去,周瑜摇着头放弃了阻止他的心思。 孙策步入亭内,只单手握住长枪往上一提,却是纹丝不动,他不由得有些愕然,虽然只是随手一握,可是力道也是不小,竟然没有将之拿起,这让他有些不满了,更是尽力往上一提,却是噗得一下,把亭子的顶端给戳了个窟窿。 “伯符你注意些,这可是在别人家里!”周瑜不得不提醒他一声,万一他耍的兴起,有可能把整个亭子甚至整个院落都给摧毁。 枪走轻灵,迅如雷蛇。 独有这把枪却与众不同,孙策感受着其中的分量,怕是不比巨斧重锤来的轻,他试着平举往前刺杀,推进之时尤为力道雄浑,不由得心中大喜,此枪合该为他所用! “公瑾让远些,且看我舞枪!” 他不由得大喝一声,踏步跳出小亭,手持长枪来回冲杀,气势之盛较之往日却是更胜一筹,到让一旁观赏的周瑜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己的兄长又有所突破了。 正此时却有一道琴声想起,其节奏竟然与孙策舞枪的步伐相合,时而轻盈时而厚重,其中更有铿锵之音,只让孙伯符心血沸腾,片刻之后,竟使人与枪身合而为一,直如蛟龙一般,走动之间,气动山河! 一曲罢了,孙策住脚斜倚长枪,直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都与先前不同了,一时间大为惊喜,直往琴声传来处遥遥抱拳道:“多谢兄台相助,可否出来一见!” 琴声是从旁边的一处翠木里传来,这般雄浑霸道之曲,所奏之人当为当世豪杰! 林中之人似乎是在犹豫,就在孙策忍不住过去看看的时候,就见两个白衣丽人缓缓移步出来,衣襟浮动之时正与清风相合,其容颜之美更让人无法直视。 孙策大概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盯着一个女人。 当前一女微微福身道:“将军威武之姿,当世无双,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孙策回过神来,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长琴,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那般雄浑浓烈的琴音,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女子所奏!可他仔细倾听周围,除了这两位再无他人! “姑娘之琴音也是当世少有,今日得闻,可谓三生有幸!”周瑜见孙策不言不语,连忙接上话头,说话间却也忍不住呆了一呆,可怜他自年少之时就有美周郎之说,其容颜之俊美胜过无数大家闺秀,甚至自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比他美丽的女子,没想到今日却意外遇上了,这两位竟然隐隐都要胜他一筹! “这位公子多誉了,观将军舞枪雄浑之处,妾身多有力不能及,此为今生憾事。” “可否在为我奏上一曲?”孙策提出了一个有些冒昧的要求,实在是刚才那种感觉让他留念,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畅快淋漓! 女子却是微微皱眉,刚才琴弦之间太过激烈,她的手到此时还有些不适,恐怕一时间难以为继,正要婉拒,她身后的女子却上前一步道:“听闻地方有言,曲有误,周郎顾,不知周公子可否让小女子见识一番?” 江东美周郎,若说某人常常被人认错,一直都不会被人认错的人却只有周瑜一人了。 “正有此意!”周瑜刚闻得那般动听之声,此时正是手痒难耐,“可否借琴一用?” “公子请!” 周瑜双手接过,直接席地而坐,又闭上眼睛回味一番,双手浮动之间,只将此女刚才所奏之曲完美的演绎了一遍,其激烈之处甚至雄浑更甚。 “如何?”周瑜此刻也是少有的畅快,此曲当真是能诉尽男儿胸怀! “小女子自然不如!” “姐姐何必与他谦虚,所以不及,非是手法不如,奈此曲本该是男儿所奏,待我奏上一曲,周公子若是也能得之不妥之处,方可让人心服。” “你只管奏来!”周瑜笑着把琴交还与她。 “你且听好了!”这女子寻一处干净位置,把琴身搁在前面的石椅上,一曲婉转之音缓缓而来,其细腻轻微之处非静心不可听闻。 周瑜只听得如痴如醉,这无疑是二十年来听得最为倾心的一曲。 “如何?”她只把周瑜刚才说出的两个字完全送了回来。 “且容我试上一试!”周瑜又如何愿意示弱,伸手示意她把琴让出来,此曲与刚刚完全相反,却是难在轻盈,他需要静心把握才行。 当他们在这里斗琴为乐的时候,那个围墙砸土雷的人终于来了乔府。 张仲季是带着笑容和钱来的,那位老先生给他的感觉不错,他却是不好不来。 第0228章 洛神赋 更新时间:2013-06-13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就像肚子里的废气,但也有时候她就是缘分! “诸位,老夫今日多有怠慢,在此深表歉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当乔公略显无奈的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还在拱手表示无事的众人一时纷纷攘攘,那正是一句:“小女已是心有所属,今日多谢众位远道而来!” 张仲季表示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低着头吃菜,刚才那么一番折腾,肚子早饿得不行了,这时候正好有好酒好菜摆在眼前,又岂能放过,只是有点可惜,无缘相见美女,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抢先一步,也真是耍的漂亮,在众人还没有露脸的时候,竟然已经得偿所愿,真是高人,他端起一碗酒一口干尽,还想着这下子那孙伯符和周公瑾却是要光棍了。 “乔公,我等不远千里而来,却连令爱一面都不曾见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只不知是哪位少爷得到佳人欢心,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只狠狠地瞪着某人,显然意有所指,众人也纷纷响应,也难怪他们怀疑,他们在这里苦等良久,而这人一来,这乔老爷子就改口了,不言而喻,除了此人还能有谁! 乔公略显为难,甚至他自身都有一种被晃点了的感觉,费劲心思把整个南方的青年才俊都给请了来,可还来不及有所交代,后院就传来消息,说是小姐已经选中意中人了。他这时候特地看了一眼张仲季,不知道丞相大人现在是不是生气了! 张仲季忽有所觉的抬起头,见众人大都横眼相向,也是无辜,继续闷头吃肉。 却不知乔老爷子的那一眼给他惹事了,这让众人更觉得是他这个丞相借势向迫,直接强得美人,此举端得不为人子!只是愤懑也好无奈也罢,反正踌躇良久,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讨个公道,这时节这地头,谁又敢放肆? “乔公,既然小姐已经有所决定,我等自是真心祝愿,只是奈何心中怅惘,可否让那位幸运的公子出来一见,或是表露一番艺业,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张承终于没忍住站了起来,虽然意有所指却也没敢太过放肆,他张家被抄历历在目,可不想一回头又被查抄一趟。 “正是!”一时众人纷纷呼应,正是人多胆子大,又自持早就把大部家业搬离了徐州,很快就群情激奋,更有人大声道:“今日若不能让我等心服,必不干休!” 张仲季这时候有些烦躁了,好好地吃饭嚷嚷个什么,那口水都快溅进碗里了,他抬起头看着一个个的只瞪着自己,这无妄之灾来的真是冤枉! “你!”他看了一眼这位离自己最近的少爷,像赶蚊子一样,挥手道一声:“走开!” 声音虽然不大却惊倒一片,当此时,可以说整个南方都笼罩在他的大刀之下,万一真发起火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羁押起来也是大有可能的,毕竟当年数百位朝廷重臣都被他送去农耕,更在不久前将好几千儒生羁押军营,恐怕也不在乎多得罪他们这么一群。(.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乔公,我也想见一见是那位仁兄这么幸运?”张仲季吃饱了准备走人了,不过倒有些好奇,也想知道是那位高人抢先一步,就顺口问了出来。 乔老爷子是个明白人,他未来的女婿此刻无疑已经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是以迟疑着不愿意说出来,正在僵持的时候,却见幕后走出两个人来,张仲季顺势看过去,不正是孙策与周瑜二人,见此光景,他愕然之下不由得笑了起来,感情是为他们兄弟背了黑锅! 孙策手中还提着那支从亭子里得到的长枪,他以男人的雄武之姿得到乔家大女的欢心,至于周瑜却也不差,以细腻的手法征服了小女的欢心,二人正好添得连襟之谊。 “乔公膝下两位千金正为我等兄弟所得,诸位可有异议?”孙策十分直接的道了出来,他当堂而立,身子骨只如铁枪般挺直,霸气往昔,全堂之中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 “诸位若有不服,也可上前讨教一番,若是能在文才武略之处胜过我等兄弟半分,自是甘愿想让!”周瑜这个谨慎的人这时候也拿出了自己的霸气,于孙策左手边背手而立。 谁人可以胜他们兄弟半分? 在场的都是南方人,有谁还不知道这二位的厉害?又见不是某位贼丞相强抢了佳人,泄了脾气的同时,更无一人胆敢上前挑战。 张仲季上前一步,正要表示祝贺。 “丞相可是要向我等兄弟讨教!”孙伯符眉目相争霸气侧漏,他这语气让这话的意思更是明了——你还是不要过来了,丢人现眼而已! 丞相大人不识文,这在南方就是一件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至于武功那也是三流之属,在场的众人之中终有几位不小心笑出声来。 这就是在赤裸裸的蔑视! 张仲季听到了,却是脚步一顿,他这人脸皮还算厚的,可也没那么贱,只刚才的黑锅已经背的人满腹怨气了,这时节还遇到这么一曲,当真是惹人火气,不由得瞬间变了脸色,只单臂一挥:“何谓挑战,二位还在我的地头,要想抱得美人归,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莫非是要强抢! 孙策脸色一变,单打独斗他自然不惧任何人,但要是真惹恼了此人,万军围困之下想脱身都难! 但那又如何!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大不了击杀此人之后一路杀回江东! 周瑜却是个冷静之人,悄悄的把他拉住,这时候眼前这人可不能死了,更不能死在他们兄弟手里,却是抢在孙策身前,直对张仲季,道一声:“丞相自知,匹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若要持强,我等兄弟唯有拼死一搏!” 这句话的原话出自战国策,据记载,秦王要以五百里之地交换安陵君的栖身之地,安陵君知其此不怀好意,因此派唐雎前去回应此事。 秦王被拒之后,大怒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而唐雎临危不乱,以匹夫之怒来回应秦王。张仲季上辈子也曾大费周章背下了此文,不过原文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其中精彩之处,日: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苍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寝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周瑜这就是借唐雎的话在威胁他,只要他敢强迫与人,大不了今日鱼死网破! 张仲季看了一眼孙策手中的长枪,隐隐有些退意,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虽然比不得秦王,可相对于蜗居江东的孙策和周瑜二人也是形势大好,用不着为了一时之气拼个你死我活,不过这口气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既然武斗不行,那就文打! “我非讨教而来,却是想赐教一番!”张仲季虽然不会变脸这个川中绝活,但论起神色变幻却也有自己的一手,当此时,一副傲然之色居高临下! “不知丞相打算如何赐教?”周瑜见他退了一步,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管是讨教还是赐教,他们兄弟二人又何曾怕过谁来! “乔公,可否让令爱出来一见!”张仲季回身看着乔家老爷子。他这一句顿时赢得了众人的欢心,空自等了许久却连人都不曾见到,也确实说不过去了。 众愤难平,且不论张仲季与周公瑾谁赢谁输,这一遭却是必须的,乔公稍稍示意道:“老夫这就去请她们出来,也好当面献上一曲,为诸位添酒助兴!” 待他离开,张仲季却是大步上前,只站在大堂中央,扬声道:“诸位与我见证,今日与周公瑾以文论胜,题文也是简单,既然都是为佳人而来,只待两位小姐出面,各自看上一眼,作一篇赋文,谁优谁劣自然一目了然!” “好!”众人无不遥相呼应,那周瑜才思敏捷,早年南北游走,所服之人不知凡几,这贼丞相也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不过能看见当朝丞相出丑岂不是一件幸事? “丞相既然如此说了,公瑾自然不可推辞!”周瑜胜券在握,暗自得意在心,却又不敢大意,已经开始静心构思词赋的脉络。 而张仲季却只是走回自己的位置,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一点在意的样子都没有,难免让众人觉得他这是明知道要输,却是要多喝酒也好耍无赖来着! 张仲季这一次确实打算耍无赖了,他这人中学读书那会,实在是没太多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背些诗词,而其中有关于美女的更是一个都不曾放过,这时候正是成竹在胸! 当乔家两位小姐相携而出的时候,又是一阵轰动,这般美色可不能轻易与之!刚刚还打算看好戏的众人,瞬间改了主意,厚着脸皮也要参与进来,描绘佳人的词赋而已,只要是个识字的男人,谁没有那么一手?就算万一输了,也有当朝丞相作伴,算不得丢脸! “听闻两位小姐也是才识过人,我等所写词赋正好由她们来定个高下,诸位以为如何?”张仲季来者不拒,所有愿意参与的人都算了进来。 “正当如此!” 虽然略有不平,毕竟这二位绝色已经心属孙、周二人,难免有所偏袒,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至于那么离谱,总要试上一试再说! 笔墨很快呈了上来,张仲季随手丢在一旁,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姐姐,你看那人只顾着吃酒,当真是酒肉之徒。”小乔身在锦帘之后,把堂中诸人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却唯独看见一人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那位想必就是当朝张丞相了。”大乔想起父亲刚才交代的事情,稍稍叹了口气,心中却是万般为难,迟疑着看了自己的妹妹半响,最终还是打定了主意,却从一旁拿出纸张与笔墨,竟然与外面的众人一样,也开始动手写作。 小乔有些好奇的凑了上来,见正是一副描绘女子的词赋,不由得有些奇怪,轻笑道:“姐姐,你又写这些做什么,难道打算自己把自己给娶回去?” “要是这般却也可以。”大乔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声,她这是为那位只顾喝酒吃肉的丞相、所写,不管怎么样,哪怕他交上来的是一副白卷,也得让他胜出才是,否则大怒之下,又该如何善了? 不提她心中万般无奈,乔国老又何尝不是如此! 费尽心思把这丞相给请来,不曾想遇到这般风景,一个不好乔家覆灭就在明日! 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过了,张仲季已是三分醉意八分肚子胀,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对面的周瑜一眼,深感这句话的重要:知识改变命运! 有些东西装在肚子里,说不定那一天就用上了,好比今日! “时候差不多了,该有的都有了,大家伙把自己的词赋都交给乔家小姐,让她一个一个念来,并判定优劣,胜者留下,负者暂且退往一边!” 这番话却是让众人一愣,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也还算公正,大家若是都听仔细了,想蒙混过关的人可就不可能了,众人都是面带异色的看着这张仲季。 他却当头一步,只把白卷老老实实地交了上去! 堂中诸人想笑又笑不得,一时憋得脸色通红,唯有几人觉得恐有事故发生,正是诸葛瑾与鲁肃二人,他们本是来凑个热闹,至于美人,却也不是那么在意,这当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当面的周瑜更是如此,他跟在张仲季身后只把他的白卷看了个仔细,上面确实一个字都没有!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迟疑着也把自己的手书放在乔国老手中,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完词赋的人也不多,算一算也就十来个的样子,其他还在深思熟虑的人也只能苦叹着放弃了。 乔老爷子抱着这些词赋进了帘子后面,放在两女身前的时候,特地给自己的大女儿打了个眼色,大乔稍稍点头,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此文为襄阳来的刘公子所做!”小乔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在打什么主意,却是顺手拿起一副念了出来。 张仲季听着感觉还不错,不由得看了此人一眼,略显病态,襄阳来的,还姓刘,看这般年岁,估计是荆州刺史刘表的长子刘琦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交上去的词赋,自然会有缺陷,小乔每读完一首就稍停一下,大乔只在一旁点评,却无不切中瑕疵之处,到让众人心服口服,待周瑜所作词赋也念罢,更是毫无争议的得了第一,最后剩下的也就是某丞相的手书还没有宣读了。 却还不如不读! 谁都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写,帘内的小乔正准备把那张空白的卷纸丢在一旁,直接宣布她的意中人周瑜获胜的时候,大乔却突然递给她一张案卷,示意她继续念下去。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小乔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她可是知道这正是自己的姐姐刚才所做,正自有些奇怪,大乔却对外扬声道:“此赋,情深意明,与公瑾所作不分伯仲,小女子自觉难分高下,诸位觉得如何?“ 诸位觉得如何? 这真是一句好问,堂中诸人就连周瑜都愣了片刻,而一直在一旁观望的诸葛瑾和鲁肃更是哭笑不得,却原来还有这般说法! 无言沉默,包括张仲季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写了这么一手词赋出来! 帘内的小乔看着自己的姐姐,以她的聪慧却是很快明白什么,一时神色呆然,那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写与不写作与不作都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输给别人! 这般动作自然瞒不了众人,但是除了面面相觑一番,谁又能做什么? 除了孙策与周瑜! 他们既然打定主意要将某人击倒,以求破除心结,又怎么肯轻易干休,就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一道晴朗的声音缓缓而来。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这无疑是一篇极美的词赋,也胜过刚才那首太多,却正是某人截取版的洛神赋! 第0229章 击鼓音 更新时间:2013-06-14 这是一件相当令人不解的事情,一个连字都不识得的人,竟然可以吟诵出这么一幅绝世佳篇,若说其中没有蹊跷,仍谁都难以相信。 周瑜自是不信的,他绝不相信这词赋是张仲季本人所作,可是这种怀疑他却难以开口说出,如今既然落在下风,自不能说人家的东西是偷来的,但是要让他亲口承认不及某人,也是断不可能之事,可怜他周公瑾一身的本事竟没落至此! 一时间全场众人诡异的沉默着,自然和周瑜一样,他们都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又无话可说,既然是从人家嘴里诵读出来,又不曾记得之前有那一篇古籍曾记载过,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这时候也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周瑜申冤,毕竟看热闹的总是最多的,众人不敢直视张仲季,都是转向看着这周公瑾,想知道他又如何收场! 帘子里,小乔将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大乔伸手拉住,又冲她摇了摇头,这时候任何人都不要出面的为好,否则总是要得罪另外一方,而她们无疑谁都吃罪不起。 “此篇名为洛神赋,其原作之人却并非我张某。”张仲季轻笑着把事实说了出来,他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孙策与周瑜暂且不论,在场之人能留名后世的却是不少,刚才二乔念文的时候有提起名姓,他听到了诸葛瑾与鲁肃之名,至于其他,隐约有些熟悉的尚有建安七子中人,他虽然一时分辨不出谁又是谁,但这时候看着众人杂七杂八的脸色,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却不知他这么一声明,却更让人分不清了。 这洛神赋如果真不是他所作,那又会是谁? 在座众人之中不乏博闻强识之人,若真有这等佳篇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他们左思右想,相互印证之下,竟然真没有一个知道的,而这般惊世之作,若是之前就有了,又怎么会默默无闻,以至于被一个不识货的人得了去! “此等佳作世间少有,只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作?”乔国老适时的开口了,此间众人也只有他在这个时候才好开口询问,同时,他也希望能缓和张周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这里是彭城,他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张仲季,但是乔家老宅位于庐江,临近江东,按照孙策横扫吴郡、会稽的态势,也许下一年就将归属于他的铁枪之下,若有得罪,只怕到时也无法善了。 此时庐江郡夹在淮南与吴郡中间,按理说张仲季手握天子,以帝王之名行事,得到此地的把握更大一些,但他却不敢这么认为,仅仅是因为孙策手中握着铁枪! 相信世间还知道此枪来历的人不过一二,而他就是其中一个,这其实不是一柄长枪而是一把铁戟,他全身由玄铁融化而成,重达一百二十七斤,这般比重之物,曾经能使用他的人只有一个,此人名为项羽! 项羽是何人物自不用多说,而此时的孙策把铁戟拿在手中,行动自如,其气概形象就算不比当年的西楚霸王,相信也是不逞多让,这样的人,注定要成就一番丰功伟业,至少在后十年,这天下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甚至这彭城也未必能够保全! 张仲季却不知道这乔老爷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在计算着某小屁孩今年几岁了,想想一二十年之后这娃娃与他的兄长争夺王位的时候也不过而立之年,如今似乎好像也有可能还没有出生! “此人姓曹单字一个植。” “不知是哪里人士,而今又年方几何?”乔公有意继续问下去,他这个老狐狸隐隐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应该算是兖州许昌人氏,至于几岁了?”张仲季有些为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嬉笑道:“于今正好三岁,大概有这么高。”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这一次却让他几乎蒙对了,作出洛神赋这般迤逦之文而流传千古的曹植于今正好四岁出头,也确实只有他大腿那么高。 乔国老却是一时语塞,他本来是想等着张仲季说出此人的名姓之后,直接把女儿许给那人,毕竟能作出这般词赋之人必不是普通之人,也不算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同时也免得此刻难以收场,却没想到眼前之人是这般回答! 这明显是在糊弄与他,可是他又能说些什么? 三岁的娃子甚至有可能还没有断奶,更别说对女子有什么心思,又那里能作出这般绝世之赋,只看在场众人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就知道此事有多么不可信,而就算是真的!难道他还能顺水推舟,把女儿嫁给一个三岁的小娃子不成? “丞相之才,我等拜服!”周瑜突然开口了,他走两步过来,对着张仲季就是合手一拜,“只是瑜虽败,心却不服!愿向丞相讨教,还望应允!” 他艰难的低头认栽了,尽管他根本不愿意承认,但张仲季这两句话深深的让他感觉到了羞辱,什么三岁孩童所为,明明就是在鄙视他周公瑾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孙策这时候却已经悄悄提起了铁戟,他已经有当场动手的意思,要是这张仲季不答应他的兄弟重新比过,又或者今天输在这里,那么今晚必将血溅五步,他孙策堂堂丈夫不受这等窝囊之气! “行吧,刚才是我出题,算我占得先机,胜出也是必然,这一次却该由你来定!”张仲季和周瑜说这话的时候,有意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孙策,这孙伯符杀气凛然的模样,当真让人难受得紧,看来只要胜出,今日之事就是难以善了。 周瑜却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反而让他心有疑虑,又看某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有些怀疑这张仲季在往日里都是有意藏拙! 张仲季也确实藏拙了,他今个就要让这周公瑾输的心服口服,因为他知道周瑜接下来会选择什么用办法来和自己一比高下! 琴棋书画,琴字当头,这周瑜号称当世音律奇人,对此自是造诣匪浅,要胜过他也显然最有把握,不出所料,周瑜抉择之后,抱拳道:“愿和丞相与音律之道分个高下!” “有何不可!”张仲季一笑,赶紧点头应了下来,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他肚子里还是有货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胜出,但至少不会输的很难看。 周瑜也不再多想,只上前一步,对着帘中拱手道:“不知乔小姐可否借琴一用?” “乔老伯,你们家有鼓没有,也给我搬一个过来!”张仲季则回身看着乔国老,对于弹琴这种文雅的事情他还真不会,不过他会击鼓,所击之鼓却也与寻常不同,是为西北黄土高原上的安寨腰鼓! 所谓音律自然不只有琴音,鼓声却也可算在其中,乔国老连忙让人下去准备了。 “只不知如何论断输赢?”张仲季特地询问一声,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帘子后面,刚才那诡异的事情还让他觉得尴尬,明明交了白卷,一回头却有人代写了,这人是谁却也是不言而喻,看来因为身份问题,这乔家之女不敢让他出丑,所以有意帮助遮掩,那么这一次再让她们作为评判,却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似乎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有资格担当此等重任,毕竟在彭城,敢说他张仲季输了的人屈指可数,可一个都不在这里。 正此时,乔家女儿却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大乔当先一步,微微福身道:“妾身姐妹蒲柳之姿,引得众位相争,实在是过意不去,今与妹妹舞奏一曲,若在场众人,能有胜过我等之人,自当以身相许!” 此话之中略有些无奈,她们姐妹本来对孙策和周瑜有意,也可成就好事,坏就坏在周瑜有意挑衅的时候,张仲季不该上前一步,哪怕他当时只是想上去为朋友恭喜一声,但可惜的是,周瑜一直把他当做强大的对手,而不是朋友,这才有了此时的为难之处。 这时候,大乔把事情都揽了下来,却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因为她自信她们姐妹二人齐舞之下,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可以胜过,这么一来,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这样最好!”张仲季笑着答应下来,正好看见仆人抱着牛皮鼓过来,却是直接拿在手中,却也不管什么美女当前,径直说道:“那就由我先来!” 话落之时,鼓声渐起! 起初幅度不大,到显得有些柔弱,动作虽是潇洒,也将将如是而已,但随之往后,手舞足蹈之间开始变得豪迈粗犷,鼓声渐浓,舞姿也渐为雄浑,起落之间凸显刚劲有力! 张仲季好久没这么耍过了,要是没有今晚这事他有可能都忘了,都忘了他前世还有这个活计,他不是一个专业的击鼓手,所享受的也只是奔放的快乐,哪一年去陕北同学家游玩,他亲眼见过了千人合力的安寨腰鼓,当时就为之震撼,心仪之下,倒是学了个八分。 这时候使来,却是越发的澎湃,静夜之中,鼓声传出乔府,遥遥荡漾在街道之外。 一位正在巡夜的校尉,听到了声音,又静心听了片刻,突然间脸色大变,只狠狠的一脚踹在马肚子上又飞速而去。 第0230章 姓张的 更新时间:2013-06-14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诸葛瑾突然回身看着鲁肃,小声问道:“子敬兄觉得此鼓如何?” 鲁肃正好大诸葛瑾两岁,两人此次在彭城相遇,可谓知己之人,见他问起鼓音,却有些不好回答,刚才他也觉察到了其中的异常,但却没有太过在意,以为这般节奏本就是军中之物,此时再仔细回想一下,却是突然面色一变,惊问道:“莫非丞相有招兵之意?” “只怕正是如此!”诸葛瑾悄然往府门之外看了一彭城的军马就会把此处围个水泄不通,他悄悄示意鲁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鲁肃也是决断之人,在众人不注意之时,两个人悄悄的离了乔府。 孙策和周瑜也在静心听着这鼓声,却各有不同之处,孙伯符为其中的澎湃而心血沸腾,更添一分杀气,至于周瑜却一心理会其中的节奏变幻,想着破解之道,他周公瑾不能再输了,这关乎他们兄弟的颜面,乔家两位姑娘本来钟情与他们,若是在此输给了横插一脚的张仲季,今日之后,所谓的江东俊才必将为世人耻笑。 张仲季一曲鼓了,大笑着把牛皮鼓丢在一旁,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不过却知道孙策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意,如果待会周瑜没有胜过自己,恐怕这孙伯符会不管不顾的强取他张仲季的性命,此举虽有逆天之意,但只要胆子大还是可以做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孙策无疑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这一点毋庸置疑。 “丞相击得一手好鼓,老夫今日可算是一饱耳福!”乔国老可不知其中的蹊跷,见张仲季在音律之处没有出丑,已经是在心中道了千遍万福。 “乔老伯廖赞了,鼓声虽可入耳,却必然不及令爱曲舞。”张仲季稍稍谦虚了一把,只笑着回头别用意味的看着周瑜,他刚才的鼓音节奏把握的不错,应该没有遗漏之处,虽是张狂之音,却也是非同凡响,就算这周瑜拿出浑身解数甚至胜出,也不可能再抱得美人归了,因为乔家的姑娘必胜,他们二人却注定只是陪衬而已。 和他预料的一样,尽管周瑜的琴音赢得了诸多好评,但当大乔静坐抚琴,小乔身姿舞动之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场中诸人个个欢声雷动,他们不敢当面顶撞张仲季这个丞相,也不敢直接得罪于周瑜,但美色当前,那个男人不期待那么一丝可能,更何况二乔之舞与曲确实不比他二人来的差,后经众人一致评判,乔家二位小姐胜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周瑜神色变幻,最终还是用身子挡住了孙策,他深知他们兄弟不能在这个时候杀死张仲季,那样做,除了落得一身的麻烦不会有任何好处。 正此时,府外人声鼎沸,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大步冲了进来,很快控制了全部地方。 执金吾管亥当先一步踏进大堂,见张仲季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可怜他在营中督查儒兵训练忙活了一整天,到晚上正准备回去歇着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冲进来一校尉,告知乔府的异动,只因张仲季在鼓声中夹杂了彭城召唤援兵的节奏,那校尉更是甄洛所遣,知道张仲季本人就在里面,闻得声响,赶紧去营中招来兵马。 孙策抓住铁戟的手臂青筋暴起,却只能把头低下,他也许还能刺死张仲季,但他们兄弟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这么算来无疑有些不划算。 “乔老伯,今晚多有打扰,这是前次你借与我的五千大钱,拖到今日才返还,还望见谅。”张仲季从怀里掏出一包金饼,放在身前的案桌之上,然后回身拉住管亥,也没有下令动手的意思,就这么轻笑着带着手下的人马离开了乔府。 既然刚才周瑜拦住了孙策,他也弃了一窝打尽的心思,因为他隐约觉得冲阵之下,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生擒当面的孙策,倒有可能被人家杀个七进七出,这方面的教训在这个年头很多,如吕布、赵云、张飞等人都算是不可能被正面抓住的人物,而这孙伯符无疑也是其中一个,想生擒活捉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得留待以后暗中下手才是! 乔国老一直把他送到府外,其他众人惊慌之下也先后离开,而孙策与周瑜更不用说,当晚就跳了城墙,沿途劫了几匹劣马,苦哈哈的返回了江东。 张仲季回到自己的狗窝,屁股还没有坐热,糜子贞和甄洛得到消息,先后赶了过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 “那洛神赋到底是谁所作?”甄洛稍微把眼光抬低了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把刚才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这效率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洛神赋?”糜子贞却显得有所疑惑,她过来的时候见某人没什么大碍,也就没有多问的意思,安全这方面的事情一向不归她操心。 “正是丞相大人不久前在乔府吟诵的词赋,相信再过不久就能传遍天下了。”甄洛说话间,甚至还把其中的魅力之处给念了出来:“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啧啧,丞相大人,那乔家的小姐真有这么漂亮?” 张仲季笑而不语,觉得这世间还真是奇妙,也许今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洛神赋却是那位曹家小公子为眼前这个旷世奇女子所作。 “还说什么三岁的小孩所作!”甄洛没好气的瞄着他,正想办法要套出点什么,却是突然神情一愣,她记起了一些东西! “那兖州许昌真有个小娃名唤曹植!却正是曹操最受宠爱的儿子,听说此人天生聪颖,如今正好也是三四岁之龄,你不会告诉我就是他作出来的吧?” 张仲季很肯定的一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感觉累。 “三四岁的孩子竟能说出这般话来?”甄洛似乎是在问自己,却突然话锋一转,直问道:“就算是他,那你又是从那里知道的?” 张仲季尴尬的一挠头,道一声:“因为我姓张!” 这又算是个什么回答! 甄洛还在表示自己的愤懑,而糜子贞却似乎有所明悟。 第0231章 不记得 更新时间:2013-06-15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糜子贞心思灵动之间,正是想起这两句话来,她看着张仲季欲言又止,心中却是震动万分,因为她骇然发现,也许眼前之人可以和那位祸乱大汉社稷,以至于天下分崩离析的天贼张角扯上关系,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姓氏,甚至差不多的行事作风,且最为重要的是,他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和那位传说中的天公将军很是相似。(.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太平要术! 这是一部妖书,没人知道里面记载着什么,也没人知道它具体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是妖书必然有几分不同凡响,最为人所知道的就是它能预测后事!而这本书只在张角手中,黄巾祸乱失败之后,随着张角的身死到最后也不知所踪。 那么眼前这人的真正身份,却已经是昭然若揭! 糜子贞感觉心中有些艰涩,也许她不在乎某人是哪里出身,但她此时突然有些怕了,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心中就是难以释怀。 “因为你姓张?”甄洛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她其实只是当做玩笑,至于张仲季从哪里得到的洛神赋,她只是习惯性的问一问,并没有想太多,这时候稍稍认真起来,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她也和糜子贞想到一起去了。 但和糜子贞不同的是,她强留着心中的疑惑,佯作淡定的模样,平声道:“从未听说过天公将军有后人留世,且太平天书也战乱中为官军烧毁,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那张角的后人,又或者继承了太平要术的要害之处?” 她本来打算说是逆贼张角的,但顾忌某人的真实身份,还是别扭的道了一声天公将军,而天公将军正是张角这个黄巾军的领导者自定的称呼,朝廷是绝对不会承认,且恨不得永远不要为人所知,这称号本身就好像充满妖力一样,诱惑着千万普通百姓揭竿而起,只把大汉最后一丝元气消亡殆尽。 张仲季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看她们似乎有些当真了,不由得哭笑不得,这天下姓张的多得去了,难不成个个都能和那张角能扯上关系! 但突然间他又有了迟疑,他突然就不明白了,他张仲季又是怎么来的? 他一直不愿意想这个问题,当一切都弄明白的时候,也许一切都要结束了。 “喂,别装作没听到,你到底是不是,直说就是,反正我们现在所作的事情和他老人家当年也没什么区别。”甄洛显得略有些紧张,她在怀疑她所跟随的,可能就是那反贼头子的儿子又或者侄子,再或者就是一个得到太平天书真传的真传弟子。 糜子贞这时候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她不得不同意甄洛所说的话很是在理,她们一直要做的甚至一直在做的事情,其实和那张角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其实也没那么玄乎,我还真和那人没什么关系,至于为什么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个却是因为我生来就知道的,生而知之者,大概可以算在我头上。”张仲季挠头笑了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都快有一种杞人忧天的感觉了。 他在这个世上其实名为张闿,虽然是黄巾出身也姓张,但想来和那张角张大爷没啥关系,至于他本来么,那应该更扯不上了,毕竟没听说张角有后人在世,更别说第多少多少代玄孙了,他顶多只能算是个生而知之者,一生在这世上,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过往。 “你真的能预知后事?”甄洛认真起来,她之前听张仲季这么说的时候,总是不以为然,甚至都以为这人就是在闹着玩的,至于那些偶然而来的奇思妙想也算是在人的范围之内,如国学、科举再或者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只是其他人一时没想到又或者不愿意去做而已。 “算是吧!”张仲季一挠头,这事还真不好说了,也许刚来的时候,他还能把后一百年甚至一千年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个仔细,但是此刻他又能预测个什么? 说曹操从诸侯中脱颖而出,意外战胜了邺城的袁绍,统一北方之后又大军南望,却在赤壁遭受意外,被一把火烧出个三国来了? 于今他张某人在彭城,恐怕往后再也没有三国这么一说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算什么?”甄洛对于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有一种美妙的事物就在眼前,差一步就能看到,而这一步却一直迈不出去的挫折感。 糜子贞也保持着关注,她相信有些人生来就与常人不同,张仲季似乎就是其中一个,她也更愿意相信,相信眼前之人是个生而知之者,而不是靠着那本传说中的太平要术,那无疑就是一本妖书,得之者必将不幸。 “我先声明不是我要贫嘴。”张仲季挥手表示无辜,“确实是因为我本来是知道的,但就因为知道,我从中做了一些改变,你知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好多事情和我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我这个生而知之者,也差不多快变成后天知之者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糜子贞和甄洛互看一眼,这却像是真的,如果真有他这样的人,能知道后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肯定会试着去改变一些,既然改变了那就不是原来的样子,那么渐渐的,也大概只能和眼前这人一样,道一声:“算是吧!” “我倒是有些奇怪,当初在城门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就知道我是谁了,那你当时是不是也知道我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甄洛不得不提起这个,也很愿意听一听她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子,又或者到现在已经改变了什么。 糜子贞也是如此,她和某人相处的时间更为长久,从当年一个小小的县丞做起,到如今名传四海的大汉女丞相,其中经历的不少事情,让她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也许她也是被改变的一个人,因为张仲季似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她是谁。 张仲季此时却在犹豫,有时候有些说不说出来憋着难受,但是说出来又感觉有些不妥。 “快说,要不然今晚我们就在你这不走了!”甄洛假假的威胁了一声,但是意思很明白,这个问题她既然想到了,只要某人不说个清楚,那么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张仲季看她笑得模样,一颗心跟着一抖一抖的,这时候反而不想说了,也半是玩笑的说了出来:“那你今晚就留下吧,我正是求之不得,嘿嘿!” 甄洛一时羞红了脸颊,好不生气的堵了回去:“你还是找你的乔家妹妹去吧!” 这误会有些大了,张仲季感觉有些冤,怪就怪那周瑜,只不过想上前恭喜一声,他却非要与人赌个输赢,闹到最后还有些无法收场,那二乔果真如传言中的国色流离,可现在却该当如何? 他虽然不算是赢了,也无意在把这两位绝色佳人收入囊中,但很明白的是,乔家没有得到他的同意是无法离开彭城的,而孙策和周瑜这两个胆子大的,恐怕这时候已经走了。 “我对天发誓,我张仲季对那乔家妹子真没有一丝邪念!” “哼!”甄洛可不信这个,对天发誓的多了去了,守信的人都流传千古去了,却也就那么几个,剩下的都是把誓言当食言使唤的。 眼见赌咒发誓不行,张仲季有些无奈了,正暗自考虑着要不要拿出点男人气概来,糜子贞却说话了,“我倒是信你对那乔家女儿没有想法,但是又为什么要与那周公瑾相争,还差点闹出大事来了,闹到最后还是靠着击鼓求援才脱得身子?” 她倒是对其中的曲折没有甄洛了解的清楚,只是听管亥说是丞相击鼓求援,而在场的唯有周瑜与孙策有这个本事,让丞相选择这样做,似乎是要闹起来了。 “还不是那周公瑾,好端端的非要找上我分个输赢!” “在场的那么多人,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就挑上你了?”甄洛打算一问到底了,今晚这事她一方面为张仲季强出头生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他的安全而担忧,自陈到又被某人赶回家里陪老婆去了,他身边都没一个可靠的人跟着。 “大概觉得我好欺负吧?”张仲季抖了抖肩膀,说话间难免有些得瑟的样子,今晚虽然算不上正面击败那周公瑾,却也是心中爽快得紧。 而这般无赖的回答却让糜子贞和甄洛哭笑不得,她们也知道,很多不了解这人的人,都会觉得他不值一提,有时候勇敢的挑战一下也是可能的。 “你别跳过话题,我只问你,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乔家的两位妹妹?”甄洛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上面,今晚的事情她一直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虽然到最后大乔与自己的妹妹一起,以一曲歌舞击败了某人以及周公瑾,避免了事情更进一步的恶化,但其实她了解,当周瑜找上张仲季的时候,这场晚宴注定只有一个结果。 “你看我这一直都没有人服侍,要不拿来做两个丫头怎么样?”张仲季有意逗她,还特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甄洛忍不住要掐人的时候,糜子贞在这个关键时候开口了,她只轻笑着说道:“你要是习惯,不如我也不做那丞相长史,只来和你做个丫头怎么样?” 可怜的某人,被杀中要害了,一时嘴巴张的老大,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哈哈!”甄洛忍不住笑起来,笑出来了,她算是明白某人的要害在哪里了,这时候也补充了一句:“我看我也跟着姐姐来和你做丫头吧,正好也是两个,保证把丞相大人你服侍的妥妥帖帖!” 张仲季瞬间就焉了,里面服侍的再妥帖也要有人在外管事啊! 能指望他自己么? “那这样吧,你不是要办女学么?”张仲季情急之下,还是想出了个主意,“我看那乔家姑娘什么都会,正好可以去做个讲师什么的。” 糜子贞想了想,当先点头了,她在国学之侧办得女学即将就位了,但当她想邀请几位博学的大师来授课的时候都被拒绝了,单只蔡琰一人可忙不过来。 “算你识相!”甄洛也觉得这样子还不错,至于乔家人怎么想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们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辈子就得留在彭城了。 张仲季看她犹自有些酸酸的样子,也是不忍心在瞒下去,毕竟一个男人一辈子能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为你吃醋的时候,至少对他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你不觉得洛神赋有些异样么?” 甄洛听到他这么说,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仔细想了想还真有些发现,“乔家之女生在江南,而洛神之水位于河北,其中怕是没什么关联?” “你说的没错,二乔虽然当世无双,但这洛神赋本来就不是为她们所作。” “不是为她们写的?”甄洛突地有些臆想,“你不会说是为我而作的吧?” 张仲季一时语塞,他本来打算自己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却没想到这小妞反应的这么快,竟然抢先一步问了出来,也只好跟着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虽然知道你是在骗我,不过我还是信了。”甄洛虽然觉得张仲季这是在讨好她,但无疑是开心的。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解释就是掩饰! 张仲季鼓着眼睛,还真是无话可说了。而糜子贞一直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从神情变化可知,某人这次是在说真的,只怕这洛神赋真是为甄家妹妹而作! “这篇赋有头无尾,丞相何不完整的诵读出来?” 她总是能问到关键之处,洛神赋确实不只有张仲季之前诵读的那一段,其前后还有不少段落,但关键是,张仲季摊了摊手,尴尬道:“除了这一段,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忘掉了,或者说是根本没有用心记过,这有点叶公好龙的意思,他只是择其中优美的句子背下来,至于其他却是不甚了了。 “不记得了?” 甄洛听他说话,却是隐隐知道了点什么,也许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也许这篇词赋还真是那位三四岁的孩童所作,而某人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生来就知道的,而且到如今也该忘得差不多了。 第0232章 说后事 更新时间:2013-06-15 这时候,甄洛开始犹豫起来,既然已经确信某人是生而知之者,她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有些东西藏在某人的心里也许更好,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以后还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这种欲罢不能又迟疑彷徨的心绪弄得她有些小烦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想知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是个什么样子?”糜子贞突然看着某人问出这样的话来,她本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此事关乎她自身,问问应该是可以的,“又或者我本来是会遇到你的,而且还是会成为这般模样,但是往后却又是如何?” 张仲季挠头挠头继续挠头,他发现自己搞错了一件事,就是低估了女人的好奇心,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对这样的事情总是有着不可思议的热度。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就当是听故事一样,听一听也是好的。”糜子贞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静静的坐了下来,她这是在等着张仲季说些什么了。 “那首先还是得从我说起。”张仲季理了理情绪,有些事一直藏在心中也是难耐寂寞,只如今有这么两个人愿意也值得与他分享,却也是一件幸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嗯!”甄洛也随着坐在糜子贞的身边,两个人都显得略有些期待。 有些事有些难以启齿,张仲季又想到了那年那闺房那女人以及那满园的血腥,他至今也忘不了那曹家女子愤恨的眼神,他也不想和任何人提起此事,也只能直接开始开始了。 “大概是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像突然醒悟了一样,突然知道了又明白了很多事情。” 糜子贞稍稍点头,这个她却是深有体会,虽然当时没有和张都尉会过面,但是他二哥却常常提起这人,说是莽撞好斗脾性暴躁,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张闿与现在的张仲季完全就是两个人,甚至于都忘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后来见面的时候,连她的二位哥哥都不认识了。 “我得了钱财,本来应该继续去做贼的,去寿春去淮南继续逍遥快活,但是我那时候突然不想再去杀人亡命了,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着,我遣散了手下的一众行伍,分了些钱财就信马回到了彭城,但那时候我竟然还不知道这就是彭城,我知道很多事情的同时也忘了一些事情,我知道曹操不久就会杀过来,我也知道他第一次攻打我们徐州会无功而返,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能那么快攻进彭城,我当时有些不知所措,竟然还傻乎乎的冲了上去,却没想到最终还能逃过了一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都怀疑你前十年的贼人是怎么做的!”甄洛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给了个不屑的眼神,“不过那么高摔下去竟然没有死,也算是你命大,也算是那曹操倒霉。” “也不算命大,要不是逃命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樊阿和他师傅,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张仲季至今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当时真的是差点回去了,又或者真的就从这世间消失了。 “怪不得那小瓜娃子说什么你都点头,原来是有救命之恩。”甄洛有所明悟的点点头,“那按你这么说,你其实应该继续做贼去了,那也就没有今日的彭城,也没有我这个御史大夫甚至姐姐这个丞相长史也都不会有了?” “可以这么说。”张仲季不得不佩服她的联想力。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清楚了,你的事说完了,可以说我们了。”甄洛稍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莫名的有些心慌。 “其实你能想到的,又何必问我?”张仲季觉得自己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倒不是因为他有意隐瞒,实在是这小妞太聪明了,只要稍稍一提点,后面的事情自然通晓。 “如果当时没有你,我来彭城卖了粮食就会回去河北。”甄洛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联系在一起,“听说袁家的二公子当时已经来我家下聘了,我父亲应该很难拒绝,那么等我一会去,这事想必就可以定下来了,是么?” 她问话的时候特地给了某人一个媚眼,得到了想要的表情,才继续道:“我既然嫁给了他,想来就是在内院中修饰些花草,日子也是过得悠闲,也不用像现在累死累活的。” “占着茅坑岂能不拉屎!”张仲季一扬手,“你以为你这个御史大夫是白来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甄洛对这句占着茅坑不拉屎很不感冒,“你这人不还占着更大的坑,却也没见你,没见你……。” 她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某人只在一旁嘿嘿直笑。 “懒得理你,再往后呢?” “你这么有能耐,还是自己想吧。” “袁家家大业大,统一北方是迟早的事情,还能有什么然后?”甄洛也想不到其他,或者本来她这一辈子就该老老实实的那么过去。 “我可从来都是觉得曹操会统一北方的,你忘了?”张仲季稍稍提醒了一下,这年头其实显得很怪异,官渡之战的时候,袁绍的实力自然是比曹操来的强大,但也没演义里记载的那么夸张,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袁绍能赢得此次战争,大概是因为袁家的名望太隆,袁绍这人又比曹操显得和气,因而获胜似乎就是必然的事情。 “你说的话多的去了。”甄洛这样回了一句,却是突然有些发愣,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我是不是被乱军杀死了?” “其实我不想说的,你最后做了皇后。” “这不可能吧?”甄洛又怎么敢相信,只以为他又是在闹着玩,“你不是说那袁盟主必败无疑么,他既然输给了曹操,我作为他的儿媳妇恐怕连存活都是问题,又怎么可能做什么皇后!” 跟着你倒有可能! 她这一句话却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张仲季见她不信,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只是叹着气也不解释为什么。 “那我呢?”糜子贞接过话头,她虽然感觉某人就是在说着玩,但就是想听听。 “你么,嫁给了一个很有能耐的男人,和他幸幸福福的生活了一辈子。”张仲季撒了谎,他觉得事实不能让人相信,一个美丽的谎言也许更好。 第0233章 年三十 更新时间:2013-06-16 年三十,月穷岁尽之日,在这么一个晚上,张仲季和两位当世之中最为突出的女人同处一室,本应当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可人有些多了,在闲话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如果此时此刻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某人觉得厚着脸皮还是能把人留下的,但可惜的,有两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甄洛打算回去了,家里面的人可能还在等着,再晚就有些不好解释了,但糜子贞却没有动身的意思,她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那个男人不是你?” 张仲季过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之后却尽是尴尬,那个男人真不是他! “那就不是你了。”糜子贞这么轻声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只看某人的神情,她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一直是在害怕是么?” 张仲季苦笑不语,人说心思难猜,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根本就没有提起太多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可还是被眼前这个心思细腻的小女子给猜透了心思。 “怪不得你这人这么急色,却还一直犹犹豫豫的,却原来是这个道理!”甄洛一连用两个却字来表达她的愕然之情,“你既然已经改变了天意,也没有见雷公来劈你,而且你至今还好端端的活着,而且越来越有那个范,你说你怕个什么?” 她每说一句就用手戳某人一下,力气用的还不小,这几年她可为此惹了不少非议,也一直为之疑惑,这才明白了,原来不是她不够漂亮,也不是某人不为之动心,却是输在那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天意之上,但这世间该当天打雷劈的人多得去了,也没见谁人被劈死,这不就是在杞人忧天么! “我这人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张仲季被戳的有些疼了,干脆厚着脸皮扮无辜。 “你胆子小?”甄洛没好气的堵了回去,“你自己睁眼看看,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胆子比你大的!” 这世上胆子大的人不少,从天公将军张角算起,他几乎把整个大汉社稷都颠覆了,可惜功亏一篑,再者就轮到后来居上的董卓,他甚至做了皇帝的父亲,号称相父,但也没几年就回归尘土去了,其他的如袁绍、曹操等人现在还算不上,至于郭汜也只能被算作癫狂。 论胆色,当世还活着的人中间,某人以反贼之身挟天子以令诸侯,连续三年南征北战,先后几次以弱胜强,抵住许昌来的攻击,其后又击败了看似强大的袁术,夺得淮南之地,甚至还敢北出琅邪,生擒大将军之子于北海,不管怎么看,都算不得胆小之人! “过往且都不再说起。”糜子贞只在一旁安静的笑了笑,也阻止了两个人继续吵闹,“如今我们姐妹也算是逆反之人,若要遭受天谴,也该当与丞相一起就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是平静,甚至没有一丝必然的语气,但张仲季却是心底一安。 “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再晚点回去也是那般模样,我倒是想听你说说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甄洛这时候也不急着赶回去了,又回头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后面将要发生的?” “没错,你之前所述的过往恐怕有所隐瞒,但既然已经都过去了我也懒得多问,但往后的日子肯定还有一些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何不说来与我听听,或者有为难的地方,姐姐也在,正好可以一起探讨商议一番,也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 “这个可不好说啊,我知道的事情是不少,但这两年都改变的差不多了,再往后要发生些什么,我估计你比我都清楚。”张仲季可不是有意藏拙,而是说的大实话,他如今在彭城一柱擎天,也招惹了不少诸侯,北方的曹操与袁绍有可能打不起来了,甚至合伙对付他一个都有可能,那么名传古今的官渡之战就没了,甚至于往后的赤壁之战就更不用提了,一切本该发生的,都已经被他弄得面目全非了。 “那可不一定,我们一点点的来。”甄洛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好不容易赶上某人愿意抖露心思,若不多套点什么出来,那就太可惜了,她想了想介入点,开口道:“你既然连我们几个小女子的身世都知道的很是清楚,那么如袁绍、曹操等人应该也是铭记于心吧?” 张仲季点头,顺带着干笑两声,因为他记女人一向比记男人来的用心。 “先说袁绍和曹操,如今他们一东一西分居北方,按照你所知道的,曹操最终获胜了?”甄洛一直对这个说法表示怀疑,毕竟不论怎么比较,袁绍的优势都摆在那里,曹操最终获胜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没错!” “那曹操又是如何得胜的?” “他把袁绍的粮草给烧了,趁其心慌之际,四面夹击,致使邺城几十万大军首尾不能相顾,仓皇败退而回,过后不久,袁绍就病死了,死之前都来不及安定后事,以至于他的儿子们手足相残,又让曹操捡了便宜,整个冀州包括往北的幽并之地都为曹操所得。” “粮草给烧了?”甄洛觉得这个说法不是很可信,毕竟几十万大军行走,粮草更是重中之重,那袁绍又不是不知兵之人,怎么会不派得力将官重兵把守。 “你应该知道袁绍手下的谋士分为好几个派别,不管大事小事都要争个先后出来,大军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如田丰、沮授等人甚至已经被下狱了,至于郭图也算是一把好手,但可惜的是他们出了内贼,许攸你知道不?” “知道,那人总是阴阳怪气的不招人喜欢。” “没错,就是他了。”张仲季对于这场战役的转折点倒是记得比较清楚,“他觉得在袁营待不下去了,就悄悄的投了曹操,顺道还把袁大将军存粮之地的详细情况给带了过去。” “不是吧!”甄洛睁大了眼睛,临阵倒戈这事本就发生的不多,更别说在这么个关键的时候,“然后曹操真去把几十万大军的粮草都给烧了?” “烧了,还是他亲自带人去的。” 甄洛前后联系了一番,却得比他刚才所说的皇后一事更为可信,也就勉强接受了,“那好吧,以袁绍那个人的性子,应该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照这么下去,曹操必能一统北方,到时候百万铁骑南向,恐怕无人可当,只不知他自己做了皇帝没有?” “还有一点忘记说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却是来自于曹操那边,如果之前我没有先行一步,现在天子就在许昌。” “我们徐州当时如何?”糜子贞更为关心这个,一切的改变都是从某人强杀曹父开始的,曹操对徐州的仇恨肯定不会轻易消亡,只不知后来又怎么样了。 “那时候陶刺史已经不幸身亡,接替我徐州之人正是刘皇叔。” “刘皇叔?”甄洛又是一叹,怪不得某人一直对那位假假的皇叔高看一眼,“是她挡住了曹操南下的步伐么?” “也没有,他自己跑了,妻儿兄弟都没顾上,也是几度生死才得以生还。” “那后来?”甄洛下意识的往南边看了看,心里有所想法,但还是等着他说出来。 “荆州刘刺史病亡,他的小儿子上位,曹操大军南来的时候,直接选择了投降。” “袁太傅呢?”甄洛突然想起这个人来,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就是觉得该有个人出来阻止曹操,因为此刻,徐州和那曹操正是生死仇敌。 “他?”张仲季一摸头,“他就不好说了,似乎还在他兄长袁大将军之前就死了。” “那是孙策?”甄洛就剩下这么一丝期待了,各路诸侯先后败亡,也许就剩下这江东的孙伯符还能稍稍抵挡。 “他也是死了!” “他那么英武的一个人,又是年富力强,曹操都还活得好好的,他怎么会提前死了?”甄洛睁大了眼睛,感觉被耍了,算起来这孙策的年岁甚至不及曹操的半数,就算曹操活到八十岁还没有死去,这孙策那么精悍的模样,好死赖活也不至于了。 “他也许过两年就要死了?”张仲季不得不稍稍解释一番,“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就是因为自命不凡,他总是习惯信心满满,大意之下,一支毒箭要了他的性命,死的时候刚刚二十五岁。” 连哪一年都清楚的说了出来,不由得甄洛不信,“那也就是说江东也没了?” “那倒没有,那孙策还有个很能干的弟弟,在他死后接管了江东,曹操大军南来,在那周公瑾的劝说下也没有选择投降,只是整顿军马准备拼死一战。” “也只是螳臂当车而已。”甄洛忍不住叹息一声,她现在最关心的反而是曹操到最后有没有称孤道寡了。 第0234章 眼皮下 更新时间:2013-06-16 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此为螳臂当车。 “我记得当年齐庄公知道挡在自己车前耀武扬威的虫子名为螳螂之后,他说了一句话。”张仲季蓦然记起其中的详细来,笑言道:“他说此虫若为人,则必为天下勇武矣!感叹之后,又让众人调转车头,特地避开了那只摆着前爪好似利刃虫子。” “没错,他老人家确实这么说过,但曹操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荆襄之地,拥北地百万猛士的同时,也有精锐水军十余万,其势已成,纵使螳螂化人,也不过可当一车,那江东屈居一隅难道还能有什么作为?”甄洛看他的神情,已经猜到其中可能有些变化,虽然不是很相信,但心中竟也隐隐有些兴奋,这种时候若是还能有什么变化,则必为惊世之作! “先来说刘皇叔,他一路败亡逃到荆州,本来得到一处安身之所,但不久之后刘景升病重而亡,却也没有陶刺史那么有魄力,明知道自己的后人不能保守故土,也没敢让刘皇叔继任,反而让小儿继承高位,其遗孀蔡氏也是有眼无珠之人,她的两位兄弟借此掌控大局,见曹操难以抵挡,竟然直接选择了投降,后来母子二人被带到许昌,先后病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既然提到刘皇叔,难到他力挽狂澜重新得到了荆襄之地?” “那倒没有,他还是不忍心窃据自家兄弟的地盘,无奈之下退到江夏,与刘表长子刘琦一起紧守水寨,同时遣人前往江东与那孙家商议,以求共同抵御曹操。” “就算两家联合在一起也没什么作用,那江夏之兵将不过三两万,而江东土地所限,所有人马应该不足十万,且曹操此人奸诈难敌,那孙家的孩童又如何是他的对手!”甄洛听得入神,也跟着分析起来,“也只有借大江之利勉强抵挡,但荆州水军相比江东也是不差,只要曹操用之得当,必能一举杀将上岸!” “哪有那么简单,北方军士多是不会水的,到了船上站立不稳,更别说与人作战了。”张仲季笑了笑,“关键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特地给曹操出了个主意,说是只要将所有的船只用铁索连在一起,士卒在上必能如履平地。” “这倒是个主意,这般一来岂不是更为难敌?” “凡事有利必有弊,出这主意的人可没安好心。” “没安好心?”甄洛听他这么一说,脑中突然反应过来,“军士虽然行走自如,但船只难以灵便,若遇到火攻,必然损失甚大!” “曹操此人审时度势非同一般,又怎么会不知道自身的要害之处?”张仲季顺口解释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那时节正是腊冬十二月,风向却是有利于曹操大军,纵使谁人特地使火来攻,也不过是反害自身而已。” “他连这个都顾忌到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了。”张仲季此时不由自主的摆出一副钦佩的模样,这个时代能让他敬佩的人很多,但这位无疑是独一份,“此人是刘皇叔亲自出面所请,对大汉也是忠心耿耿,为刘皇叔的诚意所感动也不愿意看到大汉江山旁落他人,因此还是站了出来。” “这人莫非还能呼风唤雨不成?” “可以这么说,他无所不能!可以和子贞一般处置内政,可以和曹操一样领军出征,同时他也识得天象,当此危急之时,他已经算定未来的某一天会出现逆风!”张仲季说得兴起,也就站起身来,“他特地让江东之人为他建了七星台,正在那一天招东风而来,借东风之力,一举烧毁了曹操百万大军!” “不可能吧!”甄洛只惊叹的跳了起来,“就这么简单,难道那曹操就没有一点知觉?” “其中的曲折一时也难以说清,你若要听……。”张仲季本来打算告诉她说明天再来的,但看旁边糜子贞也是一副竖耳倾听的模样,也就不得不继续说下去了,“那曹操也是防备甚严,沿江都用铁链横锁,寻常船只别说火攻,就算靠近都难!” 甄洛这一次没有插话,只是神情更为激昂,她感觉今晚真的学会了不少东西,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些小故事,她却从中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孙权自知统兵能力有限,将江东兵马全数交予周瑜,而周瑜早就想到了火攻之策,只是苦于风向一直无法执行,一时心病复发痛疼不已,幸好那位厉害人物看出了他的心事,并以性命担保一定可以借来东风,他才大喜而愈!”张仲季打算一口气说完,“这之后他让一位早年跟随过孙策甚至孙坚的老将故意对他表露不满,当面争执之下,甚至要以性命相抵,最后被当众重责五十军杖以儆效尤,这位老将佯作不忿,秘写一封书信给曹操,说是要投靠与他,曹操得知之后,大喜过望,当日见他真偷偷领军相投,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不曾想将要接近的时候,这位老将高呼点火,上百只小船满载燃烧之物冲进了曹军水寨,而周瑜也领着江东水军随后杀了过来。” 甄洛听得连连摇头,一旦起火,曹军战船相连,难以闪避,惊慌之下必然死伤无数。 “那最后怎么样了?” “曹操不得已又退回北方,而刘皇叔得谋主相助,趁机占据荆州与西蜀之地,一时实力大增,唯独江东,虽然大胜了一场,却似乎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你所说的那位厉害人物姓甚名谁?既然有这般人物,不论如何也要抢先招来彭城!”甄洛算了算时间,那位神秘人物出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许现在还赋闲在家也说不定。 “那人我曾经和你提起过。”张仲季忍不住一脸的笑意,这种拉拢人才的事情,以后也有人操心了,“还记得当初这丞相之位是怎么来的么?” “让我想想!”甄洛的小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不得不仔细搜索一番。 “诸葛亮!”糜子贞这时候突然说出这个名姓来,她倒是记得清楚,当时某人特地提起过这个小孩,说是只要他来了就以丞相之位相待! “没错,就是他!”张仲季狠狠的一点头,“就是他帮助几十年一无所成的刘皇叔夺得荆州与巴蜀,与北面的曹操和江东的吴会鼎足而立。” 甄洛这时候也想起来了,也突然有了知觉,道一声:“他现在就在我们彭城!” 第0235章 后世事 更新时间:2013-06-17 “此人能以一己之力,协助刘皇叔在虎狼环侧之时,夺得荆襄与巴蜀之地,当真是绝世无双,如今既然知道他在何处,何不明日一早,由丞相亲自去请?” 糜子贞这话只让某人苦笑不语,他又何尝不想去亲自去请! 但如今已经注定不是一路人,就算把人强请过来,也是一件呕心之事,那诸葛可不是一位可以妥协的人物,总不能让这位旷古烁今的诸葛丞相,就此泯然众人, “看你的模样,似乎不是很想去?”甄洛难免有些奇怪,眼前这人对人才之渴求非同一般,只从贾诩、徐晃、魏延这些人身上就能看出,他也不是一个放不下面子的人,哪还有什么能让他迟疑的? “除非你我还政与天子,否则不可能得到他的辅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张仲季略显无奈的把事实说了出来,这是必然的事情,如刘备、诸葛亮这样的人,他们眼里都只有大汉天子。 “既然请不来,那就关进去,总不能让他辅助别人去!” “他现在大概只有这么高。”张仲季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意思是说人家还是个孩子,用不着这么对待,“再者说,这人虽然无懈可击,但我却知道他的要害之处!” “既然是无懈可击,又何来要害之处?” “他既然是为辅臣,总要辅助与人,破绽却就在这人身上。” “你是说刘皇叔?”甄洛真是一点就通,直直的想起那位身在北海的刘备来,这时节诸侯自立,天子落入彭城,要说大汉正统还得靠这位刘皇叔维持,如此一来,这诸葛也只能如同过往一般,继续选择刘皇叔此人来辅佐。 “正是,刘皇叔为人重情重义,本身虽然稳重自持,但他的两位兄弟却各有不足,其中关云长绝傲张翼德暴躁,此二人都有可取之处,一旦其中有一人陷落,刘皇叔必定为之心伤,只要算计得当,纵使诸葛千般算计也无济于事!”张仲季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了,这些个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生,他这么早却已经开始算计了,这算是未雨绸缪么? 甄洛突然笑起来,她发现这人心中藏着的事情真的很多很多! “那此事暂且如此,只待明日我寻到他的具体位置,你再过去看看就是,要是能成那自然最好,如若不然也就任他去留!” “这么大方?”张仲季略感惊讶,这小女人这一次竟然没有闹出小心眼来! “还有那孙伯符,本来是想劝你留住他的,如今也没这个必要了。”甄洛再次提起孙策来,这人刚才在乔府逼得某人借鼓求援,纵使强留有所为难,也不该放虎归山,但她此刻的心胸突然宽广起来,因为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这些人的弱点所在,只要利用得当,今后必然大有收益,相比野蛮的掩杀显然更为妥帖。 “如此看来,诸侯之中,可为大敌之人非曹操莫属。”糜子贞把刚才听到的与已经发生的事情稍稍整理了一下,心中难免有所感叹,许昌的曹操确实高人一等! 去岁河东蝗灾甚重,兖州全境百姓流离,又遭温侯铁骑践踏,许昌早该没落才是,但出人意料的是,只今年一年,曹操竟然起死回生,悍然逐走飞将军不说,更是南取豫州北往洛阳,取得大片地方与钱粮,当真是非常之人。 “曾听人言,此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如今世道混乱,正是他大展身手之时,且许昌善谋之人甚多,当真不可小觑。”甄洛对此也是身为赞同,彭城往北的谯地,曹操留有大军三万据城严守,她先后多次遣人过去试探虚实,也多是无功而返,“你应当知道曹操的不足之处,何不也说与我们听听?” 她看着张仲季,眼中略有些期待。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张仲季双手一摊表示无奈,说实话,曹操的弱点当真不好找,“如果硬是要说他有什么弱点,那就是好色了!” “这算是什么弱点,你们男人哪个不好色!”甄洛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句,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你都先后两次击败他了,应该有些知觉才是啊?” 那个男人不好色! 张仲季不得不为之表示尴尬,男人好色和女人好美一样,都是天生而来,还真算不得什么弱点,“这个我只能说他拥有身为枭雄的一切潜质,就算以绝对之势强压与他,我也不敢说胜利在握,这与当初面对袁术的时候却是完全不同,至于前后两次获胜,怎么胜的你又不是不清楚,那还不是全靠着天意相助!” 算来还真是全凭天意,第一次曹军入侵的时候,他被曹洪从城楼上一刀劈了下去,摔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本来以为就要死了,但曹操毫无防备的跑过来,想看看他的杀父仇人长个什么样子,反而让某人借此挟持,逃得性命不说,还强迫曹军退出徐州,至于第二次曹军杀来,要不是甄洛与吕玲绮这两位正好被留在此处,也许什么都不存在了。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问。”甄洛也放弃了投机取巧的心思,也许是前两次遭遇之时,彭城最终都获胜了,哪怕到此刻,她其实一直都不看好许昌。 “你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没有提起?”糜子贞这时候说话了,她其实对这些都不是如何看重,她相信不管是天意还是实力,任何事情只要一步一个印子,总能有所斩获。 “该说的应该都说了吧?”张仲季抬头想了想,所有重要人物似乎都提过了,至于西蜀的刘璋,汉中的张鲁等人却也没必要过多说明。 “你前些日子就见谁了你自己都忘了么?” “吕温侯!”张仲季一摸额头,前些日子他不正是去沛国见了吕布,怎么就把这位大爷给忘了! 糜子贞和甄洛都是满脸无奈的看着他,虽然她们也觉得温侯大人已经没落了,但其实当世之中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小看那位如今蜗居一隅的飞将军。 “他在兖州与曹操争夺地方失败,与现在一样,也是投奔徐州而来,然后就是鸠占鹊巢了,他赶走陶刺史的继任者刘皇叔,自己做了这徐州的主人,后来在与曹操的争斗中,被困下邳,无路可走之下,整日饮酒消愁,又被手下人偷了赤兔马与方天画戟,趁其酒醉,绑的严严实实的送给了曹操。”张仲季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结果你们应该能猜到。” “曹操不会把他杀了吧?”甄洛觉得以曹操的性子,应该可以容下这位不可一世的吕温侯,况且飞将军之利谁人不动心?若是能侥幸得其相助,必然胜过千军万马! “曹操应该是不想杀他的,只是刘皇叔在旁说了一句:你难道忘记丁原和董卓的下场了么!”张仲季第一次直接感受言语可杀人,就是来自这里。 “不是吧,这刘皇叔也太坏了,那曹操杀不杀人干他何事!” 由于小姑娘的原因,糜子贞和甄洛对身处沛国的飞将军还是深为同情的,看他未来的命运如此坎坷,也难免为之不平,也为之感叹。 甄洛先是骂了一句,如今也是反应过来,想了想其中的玄妙之处,也不得不叹息一声:“其实刘皇叔所做也无可厚非,毕竟温侯不顾道义抢了他的安身之地,这且不说,曹操本就势大,若是再得温侯相助,只怕真是无人可挡了!” 虽然这些都已经不会再发生了,但糜子贞还是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想起小姑娘来,略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妹妹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仲季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因为他也想知道后来吕布的家人怎么样了,甚至好多人都想知道,想知道那位名唤貂蝉的女子,又是什么结局? “算了,这些也不提了,如今温侯客居沛城,虽然兵少将寡,但离我彭城也是三两日的距离,若是突然而至,也不得不防。”甄洛抓住了某人刚才所说的预测中,吕布鸠占鹊巢的事情,“他当时是怎么偷得徐州的,那刘皇叔应该不至于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吧?” “当时袁术在淮南谋逆,曹操借天子旨意,招刘皇叔起兵攻打寿春,而彭城留守之人正是张翼德,他是个好酒之人你们都知道,喝醉了没事可做还喜欢打人,某一天他鞭挞了曹豹,这位曹将军不满之下,与温侯里应外合,一夜之间偷得城池。” “既然是里应外合,那就不用担心了。”甄洛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彭城有什么薄弱之处但如今全部兵马都掌握在心腹之手,且那位曹将军早已经身死,至于其他可供策反的大家子弟,他们所收留的庄客仆人也全部被遣散,想要里应外合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还记得的大概就这么多。”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深呼吸几下,记忆与现实之间,他有时候还真的难以分辨,这些记忆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他也不想就这么忘了,“子贞,回去之后,你就把这些事情都记下来留着,说不定有一天还有用处。” “嗯!”糜子贞答应一声,对于她来说,今晚也像一场梦一样,其中有很多事情都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那么有意思。 “我现在也算是生而知之者了!”甄洛只把刚才某人说过的话,全部记在了心里,她知道肯定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某人没有说出来,但她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 “现在一切都变得七零八落了,你就算知道了也算不上了。”张仲季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连忙发出言语打击了她一下,这无疑就是现实,如今这世道已经被他改变的差不多了,这些本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用。 “那你早点睡,我们这就走了。”糜子贞赶在甄洛开口之前,道出了别意,毕竟还是太晚了,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再留下去难免有些不妥。 张仲季目送她们离开,心里却是踏实了不少,如今就算要遭雷劈,也至少有这两位绝色佳人陪着了,真是爱来不来,反正他是无所谓了。 第0236章 略为难 更新时间:2013-06-17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张仲季在睡眼朦胧中,断断续续的,把这首过了几千年都没有忘掉的诗句给念了出来,他这时候正哈欠连连的坐在马背之上,身后跟着许久不见的陈到,今个天犹未亮,这陈叔至就跑来了,顺道告诉了他诸葛孔明的位置,显然是甄洛那小娘子一回头,就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理了个清楚,也顺道把溜到眼皮底下的小诸葛给找了出来。 陈到跟在他后面欲言又止,虽然本身不懂什么文字,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样直白的话句,他陈叔至还是能听明白的,这可不是什么吉祥的话语。 “我说叔至,我既然给你放假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谁要是要你出来办事,你直接推掉就是,谁要是敢凶你甚至压你,你直接让他来找我!”张仲季的心中,这时候出奇的没有大多激动,甚至于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此时他是真的要去与那位诸葛孔明当面! “是我自己闲不住。”陈到闷头闷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闺房之乐也不可能从早到晚,可怜白日里无聊的时候,他也只能呆坐在哪里,看着妻子一针一线的为他制衣做鞋,这对于一个追狼逐虎的男人来说,无疑就是折磨。在彭城,他虽然待了许久,但却没有一个朋党,如果不算上张仲季的话,甚至于和自己的老丈人贾诩之间都是无话可说,所以一旦得到甄洛的召唤,哪怕明知道自己可以拒绝,却还是眼巴巴的来了,他觉得还是跟着张仲季自在。 得到这般回答,张仲季冲他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却也是无话可说。 “也有事情需要府君点头。”陈到突然又憋出几个字来。 张仲季拉住马头,回身看着他,很是感兴趣的问道:“什么事你说?不管是能做到的,还是不能做到的,我保证点头就是!” 陈到一阵尴尬,半响都没再憋出一个字来,他从来都不知道找人办事该怎么开口,能冒个头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此刻在心中来回千百遍,终于还是闷声直接道了出来:“内人觉得在家太过清闲,她却是想进女学,但又怕难以过关,是以让我来求你。” 这时候在彭城,有着如此心思的女人还真不少,当糜子贞与甄洛甚至吕玲绮三位以女子之身登堂入室,不仅让彭城的男人震撼了一把,更让剩余的女子心中活络万分,一旦有了可能,总有人会生出些异样的心思,就好比当初那位自荐而来的董家三千金。 既然女子可以为官为将,那为什么同样身为女子,我就不行呢? 当得知女学与国学并列之时,这些平日里无处可投女子看到了希望。自书馆开馆之日往后,点报女学的女子甚至比儒生申报的国学更为人多势众,这就不是谁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了。 张仲季还不清楚其中的虚实,他此时只是有些为难,要是他开口了,自然是没问题,放个人进去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他不敢开这个口,甚至于不想开这个口,学校在他心中是一个境地,也许有些尔虞我诈,但至少在他手下,他不想参杂一些俗事进去。 “内子也只是偶尔提及,府君当我没说就是。”陈到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为难,直接把话收了回来,刚才他自己也是为难得紧,甚至一早就知道张仲季可能会拒绝,因为他跟了某人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有人从这里走过后门。 张仲季停马与他并列,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要想进女学,就得全靠她自己了,那书馆前面的通告,应该把测试的大概内容说的很明白了,不过万一她真落选了,就让她去找长史大人,从旁辅助一二还是可以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知道了。” 可怜陈到回话的时候,脸色黝红,若是为自己,他是不可能向任何人求情的,但关乎到自己人,这心境就破了。张仲季也算是为他开了后门,入学的目的无疑就是为官,还不如直接跟着糜子贞来的实在。 “行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就不要为女儿之事瞎操心了,那贾文和那么高明的一个人,生出来的女儿应该也不差,只要胜过大部分人,考进女学是没问题的。”张仲季安慰一声,也特地回想了一下那贾家女儿的模样,那晚见过一面,但当时看的不是很清楚,此时想来应该也是一个聪明人,不至于连女学都考不进,毕竟这年头识字的女子都不多。 其实他们两个都被误会了,所谓的去求府君帮忙,只是贾家女儿拿陈到这个木头开心的玩笑话而已,她自己都没当真过,但却让两个男人都为难了,也算是让人哭笑不得。 “喂,你们磨磨唧唧的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喝,在他们没有觉察到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跑了过来,甄洛撩起车帘露出个脑袋来,看着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的,更是轻哼一声。 张仲季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因为他从这小女子的眼中,看出了别样的意味,这种事情可不能让人,尤其是让她误会了。 “丞相要不要上来,干脆我用马车载你过去?”甄洛摆出一副虚位以待的姿态,她就知道某人在明知事不可为的时候,喜欢偷懒,这才半道上调整路线,沿着大路追了上来,之前本来打算去相府处理事情的。 “那就不用了,一大早的,我这正好想遛马!”张仲季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是,他不怕男人,却真的有点怕女人,估计是当年被老妈子管狠了,他一脚踹在马肚子上,就想当先而去,又不忍心把陈到留在原地,还急切的回头喊一声:“叔至,走!” 陈到听到吩咐,也是给了马肚子一脚,骏马吃痛之下,长嘶一声起步了,只是没敢跑得太快,冬日的清晨,道路还没有解封,滑滑溜溜的可不方便跑马,甄洛没好气的让马车跟了上去,张仲季眼看跑不掉,也只能降低马速让她跟了上来。 “不久前得到的消息,你的尚书令没了。”甄洛本来想等他见过那诸葛孔明之后再提起此事的,不过对他刚才的动作稍有些不满,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尚书令?”张仲季摸了摸脑袋,这“没了”两个字再加上甄洛说话时沉着的语气,他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仔细想了想,他的手下可没有人身居尚书令一职,而且贾诩、陈群等人,一个个都算得上年富力强,总不至于突然就没了一个吧! “在北海的时候,你用袁家大公子换来的人,他被袁绍羁押在狱中,说是开春拿来祭旗。”甄洛知道他可能已经忘了这事,不得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清楚。 张仲季这时候已经想起来了,她所说的人应该就是田丰了,正是那位把他挡在齐国临淄寸步难行的田元皓,当时用袁家大公子换得他前来彭城的承诺,不曾想倒是一件祸事。 “你有办法把他弄出来不?” “暂时还没有头绪,只是知道那田元皓向大将军请辞的时候,被当场拿下,又被下到狱中。”甄洛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心里却是估摸着某人算是白去了北海一趟,虽然抓住了袁家大公子,却不曾换来一处城池,这且不说,几经挫折得到的北海之地还拱手让给了别人,要不是勉强阻止了那袁绍得到青州,恐怕真是空费了兵马军资。 “那个白痴!”张仲季忍不住暗骂一声,那田丰明明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行事却偏偏不知道迂回,好端端的请什么辞,直接打包走人不会么?但这无疑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地方,毕竟很少能遇到这般耿直忠诚之人。 他不知道的是,那田丰根本就不想来彭城,当初答应下来也是勉为其难,或者说只是为了完成袁绍的托付,将袁谭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如今被困在狱中,或者更符合他的心意。 “尽量去试一试,只要有可能一定要把他给我弄出来!” “遵命,我的丞相大人!”甄洛看他真的很紧张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人你这么宝贝,比之你要见的诸葛如何?” “这个就不好说了,可能稍有不及,但或者用处更大。”张仲季也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早知道这其中可能会有波折,但要是田丰就这么没了,不感到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况且这人虽然没有诸葛孔明那么著名,但为人处事堪比盛世唐朝的魏征,可以树立为一种象征,象征着刚正不阿! 甄洛稍稍点头,她之所以问这个是想知道这人有多大用处,值不值得她尽力去营救。 说话间,已经到了南城,再过去就是南营之地了,而诸葛孔明就在南营之中。 张仲季也暂且放下心事,他相信甄洛能把田丰给弄过来,眼下最让人无奈的事情却还是与那诸葛孔明当面,他不由得暗自叹气,也许待会,说服那人不成反而会为人说服。 第0237章 帐中虑 更新时间:2013-06-17 南营之中,早课已经开始了,管亥为了某人的鼓声,几乎戒严了一整晚,到天明的时候才得以休息一会,这时候正是睡意朦胧。 “将军,那黑小子死都不起来!” 校尉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腰上的铁剑,那眉毛浓黑的小子又在偷奸耍滑了,这会死赖在床上,拉都拉不起来,肚子痛闹过了,筋骨折闹过了,如今干脆什么理由都不要了,就这么明摆着告诉你――你有种就杀了我! 这般死样,难免让练兵校尉脾气上涌,但这些儒生毕竟不是正常的军士,而且还是丞相亲自表送而来,总不可能真的打杀了,这才跑到管亥面前请示一番。 “带我过去!”管亥睁开眼睛,这些儒生真是折腾人,早晚能把人捧杀了!一时间煞气满面,就打算来个杀鸡儆猴,先逮起来打他个三五十军杖再说,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见营门大开,张仲季牵着马匹步履平键的走了进来。 “管头子,问你要两个人。”张仲季老远就喊了一声,之所以说是两个人,是因为诸葛亮既然在这里,那么上次所见的那个浓眉的奇异少年应该就是庞统了。 “丞相!”管亥连忙快步过来抱拳行礼,在低头的时候,还特地往某人的身后看了看,只有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应该是军师将军,看来,那个总是惹是生非的小姑奶奶,这一次没有跟着过来,不由得大为侥幸,问一声:“不知丞相所要何人?” “昨晚真是辛苦你了,今天先把手中的事情放一放,且回去歇着,营中的事情由我负责!”张仲季看他精神不是很好,就知道自己昨天的那一通鼓害人不浅。 “末将精神得很,丞相只管放心就是!”管亥不得不振奋精神,那些个儒生可不是好招待的,现如今还在闹别扭,又怎么好让丞相为难! “管亥听令!”张仲季知道他不会轻易让自己顶上去,干脆直接下命令了,“立刻回家安歇,不到明日此时,不可入营练兵!” “末将领命!”见他连命令都下了,管亥苦笑一声,不得不老老实实应了下来,不过心中到底放心不下,想着还是先把那闹事的娃子处理了再说,因此又问了一声:“不知丞相此来所为何人,待末将将此二人提出,再离开不迟?” “诸葛亮与庞统,不知这两位现在何处?” “庞统?”管亥面色一苦,那至今窝在床上不起来的浓眉书生,不正是这个名字! “看你的模样似乎对他很是熟悉啊?”张仲季忍不住心中感慨,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人只要有能耐,走到哪里都能为人所知。 “末将有罪!”管亥眼见他亲口问起,也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抱拳请罪道:“末将至今未曾收服于人,这些儒生个个难以管教,快一个月了还是一点模样都没有!” “还有这事?”张仲季觉得有些奇怪,当初这管头子带着一众老小投奔而来的时候,据说连老幼都管理的井井有条,其后行军打仗也是适度得当,怎么会连一群儒生都折腾不了? 管亥低头不语,这些个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训练起来可想而知! “你不会舍不得动手吧?”张仲季看他这幅略显委屈的表情,很快明白过来,看样子是因为自己参与的缘故,这管头子手下留情了,以至于这些儒生似乎不怎么服从管教,这样子可不行,再过些日子他们就要派上用场了! “这些儒生不堪造就,难道丞相还有大用?”管亥再次没忍住问了一声,上一次他就婉转的表达了这个意思,只是某人没在意不说,还故意装什么神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张仲季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你先回去歇着,明天再来,我把话放这了,要是他们依旧不服从管教,一切依军法从事,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喏!”管亥得到军令,这一次却是真正的精神大振。 而此时,营地向内的一处营房里,庞统正赖在床上,连续这么多天的训练,他不是吃不消而是觉得没意思,正如当初项羽所言:剑乃一人之敌,学之无益,学则当万人之敌! 像这般苦练本领最多也只能胜过三两人而已,而只有精研兵法战策,领军千万战无不胜,才可堪称万人之敌,而这才是他庞士元值得为之付出努力的! “士元,你还是别闹了,要是一直这般下去,我只怕三两年都出不了这营地。”诸葛亮本来已经出去训练了,知道这人又在这耍赖,不得不偷偷溜了回来,再次劝说道:“叔父和师这些天一定是在城内苦苦守候,我等如不能早日达到要求,必无出营之日,难道一直让他们这样等着,这又得等到何时?” 庞统一时默然,纵使他千般心思,这诸葛每次都能说到他的心坎上,真的是次次如此,可他这一次却不是如同往日那般,是在耍什么小性子,而是别有目的! “你觉得我们达到了他的要求,他就会放我们出去么?”他这么问了一声,就静静的看着诸葛亮,等待他回答,而诸葛亮又何尝没有这种怀疑?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肯定不会,我们这么多人,全营上下不只三千,每日消耗的钱粮物资数以万计,那张丞相可不是一个糊涂人,花费这么多钱粮,难道就为了让我们练练体魄?”庞统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更是烦躁,“依我看肯定是别有用处,就算我们乖乖的达到了他的标准,也恐怕不可能轻易出营,甚至于有一天还要被送上战场,像一个普通士卒一样冲锋陷阵!” “你可能猜得到他想做什么?”诸葛亮还算镇定,他觉得庞统顾虑的有些过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把他们这些人真送去战场,毕竟这里的三千儒生,至少有半数是南方各地的世家子弟,不是他觉得某人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而是他知道某人从来都不无故杀人。 “眼下我只能说和书馆有关,他或者是在借此笼络众心,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强留我等在此,我真是一点注意都没有!”庞统也是别无头绪,可怜他们自入了军营,行动必然受到限制,别说外面的消息了,就是不远处那个吼声如雷的营地里,是些个什么东西他们都不知道,在这里,他们只能一天接一天的,枯燥万分的过下去。 “这个暂且不考虑了,我能看出来营里的将军对我们顾虑甚大,你常常这么胡闹都没有见他拿你怎么样,由此看来,他们恐怕别无恶意,又或者还真的只是那位丞相一时胡闹,单单只想把我们练出个样子而已!” “胡闹?”庞统突然抓住了什么,一时脸色大变,苦声道:“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也许这一次我们摊上大事了,也许明年,不,今年三月,我们就要被送去战场了!” 诸葛亮知道他向来神思敏捷,所说必然有所凭据,也是心中一紧,静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庞统只伸手往北指了指,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诸葛亮顺着他的手势往北看了看,心思起伏之间也是想到了什么,而这一次也终于变了脸色,“你是想说他有可能送我们去北边,去关中与那叛军交战?” 庞统无声的点了点头,就这么短短一会,他思前想后弄明白了许多,“你知道么,他这是活生生的强盗行径!我们这么多人,大多数都算得上家境殷实,恐怕过些日子没有三千金难以赎身,到时候没钱的都要被送过去了。”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缘由的,这处营地本来要收容穷苦子弟,可那些人大多有些骨气,觉得这是在歧视,所以宁可受冻,来的人也不多,以至于后来进来的大多是富家子弟,或者是对彭城军伍好奇或者是别有用意,反正不该来的都来了,而庞统此刻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就是因为某人的名声实在不咋地,而且他很肯定的是,就算真送钱来了,那人收了钱也未必会办事,肯定还有别的借口把人留下,到时候该送去北方的还是会被送去,虽然不至于被当做攻城棋子,但恐怕也不会有人好过。 “你想的太多了。”诸葛亮这时候已经定下心神,此时此刻也只能随机应变而已, “希望是我想的太多了,不过你最好还是祈祷你家的那位,身上带足了六千金,否则你我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吧!”庞统干脆躺了下去,睁眼看着军帐顶端发愣,任凭他们千般计较,这营地就像铁笼一样,没有来自上面的命令,谁也别想出去! “你说到哪里去了!如果真有一天发现不对,我们可以怂恿众人趁夜哄出大营,然后各自逃生就是,你要是现在不练好腿脚,到时候跑得慢了,可没人回头来救你。” 庞统见他绕着弯又说回来了,不得不捂着额头爬了起来,至于什么一人敌万人敌之类的都顾不上了,只瓮声道:“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这就去,你也快走吧,再晚一些肯定要被他们发现了!” 两人一前一后掀开营帐,诸葛亮在后,差点一脚踩在庞统的脚跟上,他不由得有些奇怪,正准备问一声怎么不走了,一抬头就见帐外围着许多彭城军士,当中还护着一位将军,正笑意笑意盈然的看着他们! 第0238章 贼心思 更新时间:2013-06-18 张仲季挨个把两人看了个仔细,前边这位初次见面就让人觉得对不起老娘的无疑就是庞统了,而后面那位挺拔秀气的少年不是诸葛亮又是何人! “当面可是张大人张丞相!”庞统大着胆子直呼一声,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营中的将军对此人恭恭敬敬,若不是那位彭城之主,肯定不会受到这般对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把人带走!”张仲季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收敛了笑容,让执法军士把人拖到一边,又吩咐身后名唤厉青的校尉一声:“厉校尉,把所有儒生都集中到校场来。” “喏!”厉青答应一声,快步离开执行去了。 很快,三千儒生齐聚校场,张仲季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样子,觉得事情有些难办,这些人已经训练了差不多一个月,阵势什么的暂且放在一边,只一眼看去,似乎连刀枪都拿捏不定,再加上那不屑的眼神,慵懒的姿态,明显就是把这里当自家后院了! 他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台下的大多数人肌肤水嫩,举手投足之间彰显大家之气,与他心中所想的苦哈哈的一片沾不上一点关系,这哪里是在收容无处安身的穷书生,却明明就是一处大爷会所! “惨了!” 蹲在一旁的庞统不由得暗叹一声,他一直偷偷的注意着某人的神色,眼见越来越沉厉的样子,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而他很有可能被用来杀鸡儆猴。 张仲季此时能想到也是这个主意,好说好歹肯定没什么用,推己及人,就算是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强制性训练,也肯定满腹怨气,更何况是一群大爷,暗中偷工减料那是必然,当下最管用的办法无疑就是把一旁蹲着的两位少年,一人一刀给卡擦了。 想当年孙武为吴王训练宫女的时候,只把领头的又不听命令的妃子斩首之后,所有的宫女都老老实实的听令行事。当下这场景何其相似,虽然说人家训练的是女兵,而这里的是少爷兵,但比之没什么区别,打杀一两个领头的,其他的自然就乖了。 这么考虑了一会之后,他却又放弃了这般心思,既然都是少爷出身,那自己就没必要费去这个心力,看来还是搞错了,刚开始以为能来的都是无处安身的穷苦书生,却没想到收容了这么一群大爷,训练他们倒是可以,但要是真把这些个大爷弄得人模狗样,却有点搬石头砸脚的意思,毕竟这些人与彭城的关系很不对头,而且到时候肯定留不下来,总是要放回去的,这么一来,把他们练的越像个男人那就越是糟糕。 张仲季有点小郁闷,他一开始是想着在国学开放之日,将这里练就的三千儒生拿出来,穿上整齐的国学服饰,摆着威武的军资,在彭城的大街小巷来一圈,然后尽力劝说一番,反正都是穷苦之家,能来彭城瞻仰书馆,必定有心为学,到时候只要说明一切费用都有府库承担,甚至家境困难的可以把家人接过来,去女桑园或者官田劳作,养活一家子却不成问题,那样子,能留下来的至少有八成! 但眼下都变成虚妄了,应该早些时候就过来瞄一眼的! 他没了训话的心思,直接丢下这么一群人,三两步走下台,又快步走往军师将军的营帐,甄洛现在应该就在那里理事,他有些事得询问一下。 “还请丞相稍待,容末将进去通报一声!” 一声清脆的喝止声,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甄洛的帐外立着几位女兵,或者说是女将,看甲衣标识不是校尉就是裨将,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他之前还从来没见过这些人。 甄洛从里面迎了出来,一眼就分辨出某人疑惑的神色,顺着他的眼光更是什么都明白了,“这是姐姐交给我的,都是从女桑园出来的,家世清白,也免得我在营中行走不便。” 却原来是糜子贞安排的,她很早就有训练女兵的想法,因为甄洛这个军师将军和吕玲绮那个扬威将军常常混在军营里,以女儿之身这般动作总是有些不便,所以她选取了一些来历清楚的年轻女子交给丹阳护卫训练了几个月,这时候终于排上了用场。 “这却是好事,只不知有多少人?”张仲季一挠头,挨着看了看,这处军帐内外,看样子一二十个女兵是有的,别的不说,风景倒是不错! “也没多少,你那些宝贝护卫一人一个,正好三百。”甄洛红着脸佯作不在意的回了一声,这些女兵的男人可都是丹阳护卫,要不然训练起来总有些不妥。 张仲季恍然之后嘿嘿直笑,怪不得那一拨人这么久都不露面,原来是有正事忙着了。 甄洛看他笑得贼贱,没好气的堵了一句:“笑什么笑,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营中那些大爷的来历你应该都知道吧?” “大爷?”甄洛迟疑疑惑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你是说你招进来的那些富家少爷?” “好吧,算是我招进来,他们的家人这些天有没有着急着救人?” “你想做什么?”甄洛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还能做什么?”张仲季表露了自己的无耻之处,“总不能白养了他们,这么久消耗了那么多军粮,总得寻个地给要回来。” “你当初可是说的好好的,入营免费吃住,如今这般行事却有些不妥吧?”甄洛不得不提醒他,因为当初彭城就是这么宣传的,要是这时候反复,难免落人口实,为了一点钱粮,名声受损不值得,况且彭城从来都不差这么一些。 “当时是这么说的,后来不是没说么?第一天算作免费,后来的几十天都给我算上,再加上这些天几位将军辛苦操练的费用,以及在营中观光游览的费用,每个人五百金你看怎么样?”张仲季也没敢太过黑心,要是只算消耗的话,一个人一个月一千钱都不到,收取五百金已经很黑很黑了。 “你还不如直收三千金!”甄洛真的是对他没话可说了,这么大个男人却这么小的心眼,“你知道你现在可是大汉朝堂堂的丞相,好不容易借郭汜谋逆一事,得到大部人心,再不能像当初那般胡作非为了,你既然不想练就他们,那不如直接放了就是!” “又关乎名声啊!”张仲季摸了摸额头,他属于那种爱面子但不要脸的类型,占得好处才是正紧,至于名声,这里失去了就去那里得到,“那就收他娘的三千金,凡是家资过万的都按这个标准收,至于剩下的没钱的就留下来,我再练一练,到时候直接充进军学去。” 甄洛只感眼前一黑,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是担心名声受损,我这却还有一个办法。”张仲季看她头疼的样子,连忙给出了一个馊主意,“只把收取的这些钱用来兴建地方,比如在城东建一处雨亭,在城西铺一条石路,只把每一处都标明是谁出钱所建,应该就可以了吧?” 甄洛隐隐抓住了点什么,稍稍平复了心情,回道:“你且说仔细些。” “就像这条路,如果是我出钱建的,就号称张闿路!”张仲季指了指脚底下,这办法在他想来应该有些用处,毕竟时人爱名当胜过后世万分。 甄洛就忍不住了,连连瞄了他两眼,却是想说什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就在某人觉得恐怕没戏了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一句:“算你狠!” “只是稍有些不妥,要知道这些人多是来自淮南、荆襄之地的富贵之家,你就算在彭城兴建一处宫殿号称某某殿也恐怕没什么用处,你这般想法却是有些飘渺了。” 语气变换的太快,张仲季还没来得高兴就变得郁闷了,这样看来这般行事还是不行,但又如何肯甘心,想了想却是灵光一现,“那就把路给我修到淮南,修到襄阳!” 甄洛还在愣神的时候,某人继续说事:“这么多人,少说也有凑到三十万金,按一金一百钱算,共有三千万钱,一天工钱三十,三千民夫一天也才十万钱,做一个月也才消耗三百万钱,三千万钱十个月足够从彭城修到襄阳了!” 这算计的速度还真是快,可怜以甄洛的聪慧也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宝贝,一些小巧玲珑的算珠,放在案桌上,一点一点的算来,好半天才得出结论,刚才某人似是随口道出的金钱个数竟然十分周全!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张仲季见她算计妥当,连忙开口询问。 “要修到襄阳,也得那刘荆州同意才行,你觉得他能答应么?”甄洛不得不提起现实问题,这么一条宽敞大道直通襄阳,任谁都知道其中有鬼。 “不需要他答应,朝廷办事谁敢阻拦!”张仲季略显蛮横,“从彭城到寿春,之后转往庐江,沿淮河一路直达襄阳郡,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第0239章 有良心 更新时间:2013-06-18 袁术屯于庐江,惶惶不可终日,只待道路相通,恐怕不等大军南向,他就要逃命去了,或者去河北投靠袁绍,或者为诏书所阻,乖乖前来彭城。至于刘表于襄阳虽是兴盛,却为宗室子弟,朝廷修路到此,想必就算有所想法,也不敢明面上拒绝。 “你这路肯定是没法修成,三千民夫就算日夜不休,别说十个月就算是十年也未必能成功。”甄洛对这个异想天开的主意表示了异议,有些时候就好比现在,她觉得这人的脑袋就是歪着长的,要不然就是被门缝夹了。 “那又是为什么?”张仲季想知道其中的缘由,按说这些人先后修建书馆、国学和女学,这么大一处地方也就三两月的功夫就落成了,修路虽然更为艰难,路途也是遥远,但顶多再招些人手,由府库补贴一些,修一条路直达襄阳还是可以的。 “沿路劫匪甚多,只三五十人趁夜一阵哄杀,你的民夫十不存一,此事断不可行。”甄洛尽量婉转的劝说着,袁术与刘表都不敢阻拦没错,但暗中使坏却是可以的,那刘荆州可是个精明人。再者说,彭城去往襄阳的道路虽然曲折,但旧有的官道还是够用的,也用不着再花费诸多人力物力,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那就让徐公明和臧宣高派遣军将沿路护送,看哪个毛贼敢惹事!”张仲季觉得修路是一件正紧事,就算不为了其他目的,就那么一条路在,也是造福后世之事。 “只怕你前面修了,后面就塌了,你总不能每段路都派一营人守着吧?”甄洛见他还不死心,也就直说了,“你要是在彭城修路,爱修到哪里都行,但要想修到襄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来年你的兵杀进了荆州,否则这些事情你想都别想。” 张仲季挠挠头,眼下这情景却让人有些尴尬了,看来这路是修不成了,而那些人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但就这么逐出营寨不是他的风格。 “你别看着我,你刚才不是很能算计么?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要是不想再折腾下去,就早点把人都放了,也免得那些庄丁仆人每天都要来营外探风。” 张仲季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却是主动提起一事,“放不放待会再说,刚才见你用珠算,似乎很慢的样子,要不要学一学高明的算术?” 甄洛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人算起钱粮来,速度无比之快,她还以为这人钻进钱眼里去了,以前接触过就记在心里,这时候听他说起,才意识到他可能有一种更好的算经。 “有纸和笔没有,我写下来,简单说一下,然后你自己琢磨。” 甄洛很快把纸笔铺好,看着某人在上面鬼画符一样,不由得微微皱眉,又仔细分辨了两眼,确定这些弯弯溜溜的东西她一个都不认识,看来某人的脑袋里还装着不少东西,也许不止是后来的人和事,或者还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比如说那些能爆炸的石头? 张仲季把数字和乘法口诀都交给了她,前后没用到半个时辰,这小女人已经研究的清清楚楚了,到让某人有些汗颜,“你有空再把子贞也教会吧,这东西对她应该很有用。” “你既然有这么好的算经,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甄洛已经反复验证了好多遍,毫无疑问的,这些符号比她曾经所掌握的的任何一种算经都要来得厉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不是才想起来么?”张仲季摸了摸额头,他这人已经懒到了一种程度,甚至一点都没有做出改变的自觉,要不是刚才亲眼看到甄洛算得辛苦,估计再过十年八年这些东西都忘光了,他也不知道拿出来与人分享一下。 “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大人!”甄洛觉得说什么都有些徒然了,反正这人你逼他他也不一定动一动,一切还得看机遇似的,坐等那一天他能再想起什么要紧事来。 “遇上了也没办法,我这就出去看看,已经拖得够久了,你把这个研究一下,差不多了回头别忘了教给子贞就行,我先走了!” 甄洛一挥手,顺便交代一声:“去吧,不要尽打些歪主意,没事多想想有用的。” 张仲季出了营寨,什么是有用的,他自然知道,他也想过把炸药、钢铁之类的东西都提上日程,只要有大致方向,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弄出来,但是又觉得没这个必要,这年头空气好天也蓝,所差的可能不是这些厉害玩意,而是水稻与小麦,这些粮食的收成太低了,甚至远远不能养活更多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骨不够硬,万一这些东西泄露了,这也是必然的事情,他的仇人又那么多,随便一个远远的丢一个什么过来,可能就要了他的小命,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这般胡思乱想着,已经到了南营校场,所有人都在那等着,眼看日当正午了,也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那些富家子弟初来的新鲜感早已过去,这些日子又受够了军营的枯燥,而今个还被晾在这里这么久,这时候已经是歪七斜八骂声一片了。 “这些天在这里辛苦你们了,营门往南开,一刻钟之内还没有跑出去的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留下来,没有三千赎金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张仲季废话不多说,做个手势让周围的军士都散开,然后遥遥指了指南边营门之处,算一算也不是很远,只要手脚利索一点,赶紧跑回宿地把东西收一收,再一路跑出去也用不了一刻钟。 只是绝大多数人还有些愣神,可怜他们被强留在此已经将近一个月了,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甚至已经习惯那将军说什么没三个月别想出去,这时候遇上这么一道命令,能反应过来真是少数,庞统离得近独占先机,心情一激动,趁两旁押送他的军士松开双手的时候,弹腿而起,只是可惜的是,一步踏出之后,惨呼一声滚到在地。 蹲了这么久,就算是个铁人,这腿脚也该麻了! 诸葛亮还是稳重一些,他小心的站了起来,又见庞统滚到在地,不得已之下又蹲下身子想帮他站起来,谁知这一蹲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腿脚之间一阵阵酸麻传来,别说跑路了,就算再站起来都不可能,一时之间,两人四眼相对,俱是欲哭无泪。 张仲季看着满营的燕子飞,还是稍稍有点成就感,这么多天到底没有白费,至少这些人跑动起来还是速度得很,堪比追亡逐北之时。虽然难免有些遗憾,但当他看见诸葛亮和庞统这两位英雄少年,还孤苦伶仃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瞬间就把笑意挤到了脸上,这对他来说,无疑正是意外之喜! “怎么,起不来了?”他上前两步,笑得那么猥琐,“要不要哥哥扶你们一把?” “这可不用,我们兄弟自己能起来!”庞统被他的笑容恶心到了,心里一狠,都不顾脚上的剧痛酸麻,只双手一撑地面,两只脚顺势就站了起来,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就直挺挺的扑倒在地,幸好诸葛亮见机的早,用手拉了他一把,否则非得见血不可。 “慢慢来不用急,揉一揉很快就能好了。”张仲季蹲下来,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他这是有意拖延时间了,别人要是走了也就罢了,只要这两位能留下来,哪怕只是聊聊天也好! 庞统眼见硬来不行,估摸了一下时间,竟然立刻冷静下来,只学着一旁的诸葛,两只手慢慢的揉着小腿,又试着缓缓伸缩以求缓解酸软。 “丞相何不把时间定为半刻钟?”诸葛亮突然开口这么一问,他舒缓经络的时候,竟然还有闲情说话,“那样,绝大部分人都难以出去,算来可是亿万之资!” “名声累人,此事可想却不敢为!”张仲季一声感叹,却是实话实说了。 诸葛亮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间怎么也接不上下一句。 “丞相可是有意留下我等兄弟?”庞统迟疑着接上了话语,他不得不有此怀疑,因为他曾经听到过一些话,说是眼前这位十分擅长识人。他本来是不信的,但是此刻却有些信了,否则就只算他们兄弟倒霉,正好赶上了今天! 张仲季笑而不语,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有意的! 第0240章 痛快道 更新时间:2013-06-18 “一刻已经过了,丞相该下令拦住他们了吧?” 诸葛亮算算时辰都已经过了,甚至真有人已经跑出了大营,某人还没有下令拦截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奇怪,那所谓的名声累人,他可不相信这人真的在乎,而此刻之所以安坐在原地,是因为他觉察到了眼前这人有把他们兄弟留下的心思。 “到了,没这么快吧?”张仲季有些奇怪,一刻钟可是十五分钟,这么一会也没说两句话,算一算应该十分钟都不到,他抬头瞄了瞄,还有这么多人在飞跑,甚至有人被绕晕了方向,在营帐之间进行来回的折返跑,当真是可爱得紧! 这其中却是有些误会,这年头的一刻可不是他所知道十五分钟,而是更少! 所以诸葛亮突然发现了不对,他们一直以为某人意图把所有人都留下,但此时他们有些傻眼了,坐在高台上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冲出大营,而某人还没有喊停的意思,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该想太多,也许刚才不多说那两句,也不想着营中留存的物品,只揉一揉大腿,待缓过劲来,直接冲出大营也还来得及,但此时却似乎已经晚了! 可怜他刚才还傻乎乎的提醒某人,一刻已经过了!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守候的厉青厉校尉不得不上前一步,小声提醒道:“丞相,一刻已经过了,你看是不是下令关上营门,让兄弟们开始抓人了?” 他跟着管头子而来,虽是普通百姓出身,但做了这么多年强贼,对勒索绑架这种事很是在行,抓的人多了容易惹上大事,而此时只有一小部分人,或腿脚不利索没来得及赶上,或是因为急切间转晕了方向,算来不多不少,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算了,放他们走吧,要做就做大的,既然都开门了,还留下几个也没意思。”张仲季说着说着还来了闲情,直对着远处那位转晕了脑门的少爷大喊一声:“哥们不要急,营门在那边!” 诸葛亮与庞统二人瞬间脑门一黑,他们这会腿脚已经灵便了,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互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道:“那我们兄弟也去了!” 张仲季一伸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二人眼见他真不阻拦了,满头雾水之下更是大为惊喜,瘸着半条腿一蹦一跳的往外狂走,连入营的时候带来的东西都顾不得回去拿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厉青难免有些憋屈的嘀咕几声,眼看着所有人都要离开了,那他们这些日子的忙活就算是白瞎了! “关营门!”张仲季突然下令,别人也就罢了,他怎么可能让诸葛亮和庞统这两个小子就这么离开了,今天可就是过来和他们好好谈谈心的! 厉青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拿起一旁的棒槌,在牛皮大鼓上嘭嘭嘭的敲了三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孔明,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庞统眼看着就要出去了,只回头和诸葛亮说一声心中的疑惑,就在诸葛亮想让他别说话快走的时候,鼓声响起,营门处守卫瞬间堵住门口,然后左右各一队人上前,把营门关的严严实实。 “他这是什么意思!”诸葛亮很少这么有脾气,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庞统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叹气的同时也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请罪道:“真是对不住了,要不是我有意偷懒,也不至如此!” “此时又何必说这些话,既然是一起进来的自然要一起出去。”诸葛亮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恢复了镇定,立在原地静等某人过来。 张仲季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他挨着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知道刚才把人得罪惨了,也索性把无赖进行到底,笑言道:“一刻钟刚好到了,既然你们兄弟没有跑出去,那也不能怪我,三千金一个,六千金走人,就这么简单!” 还真是得要六千金! 诸葛亮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庞统,暗怪他一大早的瞎说,如今竟然还成了事实,但此时又那里来这么多钱财替他二人赎身! 庞统暗自苦笑,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逮着自己不放!就算是要攒钱,也该把所有人都留下才是,可为什么只留下他们二人? 难道还真是因为这丞相知道自己兄弟二人有不世之才? “厉校尉,去拿纸和笔来,让他们二位签字画押,然后遣人送去城内,让他们的家人筹钱来赎人!”张仲季直接打断了他的臆想,干脆利落的下了命令。他倒不是有意敲得这笔钱,只是管亥等人忙了这么久总不能啥都没有,六千金正好让这三五百负责练兵的军士分了,一人也能得十来金,抵得上一个月的饷银了,顺便也为难下这诸葛与庞统,留人总需要个借口不是! 厉青眼巴巴的跑去拿纸和笔去了,虽然抓住的人有点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句从某人嘴里露出来的话他懂,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强! 纸和笔很快呈了上来,张仲季把麻纸往地上一铺,把笔往庞统手里一塞,道一声:“来,把缘由写清楚,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中间别给我耍心眼,反正钱不到手,你二位谁也别想离开彭城!” 庞统略有些赌气的接过朱笔,正准备在麻纸上动笔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抬头询问道:“可否只收取三千金,统不才愿留在彭城为丞相效力!” 他的意思很明显,也很无奈,张扒皮的名声他们只是听说,但是这一次却深深的感受到了,此次前来彭城,哪怕提前算到要寻一处住所需要花费甚多,一行人所带的钱物也不过三千,再向朋友借一些,勉强能把诸葛亮一人赎回去,至于他自己,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张仲季这时候却直接把麻纸卷起来丢在一边,他一直想着诸葛亮不可能留下,却无意间把这庞士元给忽略了,人家可也是一位绝世奇才啊! “只要你肯留下,他的三千金我也免了,顺便还请你们兄弟吃酒!” 第0241章 发善心 更新时间:2013-06-19 卧龙凤雏,得一而可安天下! 这句话是谁说的张仲季记不清了,但由此可以看出,这小凤凰的精妙才干不比卧龙来的差,之所在在人心中的地位远远及不上孔明,绝不是因为他长得一般,而是命该如此死得太早,可怜一身才能都来不及施展,就被乱箭穿心而死! 某人的心里此刻正是千回百转,得到凤雏的投效固然惊喜,但这时候这小子看起来还很稚嫩,要是把他留在彭城,万一得不到更好的教育,到后来泯然众人那可就惭愧了,想来也只能让他跟在贾诩身边,早晚受益才是,别的且不说,至少也要学得贾文和的三分保命之道,此外还得时刻小心,这娃娃的命不好,真得时刻让人护着他才行! 想来还是把陈到丢在他身后,才能让人放心。 “原来不是为了钱,却只是想要留下我们才如此行事!”庞统的语气突然透漏出狡诈来,他看着某人笑得那么畅快,心中的那些不愉快一下子一散而空。 张仲季听他的小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似乎事情不是那么回事!他本来准备拉人去吃酒的手一时顿在空中,干笑一声道:“你倒是猜的没错,我就是为你们两个而来,但我的心也不大,只要能得到你们其中一个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这么诸葛小兄弟自由了。” “虽然不知道丞相从哪里知道我们兄弟异于常人,但很可惜的是我可无意于彭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庞统改口改的很顺畅,若说无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天被诸葛在耳旁嚷嚷个不停,他也是心思不定起来,至于为了三千金就把自己给卖了,又怎么可能! 他可没这么没骨气,区区一董家女子就价值千金,他庞士元可没这么贱! 张仲季满脸的笑容瞬间缩了回去,满心就剩一个感觉,被耍了!可怜他刚才还在私心里想了那么多,却原来人家只是与他开玩笑来着!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过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点! “你很不错,但是这六千金我就没法帮你去了,大人我现在心情很一般,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按照刚才所说,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张仲季开始蛮不讲理起来,厚着脸皮把刚才丢在一旁的麻纸,又捡起来放到他们面前,他知道要想猜透眼前这两个小娃娃的心思可不容易,倒还不如来直接的,非把这两人留在彭城不可! “我来写!”诸葛亮抢过庞统手里的朱笔,蹲下身子一挥而就,于今既然知道这人是为他们而来,他的心里也安定下来,最多不过在这彭城多待些时日,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仲季拿起来看了看,担心其中有什么变化,但仔细研究了半响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上面已经很清楚的注明,没有六千金无法归家的意思。 “知道该送去哪里不?”张仲季随手递给厉青,见他有些迟疑,只得补充一句:“要是不清楚,就去问军师!” “末将这就去!”厉青也是干脆人,立马撒开步子走人了。 张仲季回头看着小卧龙与小凤雏,突然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没必要和两个娃娃一般见识,一时放开心怀,道一声:“钱不能少,饭也不能不吃,走,中午去城中最好的酒楼,我请你们兄弟吃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庞统正有些嘴馋,连忙应下来,至于顾虑什么的,他早放到一边去了,刚才那种情况,某人都没有下令把他们兄弟关起来或者军杖伺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是英雄酒楼,大概是路熟了,张仲季很顺畅的带着这哥俩来到了这里。 “敢问丞相,当世之中谁人可谓英雄?”庞统屁股都没落座,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仲季若有所指的回了一句,一路上这小崽子嘴巴就没停过,问东问西的问个不停,就差没问出是午时的日头大还是清晨的日头小! “近在眼前?”庞统笑得很畅快,也恬不知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原来丞相真有识人之名,知道我老庞乃世间少有的奇才!” 张仲季嘴角一抽,才拿在手中的筷子差点滑手了,忍不住打击道:“你庞士元是奇才没错,但奇才和英雄却不是一种东西,只是英雄屁股后面翘着的尾巴而已!“ 英雄屁股上面翘着的尾巴? 庞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顿时就感觉屁股一疼! “听说此处酒楼是丞相所立,其中尚有百年老酒,只不知是否可以拿来与我尝尝?” “带钱了没?”张仲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那百年老酒确实有,但是没有钱的话,别说喝一口就是闻一闻也不可能!” “钱钱钱,你堂堂一个丞相,就不能说点不俗气的东西么?”庞统有些无奈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混账了,但是和这个人比起来,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 “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谈到钱就算是英雄也得变得俗气,就如当下。”张仲季略显挑逗的看着庞小凤凰,“要是某英雄有钱在手,只千万金往下一砸,别说一坛百年老酒,就算是招兵买马揭竿而起也是大有作为!” “依我看不是英雄也不是钱的问题!”庞统双手抱拳,佯作冷笑的样子看着某人,“只怕是丞相大人小气,根本就舍不得这一坛老酒!” “你别激我,你要想喝也别问我,当场只有一人有这资格收取这坛美酒,你只问他要去,也许还能得偿所愿。”张仲季摊摊手,向一旁不言不语的诸葛亮微微一偏脑袋,这意思很明显了,这个有资格的人就是诸葛亮! “你说他!”庞统嘴巴长得老大,半响才合起来挤出下一句:“算你识货!” 要是张仲季说的别人,他肯定会振振有词的鄙视回去,但是诸葛这位比他还小一些的兄弟就另说了,相识几年,他心中唯一为之折服的人就这么一个,但为什么是他? “丞相何必拿人玩笑。”诸葛亮也当他在寻自己开心,毕竟再怎么说他现在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别说对社稷有什么贡献,就连名声也不为外人所知。 “我相信这坛酒早晚都是你的,也不过先寄存在这里,只待某日你这卧龙飞天而起,在云中呼风唤雨之时,也该当之无愧!” 诸葛亮只是苦笑,他不明白自己那方面让张仲季如此看重,更何况他如今就是一个半头小子,未来能有什么作为,谁又能预料?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庞统也不记挂那坛老酒了,被困军营的这些日子,每日里淡水素食见一点肉腥都难,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诸葛亮看到了楼中竖着的横幅,一时心有感触,襄阳虽然安宁,但总是差那么些男儿志气。 “这几天你们在彭城四处走走,我相信总有一些让你们感兴趣的地方,至于之后愿不愿意留下也随你们的意思,至于欠我的六千金等什么时候你们有钱了,随便遣个人送过就是。”张仲季突然发善心了,卧龙也好凤雏也罢,得一而安天下之语虽然被证实是可信的,但也是一场虚妄,西蜀二者皆得,但不管是天意还是什么,最终只是功亏一篑! 第0242章 原来是 更新时间:2013-06-19 “你这次不会又是拿我们寻开心吧?” 庞统听他说的这般好听,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可怜他们兄弟狼狈的冲到门前却为人所拒,还无可奈何的立下城下之盟,而这人既然如此看重他们其中一人,以一位诸侯的身份来看,是断不会轻易放人离开的,甚至于得不到就下狠手也很有可能。 “丞相肚量非同一般,岂会多次戏耍与我等!”诸葛亮亮却直接接过了话头,相对于多疑的庞统,他更容易选择相信一个人,“多谢丞相宽容,若真有一天我等兄弟有所作为,必然奉上千金以谢厚爱!” “还是人家诸葛亮明白,我老实说吧,要是你们再年长几岁,就算背后惹人非议,我也会把你们强制留下。”张仲季伸手架在自己脖子上,左右一拉做个垂死的样子,“实在不行,直接找个理由,一刀一个给咔嚓了!” 庞统只感觉脖子一凉,却是指着诸葛亮亮闷声道:“你要想动手就先把他给处置了,我庞统只是奇才却不是英雄,犯不着丞相冒着为人诟病的后果来强杀人。” “你也别谦虚了,实话告诉你,孔明虽然让我顾忌甚深,但还没有到必杀的地步,反而是你更让我心里难安!”张仲季突然就有了这种感觉,凤雏比卧龙更危险!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诸葛亮亮更擅长处置内政与防御,行军作战之时更是从不主动冒险,想正面击败他固然为难,但只要以绝对的优势大军压境,就好比曹操取新野,或者实在不行,还可以学学那位千年老司马,躲躲闪闪的跟他慢慢耗下去,反正彭城起步早,而那刘皇叔所处的青州却是贫瘠无比,就算他真过去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这庞统却又不同,这人和郭嘉有点像,或者不如荀彧这样的人那么实用,但论起用兵夺城奇谋百出却往往令人防不慎防,如果用毒蛇来形容的话,他就像伺机而动的黑曼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上一口,这一点是有事实为依据,赤壁之战那个连环船的计策就是他弄出来的,曹操信以为真就把船都连起来了,要不是有这条计谋为基础,别说火攻了,就算是诸葛亮亮借得东风,也只能眼睁睁的任风撩起衣襟又淡淡然飘过! 连曹操那般奸诈的人物,都在不知不觉间为他算计,可想而知这人是个什么德行! “你不会说真的吧?”庞统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玩笑,不由得一愣,他这人似浅其深,又因为长相所限,除了那几位见识非凡的前辈中人,还从来没有得人如此看重。 “你看我像说假的么?”张仲季指了指自己的脸,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丞相果真慧眼如炬,此人之才胜我百倍,当掩杀在未起之时!”诸葛亮竟然落井下石了,论机锋快语他也是非比寻常,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确定,这位丞相没有拿他们兄弟怎么样的意思,也许他们只是为名声所累,那所谓的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这时候已经为人所知了,或者是被彭城的探子无意间听说,然后传到了此人的耳中,这才有了今日这般由头,毕竟安天下这样的说辞,总能令有心之人心存异志。 “来,今日我不动刀子,只用酒灌你,也让你去的清楚明白!”张仲季抓起一坛往庞统面前一摆,“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今日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庞统眼前一亮,一把拍在桌在上,高声道:“就这么说定了,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正自情绪高昂准备大战一场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声音只在一旁响起。 “原来你真在这里,吃酒竟然也不叫我!” 可怜小凤凰手一抖,刚抱在怀里的酒坛噗的一声摔了个粉碎,他对这个声音可是记忆犹新,心中的忌惮更是不言而喻,切骨之痛才过去不久,这时候又感觉身上的伤处隐隐作痛起来,就连旁边的诸葛亮也是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看架势有落荒而逃的趋势。 能让他们这么畏之如虎的人自然不简单,小姑娘正叉着腰站在某人后面,大冬日里她也是才睡醒不久,糜子贞和甄洛都在忙着,她就跑过来找某人寻开心了。 “丞相,这酒先记下了,来日得空我再找你痛饮三杯!”庞统略显踉跄的站了起来,脸色发苦的同时还保持着镇定:“我等兄弟这就告辞,还望担待则个!” 说完也没忘拉住诸葛亮,两人就想赶紧离开这里。非是他们胆小,但越是厉害的读书人越怕遇到一种人,名为小女人! 当小人和女人系与一身,任他们兄弟心高气傲也是半点脾气都没有。 “你们可不能走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能喝?”小姑娘一路过来,手都冻得红了,正想喝些酒暖暖身子,哪里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庞统身子一顿,略有些艰难的回头,却是直接认栽道:“某酒力有限,三碗必倒,将军要是想找人陪酒,丞相大人却是正好!” “都回来坐下,好歹算是两个男子汉,怎么连一个小女子都畏之不前!”张仲季招收让人都回来,还安慰一声:“你们只管放心就是,她人品虽然不行,但酒品很好,就算喝醉了也是乖乖的趴着睡觉,绝不会晕酒闹事!” “当真?”庞统眼见走不了,不得不回头坐下,他自认为身手还算不错,骑得骏马也舞得长剑,应付三两个小毛贼那也是绰绰有余,但隐隐作痛的身子骨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的做回老实人,飞将军的女儿却是惹不起啊! “当真!”小姑娘一仰头,很肯定的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你要是陪我喝酒了那就是我兄弟,往后我也不欺负你,要是你能把我喝倒,我这还能到让他答应你一个要求!” 跟着某人混了这么久,有点女老大的气势了。 “只要你们能把她灌晕,别说一个要求,就算是三个我也应了!”张仲季笑得别有韵味,他可不愿意一个人陪这小姑奶奶吃酒,那纯粹是找死,不拉两个人陪着怎么行! “听到没有,丞相金口所言必不作假,你们喝是不喝!” “如此,自当从命!”庞统这次终于痛快的应了下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这等好处又那里寻得到?他的心也不大,只想着赢了这小娘,然后稍稍提那么个小小的要求。 “我们兄弟认输!”诸葛亮连酒坛都没碰,更是止住兴致高昂的庞统,直接选择了认输,他和庞统这个偷奸耍滑的人不一样,自上次被痛打之后没有喊冤也没有喊痛,只是暗中注意一切有关于这位女将军的消息,这么些日子也已经把她的能耐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身手如同传说中的那么高明,想必酒量也做不得假,自讨苦吃这种事还是不做为妙! 庞统知道他从来不无的放矢,也就讪笑着放下酒坛。 “酒这种东西不喝也好。”张仲季抢在小姑娘开口之前说话了,又特意挑选桌上分量最足的一坛酒拿起来递给她,“只喝了这一坛暖暖身子,下午还有好事。” 一听说有好事,小姑娘也不闹了,乖乖的把酒坛抱过来,小口小口的喝着玩。 张仲季准备重新开席,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抬头高喊一声:“叔至,你是不是在这边?” 他刚才就觉得差了点什么,要不是因为小姑娘来这一遭,他差点把这陈到给忘了,这位仁兄跟着他到营地就消失了,搞不好这会还傻乎乎的跟在身后,就在外边受冻呢! 陈到果真从门口冒了出来。 “你这不声不响的,以后别藏了,我也不赶你回去,快来坐下一起吃些!”张仲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连忙拉过来递给一坛酒一双筷子,刚才只顾着说话,酒菜还没怎么动,五个人却是有点少了,正准备再要一些,店家已经自己端了上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陈到也确实是饿了,只是点了点头,更是二话不说,只冲着离最近的一碗肉菜闷头吃起来,才吃了两口,蓦然的站起身来立在张仲季身后,甚至连手都按在剑柄上了。 第0243章 心结解 更新时间:2013-06-19 张仲季觉察到了异常,他顺着陈到的眼光看过去,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此人身着麻衣腰悬一剑,此剑又与平常有异,似乎显得更细更长一些,而他的眼神更是锋利,似乎能杀人一般,刺得人不敢直视。 “徐大哥你怎么来了?”诸葛亮直接从位子上起来,大呼小叫着跑了过去,而庞统就更不用说了,酒坛都顾不得放下,邋遢着摸了鸡腿的手一个劲的往这人身上蹭! 张仲季站起身拍了拍陈到的肩膀,让他稍稍放松一些,此时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既然姓徐又有这般风范,必然是那位剑侠出身的徐庶无疑,此人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待学有所成之后行侠江湖,当年可是一位远近有名的少年侠士,后来在刺杀权贵之时不幸为官军所获,侥幸逃得性命,深知仅靠自身之力,不足以荡平世间不平之事,然后改名换姓弃武从文,立志学得治国安邦之道,以求造福于黎民百姓! 这番经历当真是让人肃然起敬,尽管他是带着杀意来的,张仲季也没有丝毫不平。 “看来徐大哥这一趟是白来了,我就知道有这个小子在,他两人必能安然无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候一道可动人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竟让张仲季有一种只听声音,就想见见真人长什么样子的冲动,甚至连一旁安静吃酒的小姑娘,也是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的看了过去。 一位略显清瘦的少女,身着淡黄色棉袄,嬉笑着跑了进来,只逮住诸葛亮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见好像没什么事情,才把人放到一边。 “你怎么也来了?”诸葛亮见了这少女,神色稍紧,面上甚至有些羞赧。 “刚才有人送来亲笔署名一封,说是要备齐六千金,否则你们就别想回来,徐大哥一见这个自然是生气了,只问那人辨明方向,又拿了我的剑就跑出来,我担心出事就一路跟着过来了。”少女说的又快又急,却不减清脆,“却没想到你们两个在这里逍遥快活,既然已经出来,为什么不先回去和师傅们说一声,他们这些天可是担心的不得了。” “这些话待回头再说,丞相大人还在那里坐着,且过去拜会一番!”诸葛亮遮住说个不停的少女,又示意徐庶把手里的长剑解下放在一边。 这位提剑而来的汉子眼见他二人没什么事,也就顺势把长剑解下,递还给黄衣少女,这才走两步上前,道一声:“颍川徐庶见过丞相!” “元直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坐下吃口淡酒?”张仲季起身相邀,看样子这位轰动一时的大侠放下长剑没几年,身上还保留着当初的豪侠之气。 “蒙丞相厚爱本不敢有辞,只是两位兄弟离家日久,家中长者多为思念,自当尽快归家以安其心。”徐庶说到这里,只从怀里掏出一张麻纸,“城中有人冒充丞相之名欺诈诡骗与人,有凭证在此,丞相不妨遣人查探一番,以免有损英明。” 说完更是一抱拳,转身拉住诸葛亮与庞统二人,三步两步就离开了酒肆,这般举动显然是对某人防范之心甚浓,甚至于一刻都不愿意停留,也许是在担心,万一多待一会,一个没忍住拔剑而起,把某位高官污吏的性命结果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张仲季看着手里的六千凭证,一时哭笑不得,这一番作为算得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白费了诸多钱粮,索性也不想那么多,回头让陈到继续坐好,道一声:“好了,人都走了,我们继续吃饭,这么多菜可不能剩下了。” “刚才那人是谁,架子这么大,你只吩咐一声,我现在也去把人给追回来。”小姑娘有些奇怪也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感觉某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看样子这些襄阳来的人对我们彭城防范之心非同一般啊!”张仲季只这么感叹一句,知道她向来不关注这个,也就不提了,只摸摸她的小脑袋,“乖乖吃酒吃菜,饱了肚子我们回去一趟,然后教你做好玩的东西。 “好!”小姑娘也不再多问,一口一口的咽下肚。 这一顿吃的人有些撑了,幸好有陈到这个饭桶在,倒也勉强把满桌的好菜给解决了,一路不紧不慢的回到相府,只往侧厅走去,那里正是贾诩做事的地方。 “丞相今日得闲?”贾诩见了张仲季却是有些惊讶,他可是知道这人午时前后一般不会四处走到,恐怕是有事才过来这里,说话间放下手中的硬毫。 张仲季笑笑也不直接回答,只有些好奇的问一声:“军师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北方的要害之地,待过些日子整顿齐全,我再和丞相仔细说说。”贾诩正在标识的正是北方地形,尽管这一次他不会跟着某人去洛阳,但还是想把其中的要害之处明示出来,以免某人一不留神走入死地误中埋伏,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真是辛苦军师了!”张仲季莫名的有些感动,这时候却也不去想什么卧龙与凤雏了。 “丞相今日却是怎么了?”贾诩看他的神色却是有些奇怪,他在彭城也算是老人了,只是这般模样的张仲季却还从来没有见过。 “也没什么事情,既然过来了,你就和我说说北方的地形吧。” 贾诩点点头,虽然还没有标注完全,但整个北方的地势无疑都在他的心中,正好此时一一道来:“洛阳险要之处当数虎牢、汜水、箕关,丞相若入洛阳,必留得力之人守住汜水,其后西进关中之时,潼关也不可不查……。” 张仲季听他一字一句细说,突然不再感到遗憾,有贾诩掌控大局,有甄洛明察秋毫,还有糜子贞尽心明细,其他管亥、陈群、太史慈、臧霸、徐晃、刘辟、张郃、高览、魏延等人从旁辅助,又何必记挂着别人的好处! 他在心里把自己手下众人的名姓挨着叫唤一遍,顿时感觉在这个大冬日里浑身一暖。 第0244章 谋关中 更新时间:2013-06-20 “北方连年征战,雄关要道废弃良久,可一旦为人所用,其险要危害甚大。” 贾诩把要害之处一一说明,他虽然相信张仲季能安然归来,不过其中的凶险也不可不防,等过几日把地势标注完全,他觉得还是亲手交给甄洛来的妥当。 “我怎么感觉会被关门打狗?”张仲季看着洛阳的地势,有种不好的预感,往北通往并州有箕关相隔,往西去往函谷、潼关,是去往长安的必经之路,至于往南有洛水相隔,洛水两岸山高路窄,无法供大军行走,而往东更有虎牢、汜水盘踞要道,这么一看,整个洛阳四面八方关关相扣,这要是进去了还能出来么? 关门打狗确实是个不错的形容,不过贾诩可不敢恭维,摸着胡须反言道:“丞相所至,该当是闭关锁虎才是,要是曹操此人为仇恨所使,很有可能在丞相刚到洛阳立足未稳的时候,就遣得力之人把守虎牢汜水以阻丞相归途,其后结盟邺城袁绍四面合围,将丞相活活困在洛阳,就算不与交战,只待一月之后粮草耗尽之时,也是得其所愿。” “那袁绍也不是个好人,估计只要曹操一吆喝他就从了。”张仲季摸了摸额头,突然问了一声:“我这丞相比之大将军,论官职那个更大?” 贾诩摸胡子的手指一抖,直拉得下巴一疼,却很快稳住心神,平声静气的回道:“丞相掌管吏治,大将军虽掌管三军,也是官吏,自然不比丞相尊贵。[.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这明显是在恭维某人,丞相与大将军本来就互不统属,谈不上谁高谁低,只看谁人手里的权势更重谁就更胜一筹,于今这形式看来,其实丞相还不如大将军来的尊贵。 “也就是说那袁绍见了我还得低头唱喏?”张仲季却信以为真,更是心中一乐,“曹操如今身居刺史,算来却是我张某人职位最高,到时候去了洛阳,先遣人占了汜水关再说,谁要是敢阻拦,丞相我当场就跟他翻脸,那么危险的地方,不留条后路我心里可不踏实,谁要是不从,大不了火并一场再回来,而且我就从兖州回来,反正我的人跑得快,一路抢一路走,也不怕饿着,同时打一枪换个地方,总不至于被人堵住。” 兖州虽是曹操固守之地,却因身处腹地,道路四通八达,不管往南还是往东都是畅通无阻,他这般做法倒也妥当,贾诩揉了一把胡子,深感某人那十年的强匪不是白当的。 “那你不去长安剿匪了?”小姑娘这会也不闹着要去玩,安静的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就眨着眼睛说了出来。 “军师这么一说,我这心里不踏实,洛阳已经这么艰险,再往西进关中,那更是一片死地,我还是把住汜水关待在洛阳为好,至于关中,有你父亲飞将军就够了。”张仲季琢磨了一下,“到时候我会带去一封诏书,封温侯大人为骠骑大将军,掌管故都洛阳与长安一切事宜,嘿嘿,关中那块地方除了你父亲谁也别想得到!” “这却是很好,我父亲就是因为嫌沛国小了,才整日里闷闷不乐的,等去了关中,往北正是一马平川!”小姑娘拍手大喜,关中西北方向正是琼州之地,东北却是并州太原,都是骑兵盛出的地方,她父亲本来就是从北地出来,再回去那里才可称得上是飞将军! “若关中为温侯所得固然最好,但袁绍曹操等人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乱军争斗起来,邺城与许昌后军源源不断,丞相又该如何阻挡?”贾诩不得不提醒他,这个想法有些过了,彭城到底离关中太远,无法给予支援,而温侯这些年实力大减,就算当先击溃郭汜入关,也必然难以服众,到最后还是只能像当年一样,无可奈何的退出长安。 “这样啊!”张仲季有些无奈,关中他也想要,不过实在是够不着,留给吕布已经是最理想的事情了,不过似乎有些不靠谱,那袁绍和曹操一个比一个汹涌,就像贾诩所说的一样,肯定不能容忍关中落在吕布手里,争斗起来他又帮不上,以吕布座下尚不足两万的兵将,想要抗住曹操甚至袁绍,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要想如此只有一种办法!” “快说与我听听!”张仲季忍不住暗赞一声,这贾诩到底是老谋深算的狐狸,这时候竟然还能想到可用的主意。 “飞将军于万军之中击杀郭汜,其后迫降西凉诸军,那十万军马本随董卓而来,郭汜一旦身死,只要温侯出面好言安抚,众人无路可走之下必然归附。”贾诩三言两语就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的透彻,又紧接着说出其中具体:“温侯本为董卓的义子,当初击杀董卓之后,这些西凉军将本来意图归顺,只可惜他听信司徒之言,不愿宽恕众将罪责,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事情,此次郭汜逆天行事,关东诸侯大军压境之时,西凉众将必然心中仓皇,只要温侯适时出面,暗中联络收服众人,只待时机击杀郭汜,眨眼之间可坐拥十余万精湛士卒,如此一来,温侯自当纵横关中,谁人胆敢相抗!” “却原来还有这个道理!”张仲季只听得心惊胆战,不得不佩服这老狐狸的谋划,他一直知道吕布曾经是西凉军的头面人物,却就是没想到还能这样处置,连忙一拉小姑娘,“丫头,你也别顾着玩了,赶紧快马回去告诉你父亲,算了,还是告诉那陈公台与张文远,只把军师刚才所说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一遍就行,该怎么做我想他们应该更清楚。” “又要回去啊!”小姑娘虽然知道事关重大,可刚出来没多久,可不想再跑回去。 张仲季蓦然脸色一正,中气十足的喊道:“扬威将军吕玲绮听令!” “末将在!”小姑娘下意识的束手挺胸,双眼目视前方。 “速速快马去往沛城,把刚才所听到的与那陈公台详细诉说一遍。” 小姑娘可是知道身为将军就得服从上意,这时候也只能乖乖的答一声:“末将领命!” “好了,现在去你姐姐那里让她安排行程,一路快去快回就是,以你的速度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等回来我教你做这个。”张仲季一抖衣袖,里面露出黑石头的样子。 “那我这就去了!”小姑娘本来有些撅嘴,一听这个,更是二话不说拔腿就要走人。 待她离开,张仲季也是稍稍收拢略有些激动的小心肝,突然想起来就顺口问一声道:“温侯若真如此做了,军师觉得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还需一封诏书,以朝廷的名义声明只诛首恶,其他众将只要不助纣为虐,当可赦免。”贾诩补充了一点,“如此一来,温侯只要利用得当,当有八分把握。” “八分已经足够了!”张仲季心中一安,这事能成却是最好。 “丞相今日前来应该不是为了关中之事,如今是否可以说与我听听?”贾诩看某人神色愉悦,趁机把刚才的疑惑拿了出来,因为年岁相差一代的缘故,他有时候不自觉的把张仲季当做是一个需要提点的后辈。 第0245章 或其二 更新时间:2013-06-20 “军师还记得你我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么?” 被这么一问,贾诩略有些干瘦的老脸却是一红,当初李催身死,身为李催的部下,他与徐晃等人随着杨奉无处可去,眼看着朝臣往彭城而来,索性带上几千人马一路追随而来,待一路艰险步入彭城境内的时候,张仲季却只带着三两百护卫前来接应,他当时心中一动,告知杨奉机不可失,若能击杀此人,当得徐州安身之地! 不曾想阴错阳差之下,一场兵变尴尬落幕,杨奉、朱儁等人失手被擒,独有他与徐晃得到张仲季赏识,不仅没有被怪罪,反而得到重用,可谓意外之至。 这时候听张仲季提起来,想来不是为了降罪,他也正好问起自己至今也不明白的地方,“诩在长安不为人知,初见丞相却被一眼识破,其中蹊跷之处,至今也是心中不解。” “我这人文不成武不就,唯有一点好处就是能识人。”张仲季笑言道:“当初一见军师,我就是心中一动,此人当是世间少有的奇才!” 贾诩听得这话更是老脸一红,他可不信这般说法,但仔细分辨了某人此时的神情,却是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不是在玩笑之语! “尝闻高祖识人善用,丞相比之也不逞多让。” 他这般称赞却是有些过了,张仲季感觉脸上的肉燥得慌,高祖刘邦不管是在这时候还是往后,那可都是被神人一般的膜拜,怎么也不是他这个路人张能够相提并论的。 “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他把这句还未流传开来的话重复了一遍,“军师可能没听说过,但我很肯定的是,得到他们就算不能安定天下,偏安一隅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刚才我正在和卧龙与凤雏同桌吃酒,可惜的是,他们都无意于我彭城。” “也难怪丞相失落,这般人物换做是谁,也难免心中记挂。”贾诩这段日子常在坊间游走,偶然间也能听到不少惊人之语,他也知道此时的彭城龙蛇混杂,似这样的奇人只怕不少,但彭城在这乱世之中太过奇特,他能理会那种心情,就是望而不及。 很多人都有投效彭城的心思,但身在其中总会觉得不对,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彭城当家的是个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相府之中,每日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几乎每个前来办事的人都知道,相府的主人还不如说是那位女丞相来得实在。 这样一来,观望的人甚多,真正愿意放下面子投奔的人却没有,和陈群一样,贾诩觉得张仲季这个丞相要想有所斩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府中的那几位送往后院,而不是放在前堂,但他知道这样的话就算明摆着说了也没用,彭城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往后也会是这个样子,没有人能改变什么。 “我其实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为我所用,不过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遗憾而已。”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也许过些年就不止是遗憾了。 “丞相既然如此看重,何不遣人直接将其收入府中。”贾诩还是稍稍提醒了一下,他不知道张仲季的识人之明准确与否,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正是一方诸侯当有的行事作风,偶尔处置几个险要人物也是无伤大雅。 “因为有些熟所以下不了手。”张仲季倒不是说假话,虽然还是第一次见面,但诸葛之名如雷贯耳了几千年,他不熟都不行,再者说闹出个某某进张营一语不发,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他张仲季自觉没那么厚脸皮,反正就这么着吧。 “听说昨日丞相在乔府遇险?”贾诩知道他的性子,也就不再劝说,这时候倒想起甄洛拜托他的事情来,正好改提这方面的事情。 “也不算遇险,那孙伯符和周公瑾不知怎的,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充满敌意。”张仲季想了想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候也只能这么以为了,“我估计是那乔家的姑娘长得太俊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二位以为我要出手抢夺,都恨不得以命相抵!” “恐怕非止如此,那二人心胸远大,断不会为了女子与丞相争执,其中必有缘故。”贾诩也是今天才知道此事,“那乔家从庐江而来,只不知与袁太傅有无瓜葛。” “乔家我倒是清楚,那乔国老的意图我也知道一些,此次前来彭城应该就只是为了寻得佳婿,和那袁术可没什么瓜葛。”张仲季抬头想了想,乔家虽然来自庐江,却和袁术还真扯不上什么关系,如果真有的话,甄洛应该早告诉他了。 “这般说来该是那孙伯符起了异心,若无必要他是断不会在彭城这般行事。”贾诩不由自主的想起淮南一战的起因,也许这一次又有什么玄妙之处还没有弄明白。 “我怎么感觉他就是为了女人?”张仲季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哪怕到此时也是哭笑不得,因为不会书写时下的字体,就算有洛神赋这般绝活在手,他也只能厚着脸皮交了白卷,不曾想那大乔竟然能把一张白卷念出花来,当场就惊得他心里直抖,错愕之下还以为是那位仁兄倒霉,被错念成自己,这时候想来应该是那大乔有意为之。 “那丞相可是为了那乔家姑娘与之相争?”贾诩问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用眼神示意某人小心回答,因为他看到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甄洛。 张仲季以为他眼疾,也没当回事,“昨晚我去的时候,那乔家二女已经有了意中人,正是孙伯符与周公瑾,本来也是一件美事,我还准备上去恭喜来着,谁知道被那周瑜误会,他恐怕以为我是上去与他争抢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甄洛站在门口听得这话,不由得笑靥如花,这人还真是个老实汉子! 她之所以拜托贾诩来询问此事,是因为她也觉得其中有些不妥之处,按说在彭城,没有人敢跟某人作对才是,就算是孙策色胆蒙心,可那周瑜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却是断然不会如此,其中肯定有些缘故是她们所不知道的。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说好会让给我的,怎么半道上改了主意,抢得都要闹出人命来了。”张仲季感到奇怪的地方还真不少,记得昨日中午吃酒的时候,那周瑜可是实实在在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孙策当时也是点头了的,虽然就他自己没答应。 “他们之前就说好要将乔家小姐让给丞相?”贾诩不由得看了门口的甄洛一眼,她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这孙周二人也真是好算计! “是有这么说过,不过我也没当真,那乔家的女儿就算再漂亮,也没法与我府中的这几位相比。”张仲季可不知道他无意间逃过了一劫,“我本来都不打算过去的,只是上个月去甄大夫家的时候,买了一盒茶叶,身上却是不够数,那乔国老当场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所以昨晚收到请柬看到茶叶的时候,隐约猜到是他,正好过去还个人情。” 贾诩听他仔细道来,只在心中思量一番,却是猜测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两种说法,一者是那孙策周瑜有意与丞相相争失利,借此离间糜长史与甄大夫,当然,丞相有洛神赋这般绝世之作,他们不败也难。” 张仲季感觉这个解释很靠谱!那周瑜肚子里的弯弯道道本来就多,也许简简单单的离间让他觉得没成功的可能,毕竟当场就被小姑娘识破了,因此闹上一闹也是大有可能。 “二者那孙伯符年轻气盛,或者根本就不是为了女人,反而只是想与丞相一较高下。”贾诩自己觉得这个说法更为在理,他虽然没见过孙策,但道听途说之下,知道此人心高气傲,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轻易认输,肯定时刻想着与张仲季这个丞相一较高下。 张仲季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看样子不是其一就是其二。 第0246章 练字难 更新时间:2013-06-21 “那孙伯符横跨大江而来锐气正盛,洛谨以为二者为最!” 甄洛突然开口,迈着小步进来,束手福身为礼,“见过丞相,见过先生!” “你来的却正是时候,为什么觉得他是要与我一争高下?”张仲季顺手拉来凳椅,示意她坐下说话,“我倒觉得那兄弟二人有意想让,否则不至于轻易输阵。” 甄洛扶衣而坐,听他这么认为,却是别有意味的看着贾诩,言道:“先生必然清楚其中玄妙,又何必为他遮掩三分,当直说就是,也免得丞相不明实情。” “诩愚钝,未曾明白其中关键,当请大夫为丞相解惑!”贾诩不动声色的推了回去。 张仲季看这二人推来推去,显然其中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索性瞪着甄洛点将道:“你既然明白,当直说就是,何必让先生为难!” “那你可别见怪!”甄洛本来有些不忿,一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来却又难掩笑意,“丞相只是不知,就算是那周公瑾有意想让,却又从何让起!” “这话怎么说?”张仲季似乎有些明白,就感觉后面的话比较难听。 “这白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就算他有意想让……。”甄洛从衣袖中拿出一道卷纸,递给某人之后一直就没停住笑,这时候甚至低着头捂着嘴肩膀一晃一动的,她甄洛自诩见多识广,但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一个字都不落的! 张仲季接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眼熟,摊开看看不正是自己昨晚交上去的那副白卷!顿时就是一阵尴尬,突然明白她为什么笑得这么起劲了,这当头不得不说,就算是人家周瑜有心离间,也无从离起,只能说想输给他都难! “那是你们不识货,其实上面是有字的,只不过你们这些凡人难以辨别,只有那乔家大小姐眼神非凡,才能一眼看穿!” “这难道就是你写在上面,凡人难以辨别的词赋?”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甄洛看他死要面子,竟然直接把大乔替换的词赋给念了出来,还不怀好意的取笑道:“这般情谊深厚,丞相可真是有心之人!” “不就是交了白卷么,笑什么笑笑笑!” 两相权衡之下,张仲季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留了空白卷,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一日三考,白卷也没少交! “那行,这个我就暂且不说了,只收起来好拿去给姐姐看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甄洛果真收起笑容,又趁他不注意,飞快的把白卷抢过来,三两下卷好收入袖中。 张仲季脸色一垮,昨晚奉上这副白卷的时候,他还真能无视众人异样的眼光,但此刻这小狐狸说是要让糜子贞也看一看,直让他心中羞愧万分,丢人丢到家了! “你要是从今往后好好练笔,这白卷我就当没看见,也不拿给姐姐让她知道。”甄洛道出了自己真正目的,却是想逼他练字,某人以丞相之尊,到现在还介入识字与落笔之间,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知道了!”张仲季的回答有心无力,倒不是他不够用心,却实在是有些难以为继,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已经可以认出大部分字体,像平日里看些文书什么的都没问题,但要自己写出来却是为难,再者也确实没那个心情一笔一划的勤学苦练! “看你的样子好像挺不情愿?”甄洛真的对此事很上心,“勒个丞相不识字”这样的童声都传唱到彭城来了,再这样下去,连劈柴为生的樵夫都该知道了! “情愿!心甘情愿!”张仲季摆了个死鱼眼睛,也猜到后些日子恐怕只是苦难! “我已经将此事托付给昭姬姐姐了,她每天晚间时候会过来监督,要是等到三月大军将要出征的时候,丞相的一手好字还是那么惨不忍睹,依我看也不用去洛阳了,也免得在天下诸侯面前丢了颜面。”甄洛此刻无疑有些恨铜不成铁,这样的事她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但是随着彭城日渐雄壮,张仲季这个彭城之主的一言一行全被有心人关注,像下笔无言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甚至于昨晚要不是某人凭空得来的洛神赋,只怕过两天,全天下都是此般童声夜语! “这个我自己练就是,用不着蔡博士过来监督吧?”张仲季觉得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不大妥当,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而是出于对蔡琰的敬重,不愿让流言蜚语坏了她的名节,“你看书馆才开张没几天,她肯定忙的不行,要是每天又要往我这里跑,还不把人都累倒了!” “丞相大人你就别找借口了,你以为人家昭姬姐姐愿意啊!”甄洛把衣袖亮出来,用手拍了拍,“三月初我会请姐姐过来验收,要是你老人家还是写的不好!”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张仲季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军礼,练字这事其实对他来说不难,虽然之前从没耍过毛笔,但好歹当年被逼着练了一手钢字,所为难的只是看着如今的繁复字体感到别扭,总是会下意识的把简化版给写出来。 甄洛见他答应下来,也就跳过了此事,“我刚才去了一趟乔家,探问乔家小姐是否愿意进女学为教,她们都答应下来,丞相如果没有别的意思,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张仲季只是点头。 “此外那孙策和周瑜二人昨晚就离城而去,这般动作可见其心!”甄洛此时想起来还是心中侥幸,那兄弟二人显然是想让某人当场出丑,若得逞,可想而知又是个什么样子。 “你派人去追他们了?”张仲季看她愤愤不平的样子,估计已经这样做了。 第0247章 黄道日 更新时间:2013-06-21 甄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摆出一副莫名的样子,似乎在说你猜! “你不会真让人去追了吧?”张仲季觉得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善罢甘休,但追杀这事可比他练字来的更为艰难,那孙策人少马快,排场弄大了根本追不上,人少了又是个送,至于让各地关卡堵截也是徒然,人家就两个人,可不比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之时,护着辆马车非得走大路,他二人只走小路或跑山道,以周瑜周密的心思,想堵住他无疑是痴人说梦。 “你昨晚当场就把人放走,我就算是想抓人也迟了。”甄洛的小心眼里有些不满,昨晚说起此事的时候她只是知道大概,也没太放在心里,甚至以为只是男人之间闹了起来,某人无才可献才击鼓为乐,也许只是无意间打出求援的鼓声,再加上只顾听着某人透露后事,一时把这事给忘了,这时候忍不住就用手指头戳着某人的心口,气言道:“你自己在场,人家都对你起了杀心,你还把人放走,你这心也太宽大了点吧!” 张仲季摸了摸脑袋,当时只想着那孙策既然没有当场向自己出手,也就不好当场撕破颜面,毕竟旁边还有美女看着,更为关键的是,他觉得抢了人家的老婆已经很不道德了! “你以后就要记住了,谁要是敢当面对你不怀好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甄洛本来要交代他一声,不过一想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也就转身看着陈到,正声道:“陈叔至,以后要是遇到谁,不管是谁,只要对丞相露出半丝杀意,你可以当场将其击杀,若有令责,全部算在我甄洛身上!” 陈到听到这个有些蛮狠的命令,到没有直接道一声喏,也没有抬头看向张仲季等着他的最终命令,却只是看着旁边半天没说话的贾诩,因为他这位睿智的丈人,在不久前还特意告诫他,尽量不要杀人,要抓活的,也免得让丞相心里不舒坦! “哈哈!”张仲季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忍不住大笑起来,这陈到这汉子! “你笑什么笑笑笑!”甄洛原封不动的把这话还给他,并且立刻回身瞪着陈到,一字一句的说道:“若陈护卫无法做到这点,丞相之安危又如何敢交付与你!来日我就遣人将你替换,从今往后,也不得再担当如此重任!” 陈到被她的气势所慑,心里本来有些虚,但贾诩那天特地与他所述的护卫之责,他却是铭记于心,这时候又仔细体味了一次,想起其中的告诫之语,突然眼神一凝,直对甄洛平声回道:“某当不当得,全由丞相而定,恕不听从大夫所言!” 一旁的贾诩暗自点头,他觉得陈到这个女婿为人太过淳朴,所以在自己女儿出嫁的前一个晚上,还特地把人招过来好好地聊了聊,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告诫他除了丞相本人,应当不用听从任何人的调度,而这些训诫也正好符合陈到的性子,因而能为他所接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张仲季和甄洛两个人都没想到陈到胆敢顶嘴,一时都有些发呆。 “还请丞相赎罪,陈将军所言全是贾某所授,如有不当之处,也请甄大人见谅!”贾诩知道他不说话,这事一时无法收场,不得不顶着风头站了出来。 张仲季回过神来,遥遥止住贾诩,却是平声命令道:“折冲校尉陈到!” “在!” “怎可当面顶撞与人!”张仲季嘴里责怪一声,却趁背身对着甄洛的时候,暗中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真是好样的,“自去管将军那里领二十军杖!” “喏!” 陈到可不明白他眨眼睛是什么意思,既然得到他的命令,只老老实实的去了。 “别介意了,他这人就是个二货,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不过你刚才也有些过了,待会买些膏药送过去,让那陈家妹子给他敷上,二十军杖估计够他在床上躺两天了。”张仲季悄然抹了一把冷汗,半是安慰半是责怪的说了甄洛两句,却也不得不感叹,陈到这个愣头青就是比自己有男人气概! 可怜他这个两千年之后过来的男人,仅有的那么一点男子汉意气,在来到这里之前,早就被现实消磨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还剩不剩下那么一点点? 甄洛这时候已经从惊愕愤怒转为沉默,张仲季既然开口把事情定下来了,她也只有照办,不过还是略有些赌气的样子,言道:“妾身篡越,也请丞相责罚。” 这认罚的态度可不怎么的! 看她的样子明显不想按自己说的去做,张仲季收起笑脸,这小娘简直不罚不行了!只是该怎么罚却让人拿捏不定,这送药太轻,军杖又太重,一时实在是难以抉择。 “且免去妹妹三个月俸禄,往后也不可如此盛气凌人。” 说这话的人正是糜子贞,不久前小姑娘跑过去寻她,要了一些钱粮飞马而去,她不知其中原因,难免心中记挂,知道张仲季人在这里,就想过来探问一声,刚才在门外正听见甄洛责问陈到之语,一时无言沉默,这时候正好出来替某人解围。 “姐姐!”甄洛上前一步随在她身旁,略感委屈。 “那行,就三个月吧,待会把这些钱都换成药材,我亲自送过去。”张仲季直接把事情确定下来,也不管甄洛藏在糜子贞身后拿眼睛瞪他。 “玲绮可是有什么急事,怎么匆匆忙忙的就去了?”糜子贞把事情放在一边,转而提起此节,她只怕那小娘又闯祸了。 “是关于长安的事情,正好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张仲季知道她担心什么,也就稍稍提及一些,“她去沛城一趟,过几天就回来。” “这就好。”糜子贞放下心来,“国学和女学已经收拾妥当,你看是不是择日立学?” “这却是一件大事!”张仲季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回头看着贾诩,问一声:“军师,近些天可有黄道吉日?” 第0248章 留孔明 更新时间:2013-06-21 贾诩掐指算算,定在九日之后。 “子贞,待晚些时候去府库调些钱粮,明日一早送去城南营地犒赏营中军士。”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管头子辛辛苦苦的忙活了大半个月,他不经意的一看,才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太远,那些儒生少爷兵算是白练了! “近日又无节气,丞相这是为何?”糜子贞点头之后,随口这么一问。 “去年不是还有许多儒生在城中无处安身么,那时候正好营地空了出来,就想着他们住进去。”张仲季说话的时候,从袖子里拿出那张六千金赎文,“我以为住进去的会是些穷苦子弟,不曾想那些明明有地方安置的富家少爷都进去了,这么一来,倒让管将军与南营军士空费精力苦训多日,我明日亲自去营中与他们赔罪。” “如此也是应当,不过那些儒生只逐出大营就是,丞相切不可再为难与人。”糜子贞还怕他又进行什么不当之举,连声劝说了两句,毕竟这些人都是从更南的荆州甚至西蜀而来,要是太过刁难,这好不容易得到公认的丞相之名,又将为世人所诟病。 “我已经把人都放了。” “你不是去见那诸葛亮的么?把人都放走了,你岂不是什么都没捞着?”甄洛指着他手中拿着的东西,觉得好奇就问一声:“这又是什么?” “六千金!”张仲季苦笑一声,其实又何止六千金,那诸葛亮和庞统二人加起来就算是千万金也难以相抵,“诸葛亮我倒是见着了,不过没说几句话,他就被人带走了,顺带着还有一位与他不相上下的少年奇才,名为庞统庞士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庞统又是何来历?”甄洛知道他心中多有计较,既然说此人能与诸葛亮相提并论,那肯定非同一般,不过之前到未曾听他提起,因此多问了这一声。 “和诸葛亮算是师兄弟,连环船的计策就是他有意献给曹操的。”张仲季只是稍稍提点了一下,见她一副了然的神色,就继续说道:“这两位此次都是从襄阳而来,我本来把人给逮着了,不过他们无心留下,我也没舍得强留,本打算一起吃顿午餐就把人放走的,没想到饭还没吃完,他们的大师哥就来了,呐,只留下这封卖身文书。” 甄洛接过来,打开与糜子贞一起看了个仔细,猜也能猜到当时是个什么情形,不由得惋惜道:“你既然都耍赖被人留下了,又何苦把人放走!” “我有你有子贞,还有军师等这么多人相助,也不少他们一两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张仲季佯作潇洒,把麻纸收回来准备撕掉,反正这钱看来是没指望了。 “且慢!”甄洛连忙阻止他,“你只交给我就是,我想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既然立下了文书,又岂能轻易毁去,待会我与你一道去他们的落脚之处。” “你打算把人强自留下?”张仲季看她伸着手,又瞄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怀疑她的动机,这小娘刚才受了些许委屈,该不会是想找人出气吧? “你只管交给我就是,你若是怕我乱来,就和我一起过去!” “你要是能想个办法把人留在彭城,不管你说什么都行!”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得不声明道:“先说好,不能强留,要他们心甘情愿才行!” “你只管放心,我自有主张!”甄洛只把麻纸拿过来卷好,又放进自己的衣袖,却一不小心把某人奉上的白卷落在地上。 糜子贞弯腰捡起,却并没有看上一眼的意思,又直接递还给她。 “姐姐既然看到了,何不打开看看,这可是丞相大人亲手所作的洛神赋!”甄洛显然是在报复某人,本来说好不提此事的,这时候却不守诺言,直接抖了出来。 “洛神赋?”糜子贞有些愕然,她可是知道某人寻常难以下笔,但出于对这篇上佳词赋的好奇,她还是下意识的打开看了一眼,自然是一无所得,不由得疑问道:“这是?” “无字天书,非乔家小姐无人可识!”甄洛说话的时候,还报复性的摆出一副恶相。 张仲季已经彻底被她打倒了,这女人也太记仇了! 糜子贞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一时没忍住,也是轻笑两声,只把卷纸交还给某人,顺便劝谏一声:“昭姬姐姐既然亲传字体,你也当用心领会才是。” “你放心,以我的天赋,用不了这三两个月,必定胜出于蓝!”张仲季拍着胸膛保证,这事看来不下苦力不行了! “丞相有这个心思就好。”糜子贞深明某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也是一笑了事,她这时候想着的却是到时候只要拿得出手就行,至于青出于蓝什么的,暂且放在一边。 甄洛正打算取笑几声,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陈到这人竟然又好端端的回来了! “叔至,这么快?”张仲季也是看这陈到走路一点影响都没,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声,按说二十军杖下来,就算是铁人也得揉两下才是,难道是那执法军士放水了? 甄洛也竖起耳朵听着,执法军士可都是她的属下,要是那个这次放水了,有他好看! “管将军不在。”陈到显得有些尴尬。 而此时更尴尬的无疑是张仲季了,他这才想起来今个一大早的,就让管亥回去休息了,还说什么不到明天此时不准过来,“那这二十军杖先记下,等哪一天有空了再去。” 甄洛此刻不得不狐疑的看着某人,她严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故意让陈到扑个空,也好免了这二十军杖! “你不是有办法让那卧龙留下么,我们这就过去吧!”张仲季为了转移视线,不得不提起此事,“万一去晚了,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城而去,那可就难办了。” “那我这三个月的俸禄是不是也该?”甄洛没有动脚的意思,她刚才可真是被陈到给堵到了,这时候就剩自己一人吃亏又怎肯干休! “也不用罚了,遇到事情吵两句也很正常。”张仲季连忙示意糜子贞。 “一切依丞相所言。” “多谢姐姐!”甄洛自然不在乎这么一些钱,她只是觉得面子没地方搁,这会也稍稍平复了一些,谢过糜子贞之后,当先往外走去。 张仲季连忙跟着她身后,也许她真有办法让诸葛亮留下也说不定! 第0249章 两个人 更新时间:2013-06-22 城中往西去的一处院落,自襄阳结伴而来的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等人相对而坐,三人似乎都没有谈话的兴致,都只是抬头看着大门的方向,直到看见徐庶带着诸葛亮与庞统踏入院内,身后还跟着个淡黄色衣裳的小娘,这才轻松起来,起身之时相视而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叔父,侄儿不肖,劳你老人家久候了!”庞统当先入内,直接拜倒在庞德公脚下,之后又向司马微、黄承彦两人见礼,那天就是他一力怂恿诸葛亮同去彭城南营观望,要不然也不会被困营中,这么久才能出来。 “无事就好,暂且起来,往后切不可如此躁动!”庞德公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直接伸手把人给扶起来,他常年隐居山中,唯独庞统这个侄儿不嫌淡薄,每日前后照应,算来竟然比儿子还要亲切,又知他懂事,因此偶有差错也从不责难。 “你二人这个时候出来,想必内府已然空虚。”黄承彦迎上诸葛亮,他对这个俊逸非凡的少年可是喜爱有加,连忙吩咐自己女儿一声:“丫头,去后面备些吃的端上来。” “爹爹就知道偏袒与人,女儿也没来得及吃些东西,况且他们两个早就吃的饱饱的了!”黄家丫头显然有些不乐意,可怜她正在就餐的时候,跑来一彭城校尉,拿着六千金的赎文,行动跋扈语气甚大,激得徐庶差点当场动手,后来她就随着徐庶跑出去找人,找到人的时候,这两位哥哥正在大吃大喝,倒是她的小肚子到现在还是饿着的。 “就知道与我顶嘴,看后来谁敢要你!”黄承彦对自己的女儿有些无奈,这丫头生就一副泼辣像,性子又与男子相近,当真是让他操心不已,这时候不得不拿出父亲的气概,命令道:“还不快去,他们既然吃过了,你就当备给自己吃,岂不是正好!” 似乎是这个理,黄家丫头这才嘟着嘴往后面去了。 “这丫头如此刁蛮,往后也不知道谁人能够降服与她!”黄承彦看着庞德公苦笑着诉说作为父亲的苦处,却又暗中瞄了一眼诸葛亮,似乎女儿每次和这位少年说话的时候,都显得很是文静,也许该是有缘,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这个心思? “令女若生为男儿身,我这侄子与诸葛小兄弟,恐怕得甘拜下风!”庞德公真真切切的称赞了一声,论机变与聪颖,这黄家的小丫头确实不落俗人,她其实只是偶尔得空旁听一些,但所学所悟的东西已经非比常人,也常常能把他们几个老家伙问得哑口无言。 不一会,酒菜已经收拾妥当,众人围坐在一起。 “士元,那六千金是怎么回事?”庞德公突然问起此事,当时那彭城校尉丢下这东西的时候,他们都无心下筷,待徐庶出去找人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庞统脸一红,当着自己叔父的面,这么丢脸的事他可说不出口。 “孔明你来说。”庞德公又回身看着诸葛亮。 “丞相今日入营,限定一刻之内,不出营者,垫付所有人这些时日以来的钱粮消耗,我们慢了一步,最后被留在营中,所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诸葛亮替庞统掩饰了他的丑事,三言两语只把大致过程说了个明白。 “这不可能,你们两个腿脚灵便,又能识得方位,再怎么说也不会比那几位肥胖的少爷来得慢,难道是被人算计了?”黄家丫头直接跳出来掐住了事情的要害。 庞统眉毛一抖,眼见瞒不过去,只好干笑着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如此看来,当时丞相是对你们有意。”司马微这时候才来得及说话,他不由得笑着对庞德公说道:“听闻丞相善于识人,也许当面就知道这两位小兄弟的非凡之处。” “依我看却是因为他的爪牙太多,竟然连各位叔伯平日的笑语都一清二楚!”庞统稍稍提及一点,“这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之语,就算是在我们襄阳,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位,可丞相竟然一语道破,听闻那位女御史大夫手中掌管着整个彭城的精锐探子,也许她早已经把手脚伸到了襄阳城中。” “这是必然之事,倒不用那么惊讶,只待北方事定,丞相必然南征,到时候恐怕也无人可以阻挡。”司马微说法的时候确实叹气连连,他虽然无心为官,却也心存大汉,这些日子在彭城,他心中很是不安,这里的人大都只知道有丞相,却不知道有大汉天子,这般情形,若说那位丞相没有心存异志,何至如此! “有待时日,能与丞相相抗者,必属邺城袁公路与许昌曹孟德,这二人自诩汉臣,应当会顾忌社稷之事。”庞德公说到这里的时候,回身看着庞统与诸葛亮,不由得叹气道:“我们都老了,也时日无多,江山社稷之事,本无心在意,但你们都还年起,心中还有一腔热血,身为大汉子民,自当为汉室奔走,只不知又该从何做起!” “那袁绍当年既然无心迎救天子,必然早有不臣之心,至于曹操,此人残暴无比,前者在徐州戕害无辜百姓,虽说报仇心切,但也为免太过,再者,那吕伯奢一家好心收留与他,反而因为一丝怀疑,就灭人满门,由此看来,这曹孟德必非忠贞之人!”司马微却摇着头把这二人排除在外,“可惜刘荆州已然年迈,否则当可行光武之事。” “你们都说好不再关心的,又何必在此叹气?”黄承彦看他们两个心情沉重,连忙一拍诸葛亮,“孔明一向最有主见,在外行走的这些时日,可曾有什么想法?” “北海刘皇叔!” 恍惚就是宿命,诸葛亮直接道出了这个名姓,却原来他这些日子在营中厮混的时候,偶尔听那些老兵闲聊,也总会提起那位刘皇叔的两位兄弟,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有人说就算是太史将军都难以匹敌,也有人小声的谈起那黑脸的张三爷,只一个回合就把扬威将军喝落马下的事情,无疑,这刘皇叔有两位万夫难敌的兄弟。 “刘皇叔,可是刘备刘玄德?”司马微也是心中一动,身在彭城,这些人的名姓总能在街头巷尾听到,就像那曹操凶残袁绍一心争夺土地一样,刘皇叔仁义之名也为世人所知。 这些都得归功于曹媛这个两次刺杀张仲季未遂的姑娘。 “正是此人,听闻他一心为大汉奔走,早年就平定乱贼有功,后来又参与诸侯讨董之事,虽然人少力孤,却一直不改其志,为人又仁义当先,于今身在北海,虽是地方狭小,但无疑也是一处上好的安身之地。” “刘皇叔此人我却是听孔使君说过。”黄承彦前些日子特地去拜访了孔融,“他说此人宽厚大度又坚毅不拔,若汉室有难非此人不可扶正!” “只是那刘皇叔根基甚浅,只怕难有作为!”司马微表示了疑惑,他至今还没有见过刘备,都是道听途说,也难免有所怀疑。 “不是有我们兄弟么?”诸葛亮顺手拍了拍庞统的肩膀,他相信只要有他们兄弟相助,待来日诸侯混战之际,必能助其起于微末! 司马微等人相视一笑,这两个少年心中藏着千万兵甲,只要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 “谁要和你一起,我就想留下此地不走了!”庞统却不吃这一套,一把将诸葛亮的手拍开,“留在这有吃有喝,可不跟着你去那不毛之地受罪!” “这样也行,等你在这吃好了喝好了,我们再一起过去。”诸葛亮也不心急,当下时机并不成熟,他又自觉自身所学还未曾到达极致,还得回襄阳静心领悟三两年,然后再出来为心中的抱负而奔走! 庞统正要回击几句,却见看门的童子慌慌张张的过来了。 “老爷,外面来了两个人!” 第0250章 六千金 更新时间:2013-06-22 两个人自然不足以让这位童子显得慌张,却是因为这两人身后跟着一群女人,若仅仅只是一二十个女人也就罢了,但可怕的是这群女人却穿着一身整齐的甲衣,走动之间,腰中悬挂的刀剑更是铿锵作响,而如今她们正堵在大门口,不知意欲何为! 张仲季虽然是领头的,可他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可怜陈到随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女兵,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因为不习惯,一路上这心里别扭得紧! 甄洛从女兵护着的马车里出来,抬头看了看这处院落,知道没有来错地方,却是直接吩咐一声:“去几个人在后面,别让他们往后门跑了!” “是!”一声整齐如一的回答之后,出来五个女兵,跑步绕往院后。(.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说洛,你这是要做什么?”张仲季近前,小声询问一声:“你要抓人也该早与我说一声,多带点人过来才是正理,就她们未必管用啊!” 那诸葛亮与庞统滑溜得很,至于徐庶更是游侠中的佼佼者,要是冲突起来虽然不至于让他们跑了,可这么一群女人顶上去,难免要吃亏一些。 “催债文书,我可不是来抓人的,只是来要钱,要是他们拿不出来我再抓人不迟。”甄洛亮了亮手中的卖身文书,然后回身就吆喝一声:“姐妹们,丞相怀疑你们的身手,给我打进去再说!” 这一声令下,只见当头的女兵,齐齐举起手中的绣花刀,娇斥一声狠狠的往下一劈,直接把此处府门给砍了个四分五裂,甄洛回头略带些示威的样子看了某人一眼,然后留了五个人守住门口,就这么带着剩下的十来个直接进去了。 这般架势还真有女老大的风采! 张仲季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在门外踌躇了两下,眼看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些多,待在外面也不像个样子,在原地走动两圈之后,干脆带着陈到也从破门处进去了。 司马微、庞德公、黄承彦三人领着一群小辈,看着眼前这架势心中也是渗得慌,当面的这个女子竟然就是当朝的御史大夫,而她的来意也说得很明白了,限定一个时辰之内备齐六千金,否则就要当场拿人了。 “你这女人怎么不讲道理,那丞相可是明明白白的与我等兄弟说了,这六千金待什么时候攒够了,再遣人送过来!”庞统说话间憋不住嗓音微微颤抖,他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不似大家小姐一般刁蛮,更不似寻常女子一样淳朴,就这么往那里一站,一股奇特的意味沁人心脾。 “丞相这样说过么,我怎么不知道?”甄洛把女人的无理发挥的淋漓尽致,“我这里只有六千金的赎文,要是各位拿不出来,那这两位小兄弟我可就带走了!” 司马微等人面面相觑,自知说理不成,还是给钱消灾来的实在,可他们远从襄阳而来,身上就算带了些财物,单只这一处院落就花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又那里足够用来赎人! “看你们的样子那就是没有了。”甄洛本来有更好的说辞,不过这样做显然更为直接,就这么挥手指着诸葛亮与庞统道:“把这二人给我带走!” 张仲季过来的时候,女兵们已经开始拿人了,可怜徐庶空有一身武艺,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真不愿意对几个女人动手。而诸葛亮与庞统就更不用说了,想挣扎两下却又神色尴尬,就那么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且慢动手!”张仲季当先吆喝一声,就这么把人带回去了又不能关一辈子,至于坑杀那就更不可能了,否则中午的时候他就让陈到把人留下了,又何必闹这么一曲! 纯粹是瞎折腾! “丞相大人,你当时可是清楚的说了,待来日我们兄弟做出个样子,再返还这六千金,如今怎可出尔反尔!”庞统见了他无疑有些亲切,跟一个女人争论总感觉说不上话。 张仲季回头看着甄洛,本想让他直接把人放了,但突然间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小娘的心思一向细腻,不会明知道自己这般想法还如此作为,肯定是有所寄托,连忙摆了个脸色问她到底要怎么做? “丞相大人宽厚,不忍见尔等为难,但我南营三千军士,这一个月来辛苦操练与你,就算每日耗费的钱粮可以免去,也总要收一些辛苦钱以为拜师学艺之礼!”甄洛直接上前一步,眼睛只盯着诸葛亮,“六千金少一分都不行!” 她这么颠倒是非,直让庞统一个字都难以出口,心中更是气闷不已,什么拜师学艺之礼,他们入营只是图个新鲜,被强自折腾了大半个月不说,这出来了还要为难与人,算哪门子的道理! “你莫要为难与人,我等入营虽得彭城将士辛苦管带,但也不是自愿而为,且丞相铮铮之言犹在耳边,这六千金当可暂缓些时日,待我等向亲朋旧友筹备一些,不日必当亲自送往南营,以为这些时日以来的劳苦之资!”诸葛亮平声静气,一字一句道来,年纪轻轻,说话却是有礼有节,到让旁边几个老头子连连点头。 “军营自然有军营的规矩,什么叫做不是自愿而为!”甄洛表现的不屑一顾,“凡是入营者都将算是我彭城将士,凡是我彭城将士必将严格训练,你们入营之前可有人强迫与你等,难道还是我把你抓进去的不成?” 诸葛亮一时无言,他虽然还有话可说,但和一个女人争辩,一句两句尚可,再说下去有损大老爷们的气概,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们今日不管有理无理,眼前这个女人都已经打定主意要强自留人了,彭城的女人个个都不好惹,他这些日子算是见识了!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乖乖的跟我走吧!”甄洛背过身子,准备带人离开了。 “你要带他们去哪?”黄家丫头突然站出身子,挡在她们的去路。 “看他们这身子骨太弱了,改日上了战场难免被人踩死,我这是为了他们好,这就带回营地好好让人操练一番。”甄洛也并不急着离开,倒还有闲情和这个丫头唠叨几句。 “上战场?”黄家丫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忙求情道:“姐姐把人带走可以,但过些时日我们自能凑齐六千金,到时候还望姐姐宽宏大量放了他们吧?” “这是两回事,我彭城可不在乎这么一点钱财,再说军国大事非同儿戏,今日入了军营就得为我大汉出生入死,来日丞相北征长安,他们也自当奋勇直前!”甄洛这话半真半假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分辨她这是想干什么! “丞相,那六千金可是您老亲口所言,暂缓一段时日也是无碍!如今这女人当着你的面这般跋扈,你好歹也为我兄弟说句话啊!”庞统知道和这女人说话没用,回头看着张仲季就狼嚎起来,“你就算不是丞相也是个男人吧,男人说话哪有女人插口的份,你看她如今把你说的话当什么了,你老要是再不阻止,我这以后逢人就说丞相他惧内!” 这一声喊当真是中气四溢,张仲季黑着脸想装作没听见都不成。 第0251章 张家的 更新时间:2013-06-23 “男人说话女人不能插嘴?” 甄洛轻笑着拍了拍庞统的肩膀,这娃今年已经十六七了,算来两人一般大小,甚至于这位言笑嫣然的甄大夫其实更小一些,但女子向来发育的早,她却是比庞士元要高上那么一些,这时候拍起肩膀来也是顺手,可怜的小凤凰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自古男子二十加冠为礼,看这位小兄弟的样子似乎还算不得是个堂堂男儿,我这个小女子与你说起话来,应该恰如其分,而丞相堂堂丈夫自不必与我等一般见识。” 当朝三公之末的御史大夫,如何能称为小女子! 很明显的强词夺理,说完之后更是利落的一转身,她带来的女兵连忙架着两位少年跟在身后,看这架势,今天是一定要把人再弄回去了。 眼见说是说不过的,庞统本想赖在地上死也不动,但可惜的是架住他的女兵力气却是不小,一左一右竟把人直接提了起来,就这么吊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痴儿言语无状,若有得罪之处,念在他年少无知,还望丞相多多宽恕。”庞德公这时候终于站了出来,他这般年岁眼光可谓毒辣,已经很明白的看出这些不速之客的真正来意,竟然就是想把他们这些人留在这里! “老人家严重了,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御史大夫既然接下此事,自然会依国法处置,我虽然身为丞相却也不好多问,不过两位公子并无大错,待回头我与她好好商议一番,必然会从轻发落。”张仲季抱拳回礼,顺便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心中却是感慨万千,这女人一旦做起事来下手就是狠,这么想着脚步却也不慢,跟在女兵的后面赶紧走人了。 甄洛直接把人送回南营,二话不说直接丢了两套普通甲士的衣服给他们,又稍带点笑意威胁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至于什么时候能出去,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诸葛亮与庞统互视一眼,也不知这时候心情如何,还真的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就拿着才脱去不久的甲衣自去换装了。 张仲季暗中竖起了大拇指,虽然说有些强人所难,但以女子之身这般行事却让人无从抵挡,英雄难过美人关之语,看来是很有道理的,遇上这么一个美丽狡黠的女人,也算是诸葛亮与庞统倒霉,或者往后的日子他们不得不满怀无奈的待在彭城。 “干嘛这么看着我?”甄洛本来要提着衣襟上马车的,这会见某人这么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也就回身走了过去,“我说丞相,你刚才的好人做得可不够彻底啊,怎么不干脆直接下令让我把人给放了!” 她这般语气显然是心中还有些气愤,算来陈到只是个外人,而刚才某人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对她耍起了脸色,这且不说,还各自打给了一棍子,再怎么说,她也是全心全意的为某人的安全考虑,这般后果显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张仲季只是朝她竖了竖大拇指,这时候说什么估计也没什么作用,待过两天她自己都忘了的时候,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甄洛学着他的样子竖了大拇指,这动作让她感觉有些异样,也猜到这人应该是在无声称赞自己了,不由得心中快意,不管做的再好,也得有个人知道才行。 “干得不错!”张仲季果真说出了这般话语,“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这还不是得听你的么?”甄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每次和这人一说话,就忍不住想堵他,到而今这已经差不多算是一种习惯了,“丞相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都说了送他们上战场了,那不如这一次我真把人带去算了?”张仲季这样想着,那长安郭汜逆天行事,凡是对大汉心存遗志的人必然不能容忍,到时候只以此说事,那诸葛亮应该会放下成见,跟着走一趟也说不定,只要他愿意去,那庞统却是好办,或者三两坛好酒就能搞定,只要把人带去了,偶尔问下计策也是一件快事,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你还真想把人带过去?”甄洛却有些惊讶,她那还不是推脱之语,什么送上战场冲锋陷阵显然是不可能的,万一千百流矢之下,这样的人才可不能这样浪费了。 “不是你说的么?”张仲季笑了笑,机会难得,这一次要是能亲眼看一看他们的风采,此生憾事无疑又少了一件,不过这二位眼下还有些年幼,也不知道有后来几分的成就? 甄洛稍稍斜着脑袋看他,已经明白可能自己理解有误,他这不是想把人送去攻城而只是想带在身边而已,忍不住伸出食指来摇了摇,“你最好还是不要带过去了,他们如今尚不成熟,这且不说,那庞士元手脚乏力,此去可能要千里奔行,以他们的脚力就算有这两个月苦练,也肯定难以跟上大军的脚步。” 这却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说不准等郭汜一旦覆灭,那曹操与袁绍狼狈为奸,直接两军夹击都有可能,到时候万一抵挡不住,彭城军士又要四散而走,混乱之中谁又顾得上他二人,搞不好就被人踩死了,这般死法实在是有损人家的威名哪! 张仲季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或者像曹操一样,弄一辆八匹马的豪华马车,把这两人装上去却是没问题的,到时候飞奔起来也不怕走丢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个笑法?”甄洛看他似乎走神了,突地撩起衣襟踹了他一下,“别尽想些没用的东西,这两位既然后来又那么大作为,再怎么说也不能放走了又或者为人所用,我会让人暗中注意,眼下也只能先把人留下来。” “留下来还空费钱粮,不过留个一两年看看也行,说不定哪一天那诸葛亮就想通了,愿意服从与我也说不定。”张仲季小小的做了一下美梦。 甄洛并不如何看好这事,也懒得再打击他,只实话实说道:“以后他们愿不愿意服从与你,以后再说,反正他们什么时候松口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人出来,除非某一天你能把中原大地握在手中,要不然他们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打扫校场的军卒了。” “这么狠!”张仲季这才清楚她打着什么主意,不由得惊叹一声,这小娘看来比自己更适合做诸侯,要是个男人就好了,干脆直接把丞相之位让给他,然后给她打个下手,做一个可有可无有点小钱的谋士就可以了! “你要觉得狠了,那你说说该怎么做?”甄洛也知道他心软,估计到时候还会有一番波折,“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这两人要是不从,就别想从我们彭城出去!” “这可不好,他们那么机灵,其实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让人安心。”张仲季顺手抓起一把长枪,做了个刺杀的动作,“否则就算留下了,他们总有机会溜出去,所以说要不就想办法让他们安安心心的留下,要就直接咔嚓了来的干净。” “原来你心里还是清楚的,我还以为你一直糊里糊涂呢!”甄洛半真半假的挤兑了他一句,这人明明就是个明白人,却一直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时候真的让人又气又无奈! “明白又怎么样,还不如糊涂来得自在,你是让我下令处决他们,还是让我拿出一副镣铐把人铐一辈子?”张仲季摊开双手,直接把满心的无奈表现在脸上。 甄洛默然无语,她有时候觉得这样的性子还不错,否则这会就没她们姐妹什么事了,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养儿育女来着,但是有时候就像现在,又有些气不过,身为一方诸侯,竟然说出这样无力的言语,当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依我看留他们两年还可以,至于留一辈子太狠了,只要算计得当,往后的两三年里我们彭城肯定能霸居南地,到时候以徐州为界,往下全是我们的地盘,就算放了他们,他们又与我等为敌,也不过螳臂挡车之举。” “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曹操都已经完全统领北方了,最后却以绝对优势意外败阵,难道你就能确定你到时候不会重蹈覆辙?”甄洛知道一时半会也不能让他改了性子,索性直白的说道:“你不愿意做的事,交给我就是,就算你自己不想为之,我去做你只在一旁看着,也佯作没看见,应该没问题吧?” “你这话说的,那还不如我自己动手,再说你我本是一体,你动手和我动手又有什么区别?”张仲季挠了挠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没事也不要操心这么多,好多事情交给我们男人就行,别的且不说,就以我们彭城此刻的实力,我有信心在这乱世之中屹立不倒!” 这这种信心可不是白来的,糜子贞与眼前这个总与人斗气的小娘暂且放在一旁,只有贾诩一人就可立身一侧,况且又有诸多能征善战之将,守住四方疆域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甄洛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动,却很快掩饰过去,她总是不愿意在张仲季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这时候却是眉目一扬,摆出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丞相可别说的这么好听,你要是真这么想,我这就去和姐姐说一声,大家把手里的事情都放下来,交给你们男人去处理了,也免得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她这番话却也不是无稽之谈,而今城里来了这么多儒生,每天总有那么一些慕名来到相府,但出去了之后却没有一个再进来,什么原因她清楚,这些人可以不忠于汉室,却不可以不把自己当个男人,哪有男人在女人手下做事的! “说什么三,道什么四?”张仲季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难道还是不相信那洛神赋是一个三岁的娃娃作的?” 一提起这事甄洛就有些憋闷,却不是因为他后面一句,而是前面说什么三到什么四,这时候在心中酝酿一番,终于把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你要不然还是把我这御史大夫给免了,树大招风,我父亲如今都不敢出门了。” “有得必有失,等人习惯了慢慢的就会好了。”张仲季难得见她这副模样,到忍不住安慰道:“只有庸才才不会招人嫉妒,像你这样千百年难得一出的奇女子,自然要受到常人难以忍受的责难,依我看,只要再过一两年,等天下人都习惯了,就不会再有这么多非议。” “谁像你天天没心没肺的过日子,人家口水都吐到了脸上你都不在乎。”甄洛就不相信他没听到那些儒生的议论之语,只是让她更为难以接受的反而是这人就像不知道一样,每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就好像那些口水不是喷向他的。 “谁说我不在乎,你吐我一口看看!”张仲季摆出一副恶相,张牙舞爪的样子,还耍了个枪花,他在营地里厮混了这么多年,十八般武艺可以说样样精通,精而不通的样子! “我呸!”甄洛还真做了个样子,这么一口气吐出来,却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哈哈!”张仲季指着她大笑,她这般模样也能做出来,当真是让人没有想到! “行了,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要知道你这一营的军士,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万一因为一时的心软再起波折,他们又得为你出生入死,到时候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又要家破人亡,你可能预料?”甄洛只是短暂的表现了那么一点点小女人风味之后,马上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甚至直接对此事下了论断:“这诸葛亮和这庞统,眼下就这么处置了,至少要留他们在彭城三年,待一切都已成定局的时候再考虑放人不迟。” 张仲季略有些不安,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得笔直的哨兵,突然发现自己这些日子只顾着考虑诸葛亮的千古名声去了,去忽视了眼前最为现实的东西,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卧龙凤雏跃翅而起,却已经不是看热闹那么简单了,也许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甚至以性命相托的将士们,将会死伤无数! “你说的对,我之前却是没想到这个。” 他又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点头了,“也派些人过去把那司马微等人都留下,他们这些个老家伙就不说了,只那徐庶一人却也是可以与诸葛亮一较长短,既然已经这么决定,总不能放跑一个,你同时再去一封诏书到襄阳,正大光明的去,把他们的家人至少是直系亲属都给我接到彭城来!” 张仲季这时候已经不再犹豫,心思转变就在一念之间。 “万一那刘荆州阻拦又当如何?”甄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变得这么坚决,却是隐隐把握住了什么,她想她已经知道以后该怎么劝说这个偶尔有些倔强的男人了。 “让徐晃徐将军领着诏书,亲自带着三千人马过去,此刻以朝廷的名义办事,想必那刘荆州不好阻拦,特准徐将军便宜行事,或偷或抢,总要把这些人的家人给弄过来!” 张仲季这样想着就这样吩咐了,现在正是诸侯一心共讨逆贼的时候,想来那荆州的刘表不会做那等不智之事,以徐晃的稳重,此事大有成功的希望。至于徐晃离开了,淮南的安全问题却也不用操心,只要那孙策按照约定领军去往北方,整个南边短时间之内将再无战事,徐晃空守在寿春也只是闲着,再说有陈登留守,当可保万无一失。 “你这人笨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可恨,但精明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可怕。”甄洛转眼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褒贬一句之后,却有些气不过了,“你说你这人要是没事的时候多动动脑子,我们彭城这会总不至于只这个样子,说不定早已经拿下了兖州与豫州之地,这时候正与袁绍河北争雄来着!” “你也想得太美了,这脑袋常用他会坏掉的,还是留着关键的时候用一用才是。”张仲季又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了,反正天天操心军政大事他做不来,偶尔想想还行。而且兖州和豫州可都是曹操占着的,他那人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硬茬,虽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但其实往往遭殃的是先下手把缺点暴露了的人。 “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待会我就去和姐姐说一声,这事可得尽快办下去。”甄洛这时候显得很愉快,做事的精神头高了不少,“既然这些人都这么处置了,那,像张家的、鲁家的、陆家的这些人是不是一概留下?” 这些都是南方有名的大族,她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直接趁这个机会把人都留在彭城得了,只要强力弹压,这些人中至少有一半会选择服软。 第0252章 想太多 更新时间:2013-06-24 “你可别想太多,收拾一两家也就罢了,再多容易出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仲季摸了摸额头,他自己又何尝不惦记,那张家的张昭、鲁家的鲁肃、陆家的陆逊,那一个不是惊才艳艳之辈?但这种事情做一次也就罢了,还勉强可以被当做求才若渴,却不会有第二次,再来就不是求才若渴,而是霸道掳掠,必为众人所不齿。 这一点他之所以看得清楚,是因为连曹操这种人,一辈子也就做了一次这样的事情,就是把徐庶的老母骗到了许昌,然后却也只得到一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结果。 “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甄洛暗自嘀咕一声,她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关键,不过却没有那么容易放弃,这时候考虑着说道:“你看能不能寻个由头,就像当初抄没士族豪强一样,立个光明之大的名目,然后再名正言顺的遣人过去?” 前两年张仲季在徐州进行大扫除的时候,无疑把整个地方甚至全天下的士族都得罪过了,但除去暗中诽谤,却并没有受到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的声讨,就因为他是那么光明之大的行事,把所有抄没对象的罪过一一摆在明处,而且把抄没所得的钱粮,大部分分发给当地受难的百姓,就算有心人想说他暴虐,却也不敢浮出水面。 如今似乎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再来效仿一次。 “让我想想再说。”张仲季虽然知道有些不妥,但此事一旦成功的巨大好处,却让他心中难以取舍,妥当的办法暂时没有想到,不过顾忌到有一些,他只是换了个思考的方向,看着甄洛说道:“其中的难处暂且放在一边,只说如果,如果我们真把这些当世杰出的士族弄来了徐州,你能猜到这是一副什么场景么?” 甄洛一愣,这些她暂时还没有考虑过,一时有些迟疑,却也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对,回道:“你脑袋比较大,你说给我听就行了。” “这些世家之中杰出之人甚多,尽我所知,来自南边的张昭、鲁肃、诸葛瑾、陆逊、马良,甚至来自西蜀的张松、法正、黄权等人无不是当世少有的奇才,他们或者擅长处置内政,或者深谋远虑堪为谋主,要是全部留在了我们彭城,当是人才鼎盛,再然后……。” 张仲季缓了缓语气,才接着说道:“再然后我们彭城的军政要害之处必为这些人所占据,因为只要他们愿意,我肯定会重用,那样以来,至少大部分要害之处将落在他们手中,可他们到底是被强迫而来,虽说忠臣不事二主,但想来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家事为重,不可能像你又或者子贞,把整个家族都奉献给我,或多或少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坏的结果,你觉得怎么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勉强聚在一起,也是一个能让彭城四分五裂的结局。 甄洛仔细考虑着这番话,张仲季所说虽然只是猜测,但无疑都是大有可能发生之事,当下的彭城之所以没那么多波折,是因为贾诩、徐晃甚至于管亥、臧霸等人都算得上是孤零零而来,他们没有自己的家族,也没有群体的利益,只是因为各种原因降服与张仲季,然后融入到这个地方,但那些流传至今甚至已有千百年的士族却不一样,她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个,知道家族利益永远至高无上的道理,以眼前这位彭城之主的性子,首先不能容忍的就是那些家族中成百上千的庄客死士,这样一来,冲突在所难免! “看样子就算成了也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张仲季点了点头。叹气道:“估计就和修路一样,就像你所说,只有我们彭城将士刀枪所至的地方,才不用担心刚修好的道路被人毁掉。” “那这事先缓一缓,你闲着的时候好好想一想,我估计这些人还会在彭城多待上一些日子,要是有了新的办法,能强自留下的还是要留下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甄洛还有些不甘心,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张仲季听她这么说,也只能用无辜的眼神来表示头很疼了,办法可不是那么好想的,让他偶尔灵光一现还可以,其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候深感听天由命的人还有一个,庞统再次换上军中的甲衣,黑亮的眼睛紧紧盯住诸葛亮,看他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心中一安的同时,也忍不住打击道:“我说诸葛师弟,你可真得好好算计算计,你说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一次我们来这个地方就是个错误。” “听你这语气,好像感觉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何不说与师兄我听听?”庞统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会也没人过来理会他们,只要不到处乱跑,想来就没什么要紧的了,刚才被架在空中走了那么一段路,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是不太好,我感觉我们这次很难出去了。”诸葛亮看了看周围,大致已经认清了现实,他只是隐约猜到是那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之语惹上了祸根,但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其实和这句话根本扯不上关系,事实是只要他过来了,想离开就得看人品! “我也有这种感觉,那女人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庞统注意着周围,小声憋出了这么一句:“这彭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现在还只遇上了两位,听说幕后办事的有那么四五个的样子,要是个个都碰上一回,我估计我这小命就没了!” “不要再贫嘴了,只静心想想眼下该怎么办才是。”诸葛亮也随着他坐在地上,抬头往天,说道:“丞相把我们留下来,应该是顾忌那些流言之语,虽然他为人宽厚,但此事可大可小,说不定哪一天就起了心思,把我们兄弟的性命去了。” “为什么说是丞相要把我们留下来?”庞统却有些异议,“依我看有意留下我们的就是那个御史大夫,女人的心眼就是小,要不我们显得痴傻一些?” 这倒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是有些晚了,诸葛亮也不与他争辩,这事若没有某人的首肯,恐怕也不至如此,这时候也只能摇着头道,“彭城的军医可不是犯浑的,听说那当头的大夫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就算我们装也没用,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说!”诸葛亮知道他这人鬼主意多,就等着人来问。 “下次再看到丞相他老人家,抱着就哭,绝对管用!”庞统嘴角一翘,这办法最是简单也最是管用,就这么一两次接触,他已经把某人的性子看的很明白了。 诸葛亮眨眼就明白了,却问一声:“你哭还是我哭?” “你不哭难道还指望师兄我来不成?”庞统恶狠狠的看着他,这小师弟最能装的一个人,平日里把长辈们都糊弄过去也就罢了,到了该出力的时候可不能放过了! “我来就我来,你到时候好歹也要做下样子,不过一定要避开那女人,估摸着她可不吃这一套。”诸葛亮答应下来,却又小声嘀咕道:“见鬼了,照说漂亮的女人一般都很傻,怎么最近遇上的几个都这么非同一般,看样子是出门没看黄历,我得空要好好算算!” “算也没用,这彭城一个长史、一个军师、一个将军,如今这将军与军师我们都见识到了,我估摸着怎么也能见见那位传说中的长史,你倒是算算,她和今天这婆姨比起来如何?” “你是问长相还是问能耐?”诸葛亮没来由的取笑一声。 “我问你就说,长相也好能耐也罢,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否则改天我就告诉那小丫头片子,说你看上了刚才那个贼婆娘!” 所谓的小丫头片子,正是指那个黄家的机灵丫头,自去年躲在幕后见了诸葛亮,就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而黄家老爷子黄承彦竟然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眼看着这年头女人都能做成三公,他自觉没有理由把自己的闺女关在房中。 “你爱说不说,说出来谁信?”诸葛亮这会也苦中作乐起来,一边随口回话,一边想着这些日子该怎么度过,或者还应该再把这个军营的布置仔细观察一番,看看有什么忽视了的地方。 “要是说别人,那小丫头片子肯定不信,但这御史大夫无论容颜与见识都是当世之最,以师弟你这样的性子,不管怎么看,爱上她都是大有可能之事!” “行,算师兄厉害!”诸葛亮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那位一直喜欢跟着他的小丫头,能耐可是不小,要是把人惹生气了,其后果有些难以预测,或者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掉坑摔折腿,或者是踩到陷阱被吊在空中一整天,总之什么样的事故都能让人遇到! “那还不老实说来!”庞统一直抓住这个要害之处,可谓屡试不爽。 “长相应该是在伯仲之间,那军师的绝色已经到了极致,不可能再有人在颜色方面胜过一丝半点,至于才能,则可能更胜一筹。”诸葛亮说起这个的时候,也没忍住叹息一声:“就算换成是我,也未必能把彭城整理得这般滋味!” “啧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孔明你这么谦虚!”庞统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双手一撑地站了起来,“依我看却是不然,彭城之所有有这般模样,靠的可不是她又或者她,而就是那位看起来稀里糊涂的丞相!” 诸葛亮思考一会之后算是同意了他的观点,也跟着站起身,提醒道:“我们现在还被困在这里,这些就不说了,先老老实实的跟着老卒厮混,待哪一天遇到机会,在那丞相面前试试看,管用不管用再说。” 庞统点头,待两人整顿好身上的衣物,一队军士当面行进过来。 第0253章 印堂黑 更新时间:2013-06-24 张仲季远远的看着巡营军士过去,把诸葛亮与庞统二人带在身后,又随同一起排成一队,一步一步远去,感觉有些别扭,就这么把他们留在营地里面,甚至以后都当做普通士卒来用真的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不如先丢进国学再说?”甄洛看他的神色,也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先在国学里面苦学三两年也不算埋没与人,再者说昭姬姐姐的甚多,他们要是真有那个天分,又足够用心,必然能有所作为,待三年之后从国学肄业,我们再来决定他们的去向也不迟。” “这办法还行,比留在营地强。”张仲季点头,相对于在营中与一群莽汉厮混,国学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更好的去处,“你待会去和他们说说,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入学,这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我到别处看看。”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甄洛对他的动向有些怀疑,这会应该也没什么事情,需要烦劳他这个丞相大人亲自去办,很有可能是想寻个向阳的地方晒太阳来着! 见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张仲季有些尴尬,这时候正是一天之中阳光正浓的时候,在这个当头寻一处向阳的地方,躺着晒一会太阳,无疑是一件惬意的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只是想随便走走,你知道我这人心软,万一他们两个见了我又借机离开,总不能再让你抓一次,我还是躲远些为妙,你忙!” 话音刚落,根本不等甄洛说什么,转身拔腿就走,陈到连忙闷头跟在后面。 甄洛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显然是被猜中了心思,不过除了叹息两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人稍稍懒一些,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去把那两人带过来。”她吩咐了身边的女兵一声。 “是!” 可怜诸葛亮与庞统却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几经波折,这会正老老实实的跟着巡营军士走动,突然就过来几个女兵,和领头的队长打了个招呼之后,更是二话不说,拖着他们二人就走,倒弄得这哥两有些晕乎,感觉不太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女兵把二人架到甄洛面前放下,又退后两步一边站好。 诸葛亮与庞统面面相觑,他们算计了半天也没算到这种情况,又只听哐当一声,只见甄洛拔出一把长剑,就这么狠狠的一下插在他们脚下。 “丞相有令,此二人罪恶深重,当就地处决,来啊,取人头示之!” 几个女兵一愣之后,却是轰然应诺,呼啦就上来几个把人紧紧的摁在地上,只吓得诸葛亮与庞统有些懵了,他们被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仲季离开的身影,隐隐就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那个很好说话的丞相大人,为什么会突然下达这种命令,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当如何? 诸葛亮到底还只是一个少年,更是从来没精经历过这样的阵势,一时脑中空白一片,脸上也只剩下苦笑,能成为一路诸侯的人,又怎么会如同表面上的那么仁善,又怎么可能明知是虎还养虎为患? 而庞统更是死命的挣扎了两下,却是根本动弹不得,他斜眼看着身前的剑锋,一股寒意直接涌上心头,也许他们兄弟下一刻就将彻底告别人世,可是他怎么甘心! “住手!”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仰起头大喊道:“要杀杀我就是,我兄弟清清白白,从来未曾做过任何罪恶之事,你们且放了他,有什么罪过,我愿一力承担!” 诸葛亮这才回过神来,却是用屁股直接把庞统挤到一边,也是急声辨别道:“我等兄弟就算有罪也当送去府衙审查,这般无缘无故屈杀与人,纵死不服!” “不服就去阎王爷那里陈情去吧!”甄洛冷声说上这么一句,却片刻也不迟疑,只吩咐女兵一声:“尔等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领头的女兵抿了抿嘴唇,她们见过血却从来没有杀过人,还会拔出长刀高高举起,眼睛更是睁得老大,只待甄洛一声令下,人头落地! 此刻,张仲季已经走到远处,他只是无意间回头,却是眼神一凝,脚步直接停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陈到差点没撞在他身上。 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不忍心再看,摇着头背过身子直接离开。 “诸葛兄弟的叔伯辈诸葛玄大人,正在你们徐州的琅邪郡为郡守,他算是你们自己人,又怎可杀之!”庞统强自伸手拉住诸葛亮,逼不得已之下,他不得不提起此事,“他可算是你们彭城的人,再怎么说也杀不得,要杀你就单杀我一人!” “你这话却是在理,我倒忘了这事,既然如此,他暂时可以放过,待我请教丞相之后再做处理,至于你么,明年的此时就是你的忌日!” “且慢动手!”诸葛亮挣扎着和庞统挤在一起,“我们本是兄弟,自当同生共死,大人若是要杀,不如来个痛快!” 庞统还想说些什么,张嘴无声之后却是放弃了,两个少年紧紧的靠在一起,似乎能从彼此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 “九日之后国学入学测试,你二人代表我们南营去参加,若是不中落了颜面!”甄洛上前一步,直接用冰冷的眼睛看着他们,一个字都没多说,只是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然后起身飘然离去。 “她走了!”庞统看着她走远,拖着略有些发软的身子站了起来。 “你可分得清她是真还是假?”诸葛亮感觉腿有些软,那刀离他的脖子那么近,这时候强自拉回心神,又深呼几口气,却是让跳动的心好转不少。 庞统只是摇头,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他们兄弟却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你可知国学测试是什么东西?”诸葛亮皱着眉头问起此事,他们来彭城不久就入了南营,还没来得及去书馆一看,又哪里知道国学之事! 庞统印堂一黑,只看着诸葛亮半响无语。 第0254章 见鬼了 更新时间:2013-06-25 张仲季出得南营,突然转过来倒着身子走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陈到看他这般行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背着身子走路,而这样子根本就看不见身后的路段,万一不小心踩空或者撞到别人都是不好,不过跟了某人这么久,什么怪事都算见过了,也只能佯作没事的样子。 张仲季只是当面盯着他,还摇着头啧啧两声,又知道陈到这个憨子猜不到他这是什么意思,干脆直接竖起大拇指,做了个顶的动作,“看你平常闷头闷脑的,我还以为你什么话都藏在心里,原来还是个暴力户,那洛军师好端端的都要被你气晕了!” “府君还是当心脚下。”陈到看后面的路面有些不平,稍稍提醒一声,今个这事其实对他来说也就那样,每个月的钱粮用度都是从某人这里直接领回去的,甄洛这个御史大夫对他来说和寻常路人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一个护卫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算贾诩不告诫他那些话,这事早晚也会发生。 “这一次去北地,你和你家的那位说过没有?”张仲季回头看了一眼脚下,后面没什么人地面也还行,也就继续背着手面对着自己的虎卫倒着走路,“她可是愿意你跟着我过去,这新婚燕尔的好像还不到一个月,就这么把人丢在家中可不怎么好哇!” 陈到少有的脸色一红,竟然有些扭捏的样子。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张仲季脚步一顿,差点没绊着自己。 “再过大半年我就要做父亲了。”陈到只小声憋出这么一句,说完还四面看了看,似乎还不大好意思说出口,这消息他也是才知道没多久,也不知道他家的那位用什么土法子查出来的,反正他自己没看出一点动静来。 “没枉我放你一个月的假期!”张仲季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你当初大婚的时候竟然都没有通知我,也太不够意思了!” 陈到闷头一点,一直显得有些苦憋的脸庞,竟然也显得喜气洋洋,要当爹的男人,大概都这么个德行。 “那你还要跟着我去么,你这都要当爹了,万一赶不上回来,岂不是要错过你儿子露面?”张仲季突然想起这么一茬来,虽然说那郭汜势头一般,也和当年的董卓差远了,而且如今来参加讨逆的诸侯个个雄壮非常,但什么事情都没个绝对,他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却没个准信,要是情况有变,说不准还得在路上耗费个一年半载的。 陈到却只是一摇头,竟然对这种情形不屑一顾的样子,直说道:“府君要是去了,最多三五个月就能把事情坐定,等大军回城的时候,我儿子肯定还没冒头。” “你说的也是,我看三五个月也有些多了,那袁大将军通知说三月于洛阳相聚,再过些日子等国学事了,我们就出发!”张仲季说话的时候气势很足,心中却有些矬矬的感觉,想当年这陈叔至追着老婆本来彭城的时候,可是一无所有,到而今人家的娃都快有了,他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一时有些后悔把婚期定在两年之后,但此时除了淡淡的悔意,却也只能耐心的等候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憋一憋也就过去了。 他正这样子安慰着自己,突然隐隐听到有哭声传来,顺着陈到的目光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淡黄色棉袄的小娘正蹲在路边哭泣,下巴托在手臂上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乍一看甚是可怜,看样子却又有些眼熟。 陈到一只眼睛小心周围的动静,另一只眼睛看着他,询问理还是不理。 张仲季已经把这小娘给认了出来,应该是不久前在西城的宅院和酒肆里见到的那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黄月英,诸葛亮未来的老婆来着。 “你这小娘大冷天的在路边哭什么,可是有什么冤屈难以申辩?” 黄家小娘子听到这话却并没有理会的意思,只是断断续续的哭声显得更为凄切,弄得张仲季有些挠头,这种情况还真让他有些为难了,真是走也不是,不走又知道没好事! “我说妹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可就走了!”他作势欲走,可这小娘却是连头都没抬的意思,还是那么哭她的。 可怜张仲季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这哭声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好似有一种迫切的感染力,弄得人心里跟着伤感起来,想走却也难以起步,他觉得其中可能有些不妥之处,回头示意陈到是走是留,可陈叔至却像个木头一样,只是手抓剑柄严密的注视着周围,哪里有给他出主意的意思。 “叔至,我们走!” 他心肠一硬,招呼陈到一声,起步就走。诸葛亮的命运必须掌控在彭城手中,不可能再做更改,这一点他心里已经清楚,虽然行事有些霸道,但是这霸道却必不可少! 这么走了一段,当声音渐小直至不可闻,他心中一松,叹口气之后继续往前,可竟然才落脚又听到那种断断续续又凄凄惨惨的声音,这么一个阳光普照的午后,竟让人有一种白日见鬼的阴森感,他不由得把手拢进衣袖,捏住袖中的土雷,心中才安定了一些。 陈到跨步走到他身前,定眼仔细观察这周围,却根本没觉察到任何异常,又不敢轻易离开他的身边,只能做着最正确的选择,劝道:“府君当加快脚步,速速回城再说!” 这里离南城门也就一刻的路程,张仲季静心感受着周围,除了那一声接一声的哭音,竟然安静的什么杂声都没有,这让他心里古怪万分,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正此时竟感觉天空一暗,眼睁睁的看着天色暗淡下来,又不过三两个呼吸的功夫,空中已是阴云密布,一阵冷风突然而至,只吹得人汗毛一正浑身一个激灵。 这情形似乎很是不对! 第0255章 识相的 更新时间:2013-06-25 张仲季站在原地看着天空,不知怎么就想起于吉这位大仙来,想当初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把人吓得不轻,甚至到如今还没弄明白,他是怎么把一件普通道衣弄成悬浮道人的模样,就那么无凭无据的漂浮在空中,这道行当真是高人一等! 但如今这莫名而来的声音,缠缠绕绕的样子直透心间,而声响传出的地方除了几棵寻常的树木,却是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只让人不知从何而来,他再次静心观察着周围,那凄凄切切的声音竟好似感染一样,飘飘荡荡之下突然由四面而来! 这算是遇到女鬼了么? “府君且等片刻,待我过去看看!”陈到看他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再次观察一番之后,认准离得最近的一处声源,提着剑大步走过去,只是让人有些奇怪的是,这声音不等他过去就已经消散,待他一回头却又从另一边响起。 “叔至回来!”张仲季觉得有些尴尬,不是因为别的,要是把突然变化的气候去掉,这把戏实在是有些小儿科,陈到走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枯草丛中的空洞的枯枝,而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应该是那路边的小娘早就安放在这里,他随手捡起一根,枯枝的尾端果真连着一根非铁非木的绳索,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但显然利用了电话线原理,有意装神弄鬼,借此吓唬自己,他在附近挨着寻了个遍,把所有连着声线的圆筒状枯枝都给废了,又静心听了片刻,果真再也没有听到女子呜咽的声音。 而此时不远处的一个小坡背后,黄家丫头正探头探脑的瞄着这边的动静,本来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慢慢消散,她只把手中的一撮绳索丢在地上,神情颇有些懊恼,刚才这般动静正是她闹出来的,不曾想被人识破其中机关,这会也只能看向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徐庶。 “我去把他抓来,换了两位师弟,就速速离开彭城!”徐庶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他早已看出那人身边的护卫身手不凡,心中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机会难得不容错过,打定主意就要起身,却又被心有不甘的黄家丫头给摁了回去。 “徐大哥且等一等,让我再去哭一回,若是还不行你再动手不迟!”她说话的时候,双手只往脸上一抹,顿时就变成了一副哭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扮得十分逼真。 听说那人最爱护女子,即使当年刺杀与他的曹家女也被重用,而不久前更是亲眼目睹了他对女人的言听计从,徐庶虽然觉得让一个女人出面不好,但也只能听之任之,也许成功救出二位师弟的把握比他亲自动手更大。 且不说徐庶按捺住性子,暂时在一旁守候,这时候张仲季既然识破了机关,本想顺着绳子寻过去的,但天色变得阴沉,他也不敢离大路太远,干脆把线挽起来,往自己这边拉,但拉着拉着,抬头就见线绳的另一边出现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甚至是飘着往自己这边走来的时候,可怜他的小心肝突突突的狠狠抖了三抖。 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就连陈到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场景也太诡异了。 待看清楚了真是那个蹲在路边哭泣的丫头,张仲季连冲上去打人的心思都有了! 又是一阵淡淡的哭声,那丫头泪眼婆娑的样子,头发散落在肩上,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过来,过来了却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蹲在地上,只是蒙头哭着。 “看这天就要下雨了,你要再不回去,待会可没人管你!”张仲季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打算离开,这小丫头也不知道跟着谁学的,这么古怪精灵! “呜呜!”她哭得更厉害了,这会还把脑袋翘起来,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花脸,又用一种特别无助的眼神看着某人,这般模样任谁铁石心肠也融化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停下步子,觉得和她说个明白也好,免得尽弄出些怪事,尤为奇怪的是,她的声音似乎有魅惑人的功效,这且不说,应该算是第三四次见面了,这会竟然都没有看出她的真面容,而这副惨白的模样明显就不是她本来的样子。 “你可是想让我放了诸葛亮,是就点头不是就赶紧说为什么!” 她眨着眼睛小小的点了头,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张仲季看在眼里,心中竟然有一种直接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这种心不由己的感觉让他直接退后一步,下意识的要离这个小娘远一些,然后才继续说道:“应该不是你一个人来的吧,要不把那位元直大哥也叫出来?” 因为年岁的问题,想来那司马微、黄承彦等人也不好出面相求,但就这么让一个小姑娘过来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那位急公好义的徐庶应该也来了。 她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回,只是一副楚楚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看着。 “姑娘,你别用这副眼神看着我行么?”张仲季满心的无奈,这模样只让他有话没处说,本来想直接告诉她,诸葛亮这辈子就留在彭城了,但硬是没能说出口。 她缓缓的摇头,动作显得很轻柔,眼泪更是在眼眶里打着转,晶莹流落的样子,好像就要滑落到脸上,甚至于唇角更是微微颤抖着。 张仲季从来都不是演员,但演戏很好的老戏骨他也看过不少,像眼前这个丫头这般,让他完全看不出雕琢痕迹的演绎,他今个算是亲眼见到了! “丫头,你和那诸葛孔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在乎他?” “你可是姓黄名月英,是荆州名士黄承彦的女儿?” “刚才那会哭的树筒是你弄出来的?” “你是不是可以识别天象,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天晴?” 张仲季眼见她不说话,索性把心中的疑问挨着说了出来,一句接一句的,一下子问了一大啪啦,可是依旧,依旧凄切的模样不说话……。 “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就算想帮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不是?”张仲季想让她说话,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期待,中午的时候,在那个酒肆当中,耳听她的声音之后,这会竟然还有些清脆的印象。 “孔明哥哥是好人,你怎么能抓他?” 终于还是开口了,张仲季却只是摇头哭笑,她这个样子真让人无法接口,要是直说似乎太残忍了,拐着弯又不知道要装到什么时候,看着天色也许马上就要飘雪了。 “叔至,我们走了!” 一直在旁边戒备的陈到听到他的呼声连忙跟上。 黄家丫头看他真的背过身子就走,脸上的表情一凝,却也没有起身跟着的意思,因为更前面的徐庶已经出现在道路中央。 “丞相何苦为难两个孩子,他们就算聪明一些,也未必能成什么大事。”徐庶抱剑立在道路中间,虽是在和张仲季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陈到。 “我该叫你徐福还是徐庶?” 徐庶气息一浓,徐福是他的本名,前几年因为击杀恶霸被捕,侥幸逃得性命之后,不得已改名为徐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却尤其不能为官府中人知道,而张仲季此时随口道来,无疑让他心中的杀意更重,他虽然早已弃刀剑不用,但必要的时候绝不会心慈手软! 陈到觉察到了他的动机,执剑上前一步挡在张仲季身前。 “我对你当年的作为深表遗憾!”张仲季为了以防万一,已经把土雷握在手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是匹夫之勇,但更是大丈夫所为,又何必更名改姓不愿为人所知!” 徐庶神情一愣,这话曲折有些大。 “大丈夫当荡尽天下不平之事,元直何不留在彭城与我一道奋起,为天下福祉尽心尽力!”张仲季满口跑着火车,话说的漂亮可心里就没当回事,对他而言,所谓的尽心尽力就是力所能及的时候顺手帮一把,其他都是虚妄。 “若丞相还政与天子,庶愿鞍前马后任凭驱使!”徐庶冷笑着说出此话,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人不可能做到这些。 张仲季苦笑一声,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得这话还是感觉到了苦涩。 “元直这时候挡在路上却是想做什么,难道是要把我张某人击杀?” 徐庶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拔剑杀上来,反而忍住性子拱手道:“丞相为徐州百姓称道,庶岂敢如此,只求高抬贵手放过二位师弟,他们尚且年少,未曾有丝毫违逆之处,就算非得六千金赎人,也请丞相暂缓一段时日!” “如若不然?”张仲季收拾心情,要感慨也得过会才行! “得罪了!” 徐庶直接揉身而上,陈到挥剑挡住他,二人战在一处。 张仲季摇着头退往一边,突然感觉身后有异,一回头就见刚才那位哭得憔悴的丫头,正笑意莹然的看着自己,这且不说竟然又换了一副模样,整个人与之前截然不同,要不是衣服还是那件衣服,还真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识相的就让这位哥哥住手吧!” 第0256章 扛回去 更新时间:2013-06-26 张仲季哭笑不得的样子,这么一个小娘这么一种无力的威胁,他自然不放在心上,本来懒得理会,甚至打算回头继续关注徐庶与陈到的打斗,但当他摇头转身的那一刹那,突然自觉变得老实,因为这小娘手中拿着一样非同一般的东西。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就是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清楚,之所以有这种错觉,是因为正对着他的弩机有十支寒光四溢的箭头,在这个年头再加上这小娘的身份,他不得不揣测这应该就是诸葛连弩的原型无疑,只是可能还不被称作诸葛连弩,而仅仅是这小娘手中的玩物。 张仲季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一步,直接把这个超小号的弩机给无视了,又轻笑着建议道:“你最好还是把它收起来,用它来对付我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要是不把我那两位哥哥给放出来,今个我就要了你的性命!”黄家丫头显然并不为之所动,威胁一声不说,更是直接把弩机顶在某人的肚子上,面对某人的压迫,根本就没有后退一步的意思,她相信她手中的东西必定能让眼前这人妥协。 争斗中的陈到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眼看情况有变,不敢再拖延下去,当徐庶长剑刺过来的时候竟然不避不让,险之又险的用肩胛夹住,同时剑换左手直直的压在徐庶的脖子上。 “两败俱伤应该不是你想要的,要不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张仲季暗笑一声,这两人既然是来救人的,这般威胁自己可达不到目的。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要是不放人,我马上就让你横尸当场!”黄家丫头已经看到徐庶被擒,心中虽有波动,却也没有商量的意思,她相信被自己要挟的丞相会爱惜性命的。 “你这弩机是用来射鸟的吧?”张仲季看着她手中的弩机,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虽然闹出的声响没有土雷那么惊人,但无疑更为实用,得想个办法弄过来找人研究研究才行! “射鸟可以杀人也成,这会只等你老人家一句话,是放人还是不放?”她笑得很是灿烂,手指微微往下压了压,似乎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 张仲季昂着头扮愣头青,那意思是你要动手就动手吧,耳朵却不由自主的竖起来,要是听到一丝响动,肯定是一个赖驴打滚,能躲过几支算几支,只要不被射成刺猬就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好多人说你怕死,却原来是我听错了。”黄家丫头把弩机收进衣袖,刚才的威胁似乎不存在一样,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去。 张仲季嘘嘘两口气,他自然是怕死的,尤其是这丫头似乎不大,万一心思不够成熟,就像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娘一样,做什么事都不顾后果,那今个不死也是重伤。还是前辈们说的对,行走江湖有两种人得罪不起,好像是尼姑和小孩,这丫头和尼姑一样是女人,又算是个半大的孩子,两项各占一半,闹得人差点没被鬼神拖走。 “还没问姑娘姓名?” “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张仲季差点没被噎住,看她恼羞成怒的小模样,知道没法继续往下说了,这会也回头示意陈到把剑收回,“走了,我再去你们家坐坐,大家有事好好说,别伤了和气不是。”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小丫头片子又把袖中的弩机给抽了出来,眨眼间就变成一副雌老虎般恶狠狠的样子,怒声道:“要是敢动我父亲一根毫毛,我跟你同归于尽!” “你还真拿老爷不当爷啊!”张仲季有些郁闷了,说话间已经用右臂挡住弩箭,然后左手飞速往前,在小丫头片子愕然的表情中,一巴掌切在她的脖子上,看着她缓缓倒地之后,这才抹了一把冷汗,暗自嘀咕一声:“就知道妹子你不敢扣扳机!” 徐庶看到这种情况闭了闭眼睛,却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诸葛亮和庞统被带走,他们过来这里也就是想试探一番,能成则成,不能成就好比此时,也只能暂时认命,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去当几年农夫,他暗中苦笑一番,如此这般,修身养性倒也不错。 张仲季已经把连弩拿在手中,他看着上面寒光四溢的箭头,还是有些后怕的,就这么一个小瓜娃子,看起来也就十一二三的样子,但是唬弄人的手段还真不少! “还是先扛回去再说!”张仲季把人提起来直接抗在肩上,然后笑眼看着徐庶,略有些贫嘴的样子,说道:“元直大师兄,这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徐庶低头并不回话,只是把手中的长剑丢在地上,显然是默认倒霉在。 这时候,纷纷扬扬的雪花和着蒙蒙细雨终于飘落下来,张仲季扛着小丫头当先往城里走去,徐庶果真不言不语的跟在身后,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元直这些年在外流浪,你那老母亲一个人在颍川必定孤苦无依。”他走着走着突然一回头,对着徐庶说了这么一番话,“身为人子却不能在老人家身边尽孝,就算能救得国家就得黎民,来日又有何面目回身北望?” 徐庶面色一黯,自他杀人潜逃又改名换姓,这么多年也就敢偷偷摸摸的回了两趟家,老人在家里日日苦念的样子他又如何不知! “不如把老人家接来彭城,也好早晚服侍?” “丞相这是何意?”徐庶神情一肃,一旦涉及到家人,他却是难以自持。 “你们今个这般作为,往后可就别想离开彭城了,我琢磨着把她老人家早点接过来也好,总不能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尽孝吧?”张仲季直话直说的样子,却又不是很确定要这样做,因为他有一点担心,那就是这老人家的性子。可以确定的是,她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为一个反贼出身的丞相效力,在不愿拖累后人的情况下,很有可能选择自杀。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可就是这么来的。 或者往后就得换成徐庶进张营一言不发了? 第0257章 妾来着 更新时间:2013-06-26 徐庶此刻正是满腹的苦涩,他因为犯事远逃他乡,本来就有家不敢回,此刻这人的意思竟然还要把他留在彭城一辈子,这般一来,恐怕在有生之年,真的无法在老人身边尽孝!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老人迁到此地,可那位固守在家中的老母亲绝不会同意迁出故土,否则他早就把人带到襄阳安居,又何必等到今日! “某意图刺杀丞相,论罪当诛,奈丞相大度不予计较,庶原为座下小吏,只求让老母后些年安然度过!”徐庶选择了妥协,他自觉这些年在外流浪,已经亏欠老母太多,也清楚张仲季为什么要留下他们,这么做决定,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他只求一年之中能有一两次机会光明正大的回家看看就满足了! “老人家辛辛苦苦几十年,自然需要安度晚年,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会尽量安置妥当。”张仲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下来,可怜这么一个汉子,刚才还是一副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的模样,但一提到老母亲,立马就得屈身相随,百善孝为先,果真如是! “家母必然不肯迁来徐州,容我去一封书信,道明此时的归宿,也好让她老人家安心!”徐庶不知道他口中的妥善安置算是怎么回事,不得不抱拳请求。 “非是我有意为难,只是颍川位于许昌左近,那曹操与我可是生死仇敌,要是他知道你在我这里为官的消息,必然会为难老夫人,或者更有性命之忧。”张仲季也是为难,虽然明知道这徐庶不是诚心留下,但总不能把人家的老母给坑了。 “还请丞相明示!”徐庶有些黯然,他这才想到彭城与许昌之间的恩怨,要是就这么留在彭城,只要被许昌的探子探知,以曹操凶残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身在颍川的家人,但如今眼前之人已经强自令他留下,两相矛盾之下,当真是让人愁肠百断! 张仲季也是半响无语,想了又想,却终于还是放弃了,就这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声:“我这也没什么明示,你要不想留就自己走吧,回家看看你老娘去,不过你在家乡惹上的麻烦我可没法帮你解决,你自己当心就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徐庶一时间瞠目结舌,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你的才能我心里明白,说为国士也不为过,但是你那老母亲勤勤恳恳为人,也素来为我所敬重,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我放你走,你或者可以投往许昌,以你才能必然能得到曹操的赏识,到时候处理好家里的事情,陪着你老娘的同时,顺便也娶妻生子。”张仲季说此话的时候颇多感慨,在这个年代,值得尊敬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不只是那几位青春年少的,甚至还有如同太史老夫人以及徐母这样,用举止甚至用生命来教育儿子什么是忠君为国,什么是知恩图报,什么又是好男儿该作之事! 张仲季觉得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值得自己这么大方一回。 徐庶就这么立在原地一言不发,他看着张仲季一步一步走远。 风吹雪落三分雨,路面开始变得湿滑起来。 “让我来。”陈到走一步上前,伸手把黄家丫头接过来放在自己肩上,他也不问张仲季为什么要把那人放走,只是不知怎么的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一句话:“陈叔至,以后要是遇到谁,不管是谁,只要对丞相露出半丝杀意,你可以当场将其击杀,若有令则,全部算在我甄洛身上!” 也许这句话是对的,就在刚才,他差点让自己保护的人出了差错。 “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个可是个宝贝,你可得小心了,要是脚下打滑把人摔着,我扣你三个月薪水!”张仲季把人交给他之后,走了两步,回头就见这木头似乎在沉思,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人可是属于那种单细胞的人才,可这会怎么像是在思考人生? “我刚才应该提前出手,洛军师说的没错,要是我察觉到他的意图之时,不等他开口就先一步出手,丞相也不会为人威胁,甚至还差点为人所伤。”陈到低着头,刚才徐庶出现的时候,他要是直接出手擒下,也不至于让张仲季被这小娘威胁。 张仲季立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却只是看着他笑了笑,“这事你就别多想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哦错了,应该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像我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再者说,洛大人不也只是一时气愤,才说出这样的话语么?其实只针对那孙策与周瑜,和其他人无关,你还是觉得什么是对的,就怎么行事为好。” 陈到听在心里,稍稍点头,只是眼神似乎有些不对。 “我说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回来,却原来是在半道上劫持良家女子!” 一道声音让张仲季脚步一顿,待回头就见甄洛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路边,这时候正从车里露出脑袋,颇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哈哈,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劫持良家少女。”张仲季没想到这会还能遇到她,不由的有些奇怪,也正好问一声:“那二人怎么样了,事情搞定了没有?” “没事了,我相信过几日他们会乖乖的去国学参加策问。”甄洛一边回话一边看着陈到肩上背着的小娘,“她这是从哪里来的,你可别告诉我是在路上捡的!” “还真是从路上捡的。”张仲季一摊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问道:“你是从那条道上回来的,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你?” 甄洛也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她刚才可是沿着唯一的一条大路一路回到城门处,却根本没有看到先一步出发的张仲季,此事必然有些蹊跷,“你是不是没有走大路?” “叔至,我们应该走的是大路吧?”张仲季回头问了陈到一声,这会到弄得他自己有些糊涂了,虽然记得好像走的大路,但又不是很肯定。 “是!”陈到很肯定的告诉他。 “那你没有注意到我的马车从道路中央通过?”甄洛知道陈到一般不会说谎,虽然之前有些间隙,但还是选择了问他。 陈到依旧摇头,刚才要是有马车通过,他一定会知道的。 “我说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竟然联合起来欺骗与我?”甄洛从马车里出来,再看一眼陈到肩上的小娘,总觉得其中有古怪,连问一声:“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雪越下越大了,你还是上去待着,我们一路走一路说。”张仲季抖抖身上的落雪,示意她还是乖乖的待在马车里面。 “我可没那么娇贵,不如和丞相一起走一段。” “那随你,把帽子戴上吧。”张仲季顺手把她背后的袍子帽弄到头顶,“我刚才遇到刺杀了,这小姑娘加上那徐元直,两个人把我拦住,想让我把人放了。” 甄洛听说遇到刺杀心里一震,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眼见行走自如,应该没什么事,连忙追问一声:“那徐元直呢,可是跑了?” “你怎么就不问我有没有受伤呢?” “一个小姑娘一个文弱书生能把你怎么样?”甄洛并不领情的样子,虽然小有些担心,但这人身手还算矫健,除非遇到管亥甚至太史慈这样的人物,否则逃命还是可以的。 “你可别小看了他们,那徐元直自幼习武,身手矫健得很,而且其实我还忘了告诉你,他的才干堪比诸葛孔明,只不过有些时运不济。” “别尽说些没用的,你是不是又一时心软把人放走了?”甄洛直接点到了要害之处,她可是知道那徐庶是哪里人,身手如何也大致了解,就算暗中出手也不一定是后面那个野蛮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们是为了救人而来,必定缩手缩脚。 “我真服你了!”张仲季挠头,她这心思也太细了! “你既然都把人放了,还把这个小姑娘带回来做什么?” “没办法,这下着雪的,总不能就丢在路上不管了。”张仲季把连弩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这可是从她手里抢过来的?” 甄洛把连弩拿在手中,她对于军中的物事甚为熟悉,连弩也是常见之物,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细的东西,尤其是这种似乎还能同时发射十支短箭的弓弩! “你可知道这是谁做出来的?”甄洛深知连弩的用处,她觉得该把制作这种连弩的高人寻来彭城,这样的东西要是能够大批量制作,到时候装备起来必然无可匹敌。 “我想应该是这小姑娘自己做出来的。”张仲季随手往后指了指。 “她?”甄洛显然有些不信。 “应该没错,你仔细看看连弩的模样。”张仲季指着这把连弩的小巧之处,从整体弧度和女性化的扳机来看,肯定不是男人做出来的。 甄洛仔细观察之后,点头表示同意,突然小声问道:“你可能记得她是谁?” “记得,诸葛亮的老婆来着。” 第0258章 头长刺 更新时间:2013-06-27 据说诸葛之妻自幼熟读兵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且足智多谋。 这熟读兵书也就罢了,虽然比之博学能文,善书词赋以及音律舞资来的特别一些,但也不算离谱,大汉这么多女子,总有那么几个与众不同,至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这技能在身已经可以算是绝世高人了,再加上文韬武略与足智多谋加身,这位诸葛武侯的妻子看起来竟然不比孔明来的差劲,或者说活生生的就是另外一个诸葛亮! “竟然是那小诸葛的妻子!”甄洛忍不住叹息一声,她可不知道跟前的人在想什么,见还笑得那么起劲,忍不住就犯嘀咕,笑得这般奸诈,肯定就没好事! “八阵图你听说过没有?”张仲季又想起了这个,据说是用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开八门,其中变化万千,可挡十万精兵,而刚才明明和洛大人走在一条道上,却不曾相遇,可能和这个有关,当然,遇上的应该不会是真正的八阵图,否则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转圈呢,这小娘跟着司马微、庞德公等人混得久,看样子什么都会一点。 “八阵图?”甄洛显然对这个尚未出世的东西,不甚了了,她想了想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可是一种阵法?” “没错,就是一种很厉害的阵法,据说其内能困百万兵,我估计刚才在路上错过了,就是遇上了类似的东西,应该是她或者那徐元直布置的,也许匆忙之间来不及过多施展,要不然就不仅仅是错过那么简单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仲季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或者会把他困在里面饿上几天,到时候别说要他放人,就算是赔礼道歉都得答应。 “你说的没错,要不是那鬼地方地势不行,这几天你就别想出来,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任谁从旁经过,都不会有所察觉,除非他也识得此阵!”黄家丫头大概早就醒了,这会趴在陈到背上,似乎也懒得下来,就这么咕哝几句,又低着头懒得说话的样子。 “我说丫头,你看这位姐姐,她现在都是当朝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张仲季一指甄洛,略有些豪迈的样子,诱惑道:“以你的能耐,只要愿意留下来,到时候等杨老太尉退下来,你说不定还能顶上去做个太尉什么的,这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件,也是有史以来独一份,岂不是比整日里稀里糊涂的混日子强得多!” “别说的这么好听,太尉我可当不得,你不就是想让我那二位师兄乖乖的留在这里么?”黄家丫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点心思早被她看的一清二楚,“你要是真有这份心,就把我们放回去,待来日学有所成,说不定还真来投靠与你。” “所谓晨曦如发,只争朝夕!”张仲季厚着脸皮继续拉拢人:“等你们再来的时候,也许大局已定,再者说那襄阳太过安逸,可不是成就大事的地方,我怕你们回去荒废了学业,而我彭城国学开学在即,各地俊才趋之若鹜,你们正好在其中与天下人物一较长短,谁优谁劣岂不是一目了然?” 黄家丫头听得这话,只是稍稍露了一丝眼神,并没有回话的意思,这会又回头看了一眼,却没见着徐庶,不由得有些慌张,直接翘起头来问道:“我那元直大哥去哪里了?” “我让他回家去了。”张仲季也没打算瞒着人说话,“反正这么和你说,你愿意留下最好,不愿意留下那也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的让人早晚看着你了。” “回家去了,回哪去了?”黄家丫头早知道自己一行人走不掉了,这会在意的正是徐庶的安危,至于留与不留其实对她来说干系不大。 “颍川!”张仲季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只因为颍川这地方名士辈出,就连他这个不学无术的人都知道一些,如九流杂家代表《吕氏春秋》吕不韦,法家学说创始人韩非子,汉初三杰之人张良张子房,景帝时御史大夫晁错,再加上此时正在曹操座下效力的荀氏叔至,以及郭嘉、徐庶等人,那个不是千古留名! “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黄家丫头拍怕陈到的肩膀,自己溜了下来,某人之前下手不是很重,她这时候摇了摇脑袋,已经差不多回复过来。 “我给你介绍给去处,这会先跟着我回相府,我们彭城的那位女丞相你应该听说过,你暂时跟着她就是,不过不要再耍花招了,你父亲和叔伯兄弟可都在我手里。”张仲季小人了一回,又指了指甄洛手里拿着的连弩,“要是再弄出这种刺杀威胁之类的事情来,那就别怪我心狠了,就算舍不得动手,也得关进宅院里,以后更别想出来。” “这句话是认真的。”张仲季说道这里的时候,拍了怕她的脑袋想加强一点说服力,突然就感觉手一疼,连忙缩回来一看,竟然见血了! “最讨厌有人这么对我!”黄家丫头哼哼冷笑,顺手从头发里拿出一个什么玩意,似刺似簪的样子,一副得意的样子收进怀里。 张仲季捂着手欲哭无泪,这刺簪上面应该额外加了点料,这时候只感觉一阵阵生疼,幸好刚才只是轻轻拍打,真是消受不起啊!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点疼痛都忍受不了,还能成就什么大事!”黄家丫头看他疼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反嘴就是一句嘲讽。 “妹妹且跟我走吧,他本来就不是个成就大事的人。”甄洛稍稍逮住她的衣袖,把人顺带这拉进马车,又探出头来,告诉某人一声:“我把她带回府里,你多带几个人去西城,把那几位老先生也请过来,相府的后院那么大,你一个人也住不过来。” 这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了,相府无疑是整个彭城防卫最严的地方,他们一旦进出了,没有某人的同意,再想出来却是不太可能。 张仲季可怜兮兮的点了头,他来到这里已经有几年了,却无奈的是,早就宅成了习惯,至于风物建筑什么的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每次回府就两个去处,要不然回房间睡觉,要不然去前堂聊聊天,这且不说,身边又没有个贴身的丫头更别说妻妾亲友之类的,哪怕相府其实很小,但总是显得空荡荡的。 “叔至,去城垛后面喊几个人过来,待会好帮忙搬东西。” 陈到答应一声,很快领着一队军士过来,又辨明了方向,随同张仲季一起往西城行走。 第0259章 鬼心思 更新时间:2013-06-27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甄洛笑着问一声,一路过来,这穿着黄衣衫的丫头,一直蹲在那里昂着头看她。 “听闻姐姐来自河北中山,为何却在这彭城安身立命?” 甄洛撩起车帘看了看外面,这里离相府还有一段距离,闲着无事说说也可以,“那年我随同家中车队去南边买卖粮草等物,路过彭城,正好遇到曹军入侵,就被将军强自留了下来,后来就没有再回去了,我父亲也随后把家族搬到了这里。” “原来你也是被他抢来的,果真是个土匪头子,听说你手中掌握着整个徐州的探子,而那个人又不怎么管事,你要是想离开应该很容易,为什么到现在还留在这里?”黄家丫头的疑问显然很多,尤其是面对这个必将成为传奇的女子。 甄洛还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陷入了回忆之中,还记得当时某人说服她留下的时候,既没有什么蛊惑的言辞,更没有强迫的意思,就那么直至白白的说了出来,而最终她选择了留下,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选择。 “我想是我经历过,所以不愿意再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除了相夫教子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她这么回答着,也情不自已的笑了笑,她之前还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事,也许那天当张仲季把大刀硬塞到她手中的时候,往后的事情已经注定了结果。 至于当时为什么选择把家族迁到彭城,这却是她父亲的决定,她并没有参与其中,再后来甄家的商铺车队等自然而然的成了彭城的消息来源,似乎整个献了出去,但其实还是牢牢的握在她们自家人手中,张仲季并没有一点插手干预的意思。 “你们甄家家大业大,在河北更是枝繁叶茂,再说那邺城袁家势力雄厚,只要能与他们结缘,来日富甲天下也未尝不可,又何必掉在这里上下不得?”黄家丫头有些惋惜的样子,“可惜了你们甄家祖祖辈辈累积的财富,就这么献给了这么一个人。” “跟着袁家未必就有出息,我虽然见识浅薄,可至少也看出来了,那大将军的子嗣个个出色,相互之间更是互相倾轧,我们这些大家族总得寻一方投靠,就算来日袁家真得了天下,万一我们投错了公子,又岂只是家破人亡。”甄洛还是第一次考虑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把家族迁来彭城,这对她来说其实不难,只是以前从来都不愿意想而已,而最重要的理由她却没有说出,也许以后也不会再和任何人提起,当然也包括张仲季在内。 “我看未必,只要得甄家相助,不管是那一位袁少爷都将在争嫡中胜出,到那时,再以姐姐的姿色何愁不能降服一个男人?这么一来,甄家借助袁家之力,必将荣华富贵光耀门楣,可比现在名存实亡来的自在!” “我听说襄阳刘荆州年迈,其子一长一少,却还未曾指定继任之人,你们黄家在荆州也算是传承久远,以妹妹的姿色和能耐何不择一辅之?”甄洛直接回敬了回去,“反而你现在时常跟在一个穷苦少年身后,所求又是什么?” 所谓的穷苦少年自然指的是诸葛亮,诸葛家族这些年却是有些没落了,后人子嗣流落四方,不过把人家说成穷苦少年,却也有些夸大了,至少诸葛亮这厮从来不愁吃喝。 “谁整天跟在他后面!”黄家丫头撅着嘴不认,她只是有几次坑人的时候被这位诸葛师兄识破,后来自然是不服气,有事没事的找上门去找茬,“再说了,我们黄家在襄阳连名号都排不上,那蔡家和蒯家才算得上大家族,而且刚才你家丞相都说了,荆州那地方太过安逸,要定鼎中原还得看北方诸侯。” “我要是你直接将家族中人安置在要害位置,早晚掌控这彭城的一举一动,待往后不管出了什么差错,也好过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看妹妹的样子似乎对天下大势很为了解?”甄洛笑笑却不置可否,她其实偶尔也想着这样的事情,但是很奇怪的是,她根本不敢这样做,因为她知道某人只是看似糊涂,其实心中清楚得很,有些事情随她怎么折腾都行,但有些东西却连伸手碰一下都不行,虽不至于说撕破脸皮,但乖乖的回家养孩子却是必然。 “不是很了解,只是偶尔听那些大人们说说。”黄家丫头有些不屑一顾,“就算没听他们说道,我也能看出来你那丞相成不了大事,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到最后只能是家破人亡!” “妹妹的眼光果真很独到,其实我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甄洛突然想看看这小娘到底想说什么,“那你说我得怎么做才好?是就这么撒手不干然后驱马离开这里,还是拉着一帮人分居一方与彭城相对而立?” “我觉得后一个想法好,既然你都做得御史大夫,做一路诸侯又何尝不可!”黄家丫头一脸鼓舞的样子,“再者说这人总是没有防备的样子,你要是真想做大事,只暗中将他弄死,然后收拢这彭城的军卒,取而代之岂不畅快!” “弄死他?”甄洛有些乐不可支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想弄死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没有一个人能得逞,再者说你可能不知道,这彭城的军将可都是他的亲信,就算我侥幸把他弄死了,一回头还不被人千刀万剐了!” 黄家丫头沉默了,她用这么一些过火的言语试探了半天,却是一无所得,这些话在这个地方说来,无疑显得大逆不道,但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和她说着玩一样,难道就不担心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 “说了这么多,却还不知道妹妹如何称呼?” “黄家的名月英。” “月英,却是个好名字。”甄洛对这个略有些男儿韵味的名字有些感兴趣,也怪不得这妹妹的性子这般跳脱,可能一直以来就和父兄师兄混在一起,有些野也是必然,“待会到了相府,我让人弄些热水来,把妹妹的脸好好洗一洗,这么遮住可不好。” 她一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小丫头的脸竟然是假的,面上似乎敷着一层什么东西,像是胭脂但绝对不是,竟让人看不清她本来的面目。 “我有手自己会洗。”黄家丫头直接偏过头去,她的面目只有她父母见过,甚至于兄长都不曾亲眼目睹,因此常有乡里人传言,说黄家有一位极丑的小姐。 她这么一说倒弄得甄洛更为好奇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不过也不好太过强迫,往后说不定还会常常见面,总有一天会察觉其中的玄妙。 “御史大夫贵为三公,外督刺史守令,内查朝廷百官,几可与丞相并列。”黄家丫头似乎是在感叹,“看姐姐的样子也不过十三四五,古往今来,何曾有女子能有这般作为!” 她这是真心的称赞,甄洛感觉出来了。 “妹妹才识过人,应当对吕后甚为了解,和她老人家比起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甄洛提起了这个到如今还为人讳言的传奇女子。 相对于吕后,她自感逊色很多。 尤为人知的是,吕后以大家小姐之身,毅然嫁给当时还是一无是处的刘邦,之后几十年颠沛流离,甚至被项王俘虏做了几年的人质,生生死死,终于辅佐高祖登顶,从而母仪天下,自高祖驾崩之后,又临朝称制,掌控大汉朝堂十六年,这才当得奇女子! 黄家丫头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虽然已经几百年过去,这些事也曾被人有意掩藏,但总有些街头俚语流传开来,她突然就问了一句:“姐姐可有吕后之志?” 甄洛似乎知道她有这么一问,只是在考虑却并没有急着回答。 “若是为难,当我没说就是。”黄家丫头也知道这个问题太过了,刚才那些还可以当做玩笑之语,但这个却是连玩笑都不行,这时候没有得到回答也是正常。 “吕后之志自然是有的,我也想尽心辅助丞相早日平定天下。”甄洛突然开口了,她只是把问题的方向改了改,但说了和没说一样。 马车这时候停下来,却是已经到了相府。 “走吧,我带妹妹去见见真正的奇女子!”甄洛起身示意她一起下去,一路上说了这么些话,尽管都是黄家的丫头在试探与她,但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她至少知道了这位小娘其实想留下,但心志所向,受其父兄影响太深,不可能为张仲季这个反贼效力,所以就算有心也是不愿为之。 “姐姐还是待着不要动,等他回来吧!”黄家丫头却并不急着下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把连弩拿在了手中,这时候正笑得颇为得意,“我知道丞相看上了我那两位师兄的才能,但他们和姐姐你比起来,却相差太远,我相信丞相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甄洛苦笑,这丫头还当真是鬼心思多! 第0260章 郁闷的 更新时间:2013-06-28 “元直和月英出去这么久,既然还没有回来,可能又惹上事情了。” 庞德公就感觉这次来彭城是个错误的决定,只是当初为了让孩子们见见世面,这才相约几个老朋友一起过来,不曾想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按说此时城内俊才无数,那彭城之主就算想截取几位高才相助,也当为难他们这些老家伙,甚至于颍川书院的那些人才是,可竟然独独看上了两位小娃娃,当真是让人看不清楚他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怕就怕我家那丫头又惹上是非,她行事总是没轻没重的样子,只求别把那丞相得罪过了就好!”黄承彦却是头疼不已,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要是说彭城强自留下许多人来,那自然可以联络其他长者,一起到相府外施压就是,可他刚才去城中打听了,进入南营的所有人中不管是陆家的还是蔡家的,都已经安然归来,似乎独独就看上了他们这一伙人,这倒是一件怪事,就算是在襄阳郡里,他自觉论名望以及名声都算不上绝伦,更何况是在整个南方,他就算要留人也得看上那蒯氏兄弟和马家兄弟才是! “两位且安心再等片刻,要是到晚间时候还没有动静,我自去相府拜会,此事总要有个说法才是。”司马微稍稍有些叹气,他看得出来这次彭城留人的心思很是坚决,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三人正在商议之中,童子又略显慌张的进来。 “老爷,那两个人又来了!” 黄承彦本待确认一番是谁,但转瞬之间却是明悟过来,连忙起身向两位老友点头道:“恐怕是丞相亲自过来了,我们且一同出去看看!” 待出得前院打开大门一看,果真是张仲季冒着风雪站在门外等候。 “丞相远道而来,老夫不曾远迎,失礼!”黄承彦看他的肩上都有积雪残留,愕然之下连忙合起衣袖俯身请罪,又见他身后没有那位御史大夫的影子,更是长舒一口气! “冒昧打扰几位长者,已是不该,不知是否有幸进去坐坐?”张仲季说话间特地看了一眼大门,就这么一会功夫,这面被甄洛手下女兵强自劈砍的大门竟然焕然一新,当真是让他有些惊叹,看样子凡是名士,这面子功夫却是非同一般。 “丞相请!”黄承彦见他直接道明来意,身后不远处又耸立着一队军士,心中隐隐有些预感,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进得屋内,分宾主坐下,黄承彦爱女心切,也顾不得失礼,促声问道:“丞相既然过来,不知路上是否遇到小女,她如今可还安好?” “令爱活泼可人深得甄大夫喜欢,这会正要带回府里推荐给糜长史,相信会有个妥善安置。”张仲季不太会拐弯抹角,反正有什么说什么,“我此次前来正是请几位长者去府中居住,闿愚钝也好早晚请益!” 司马微、黄承彦、庞德公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明摆着要把他们软禁起来啊! “得丞相厚爱,本当从命,奈何家在荆襄,父母妻儿尚在,更不敢长久远离,还请丞相体谅其中苦处,若有得罪之处,更望见谅!”黄承彦嘴里连番推脱,心中却是连连发苦,看样子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至少眼前这个颇受争议的丞相,已经是连续第二次过来,又当面说出这样的话语,看样子心意已决,他们再想离开,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番苦楚我自然知道,去往襄阳的圣旨很快就能发出,到时候将诸位的家人随同一起带来彭城,逢年过节也可回去拜祭祖辈,断不会让诸位为难就是!” 听语气很是坚定,三人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更改,想要再说什么却根本无话可说,眼下也只能默然认命了,不过稍稍安心的是,众人都无性命之忧,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既然各位都同意了,那这就动身吧。”张仲季还是第一次以势压人,心中难免有些别扭,索性直来直往,招手示意陈到把外面的军士都喊进来。 “这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等这就随丞相一起回去就是。”司马微眼见躲不过,却多了几分洒脱,他本来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待在那里都一样,至于庞德公也与之相似,只要有一处安静之所,无俗人打扰无杂事缠身就可,独有黄承彦心中牵挂,他们黄家世代居住荆襄之地,要是搬来彭城却是故土难离。 “诸位先生先请!”张仲季起身让他们先行。 这里只是他们的临时住所,也确实没多少东西可收拾的,不过一刻功夫,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堆在几辆马车上面一路去往相府。 一路无话,只是快到相府的时候,司马微才记起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说道:“老夫尚有一问,不知元直现今何在?” “徐兄多年未曾归家,难免心中记挂,却已经直接回颍川去了。”张仲季这么回答的时候,其实也不知道徐庶是不是已经踏上回家的路途,但也算是实话实说了。 “府君!”陈到突然招呼他一声,示意他注意前面的动静。 张仲季转过身来,立马看到了相府外面的情形,似乎是出事了! 待他加快步子过去,却是哭笑不得,一群府中护卫围着那黄家丫头却是一动不敢动,因为她正用一把奇特的手弩威胁着甄洛甄大人! 见他过来,许久不见的丹阳兵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稍稍见礼之后,却是略有些好奇的问一声:“府君,这算是怎么回事?” 张仲季一摊手,却没想到还能出这种事,按说以甄洛的谨慎性子,不至于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制服了,再怎么说她马车外面可是跟着一队女兵,甚至于那位驾车的老者可是一位顶尖高手啊! “丞相何不过来说话!”黄家丫头也看到他了,却是高呼一声。 张仲季分开人群直接走了进去,看着她手中的连弩,颇有些无语,当时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东西直接带在身上的,这时候却也来不及后悔了,“我说丫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句话放我们回荆州,否则!”她冷哼两声,并没有把否则后面的说出来。 但却已经让张仲季郁闷的只弹手指头了,他真的已经好久没用这般动作。 第0261章 其心难 更新时间:2013-06-28 “叔至,去把后面的三位老先生带上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的脸色越发的平静,他只是这么吩咐一声,然后一步一步接近中间位置,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按说这小娘当时没有对她扣动扳机,应该算是认命了,这才放心让她坐进甄洛的马车,可是她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丞相最好不要过来!”黄月英神情冷厉,她本来并不坚决,至少之前在面对张仲季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扣动扳机,因为那时候她还觉得顶多就是在这里待上一两年。但此时却是决心已定,她在甄洛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意味,她知道只要他们不选择服从,也许这一辈子就得留在彭城,甚至更有可能身死异乡,这怎么可以! 她的家在荆襄,她心仪的人也无意在此,勉强留下来必定终生苦闷,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无尽的麻烦,她还是用连弩抵住甄洛的心窝,寸步不让! “你把她放了,逮我就是!”张仲季举起双手,示意身上什么都没有。 “还请丞相退远一些!”黄月英也注意到她父亲等人过来了,暗自稳住心神。 “你应该也知道,就算我这时候把人都放了,你们也出不了彭城。”张仲季平静的叙说一件事实,“你现在最好把手中的东西丢掉,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就算你逃回了襄阳,甚至是天涯海角,你黄家也难逃灭门之祸!” “这个我自知道,也无意威胁丞相,只是想请丞相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们可以在你这彭城待上三年,但是三年之后,恳请丞相放我们回归故里!”黄月英提出了她的条件,她并没有太大奢望,仅此而已。 “不用,你们这就可以回去了!”张仲季直接改了心思,挥手示意周围的丹阳兵都让开,“去把南营中的诸葛亮和庞统找来,准备几辆马车,送他们回襄阳!” 丹阳兵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暗中做了个下切的手势,是在问他要不要在半道上动手。 张仲季摇摇头。 而此刻,黄月英正是无比迟疑,她注意到了丹阳兵的动作,自然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某人这么爽快的应下来,更是让她心中不安,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我张仲季虽然名声不好,但一向说话算话,你放人我放你,给你半个月时间离开我徐州,否则我会把你们的性命留在这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更是直接上前一步,劈手把连弩打落在地,又横眉冷目道一声:“滚!” “小女冒昧,得罪之处万望见谅!”黄承彦这时候连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女儿,一时也顾不得多想,眼见周围的彭城军士没有动手的意思,连忙招手示意众人都跟上,正好家当什么的都已经装上马车,一行人就这么冒着风雪匆匆忙忙的离开,至于诸葛亮和庞统却又哪里顾不上了,也只能期待他们化险为夷,自求多福而已。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甄洛似乎一直是这种神情,没有生气没有意外,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中一样,这时候也只是看着黄承彦等人远处,并没有请求遣人追上去的意思。 “你没事吧?”张仲季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上上下下查看一番,虽然知道她应该没什么伤势,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突然问一声:“你是故意的?” 甄洛笑着却没有理他,只是把地上的连弩捡起来拿在手里,又见糜子贞过来了,连忙迎上去,两个女人在一起说话,就这么把某人丢在一边。 “府君,要不然我们快马跟上,待出城寻个安静的地方,直接把人给处理了?”丹阳兵再次请令,虽然对方只是个小丫头,但已经到了威胁安全的地步,要是就这么放过了,总有人觉得彭城好欺负不是,得给有心人一点颜色看看! 张仲季看着路上淡淡的车辙印记,只说一句:“话已出口,杀之无益!” 然后转身就进了相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糜子贞和甄洛随后进来,跟着他一起进了前堂。 “你生气了?”甄洛看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心里很闷郁闷,但明知如此,她自己还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别只顾着笑行不行,可怜大爷我今天面子都丢尽了!”张仲季这么说的时候,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脸,“你赶紧给我解释清楚,否则这次去洛阳你乖乖的待在彭城那也别去了!” “你以为我想跟你去不成,那么远的路,还不把人的腿都走断了。”甄洛笑容一收,瞪着他没好气的样子,还小声的这么嘀咕了几句。 “妹妹好好说话不行,怎么总与他计较?”糜子贞眼见二人又要大眼瞪小眼,连忙插话进来,“那小姑娘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要威胁与你?” “他说是那诸葛孔明未来的妻子。”甄洛见她开口,也就不再和某人置气。 “你一向行为谨慎,怎么会被人挟持?”糜子贞大致明白其中的关键,却还是表示了怀疑,这也正是张仲季想知道的,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她遇到什么危险,因为这小娘总能在危险发生之前就避开,而这次确实有些值得怀疑。 “你自己看!”甄洛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把手中的连弩对着远处的地面扣动扳机,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的弩箭一支都没有射出。 张仲季把连弩拿出来,自己试着扣动一回,果真没什么反应,奇怪之下连忙查看一番,却终于发现蹊跷之处,“卡壳了?” 甄洛虽然不知道卡壳了是个什么说法,但是就字面意思还是听懂了,“可以这么说,我拿在手里的时候已经在上面动了手脚,就算那妹妹真的这么做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仲季有些无语了,“你说我放下脸皮好不容易把人给请过来,你这倒好,竟然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人是你说要放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甄洛似乎故意气他,只把自己推个干净。 “行,话是我说的没错,那你最好说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只是临时起意,路上和她聊了会,这小娘懂得太多了,留在我们这里就是个祸害,你又不让我杀人,那还不如直接送回去来的利索。”甄洛真的有这种感觉,她长这么大看不明白的人不多,算上眼前这个看似有些傻的,加上刚才那小娘,都属于知道的太多,甚至于能让人心生畏惧。 “为什么这么说?”张仲季也平静下来,既然有个说法,只要在理,他却是将将可以接受,“她顶多怪诞一些,难道还能胜过我们的扬威将军不成?” “我这么和你说吧。”甄洛寻个位置自己坐下,“对于我们彭城来说,她留在此地的危害,就和那诸葛亮与庞统两人被送到刘皇叔那里一样,甚至更有胜之!” “为什么这么说?她不过就是一丫头,就算聪明些又能有什么不妥?”张仲季一连两问,实在是甄洛这个说法让他不敢苟同,再怎么说,这刘备遇到诸葛亮那是干柴烈火一般,经过历史灼烧之后已经被赤裸裸的证明过了,而那小丫头片子就算古怪一些,两项对比之下,能有什么更大的危害? “问题还不是出在你身上!” “怎么又落在我头上了?”张仲季觉得自己被绕的有些晕。 “你也见过她几面,你看得清她长什么样子么?” 张仲季继续摇头,他记得川中有一绝活叫做变脸,而那黄家丫头似乎更胜一筹的样子,整个脸面变化起来,似乎一种情况一个样子,但每一次变化起来又毫无违和感。 “我倒是有些察觉,她的人应该和她的声音一样,天生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尤其是对你们这些男人而言。” 这句话的指向太明确了,张仲季感觉有些冤,无语道:“我喜欢美女我承认,但似乎和这事没什么关系,就算她长得祸国殃民,难道还能胜过你不成!” “她这人无论容颜、慧心、果决都非同一般!”甄洛却只是摇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说话:“我甚至觉得她一个人可以与我和姐姐二人相提并论。” “这又如何,难道我彭城还容不下她不成?”张仲季听她这么说,越发觉得可惜了。 “你觉得她做个太尉怎么样?”甄洛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 “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做个太尉也未尝不可。”张仲季迟疑着回道,当时他诱惑黄家丫头留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这话虽然有些妄言,但其实比魏延魏文长的大将军靠谱多了,反正杨彪那老家伙站着厕所不拉屎,对彭城用处也不是很大,到时候只寻个由头,把他头顶上的帽子摘了,另外让人顶上去就成。 “以她的能耐只要磨练一两年,别说太尉,就算是丞相她也做得,到时候她必然和我一样,手中掌握着彭城很大一部分力量,但是和我不一样的是,她根本无心为你老人家效力,到时候一旦反复,损失如何我想你能想象得出来。” 张仲季有些沉默,似乎是这个理,如曹媛,她甚至需要帮助才能在彭城立足,因为她什么都不会,到现在连告示什么的,都得糜子贞吩咐之后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黄月英这样的人确实不一样,可以说她几乎什么都懂,要是存心卧底什么的却是让人防不慎防。 “她留下来你不可能一直关着不用,这一点却和诸葛孔明不同,而且只要把她放回去,她就是一无用处,因为这天下除了你,没有任何一路诸侯会重用一个黄毛丫头。” 甄洛已经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说的很明白了。 第0262章 想什么 更新时间:2013-06-29 “这些都只是言语猜测,妹妹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糜子贞一直静心听他们说道,到这里的时候却提出自己的疑惑之处,虽然她相信甄洛的这番猜测都是有理可循,但不能仅仅因为猜测就把事情这般处理,如今这些人一走,还留在南营的诸葛亮与庞统二人又当如何处理?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她只是问了我一声,是否有吕后之志。”甄洛佯作轻松的说出这句,却在暗中感受着张仲季的情绪变化,但让她奇怪的是,这人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她不由得正视着他的眼睛,真的是好像没听见一样! 糜子贞却是神情一动,她觉得自己不该多问这一句的,但似乎这样的事情早晚都会遇上,因为眼下就已经有人常常提起这事,虽然她不怎么关注这些杂事,可是偶然间也听人说起过,说她们几个到时候怕是尾大难掉,或者有一天行那吕后之事也说不定。 “吕后是谁你可知道?”甄洛感觉自己有些犯贱,好端端的不该这么一问,但看某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是有些置气,干脆直白的说了出来。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张仲季点头,几乎所有知道刘邦的人都知道这个藏在高祖身后的女人,他也不差,也曾经好奇的关注过,这是一位在《史记》和《汉书》上立了帝王本纪的女子,怎么说呢,这帝王本纪自然是帝王才能有的殊荣,但司马迁和班固却将她与古往今来的帝王并列,虽然有些奇怪却也可以理解,因为她没有帝王之名却有帝王之实。 只是他如今这么一副了解甚多的样子,更让甄洛有话没处说起,都不知道该说这人后知后觉,还是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陈长文那人应该和你说过,就算有一天丞相久经征战侥幸取得天下,但江山社稷必将落在我这个外姓人之手,因为我比你老人家小好几岁,且娇生惯养的模样不比你风雨激荡,照说不会死在你后面,到时候我也绝对有这个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甄洛这会已经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说,但她还是说了,如同糜子贞所想,这些事已经不可避免,就算她这时候不说,也有人会在某人面前提起,有吕后在前她们无可避免。 高祖刘邦死在吕后之前十六年,这才有吕后临朝的十六年,更差点让大汉天下改刘为吕,如果她还能多活几年的话,也许这时候的帝皇名吕也说不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糜子贞保持着沉默,她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也许觉得甄洛说出来的有些早,应该再缓一缓,至少等到彭城得到一位堪比诸葛孔明这样的人辅助,之后才是最好的时机。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张仲季感觉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这是一种洒脱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心态,而某人就介入这二者之间。 就这么一句无赖的话让甄洛半响无语,她有一种危机感,一直担心突然有一天这人会下令让她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尤其是在彭城才能之士越发多起来的时候,但至少在眼下看来,有这种担心却没那个必要。 “我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以后也不要再纠结于这样的事情,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至少有我在的一天,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除非那一天你亲口告诉我说你累了不想做了,至于吕后什么的也没有再说起的必要,因为这世上只可能有一个吕后。”张仲季不由自主的想起武则天来,不知抱着个什么心态,笑得那么起劲。 如果有一天把这中原大地握在手中,或者扶持一个女皇帝出来? “妾身冒昧一问,丞相既然连刘皇叔甚至孙伯符都放走了,为什么却要为难他们?”糜子贞在这个时候把话题拉了回去,已经有些过了,再说下去可不成。就在刚才,甄洛已经把事情的前后都告诉她了,是以才有这么一问。 张仲季挠头沉默了一会,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回答道:“我自觉刘皇叔、吕温侯甚至孙伯符等人都是英雄,我不想看着他们在我眼前陨落。” 这个回答还真有些特别,糜子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许他也是位英雄,自古英雄相惜,这才会有这般想法吧。 “至于现在为什么又要为难与人。”张仲季不由自主的想起南营兵将,甚至那些为他扔鸡蛋砸扁担的百姓,“因为我才发现我忽视了一些人,他们一直跟在我身后为我出生入死,他们不是英雄甚至根本没有名字,他们只是一群小人物,不知道什么家国大事,每日里也只会为自己的小日子奔波劳累。”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因为我放走了英雄,也许会让他们死伤无数,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容忍,因为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我也不知道什么家国大事,我也只想过好日子,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这番话有些语无伦次,糜子贞知道他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这样,想说些话来给予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现在明白也不迟,你也别想太多。”甄洛这么说着,其实心中还是深深的怀疑着,如果这时候刘皇叔孤身入彭城,眼前的他会选择把人留下甚至……。 张仲季正打算在说些什么,就见丹阳兵在门口探头探脑。 “大叔,有事就进来,在外面晃个什么?” 丹阳兵眼见里面好像没事了,这才三两步走了过来,又把手中的东西呈上,说道:“府君,有军士自琅邪而来,还带来刘将军的书信一封。” 张仲季接过来,依旧没有自己看的习惯,只是递给甄洛,“看看上面怎么说?” “皇叔自北海兴兵,领一万兵将请求来彭城相会,要与丞相一道去往洛阳。”甄洛把文书放下,有一种感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第0263章 张盟主 更新时间:2013-06-29 “皇叔为社稷之事当真是不辞辛苦。” 离诸侯洛阳相会还有些日子,刘备这时候竟然已经准备齐全,其心可见一般。 “快马告知刘将军,让他沿路护送皇叔过来。” “喏!”丹阳兵抱拳应一声,似乎还有话要说,稍等一秒之后,又见他没什么其他吩咐,也不停留,直接反身就去了。 “丞相虽有明悟,但凡事欲速则不达,皇叔为社稷而来,颇得众心,切不可有为难之处,待长安事了,再以大义征讨,或有所成。”甄洛试探着说了一句,她倒是想看看某人面子上放不放的下,刚才都说了那般话语,这时候又当如何? “这个倒不用你提醒,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张仲季并没有打算拿刘备怎么着,最好的时候已经错过,再想把人怎么的已经没那么容易了,“对了,你再派人去江东让孙策早作打算,待他的人马过来,也好一起行动。“ “你觉得他还敢过来么?”甄洛明知故问的样子。 “他胆子那么大,为什么不敢过来?”张仲季觉得这天下还真没有那孙伯符不敢去的地方,只要他身边有三五千兵马,就好似吕布一样,来来回回,谁又挡得住? 怕就怕那周瑜又从中作梗,或者能劝服他放弃这次北地之行,但此次正是聚集名望的大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他应该不至于让孙策窝在江东,毕竟留下来也不好对豫章等地动手,天下人现在都望着呢,诸侯合力讨伐逆贼可是大势所趋。 “希望如你所言,到时候有这几路诸侯随在身边,说不定你还能争个盟主当当,总不能让袁绍一家独大,甚至曹操再想算计我等,也得犹豫再三才是。”甄洛把这事记在心上,也就暂且放在一边,“还有,你打算把诸葛亮与庞统也放走么?” “我说过么?”张仲季有些尴尬,当时那黄家丫头挟持着甄洛,他一气之下,突然就觉得诸葛孔明又怎么样,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还真不稀罕!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要拿他们怎么办?” “那黄家的小娘也就罢了,放回去也无所谓,至于那司马微、庞德公等人都无心出世,也算不上危害,但诸葛亮和庞统就得留下来,就算不能为我所用,让他们一言不发也好。”张仲季这么说着,也下定决心,只要把诸葛亮和庞统控制住,那刘皇叔的性格破绽太大,只要把握住机会对彭城的威胁也很有限。 甄洛见他明白得很,也就不再说什么。 “你刚才说是要和袁绍争盟主,有这个必要么?”张仲季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一定,“所谓枪打出头鸟,让他顶在前面不是很好么?” “什么叫枪打出头鸟?”甄洛对这个话不太理解,却也知道他似乎无心与人争个长短,“凡事当争则争,他当年是为讨董盟主,以致这些年声望日隆,天下俊才趋之若鹜,观其河北何其兴盛,此次西征长安,要是你能取而代之,我们彭城必然又是一番模样!” “简单点来说就是树大招风,我要是真做了这个盟主,总觉得是在逼迫那袁绍和曹操两个人合伙来对付我,我怕扛不住啊!”张仲季算是实话实说了,如今这形式,曹操和他死仇在身,但顾忌头顶上的袁绍,不得不夹在中间邺城与彭城之间小心过活,但要是把袁绍也彻底得罪了,他二人暂且放下成见,合力先把自己这块给灭了也未尝不可。 “我觉得你想多了,如今北海有刘皇叔在,正堵在袁绍南下的路上,而且青州道路难行,他就算想对付我们也得从兖州经过,那曹操怎么会放心让他领着大军从自己的腹地经过?所以就算我们真的把他得罪死了,也不必担心他的报复。”甄洛说的很是直白,心中更是对张仲季有些无语,这人似乎总是不喜欢出头,再说,当初在北海把那袁家大公子生擒活捉,其实已经把袁绍给得罪惨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似乎是这个理。”张仲季顿时就觉得心中一畅,只要袁绍和曹操不联合在一起,他又怕谁来哉! 而且,整个盟主当当,似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只是怕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替你说话。”甄洛又有些皱眉,盟主这位子得争,但也不能那么直白,得有一个如同曹操那样的人物站出来支持他才行,而刘备和孙策一个之前默默无闻,一个辈分太低,根本说不上话。 “你的意思是让个人替我说话?”张仲季并不太了解其中的奥妙,他只知道当初诸侯讨董的时候,曹操一提袁绍作盟主大家都同意了,这次恐怕也会如此,他就算站出来,似乎成算也不大,毕竟比起袁绍来,他的声望差距数以里计,或者刘备会支持一下,但只有一个他还不足够,而孙策可不好说,到时候不倒打一耙就不错了,这么一看,要想争过袁绍这个曾经的盟主似乎困难不小。 “只要得到一人相助,丞相必能得偿所愿。”甄洛考虑之后,想起一个人来。 “你不会是在说温侯吧?”张仲季也反应过来,要说名声,吕布甚至要胜过曹操不少,毕竟他击杀董卓的功劳在那,尤其是在北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飞将军的大名,要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却可以和袁绍板一扳手腕! 甄洛稍稍点头,略显得有些迟疑,算来此事的难度更大。 上次温侯来彭城,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想来对某人也没什么好感,要想得到他的支持似乎只能是听天由命,再或者让吕玲绮那小娘回去试试。 “玲绮那丫头今天怎么没见着人?” “我让她回去了。”张仲季也不等她询问,正好把贾诩的谋划说出来,“军师的意思是让温侯坐镇关中,该如何行事我想你应该猜得到吧?” 甄洛心中一动,因为关中离彭城太远,平定郭汜之后,徐州肯定得不到那处地方,因此她一直想的就是怎么让曹操和袁绍为此争执,要是相互之间能撕破脸皮,甚至大打出手那是最好,但贾诩这个办法似乎更好一些,只要温侯处置得到,又有彭城在后面掩护,得到关中却是大有可能之事,到时候北方三方鼎立,肯定比两方争霸来的纷乱一些,如此一来自然对彭城大为有利,也有充足的时间来考虑南方事宜。 “那此事暂且如此,我明天再去找贾先生再商讨一番。”甄洛眼看天色已晚,暂且把事情放在一边,“过会昭姬姐姐就要来督查你老人家写字,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吧?” “她怎么说我怎么做!”张仲季这么说着,却还是有些怕怕的感觉,也不知道后面些日子,是不是要把那什么论语、大学、中庸之类的东西抄上百遍千回? “你识字那么快,捏笔的手法也是准确无误,只要尽量端正一些,应该很快就能学会。糜子贞看他一副遭殃的神色,不由得安慰一声,让蔡琰来教张仲季练字这事却是由她提议的,因为她知道某人在美女面前最放不开面子,效果自然也是最好。 “姐姐你可别总是袒护他,这事不比寻常,要是他还是那么个蚂蚁的样子。”甄洛说的自己都笑了起来,她曾经试探着让某人写过几个字,远看还好,但拿起来仔细一瞄,似乎是因为手掌不够稳重,一笔一划之间扭扭捏捏的样子,就像蚂蚁爬过一样。 张仲季感觉有些冤,他之前也摸过毛笔,但那时候只是无聊的瞎忙活,自然也不在乎好看又或者端正与否,再者说这东西那年头谁还当真啊! 要是有一只钢笔又或者黑色水笔,他保证片刻之后就亮瞎这洛小娘的双眼! “你当年识字用去多少年?”糜子贞还是习惯站在张仲季这一边,“而丞相只是随意看了几天,大部分字体都已经铭记于心,当真是得天独厚。” 这倒是事实,甄洛也把笑容收了起来,应该就那么几天功夫,这人就那么随意挨着认了一遍,之后竟然都记得的清清楚楚,此时想来也太过不可思议。 她们自然不知道,这时候的字形和两千年后虽然相差很大,但意象不变,某人只要认真看看,再有人给他示范发音,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姐姐,我这却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和你探讨一番。”甄洛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某人所说的数字算法,她把衣袖中的几张卷纸小心翼翼的摊开在桌上。 “这是何物?”糜子贞仔细看了几眼,但却是一无所得。 “从他脑袋里掏出来的。”甄洛没好气的瞪了某人一眼,明知道他那个偶尔拐不过弯来的脑袋里还装着许多紧要的东西,但他要是不主动说出来,又让人不知道从何问起! 第0264章 小问题 更新时间:2013-06-30 这些基础的算术口诀对糜子贞来说自然不难,不过半个时辰以及熟记于心,再与之前所学的相互应征,很快就能够熟练运用。 “这些东西虽然怪异,但却是十分有用,丞相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糜子贞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些奇怪符号的重要性,但其实用程度以及对她的帮助却是很大,因此在这个时候,她略有些委屈的看着某人,要是早拿出来,她都不知道要省多少功夫,而且很明显的是,这人连那么要紧的事情都愿意透露给她们,似这般小节也不至于藏着,肯定就是没放在心上,偶尔触动之后才想起来。 “姐姐你说要不要把他的头壳打开看看,也好知道里面都装着些什么东西!”甄洛不坏好意的看着某人,这会连这样的心思都有了,自那天张仲季向她透露一些事情之后,她有所明悟的同时,也更加的好奇,她相信这人脑子里面绝对不止这些! “你打开也没用,里面就是血淋淋的脑浆,那形状!”张仲季龇牙啮齿的样子,有些话不太好在女生面前说起,只能简单点说:“恶心死你!” “好了,也不和你玩笑,你仔细想想还记不记得一些有用的东西,趁现在空闲再和我们说说。”甄洛看看天色,差不多快到晚间时候,也没什么要紧事处理,干脆就坐在这里等着看看他还能不能记起一些奇怪的事情来。 “让我想想,只是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张仲季觉得还是讲故事来的实在,比如说西游红楼之类的,他倒是把大致情节记得清楚,来说个三天三夜虽然有些夸张,但似乎又没什么作用,至于其他却有些杂烂,一时半会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姐姐你给个说法?”甄洛对这事也有些茫然,就推给了糜子贞。 “我记得当年初次见面的时候,丞相问过我三个问题。”糜子贞至今还把三年前的事情记得很是清楚,尤其是那么一个不太正常的问题,“你说娘亲和妻子掉在河里先救谁。” “这有什么好说的,还用得着考虑么?”甄洛本来很认真的听着,才听到这里却没忍住插上一句:“我说你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问题?” “我那时候还是彭城令呢,你知道的,我其实什么都不会,这且不说,那大字都不识两个,因此就想找个人辅助一下,要不然别说长令,就算是个亭长我也干不下去。”张仲季这时候想起来依旧有些感慨,更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你找人就找人吧,干嘛问这种问题?”糜子贞只是把这个问题记载心里,却一直没有问他正确的答案,在这个时候,正好一点一点的问问。 张仲季笑得很尴尬,当时他只是抱着胡来的心思,索性随便挑个为难的问题,不曾想得到一模一样的答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随口那么问问。” “可你是在指任县丞,似乎和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糜子贞很少这么追着人问,不过她突然很想知道某人的选择,因此明知道不该多说也继续往下。 “是没有什么关系,那时候还觉得曹操一来,我估计不是死就是逃,因此也只是闹着玩,当不得真。”张仲季看着她,更没想到的是,能捡到这么一个人,一直静静的待在自己身后,至今想起来,岂是幸运二字可以形容! “那你倒是说说,要是你你怎么办?”甄洛抢先问了出来,哪怕她知道答案,但还是略有些期待,因为某人的行为思绪总和其他男人相距甚远。 “当然是先救母亲!”张仲季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似乎是想起那些应征之人毫不犹豫的样子,这时候也显得很是坚定。 甄洛略有些不满的样子,却也不好说话,这是必然的回答,她其实早就知道。 “一直没有问,你可还有亲人在世?”糜子贞略显迟疑,她们其实一直在避免问这个,但其实还是很想了解一下的。 张仲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自然是有亲人在世的,而且还很多,但又不在这里,一时间除了淡淡的愁绪,却根本无从回答。 糜子贞和甄洛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其中必有难处,也只能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希望他能说出来,也希望不要听到不好的消息。 “我的父母亲人应该过得都很好,但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到他们。”张仲季挠头苦笑,这算是实话实说吧。 “你也不要难过了,生离死别之事无可避免,你一个大男人苦着脸像个什么样子!”甄洛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她最敬爱的大兄几年前离开的时候,一家人好几年都恢复不过来。 “这个不用你说,我好得很。”张仲季深呼吸几次,他自然知道甄洛想差了,但也无心解释,生而知之者这个说法已经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不说出来也许更好,至少现在他不想和任何人提起。 “丞相当时还问过。”糜子贞再次确认这个结果,也知道这种事无法给予安慰,很快就跳过此节,直接说出下一个问题,“船从远处过来,为什么总是先看到风帆,后看到船身?我回答说天圆地方有可能是错的,否则楚水不会一直向东流。当时就见你神情一动,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难道那天不是圆的,地不是方的?”甄洛表示了惊讶,她一向就不喜欢讨论这些未知的东西,因为这些事情总让人无从着手也无从知道。 “你可以把天当做圆的,但其实地也是圆的,这种事我也不好解释,你只知道就行,其实信不信也没什么关系。”张仲季并不想在这上面多做说明,实在是太复杂了,他觉得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让两个古代人,哪怕是很开明的古代人相信这个说法。 “你既然这么肯定,那就和我们说说吧,左右也是无事。”甄洛虽然不愿意相信他说的,但又清楚他这个样子不像是在玩笑,索性听听也好。 张仲季见她真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考虑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我只说说天下是个什么样子,至于天上就不提了。” “天下的样子不用你说,我可比你清楚。”甄洛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因为整个中原大地,甚至包括更远一些的匈奴草原,那些要紧的地方,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第0265章 异想天 更新时间:2013-06-30 “我记得史记当中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被称作夜郎自大。” 面对甄洛自信满满的样子,张仲季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这夜郎自大已经足够了。 “汉孰与我大?”甄洛反应敏捷,直接念出这几个字来,这是一句平日里当做笑语的话,当年大汉使者去往西南,滇王与之聊天的时候,就是这么问的,然后归途之中从夜郎国经过,夜郎侯也是这么问的,后来就被大汉子民拿来当笑话说起,毕竟大汉之疆域相对于小小的夜郎等地,自然是无可比拟,“你不会是在说我夜郎自大么?” 她显得很是惊讶,毕竟中原自古就是天下之中心,往北冰寒交加草原空旷,往南密林丛生人烟稀少,往东天涯海角传说仙人所在,往西藩属之国小民稀少,看某人这语气似乎是在说她没见识,难道这偌大的中原还算不得天下的中心? 张仲季觉得只凭口说,可能无法让他信服,索性直接拿起案桌上的一只朱笔,在卷纸上图画起来,他的画技很是一般,许多地方别说精确甚至连大概都算不上,但好歹把整个地球上的地面平铺在桌上。 “这是什么?”甄洛看得出来这像是一副地图,但实在难以分辨是那个地方。 “这一块是我们大汉!”张仲季单手往图形上画了个圈,“大概就这么大。” “那剩下的呢?”糜子贞心中一震,如果大汉仅仅只是这卷纸上的一角,那其他那么多地方又是个什么样子,难道大汉真的只是如同夜郎国一样? “这里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号称罗马,有多强大我不是很清楚,但至少能与我们大汉全盛时期一较高下!”张仲季又画出一大块地方,他自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但大致轮廓却是没问题,论及大汉帝国与罗马帝国那个更为强大,没打过他也不知道,但他下意识的有种优越感,因为几千年后四大文明古国就剩咱华夏一枝独秀! “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也也曾听说过,被人称之为大秦,据说远在万里之外,你的意思是他们能和我们大汉百万军士相抗衡?”甄洛不是很愿意相信他说的话,毕竟大汉强盛的时候,连野蛮的匈奴草原都为之惊颤,甚至到如今几百年过去,草原上的那些野蛮人只要见了套着红巾穿着黑甲的大汉甲士,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他们的国土真有这么巨大?”糜子贞也是惊叹一声,按张仲季刚才所示的范围,这所谓的罗马竟然比大汉更为辽阔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这天下就是这个样子的,除了这几块巨大的地方是陆地,其他都是海水,陆地上自然都有人,但更多的只是奴隶时期,就像我们传说中的夏王朝之前。”张仲季只是稍稍解释了几句,也不好多说,因为感觉说多了也没什么用,毕竟大海是无法度过的,而靠两条腿走路,就算不吃不喝走一辈子,也未必能抵达罗马。 他其实很想派个使者过去看看,但中间险山恶水的,又盗贼小国横行,连去西域都九死一生,更别说那么远,又不知道路途的罗马。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地方上面都有人?”甄洛细腻的手指在卷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圈,然后抬起头看着某人,她只是有些不敢承认,但其实心里已经有八分信服了。 “是的,不仅如此,那无边无际的海里甚至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也就是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地方,但其实上面可能只有些原住民,算不得什么仙人。”张仲季这样说着的时候,特地又把一处地方表明,“这里有一处岛国,待来日平复江东,我必定督造一些大船,要那些能出海的大船,然后到哪里逛一逛!” 张仲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甄洛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了一种令人心辜的寒意。 糜子贞和甄洛看着这副连大致轮廓都有些模糊的图纸,久久无语,若是天下真有这么大,那大汉又怎么算得上是天下的中心?一时也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这些也是你生来就知道的?”甄洛当先缓了过来,盯着他问了一声。 张仲季苦笑着点头,他也确实没有说谎,他就是一生在这个世界,就知道这一切。 “若我们脚下的大地真是圆的,那我们又怎么可能立在上面?”甄洛踩了踩地面,有一种即将滚落在地的错觉,但也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看我!”张仲季这么一说,把手中的朱笔松开,让它直接掉落在地上,“知道为什么它不浮上天空,反而会落到地上么?” 甄洛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会落地。 “因为有一种力量把它吸向地面,我们也一样,用力的时候可以短暂离开,但还是会落下。”他屈腿跳了两下,“就这个样子,这种力量让我们无法像鸟一样飞起来,也让我们能够安稳的立在地面之上,否则这么轻轻一跳,直接可以跃上屋顶,甚至于双手轻浮飞上天空都是可以的。” 这话说的更为玄乎,甄洛只是睁大眼睛,表情有些纠结,而糜子贞也好不到那里去,她看看屋顶又看看脚下,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些言语。 张仲季看她们的反应,觉得再说下去有些过了,毕竟这些事情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人信服,也就暂且闭上嘴巴,只在一边等着她们慢慢体会。 “这种力量可以去掉么?”甄洛突然这么一问,她敏感的知道,要是这种力量可以人为控制,那必将是另一番模样。 张仲季没忍住翻个白眼,给一句:“就算是神也不行!”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那你告诉我,人可不可以飞起来?”甄洛一打开话匣子,却是难以自已,只想不断的往下询问。 “你要不怕死,我可以试试让你飞上去看看。”张仲季想起了热气球,这东西他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个最土的样板出来,毕竟彭城之中能工巧匠无数,只要有大概的思路,必然可以有所收获,但他总是有一种心有余辜的感觉,这东西他从没玩过,也不知道是否靠谱,而且万一真飞上去了,恐怕还会把人吓着,说不定一激动就直接从空中跳下来,一命呜呼! “你可以让我飞起来?”甄洛感觉心都掉进水里去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可以像鸟一样在天上自由飞翔么?” “这个我无能为力,顶多只能让人飞上天空。”张仲季有些憾然,她也太能想了,想像鸟一样自由飞翔,得把人送到外太空才行,而今这年头,这种想法明显不切实际。 “你是说真的?”甄洛手心都冒着汗了现在。 “我后些天试试看,说不定还真行。”张仲季觉得没什么事做的话,弄一个热气球出来耍耍也是不错的主意,虽然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新鲜感却是无法阻止。 甄洛不敢再问下去了,她觉得知道了这些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再问下去还不知道他这人又会说出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飞上去之后又是如何?”糜子贞却想到这个,“难道一直要待在上面?我是想说,是否可以安全的落下来?” 从马上掉下来都有可能摔断腿,更别说从天上那么高的地方,要是一旦掉落必定死无全尸,糜子贞怕他乱来,直接问到要害之处。 “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张仲季自己都有些矛盾,按说孔明灯都能造出来,他弄一个更大的,大的能装下一个人飞天应该可以,但降落这事他也不太知道详细,具体该如何操作更是两眼一抹黑。 “此事既然不能确定,丞相万万不可胡闹!”糜子贞很认真的劝说着,心中更是打定主意,这些日子一定要好好看着他! “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要命这种事我肯定会小心翼翼的。” “那倒是,姐姐还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甄洛肯定了这句话,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只喜欢看热闹,却从不喜欢参与进去,尤其是那些有危险的事情,“对了,姐姐,你不是说他问过你三个问题,还有一个是什么?” 她不想再在这个飞天的问题上说话,总感觉有些虚无缥缈,因此这么问了一声。 “爱国爱家爱师妹。”糜子贞把这个奇怪的句子给念了出来,难得好几年过去,她竟然还记得这么熟悉,“丞相可以解释一下后一句该如何说?” 张仲季又是一阵尴尬,这话当时只是试探的言语,得把后一句连在一起才能让人更明白说的是什么,但似乎有些流氓的意思,一时也不好当面说出口。 “难道这么一句还有什么玄机不成?”甄洛也感觉到了异常,但前面的那个问题都很有韵味,想必这放在最后的一个更能让人惊叹,这时候也忍不住催促他道:“有什么说什么,不该说出去的事情,我和姐姐也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 “防火防盗防师兄!” “爱国爱家爱师妹,防火防盗防师兄!”甄洛连着念了两回,突然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一时哭笑不得的样子,这算是什么东西! 糜字很更是红着脸半响无语,这么一个奇怪的句子,当真是把她羞到了。 “你老实说,你当时问姐姐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甄洛却没有放过的意思,好不容易逮着糜子贞这个一向稳重的姐姐,这时候干脆把别的事放在一边,就这么追问下来。 “我当时一见子贞,顿时为之倾倒,只想着这辈子当娶这样的女子为妻,这才说出这样的话!”张仲季也厚颜无耻了一回,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明显就是托词,甄洛还欲再问的时候,却被糜子贞伸手止住。 第0266章 爱师妹 更新时间:2013-07-01 丹阳兵这会又出现在大门之处,他如今干的就是护卫的勾当,府里的丫头婆子也不多,这些跑腿的事情也被他们这些男人承担起来。 张仲季顺着糜子贞的眼神看到了他,难免觉得有些奇怪,连忙招手让他进来,问道:“大叔,怎么跑的这么勤,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 “府外有一蒙面女子,自称是你的师妹,请求进府拜会。”丹阳兵抱拳说出这般话语,这事他都犹豫着是不是不说出来,直接把人驱走了事,因为他跟随某人这么多年,从没听他提起过师妹之类的人物,打心底就不相信这事,但他知道府外的那个女人既然说出这样的说语,肯定是有所自持,毕竟张仲季就在这里,一戳就破的事情,也不至于那么傻。 “爱国爱家爱师妹!”甄洛略有些委屈的看着某人,她甚至直接就认定府外求见的女子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师妹,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反正就这么看着他。 “既然是丞相的师妹,久别重逢,待先去把人领进来再说。”糜子贞心里也有一种崩塌的感觉,因为她一直当这个是玩笑之语,但既然张仲季是在欺骗她们,感觉心无所依的同时,也突然间有些彷徨,甚至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怀疑他之前所说都是假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两人这般神色自然被张仲季看在眼里,他可不傻,这显然不是个好现象,男女之间最怕的事情就是互相猜忌,一旦产生不信任的感觉,之前辛辛苦苦营造的和谐氛围,必将一扫而空,要是不赶紧弄个清楚,恐怕从今往后几人心里都将存着疙瘩。 “大叔,去把人带进来,我倒要看看哪里来了个师妹!”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毕竟自来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别说亲爱的师妹,就算是可恶的师兄都没一个,他猜这次恐怕是有人想借此见见自己,但显然用错了方式,待会一定要给她好看! 人很快就被领进来,头上带着斗笠,往下一层黑纱,直接把整个脸面遮在其中,根本就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身上所穿之物也是简单厚实,根本就辨别不出来是从哪里来。 唯一能让人知道的就是她是个女人没错。 这年头带着轻烧出门的大家闺秀很多,刚见面的时候甄洛也是这般模样,不过用黑纱的女人真的很少,显然是有意隐藏什么。 “许久不见,师妹何不将面纱揭下,也好让师兄看看变了样子没有!”张仲季并不曾起身,就那么高高在上的坐着,他甚至已经打算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师妹逐出徐州,严重点的直接送去曹操那里,以皇帝的名义送他一个小妾! 女子并不在意他的语气,只是稍稍转头看看四周,目光停留在糜子贞和甄洛身上,又看了几眼在一旁戒备森严的丹阳兵,这才开口道:“只想和师兄单独说话,有些事情你知道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她的声音就像外面的飘雪一样清冷,而所说的话语更让张仲季显得尴尬,竟然顺势就直接称呼起师兄来,这让人又如何解释得清楚! 而且主要是这语气,和某人明显带着戏谑的语气不一样,这个女子却让人感觉是在说真的,真的就是他的师妹一样,称呼起师兄来那么理所当然。 “既然有要事要谈,我们这就出去,丞相好好说话就是。”甄洛差不多冷静过来,她看得出来张仲季对这个女子并不熟悉,但其中恐有些玄妙所在,又见她身无长物,行走之间一步一落,显然不似刺客,也就暂且拉着糜子贞一起往外走去。 丹阳兵得到示意之后也随之离开,屋子里很快就剩张仲季和带着黑纱的蒙面女子,她见周围没有其他人,略有些迟疑之后还是把头巾揭了下来。 张仲季顺着面纱看了个仔细,这女子略显清瘦的瓜子脸上似乎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洁净而不施粉黛,一段黄色的丝绸将头发盘在脑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在身。 “现在这里就我和你,既然来找我,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张仲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能让人感觉到冰雪的女子,不由得猜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幸,才至于这么清冷甚至不近人情,也暂且放缓了语气,想看看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你果真不记得我是谁么?”女子就这么略有些冷意的反问一声,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寒霜,她似乎确定张仲季是认识自己的。 张仲季蓦然心中一抖,瞬间冷汗直流,待仔细看了两眼,却又缓缓的安静下来,她的眼神和那个一开始被自己强迫的女子很像,一样充满偏见和仇恨,但他可以确认的是这人不是她,她的模样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和眼前这个显然有很多不同之处。 “你最好自爆家门,来这里所为何事。”张仲季既然感觉有些别扭,也不打算和她多说,毕竟被人找上门来一般就没什么好事。 “又何必装作不认识?”女子越发的让人感觉到清冷,“你既然没有下令抓我,显然还有几分情谊在身,难道就忘了当初许下的誓言!” 张仲季难免有些瞠目结舌,或者说抓耳挠腮,看样子眼前这个女人和他关系不浅,但他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正自感到无语,突然心里一动,该不会是前身张闿的女人吧! 这般猜测一出,更让他憾然无语。 “你先请坐。”某人这时候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身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这要真是前身的女人,该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留在府中显然有些不妥,赶走又显得太过绝情,而且万一和他还是夫妻关系,那就更得为难了! “不用!”女子似乎被他之前的态度气到了,并不领情,只是从袖中拿出一块黄巾,就这么摊开拿在手中,上面似乎还带着血迹,隐隐有淡淡的腥味传来。“就算你不愿意记得我,这个可还认识?” 第0267章 太平经 更新时间:2013-07-01 一块带血的黄色布料而已,好像谈不上认不认识。 张仲季甚至以为是所谓的定情之物,或者是女人初夜的证明,但突然间神情一凝,至少在这种年代,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把这种东西堂而皇之的展现出来,他知道他自己想差了,又突然在转瞬间明白过来,却只剩下苦笑,这应该是带血的黄巾! 大汉这几十年宦官外戚争斗不止,国势日趋疲弱,又逢百年大旱,庄稼颗粒不收不说,朝廷也不曾缩减赋税,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在巨鹿人张角的号令下揭竿而起,又因起义者头戴黄巾,是以号称黄巾军,他们被镇压而失败,但已经动摇了大汉的根基,也造就了袁绍曹操这样大大小小的诸侯,张仲季突然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说他一定认识这块黄巾了,因为他这个曾经的黄巾贼,也肯定头戴过和这一模一样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至于曾经许下的誓言,大致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样的口号,他的前身张闿应该也算是一个太平道的信徒,入道宣誓之类的事情估计没少做。 “还没问姑娘姓名,是来自黑山还是其他地方?”张仲季摸了一下额头,这事的麻烦程度似乎比之前的瞎乱猜测也好不到那里去,那么这位女好汉应该是来劝他回头是岸,或者重新入伙的。至于黑山则是如今黄巾军最为兴旺的地方,以常山真定人张燕为首,拥部众百万余人,盘旋在河北境内,连袁绍都拿他没办法,两年前还挥军征讨过一次,在常山大战一场之后,没得到任何好处,如今似乎放任不管了。 女子并没有回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那模样很明显的是在说你就别装了! 张仲季感觉有些闷,要不是看她长的很标致又是个女人,这会早喊人过来把她丢出去扔了,“不愿意报名也行,那你就直说吧,你是来做什么的?” 女子听到这话,竟然一语不发,直接戴上面纱回身就走,根本就没有半点逗留的意思,张仲季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并不是很欢迎她,多说无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喂!”张仲季终于站起身,他还没忘记自己是什么出身,哪怕如今身为大汉朝的丞相,但毫无疑问的是,不管是早二十年还是现在,他就是一个黄巾贼,“既然来了好歹留下来吃个饭再走,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直说就是。” 女子脚步一顿,她不远千里而来,一路风尘,自然是有求而来。 “在我这里也不用带上面纱,我这个黄巾贼现在就是官军。”张仲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古官贼不分家,贼做大了就成了官,官做过了就成了贼,大致如此。 “你和以前不一样。”女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看样子她之前是认识张闿这个人的,只是让张仲季郁闷的是,张闿虽然就是张仲季,但他这个张仲季现在却没有任何关于张闿的记忆,想知道眼前这女子姓甚名谁都不成。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师兄很少说话也很少笑,总是很凶厉的样子,但至少那时候比现在可爱。”女子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徘徊,“如今换上了一身衣服就不再认识我们这些逆贼是么?” 看她说话的样子,应该真是熟人,张仲季有些拿捏不定,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样吧,不管我是你师兄也好,或者其他的什么也好的,你既然找过来了我就认了,只是不知道你是来投奔我的,还是需要帮忙,又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要提点与我?” “你既然是张闿张师兄又怎么会不记得我。”女子似乎还纠结在这个地方,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到让某人觉得自己有些忘恩负义了。 “我是张闿没错,我也是黄巾出身没错,但是我中途出了点岔子,好多事情已经记不起来了,就像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你敢表明你黄巾的身份,我就拿你当自己人看待,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是,不管是求我帮忙还是为我指点迷津,我义不容辞!”张仲季终于说了点人话,虽然现在很少再有人提起他的身份,但他可不敢忘记。 见他还愿意承认自己是黄巾军,女子把头罩重新揭下来放在一边,脸上似乎也多了一丝红润,但一开口却是一句:“你不要当这个丞相可以么?” “为什么这么说?”张仲季有些挠头,从这话看来她既不是来求助的,也不是来指点人的,而是来为难人的,你说这好端端的丞相为什么不做? “你既然还记得自己是我们黄巾出身,那你应该知道,就算你辅助大汉皇帝重振社稷,也不可能善始善终,那淮阴侯的下场你难道就忘了么?” 淮阴侯指的就是韩信,这事前两年的时候甄洛就和他提过了,也正是出于这种担心,他才放弃了辅助刘协的心思,从而一心一意的为自己谋福利,现而今除了没想过去掉大汉这个名号,其他的一切都在发生改变,至少天子现在就是一个傀儡,也从不出现在紧要时候,也许以后他还会称王什么的,这个偶尔也曾想过,但可能不会自己做皇帝,这一点就如同曹操,或者就是因为心里难以舍弃的那些大汉荣耀。 “这个我心里很明白,我也没想过要护持天子,只是借他的名号行事。”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女子似乎松了口气,这么一问之后,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是那么清冷的样子看着他,“你是想等时机成熟再取而代之,还是想一直这样过下去,你难道真忘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姐妹都是死在谁手里么!” 她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当年官军残酷镇压起义,成千上万的太平道众,不论男女老少或者有无牵连,只要被官军撞到多是直接坑杀,血色侵染的土地到如今都没有干涸,黄巾与官军的仇恨已经不仅仅是不共戴天能够形容的,她自然很讨厌张仲季穿的这身官衣。 张仲季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无法说出朝廷应当这么做的话语,也自然不可能就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弃了丞相之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至于英雄拯救什么的更是从来不愿意考虑,他现在所作的事情可以说是漫无目的,也可以说仅仅是为了不断壮大,以待来日能够抵挡曹操的入侵。 当然,要是能早些时候把曹操办掉那是最好!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过了好久,张仲季才回过神来,想说些什么,却才发现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称呼,估摸着她可能不愿意回答,但哪怕得到的只是一个代号也好,因此还是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不?” “张宁!” 很简单的两个字,张仲季却还是心中一震,不仅是因为她回的直接,更因为这个名字他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忍不住紧盯着她问道:“天公将军他老人家可是你父亲?” 张宁点头,起义爆发不久,她父亲就积劳病重,自知不久将亡,为传下香火,临死前特地在百万黄巾之中选取两位出色的后辈收为弟子,并暗中嘱咐亲信跟随他们,其中黑山张燕算是一家,还有一处却正是眼前这张闿,不久起义失败,张燕顺利的在河北立足,而张闿入山东却铩羽而归,她还以为这人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后来才知道被官军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逃到徐州投了官军,自此行为一变,不再是黄巾贼。 “师兄难道连当初在我父亲面前许下的誓言都不记得么?”张宁问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某人,她想知道这人是真的忘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回头,要是后者,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张仲季无言中,别说记得,就算是印象都没有那么一点点! “当年你和飞燕师兄同在父亲面前立誓,誓言继承天公遗志,必将大汉朝廷灭亡,也当为我黄巾争得福地安身!此誓天地为证,你既然忘了我如今再告诉你,也不敢索求太多,只希望你能记住你曾经亲口说出的誓言!”张宁看他的神色,知道他不可能弃掉如今的权势地位,虽然心中难过,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来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 “如此说来你倒真是我的师妹了。”张仲季并没有对誓言发表意见,却只觉得自己死的不冤,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谁知道随口言语还会遇到这种事情,这师妹也来的太是时候了! 张宁没有回答,她考虑了一会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来。 “这是什么?”张仲季顺手接过,上面还有一丝温热,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张宁还是不说话,只是示意他自己看。 张仲季把上面裹着的几层黄丝绸解开,里面是一本书,天色有些暗,他仔细分辨了几眼,才认出来封面上写着的太平经三字,不由得有些奇怪,还真是千里送鹅毛来了! 一本经书有什么好看的? 第0268章 看或是 更新时间:2013-07-03 “师妹不远千里而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我一本经书吧?” 张仲季既然感觉到奇怪,也不收着言语,直接就问了出来,他这人不信佛不信道,对经书什么的更是只有好奇,却没有一点点翻看的心思,这时候手中拿着这么一本,竟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虽然这本经书材质奇特,看起来古意十足,以他的眼光也看得出来,应该是很贵重的道家典藏,可交给他无疑是对牛弹琴,搞不好回头拿去卖些钱来花都有可能。 看他拿在手中不在意的样子,张宁有一种收回来的冲动,这本传说中仙人所授的经书,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想得到,不管是贼还是官,她也终于相信自己的这位师兄确实是失忆了,甚至于心性大变,竟然连这个都不记得。 当年天公将军张角将死之际,自知一旦身亡,黄巾之势必定难以为继,遂暗中将这本经书交给还不到十岁的女儿,让她隐藏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县城里,又安排一些心腹之人随在身边,坐观天下大势的同时,也期待千万黄巾之中能有一处突起,然后将这本经书送过去,希望那人能继承黄巾遗志,但悠悠然十年过去,黄巾虽然起伏不断,却没有一个当头之人,如黑山张燕虽然势大,但蜗居一偶,自保尚且为难更别提进取。 她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甚至怀疑到死都无法完成自己父亲的遗愿,直到无意间听说近两年兴起的彭城之主是黄巾出身,惊异之余,连忙使人暗中探寻,这之后更是愕然的发现,这位彭城之主竟然就是曾经的师兄! 待探明青州管亥和汝南刘辟等黄巾先后得到此人的重用之后,她也不想再等下去,因此一路风尘来到了这里,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位师兄已经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但只要他承认自己还是黄巾就够了,这太平经也非他莫属。 “这本经书对我们很重要,如今就交给师兄保管,如果有暇,师兄不妨自己看看。”她自己并没有看过经书的内容,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经书之中藏着当年千万黄巾兴起的秘密,或者也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在里面。 张仲季看她的语气隐隐明白什么,把经书拿在眼前又仔细看了两眼,越发的怀疑起来,不得不问一声:“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太平要术吧?” 张宁迟疑着稍稍点头,她当年还小,并不太清楚这些事情。 “不会吧!”张仲季就这么把书拿在手中,竟然有些迟疑该不该打开看看,据说深研太平要术之后可以呼风唤雨,至于剪草为马撒豆成兵也没问题,这且不说,连移斗换星喷云驾雾都成!他自然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的,但无疑还有些期待,不管是妖怪还是神仙的本事,哪怕当一篇西游故事来看看也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么一想就准备打开看看了,又见赠书的主人就在一旁,似乎有些不礼貌,也只能暂时按下这种心思,待冷静片刻之后,却又有些不放心,问一声:“我虽然是你师兄没错,也是黄巾没错,但你就这么交给我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张宁不说话,她都已经这样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我现在既是贼又是官,算不得纯正的黄巾,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不然送去黑山,交给飞燕师兄保管?”张仲季这么说着,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很愿意打开看看,甚至有一股马上抱回窝里仔细研究的冲动,但这本经书代表的东西似乎有些厚重,上面继承了天公将军张角的遗愿,也代表着千万黄巾的志向,而他要走的路和黄巾之路到底不是一条道,算不上造反也不是推倒,却拿着这本经书算什么事情? “飞燕师兄在常山颇为艰难,袁绍势大难敌,他根本无法施展。”张宁说话间越发的清冷,她倒是看出来了这人竟然真的不想要,但这可是她父亲留下的东西! “那你交给我是什么意思?”张仲季有些挠头,打算和她说清楚,也免得后来起冲突,“就算飞燕师兄不行,不还有其他许多兄弟么?再说,我刚才也告诉你了,我不可能再做回黄巾,更不可能让我手下的兵将弃了头盔缠上黄巾,交给我不是给错人了么!” 他这么说着也把经书双手奉上,以示完璧归赵的意思。好奇心害死猫,他可不愿意不明不白的把这不明不白的玩意拿在手中。 “那你倒是说说我还可以交给谁!”张宁突然间就哭了,她当年带着这本经书藏身世外,苦等这么多年,眼睁睁的看着张宝、张梁两位叔父先后败亡,其他三十六路大大小小的渠帅更是死得死亡得亡,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根本无能无力,如今算一算就剩下那么几处还在活跃,但无不困难异常,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这么多年的等待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就算是心志坚韧的刘皇叔都尝尝痛哭流涕,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姑娘家。 “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张仲季不得不把书收回来,他没想到到的是这姑娘竟然就这么哭了,一时有些头疼,而这也确实是个难题,经过各路诸侯连年征讨,黄巾早不复当年兴盛,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更别说能成就大事的,既然连那张燕在河北都是行走艰难,想必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会把这经书交到谁手里都没用。 张宁只是一时委屈,又很快回复过来,她抬起头直视着张仲季,很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经书既然交给你了,我不会再收回,师兄要是不屑一顾,丢掉也好毁掉也好,一切随你心意就是!”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仲季把经书放在身后的案桌上,他收下了。 “那这本经书就留在我这里,你要是以后有更好的选择,可以随时来找我要回。” 张宁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是转身带上面纱,准备离开这里。 “你如今可有去处?”张仲季忍不住问一声,到底是个便宜师妹,就这么不管不顾有些说不过去,“要不然就留在彭城,也好过四处躲藏。” “不用你管!”张宁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有解脱但更多的或者就是无奈,她知道她父亲的遗志已经没有人可以完成了,眼前这个半真半假的师兄,也不可能再把太平道发扬光大,甚至恢复黄巾的声威更是天方夜谭。 她直接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独留下张仲季把经书拿在手中,遥遥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一脸苦笑,这师妹来的突然去的坚决,只留下一大把麻烦,尤其是这本经书,是不是要打开看一看再说? 他看着封面上的太平经三个字,心中有一股深深的冲动。 第0269章 太平道 更新时间:2013-07-03 “我们可以进来么?” 甄洛在门口探头问一声,她和糜子贞一直就在外面等着,这时候看那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师妹走了,忍不住现出身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张仲季本来已经准备打开看一眼再说,听得她的呼声,连忙招手让人都过来,然后又低头瞄着手中的太平经发愣,这玩意在这年头名气太大,有关于它的议论在街头巷尾就没有停止过,搞得就好像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一样,和那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定天下之语很是类似,可能有些夸张,但想来应该与青囊有得一比。 “这是什么?”甄洛随口一问,又回头看着蒙面女子离开的方向,狐疑道:“她可真是你师妹,怎么之前从来就没听你说过?” “你先看看这个。”张仲季随手把太平经递到她手里,却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直接回答:“此事一言难尽,她应该是我的师妹没错,但我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不然就是三年前的时候忘了,要不然这事就是子虚乌有,不过似乎都不重要了,人家只是过来送本书而已,根本就没有要求我做什么的意思。” 甄洛听他这么说,知道关键全在这本书上,连忙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待看清楚封面上太平经三个字,差点没忍住直接扔了! “怎么会是这个!”她似乎显得很是惊讶,翻来覆去的看了还不自足,竟然又用手摸了又摸,应该是在鉴定这本经书是真是假。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来就是要把这玩意交给我。”张仲季自己也是有些糊涂,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无时无刻都期待着,但如今真落在身上,却又有点淡淡的忧虑,他总感觉自己人品不行,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中奖过,如果那个再来一瓶不算的话。 “这应该是古老相传的原本,你还是自己拿着吧。”甄洛鉴别真假之后,却没有敢打开看上一眼,虽然她很是心动,但这种东西附带的东西太多,也就某人适合看看。 “子贞怎么觉得?”张仲季把经书重新拿在手中,想质询糜子贞的意见。他虽然并不相信这玩意真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地方,但也许真有什么也说不定。 “她是什么来历,怎么手中会有这般东西?”糜子贞还算冷静的,她知道这东西至少有一点用处,那就是让天下黄巾归心,如管亥和刘辟都是不得已之下投徐州而来,但要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他们也不会过来,而有了这个,待往后彭城军马所到之处,只要与当地的黄巾联络,必定能无往而不利,对于地方安定有巨大的好处。 “她自称是天公将军张角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也不是。”张仲季不由得看向甄洛,想着这无所不知的小娘应该知道一些虚实,也就询问道:“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比如说那张角是否有个女儿名为张宁,又或者当年黄巾兵败,可有这本经书的下落?” 甄洛仔细想了想,却只是摇头,那张角一向行事诡秘,除了知道他有两位兄弟名为张宝和张梁,其他的世人都是一无所知,至于这本传说中妖书的下落,自张角死后更是不为人知,有人说在战乱中烧毁,更有人说随之离世,就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 “这个暂且不论,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倒是那女子自称是你的师妹,你打算怎么待她?” 看样子那句爱国爱家爱师妹的杀伤力,对她来说已经到了难以释怀的程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能怎么办?既然难辨真假,那就佯作不知就是。”张仲季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位师妹清冷的神情,下意识的就不敢太过亲热,这么一个把美丽藏在冰雪中的女子,就属于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类型,有幸能见到真容他已经很知足了。 “丞相何不将其留下?”糜子贞却有不同的意见,虽然难掩淡淡的敌意,但她也知道这个女子对张仲季来说大有好处,至于那句话也许真的只是戏言而已。 “这个就算了,我和她说过了,她自己可能不想留在这。”张仲季并没有强迫的意愿,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他觉得那姑娘留下来就是一个祸害,走了却是最好。 “那她为什么称呼你为师兄?”甄洛这是打算刨根问底了,对于某人的来历,她也算是清楚,但似乎其中没有任何关于拜师学艺的事情。 “她说我和那黑山张燕一起是她父亲的关门弟子,后来张燕入河北我进山东,但这事我也不记得了,那张燕我自然听说过,但却不知道之前见过他没有。”张仲季有些头疼,也幸好张闿本身流落四方,身边没有任何亲人在侧,否则事情肯定更为混乱。 至于那张燕本姓褚,褚飞燕之名在汉末三国的群雄中虽然不如袁绍曹操等人出色,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人真的很厉害,本人身手矫捷彪悍过人不说,更是个识势之人,最终选择了投靠曹操而封侯拜将。 “既然张燕也是可靠之人,她为什么要把经书交给你?”甄洛怀疑这其中必有蹊跷之处,“你现在可已经算不得黄巾中人,而那张燕虽然曾经遣人到京都投降,但也只是为了求得一时安宁,那数十万黑山军更是不听任何人调遣,如今盘踞常山,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按说这本经书也该交到他手中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却说袁绍势力日渐雄浑,张燕在哪里除了自保,实在是难有作为。”张仲季看着手中的经书,又轻轻的放到身旁的桌上,“她之前似乎也没有确定是不是要交给我,一言不合之下都准备直接离开,但当我承认我自己是黄巾出身的时候,她这才把东西拿出来,看情况不像是再作假。” “这么看来应该不会有假,如今还存在世间的黄巾贼人,活的很滋润的就剩下你一个了。”甄洛把滋润两个字用了出来,常常跟某人贫嘴,总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不一样的字词,用起来也确实顺手,“前两年曹操入侵我们徐州的时候,袁绍正好联合温侯一起征讨过黑山,据说那次张燕不敌败逃,自此藏身常山严防死守,也再也没有能力四方骚扰,而袁绍又忙于幽州战事,因此暂时把他留在那里,说不定哪一天腾出手来,大军困扰之下,那黑山军覆灭在即。” 她说的兴起也不等人插话,直接继续道:“算来还是丞相你来的厉害,至少在目前来看,天下黄巾之中,还是你老人家前途最为远大,你那师妹也确实好眼光,不管怎么说,你就是黄巾出身,哪怕你真得了天下,也改不了这个事实,这经书交到你手中也算是合适的选择,而且以你包容的性子说不定还能重建太平道。” “太平道?”张仲季对这个似懂非懂,只知道应该和张角有关系。 “正是那天公将军创立的太平道,信奉黄帝和老子,以致太平为理想,宣扬那太平世界,说是在那里没有剥削压迫,没有饥饿灾荒,更没有诈骗偷盗。”甄洛有些怀疑他那十几年的黄巾是怎么当的,估计就是失忆的厉害,连黄巾的宗旨都忘得一干二净,也难怪对那所谓的师妹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仲季听了个仔细,感觉和一千年之后的太平天国有些像。 “此事也没必要过多顾虑,她既然交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你自己闲着的时候好好看看,那太平道当年那般兴旺,其中必有不为人知手段,说不定都在里面。”糜子贞这时候开口了,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因为她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次儒生闹事来,那郑玄郑大师领着一众门徒在府外聚集,声讨某人的同时,也请求还政于天子,到最后却被围观的普通百姓挫败,闹得灰头扑面。 算来某人蛊惑人心的能耐,其实根本不需要再看什么经书,她就这么看着张仲季,古往今来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身为人主却住着半间房屋,拿着厘定的薪俸度日不说,似乎直接把百姓当成父母看待,当他把欺压地方的氏族连根拔起,当他把土地分发给无处安身的流民,当他把钱粮散落给穷苦度日的孤苦人群,他彻底失去了天下士族世家的期待,但却得到了众多穷苦百姓的爱戴,糜子贞不知道这条路有没有尽头,但她相信,就算有尽头也当是在某人百年之后。 “你要不然现在就打开,也让我们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甄洛略有些好奇的看着太平经,她知道某人不会在意这些,因此还是没忍住好奇提出这种要求来。 张仲季眼见她不再介意师妹之事,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本经书到底写着什么,他自然也是十分好奇,既然落在自己手中,看一看就看一看吧! 第0270章 砸脚了 更新时间:2013-07-03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张仲季既然把太平经翻开,甄洛把脑袋凑过去直接将开篇念了出来,念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她感觉这些句子很是熟悉,仔细想了想,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见张仲季和糜子贞二人都是神情诡异,这所谓的太平经明明就是庄子的南华经! 大汉早几十年崇尚老庄之言,老子的道德经与庄子的南华经早为世人所知,这太平经的开头明明就是南华经的开篇逍遥游。 张仲季把书合上,直接眯眼就把后面的句子背了出来,“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逍遥游这东西他早年可是记得滚瓜烂熟,此时一字一句背诵出来,竟然毫不停滞。这无疑让糜子贞与甄洛二人更是惊讶,连她们都不曾如此流畅的记得这些,也难怪某人治理彭城之时,就像无所作为一样,原来心中装满了老庄论调! 甄洛更是把太平经抢在手中,直接顺着往下念了一遍,直觉与刚才某人所念一字不差,这下子连糜子贞都苦笑起来,她们虽然知道某人是所谓的先知,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自武皇帝独尊儒术以来,如南华经这样的东西已经很少有人关注了,更别提如此明白的记在心里,这南华经共有五十二篇,其中内篇十三、外篇二十二、杂篇一十七,既为高祖与文景二帝所推崇,其中自然饱含治国之道与处世之理。要是某人真能把其中的内容铭记于心,别说区区一个彭城,就是天下也可治得。 “别这么看着我,我就记得开篇这块,其他可能听说过,但并不熟悉。”张仲季把太平经重新拿在手中,他觉得这本书似乎和太平道扯不上关系,毕竟老庄之言多是崇尚无为而治,与张角的太平黄天没多大关联,那张大师总不至于拿着这么一本经书,就这么创立了太平道,这么想着,他一一翻开后面的书页,很快就无语了,“这真是圣人的南华经!” “背面还有文字!”甄洛一直看着他翻来翻去,似乎把每页背面的文字忽略了,连忙提醒他一声。 张仲季把书倒过来,这么一打开果真又有许多文字,就在太平经的背面当头注明太平清领书五个大字,其后每一页的背后都有许多蝇头小字,似乎有很多篇章的样子,他索性把每篇的开头看了一看,似乎是在讲述奉天法道,顺应阴阳,治世之道,伦理之则,以及长寿成仙、治病养生、通神占验之术,其内容五花八门,竟然连神仙之术都有! “这才是太平经吧!”甄洛没想到他看书这么快,都没怎么跟上,不过大概的开篇还是看了个仔细,其中的许多法则与太平道颇为相似,应该是太平经无疑。 “应该就是那玩意。”张仲季紧握在手中,这会竟然有些心动,那阴阳五行也就罢了,但长寿通神之术无疑很吸引眼球,他此时突然有些信了,也许这世上真有些传说中的神仙住在三十三天之外。 “这其中的鬼神之道恐多是妄言之语,丞相切不可轻信。”糜子贞看他若有所悟的样子,难免有些忧虑,担心他自从沉迷于此,长生得道圣人尚不可求,而生老病死却是人之常态,就算真有办法进修鬼神,也必然是逆天之举,逆天而行者多不得善终,此事不可不防。 “我知道。”张仲季把眼光从经书上拿开,似乎是在感悟什么,又这么过了一会,他直接把经书丢在桌上,连再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要是所谓的通神之术能成,那张角也不至于自己病死,只从这一点来看显然就是糊弄人的东西,人家张大师连太平道都能弄出来,教众千万,总不至于说是天分不足以致走火入魔而死,这太平经还是不看为好。 糜子贞看他丢在一边,稍稍松了口气,她个人觉得彭城眼下的格局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按经书上所述,去折腾那些诡秘的东西。 甄洛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见丹阳兵带着蔡琰过来,也就住口不言,这天确实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她起身和糜子贞一起迎了上去。 三个女子互相见礼之后,先后过来,蔡琰正要向张仲季行礼的时候,张仲季才从太平经的震撼中醒悟过来,连忙起身对着她就是一个大礼,只见某人双手合抱拱在头前,躯干更是直接弯曲九十,算是结结实实的拜师之礼。 “妾身如何敢当如此大礼,丞相速速请起!”蔡琰被他这般动作惊到了,连忙双手遥扶让他起身,他如今这本身份,可没有人能当得起如此对待。 张仲季顺势起来,他想说的是请师傅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抄文章之类的东西,但糜子贞与甄洛在旁,这些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姐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却是来的正好,待会一起吃些素菜。”糜子贞拉着蔡琰,所有人中,她正好和这昭姬最合得来,同样淡雅的性子,同样雍容的姿态,让两个人自见面开始就走得很近,应该可以算得上闺蜜之类的了。 张仲季干笑不语,他怎么就是一般见识了? 拜师学艺可是正事,不管对面是男是女,最起码的尊敬那是应该的。 “你可曾准备拜师之礼?”甄洛本来不想参合进来,这时候突然来了兴致,直接为难起人来,可怜某人不久前才知道此事,又遇到不少事故,那里有空去准备什么拜师之礼! 张仲季讪笑着,他全身上下就几个钱与几颗雷,显然都不适合拿来送人,不由得瞪了甄洛这小娘一样,好端端提这个事情干嘛,哪怕明天再说后天补上也行,搞得现在进退不得,正暗自责怪她,眼角突然看到被放在案桌上的太平经,一时心中一动。 “我这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倒是有一本珍藏已久的经书,要是昭姬师傅不见怪,正好奉上。”张仲季把经书拿在手中,双手呈上。 这般动作只看得甄洛眼角一抽,心中更是深感懊恼,就不该提什么拜师之礼的,这太平经可不是寻常之物,要是真送给这位博士姐姐,她肯定会放在书馆中珍藏,到时候能看到的人可不少,怕是今后会惹上不少事端。 “丞相言过了,妾身才能有限,实在当不得这一称呼,只是传授一些经验,以丞相聪慧之资,相信很快就能领悟。”蔡琰本打算拒绝他的赠礼,但看清楚只是一本经书之后,稍稍迟疑之后却是顺手接过来,她对藏书几乎没有免疫力。 甄洛只感觉眼前一黑,这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 第0271章 抄书馆 更新时间:2013-07-04 常听人言那大贤良师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般非人类的手段全部来自于神仙所授经书太平经,张仲季最后看了一眼被蔡琰拿在手中的太平经,心中一松,大概是在这里待久了,认知与判断差不多已经回到原始年代,竟然相信起这一套来,想那刘邦还是天上的赤帝下凡斩白蛇起义来着,这些人为的神仙故事,当真是动人心魄。 蔡琰可不知道自己手中拿着的经书是什么来路,她也没好意思当面看看,至于太平经什么的她更是未曾听说过,当年京师之内这等言语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所以几乎所有知道的人都缄口不言,一直到后来黄巾之乱平息,这种事情也被人埋在心底,她此时还只当是一本普通的经书来着,倒是正和心意,否则送别的东西她还真不敢收。 正是晚餐时候,几样清淡的小菜很快备齐,四个人相对而坐,今个假假的也是拜师之日,张仲季看了看桌上的清素,自然是没有酒的,甚至连一丝肉末都没有,他不由得有些挠头,本想敬酒来着,看样子没戏了,请吃素菜又不像个样子。 “师傅,请喝汤!”张仲季端起一罐送到蔡琰面前,他突然觉得该自己做些饭菜端上来的,但自从那次给自己的长史做过之后,就再也没下过厨,手段生疏了没有且不说,现在谁还敢让他进去,再说他也没有受虐的倾向,眼下远离庖厨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啊! 蔡琰有些吃不消,连忙站起身来,看他这般动作连都不知如何回话才是妥当,不得不求助于一旁的糜子贞,她却只是在那轻笑,并不曾有一丝上前阻止的意思。 “妾身真的当不起丞相如此礼遇,而师傅之名更是不可担当,丞相要是再这么称呼,妾身不得已也只能退出相府。”蔡琰很认真的表明自己的心思,她自来彭城之后,一直得到特殊关照,来去自由不说,更是无所顾虑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庆幸当初混在百姓中间来到这里的同时,对于张仲季这个人的感激更是无以言表,此时也不过尽自己的一些心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不敢让他这般屈身对待。 她是认真的,张仲季也能分辨出来,一时挠头不已,他这人可以无所顾忌的和甄洛吵闹,但对于糜子贞与蔡昭姬更多的却是敬重,在她们面前可是从来不敢放肆。 “姐姐既然教他写字,又不愿称老师,且只管吃了这碗汤,就当是他的一点心意。”糜子贞看他吃紧,这才从中转圜,虽然明知道他这人不拘小节,但也没想到他会称一个女子为师,只是这般无所顾忌的作为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蔡琰眼见推脱不过,也就拿起汤勺小小的尝了一口。 “对了昭姬姐姐,最近书馆如何?”甄洛这时候也参合进来,她倒是对书馆此时的现状有些好奇,只是一直忙的没时间去关注一下。 提起这个,蔡琰忍不住露出笑容,自书馆开放之日,前来阅览典藏之人络绎不绝,一直到现在都好些日子了,来往之人不见减少,反而越发多起来,甚至还有许多痴迷之人,直到夜间都不舍得离开,抱着古来圣贤的经典之作借着月色彻夜领悟。 “多亏丞相当初将长安府库中的藏书都带了回来,否则那里有今日这般景象。”她这称赞倒是真心实意的,那洛阳与长安被人交替占据,但不管是董卓还是郭汜,只对金钱器物感兴趣,至于书籍什么的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再看这丞相到如今连字都不会写,竟然对此事如此看重,好不容易去了一趟长安,除了天子竟然特地将这些书籍打包带回,由此可见他的心思长远,也难怪他治下的彭城日渐兴盛。 “如今城内再也没有见着高谈论阔的儒生,似乎都挤到你那书馆中去了,这倒是一件好事,不过就这么让他们白白得到好处似乎有些吃亏。”甄洛可不喜欢为别人嫁衣,她甚至直接盯着张仲季,想让他赶紧想个主意出来,要不然等这些儒生将研究过了,又结伴离去,那彭城只是空做了好人,却什么都得不到。 “那你想怎么着?”张仲季办这个书馆之前自然没想那么多,只是纯碎的想办一个而已,至于之后要怎么做那也是没有任何计划的,大有一切随缘的意思。 “这不是在问你么?”甄洛直接把话推了回去,蔡琰就在旁边坐着,她可不想当面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语,其实心里面藏着许多弯弯道道。 “你看要不然关门收费?”张仲季果真有些上当的意思,他这人其实还是挺小气的,一听甄洛这么说道,也觉得有些亏大发了,对他来说,有些人可以白看,但有些人却是不可以的,当然,这有些人自然是用阶级来区分的。 “怎么个收费法?”甄洛低着头问一声,佯作没看见蔡琰略有些尴尬的脸色。 “这就得问昭姬博士了!”张仲季一回头就把问题递给了蔡琰,直接看着她说道:“书馆是现在你老人家最大,该怎么做还是由你决定,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俗人之语,你就当做没听见吧,要是以后谁变了心思,你就把我刚才送给你的经书拿出来亮一亮。” 此话一出,甄洛立马就瞪着她,只让旁边坐着的糜子贞笑出声来,这二人一个比一个滑头,做起事来也没个正紧,这书馆就这么办下去她也是赞成的,毕竟能为彭城带来偌大的名声,就算其他什么好处都没有,就这一处也足够了。 而蔡琰更是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这两人一来一去的就把书馆的规章给改了,那里现在正是读书人的圣地,她可不想破坏那种美好的氛围。 “最近没有人在里面闹事吧?”张仲季觉得还是问一声比较好,那么多人天天泡在里面,挤也挤出事来了,就算打架斗殴不常见,这吵嘴结舌估计没少有。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蔡琰很干脆的摇头了,书馆里都是安静看书的学子或者奋笔疾书的长者,就算是脾气不好的一进到里面,也会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难得这么和谐。”张仲季不由自主的怀念起来,他虽然也只是偶尔去一下那种不敢高声语的地方,但那平静安宁的氛围确实让人永生难忘。 “却还有一事未曾告知丞相。”蔡琰似乎有些为难,连带着迟疑说了出来:“书馆里有部分儒生一直在抄录那些珍贵的古籍,似乎是想随身带回去。” “这怎么可以!”甄洛没忍住直接就站了起来,“让那些儒生在书馆随意翻阅也就罢了,临走还想抄一份带回去,这些人也太不要颜面了吧!” 这时候连糜子贞都微微皱起眉头来,遇到这种事情也确实让人心里有些不对。 第0272章 一文不 更新时间:2013-07-04 这感觉就像是开餐馆遇到吃霸王餐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仲季一听这个却忍不住笑起来,这时候似乎还没有版权这个说法,至于盗版那更是无稽之谈,在这个纸张比金贵的年头,文字转播是个大问题,所以皇家书馆才能吸引这么多儒生前来瞻仰,如今遇到这么一个问题,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你还笑?”甄洛差点没忍住用手中的汤勺给他一下子,“你要知道我们彭城,许多都是世上独一份,这些人这般作为,必将传播到其他地方,往后还有谁会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 难得她这么早就有保护主义思想,张仲季笑而不语,书馆既然往南开,自然谁都可以进去,至于那些重要的藏书,总是要给人看的,都给人看了还怕人家偷回去不成! “你赶紧给个说法,实在不行,把那些抄录的人都逐出我们徐州!”甄洛看他慢悠悠的样子难免有些吃紧,不过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办法说了出来,要不然就是把腿打折了,然后再丢出去! 张仲季用筷子在桌子上点了几下,却只冒出一句,“让他们抄吧,抄得越多越好,能把这些往时的经典传播到天下各处,也是大功一件,堪比圣人立言!” 这算是给这种行为定性了,糜子贞和甄洛甚至于蔡琰都是惊讶的小嘴都没有合拢,如果有玻璃眼睛的话,必然会碎落一地的镜片。 这般堪比强盗的行为竟然可以被当做圣人立言! “你脑子没坏掉吧?”甄洛憋出这么一句来,她偶尔间听某人这么骂过,这时候顺口就丢了出来,眼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时也无可奈何,好多事情没有他的点头根本无法执行,踌躇一会,更是选了一个最温和的办法说了出来:“不如在书馆之外立碑示意,任何人不得抄录书馆中的典籍,一旦发现之后,将被立即逐出彭城。” “你脑子才坏掉了。”张仲季冲她雷了一眼,一句:“女人就是小气!” 差点没让甄洛当场暴走,她实在是无可奈何,索性转过头缄口不言,刚才那句你脑子没坏掉吧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糜子贞还在那里坐着,她可真不敢再在某人面前放肆。 “丞相打算不管不顾,任其自行散落在四方各地?”糜子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般想法,但自己也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书都已经摆出来了,自然是要给人看的,看完觉得不足,再抄录一份带回去也很正常,毕竟那些儒生不可能三年五月的待在彭城,他们能来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算来她也曾经遇到让自己爱不释手的典籍,自然明白那种不可或缺的感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般行为,只是这么问了一句,就再也没有下文。 “抄录总需要纸张笔墨,子贞,把这些东西的物价给我提上来。”张仲季突然这么一说,因为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事情,既然抄录这事可以发生,那书馆自然可以再办。 也许再过不久,在许昌在邺城甚至是在襄阳,与彭城院什么的必将开张,这般赚取名望的做法,以曹操和袁绍的远见卓识又怎么会放过?想来现在正在抄录典籍的人里面,肯定就有他们派来的,也许一开始只是来探风,但有机可趁之下,必然会让人抄录一些带回去。 甄洛看他终于清醒过来,顿时就活过来了,转着眼珠子直挺挺的看着他。 “把彭城能集中的纸张竹简,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写字的都给我送到书馆外面,然后和所有人说明,想抄录可以,抄三份的免费提供纸张,并且可带走一份,不愿意抄录三份的,按市价的三倍提供纸笔。” 这算是什么处置? “稍许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糜子贞只是觉得这般处置和当初提高城内房价的手段很像,当时就让大部分朝廷重臣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这一次却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有钱的直接抄走,没钱的花力气抄走,各有各的道,愿意走那条随他们的意思。”张仲季很简明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么一来,置办书馆的钱应该可以收回,二来,可以让那些穷苦书生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书籍,三者,让这些贵重的典籍变得普遍,不至于动不动就失传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连南华经都只剩下三十三篇。” 他这话跨度有些大,糜子贞仔细考虑着其中的道理,半响之后若有所思,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知道这个生而知之者,可能想起一些事情,才至于如此处理。 “那你想过没有,这么一来,或者在许昌,很快就能出现同样的书馆?”甄洛也想到这了这个,书馆让彭城显得好生兴旺,她可不想就这么没了。 “所以才让人抄三份,剩两份拿在我们手中,都不用再耗费人力物力,至于金钱的收益,都用于再建书馆,在郯城甚至寿春等几处郡国都给我建起来。”张仲季一捏拳头,“我要的是普及而不是高端,当有一天这书馆人人都可以随意翻阅,才算是成功之道!” 他其实也知道这个理想有些不切实际,但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子贞,如今的纸张这么贵重,必定有可以改进之处。” 他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案桌处,拿起一卷纸张又回到桌前,问道:“这些纸是怎么造出来的,你们谁和我详细说说?” “这些纸是根据蔡伦蔡先生的改进方法,以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为材料,经过挫、捣、抄、烘等工艺合成的纸张。”蔡琰起身,把纸张的合成方法说的很是清晰。 张仲季注意到他提起蔡伦,这才心中一松,他其实也不太懂这其中的条条道道,甚至都忘了蔡伦是哪一年改进的纸张,但他知道蔡伦蔡大人可是现代纸张的鼻祖,既然已经经过他老人家的改进,那直接遵循这个方法大力生产就是,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力推广。 “昭姬,把制作方法写出来,子贞,把这些方法推广到徐州各地,并且把女桑园和官田中的人组织起来,只要闲着的时候,让大家伙收拾原材料,一边改进一边生产,做出来的纸张全部有朝廷统一收购。”张仲季深知这时候最难的就是推广,一方面是技术封锁,知道这项技能的人都不愿意分享出来,而朝廷也只是官方制作,并没有让普通人掌握的意思。 但只要将制作方法推广出去,原料与工艺又不难,当普通人都知道怎么制作,朝廷只要愿意用金钱收购,必定能兴起一轮造纸风。 “这么一来,这纸岂不是很快就变得一文不值?”甄洛本身就是一个商人,她深明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只看蔡伦侯改进造纸工艺已有百年之久,但到现在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使用就知道,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曾经的朝廷也是有意无意间的控制着,“你又是造书馆又是推广纸张,你不会告诉我你想让天下的普通百姓也变得熟文识字吧!” “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张仲季一笑,“就算一文不值也没关系,一千张一万张甚至百万张在一起就值钱了。” 甄洛鼓着眼珠子发呆,天下虽然靠读书人治理,但读书人喜欢惹事,古往今来的朝廷都对此事严加控制,甚至有一种愚民的办法,焚书坑儒可不是说笑的。她可不能想象,当普通人都能开口孔孟之道黄老之言,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天下! “这事还得靠你才能办妥。”张仲季摇手让她回过神来,“收集上来的纸张必定很多,你在上面印上我们彭城的标记,然后让你的商队运往四面八方,至于价格,要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三成以上,然后随着世道的变化慢慢往下降,一直到你说的一文不值!” 第0273章 贾家女 更新时间:2013-07-05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甄洛知道这样做会让很多人嫉恨,更无法确定的是能不能得到足够的好处,但她如今已经足够相信张仲季,既然他这么肯定的说了,这些事情她很快就将安置下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桌简单的饭菜在说话中告一段落,当桌上重新换上纸笔的时候,张仲季面色发苦起来,想着一个人受罪不如两个人来的安慰,很利索的把陈到卖了,“子贞,派个人去把叔至叫过来,他身为我的护卫,自当文武双全,总不能也大字不识一个。” 糜子贞大致明白他什么心思,没好气的同时为了让他安心就学,也就喊来一个丫鬟,让她唤人去了,可怜陈到刚回到自己的家,脚还没落定,得到传唤之后和家中新妇交代一声,又回头往相府中走来,空着肚子的时候神色显得更加发苦。 他到的时候,张仲季已经动笔一段时间了。蔡琰交代了一些细节,就辞别而去,而糜子贞与甄洛眼看天色已晚,也一起离开了,如今就剩他一个人无聊的划来划去。 “叔至,快来,跟哥哥一起识字!”张仲季看他来了,心中顿时就好受了很多,起身拉过来直接按在椅子上,又把手中的朱笔递给他,“一起,咱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为学的心还是火热的,来,先把眼前这字帖来一遍!” 陈到听得眼睛都有些直了,一双大手拿着单薄的朱笔,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一滴黑墨直接滴落在字帖上,弄得手下模糊一片,让他抓狼逐虎自是没问题,但这般计较的活计,可就要了人性命了,他涨红着脸根本没办法落笔。 “匕首你不是使唤的很熟练么?”张仲季点了点他手中的笔,“把这个当一把匕首,下面的字体是你要刻出的样子,不要怕出错不要管手势,怎么顺手怎么来。” 陈到听他这么说,稍稍有了点感觉,一落笔却是噗地一声,直接把朱笔断成两节,显然是没控制好力道,这时候只拿着一半的笔杆子看着某人发愣。 张仲季干笑着竖起大拇指,这愣头青看样子根本干不了舞文弄墨之事,这么想着也把手中的笔放下,“算了,今天就到这里,我带你去吃肉。” 反正那蔡博士说是明晚再来检查功课,时间有的是,刚刚那么几分精巧的素菜,好看倒是好看了,又怎么可能填饱肚子,看陈到这般奄奄然的神色,显然也是空着肚子过来的。 “去我家。”陈到突然就闷出一句,他家的那位知道自己的相公爱吃肉,今个正好准备了一锅,他鼻子好使,刚才离家的时候正好闻到香味了,这时候心里还惦记着。 “你那有吃的?”张仲季狐疑的看着他,“你老婆手艺怎么样?” 陈到常听他说老婆这两个词,大致明白指的是谁,反应半响之后却略有些尴尬,低头给了两个字,“能吃。” 只让张仲季脚步一顿,能吃算哪门子说法! 陈到看着他不说话,意思是等他决定。 “走,能吃就行!”张仲季当先出门,又顺手招来一个丹阳兵,吩咐一声:“去把老爷子叫过来,找他有事。” 老爷子却是三百丹阳铁卫对某位大叔的戏称。 “府君,找我有事?”丹阳大叔显然没想到张仲季这时候还会寻人。 “你老人家很忙是么,没事就不能找找?”张仲季显然对他还有些怨气在身,就离开了那么一会,这大叔都不等人回来,就直接把人甩在一边,自己成家立业去了。 “你这不会是被洛大人嘲笑了吧?”丹阳大叔眼见没有外人,也言笑无忌起来,他可知道某人现在被强逼着练字,那可是比打打杀杀还让人为难的事情。 “你还别笑我,要不然咱三个一起来?”张仲季有拉陈到下水的意思,却并没有强迫这大叔的想法,毕竟他都已经四十多了,想做什么自然得随他自己的意思。 “别!”丹阳大叔果真有些慌了,他那双手除了舞刀弄枪,也只能去官田里管理几处良田,他都已经打算等再过几年跑不动的时候,问某人要上几亩地,拉上妻儿安安生生的过下半辈子了,至于识字有好处没错,可他却没有一点为学的心思。 老大不小了,经不起这般折腾。 “晚上吃了没有?”张仲季也不再拿他玩笑,“叔至说他家婆娘的手艺还行,咱们带点酒食一起过去吃一顿?” “我那正好也有些酒食,我回去带上,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丹阳大叔刚才正准备吃来着,这会也正好回去带上。 “行,你认路不?” “在这彭城难道还有我不认识的地方?”丹阳大叔留下这么一句,回身先走了。 张仲季笑笑,与陈到一道先忘他家走去。 “我说你现在住哪?”张仲季走着走着略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声,之前一样是个光棍的时候,陈到就住在府里,现在却不清楚他搬哪去了。 “在隔壁。”陈到指了指方向。 张仲季随着他走了一段,见正是自己当年作为安北将军时住的小院,如今应该是贾诩一家子落脚的地方,不由得有些怀疑,这愣头愣脑的男人不会是入赘了吧? 陈到领着他从院门处进去,却往旁边一拐,另有一处侧门,正是他现在的家,他上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的传来问话的声音,“谁呀?” “我回来了。”陈到闷声回了一句。 前门很快打开,贾家大女初为人妇的贾思烟从里面探出头来,见真是自己郎君回来了,忍不住面色欣喜,又顺口问道:“既然是府君喊你去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到并不回话,只是把身子让开,露出后面的张仲季来。 “见过丞相!”贾思烟难免有些吃惊,应该不曾想到某人这个时候会过来。 “却是来蹭饭吃的,有劳妹子了。”张仲季直接把原因道明,也免得让人心里忐忑。 “我这就去准备。”贾思烟略有些小慌张的样子,因为陈到闷头一个,交好的人没有,都成亲快一个月了,家里都没来过一个客人,张仲季这么一来,难免让这位初掌大勺的女子有些慌了手脚,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少的可怜。 “可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听叔至说你给他留了一些,直接端出来就可以。”张仲季也没太好意思,这个时候显然不太适合来拜访人家,刚才却是有些欠考虑了。 贾思烟看着陈到,她这还是第二次当面见着张仲季本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话才妥当。 “我去端出来,够吃的。”陈到是个实在人,就这么一句之后,果真去把准备给自己的饭食端了出来,“府君,来坐。” 分量果然很足,张仲季笑一声,直接过去坐下。 “丞相稍待,容我再去准备一些。”贾思烟可不敢就让他吃这个,招呼一声之后,连忙去了后面,却是直接穿过后门回了娘家,向自己的娘亲求助去了。 张仲季松了口气,可怜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家,喊姑娘显然不对,喊妹子将就但不庄重,至于其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见她离开也不多想,回头看着桌上的一锅炖肉,先瞟了陈到一眼,才道一声:“让我尝尝!” 陈到已经切好一块堆在碗里递了过来。 张仲季尝了一口,还行,到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又咬了两口之后,暂且放下,肉有些凉了,这么个大冷天得热一热才行。 “叔至,拿些柴火过来,我们重新炖吧。” 陈到倒不在意这些,但听他这么说,还是起身架起火盆,又把肉端上去烧着。 张仲季却也不闲着,看旁边有什么作料,该放的都放了一些,热的差不多的时候,丹阳大叔已经揣着食盒过来了。 三人正围着火盆坐下,贾思烟也提着一些酒食出来了。 “这却是有些多了。”张仲季看着满满的一桌只是苦笑,纵使他们三个大男人胃口甚大,也吃不了这么多。 第0274章 后院门 更新时间:2013-07-05 小院隔壁,贾柳氏显得略有些焦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贾诩从里面出来,不由得觉得奇怪,已经过了就餐的时间,还没有人来喊他吃饭,肚子自是有些叫唤,眼看着桌面上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发妻还坐在那里发呆,也就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那方向,可能是自己的女儿那里出什么事故了。 “可是思烟来过?”他问一声,并不怎么在意,他知道自己的女婿有些不开窍,但为人淳朴实在,总不至于让女儿委屈。 “老爷。”贾柳氏连忙起身,更是难掩脸上的忧色。 “可是有什么事情?”贾诩这会也觉察到了不对,应该不是小儿女吵架那么简单。 贾柳氏迟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在不久前,那嫁人了还疯疯癫癫的女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要弄些好酒好菜伺候。她自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德行,从小就对庖厨之事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会来了客人肯定是慌了手脚。 “你不说我可要过去看看了。”贾诩见她只是担忧,却并不显得焦躁,出于对她性子的了解,也放下心来,估计又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情。 “思烟那里来了客人,她匆匆忙忙的也没说清楚是谁,我怕她不懂世故,在客人面前失礼了。”贾柳氏低着头把事实说了出来,暗自埋怨平日里对她太过骄纵了。 贾诩听了个仔细,摇摇头却也不好说什么,他整日里在外奔波,幸亏家里有妻子照顾,两个女儿虽然都有些怪诞,但两个儿子个个温顺贤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刚才备了些酒菜让她提回去了,但只怕为人看出来了,老爷你要不还是过去看看吧?”贾柳氏到底还是不放心,希望自己的丈夫过去看看,那女婿闷头闷脑的样子,也不是个能招待人的,要是真来了重要的客人,小两口肯定难以招待周全。 “你看你把人惯得!”贾诩终于没忍住说了她一句,但并不曾有动身的意思,只是想着这个时候会有谁跑过来,不过两个呼吸之间,他蓦然起身站了起来,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么多年的患难夫妻,贾柳氏只看他这神情就明白他肯定知道了什么,连忙催问一声:“老爷你可是知道是谁过来了?” “你且在家等着,我这就过去看看。”贾诩也不告诉她自己想到了什么,这就起身往外走去,他自然猜得到是张仲季过来了,毕竟陈到在这彭城根本就没有朋党,这个时候还会过来的人除了张仲季别无其他,或者是为了白天的事情? 他有些拿捏不定,白日里陈到在甄洛面前顶撞,本来去领二十军仗,却因为管亥不在错过了,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但此事可大可小,他并不觉得那位御史大夫有那么大度,也难以揣测张仲季这个丞相会怎么处置,但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 如果得罪的是别人,他自然不会这么想,但御史大夫在彭城甚至在某人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陈到虽然深得看重,但与之一比恐怕还有些差距。 “来,今日酒兴正浓,两位陪我共饮此杯!” 张仲季举杯示意,陈到与丹阳兵同时托起一碗酒,正要一口干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在一旁伺候的贾思烟连忙告罪一声,跑去开门去了。 “哈哈,不知是谁过来了。”张仲季随口一说并不在意,只是将二人挨着瞪了一眼,“你们两个真不够仗义,再怎么说也是同生共死过得兄弟,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偷偷摸摸的自己办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来日我要是大婚,也不请你们,除非今晚把桌上的这几坛子酒给我喝个一干二净!” “既然府君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丹阳兵直接抱起一团,去了封盖,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他可不怕这个,平日里一些老兄弟喝酒都是这么来的。 倒是陈到还是不温不火的,他直接是没钱喝酒现在是不喜欢喝酒,张仲季这么说他也没有给脸的意思,但还是把眼前的一碗酒一口喝尽。 张仲季正打算再来一轮,就见贾思烟领着贾诩过来了。 “见过丞相!”贾诩合手示意。 “军师来了却是正好,快坐,正愁这里的酒菜有些多。”张仲季把手里的碗放下,往旁边挪了挪,请他在一旁坐下。 “失礼了。”贾诩告罪一声,也不多做推辞。 “岳父大人!”陈到这才来得及施礼,更是起身立在一旁,显得很是恭谨,虽然和贾诩这个岳父一直说不上什么话,但毫无疑问的是,这般睿智的长者,他还是打心底尊敬的。 “刚才听你娘说,家里来了客人,就顺便过来看看,坐吧。”贾诩示意他没什么事情。 陈到顺势坐下,倒是旁边的贾思烟脸上一红,虽然她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她一眼,但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刚才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父亲知道了。 “来,这一碗是你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喜事可一定要通知我啊!”张仲季直接倒了满满一大碗放在他面前,“文和,说心里话,我这人无亲无故的,就拿叔至当兄弟一样,待过些日子他那娃子出生了,可不能再瞒着我自己过了!” “到时自会告知一声。”贾诩苦笑着答应下来,看样子他不是来降罪的,反而是来拉拢感情的,“丞相,今天叔至所说的言语,多是我平日里教唆,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你也莫要怪他,只算在我身上就是。” “你什么性子我了解,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我也知道你们有些不习惯。”张仲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然知道贾诩甚至包括陈群等人,虽然佩服糜子贞和甄洛的才干,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不可能习惯总是听从一个女人吩咐。 毕竟再有能耐的女人也只是个女人,要是在幕后也就罢了,却站在台前还把他这个丞相掩在幕后这就说不过去了。 贾诩知道他心里明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糜子贞和甄洛对彭城的影响力他自然知道,就算想让她们退下来,除非眼前这位将她们娶回去,否则可能性不大。 “我明天会把这事处理一下,眼下还是先吃酒要紧。”张仲季觉得还是把人都召集起来,也尽快把这样的事情定性才好,要不然手下一群人之间总会有疙瘩。 贾诩见他有了决定似的,却难以揣度是好是坏,索性也不再多想。 “对了文和,你这好端端的怎么把院子分成了两块?”张仲季指指这边又指指那边,这个院子本来就不是很大,再均分下来就显得有些小了。 “叔至正好无处安身,我就正好分一半出来,一家人住在一起也近一些。”贾诩这么回着,其实他一直想搬离这个地方,因为这院落到底是张仲季曾经一直住着的,他觉得自己一家子住在这里有些擅越,但他从淮南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想重新换个地方,却无奈的发现,房价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就找不到一处合适的地方能把一家子安顿下来。 “那倒是,改日我把围墙后面开个门,也免得要在外面绕来绕去的。” 第0275章 心魔障 更新时间:2013-07-08 说起后院之门,他不由得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还记得当年天子刘协刚来的时候,就特地在某个位置留了一处后门,后来整修刺史府的时候又被人填上了,到如今相邻许久,都不曾再去探望过这个还不足而立之年的天子,张仲季一时心中感慨,又很快把这种莫名的情绪丢到一边,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愿意再想,或者也只是某一天再去探望一次而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情绪。 “蒙丞相厚爱,诩心中感激,不过后院之门切不可再开,若有人从中而入,相府安全难以保证,不过几步路而已,诩尚不老,一路绕道过去,也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贾诩觉得住在这里就已经心中惶恐了,又如何敢再接受这般优待。 “军师说的也是,时常随军参政,这身子骨确实重要。”张仲季直接想起曹操那边的郭嘉来,这位大爷身子骨一向疲弱,也不知道还能操劳几年? “且冒昧一问,待丞相明日召集众人不知作何打算?”贾诩不愿意在关乎自己的事情上过多逗留,连忙跳过之后,问起这个事情来,他可不相信张仲季会直接把那二位给罢免了,只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或者稍稍收去一部分甚至一点点权力而已。 张仲季听得他的问话,也只是手拿着酒碗,来回磨蹭而已,他自然知道最好就是让糜子贞和甄洛隐居幕后,但糜子贞愿意,甄洛那小娘可就不一定了,而且他其实一直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凡事都有个适应过程,这么一路走来,彭城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只是贾诩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不必多言,算来都已经多次旁敲侧击甚至明言与人,难免让他有了改变之心,毕竟将一切事情推给糜子贞和甄洛,除了当初的无人可用,更多的却是因为他自己懒惰不愿意伸手而已。 但今时不同往日,或者表现出一番虎威,才是明主应该有的作为! “糜大人和甄大人与彭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贾诩放缓了语气,他只是希望某人能缓缓减少她们的影响力,并且把丞相该有的权力收回,“若是丞相能三五日一次,召集众人在前堂询事,属下众人等自是心满意足。” 这话已经很低调了,可怜实在是迫不得已,这丞相别说隔三差五问一问,就是三五旬日也不见人影,偶尔有些要紧之事想找他汇报一下都不可得,也真是难得彭城还能正常运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仲季心中一动,他心中的犹豫自不用多说,可以肯定的是,也许待会吃完酒回去就把那一丝奋起的想法给丢了,至于让糜子贞和甄洛退居幕后之事更是不会再谈起,但贾诩这个主意却正落在他的心坎上,每隔三五日召集一众属下询问事宜,并不是一件让他很为难的事情,他想自己应该可以做到,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 “不知丞相意下如何?”贾诩不动声色的追问一句,只从某人的神色,他已经可以得出结果,但却想让张仲季自己说出来,毕竟出自他之口才能算数。 张仲季本打算一口同意的,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稍稍酝酿一番,却是很快明白他的高明之处,不由得苦笑道:“军师,你这是打算温水煮青蛙么?” 贾诩显然并不明白什么是温水煮青蛙,但只根据其字面上的意思,他很快就明悟其中的意味,他也确实是这般想法,只要张仲季这个丞相时不时的露面,待有一日成为常例,纵使那二位大人依旧掌控大局也无不可,至少不会再遇到眼下这般局面――前来彭城之儒生千万,而前来彭城相府中谋生的却不过一人。 此时既然被他识破,贾诩也就不再遮掩,直说道:“女子称制千年未有,与我彭城却是机缘巧合,更兼两位大人才智过人,丞相用之自无不可。”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稍稍停顿一刻,以他的为人本来就不愿意做这出头之事,只是一向得张仲季看重,难免有一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心绪,有些话当说还是得说出来。 张仲季并不着急,他习惯于听明白别人的想法再做处置。 “如糜大人这般隐与府中,虽有女丞相之说,却一向并不为人诟病。”贾诩小心斟酌着语气,不过所指已经很明显了,哪怕后面的还没有说出口。 这却是事实,包括之前陈群提起此事的时候,也多是针对甄洛那小娘而言,张仲季不得不暗中感慨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来温柔内敛的洛神,经过这两年的磨练,人前人后一副精明剔透的模样,难免招来无数闲言碎语。 “陈大人追随丞相日久,一向口舌愚钝,并不适合作为使者南北往来。”贾诩并不直接说什么,却反而提起提起陈群来,也正是这陈长文找他详谈之后,今晚遇到这样的时机,他才会不假思索的过来,“御史大夫如今已经去了军师将军一职,军中律法却还无人掌管,不如让陈大人分治军纪?” 他这心思倒是直接,甄洛既然身为御史大夫,主要职能却是监控朝廷百官,与彭城军中纪律关系不大,也正好去了她与军中的联系。 “这是长文自己的意思,还是军师你的意思?”张仲季随口一问,也难免有些动摇,甄家虽然搬来彭城,但也只是甄洛与甄家老爷子而已,其他重要成员都在徐州之外,如今甄洛手中掌握着的东西,或者说知道的东西,应该比他这个丞相还多。 可以一直相信她么? 张仲季有一种虚伪的感觉,不久前还在姑娘们面前说过,只要她们愿意会一直让她们做下去,但贾诩只是这么不急不缓的几句话,就已经勾起了他心中的魔障。 “是我的想法。”贾诩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已经有了效果,但可能没什么用处,只是低头这么一说,等着张仲季做决定。 第0276章 意难断 更新时间:2013-07-09 “大叔,你也是军中老卒,这件事你怎么看?” 该怎么处置他心中已经有了意向,但还是问了丹阳兵一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丹阳兵正在闷声吃酒,这些事情和他关系不大,他可不想参合进去,只是张仲季这么指名道姓的问出来,却让他避无可避,也只能尴尬着放下手中的酒碗,回道:“府君,彭城是你老人家说了算,什么事都得靠你做决定,你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他这是不想得罪甄洛这个御史大夫,也不想当面吃罪与贾诩这位深得器重的军师,虽然很不习惯一个女人在头上指手画脚,不过这一两年不习惯也习惯了,他这办年岁已经算是军中老油条中的面条了,什么人不能得罪他清楚得很,更何况这种事本来就由不得他来谏言,所以二话不多说,直接推了个一干二净。 张仲季也不强求他说什么,这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既然没有反对那就是没意见了,看来无论在什么年头,党阀这种事似乎总是无法避免。如今很明显的是,糜子贞和甄洛以及彭城所有的女官算作一派,而陈群、管亥这些资历足够的老人也拉着贾诩等人凑到一处,或许他们不相互针对,但毫无疑问的是,没有那么和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甄大夫怎么了?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军中纪律严明,可全是她的功劳,再者说当初曹军入侵,要是没有她的远见,我们徐州早被曹操占据,那里还有今日!” 旁边却是贾思烟气鼓鼓的样子,她一直在一旁伺候,眼见着张仲季就要被说动,实在是没忍住说了几句公道话。她喜欢这里也喜欢彭城,不仅仅是因为此地很安全不用四处流浪,更是因为这里是她们女人的天下,她就算素颜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一个浪荡子胆敢上前挑衅,所有身在彭城的女人在女丞相的带领下抱为一团,她们互相关爱,互相取暖,也将互相捍卫! 一众男人难免显得尴尬,他们在这里商量着处置谁谁谁的,不曾想彭边还坐着一个内奸,张仲季看一眼贾诩又看一眼陈到,他二人一个作为父亲一个作为丈夫,却都是默然无语的样子,似乎贾诩这个父亲在等陈到这个丈夫说话,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责罚也得陈到开口,但是陈到显然不适合干这些,他只是瞄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就继续低头不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到底只是一个护卫,只负责丞相的安全,其他一应事故和他无关。 贾思烟也知道自己这突然的言语很是不适合,这场景让她心中吃紧,毕竟场中坐着父亲,而事情也是由她父亲提出来的,眼见就要成功了,却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我再去准备一些酒菜。”她不敢在说什么,起身往后面走去。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知道贾诩现在是不是有这种无奈? “军师,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张仲季这时候说话了,他已经决定让甄洛不再兼管军中律令,不是被贾诩说动的,而是被他女儿说动的。 因为他突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或许再这样子下去,有一天他自己得重新走进庖厨,费尽心思的猜测着,在外面坐等的那位现在想吃些什么? 虽然他很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上一顿爱心早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没受虐的爱好,他之前一直觉得女人地位升高了似乎也没什么,毕竟没人可以骑到他老人家头上,可是现在他开始不确定起来,也许过些年,还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他觉得要稍微控制一下,只是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不因为任何其他。 “小女顽劣无状,还望丞相见谅。”贾诩告罪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说出那般言语,倒是陈到,继续保持沉默,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仲季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只是心里已经切切实实的有了决断,甄洛掌管着那么一处信息源已然足够,再与军中有联系确实不妥,至于让谁来接替他的工作,人选也有了,“军师,正平在你那也有些日子了,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能否担当大任?” “不知丞相指的是哪方面?”贾诩稍稍平复心情,不动声色的询问一声。 祢衡这人的才干见识他自是推崇的,但唯有一点不好,为人太过心高气傲,这么一段日子以来,与同卿的关系一直不是很亲热,或者能够重用,但却在两可之间,用得好自是无碍,但若是有所差池,也必然会出大事。 张仲季有些心虚,先是左右一瞄,确定没有任何女人在旁,这才说道:“长文那里另有要事,这时候估计还忙着,既然军师将军没了,总要有人顶上。”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陈群现在还忙于科举,今后估计也负责那一块,使者确实不用再当了,至于军师将军,既然让甄洛卸任,也得挑个合适的人选才是。 贾诩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半响无言,他突然觉得这丞相怕的不是袁绍也不是曹操,反而却是相府里的那两位,眼见张仲季还在等他回答,也就不再多想,只回道:“以正平的性子,作为军师将军却是合适。” “你似乎有些迟疑?”张仲季听得出来他话里的犹豫,对于祢衡祢正平,放在身边参赞军事最好,但一个幕后的谋士显然不能满足那狂人的心理,至于谋主,自然还是贾诩最适合,毕竟以那人狂野的性子还不够老持沉重。 之前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用,所以才丢给了贾诩,如今正好问问他的意思。 贾诩自然是迟疑的,军师将军这个位子很烫人,就算那甄大夫退了下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下去的,祢衡此人无所畏惧,这自然是好的,但他不仅不畏惧可能还会针锋相对,如此一来,总是不得安宁,到时候为难的还是眼前这个丞相。 第0277章 夜谈兵 更新时间:2013-07-10 “军师将军之位非比寻常,甄大夫卸任之后,丞相何不留置?” 贾诩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彭城更为强盛,而不是有意针对任何人,能让张仲季做到这种地步,他觉得已经足够了,再进一步无疑有些过份,到时候必然会引得那位好胜的甄大夫反弹,一旦如此,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留置?”张仲季重复了这两个字,思量片刻之后,却不得不佩服这贾文和的老成,留置大概就是把将军将军的位子暂时留在那里,今后也一直空着就是,好歹让甄大夫在面子上过得去,“但军法森严,总得有人专管。” “执金吾管将军可兼管此事。”贾诩把管亥推了出来,彭城的治安其实根本用不上执金吾,说是让他负责中心地带的安全,但除了时不时的领一队兵在城中巡视,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之前整整一个月都在某人的命令下操练那些大爷兵,由此可见一般。 “哈哈!”张仲季会心一笑,他把那些老爷兵都遣散了,正不知明天怎么和管亥交代呢,这下倒好,什么事都解决了,这贾诩这军师还真是管用,“来,军师,我敬你一碗!” “不敢!”贾诩连忙起身,示意之后也是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祢衡祢正平这人我大概了解。”张仲季把军师将军一事放下,刚才既然提起祢衡来,如今也想着要怎么安置他,真要是一直丢在贾诩身后,那小子未必愿意。 贾诩并没有发表意见,他感觉张仲季自己已经有了决断。 “军师知道南营旁边那处独立的营地不?”张仲季就想起魏延来,虽然这魏文长和祢衡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但他突然就想把这二人合在一起,一文一武同样才能出众,同样心比天高,不知道凑到一处又是个什么样子? “丞相是说魏将军?”贾诩自然是知道魏延的,不过他们还从来没有当面说过话,只知道这人凭借虎符强自从南营中拉出一部人马,为此还差点和管亥争斗起来。 “没错,就是他。”张仲季把手中的碗放下,也没有再喝的意思,三碗酒下肚,再多可就不清醒了,“此人与正平一般,都是胆大妄为之人,也不知道凑在一起成不成?” 贾诩并不好做出决断,他思量片刻之后,却是问道:“听说那魏延魏将军单独成营,除了丞相本人不属任何人统辖?” “是的,我将给他充分的自主权,就好像这一次去往洛阳,去与不去全由他自己决定,要是立功了我就给他升官,要是损兵折将我就降职处分。”张仲季觉得自己很黑,其实魏延和其他将军没什么不同,就拿刘辟、臧霸、徐晃等人来说,哪一个不是直接对他负责?哪一个没有极大的自主权? 他本来就没有长线操控的习惯,相对来说,魏延只是更自由而已。 “如此倒是适合,我想正平应该愿意去哪里,改天我和他说说。”贾诩这么回了一句,对于张仲季这般用人,他暂时保持沉默,只因为是对是错,一时间实在难以判断。 “他二人一文一武,那魏文长胆大心细敢作敢为,自身勇气更是非凡,而这祢正平学贯古今,天文地理无不精熟,都是敢想敢拼之人,我觉得这两人在一起有可能创造点什么。”张仲季还是把自己的心思稍稍解释一下,战争到底非同儿戏,他就把人这么放着,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说到底魏延还是个初哥,至于祢衡那就更不用说了,似乎才出道没多久。 “既然得丞相如此看重,此去洛阳正好让他们试试手脚。”贾诩看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大概能猜到他在担心什么,“这些日子正好与正平讨论过北方的地形,他也曾到北地游学,一些险关要道自是熟悉,想来没什么大碍。” 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因为彭城军马与其他地方有很大不同,他们首先学会的一点就是逃命而不是拼命,每次遇到什么不对,只要上将一声令下,以小队为基立即四方散落,然后在上一个安营的地方汇聚,上次北海之战为张郃所破的时候就是这般动作。 只要魏将军注意一些,纵使落到险地也可化险为夷。 张仲季心中一安,他觉得出发前要和魏延好好谈谈,谈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要不然那魏延立功心切,搞不好一轮下来就把手下的兵将给拼得一干二净。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军师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张仲季估摸着既然是当讲不当讲,不讲自然最好,但显然是不可能的,肯定又有些事情让这军师闹眼子了。 “自古兵争之道,勇而胜之。”贾诩稍稍减缓语气,一边回想徐州近两年来的战事,一边组织着语言,“独有丞相之兵以性命为重,若胜自然长驱千里,若败也可安然退去。” 张仲季连连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不管胜负保留有生力量才是王道。 “丞相仁慈,只是兵危凶险,总有不得已奋不顾身之时,若遇苦战,相持之下,我彭城军士难免心生退意,如此一来阵势慌乱,失利在所难免。”贾诩把自己的顾忌说了出来,自他来到彭城,这里的兵就是这个德行,似乎从来都没有一夫当关的气势,更别提那种提着脑袋与人相争的心气,练兵之道他并没有过多涉及,但他知道,这样的队伍虽然难以打败,但也难以在天下纷乱中坚持到最后。 张仲季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时挠头苦笑,他就是这个德行,他手下的兵将自然也是这个德行,上次大意之下为张郃残兵所败,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整个徐州的刑犯都拉出来组成一支队伍,但是有没有用处,他还真不知道。 “军师可有解决之道?” 第0278章 坑人了 更新时间:2013-07-11 贾诩难免遗憾的摇头表示无可奈何,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他最擅长的还是谋划,至于练兵精武之事,令行禁止上下一心他自是明白,但是彭城军卒现在就已经达到了这种标准,至于更进一步需要怎么操练,又或者是其他,他心里并没有可行的主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曾听说一匹狼带着一群羊,比一只羊带着一群狼要来的厉害。”张仲季不知道这年头中原有没有狮子,就选择性的把狮子改成了狼,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伪军迷而已,向往金戈铁马封狼居胥没错,但骨子里还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和平主义者,对于战争的残酷,他无法忽视,所以他直接把自己比为绵羊,也把彭城士卒的血性不足算到自己身上。 贾诩体会了其中的意思,却一时保持沉默并不开口说话。 “府君挥手所向,我等万死不辞!”丹阳兵却是一口将手中的酒水喝尽,直接站起来单手一拍胸口,这是寨外牧马民族的礼节,他直接借用过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身为军中老卒,他从普通行伍做起,见证了彭城十来年的变迁,这个他不关心,但他了解大部分底层军士的心,他知道现在只要府君下令死战不退,纵使明知必死,也没有人会后退一步,不是因为军法也不是因为血性,只是因为感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活命之恩! 如今得彭城军卒很大一部分是曾经流浪到此的流民,他们的家人得到安置,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仅此而已,就值得为此付出性命而在所不惜! 张仲季伸手让他坐下,这正体现了他刚才引用的那句话,一只绵羊领着一群狼。 彭城现在处于最好的时候,军伍之中战意十足,缺的就是他这个领头人的血性,他知道他需要让自己转变的更狠一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觉得自己需要把握一个度,既不能显得畏战也不能显得莽撞,而且那成天嘻嘻哈哈,好说好歹的性子也必须要改一改,再怎么说已经大权在握,手中更是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死,没有一点霸气怎么行! 贾诩见他若有所悟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有了决断,也就直接跳过此事,反而提起一件他觉得就算现在解决都已经太晚的事情,“丞相莫怪我多言。” 这话马上吸引了张仲季,他知道自己身上可能还有什么不足之处,让贾诩看了出来,对于自身缺陷他倒是敢于直视,道一句:“军师只管说就是!” “不知丞相何日大婚?” 这转变有些快,只让张仲季一愣。 其实这才是贾诩一直想问的问题,不管是邺城与许昌,那袁绍和曹操子嗣成群,说得难听点,万一他们遭遇不幸,只要有儿子在,总能保住一份基业,哪怕刚刚兴起的江东也比彭城来的稳当,那孙伯符好歹还有一群叔伯兄弟在侧,不像彭城,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就算丞相暂不愿取糜大人与甄大人为妻,其他好女子也是不少,开枝散叶之事却是刻不容缓。”贾诩趁自己喝了两碗酒,胆子正壮的时候说出了这般言语,想来如果十分清醒的时候,他可不会当面说三道四。 “这个我却定在两年之后,到时把她们都娶回去就是。”张仲季显得有些赧然,这才想起来他这个决定还只有三两个人知道,而知道这事的人显然不会告诉外人。 贾诩却在分辨着他口中的“她们”指的是谁,如今看来至少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女丞相与女大夫甚至包括女将军在内的她们! 他觉得陈群陈司直听到这般言语肯定很高兴,只是两年还是有些久了,在他想来,最迟也要在此次关中事了立即办理才是,不过好歹是个说法,到让人心里踏实不少。 “丞相,已经很晚了,这酒待来日关中事了,再来共谋一醉。”贾诩心满意足的起身准备离开了,对他来说,今晚算是得到了许多意想之外的答案。 张仲季随之起身,笑道:“文和只管回去就是,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再晚点估计就有人要找过来了。” 贾诩再次示意之后起步离开,他知道自己的发妻还在家里等候,这么久了没见人回来,估计心里还记挂着,早点回去也好让她安心才是。 “叔至,下次得空在一起喝两碗,今个就到这里了。”张仲季也不久留,这就准备回去了,和贾诩这般睿智的长者聊天,确实能得到不少经验,暗自打定主意往后多找他聊聊。 “我送你。”陈到起身跟在他身后,风雪虽不大,但这时候外面黑的几乎看不见对面过来的人,他可不放心让张仲季就这么回去了。 “你就别送了,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抱媳妇暖被窝去!”张仲季取笑一声,见他不为所动,不得不把丹阳兵拉出来顶上,“有这位凶恶的大叔在我旁边,谁还敢造次不成?” “我说叔至兄弟,你只管放心就是,今晚我可没多喝,就算遇到几个不长眼的也搞得定!”丹阳兵也是亮了亮胳膊,相对来说,一坛酒对他来说并不多。 “走了,你可别送,要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来了。”张仲季一挥手,笑着走人了。 丹阳兵示意陈到放心,这才快步跟上他,见他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不由得心里疑惑,“就是喝了两碗酒而已,府君难得这么高兴?” “我心中有愧啊!”张仲季睁着眼睛说瞎话来着,这般一说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丹阳兵深表疑惑,看了看四周,这才问道:“我说府君,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也不和我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不是?” “是我把叔至给坑了啊!” “为什么这么说?”丹阳兵看他满脸的幸灾乐祸,显然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思。 “你不觉得那一锅肉和那后面那几道菜差别太大了么?”张仲季觉得就是自己挖了个坑把陈到给埋进去了,之前还真没想到这贾家的女儿竟然完全不通厨艺! 那后面呈上来的几道菜是她用食盒直接提过来的,显然是从别处借过来的,估摸着是去隔壁的娘家求来的。而那一锅肉就不说了,七分熟的样子,味道就更别提了,真是难得陈到默无声息的吃了不少。 他这么一说,丹阳兵却是更是糊涂了,“那锅肉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 “很好?”张仲季直觉得他口味有问题,表示惊叹的同时,突然想起来,这丹阳大叔吃的肉可不是之前的那一锅了,而是已经被他重新加料炖过的,味道显然不差,只不过后来重新上桌的时候,他自己下意识的没有动过。 丹阳兵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有所察觉,只朝着一则怒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第0279章 早议 更新时间:2013-07-12 张仲季差点没被他这一声怒喝给吓到,眼神一凝,瞬间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一道黑影略有些飘荡的立在那里,大晚上的寒风一吹,阴森森的很是渗人,想来应该只是过路的,彭城夜间还未曾实行宵禁,路上有几个行人也算正常,正准备示意丹阳兵不要理会,那道黑影却直接往这边过来,他心中一紧,不敢再懈怠。 “请问,书馆是往哪个方向?” 一道清冷的女声,让张仲季听起来有些熟悉,待近些仔细分辨两眼,这才发现眼前这位漆黑一片,只因黑衣拂面的女子,不正是早些时候见过的那位,“师妹?” 这一声招呼显然让对面的那位非常疑虑,她顿住步子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似乎是在看着这边,却没有再上前一步的意思,看身形似乎想要离开。 “这么晚了怎么还去书馆,难道没地方安宿?”张仲季却直接上前询问一声,既然遇上了这位便宜师妹,总不能不管不顾,她这么一个女子大晚上的在街上游荡,可不算安全,“走,跟师兄我去回府,那里房间多得是,你爱住哪一间都行!” 他这么说着也懒得等这位师妹回话,只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只想来这妹子十有八九会拒绝自己,所以干脆直接点,拉住就往回走。 “你放手!”姑娘轻咤一声,可又如何挣脱得开,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走动。 丹阳兵连忙跟上二人的脚步,显然没想到前面那位大爷这次这么直接,直接的都有点可爱了,要是对府里的那两位也这般男人就好了。 一路无话,张仲季更是直接把人拉回府里,待进了相府的大门,这才把人松开。 “先在这住着吧,待过些日子你有了去处,告诉我一声再离开不迟。” 她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怎么。 张仲季招来一个丫头,吩咐道:“这位是贵客,你带人去后面歇着。” “是。”丫头答应一声,把人领着去了。 张仲季摇摇头正准备让丹阳兵也回去歇着,却见他只是定神盯着两个女人离开的方向,眼睛眨都不眨,这神态显然不是因为其他,“大叔,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不对?” “这姑娘不像是自称府君师妹的那位。”丹阳兵也不是很肯定,虽然感觉身型有些异常,但无论声音还是服饰都是冰凉冰凉的一模一样。 他这么一说,到让张仲季有些疑惑,不过感觉有些累了,也不想想太多,“不管是不是,总该有些关系,先留下来再说,大叔早些回去吧,明天再过来甄别不迟。” “那倒也是,府君早些歇息。”丹阳兵抱拳离开。 张仲季辨明方向,快步寻到自己的房间,一躺回床上就睡得死死的,这一天确实把人累坏了,他这么睡得香甜,但显然今晚有那么几位难以安枕。 兴平四年开年第二天,一大早的,彭城文武要员得到丞相召唤后汇聚一堂。 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丞相就没有这么早把大家伙召集在一起的习惯,连陈群都有些不明所以,他来回看了一遍众人,除了坐在前面的那几位似乎知道点什么,其他众人也都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是都安静的坐在那里,他也不好问话。 不过片刻,张仲季出来了,他昨晚睡得比较踏实,这会精神头不错,看着坐下济济满堂更是心情高涨,当看到太史慈的时候,不由得更是心里一喜,难免先把其他事情放下,询问一声:“子义什么时候到的,一路上可还太平?” “多蒙丞相关心,末将昨晚才回,一路却是安然无恙。”太史慈抱拳回话,他这一路上还真是畅通无阻,连一个不开眼的毛贼都没遇上,本以为在青州会遇到点事故,不曾想那位刘皇叔当真是手段非凡,就这么些日子,包括北海往东的一大片地方都已经治理的井井有条,他的家乡东莱也是如此,其兴盛模样倒与彭城有几分相似。 “那就好,只是这一路奔波,老夫人可受不得累,待会你自去寻樊阿,让他过去与老人家看看,也免得有所不适。”张仲季顺便关心一下,他对那为太史老夫人印象不错。 “是!”太史慈心中感动,却也不多说什么。 “今日召集大家过来,只是有几件事情要说说,这其一,如此等议事往后每隔三日举行一次,还是在这个时间,诸位若无要事在身不得缺席!” “喏!”众人齐声呼应,又如陈群、管亥等人却是喜形于色。 “若我出外征战,将由糜长史负责此事,一应大小事务全由她最终决定。”张仲季这么一说,不只是糜子贞有些愕然,就连贾诩都未曾想到,虽然平日里就是这个样子,但到底不曾明示与众,这样一来,这位女丞相之名算是坐实了。 陈群迟疑之后并未上前反对此事,至少以后每隔三日可以见到丞相本人,相较于之前已经不错了,再者说,如果张仲季这个丞相不在彭城,作主之人也确实非糜长史不可。 “军师老持成重,更适合担当重任,还请丞相多为考虑。”糜子贞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只好把贾诩推出来,她觉得这位军师比自己更适合。 贾诩正准备出来推辞的时候,张仲季又开口言道:“至于军旅之事则全交予军师做主,由军师决定我徐州所有将士的调度,或出外征战或紧守城池,众位将军必将听令行事,不可有丝毫懈怠!” 管亥、太史慈等人眼见张仲季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连忙出列抱拳呼喏,贾诩眼见推辞不过,也只得应一声:“贾某必不负丞相重望!” “鉴于甄大人升为御史大夫,这军师将军一位还未曾有人胜任,今日正好选一位德才之人出来。”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甄洛,问道:“甄大夫可有推荐之人?” 第0280章 独断专行 更新时间:2013-07-12 甄洛略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今天这个样子的男人显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昨晚张仲季与贾诩商议的事情,陈到与丹阳兵自不会说出去,至于贾思烟无比迟疑之后,也没有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转告给任何人,毕竟一面是她父亲,她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下官并无可用之人,全由丞相决定就是。”她这会却已经反应过来,也猜到了这是某人有意让她让出军师将军一职,本来打算推荐董颖的,话到舌尖又吞了回去。 “既然如此,诸位可有中意之人,若不然自荐也可。”张仲季挨着巡视一遍,眼见陈群要站出来,连忙瞪了他一眼,到让略有些急切的陈长文愣在原地,他可不是为了这军师将军一职,只是纯粹想把这件事赶紧定下来,此时被某人这么一瞪,知道这其中可能有什么不为自己知道的缘故,连忙静下心来坐观其变。 如此一来,还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就在张仲季打算按原计划留置的时候,只见队伍的末尾站出一个人来,“启禀丞相,卑职愿担当此任!” 张仲季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人,不是祢衡还有谁! 军师将军一位算不上位高权重,甚至级别相对甚低,却有一处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单独一处,不受任何将军管辖,至少在彭城,这个位置代表的意义十分重大,甚至可以直接觐见丞相面呈要害,这已经不是管制军纪那么简单。 祢衡自然可以看出场中的形式,他甚至很清楚,只要顶上去了就必然得罪与人,但他却不惧这些,相对于得罪什么人,他更想找个地方施展手脚。 “魏将军!”张仲季却只是冲着一样待在末尾的魏延遥遥喊一声,这祢衡和魏延都是他从大街上捡来的,算来二人还算是有缘分。 魏延正在闭目养神,他昨晚可是疯狂的拉着手下的人马在风雪里裹挟了一晚上,一大早的正要领着手下军士回营睡觉,就被相府里的丹阳护卫请到了此处,这会正是眼睛都不想睁开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张仲季的呼喊,还以为是在召唤别人,他却不知道这彭城姓魏的将军只有他一个,这会依旧不闻不问的立在原地。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察觉到了不对,似乎有些安静,待睁开眼睛才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抬头又见张仲季也是直挺挺的瞄着他,心里一惊的同时,却是马上平静下来,只上前一步,抱拳道:“末将在,请丞相吩咐!” 大概是心里发虚,这一次却是多回了几个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人从现在起是你的了!”张仲季一指祢衡,“他现在是为军师祭酒,随在你的队伍里参赞军事,至于他的意见听与不听全在与你。” 听他这么一说,魏延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祢衡却立即侧过身子来盯着这位传说中的魏将军,随在贾诩身边的这些天,彭城的风吹草动他也算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位魏将军是何人也,他自然也是清楚的,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成为军师将军,不过军师祭酒也不错了,这却正是贾诩当年行事的职位,算来不比军师将军来的差劲。 “末将明白!”魏延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他可不知道这祢衡是谁,也不知道这丞相好端端的怎么送个人过来,不过眼看着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也不怎么在意。 “我的意思是军师将军之位暂且留置,非有功勋可比甄大夫者不可胜任。”张仲季不想再节外生枝,直接定了下来,又转身看向管亥,“管将军,来日我去参加洛阳之后,由你约束军士掌控纪律,且不得滋扰乡里,每日严加训练,万万不可懈怠!” “末将领命!”管亥答应下来,却在心里体会着这约束军士掌控纪律是个什么意思,半响之后,已经明白过来,这显然是将军师将军的职责算在他这个执金吾头上了。 “诸位若有事情禀报,且一一说来。”张仲季的眼光越过甄洛,直接往后面的众人看去,贾诩稳坐不动,陈群被瞪了一眼之后很安生,管亥昨日就已经知道营中儒生被逐走一事,只是松了口气并无其他,而太史慈才从青州回来,还不清楚眼下这是什么状况,至于张郃与高览二人更是低头不语,他们这段日子只一心操练手下的军士,为来日远征作准备。 其他蔡琰、曹媛、董颖等女官面面相觑,也都没什么可说的。 “公事说完,如今还有一件私事要说。”张仲季眼见差不多了,却把所谓的私事说了出来:“我这也老大不小了,只待关中讨逆事了,这成亲一事也该提上议程。” “丞相所言极是!”一众大小人等连忙呼应,这可是一件大事,难得他想得通! “陈司直,此事由你全权负责,不用太过隆重,在我府中简单操办就是,倒时诸位可都要凑个热闹,至于庆典什么的一律取消。”张仲季把事情交给了陈群,眼下他虽然忙于科举之事,但等关中事了,科举早就忙完了,正好让他来操办,至于为什么要将两年之期提前,只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再拖下去了。 “下官明白。”陈群确实明白他的心思,简单操办么,彩礼什么的用心一点,请的客人不要很多,熟悉且能说上话的就行,但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他看了一眼糜子贞又看一眼甄洛,甚至把蔡琰、曹媛、董颖等女挨着瞄了一眼,心里暗自打定主意。 张仲季也是松了口气,还特地看了一眼前排的糜子贞与甄洛,见她们只是低着头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里一安,眼见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一挥手,“既然没什么事情,都散了!” 众人行礼之后相继离开,且不提陈群追上先一步离开的贾诩,糜子贞与甄洛也是相携离开,只是甄大夫显然显得十分憋闷,今天这事她可是全被瞒在鼓里。 第0281章 心向往之 更新时间:2013-07-14 “妹妹在想些什么?” 糜子贞突然停下脚步,不只甄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连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之前她虽然有女丞相之名,但也只是有这个说法而已,更多的只是得到女子认同,而其他人只是笑言几句,并不放在心上,今天张仲季这么明明白白的确认下来,这么一来,往后只要某人不在的时候,她其实和真正的丞相一般无二。 这样也就罢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丞相一大早召集议事不说,更是确定以后每隔三日的清晨就聚集一次,这种作为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在想他今天怎么能起这么早。”甄洛直接把自己的郁闷表现在脸上,自她升任御史大夫一来,非议无数,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如今又来这么一遭,那军师将军的用处她现在还不想丢下,但无疑已经被人取而代之了,只不是是谁有这个能耐,就这么一个晚上让人变化这么巨大?她想起了那位飘渺而来的师妹,心里在计较着什么。 “你刚才可曾听清楚,丞相他可是在说,待关中事了择日大婚?”糜子贞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但显然不是这个,忍不住半是疑问半是确认的提醒她一下。 甄洛突然就感觉头有点疼,那人就这么把这几句话丢了出来,根本就没问过她们姐妹的意思,再者说本来定在两年之后,他如今倒好,说变就变,都不给人一个转圜的时间。 糜子贞见她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看某人今天这种态度,或者已经不需要她们姐妹在身后辅助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更多的难以舍弃,只可怜昨日还与人说话,说是只要愿意,就能一直做下去,这才过了半晚上吧,竟然直接当众变卦。 “如果下一次议事,又或者成亲之后,他将取消我等女子的职事。”甄洛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清楚,她似乎已经有种很确定的感觉,待来日真的成亲之后,她们都将成为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妻子,她只想这么问一声:“姐姐会认命么?” 糜子贞就在她身侧,无疑是听得最仔细的一个,她不由得看了看四周,蔡琰、曹媛、曹颖等人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似乎也知道她们有什么要商议的事情,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上前相会的意思。 “若不认命你打算如何?”糜子贞表情很平静,只让人看不出任何波动。 甄洛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味,这句话应该这样说:你还是认命为好! “姐姐也同是女儿身,难道就甘心如此?”她显然并不认同,她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方,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回到最初,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甚至因为嫁人就放下一切,若不然,她甚至都有不嫁的意愿。 “这与甘心与否没有任何关系。”糜子贞却与她的想法完全相左,要她放下一切她自然会不舍得,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也不会有任何抗拒,“妹妹难道还打算从中取事不成?” 甄洛被她这么一问,低头不言不语,就某人那种无所防备的样子,从中取事对她来说真的很容易,但为难的是,不管成功与否,她能预见她与她的家族都将走向惨淡。 “你敢么?”糜子贞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甄洛苦笑着没有回答,很简单的一件事,或者她的眼睛遍布中原,但至少在徐州,几乎所有人都是糜家的人,或者说是这位女丞相的人,就拿这处相府来说,里面不管是丫鬟还是仆人,都是她一个一个从女桑园或者清白的流民当中选出,忠诚自不用多说,只要她放弃了挣扎,就自己一人根本无法抗争。 “也别想这些无用的事情,他如果真要那么做,我们也该知足了,身为女子能成为如今这般模样,你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糜子贞把这件事轻轻的放下了,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了变化,但我知道的是,他没有让我们退后的意思,至于为什么去掉你身上军师将军的职责,我想也只是让我和你今后不再触碰军队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甄洛显得有气无力,似往日那般蓬勃的模样直接消散一空。 “其实你可以现在罢手不做了。”糜子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甄洛蓦然抬头看着她,隐隐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妹妹与我不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能过得很快活,但你却不行。”糜子贞只是叹气的样子,她虽然确定某人不会让她们姐妹彻底放下一切,但世道如此,待来日婚后,放下一切是她必然的选择,她也没有坚持下去的意思,但眼前的妹妹却不同,某人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魔种,甚至早已经生根发芽,“只是我们女子地位如此,纵使你我能掌控大局,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不,只要姐姐愿意,我们可以做出改变,就像他一样!”甄洛显然不同意这个观点,她之前甚至做过皇后的梦,但是做梦都没想到能成为御史大夫,既然这都已经是现实,那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待有一天让女儿与男子等同! “丞相过来了。”曹颖这时候快步过来提醒一声,她是个敏感的女人,知道今日有些异常,眼见这两位没有注意到丞相的到来,连忙上前提醒一声。 糜子贞与甄洛同时回头,就见张仲季正探头探脑的样子往这边过来。 “丞相!” 后面的蔡琰与曹媛连忙让到一侧,同时福身为礼。 “哈哈,没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忙去吧。”张仲季抬手示意没什么事情。 “是。”蔡琰答应一声,却是偷偷瞧一眼糜子贞,得到安心的眼神之后,带着曹媛与曹颖一起离开。 第0282章 火气 更新时间:2013-07-15 糜子贞与甄洛缄口不言,只是略感陌生的看着某人精神抖擞的样子。 “你们可别这么看着我,本相只是有点懒,但好歹是个正紧的男人,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女人这么劳累?”张仲季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甄洛的情绪,看她的神色也没打算掩饰的样子,估摸着待会又有得解释,不过似乎又没那个必要。 甄洛直接把脸偏到一边,这个说法她并不接受,自然也不会相信,她却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懒东西,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勤快?这本身就是一件怪异的事情,难道是昨日和他聊天的话语触动了他的木头脑袋,但当时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不是装的! 一个连江山社稷都不在乎的诸侯,会因为什么突然间做出了改变?她真的想不出来这其中的道理,此时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无可奈何,也只能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糜子贞有些羞赧,这一句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女人这么劳累,让她有些吃不消,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打定主意不说话,更想看看某人到底改变了什么。 眼见她们都不说话,张仲季只是双手抱拳,蓦然冷下脸色,不再是当初遇见事情就苦笑的模样,“怎么,这是在给我脸色看么?” 这一声冷冽的话语当真让人心头一惊,糜子贞与甄洛不由自主的互视一眼,想印证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无疑她们都听得很准确,此刻只能无比震惊的看着某人,可以说从认识以来,他从来就没有对她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发火,但如今似乎把两人都囊括在里面! “不敢!”甄洛强忍着心头的怅惘,略有些窝火的回了一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敢就好。”张仲季就这么笑了起来,他可没这么霸气,大体只是想插科打诨一番,但与刚才发生的事情连在一起,真让糜子贞与甄洛信以为真,心头到现在还没个着落。 “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甄洛还有些缓不过来,要是平日里直接就暴起了,这会却只能不咸不淡的问一声,至少在此刻她还不敢造次。 “也没什么,不就是有些无聊么?”张仲季直接说了实话,至于昨晚贾诩所言,他自是听在心里,但之所以愿意改变一些,不仅仅是为了缓和男吏女官之间的矛盾,更是因为无聊,很简单的两个字,但可以代表他一直以来的心声,整日里走来走去也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做一个稍微正紧一点的丞相,三天两头的冒个泡,也是件不错的差事。 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甄洛鼓着气不知道往哪发,她到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显然其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不过至少现在狠狠的松了口气。 “妹妹兼管军中律法这么久,我们彭城军将纪律严明,更未曾出过什么差错,你今日却怎么想到要取消她的职位?”糜子贞之前还觉得自己明白其中的原因,但现在又有些糊涂了,他未必就是为了让自己姐妹不接触军事,因为某人显然没这么深的算计。 甄洛也顾不得火气,只等着他的回答。 “你让我直说么?”张仲季挨着看了一眼,最后把眼睛停留在甄洛身上。 “丞相直说就是!”甄洛不明白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自问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在军中也只是执行律法而已,并没有扶植亲信,更别说借此收拢将领的忠心。 “听说你的两位兄长已经离开了。”张仲季说这话的时候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这话的潜在意思是他信不过甄家,这也是他明知道贾诩在温水煮青蛙,还答应这么处置的原因,甄洛的两位哥哥既然离开这里回去冀州邺城,显然也是信不过他,那里是袁绍的地方,这么做的道理很显然,就是不愿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年头的家族都喜欢这般行事,就好比枝繁叶茂的荀家,他们一部分在许昌,如荀彧荀攸叔侄,一部分却在邺城,以荀谌为首,这么行事,不管到最后哪一方取得先机,都能保持家族的延续,这是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但问题是,张仲季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个篮子,甄家既然都已经在此落脚了,却又分了一部分出去给别人,让人心里怎么舒坦! 更严重点的是,甄家的商铺与路数,甄洛的两位哥哥显然也是熟悉的,待来日各为其主,他们利用其中的关系暗中行事,说不定就让彭城损失巨大,这其中的蹊跷不得不防。 这般回答显然让甄洛有些难以接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某人的神情和语气能分辨出他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也无可解释,事实就是如此,她的两位兄长并没有留在彭城,只是过来相聚一段日子,很快就离开了。 “丞相当可理解这般作为。”糜子贞稍稍为她解释一句之后,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可以理解是一回事,但对此也必然难以释怀。 “这已经不是理解与否的问题了。”张仲季显然和她所想的一样。 “那你也信不过我了是么?”甄洛心中有些失落,就这么问了出来。 面对这样的询问,糜子贞并没有为某人遮挡,只是在一旁保持了沉默,她知道一些事情,也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这个我不想回答,随你怎么认为吧。”张仲季选择了不回答,他不习惯于这样的问答,也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愿,直接一挥衣袖转身离开了这里。 原地只留下糜子贞与甄洛二女,同是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半响无语。 “他生气了。”糜子贞叹了口气,或者这样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的,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妹妹不该这样问他的,他若信不过我们,那天晚上就不会说出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更何况他已经把所有权势都放在我们手中。” 第0283章 一场风波 更新时间:2013-07-15 “我只想知道我们昨晚离开之后,谁来过这里!” 甄洛心里有些乱,与糜子贞不同,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想要甄家非同一般的壮大,想要女子为官不再是镜花水月,更想要地位!她们女人的地位!哪怕她现在是当朝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但她知道,外面那些男人对她执礼,仅仅是在给御史大夫应有的尊敬,而不是给她,甚至于只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让她一两分,就好比陈群、管亥等人。 “就算知道是谁改变了他,你又打算如何?”糜子贞突然觉得她已经有些陌生了,只是转过身不看她,心中更是黯然失色,权利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更何况女人,她知道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但她还能坚持她心中的一片净土,还把自己当一个女人,但身后的这位妹妹显然不同,她甚至已经越过了女人的本分,争强好胜也就罢了,竟然还算到了丞相身上,或者她已经忘了她如今得地位是怎么来的了吧? “是啊,我又能如何!”甄洛不由自主的仰望着天空,心情无比的低落,就在昨日她甚至还能在丞相头上打转,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转眼间就让她明白,她这个御史大夫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或者哪一天那人觉得她不值得信任了,真的仅仅只需要一句话! “他这个样子不正是你我一直期盼的么?”糜子贞知道她难以释怀,也只能尽力劝导,“如今他终于有了些一方雄主的样子,妹妹是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甄洛微微发愣,某人这般专断独行的模样确实是她一直希望的,但可能是太过突然了,只让人难以接受,此时此刻,她的心事只能用踌躇来形容。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真的要把我们身上的官职取回,你真的要选择抵抗么?”糜子贞不得不平静下来,甚至把如果二字说了三次,然后回身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我不知道,姐姐要怎么认为都可以!”甄洛很是气苦,这事来的太快太突然,她到底还年轻,哪怕她的聪颖非比常人,但总有迷茫的时候就好比现在。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糜子贞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就算没有了军师将军的职责,你别忘了,你还是那位与丞相并列的御史大夫。” 这般略带激励又平静的语气,让甄洛慢慢平复过来,她抬头看着身前这位性子稳重,甚至不似女儿身的女子,似乎在坐着最后一丝挣扎,“姐姐真的放得下?” 糜子贞缓慢而又坚定的点了头,或者她从成为县丞开始,她就知道,总有那么一天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只是走过这么一遭,她心里的感激已经胜过遗憾。 “走吧,去和丞相谈谈,不要再说信任与否的傻话,我相信你只要尽心与御史大夫的职责,只要你愿意,你将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是绝对不会赶你的。”糜子贞只说到这里,然后略显轻松的转过身,当先往张仲季离开的方向走去。 甄洛迟疑一下之后,看她即将走远,连忙撩起衣襟快步跟上。 沿路只是问了几个小丫头,却让人心中一松,丞相也没有走远,似乎就在前堂。 糜子贞看一眼跟上来的甄洛,稍稍示意之后,跨步越过门槛,张仲季确实就在这里,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一点点怀疑就让他心里十分难受,拂袖离开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那里,想去找个人喝酒,只是一大早的显然有些不合适,无奈之下,更是信步来到前堂,索性一个人待着,安安静静的练字。 “仲季。”糜子贞脚步很轻,待到了近前,心有所思的男人竟然还没有发现她,她也安静的在身后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无旁骛的勾画字体,只到他停顿的时候,才这么轻轻呼喊一声,更是直接以字相称,去了丞相的同时也去了身份。 张仲季回过神来,一回头就看见她略带忧虑的眼睛,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一空,“没什么了,我只是想着昨晚蔡博士布置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才急着赶回来。” “你这人!”糜子贞看着他如同往日一般的笑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现在的心情蓦然好了许多,或者她已经习惯于某人一贯的笑脸。 甄洛就在一边看着,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道歉或者认错? “你把商铺里的人都改一改,让子贞召集人手全部替换过来,包括平日聚集的名称与地点全部都要轮换一遍,至于空出来的人,愿意继续跟随你们甄家的,你让他们投奔邺城就是,不过今时往后将与我彭城再无瓜葛。”张仲季把手中的笔放下,正对着甄洛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这般语气也没有给人任何商量的余地。 甄洛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选择性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还有一件事差点忘记说了。”张仲季突然间又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只让甄洛心里一抖,一般他这么认真的样子,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或者还有比抽空自己的人手更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她只是下意识的听着。 “生气容易让人变老,尤其像你这般漂亮的女人,却是更需要注意一些。” 这话听起来很让人别扭,甄洛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小性子上涌,那里顾得了那么多,飞起一脚狠狠的踩了他一下,就说一个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原来全是装的! “你竟敢踩我!”张仲季措不及防之下,被她结结实实的来了一脚,虽然没什么感觉,不过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把将人抓住,巴掌往上一扬。 甄洛却是直接将俏脸一抵,那意思很明白,你要舍得你就打吧! 张仲季自然是不舍得的,尴尬的笑了两声,老老实实的把手收了回去。 第0284章 两千年 更新时间:2013-07-16 “丞相早上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吩咐下去?” 糜子贞把握住这轻松的时候,柔声询问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来一碗清粥就行。”张仲季说话间往外看了两眼,昨夜一场风雪落地,这会正满地的积水淤泥,也不适合出行,他打算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练笔,就不出去了。 清粥很快呈上来,却是一人一份,张仲季把旁边的椅子搬过来,三人坐在一起。 甄洛心中气愤难消,可没有什么胃口,就刚才那么一说,她现在竟然只是空有一个御史大夫的名头而已,却与一向空置的朝廷老臣没什么两样了!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张仲季有些吃不消,她总这么瞪着自己,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那绝美夹杂着忧郁的面庞,已经让人无法安心吃什么了。 甄洛把手中的汤勺放下,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有些话她憋在心里难受,可更难的是说出口,一时间只是低头不语。 “妹妹的家在河北,她们在那里延续了几百年,不管是谁都难以割舍,甄家两位兄长也只是故土难离,这才回去河北,想来因为妹妹的缘故,必然是邺城的坐上恶客,他们在那里肯定处境艰难,我这里也会很快替换一应相干人物,你也不要在放在心上了。”糜子贞找准事情的落点,代替无法说出口的甄洛说了出来。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反而是她,你说你兄长既然走了,为什么好几天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哪怕只是稍稍提及一下也好啊?”张仲季也不隐瞒情绪,这事虽然会有很大影响,但不足以让他下达如此严厉的处置,最难以释怀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告诉他的必要。 这般具有指向性的指责,让甄洛差点情绪失控了,她缓了口气稳住心神,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糜子贞所说的只是一面,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意向,她的两位兄长并不看好彭城,也只是过来看下老爷子而已,待一家人聚在一起,相处不过两三日就离开了。 糜子贞在一旁叹了口气,甄家到底不比她糜家是土生土长的徐州人,她可以将糜家完完全全的根植在这里,但甄洛显然做不到,更何况河北袁绍名望甚重又实力雄浑,算来那邺城才是甄家最好的选择,甄家兄长那样做也无可厚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有子贞,那子方兄弟你得好好提醒一下,大街上飞马也就罢了,还聚集一伙少爷四处惹是生非,大街上调戏小娘子很好玩是么?”张仲季突然就把风向转了,这会只瞪着糜子贞,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早把那糜芳拿回军中军杖伺候了。 糜子贞一愣,她这位二兄是个什么样子她自然是了解的,但前些日子一向在军中厮混,想来也不敢造次,倒是这些天整日里聚集一些少爷来来往往,她忙着筹备国学与科举之事,一时也没有闲暇来顾忌此事。 “我这就回去和他说说。”她站起身,片刻都不敢耽搁,倒不是因为其他,只因为眼下这位丞相正在气头上,万一发起火来,可不是军杖那么简单了。 “别急着走,我只是和你说说,这事你不用管,他是你哥你也管不着,等过两天所有的军士都将在南营汇合,我直接给他一顿军杖就是,你这两天只备些肉让他好好补补。”张仲季这么说着,把粥端起来,示意道:“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他这大概只是提前通知一声,至于杀鸡儆猴那肯定是免不了的,身为彭城军士,最重要的就是善待百姓,那糜二哥估计是在营里憋坏了,一放出去就胡三海四的乱七八糟,幸好还知道点分寸,也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否则就不是杖责这么简单了。 甄洛只在一旁听着,竟然心情好了许多,与略显尴尬的糜子贞一起,端起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往肚子里咽,待半碗粥下肚有了力气,却是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张仲季把碗放下,别有意味的看着她。 “你不想说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甄洛连忙低下头,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有自己的探子群,要不然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一个人,不会把什么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但闷头想了一会,又觉得这事不太可能,毕竟城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若是有,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想着,突然就有种心辜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某人,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般,她发现她一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真是一个生而知之者! 或者有些事情,甚至包括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性子与风格,眼前这个人都明了于心,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什么,只要他愿意知道他就能知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张仲季抹了一把老脸,嘿嘿一笑,他却不是故意隐瞒什么的,但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这就是整日里在大街上游荡的好处,风言风语无疑也是探知消息的一种途径,尤其是那些酒肆与闹市,许多事情不经意间就被他听了进去。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甄洛只吃了半碗就没心思在吃下去了,她抬头直视着某人,更不等他答应,就问了出来,“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张仲季意识到什么,但显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毕竟没有人愿意赤身裸体的站在另一个人旁边而不遮掩。 只是这么直白的回答却让甄洛难以分辨真假,她也只能甚至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你既然自称上知三千年下知两千年,那你能告诉我两千年以后是个什么样子么?” “两千年以后?”张仲季却是手一顿,脸色变幻之间却只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0285章 地位 更新时间:2013-07-16 “两千年那么遥远,就算我告诉你了又能如何?” 张仲季摆摆手,只想把回忆丢在一旁,记得的太多难免让人怀念,他已经差不多习惯这里的生活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些什么,然后就在那里发呆,甚至也不愿意再提起任何有关于那个年代的东西,既然已经不在了,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你一个堂堂丈夫,用得着像一个闺中女子!”甄洛又怎么能猜到他的心事,但实在看不过去一个大男人像个怨妇一样,“却是满脸的蹙眉惆怅!” “我哪里蹙眉惆怅了?”张仲季忍不住就暴起了,感觉大为受伤,据说有经历的男人很是吸引女人,但此时怎么就变成闺中怨妇了! “你就是!”甄洛显然想逮住不放,作为报复,她把糜子贞也拉上船来,“姐姐刚才也是看到了,你就算想赖也赖不过去!” “好吧,你直接说你想知道什么?”张仲季举手表示降服,看样子他这个生而知之者还要继续做下去了,但想一想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区别,飞天入海离现在的距离,就是两千年那么遥远,差不多和西游一样,光怪陆离般让人看个稀奇罢了。 “你且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看重女人?”甄洛却将话题偏到一边,“至于男人都是女人生的这种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这个问题真的让人不好回答,张仲季有些迟疑,为什么看重女人?他看了一眼糜子贞又回头看着甄洛,选择了挠头,眼看着不回答不行,也只能半是玩笑的说道:“还不是看你们长得漂亮么!” 这般回答甄洛自然是受用的,但显然不是她想要的,“和你说认真的,别打岔!”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反正就只是知道你们女人中间也有许多豪杰。”张仲季眼见马虎不过去,算是实话实说了,“这不也已经证明了,就算不提玲绮那丫头,你们两个也非同一般,偌大一个徐州要不是靠你们,我这早散架了。” “两千年以后我们女人还是你们男人的附庸么?”甄洛眼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和他插科打诨,很直接的问道:“你觉得会有一天我们女人可以像你们现在一样......。” 后面一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或者是三妻四妾,或者是为所欲为,但显然不是张仲季想要听到的,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好多前辈们,虽然爱慕这些绝色女子,却没有重用的意思了,就好像他现在,纯碎是自作自受! 糜子贞也保持着倾听,她虽然觉察到如今这世道不太可能,但未来谁又能预测,或者真是如此也说不定? “我们只是想听听,要是让你为难了,那还是不说这些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张仲季往后一靠,略带回忆的说道:“两千年以后的女人可以养活自己,甚至可以养活一家人,所以她们不再是男人的附庸,她们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抛头露面也算不得什么,对男人吆三喝四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总的来说,那还是男人的时代,大部分权利还是掌握在男人手中。” 糜子贞注意到他说的所以,前提是可以养活自己甚至是一家人,不由得迟疑道:“照你这么说来,只要女人能像你们男人一样照顾一家人,就能拥有同等的地位?”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现在不就是么?”张仲季笑着指着她。 “不一样,他们只是看在你的面上才给予我们尊崇。”糜子贞很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旁边的甄洛更是深有所感,她甚至在不久前还有些别样的心思,但已经被证明了,若是没有某人撑腰,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只有大部分女人像你们这样,能独立生活能养活一家子,话语权自然就有了。”张仲季只是做了一个类比,“就好像你现在在家里,你两位兄长是不是也得遵循你的意思?到时候千万家庭都是这个样子,你可以想象是什么样子。” “这么说来,我们女人是可以和你们男人一样行事的!”甄洛像是在寻找信心似的,直挺挺的摆出了这么一句,刚被淹没的心志又开始萌芽了,她甚至在想,当女学办起来之后,当世间女子全部像女桑园中的一样,能够自给自足能够不依靠男人,是不是就能像某人所说的一样,取得和男人一样的地位! “不是我打击你,这个你想想就算了。”张仲季没好气给了她一句。 “为什么?”甄洛并没有轻易放弃的意思,“不是你说的么?只要我们大多数女人能够独立能够养活自家人,就可以争取到和你们男人一样的地位!” “你这是逼我给你讲社会生产力么?”张仲季有些头疼,索性直接下了论断,“后一千年我不敢说,但至少在这一百年,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做女人吧,我很负责的告诉你,就算我全力支持你们搞什么妇女解放运动也没用。” 这几句话中的好多词语甄洛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对她来说是新鲜的但也是残酷的,她不得不确认道:“就算得到你的全力支持也不可能么?” “是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你别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如今农为国之根本,你们女人种田种得过男人么?”张仲季一摊手,给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甄洛有些愕然,不知道怎么就扯上种田了,但仔细思量之后,也不得承认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不过既然说到这里,又怎么可能轻易死心,连忙追问道:“那两千年之后的女人难道比你们男人种田来的厉害么?” 这么一问到让张仲季有些语塞,半响之后才回道:“那时候已经不需要纯靠人力来种田了,有一种新兴的东西叫做机器,那玩意可以飞天入海,帮助常人务农更是简单,不管男女都可以轻易操作它们,甚至在有些方面,女人比男人更有优势,所以。” 这个所以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甄洛已经忍不住插话了,“那个机器是什么东西,它是怎么造出来的,如今有可能弄出来么?” 张仲季只是摇头,想了想却是把袖中的土雷给拿了一颗出来,“我能弄出来的就只是这个,至于其他,我可没那个本事。” 他其实隐瞒了许多不愿意说出来,至少流落在地表的煤炭与浅层石油他是知道大概位置的,但他不愿意把这些东西弄出来,甚至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这些黑漆漆的玩意有什么用处,他已经从一个钢铁的世界中脱离出来,也不想再回到那个连星星都看不见的天空下面。 或者他将把自己记得的一切记在一本书上,待死后再流传于世。 甄洛看得出来他一定知道点什么,但显然他现在没有任何告诉自己的意愿,在与糜子贞交换眼神之后,明智的选择了不再问下去,只是在心中打定主意,总有一天会从他这里拿到打开坚锁的钥匙! 第0286章 四百年之后 更新时间:2013-07-16 一口清粥一句闲话,略有些寒冷的凌晨这就这么过去。 “那你打算让我以后做什么?”甄洛还是感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就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情只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如今她手下的探子即将被清空,她也不再兼管军中律令,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也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某人。 “这个就不需要问我吧,你老人家不是御史大夫么?”张仲季笑着指指她头顶上的帽子,“御史大夫是做什么的,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你别和我提这个,如今你这丞相一手遮天,我这御史大夫和杨太尉有什么区别?”甄洛也放开心怀,还像原来一样,和他顶撞起来,御史大夫的作用其实就是丞相的替身,那所谓的监控百官,说明白点就是用来盯着丞相有没有失仪甚至违律行为,然后攒到足够机会把丞相拉下马,好让自己顶上去,但如今这形势,她显然没有任何机会。 “你怎么总往歪处想?”张仲季恨不得把人抱起来打一顿,干脆一手指着她的小鼻子,“不是说御史大夫辅助丞相参与朝政么?这平日里有些什么事情还不是全由你决定,就好比今日议事,我说什么你要是不同意,直接站起来反对就是,只要有更好的建议,我还不是会听你的,再就是平日里遇到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不得靠你来顶着。” 他这么一说,甄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糜子贞,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将两个人的职责给调换了,她现在反而像个丞相长史一样,负责相府的运转以及帮助丞相决断杂事,而糜子贞却代替她掌控着天下无处不在的探子。 “子贞怎么觉得?”张仲季就是这么个想法,这时候也看向糜子贞,想听听她怎么说,虽然明知道她不会反对,但还是想知道她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你说了算。”糜子贞很平静的样子,她本来就是一个愿意静静的待在男人身后的人,这么一来,她将掌控着彭城的肚子、眼睛与耳朵,至于脱去外衣也会轻松一些。 张仲季见她确实没有异议,这才回头重新看着甄洛,“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这个御史大夫就负起责任来,把帽子戴正了,别个让人小看!” “不用你说,我自知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甄洛算是活过来了,有了这句话,她现在算是半个御史大夫了,虽然不怎么完整,但好歹算是实至名归,自然也得做出个样子来。 张仲季也暗自松了口气,终于还是搞定了,把后勤与情报交给糜子贞,无疑是能让人放心的,而甄洛喜欢人前人后跑来跑去,挂个御史大夫的名头,其实就是做他这个丞相的秘书,论机变狡诈与瞻前顾后,显然是个非常合格的人选。 “子贞,别的地方先缓一缓,你只尽快在洛阳与长安布置好探子,之后再往许昌与邺城。”张仲季说起这个的时候忍不住又瞪了甄洛一眼,在这个关键时候,她的两位兄长返回邺城,这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那袁绍要是真和曹操合起来算计自己,说不定就会想到这一点,到时候利用那甄家兄长对他们甄家的熟悉与权威,至少也能让关中那些地方的探子都闭眼甚至反戈,到时候他张某人一去,被卖了都不知道。 听他说起洛阳与长安,甄洛也想到了这方面的变故,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兄长不会那么做,但清醒的想一想之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保持了沉默,之前因为邺城与徐州没有直接冲突,可能袁绍就算想到了也没打算打草惊蛇,但如今却不同了,一旦有机会,以河北和彭城刚结下的恩怨,那袁大将军显然不会放过这一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事涉及到你的家人,也难免一时顾虑不到。”张仲季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再怎么说她也是在一边摸索一边布置,总会有些漏掉的地方,这会该说的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自行商议这些事情,交接什么的早日搞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再来和我说一声就是,这几天我就在这里练字,也不会到处乱跑。” “等等,待我把话说完。”甄洛眼见他愁眉苦脸的坐到案桌后面,暗自嘀咕着活该的同时,也没忘追加一句:“你要闲着的时候,也和我说说女中豪杰的故事?” 张仲季抓笔的手一顿,这样的事情他还真不打算再说了,甄洛这小娘已经有像女中豪杰发展的趋势了,要是再给她灌输些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得自己承受。 “只是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甄洛没好气的看着他,“你不是很肯定的告诉我,至少这一百年之内,我们女人爬不到你们男人头上去么,那你还担心什么?” 一旦放下心事,她这般毒辣的眼光还真让人无处躲藏,张仲季憨笑一声,这会练字也有些静不下心来,有选择的说几位也可以,“过去的我就不说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就好比西施、吕后、王昭君、卓文君等等,现在的算上你们以及温侯身边的貂蝉。” 他打算讲一些偏向爱情的传奇女子,比如说李清照或者祝英台,甚至把翻版的烈女传给拿出来也可以,至于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我们姐妹又如何能与前辈并列?你且说说往后的奇女子吧。”糜子贞对这个也有足够的耐心倾听,她甚至都顾不得收拾一边桌上的碗筷。 “大概是在两百年之后吧,有一位男扮女装代父出征的女子。” “等等,这个玲绮已经和我说过了,赶紧换下一个。”甄洛直接打断了他,这故事名为花木兰,早在几个月前,那位蛮不讲理的妹子就拉着她强自讲给她听了。 “那就得说到四百年之后了。”张仲季不由自主的停顿下来,倒不是忘记了,而是在思量着该说还是不该说。 第0287章 一代女皇 更新时间:2013-07-16 “四百年之后?”甄洛对于这般年月的差距很是感慨,这么说来,甚至两百年之久,才能出一个震惊当世的女子,与男子一比却是逊色太多太多。 “没错,四百年之后。”张仲季想了想还是把那位给跳过了,对于每朝每代的美女,他自然记得很清楚,跨度也没两百年那么大,几乎每一代都会有不同的奇女子出现,只不过他想捡最出色的说起,“四百年之后,有一位艳绝人寰的贵妃,姓杨,因为绝美的姿容被收入宫中,那时候的朝廷正是威仪四方,甚至比我们大汉鼎盛时期还要厉害,而皇帝本人也是英武非凡,开拓疆土也不在话下,但自从这位杨贵妃入宫之后。” “这个你也不用说了,后面的我都知道,肯定是你们男人口中,如同褒姒、妲己之类的妖女了。”甄洛想听的显然不是这些,她再一次打断了某人,那眼神很明确,换个靠谱点的! “我说你就不能安心听我讲下去么?”张仲季连续被打断,显然按捺不住火气,“你要在这样,大爷我不讲了!” “那我不说话就是。”甄洛连忙缩回白皙的脖子,给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张仲季清了清嗓子,本来打算继续的,却发现没法再说下去了,说故事遇到这样一个听故事的也算是他倒霉,这会还真不知道再说那个女人了,再说像赵飞燕、陈圆圆之类的,显然人家不爱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又见身前的二位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话到半头这不说也不行了,索性一狠心,“其实四百年后还有一个女人。” 甄洛动了动嘴,忍住没插话。 “她甚至已经不是奇女子能概括的人了,因为她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奇迹,甚至连不可思议都不足以形容。”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住了在场的两个女子,更是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 “她做了皇帝。”张仲季轻声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甄洛没有听得很清楚,愕然问了一声。 “她做了皇帝!” 甄洛这次听清楚了,她第一反应就是骗人的,但仔细盯着某人的眼睛看了又看,这竟然不是在说谎,但怎么可能会有成为皇帝的女人! “丞相且不可说这种玩笑!”糜子贞甚至忍不住提醒一声,哪怕她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也难以相信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所表达的意思。 “好吧,你们既然不相信,那我就不说了。”张仲季想着收回来正好,这些话中所述的事情,哪怕以后不会发生,哪怕以后因此变成假话,但毫无疑问的是,必然能对听见的人产生很大的影响。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且说来听听。”甄洛装着胆子,脸色变了又变,还是选择坚持下去,就那么几个字对她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那人是我们中原几千年来唯一的一位女皇帝,至于她怎么登上皇位的,你要听么?”张仲季不动神色的看着甄洛,心里也在飞速变幻着。 “你要敢说,我就敢听!”甄洛直接豁出去了,反正她算是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最多把人闲置而已,也不至于抄家灭族。 “之前和你们说过了,最后是曹操占得先机,不过他临死之前也没有取汉而代之,最终只是打破高祖定下的规矩,以异姓称王而已,只是他的儿子继承他的位置之后,很快逼迫天子禅让,自称皇帝,建国号魏,这之后又几十年终于统一天下,但好景不长,又为手握重兵的手下拥兵取代,那人名为司马,建国号晋,晋朝持续一百年之后,几乎以同样的方式被异姓取代,后两百年天下乱成一团,塞外民族趁机入侵,中原地带民不聊生,最终由一代雄主杨坚统一天下,但与秦皇一样,二世而亡。” 趁他歇口气的时候,甄洛看着糜子贞满是无辜,这算是在勘透天机了,但可惜的是天下已经为眼前这人搅乱,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 “继任者为大唐,与我们大汉一道,是我们中原最为辉煌的时候。”张仲季终于说到重点,“唐太宗后宫之中有一位才人,因为光彩照人被赐号媚娘,太宗死后,她与部分没有子女的嫔妃一起入寺院为尼。” “寺院为尼?”甄洛知道他要说的人就是这个了,也知道什么是寺院,邺城郊外就有一处,她当年好奇之下也曾去看过,似乎是和道家差不多的东西,不由得疑惑道:“既然都已经出家,甚至还是先帝的嫔妃,又怎么可能成为皇帝?” “高宗继位之初,宫中后妃争宠,当时的皇后复召武媚娘入宫,想利用她击败自己的对手,武媚娘抓住这次机会,凭借自己的容颜与机警,获得高宗的宠爱,不仅将妃子逼到冷宫也包括皇后,甚至让高宗不顾朝臣的反对,强自将她立为皇后,是为则天皇后。” “这?”甄洛只剩下感叹了,她真的难以想象,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事情,可以预料到那个女人是多么的漂亮与工于心计。 “后来高宗体弱难以理事,逐渐将军政大权交到她手中,她甚至可以像太后一样垂帘听政。这之后随着高宗病危,她逐渐强势,甚至与高宗一道上朝,临朝听政,直到高宗病重而亡,她选择了临朝称制,改国号为周。” “她成功了?”甄洛有些迟疑,那些臣子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成为皇帝! “是的,自然有人反对,但全部为她镇压,她做了十五年皇帝,在政期间政通人和,让大唐的风采得以延续。” “她不是改国号为周了么?”甄洛觉得奇怪,大唐已经被取代了。 “她死了,谁继承?”张仲季只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甄洛与糜子贞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真是一件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她死了自然还是由她的儿子来继任,却又与太宗高宗一脉相承,自然还是大唐的皇帝。也怪不得某人大大方方的说出洪水滔天这种话来,就算有一天他这个位子真的被自己姐妹中间的一个人坐上了,但结果却不会有太大区别,到底还是儿子最亲,如同则天皇帝这般的选择也是必然的结果。 第0288章 裁定之后 更新时间:2013-07-17 “那武氏家族可是和吕氏家族一般,在则天皇帝身死之后被满门抄斩?” 甄洛更是想到这么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想那吕后继高祖驾崩之后还只是垂帘听政,虽然打破高祖遗训强自封外戚为王,但怎么也不及武则天的所作所为,仅仅如此而已,吕后一旦身死,其吕氏家族无数王侯将相却是一朝被杀,想来如武则天这般惊天之后,跟随其辉煌腾达的武氏族人也必将不得好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张仲季却在摇头,这确实让人有些意外,“那倒没有,武家之人还是活的好好的。” “这不可能,难道那些皇族中人能够容忍他们的存在?”甄洛不得不为此吃惊,不管怎么样,皇权旁落都是不可容忍之事,那大唐皇室子孙一旦复辟,怎么可能放过武氏! “那武则天虽然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女皇帝,但死后却是以皇后的身份陪葬在高宗之侧,这大概是她的精明之处,那大唐皇室子孙到底是她的儿孙,总不至于做什么过分之事,再者她在位期间,一向秉公处事,虽然也在重用武家子侄,但赏罚有度,更未曾像吕后一般,不问才能德行,只要是娘家之人就大肆分封赏赐。” “如此奇女子,只可惜不得一见!”甄洛感叹不已,距今四百年往后,岂止是相见亦难,如今能听说她的事迹,已经很让人庆幸了,她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这般惊天动地的奇女子,一个做过皇帝的女人,多么的不可思议! “看你这向往的样子,改明儿我们彭城夺得天下,我扶植你做皇帝得了,好歹不能让别人比下去了!”张仲季半真半假的玩笑一声。 只是这般没轻没重的话语惊得甄洛浑身一颤,差点没把座下的椅子推翻,瞬间平息心情之后,却是责怪道:“你好端端的说什么疯话!” 张仲季笑而不语,随意一挥手,又重新坐下,继续练字去了。 甄洛还想说些什么,眼见他没有再说事的意思,也只能载着满腹的心思和糜子贞一起去往一则,小声商议着交接事宜,她们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一时也顾不得想其他。 她其实忘记了询问一些的事情,比如你昨晚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哪怕贾诩本身也有些意外,昨晚他与张仲季商议的那些事情,在他看来也许一晚上过后,那一向不爱理事的丞相,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谁知动作这么大,所有的事情都在片刻之间得出结果,除了在行军途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某人这般果决的模样。 “文和,你确认我有没有听错,丞相是在说从今往后,每隔三日就在府中举行议事?”陈群显然有些难以置信,某人的性子他是了解的,没到火烧眉毛的程度,那真是懒得动弹一下,这么多年,除了打仗的时候以及抄家的时候显得无比积极,其他时间就想打盹的老虎一样,不摸一下屁股,他都懒得理会。 “我也听到了,丞相是这么说的。”贾诩没有他那种深刻的体会,他一直没觉得张仲季是个不称职的诸侯,毕竟从他来到徐州到现在,那人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惹是生非,刚与许昌罢兵,回身就打到淮南,猛回头又栽进北海,四面八方都拱了个遍。 “真不知谁有那个能耐,能让他改变如此巨大!”陈群稍稍平静下来,他不关心那甄大夫是否被裁除一些权利,只要张仲季这个丞相愿意理事,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想不是任何人,而是他早有这个心思,只是还在数日子,看哪一天得空。”贾诩自然就是这陈长文口中的那位能耐之人,但他可不愿意承认,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昨晚闲聊的时候,丞相哪怕喝了三碗酒,也是清醒无比,一切变化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那倒是,他只是看似糊涂,但就这么两三年的功夫,我们徐州能有这般兴盛景象,若说丞相不济事,外人都不相信!”陈群今个真的高兴坏了,他在想某人半醉半醒之间都能让彭城如此景象,一旦振奋起来,肯定能有另一番作为,“丞相一向说话算数,既然亲口说出这般言语,往后总不至于悔改,只是今日有些仓促,我心中还有些关于科举的问题来不及询问,我这就回头找他去!” “司直且慢!”贾诩却开口将他拦住,却是劝道:“最好晚些时候再过去。” “这却是为何?”陈群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候刚理完事,丞相应该闲着才是。 “丞相今早可不仅仅说是每三日理事,还把甄大夫的军师将军一职给去了,如今恐怕不得闲。”贾诩不动声色的样子,显然对其中的关节了解甚深。 陈群也反应过来,大概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丞相除了有些懒,还有些惧内,这个他是知道的,如今做出这般决定还不知道他将怎么收场呢! 其实就算他这个时候过去,也见不着张仲季了,某人练字不过片刻,觉得稍有些长进,心里头又有些事情还没有放下,索性起身直接出了相府。 陈到和丹阳兵很快跟了上来。 “府君你这是要去哪,要不我去找辆马车过来?”丹阳兵看了看湿滑的地面,有些皱眉,这会显然不适合出门,坐马车还将就一些。 “我们去南营,马车这就不用了,慢慢走吧!”张仲季对于马车没有任何偏好,连弹簧都没有的车子,坐在上面颠簸的厉害,还不如用脚行走来的自在,走了两步突然心有所想,却是回头看着陈到,轻笑着说道:“叔至和你商量个事?” 陈到不明所以的一点头。 “反正你每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干脆和大叔一起吃喝算了,往后早中晚都在我这府中解决,你今个回去的时候和你家那位商量一下,我看应该能行。” 这话一出丹阳兵只在一旁笑个不停,他自然明白某人这是什么意思!而陈到本人却有些慢热,也不理会丹阳兵笑什么,只是听张仲季这么一说,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第0289章 长相吓人 更新时间:2013-07-17 “府君这时候去南营做什么?” 丹阳兵笑过之后问起正事来,这会那些放羊的军士还不到集结的时候,营中就剩管亥带着一部人马镇守,那些少爷兵也被打发走了,放眼看去似乎也没什么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两位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架来,我还是去看看为好。”张仲季一摸额头,本来是想让贾诩和那祢衡商议之后,再送到魏延营中,但今早祢衡站出来的太快,索性直接就让他过去了,刚才散会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他追着魏延就去了,以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模样,搞不好现在已经被魏延给废了,这件事那魏文长应该是干得出来的。 “你是说魏校尉和祢长史那两位大爷?”丹阳兵眼珠子一转,就知道那两位指的是谁了,虽然这两人来到彭城的时日尚短,但对于他这个地头蛇来说,自然对他们的来历和脾气一清二楚,这段日子也有几次接触,两个人都是一般模样,脸冷! “就是他们,我估摸着那魏文长不喜欢有人吆三喝四,但那祢正平显然就是个喜欢指三道四的,两个人都不会拐弯,这会肯定有个已经残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张仲季这么说着,却笑得很是畅快,打心底里觉得那祢衡吃个大亏也好,眼睛总长在头顶上可不行。 这么走了一段,只听身后咕咕的行进声,随意回头一看,却正是甄大夫的马车。 “你不是在练字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甄洛露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虽然如今某人的安全和她无关了,但还是下意识的觉得人带少了。 “出来透透气,你这是去哪?”张仲季往相府那边瞄了一眼,倒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出来,还以为两个女人至少得商量到晚上。 “你不是说要犒劳南营留守的军士么?”甄洛对他糊里糊涂的样子有些不满,算来这次让儒生入住军营一事,就和某人之前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样,这会还要人去擦屁股,她甚至只是和糜子贞简单交接了一些要紧的地方,这就出门赶着办事了。 “那你先去吧,我慢慢走就行!”张仲季说话间让开大路。 “只知道指挥别人做事,自己总是这么清闲!”甄洛留下一个恨恨的眼神,落下车帘直接去了,看样子那股心气还没有完全消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待马车轱辘走远,张仲季正要起步,一回头就看丹阳兵在那笑的灿烂,那德行分外可恶,“南营我就不去了,你代我过去吧,要是打起来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这话一出丹阳兵瞬间神色发苦,那魏延除了眼前这个丞相,那是谁的脸面都不给,他这去了别说劝架,不把自己陷进去就不错了。 “行了,也不急着去,我们先去书馆看看,听说那里很多抄书的,也去长长见识。”张仲季并不急着去魏营看热闹,反正不出人命就行。 却说南城书馆之外,一夜之间突然多了许多卖纸张的商家,本来让许多儒生大喜过望,但只要问过价格的却是个个摇头痛骂:这黑心的商家,哪有纸张比黄金还贵的! 这些人自然是糜子贞连夜安排的,甚至城里的其他商铺都是这个样子,惹得南城一大早的骂声四起,那些注重仪表的儒生如今什么都顾不上了,就差卷起衣袖与人拼命。 张仲季不紧不慢的走到南城的时候,就看成群结队的儒生四处奔走,似乎是在打听纸张的价格,他忍不住好奇的停下脚步来看热闹,随后又跟着一群人走了几处地方,这效率还真是高,他昨晚才和糜子贞商议,这会价格却已经飙上来了,问了几处店铺都差不多一个价,不多不少,正好是往日的三倍,甚至也有那么一两家更黑的,提高四倍都不止。 “子敬兄,这该如何是好?我身上所带财物不多,只怕不够抄回那本经书!” 两位身姿风流的儒生正走在张仲季前面,其中一个只是捂着额头叹息不已。 “我这却还有一些,只是不知是什么经书,值得子瑜这么牵挂?” “如此真是万幸,待回头我再登门道谢。”这位叹息的儒生在准备答复是何种经书之前,谨慎的四面看了看,待回头之际,就见某人笑意盈然的站在身后,不由得心里一抖,差点没被挤出胆来,身后这位彭城之主他自然是认识的!他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甚至脑袋就这么偏着,过了有一秒钟的样子,这才回过神,连忙一拉身边的仁兄,却是加快步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这模样显然是不希望与身后之人有任何交集。 张仲季看着他们略显仓皇的模样,不由得略显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脸,虽然这时候的镜子不是很灵光,但他确认他这长相和凶恶扯不上边,竟然光凭模样就能把人吓走,也太离谱了,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他一拉丹阳兵,道一声:“大叔,跟上去!” 仓皇而走之人却正是鲁肃与诸葛瑾两个,那晚乔家夜宴,他们见机得早,没有被随后赶来的彭城军士逮着盘查,却也算是当面见过张仲季长个模样,刚才那么一回头就见着了正人。差点没把人吓死,诸葛瑾拉着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鲁肃这么快步行走,感觉走远之后,这才敢回头看一眼,但让他无奈的是,那人竟然还跟在身后。 “子瑜这是为何?”鲁肃这才觉察到不对,他刚才还以为这位诸葛兄弟急着回头抄书,这会看他神色不对,连忙顺着他的眼睛一看,顿时神情一变,却又很快平复下来。 “两位仁兄为何见了张某回身就走?”张仲季双手抱拳立在原地,而丹阳兵更是三两步走到二人身后拦住去路,这场景活生生的一副二世祖模样。 “却是急着回去赶抄经书,并没有其他意思,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见谅。”诸葛瑾已经冷静下来,也不提及身份,就好似平常儒生相见,拱手为礼。 第0290章 争吵 更新时间:2013-07-18 事有反常必为妖! 刚才还一副匆匆忙忙摆脱的模样,如今又这么快平静下来,张仲季不知道该佩服这两位兄弟的心理素质,还是得说他们还年轻,似乎无法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可以预见的是,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又穿着绸缎成衣,像这般有家世有凤仪之人,来日必然会有所作为,只不知姓甚名谁,得问个清楚才好让人安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相见即是有缘,某姓张名仲季,不知两位兄台如何称呼?”他却是直接报出名姓,也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只看这两人之前的动作,显然是认识自己的,藏着掖着也没那个必要,这般话语之后,却是紧紧的盯着二人的表情,自然难以发现什么异常。 “晚生鲁肃鲁子敬见过丞相!” “晚生诸葛子瑜见过丞相!” 诸葛瑾与鲁肃互视一眼,一前一后报上姓名,既然张仲季都这么直接了,他们也没法藏着掖着,似乎报出名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名气,更没有在彭城做违法犯科之事,想来随意聊几句就可以离开了。 “鲁肃,诸葛瑾,哈哈!”张仲季却是酣然一笑,还真没想到会遇到他们两个,这二人他自然是熟悉的,先说鲁肃,这是后来东吴的战略大师,论军争机变那自然是拍马都赶不上周瑜等人,但论远见卓识却可以说略胜一筹,与周公瑾的意气风发不同,他一直坚持与蜀国结盟,哪怕忍气吞声也行,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江东在夹缝中生存,但可惜的是,他这种见解并没有得到重视,东吴还是暗中对蜀国下手了,让关羽败走麦城,也让蜀国一蹶不振,这般看似扬眉吐气作为,却直接加速了东吴灭亡的时间。 这鲁肃是一个敦厚的人,而诸葛瑾同样如是。 张仲季琢磨着这位诸葛亮的大哥,就算没有那诸葛丞相的九分才能,也当有七八分才是,但可惜的是,大概是因为诸葛亮的缘故,他在东吴一直不为孙权看重,算是混饭吃的那种,但也做到了大将军豫州牧的位置,非比常人啊! 遇到这么两位杰出的人物,他的神情自然有所异常,再加上那声得意的笑,直让当面的二人心里一紧,硬是猜不出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而诸葛瑾的手心更是捏了一把冷汗,他昨日就接到一封书信,是荆州来的长者水镜先生特地遣人送过来的,说是他二弟孔明如今被这人拘留在此,恐怕难以脱身,让他想办法联系琅邪的叔父诸葛玄,早日把人解救出来,他昨晚去南营打听过了,人还好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他身上的一点钱都拿去打点了,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不得已之下已经随上一封书信去往琅邪,只能寄希望于那位身为徐州琅邪郡守的叔父。 “二位可曾得闲,不如共饮一杯?”张仲季这么说着,却已经在心里考虑是不是要把人留下来,这句话也与燃灯大师的那句,此物与贫道有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多蒙丞相厚爱,学生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就告辞!”诸葛瑾凭着自己的直觉,不愿意在他面前多待片刻,这会更是合手请辞,话音刚落,也是赶紧示意一旁的鲁肃,都不等张仲季有所回复,这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丹阳兵没有得到张仲季的命令,也就没有阻拦,他跟了张仲季这么久,知道他这副表情的意思,那二人估计也是才能出众之人,但无疑有些不知好歹,竟然对自己主公的亲自招揽不屑一顾的样子,这难免让人有些火气,“府君,这二人却是何方人士,在你面前也敢如此放肆,要不我去把人抓起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张仲季一摇头,这么感叹了一声,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强自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也只能偶尔为之。 丹阳兵无法领会他此时说这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个什么意思,忍不住看了旁边的陈到一眼,见这木头一样的人不为所动的样子,也只能加快步子跟上张仲季。 彭城的皇家书馆这些日子真是好生兴旺,自开馆之日到现在,前来瞻仰的人数不见减少反而日渐增多,因为这里有许多失传已久的不世之作。 就好比一直为世人尊崇的《论语》一书,各地流传的版本不一,其中也多有散落之处,但无疑还是朝廷的珍藏更为完全,其中不为人知的篇章也一一浮现,这且不说,其他难得一见的圣人之言,如老子的《道德经》,亚圣的《孟子》等等,都完完整整的陈列在其中,而且可以任人观看,若不是生逢乱世,这真是天下读书人的盛事! “竟然!”一位儒生手中拿着一本明显翻新过的书籍,显得很是激动,竟然之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张仲季顺眼看过去,隐约看清是《吕氏春秋》。 “这是禁书啊,竟然也敢列在此处!”旁边一位与那人一道的,也是惊叹不已,他们昨日才赶来彭城,今个一大早就挤进山竹海所震惊,这会才顾得上捧出一本真迹观赏,却不曾想却遇到一本禁书! 《吕氏春秋》自成书以来,为秦皇所禁,虽为世人所知,但流传不广,也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容,这位儒生显然对这些禁书有特别的嗜好,偷眼看附近没有碍眼的人,却是对一侧的伙伴大喜道:“我一定要抄录一份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那吕不韦身为杂家圣人,他所编著的《吕氏春秋》又岂能错过!” “这可是禁书,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再者说,外面那些纸张你也看到了,那么贵重,你就算想抄,这么多文字,又如何担待得起!” 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张仲季笑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外面有铜锣之声,只听有人高喊:“遵丞相口谕,抄录古籍可自由为之,但一旦带回乡里,希望各位先生不要吝啬,若能多多展示于众,也算是我们儒生传学之道!” 众人听得心里一松,这在籍,也是这两天才兴起的风气,若说抄录之人心中没有任何牵挂那是不可能的,谁知道抄好的书籍让不让带出彭城! 这时候又有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只听那人继续道:“鉴于近日纸张稀缺,纸价上涨,未免诸位手头不便,谨遵丞相口谕,可免费提供笔墨宣纸,只要诸位抄录三份,自可带走其中一份!” 此话一出,书馆中大部分人更是神情一松,但有这般说法,却只需多花费一些功夫而已,也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一时间称赞之声不绝入耳。更有许多识机之人,这会就迫不及待的提起衣襟往书馆外面跑去,打算先取一些抄起来再说。 张仲季在里面随意走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走进书馆,也难免为之震撼,那一捆捆的竹简,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只感觉要将人给彻底淹没了。 丹阳兵已经看得眼晕不已,这会也只能看人去了,正觉得无聊,远远地却看见好多儒生往一个地方涌去,那显然不是要去外面讨要纸张的。 “府君,那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不然过去看看?” 张仲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的动静确实有些大,一时也来了兴致,当头就往人多的地方跟去。 “听说那位女博士与孔使君吵起来了!” 都不用询问什么,一走近就正好听人这么说道,张仲季不由得一愣,那女博士应该就是蔡琰,以她那温文尔雅的性子,又怎么会和孔融吵起来? 第0291章 树梢之上 更新时间:2013-07-24 自彭城书馆全然对外开放,孔融与郑玄等人相约一道,几乎天天待在里面,或是探究前人所言,或是畅谈心中所获,就连家国大事都丢在一边,而孔融这些日子更是把千年以来流传至今的《论语》完整的研读了一遍,直到昨日才放下书简,不曾想在书馆中徘徊的时候,竟然见着许多不可在世间流传的典籍,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放在显眼的地方,如早期的墨家学说以及杂家与阴阳,这些东西若是流传出去,或者将重现春秋战国时的纷乱!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今天很早的时候就在书馆里面等着,略有些仓促的拦住蔡琰的去路,对于这位一代大儒的遗女,他却是没有表面上显得那么自然。 “使君若是还有疑问,当去询视丞相才是,妾身只是负责文书抄录,其他却也无能为力。”蔡琰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只好把事情都推到某人身上,她倒是知道张仲季有能耐把这位难缠的使君打发走,这会也不再多说,让开一步,直接进到里面去了。 孔融看着她离开却是欲言又止,半响也只能仰天长叹一声,像是在舒缓心中的彷徨,世道已经够乱了,待这些讳言乱语传播四方,这天下恐怕连王法都将不存! “我这就去寻丞相,不管怎么处置,那些文章一定要收起来!”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会一提衣襟就要往外行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文举且慢!”郑玄却将人拉住,他觉得去了也无济于事,自上次聚众督促某人还政于天子之后,他就把茅屋搬到了彭城之中,悉心研究那位彭城之主的一言一行,如今也算是能猜得到那位的七八分心思,很显然的是,书馆之事无可更改! “康成兄这却是为何?”孔融对郑玄很是敬重,虽然心里急切,但还能够耐住性子听他如何说道。 “只怕此去难有作为,不如召集众弟子在大堂中论道,也好宣扬正理祛除歪道!” 孔融神情一动,只要想一想当初还在北海的时候,他在半道上挡路,那人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就知道自己这一去八成没什么指望,而郑玄这般主意,却正是一个可行的法子,也不用去求那人,“如今只有郑兄这般作为方是可行之策!” “择日不如撞日,你我这就去召集弟子,待晚些时候在书馆中座谈论道!”郑玄见他意动,正好如今四面八方的弟子都在彭城,只两人名下挂名的都有上万之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孔融也不再迟疑,离关中讨逆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既然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像没看见一样,任由其一直这么下去,他要在近日,集合众多儒家弟子之力,将其他杂学垒进库房,而不是放在敞亮的架之中! 而这时候,本来打算看个热闹的张仲季,只是走了两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蔡琰和孔融吵架,他自然是好奇的,但其实吵架的内容很容易让人猜到,两个扯不到一起去的人,能吵起来,毫无疑问是因为此间书馆了,他还不算无可救药,这会也大致明白其中的缘由,挠挠头,决定不去为妙,毕竟这些日子孔融没有来找他,他已经很知足了,这会可不想干干净净的送上门去。 “府君你怎么不走了?”丹阳兵在前面分开人群,一回头却见他落在后面,连忙又挤回来,和陈到一前一后把周围的人都架开。 “应该没什么事情,我还怕惹火烧身,走吧,也该去南营看看了,万一那祢正平真被魏文长给拆了,那就可惜了我的一番心思。”张仲季最后瞄了那边一眼,就带着二人退出了书馆。三人刚出得城门,正要往南营行走,却听身后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张仲季回头看看,就见一群鲜衣怒马的少爷们正在策马扬鞭,当头一人更是趾高气昂,好不威风! 似乎没看见行路之人一样,这伙人就这么横冲直撞的飞了过来,过来之处自是一阵鸡飞狗跳,耳朵里听见的全是他们的欢呼声。 “把人给我打下来!”张仲季一步跨到道路中央,直直的拦住他们的去路。 “哪来的混账,给我滚开!”糜芳怒骂一声,隔得有点远,他一时还没注意到是谁,不过在这徐州还真没有能让他担待不起的人物,索性不管不顾就那么冲撞过来。 张仲季眼见他没有减速的意思,却是瞅准时机,待骏马侧身而过的时候,一个飞扑将这二舅子狠狠的扑到在地上,至于其他跟随的少爷则更为凄惨,陈到下手可每个轻重,直接用剑柄将马腿打折,一时间在马路中央扑到一片,也不知道折断了多少人的腿脚,只听哭爹喊娘的十分热闹。 糜芳被摔得有些重,这才回过神来,正要发飙,一瞪眼却瞬间冷汗直流。 “看二哥这马骑得很是畅快啊!”张仲季双手撑地站起身来,刚才把这二舅子当肉垫了,浑身上下连擦伤都没有,“一大早的街上人也不多,应该没撞到什么人吧?” 糜芳神情一紧,那里还顾得上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他跟着某人在百战营中好几个月,自然知道这般平静的语气之后将要发生什么。 “把你的这些兄弟都拉到营中,要一个不落,这么有活力不去当兵可惜了。”张仲季拍拍他的肩膀,招手示意陈到和丹阳兵跟上,就这么施施然的走了。 “糜二哥,这人是谁,却敢和你作对,待回头召集下人把他给废了!”一人龇牙啮齿的瞪着张仲季离开的方向,这么措不及防的从快马上摔下来,骨头可能断了。 “我把你给废了!”糜芳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在百战营里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些日子空闲,却不得闲。如今又被抓了个现行,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已经走远的张仲季此刻也有些郁闷,却不是因为刚才的马蹄将泥水溅到了身上,而是无奈的发现,路边的树梢上吊着一个人,不是祢衡还有谁! 第0292章 假女子 更新时间:2013-07-25 “去把人解下来。” 陈到得到吩咐,三两步行到树前,又手脚并用直接攀附上去,一剑隔断绳索将祢衡拿在手中带了下来,张仲季在树下把人接着,只见平日里朝气澎湃的祢正平,这会的脸色却是苍白无比,不知是树上风大冻着了,还是被人这么对待气的。 “正平如何在此?”张仲季瞥了一眼身侧的参天大树,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祢衡有些语塞,虽然知道魏延不好对付,这个军师祭酒也不好当,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物,都容不得他说三句话,就这般蛮横的行事! “那魏文长独断专行惯了,却是连我的话都不用听从,既然他不愿意你过去,那不如就此罢了,你还是回头与军师打下手,来日有个好去处再与你推荐。”张仲季拍拍他的肩膀,显然是在安慰,但语气却略带异味,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 “多谢丞相厚爱,也不待往后,某这就去与魏将军相会!”祢衡最受不得激,又觉得没脸在他面前待下去,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合手告罪一声,直接转身就往南营方向快步行走,他自然是被魏延挂在上面的,自清晨议事之后,他就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位魏将军身后,行到此处,魏延却在这里等他,两人见面更是有些言语不和。 一个说是奉丞相之令要执行军师祭酒的职责,另一个自然是不愿意的,魏延也不屑于和一个文弱书生争吵,一句话说不过他,竟然直接把人抓起来绑在树梢上,大概是想图个清静,他的营里面也不欢迎别人过来指三道四。 张仲季看着他很是倔强的身影,却熄了再去南营的心思,甚至莫名的笑起来,因为他感觉这两人就像是在恋爱,只要这祢衡下定心思死缠乱打,那魏延总不至于真把人给处理了,待相互了解之后,或是在一起或是永不相近,那却是他难以控制的了。 “府君却是越来越坏了!”丹阳兵在旁边取笑一声,看他似乎没了再去南营的心思,正打算问他是回去还是去别的地方,就见一匹轻骑飞马而来。 这人丹阳兵认识,却是他丹阳的老兄弟,如今正在魏延的营中任校尉一职。 “府君如何在此?”丹阳校尉见了张仲季,连忙从马上跳下来,说话间更是看了看一则的大树,显然有所目的而来。 “也没什么事,只是随处走走,你这匆匆忙忙的,可是有急事要办?”张仲季自然知道他是魏延派来的,隐约也能猜到所为何事而来,不过树上的人显然已经不在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某奉魏将军之令,前来此地解救一人。”丹阳校尉四面看看,略有些迟疑,他记得很清楚,那魏将军说是此地东面的大树上挂着一个人,让他来把人放了,如今不见人,却只见张仲季三人在此,也只能再询问一声:“不知府君可曾见有人被挂在路边的树上?” “既然是为此而来,那你却是可以回去复命了,那人已经被我放下来,你刚才或者也遇到过,如今正在去往营地的路上。”张仲季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做点什么,“你回头和你的将军说一声,那人对北方地势很是熟悉,若要去往关中,最好能把人带上。” 丹阳校尉听了个仔细,刚才在路上也确实遇到一个人,不过没在意,这会得赶紧追上去确认一番才行,连忙抱拳道:“府君可还有吩咐?” 张仲季一摆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我这就去了!”丹阳校尉不敢多留,与丹阳兵示意之后,飞身跃上马背,调转缰绳就走,那魏延军令甚重,若是有所延误,纵使他是军中老人,也恐怕军杖难少。 张仲季也放下心事,转身回到城里,待回到府中,才记起一件事来,正打算吩咐一声,却见糜子贞寻了过来,也不待他问话,直接说道:“丞相的师妹却在前堂等候。” “我师妹?那我这就过去看看。”张仲季神情一愣,刚才正是想起这个冰雪一样的女子,昨晚在黑漆漆的大街上遇到了,就顺手牵了回来,这会也想问一问人家是走是留。 这么走了两步却感觉到不对,回头就见糜子贞留在原地,略有些抑郁的样子。 “你也和我一起去吧,正好也见见师妹来着。”张仲季难以分辨这是否是在吃醋,上前拉住她一起,只是这师妹一事,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意思。 糜子贞也不抗拒,就这么跟着他一路行走。 “她可能有急事相求,要求见你甚为急切。” “你问过什么事情没有?”张仲季稍有些奇怪,想来应该没什么事情相求才是,否则昨天见面的时候就该说出来了,也不用等到今天这么匆忙。 “她只说是要见你,我也不是很清楚。”糜子贞从莫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那一句戏言一样的奇怪句子,自昨日开始,可是一直在她心里徘徊不去。 说话间已经来到前堂,果真还是昨天那一副模样,只是面纱不曾戴在脸上,一见面却是欲言又止的姿态,张仲季见她瞄着自己身后有些为难的样子,知道可能是顾忌旁边的糜子贞,“师妹有什么事当直说就是,我若能做到自不推辞。” “丞相!” 女子却直接变了声音,不复那番清冷的模样,但身形与容颜却是昨日那位师妹无疑,张仲季眼神一凝,心中有所猜测。 “你既然不是我师妹,却又是谁,寻我所为何事?” “妾身张伊,只请丞相帮忙找寻一人。”女子确实显得很是急切,也顾不得糜子贞尚在一旁,“我家小姐,正是丞相师妹,昨晚在城里行走,转眼间却不知去向,恳请丞相赎欺瞒之罪,命人在城中找寻,妾身感激不尽!” 这么说着就要下跪,张仲季上前一步双手虚扶,又仔细分辨两眼,确定此女就是昨日所见的师妹没错,前后联系在一起,也大致明白其中的关键,只是觉得奇怪的是,之前的自己应该也见过她本人,既然敢露出脸来,那就说明她就是张角之女无疑,又或者眼前这个她一直都是替身? 第0293章 嫁衣 更新时间:2013-07-29 “请丞相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施加援手寻到小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伊看出他的迟疑,难免心中发苦,她本是张角的养女,一直以来就是以护卫的角色,暗中守护在张宁的身侧,前些日子张宁执意要来彭城,她劝阻无望之后还是答应下来,又算定这么多年没见,张仲季肯定难以分辨当年那个小女孩现在是什么模样,是以直接代替张宁前来献书,只是当她回头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张宁,找寻了一夜更是一无所获,这才寻到相府乞求帮助。 张仲季本来打算答应下来,然后拖一段日子再说,不过一想这谎言注定要被拆穿,又见她十分憔悴的样子,这般作为难免有些小气,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你且稍去歇息,我很快就把人给你找过来。”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真人就在后院之中,他自然底气十足。 “多谢丞相!”张伊见他不计较欺瞒之罪,不由得面漏喜色,这里是彭城,只要这位彭城之主愿意帮忙,自然比她一个人糊里糊涂的瞎找来的实在。 “你先随我去见一个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仲季示意旁边一直没开口的糜子贞跟上,带着略有些疑惑的两个女子,一起往后院行走。 再见到昨晚那位被他拉回来却一直不说话的女子,张仲季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位师妹重逢后尴尬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子贞,她们就交给你了,走或者留都可以,但最好能把人留下来,毕竟她们也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糜子贞看着他径直离开的身影,只能稍稍点头,既然他都开口了,这两位不论如何都得留下来,只是欠缺一个妥当的说法而已,她回头看过去,心里想着言辞。 事情是如何处置的,张仲季没有过问,只是难免有点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的感觉,这相思却不是情人之间的那种,而是对亲人的热爱,师兄妹这种关系在这个时候,几乎算得上是亲兄妹了,他把手中的毛笔放下,略有些发怔的看着窗外。 无疑又是一两天不在状态,只在各处兵将先后回归营地之后,才稍稍露面训话,让他欣慰的是,他一手造就的百战营三千人没有一个落在外面,这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把人暂时交给丹阳兵带着,然后安心的在府里练字,直到两天之后,刘辟快马求见,说是刘备刘皇叔已经到了彭城之外,问他是否要去迎接,他才回过神来。 “速令管亥、太史慈、张郃、高览四位将军随我一同前去迎接!” 随着最后一场冰雪消融,最近这些天气温渐高,算来已经可以驱动大军北往,如今就等孙策与他的江东子弟前来汇合,然后一道去北方,与天下诸侯会盟讨逆。 彭城北,张仲季领着一众将官,直接迎了出来,老远看见刘备与他的兄弟正在往此处观望,这会也驱马向前,待近些,却发现这刘皇叔身后多了一人,那白马银枪的俊俏模样,不是常山赵子龙还有谁! “备等见过丞相!”刘备领着关羽等人飞身下马抱拳为礼,其身后自然也不复当日一两人的稀落,这几月随着他刘皇叔的名号传开,也有不少俊才前去投靠,虽然不比邺城与许昌繁盛,但比起彭城许久难得一人的奇葩,也算是胜出不少。 “多日不见,皇叔更甚往昔,真是可喜可贺!”张仲季这么说着,更是往他身后再看了一眼,如关羽张飞也就算了,他们三兄弟本来就在一起,但令人叹息的是,那赵云还是一如既往的跟随与他,这皇叔的魅力当真不可小觑。 刘备一时有些语塞,他可不知道某人这句话是针对赵云说的,此刻也无心过多说辞,只是急切的询问一声:“不知丞相打算何日兴兵?” “皇叔切莫心急,那江东孙伯符已经答应一道出兵讨逆,想来现在已经在前来我彭城的路上,只待三五日众人汇合一起,这就起兵出发!”张仲季也只是猜测,具体得多少时间那孙策能过来,他可不清楚,最快三五日,最慢半月都有可能。 “何必等他,只要丞相出兵,我们两家齐心协力,何愁不能剿灭逆贼!”张飞却耐不得等待,也不等刘备回话,直接一个大嗓门插进来。 “翼德这是说哪里话,那孙伯符乃已故孙文台之子,听说勇猛不下其父,此番讨逆正是用人之际,此人英雄少年,不正是我大汉之幸!”刘备当年参与诸侯讨董的时候,虽然与孙坚没有什么接触,但其英武威猛的形象却铭记于心,所谓虎父无犬子,想来如今风头正紧的江东小霸王也是勇武之人,此番征战正需此般人物。 “皇叔说的正是,那孙策也是急公好义之人,这几日诸位且在我彭城盘桓,只待他一到立即出发。”张仲季说到这里,伸手邀请道:“皇叔请入城歇息,城外的军将自有人引去营地安置,正好过两天即将进行科举,这可算是国之大事,当请皇叔观礼!” “备义不容辞!”刘备在北海,自然听说过彭城的动静,自那皇家书馆开放之日,如国学与科举之事早已传遍四方,虽然大部分有志之士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无可置疑的是,只要中举或入国学就能名正言顺的为官,这给许多感叹天地不公的寒家子弟,又或者不得其门而入的殷实之家提供了一条捷径,只是参加与否却让很多人犹疑。 “听说还有武举,正为我等习武之人准备,我却要试上一试!”张飞在一侧跃跃欲试,他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什么举,只是单纯的想与天下豪杰会上一会。 张仲季对此略有些迟疑,这张三爷要是参加了,那武斗一项的第一肯定被他预定,不过兵法战策那一关想来他也难过,总不至于让武状元落到他头上。 “翼德若是有意,尽管去参加就是。” 这倒不是谁人小气,可以预料的是,随着科举的深入民心,这第一任状元的名号注定名传四方,要是让这张飞夺去了,那偌大的名声却是要落在刘备头上?如此一来,彭城可算是为他人做嫁衣了,而这般好事又岂能让给别人! 第0294章 对策 更新时间:2013-07-29 此刻心中记挂科举之人却是不少,身在许昌的曹操也是刚刚听说这般事情,以他的远见卓识,自然很快体会到这么做的利与弊,此刻正遥望着南方神色凝重。 “可是有大事发生,何故这个时候把人叫来?”郭嘉远远地走了过来,一摇一摆的样子,显然小酌了几杯,不过头脑还算清醒,眼见天色已晚,曹操这主子却还召集人议事,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但放眼天下,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你怎么又偷着喝酒?”曹操闻到了几丝酒气,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这人怎么就改不了,一有机会就背着人偷酒喝,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还没健全。 “不是不知道你要找我么?”郭嘉可不买账,前些日子的禁酒令可把他害惨了,直到开年取消禁酒令,他才算是活了过来,“否则我刚才就该把酒留着,来与你共谋一醉。” 兖州身处中原腹地连年征战,这粮草一直是个大问题,禁酒令也是不得已之举,曹操又何尝不嘴馋?不过此刻显然没心情对酒当歌,又看郭嘉这般半醉半醒的模样,只能吩咐下人一声:“去弄些汤水,给郭大人醒醒酒!” 郭嘉见他到此刻还是愁眉不展,不由得更是奇怪,正住身子再问一声:“难道真有什么事让你如此计较,且说与我听听?” “等大家都到了再说,你自己先清醒清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见他这般模样,郭嘉心中已有猜测,肯定是南边的彭城又出了什么变化,估计又是那人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否则以眼前这位的心性,肯定不会如此沉闷。 很快,荀彧、荀攸叔侄,程昱甚至抱病在身的戏志才都先后抵达,曹操示意众人都坐下,偏厅又出来夏侯兄弟与曹洪等人,按军职列在一侧。 “继书馆之后,彭城再出科举与国学。”曹操见人都到齐了,更不等人询问,直接说到正题,“所谓科举,奉行学而优则仕,不论家世不论贵贱,凡有志者皆可参与,由朝廷出题,取其优胜者为官;所谓国学,与太学迥异,取各地优秀少年入学,同样不论家世与贵贱,学成之后同样可去往各地为官。” 尽管他的语速有些快,但荀彧等人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更是将心中的震惊直接表现在脸上,他们都是当世的俊杰,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这科举之法与察举只有一字之隔,但无疑有天差地别之态,而国学同样如是,看来那彭城是想将天下奇才囊括一空! 看众人都是低头不语,曹操却是直接看向荀彧,“文若对此事如何看待?” “彭城此刻儒生汇聚,这科举若是举行正是恰到好处。”荀彧只是说到这里就停下来,至于彭城一向与士族为恶,许多有识之士不愿意参与进去这些话却没有提起,因为旁边还站着一位活生生的郭奉孝,这位他极力向自己的主公举荐的奇才,却是寒苦子弟出身,可见贫贱之中也多有极智之人,而科举对于他们必定是莫大的诱惑。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曹操并不满意他把话留在心里,这时候能出主意的其实就只剩下这荀文若一个人,那总是偷酒的郭奉孝并不长于此事。 “或者三五年之后,科举必定深入人心,到时候彭城之势也将难以抵挡。”荀彧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也明白,科举只要执行下去,必将直接动摇门阀世族的根基。 “可有抑制之法?” “既然书馆都可以仿造,这科举为什么不行?”郭嘉已经完全清醒,这时候也说到曹操心里去了,许昌的书馆已经在建,众人也都不遗余力的将家族中的藏书搬到其中,待来日就算比不上彭城也不会相差甚远,而这科举是否也可以这样? 众人都看向荀彧,等着他的回答。 “科举与察举虽有不同,却依旧只能由朝廷办理,而朝廷在彭城。”荀彧微微叹息,他从来都不敢想象,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有这样的远见,从长安挟持天子,到如今执行科举,几乎是步步相随,好像总能走在别人的前面。 哪怕朝廷已经名存实亡,但他确实就在彭城,曹操瞪眼不语,当初要是没有吕布横插一脚,或者他已经抢先一步得到天子,如今也不会如此被动。 “或者只能有一个法子,科举虽有长处,一旦举行,是否如想象中的那般还不确定,若彭城取得成功,我们兖州却可举行州试,模仿其样式却也不迟。”荀彧只是换了个说法,也击中了要害,朝廷科举只是名义更足,但只要各地模仿而行,以州试的名义代替,却也算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曹操想了想又看了众人几眼,正打算说一声那也只能如此了,郭嘉却突然再次开口,却是问道:“那科举什么时候进行,可是在关中讨逆之后?” “据说是在五日之后,不仅有文举还有武举,武举中者可为军将。”曹操得到应对之策,稍稍松了口气,他对于人才的任用,向来也是不论出身,这科举却是正合心意,哪怕身为生死仇敌,他也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心思巧妙。 “不如我等也去参加就是!”郭嘉突然爆出这么一句来,只让场中诸人面面相觑。 “奉孝可是有何良策?”曹操不免心中一动,对于只能跟在彭城的身后沐猴而冠,他心中自是憋屈万分,若有更好的对策也当执行下去。 “那科举既然是对所有的大汉子民,我们自然也可以去参上一脚,论文有荀文若,论武有你身后的恶来,拿一个头筹却是手到擒来,待之后,再辞退朝廷的征兆返回许昌,如此一来,必能大大的落了那张丞相的颜面。” 这无疑是一个损敌又利己的高招,曹操不由得有些意动,但其中的风险太过巨大,不论荀彧还是典韦,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一般,万一在那彭城有个闪失,纵使得到偌大名声却也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他只能遗憾的摇头,否定了这郭奉孝的馊主意。 第0295章 上面一张嘴 更新时间:2013-07-29 且不提许昌因为科举之事风起云涌,此刻张仲季正带着三分醉意回到后院之中,在接待刘备的晚宴之上,张飞又暴起请酒,他那好似酒坛子似的肚子,一直把太史慈等人喝得七零八落,才最终倒在他的脚下,这海量非女汉子杨威将军莫敌。 “怎么又喝了许多酒?”糜子贞在院中把人接着,她可是知道某人那三杯的肚量。甄洛也在一旁,这两三天的时间,她们两个已经全部交替完毕,如今似乎卸下了一副重担,本来笑得还算轻松,但不远处静坐着的两位黑衣女子,让她的心情低落了不少。 “哈哈,也没喝多少,管将军等人都帮我顶过去了,怎么今个人都在?”张仲季左右看了看,竟然发现连蔡琰、董颖、曹媛都在不远处等待。 “你明天不是又要举行堂会么?”甄洛没好气的道出原因,“我们正好过来探探,看你明天又要与诸位商量什么要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这语气显然是在赌气,三天前张仲季突然变得异常,一连番的动作下来,只让她目不暇接,期间所处置的事情,比如说官职调动,甚至于将婚期提前,更是没有一点征兆,今晚她来这里还真是为了打探消息的。 “妹妹好好说话,怎么还与他置气?”糜子贞上前一步,也道出了她们汇聚这里的原因,“来日在大堂之上,姐妹们却不好说话,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提起,是以现在都过来,也好将这些日子的疑虑都说与丞相处置。” “既然如此,都坐过来就是。”张仲季招手示意众人,又见独处一侧的两位师妹有些迟疑的样子,连忙对她们吆喝道:“师妹也过来,既然留下了,从今往后都是一家人。” 张伊与张宁互视一眼,这才移步走到旁边。 “子贞你来开头,说说有什么事情?”张仲季说话间捂了捂额头,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这女官的阵营看样子都能比过管亥、陈群一行人了,至少在人数上不差。 “如今北方的探子正在重新布置,但一时间肯定难以顾虑周全,而此去洛阳又危险重重,你何不重新考虑是否亲自领军?”糜子贞缓了缓语气,她一直就觉得去北方不是一个好选择,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所以哪怕明知道有巨大的好处,她也不得不建议道:“你既然答应孔使君让他领军,何不让他代你前往?” “我那便宜师傅的名头本来就大,再这么一来,他都要把我压下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张仲季对于孔融的顾忌也很大,甚至不比刘备来的轻松,有一点他很是清楚,自古成王败寇,按说曹操最终获胜,那魏国也当名正言顺才是,但却成为史上最具争议的王朝,直到后世都有许多人觉得那曹魏不是正统,这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孔融死在曹操的令下。 以孔使君在当世的号召力,堪比当年的天公将军张角,只不过一个号召的是贫苦百姓,另一个却是万千儒生,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孔夫子还不会运用他自己拥有的名望,一向都是被动而处,但若是经人提点,一不小心让他借鸡生蛋,那可不是说笑的。 “不如让管将军或者太史将军领军前往?”糜子贞尽着最后的努力,其实她知道此事已成定居,或者一开始还可以推脱,但此时天下诸侯无不呼应前往,彭城又岂能独身事外? 被她这么连番劝阻,张仲季难免有些迟疑,虽然说是诸侯齐心讨逆,也都暂且放下私怨,但当初讨董之后的尔虞我诈还在眼前,以曹操与他之间的仇恨,若说不出点龌龊,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随后还是坚定了心思,“此去我自能安然返回,你只管放心就是,若是中途有什么变故,彭城就靠你稳住了,贾军师留在府里,有什么事情你可找他商议。”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糜子贞也只能默然点头。 “洛大夫,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张仲季把事情轻轻的放下。 “倒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又抓了许多少爷进去营地?”甄洛就想不通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是光吃堑不长智,前面刚无可奈何的把那些少爷兵轰走,一回头却又拉了一帮进来,明显是在找罪受。如今彭城的老少爷们都快闹翻天了,这两天过来相府打探消息的人不少,几乎所有人物都涉及到了。 “也没抓多少啊,算来也就十来个。”张仲季笑笑,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上次冲撞他的少爷们也没几个,如今都在百战营里哭爹骂娘,可显然,哭谁都没用。 “什么才十来个!”甄洛直接扳开手指,往前一亮,“是成千上百!” “你严重了吧,哪来那么多人?”张仲季有些疑惑,当时他在城门口明明只打下来十来位,要是有成千上百,他早趴下了。 “这是丞相大人你办得好事,我哪里知道?”甄洛这会还赌气不说,眼见某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终于还是没忍住,“你还别不承认,就是你干的好事,那些人冲撞你了,你抓起来或送往营中给一顿军杖就行,偏偏说什么一个不落!” 她说到这里就住口不言,这其中却是关系到糜子贞了,糜家在彭城本来就辉煌无比,又因为出了一个堪称举世的奇女子,那糜芳更是如鱼得水,放眼整个徐州的富家子弟,那个不迁就于他?至于平日里称兄道弟,那更是求之不得之事。 这么一来,张丞相那么一句:把你的所有兄弟都拉到营中,要一个不落! 无疑祸事了,互相牵连之下,这几天乖乖去往百战营中报到的富家子弟,可谓成群结队,早已不是某人想象中那么三五个人的样子了。 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从一个不落中,张仲季也很快明白其中的关键,不由得眨眼表示无辜,他这也算是真正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日后也必须得注意了,像凡是、都、所有这样的量词真得少用一些。 第0296章 前议 更新时间:2013-09-12 如今彭城的形式尽在掌握,这般收拢一群少爷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不比先前把天下的世家子弟都截留一处,张仲季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挠头笑了笑,就把事情放在一边。 “其他的事情暂且放下,如今科举在即,当全力促成此事,那黑汉子图个热闹,估计要参一腿,到时候这武状元的名头可能被他夺去,这可不是我的初衷,不管文武,头魁必定要落在我们彭城才行!” 甄洛听他这么一说,大致明白他心里在顾虑什么,黑汉子自然是指那张飞,就那一个回合就能将小吕将军拿下的能耐,若无意外,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恐怕非他莫属。 “等玲绮回来了,你带她上门找那黑厮吃酒,前一晚把人灌醉就是。” 这注意稍有些馊馊的问道,张仲季摸着自己稍有些刺手的胡须,细想片刻之后却还是放弃了这个办法,因为他可以确定,那小姑娘可不会这么下作,战前弄倒对手这样的事情,估摸着她不屑为之,这么一看,倒是自己显得龌龊了。 “太史将军也不是他的对手么?” 一旁的糜子贞大概是看出了他的迟疑,把太史慈拿了出来,她虽然不通武事,但也知道彭城最厉害的将军非太史慈莫属,这会与那黑汉子一比,却又有些不确定,毕竟体型与气势就在那摆着,任谁比较一下,也会觉得两人高下立判。 张仲季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让太史慈死磕张飞这样的事情,他确实没有想过,如今那张三爷正处于壮年,巅峰之上,除了那位落寞在沛国的温侯大人,其他人等,哪怕是关二哥也得心里发虚,以他的傲气,却能和张飞这样的粗人结拜,就能看出这一点,这张翼德的手段很可能在他之上,当然,骑上赤兔马的二爷不算。 “子义与之相比,大战一场没问题,但只怕稍有不及,还是让玲绮那丫头上吧。” 张仲季这话有些没头没脑的,但其中的意味却让糜子贞与甄洛二人更摸不着头脑,连太史慈都不行,那被太史慈一杆长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丫头就更不用说了,再者前次校场的比武还历历在目,那黑汉子只一个回合就让扬威将军跌落马下,要再让她上,估计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来也就是三两个回合的事情。 “玲绮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她这次回去沛城,一时半会未必能赶回来,你最好不要把她算上,实在不行,让管将军、刘将军等人车轮战就是,再或者将兵书战策归为首要,那样纵使那张翼德武战第一,也得不到状元之名。” “姐姐这主意却是不错,太史将军熟读兵书,战策一论,必定胜过那黑厮,纵使武力稍有逊色,得这个第一也说得过去,至于玲绮么,还是不要让她混进去了。” 这二位显然对吕玲绮那姑娘放心不下,比武虽然比不得战场凶险,但却更为直接,而遇到的高人也必然更多,一不小心被人击落马下,伤损在所难免。 张仲季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划出一弯弧度,以那小姑娘的能耐,欺负一下措不及防的于禁还行,至于如同张飞这样的绝世高手,事实已经证明,她还嫩了点,不过不是还有宝贝在手么,有这么一句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他摆了摆衣袖,袖中的土雷晃荡了两下,也让他的心跟着抖了一抖,这一得意,难免失了分寸,幸好没有在袖子里爆开,否则这条胳膊就完了。 糜子贞知道他的袖子里装着什么东西,脸色也是一阵发白,其中的霸道,她可是亲眼所见,那晚那两个人在后院中耍过,仅凭那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就足以摄人心魄,一时间也有些犹疑,这样的玩意她之前从未见过,具体有什么作用,自然不是很清楚,但从过往掌握的少许情况来看,只要使用得当,自是能让世人大吃一惊。 “你既然知道这所谓土雷的做法,是不是可以。”甄洛抿了抿嘴唇,稍稍停顿一下,似乎在迟疑该不该问,最终却还是说道:“是不是可以像刀剑一样制出很多?” 她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对于土雷这样的东西虽然难以接受,但她知道,一旦彭城拥有无数这样的土疙瘩,那般万雷齐鸣的场面,已经可以击溃世间任何一股部队。 “目前还不行,这东西动静虽大,杀伤力却很小,吓吓人还可以,一旦大家都知道了就没什么用处,要想取代刀枪,估计还得许多年。” 张仲季也不讳言,不过心里也有些发虚,话虽是这么说,但不可否定的是汉民族的创造力,一旦打开这扇门,或者再过一两百年,甚至只是一二十年之后,如同黑火药甚至刚铁这样的东西都会浮现在世间,那将是怎样一副场面? 他不清楚,也难以想象,若说之前小姑娘用来吓唬孙策那次还算不得什么,这次科举却有来自天下十三州的俊才,一旦使用,必将为世人所知,似乎有违他打算等自己百年之后,再流传开来的初衷。 甄洛也不再多问,她觉得该挑个恰当的时候,再详细问问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这个暂且不提,子贞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糜子贞轻微摇头,这几天倒是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只是忙于重新布置各地的暗探,就在张仲季打算回头再问一问蔡琰等人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事。 “丞相曾经吩咐过妹妹,要把陷落在邺城的田丰田大人营救出来,昨晚刚得到那边的结果,我们的人买通了袁大将军跟前的许攸,求他美言几句之后,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想要将人弄回来,一时半会却难以成行。” “人没事就好,其他的慢慢说。”张仲季有些摇头,可暂时也只能这么着了,见她没有其他事情需要说明的,就转身看向一直在一旁等着的蔡琰,想来她可能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第0297章 争端 更新时间:2013-09-16 这般意有所指的眼神,让一众女子都看向蔡琰,她却似乎没想到张仲季会突然询问自己,一时倒显得有些踌躇,与孔使君相争一事,她还没来得及与糜子贞商议。 “不知丞相所为何事?” 她也不确定张仲季是不是要问这个,是以略显迟疑的看过来。 “我今个没事的时候,正好去书馆溜达了一下,遇到了两个有意思的人。”张仲季见她似乎还没有说起的意思,也就暂且放下此事,反而提起诸葛瑾和鲁肃来,这两位自然不用多说,说是国士都不为过,如今诸葛亮与庞统那两个小家伙,还被拘束在南营里严严实实,这会竟然又起了心思,或者把这两个躲躲闪闪的家伙也留下来? 蔡琰不是很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这似乎和她关系不大,转瞬间,心里甚至还猜想着是不是有遗落在别处的亲族之人,近期为书馆所惑过来了这里,不过很快,她又自己否定了这般猜想,毕竟他们蔡家形单影只,单她父亲身死的时候,都不曾有亲族过来吊唁,此时,也只能微微福身表示祝贺,言道:“恭喜丞相得高士相助。” 张仲季脸色一红,这得高士相助,该当从何说起! 那边诸葛瑾与鲁肃见着他就像见着老虎一样,躲避都来不及,何谈倾心相助,估摸着现在已经在考虑尽快离开彭城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们都知道的,我这人不招喜欢,就算遇到了高士,人家也不怎么看得上,不过要是可能,我还是想把他们留下来。” “不知何方人士,得丞相这般看重?”蔡琰多少知道一点他的识人能力,看他颇为遗憾的样子,也就暂且放下心事,随口询问一声。 “一个名为诸葛瑾,此人与我强自留下的诸葛亮乃兄弟之亲,另一个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正是东城高族鲁家之主,鲁肃鲁子敬,二人之才不在许昌荀氏兄弟之下,放眼当世,就算排进前十位都不为过,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对我张某人不是很友好,老远见着,转身就走,这倒是让我情何以堪!” 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算不上俊俏,但也不至于凶恶,那么吓着那二位的地方就只有行事手段了,估计是对地方氏族不遗余力的打击,让这两位士族出身的高才只能选择敬而远之,家国天下,家却是一直是排在国字之前。 “你笑个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多感慨几句,就见当面的女人一副爱笑不笑的样子,一时有些气不过。 “非是取笑丞相,实乃笑他们称不上名士,连我等女子都明白的道理,他们却显得惘然,以丞相的为人,又哪里需要回身离开。” 彭城在外人看来一直是小人与女子当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蔡琰这番话让一旁的甄洛几人更是笑不可支,张仲季却有些吃不消,虽然已经习惯与她们的美貌,但此时三五人一起颤笑嫣然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思荡漾,这会竟然还有点犯贱的幸福,想着纵使被取笑了也值当。 “既然能得你看重,直接把人留下来就是,那诸葛瑾既然是诸葛孔明的兄长,鲁子敬又是我徐州出生,你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这么办了,即使有些微言微语,以你张大丞相的盛名也坏不到哪里去。” 甄洛收起笑意,显得有些懒散,这样的话也只有她能说出来,糜子贞是从来不建言的,不过如今她手里掌握着一堆爪牙,倒也竖起耳朵听张仲季怎么决定。 “算了,算了,何必枉做小人。”张仲季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怎么感到遗憾,看样子心胸较以往宽广了些,“我正好遇到他们对一本书很感兴趣。” 蔡琰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看着自己,只是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简,你倒是说说是哪一本?”甄洛抱着凑个热闹的心思,顺便猜测了一下,“可是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或者太史公的《史记》!” 她也有些不确定,如《史记》和《吕氏春秋》虽然如今已经流传开来,但到底曾经作为宫廷禁书,寻常人等能见一眼就不错了,这如今被公开在书馆之中,慕名而去的人必定不少,只是她还是猜错了。 张仲季正打算取笑她一番,却见张宁、张伊两位师妹站了起来,也就去了戏谑的心思,略有些奇怪的转向看着这二位,问道:“两位师妹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张宁却是当先摇头,略略告罪道:“小妹有些私事,先告退了。” 听这语气,显然是不想在这里坐下去了,原来众人在这讨论事情,她们二人也说不上话,再加上才来彭城,连身份都有问题,自觉不好再待下去。 “这个,要是没什么急事,师妹还是留下来吧。”张仲季见她们有些迟疑,不得不补充了一句:“有关我们太平道。” 这话用了一个“我们”,让旁边的甄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如今的张大丞相,可不能与太平道并为一谈,更不能把自己当做其中一员! “妹妹,来,坐我这里。”糜子贞见气氛有些异常,不得不站出来,把张宁、张伊拉着,安置在自己身旁,再怎么说也是某孤家寡人的师妹,在这世上,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那我们继续。”张仲季觉得有些怪异,不过也只能稍稍示意之后,继续刚才的未说完的话,“他们感兴趣的正是师妹送过来的《太平清领书》,似乎打算抄录一份回去。” 这话让刚坐下的张宁直接站了起来,而她的替身张伊更是神色严肃。 “师兄,你当知此书乃我太平道秘藏精要,岂可经他人之手!”张宁稍稍平缓情绪,只是声音之中还是掩饰不住暗淡,这经书如今要怎么处置,到底已经由不得她了。 这经书是太平道的根基,也是黄巾后人的寄托,就这么送给蔡琰,又毫不掩饰的安置在书馆,确实有些伤感情,张仲季一时有些语塞,但旁边的糜子贞与蔡琰等人显然没有帮忙的意思,就连一向喜欢插话的甄洛也目光游离。 “我们这就离开这里,既然经书已经交由师兄,自然任由师兄处置!”张宁这是气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哪怕这所谓的师兄一开始不屑一顾也好! 张仲季注意到她旁边那位眼中浮现的杀气,这般眼神实在是太过凌厉,或者要是手中有把利剑,一定会把自己刺个通透。 第0298章 言论 更新时间:2013-12-02 这时候,糜子贞想要起身说些什么,最后却去了这个念头,眼见张仲季神色尴尬,她也只能在一旁欲言又止,甚至于她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太平清领书这么特殊的东西,就那么随手送给他人,似乎还想借此流传出去! 那经书可是千万太平道人的纲领所在,纵使如今太平道所处的黄巾势弱,也不可能再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但或者十年二十年之后,又出一个天公将军,谁又说得定呢! “两位妹妹且稍候。”蔡琰却不得不站出来,挡住就要离开的张氏姐妹,这经书显然是她放进书馆的,若因此导致张仲季师兄妹反目,她难免过意不去,但把人拦住之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调解此事,只能回头看着张仲季。 “都过来坐下再说” 张仲季看着她身后两位犹自气愤不已的妹子,就这么一招手,倒是没想到她们反应会这么大,一本经书而已,又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或者孙子兵法之类的秘宝,真不用这么在乎。 “你还待怎的!”张伊一步跨过来,双眼直视着某人,“可是想要擒获我们姐妹,好与你那皇帝邀功么!” 这语气这神色,显然一个不对,就要动手拼命了。 张仲季也不知道她的身手如何,只是从这几年沙场打滚的经验来看,可能这小女人比他要厉害,或者能与杨威将军吕大小姐一比,否则也做不了张角女儿的护卫与替身。 “既然师兄不以先父为念,我等姐妹这就离开,从此与师兄再无瓜葛。”张宁上前一步拉住就要冲动起来的张伊,自她父亲张角死后,她就知道大势不可违,来彭城找张仲季也不过是想尽力而为,可不是要大打出手的。 “我知道这太平经对你们很重要。”张仲季说了这句,却略微停顿一下,这才看着张宁说道:“当然,对我也很重要,有你有它,这天下的黄巾同道纵使不能为我所用,也大多会给几分面子,可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它摆在那么明显的位置!” “我也想知道师兄为什么这么做!”张宁忍住愤懑,直接插话进来。 “正是为了我们太平道!” 张仲季这话一出口,还很肯定的样子,但熟悉他习性作风的甄洛,却没忍住背过身子,忍住笑的样子,她知道这张大丞相又要胡言乱语了! “师兄当我们三岁孩稚不成,既然不愿意与我等黄巾余孽为伍,又何必掩饰作为!”张伊凤目一瞪,要不是张宁挡在她前面,恨不得即可把这无耻之徒一刀两断! “那我问你,这经书你们看过没有?”张仲季看着她二人,有些道理是要慢慢讲通的。 “自然没有!”张宁断然回答,她也确实没有看过,一来是自己父亲的遗物,从来都是小心供着,二来她一女儿身,对这大道途径并无多少好奇之心。 “我却是看过了,上面载着师傅一生的思想精义,甚是不凡,在我看来就算与那孔孟之道相比,也不差分毫。”张仲季这么说着,也不脸红,他只是好奇之下,大略翻了一遍就丢给别人,什么与孔孟之道相比也不差分毫,是胡话,可也不算是,毕竟这太平经上面记载的主体就是南华经,与孔孟也脱不开关系。 张宁显然不信他的胡话,只是挡住愤恨的张伊,落寞的回道:“师兄何必多说,经书既然已经交到你手上,自然由你处置。” “先不说这个,我只问你,你信太平道么,你愿意为太平道出身入死么?” 张宁被她问得一愣,她作为天公将军张角的女儿,生来就是太平道中人,而信不信太平道义,愿不愿意为之出生入死,却真把她问住了,一时间立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然是愿意的!”张伊却没她那么多犹豫,她是恨不能生作男儿身,对于师傅张角的活命之情养育之恩,她一刻都不曾忘记,对于张仲季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更是连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能忍住没有当场发作,已经很不容易。 张仲季也不管她们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说道:“师妹不远千里的把师傅遗留的太平经送过来,想及他老人家的恩义,我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的供奉起来,但,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张伊真的不明白,这人到底要说什么。 “你愿意为我们太平道出生入死,是因为你是黄巾中人,更是天公将军他老人家的后人,但其他人呢?”张仲季一摊手,“其他人凭什么为太平道不顾生死?” 这一问无人回答。 “想当年我们黄巾起义爆发之时,天公将军他老人家一呼而起,人人为之效死,不过三五月,烽火遍布中原,你们可曾想过,为什么有千万百姓愿意随同?” 张仲季说到这里,环目四顾,见众人听得入神,却更不等人回答,继续说道:“是因为天灾人祸,更是因为太平经义,如果没有这太平经,没有大贤良师把太平经义散布于众,也不过与同秦末陈胜、吴广将军揭竿而起一样,前后只是千百人随同,断不会有千万随从!” 话说到这里,张宁隐隐抓住些什么,但无疑还是有些迷糊,依旧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与他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关系。 “我如果把师傅的太平经供奉起来,相信只需百年,天下将无人知道还有这么一本经书,也从此无人再说起太平经义,甚至也只能从如同太史公的史记上,才能知道,在那些年,巨鹿人张角妖言惑众,怂恿穷苦百姓与朝廷为敌,最终为大汉将士镇压不得好死。” 张伊沉默了,这其实已经成为事实,这些年随着黄巾余众一年比一年稀少,纵观这天下,其实已经没有黄巾这个说法了,那身处黑山的张燕师兄,哪怕坐拥百万之众,也只能在袁绍的逼迫下,向朝廷上表称臣,这才能求得一时安宁。 “有一种说法叫人死灯灭,师傅这一去不过十余年,太平经义已经少有人提起,纵使我这个徒弟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张仲季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她们二人的肩膀上,“要是真要报答师傅的恩德,我们要做的,不是把那太平清领书供奉着藏起来,而是要把它光明正大放在阳光下,让世人都能看到它,甚至信奉于它,那样,我们太平道就会像当年一样深入人心,师傅他老人家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心中宽慰。” 张宁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而张伊在思量片刻之后,脸上也不再有愤恨的神色,只是向着张仲季干脆的抱拳之后,退到张宁身后。 “师兄见识高远,我等万万不及,小妹莽撞在先,请师兄责罚!” “责罚就不用了,不过你是师傅的独生贵女,这太平清领书却连看都没看过,也太说不过去了。”张仲季这就摆起师兄的架子来了,对于这两位从天而降的师妹,他其实有点为难,能把人留下来最好,不能留也无所谓,不过这张角弟子的身份,倒是件尴尬的事情,彭城本来就因为他这反贼的身份不为人认同,如今要是被人知道他张丞相还是贼首的秘传弟子,这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转眼就能成为天下公敌。 张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略有些惭愧,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低头不语。 “师妹要是没什么事,就去抄录一份,回头好好研究一下,总不能对师傅传下的经义一无所知。” “是,师兄。”张宁应了下来,她这两天也只是在城里随处走走,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只是被张仲季这么一说,她忽然意会到什么,脸色十分迟疑。 张仲季一直看着她,这么明显的神色变化自然注意到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福身之后,拉着张伊坐回原处,并不曾言语。 旁边,糜子贞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妥,但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丞相应该知道了,今日妾身遇到孔使君,又与他有些争论。”蔡琰却忽而明白,为什么张仲季要与她说遇到两位国士的事情了,看来是去书馆的时候遇到的,也遇到了她与孔融争论的事情。 “怎么样,赢了还是输了?” 蔡琰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问什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作声道:“妾身又如何争得过孔使君,更多的只是俯听教诲而已。” “这样啊,那以后再遇到那位老人家,不用理他,装作没看见或者擦身而过都行,要是他拦路,你就绕个弯走,你一个女人,他肯定拿你没办法。” 蔡琰有些迟疑,再怎么说这孔融也算是她的长辈,这般作为似乎有些不恭敬。 “那孔使君要是在昭姬姐姐那里讨不到说法,肯定是要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可别嫌烦呢。”甄洛摆着一副迷死人的笑靥,似乎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取笑。 张仲季一挠头,这几乎是肯定的事情。 第0299章 太平要术 更新时间:2013-12-03 正如甄洛预言一般,孔融到底还是来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边糜子贞等人意犹未尽的时候,这孔夫子孤身一人前来拜访,说是拜访有些过了,几乎是一路闯进来的,守门的丹阳护卫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因为他文学高儒的身份,而是因为作为主公的张仲季曾经亲自背过此人,算来甚至有师徒之情。 孔融一步跨进来的时候,满腔的言语瞬间哽塞,屋子里一群女人,且一个个国色流离,以他多年修养的心性,也没忍住立在门槛上面,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内,姿势甚为怪异。 内里的张仲季还以为是谁来了,待辨明孔融的身份之后,立马就有了逃跑的心思,之前为了避开他,连热闹都不愿意凑合,这会被人找上家门,却是想走也不知道去那,待注意到这孔夫子的神态之后,突然心里一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起身迎了过来。 “使君怎么来了,如今国学、科举之事,可曾办得明白?” 他这算是明知故问了,要是这孔夫子弄得明白,可不会登门拜访,对于这个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背走的贼丞相,孔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是暗地里讽刺,还是当面陈情,硬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见过丞相!”孔融眼见有外人在场,更不愿失了礼数,拂袖整整衣襟,正步走到张仲季面前躬身为礼。 “夫子快请起,这我可不敢当啊!”张仲季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对于孔融,他的心态也很复杂,毕竟从小就是在孔融让梨的故事中长大的,不论其他,这孔使君孔夫子的节操与品行那是值得钦佩的,如果不是少了点政治觉悟,恐怕这东汉与三国又是一番摸样。 旁边糜子贞与蔡琰等人却有些尴尬,她们与这孔融见面不多,偶然遇上了也是让到路边,让他先过,甚至于更多时候,就像某人一样,偷偷的换条道路不当面最好,毕竟这孔融就像她们的父辈一样,不管是她们其中的谁遇到了这位,不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先生,就算是失了礼数,尤其是蔡琰与甄洛,她们的父亲与孔融也算是交情深厚,一声孔叔伯是跑不掉的。 “丞相既然有事,我们姐妹就先出去了。”甄洛这是想走了,她可是知道这孔叔叔对她的成见很深,前者这老夫子来了彭城,她也曾以自己父亲的名义登门拜访过,却被拒之门外,要是其他人胆敢这么对她,肯定出门踩到粪坑,唯独这位,她不敢妄为,要不然少不了家中老父的一顿家法。 几个女人自然能领会她的意思,一时间纷纷站起来请辞,甚至于都顾不上明天朝会的事情。 “你们别急着走啊,使君匆忙而来,肯定有要事相询,说不定还需要各位拿个主意,待听完了再走不迟!”张仲季跨步拦住领头的甄洛,既然已经知道孔融在书馆与蔡琰吵上了,这会如果不把这伙女人留下,那就是找罪受了。 不用想就知道,孔融是带着满肚子之乎者也来的,他倒是有时间听这位老大人教诲,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都在这里,索性大家伙一起得了,抱着这样的心思,他看着甄洛笑得十分欢畅。 “既然各位大人都在!”孔融这时候开口了,语气中这‘大人’两字说得很有意味,可不是么,不管是所谓的女丞相,还是实打实的女大夫,又或者那女祭酒、女总管,一个不落全在这里,他稳住心神,自觉当面说比背后说来的君子,也就开口道:“老夫所要说的事情正与众位有关,且留下来商讨一番!” 张仲季一听这话,顿时就知道这孔夫子又犯傻了,看来是对自身祖宗的意境还没有领会到,岂不闻连孔圣人都用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来抒发自身的切身体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侄女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使君指教!”甄洛一句话道破了几个女人的心思,这几年跟着某人风风雨雨的走过来,背地里的闲话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又怎么会惧怕这当面的质询。 糜子贞、蔡琰、曹媛、董颖,甚至于张宁、张伊也抬起头正视着孔融,前面几位是因为心中坦然,自觉虽是女儿身,所作所为也不比男儿逊色,后两人却纯粹是好奇,一路上总是听说这彭城之主独断专行,甚是凶恶,这会竟然被一个老头子打上门来。 “各位大人不如先坐下再商讨不迟。”张仲季也把‘大人’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他这会感觉很不错,祸水东引的计策果真很有效,眼见几个女子摆正了姿态只等孔融说教,一时间也来了兴致,这人天天闲着的时候比较多,今日就当参加一场辩论会了。 几个女子一一坐下,独孔融立在原处,并没有寻个位置坐下的意思,张仲季正准备强拉他坐下,却突然有些明悟,恐怕这孔夫子不愿意与女子同坐,索性也不点破,就任他站在那里。 “下官且问丞相,可知书馆之中,有大逆不道之言!” 这当头的一句,就让张仲季一愣,不是要和前面的女子商讨么,怎么像是冲着自己来的?眼见孔融一直盯着自己,索性也装起糊涂来,随口回道:“仲季这些天忙着领会夫子的教导,并不曾去过书馆,却不知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扑哧一声,笑的却不是甄洛,而是坐在张宁身后的张伊,知道张仲季把太平清领书放在外面的用意之后,她现在可是心情正好,再加上也不知道当面这老头子姓甚名谁,心头更没什么顾及,而某人这般装聋作哑的态度也太明显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孔融脸色更为难看,不过也没有呵斥或者责难的意思,只是依旧盯着某人,却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不是太平清领书又是什么! “既然丞相不知道,那老夫就读给丞相听听!”他这就翻开太平清领书,大声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仲季心头一震,这四句话他自然熟悉,这明明就是黄巾暴动的号角,可是他也翻看过这太平清领书,上面明明只是南华经之类的道家学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口号? “使君你是不是眼花了,我记得这上面没有这东西!” “如何没有,白纸黑字在此,当我老糊涂了不成!”孔融恨不得把手上的经书扔在他头上,却还是忍住脾性,只把经书封页打开,往张仲季眼前一送,哪怕张仲季古文不好,可也能识别出来,上面竟然端端正正的写着十六个字,正是刚才孔融所念! “怎么会这样?”他难免觉得奇怪,总不至于已经老眼昏花了,上次明明拿在手中,抱着好奇的心思,大略翻看过了,竟然连这么大几个字都没有注意到,“再给我看看!” 看他这神情,孔融却是心里一松,本来他与郑康成有些计较,断不至于这么冲动的直接闯进相府来,实在是今日在书馆里看到这经书,还以为眼前这黄巾出身的丞相贼心不死,一时间那里还忍得住! 张仲季可顾不上他在想什么,只是拿着手上的经书,翻了又翻,半响,却是连眼睛都看直了,上面既不是老庄之言,也不是孔孟之道,却是清清楚楚的记载着许多治国方略,中间还有一些手书文字,从当头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来看,很有可能是大贤良师张角的亲笔手书,这下,却让他慢慢的苦笑起来,也怪不得这孔老夫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很有可能是被这本书吓到了。 “你们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张仲季回头看着张宁与张伊,他已经确信自己上次看到的和这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这还是不是这两位师妹带来的那一本,也太邪乎了! 张宁把经书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却也有些拿捏不定,她虽然没看过里面的内容,但封页完全一样,里面的字样她也熟悉,正是她父亲的手书无疑,又递给张伊观看,二人商讨一番,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这经书有什么蹊跷,她们也不清楚。 连正版的主人都说不清楚,张仲季有些尴尬了,难免有些怀疑自己上次看错了,忍不住又翻开仔细看了下,却还是一无所获。 而此时一无所获的不止是他,还有待在书馆,面面相觑的诸葛瑾与鲁肃二人,与寻常人只以为这是一本普通经书不同,诸葛瑾自见到太平清领书就心头一震,他很清楚也很明白,那就是太平道或者说黄巾逆贼的天书,却是他那早年病死的父亲告诉他的。 这也是他厚着脸皮向鲁肃借钱也要抄一份的原因,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孔融孔老夫子似乎也知道,见了这书立马抢在怀里,谁也不给看,他也只能怀揣着自己的半部手书苦笑不已。 第0300章 变故 更新时间:2013-12-04 先不提诸葛瑾暗自惋惜,只能带着遗憾,随同鲁肃抄录太史公的史记去了,这边的张仲季却是再次睁大了眼睛,仔细把手中的太平清领书研究了一番,仅从里面所载的东西来看,他可以肯定这不是之前那本,但无论纸张与颜色却如此相似! “夫子,你这书是从哪里得来的?” “书馆!”孔融恨恨的瞪着蔡琰,他这是深恨这个小女子的不知好歹,如吕氏春秋之类的杂书,放在那里都有伤风化,更何况这逆贼的言论! 不管是太平经又或者太平清领书,这可是贼首张角用来迷惑百姓的根本所在,这种妖书不曾销毁,反而堂而皇之的摆在明处,当真是不知好歹,他心中,却已经把女子与小人归为一类! 蔡琰低头不语,这经书是某人送给她的,她回头就已经细细看过,也曾迷茫要不要摆在明处,但却觉得自己想多了,那张角身死至今已有十年之久,纵使他的手书现世,也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更何况,书馆本来就是搁置书籍的地方,那吕氏春秋也好,史记也罢,放在那里也不曾惹起什么祸端。 “昭姬,这是我给你的那本么?”张仲季左移一步把孔融的视线挡住,这老头到时年岁越大心眼越小,何必和一个女子一般见识。 蔡琰点点头,她记忆出众,连书馆中各类典籍数量都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这样特殊的典藏,孔融拿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缘由了。 “但我记得这不是我送你的那本啊!”张仲季自己嘀咕两声,总觉得其中有些怪异,难道这书还能变化不成! “让我看看就知道了。”甄洛看他糊里糊涂的样子,有些无语的上前一步,把经书拿在手中,心里自然也少不了毁谤,对于某人成天浑浑噩噩的模样,她都不想说什么了,待翻开看过之后,也难免微微皱眉,“这经书不是之前那本,我当时虽然只是略微看过几眼,但可以肯定,这两者所载的故事根本就不是一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既然洛大夫这么说了,那估摸着十有八九不是的。”张仲季重新把经书合上,并没有多看一眼的心思,不管是治国方略也好,还是道教典藏也好,对他这个懒人来说,不如找个向阳的地方躺一躺来得实在。 蔡琰也不争辩,笑笑也不说什么。 “不,这就是师傅留给我们的遗物,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张伊见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实在是气不过,她也不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起先也有些疑惑,但到底是抱着经书十几年的人,对于它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再者说这字迹,明明就是师傅的手笔!” “那倒是我眼花了,既然是师傅的手迹,到底还是由师妹来保存比较好。”张仲季也不以为意,张角的笔迹他自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不过是一本书而已,也没什么可争论的,这时候双手一举,稳稳当当的送到张伊面前。 “你怎么能不要,这可是师傅毕生的心血!”张伊只是这么一句,眼眶中却充盈着泪水,她不傻,之前某人的长篇大论,再加上此时不屑一顾的神态,她知道,这位师兄根本就没把师傅的心血放在眼里,又或者已经不愿意再于之有任何牵连。 张仲季拿着书有些进退不得,还没来得及做个决断,就见孔融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带着惊讶,或者说就是惊恐! “夫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脸上长草了?” “她们是谁?”孔融伸手指着张宁、张伊二女,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他心中有一种猜测,一种让自己战栗的猜测! “师妹,我师妹。”张仲季指了指自己,却忽而意识到什么。 “你师傅是谁!”孔融不待他思量清楚,已经急迫的追问一句,此刻,孔使君面目扭曲,神情格外的焦躁,甚至已经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了,他心里有一种荒缪的感觉,从来都不曾如此强烈。 “他师傅却是一位异人,名唤黄山老叟,孔使君见闻广博,不知可曾听说过此人?”甄洛突地插话进来,直接把大贤良师张角变成了黄山老叟。 这么明显的掩饰,孔融又如何看不出来,但如今他除了心中彷徨,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他害怕那种答案,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踌躇了半响,却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走了,只留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寂静,这经书还是不是原来那本,又是不是真正的太平经都已经不重要了。 张仲季有些后知后觉,但也已经明白过来,如今最重要的却是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张角的弟子! 他已然知道这不是玩笑那么简单了,之前抱着一副人死灯灭,是不是都无所谓心态,也不曾放在心上,但刚才从孔融那么一副见鬼的神态可以看出,这事情很严重,待仔细考虑一番,更是心中明白,这就是天与地,生与死的界限! 只要想想,仅仅是因为贼人出身,就让彭城历经磨难,到如今也不为世俗承认,要是再闹一出他这个大汉丞相,却是贼首张角的秘传弟子,那事情就可以预见了,或者不用曹操、袁绍等人来攻,整个徐州就有分崩离析的可能,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身在下邳与淮南的陈家父子,甚至是镇守一方的徐晃与张颌都有反复的可能。 他抬头看了一眼张宁与张伊,心中有一丝杀意飘过,他很清楚,这时候最好的处置就是让这两位师妹不见天日,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也让这个可怕的消息从此销声匿迹! 张伊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眼神一凝,立即护在张宁身前,眼见又张仲季低头思量着什么,却冷声说道:“师兄不是我的对手,这里又有这么多妹妹,伤了人可不好,且放我们出城就是!” 这是在威胁人么? 张仲季直接无视了她的言语,一个手中没有利刃的女子,纵使身手矫捷也并不可怕,再者她身后的另一位师妹可是软弱无力之人,怎么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而今的问题,是要怎么处置她们。 甄洛暗暗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如果这两人把经书送到之后,直接消失倒也罢了,纵使所谓的太平清领书被人看到也好解释,但惟独她们口中的‘师兄’二字,不能让人听见。 张仲季一摸额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断刃。”张宁却突然上前一步,语气和表情都很是安静,只是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来,是一把从中间断裂的利刃,“父亲说如果万不得已,就能用上它了。” 就在张仲季看她打算做什么的时候,她却直接把匕首压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表情甚是平静的说着:“只请师兄放过小伊,只用我的人头来掩饰事实,也好与众人说个清楚。” 说完,顺势往下一压,血色顺着断刃滴滴溅落。 “不要!”张伊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掌,顺手把匕首夺过来,又捂住她的伤口,但怎么也无法将血止住,瞬间,眼泪就顺着她的脸庞就流了下来,却是突然反身,抓紧匕首就往张仲季心口插去! “小伊,不要!”却是倒在地上的张宁拉住了她的裤裙,似乎脸上还带着笑意,唇角带着血色缓缓言道:“不管如何,他到底是师兄,是父亲的弟子,这已经够了。” “小姐!”张伊喊一声,蹲下身子,呜咽不已,突然回头冲着张仲季恨声骂道:“忘恩负义之人,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玩,倒转手中的匕首,更是直接刺向自己的心头! 张仲季已经反应过来,忙起一脚踹在她的手臂上,把匕首踢落在地,心里更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时候,见守在门外的丹阳护卫已经冲了进来,连忙吩咐一声:“先去把樊阿拉过来!” 丹阳护卫已经控制住张伊,得到吩咐,又见自家主公没事,赶紧回身找樊阿去了。 张仲季不管好似发疯的张伊,只是俯下身子把地上的张宁扶正,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却难免有些发愣,苦笑一声,也顾不得多想,把怀里常备的伤药拿出来,小心的抹在她的脖子上,又用力把袖摆撕开,仔细的包住伤口,只是心中并没有抱多大期望,做完这些,更是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张伊也平静下来,她知道樊阿是谁,抱着万一的希望,就这么蹲在一旁,只是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张仲季。 樊阿来的很快,也不由得他拖延,丹阳兵可是知道自己主公的德行,那房子里的女人那个不是他的心头肉,要是有个万一,可就不好说了。 “看看还有救不!”张仲季连忙让开身子,把樊阿拉过来。 樊阿本来有些怨言,这会见人伤在脖子上,顿时顾不得多说什么,揭开伤口看了看,又把了把脉,却是送了口气,道一声:“死不了!” 第0301章 态度 更新时间:2013-12-05 只是一句死不了,却让张仲季心头一松,他从来都不是枭雄,彭城能走到如今这般模样,也不过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他的人也好,他的性子也罢,也因为如此,与曹操与袁绍等人相差甚大。 “我说大丞相,她这是在你面前抹脖子么?”樊阿被强行架过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会见人还有救,心头的火气腾腾就上来了,他刚才可是在陪自己的老娘,丹阳护卫就这么把人捉走,无疑让老人家受惊了,“我倒是奇怪了,你这样的好色之徒,向来都是顺着她们的说,什么时候也能把人逼成这样了?” “先把人救了,再说我不迟。”张仲季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当中,并没有计较这所谓好色之徒的指责,看樊阿三两下把伤口处理好,又见张宁还是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由得怀疑道:“你确定人没事,怎么人还是不醒?” 这般抹脖子的动作,一般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纵使樊阿已经名声在外,他却还是有些忐忑,难免多问了一句。 “你不会自己看么?”樊阿随手把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没好气的往他眼前一亮,“你这是耍我玩在,这么一把破破烂烂的断刃,也要能隔破喉咙才行,你倒是自己试试看去!” 说完也不理人,起身就往外跑,他得赶紧跑去后院,安抚他那受惊的老娘,老人家年纪大了,别因此出了事故。 张仲季看他这匆忙的样子,也明白过来,连忙喊了丹阳护卫跟过去,顺道和老人家道歉解释一遍,免得她心里不安。 血已经止住了,几个丫鬟婆子上来,把人送到后面静养去了,中间张宁一直没醒,这么一个弱女子,只怕已经自己吓晕了。 张仲季坐回主位,抬头望着屋顶,几位足智多谋的女子这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么一直站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昭姬,把那经书递给我。” 蔡琰听到吩咐,把落在自己脚下的太平清领书捡了起来,上前两步又双手奉上,似乎有话要说,到最后却哽住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怔怔的看了一眼他,就退回了原位。 张仲季轻轻拍了拍手中的经书,不知怎么的有些怅然,下意识的翻开看了一眼,却突然神情一愣,这书似乎变了个模样,他有一种是自己眼花了的冲动,连忙往下继续翻看,最终却是闭上眼睛坐在那里,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还是甄洛当先开口了,以她的心思,最好连那孔融都消失才行,当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她现在都能猜到事情的结局,这时候这么一问,也只是不想继续沉默下去。 张仲季回过神来,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又依次看了一眼糜子贞、蔡琰,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道:“我要真是那张角的徒弟,你们怎么觉得?” 这一次,甄洛没有当先回答,只是看向糜子贞,她愿意跟着某人,是因为在这里在彭城,能实现她在别的地方实现不了的东西,纵使彭城有所变故,她也不会过多担心,因为她的家族不在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全身而退,所以张仲季是不是贼首的弟子,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但糜子贞不同,这种事难以预见后果,根在徐州的糜家必须考虑清楚,否则很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丞相若是,妾身也是。” 这是糜子贞的回答,尽管在几天前,那所谓的师妹刚出现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如今经孔融这么一闹,以她的聪慧又怎么会想不到,也许明天,整个徐州就可能分崩离析。 但,一句‘丞相若是,妾身也是’,把她的心思抖露无疑。 张仲季心中一暖,直接把笑容表现在了脸上,此刻对他来说,是不是张角的弟子也就那么回事,他张仲季扛得住,也不愿遮掩,一时间也不再执着与其他几位的想法,就这么站了起来,说道:“我虽然不记得我是不是那张大天师的弟子,但恐怕也八九不离十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可以预见的是,今后的彭城将更为艰难,因为全天下的世族都会与我为敌,甚至于你们的父亲与兄长。” 蔡琰与曹媛听到这里,并没有什么表示,她们都算是一个一个的,纵使曾经有过家人,到而今都是孤零零一人,所以并没有过多感触。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应该都清楚我的性子,所以有什么话都说出来,不想上贼船的,大家好聚好散。” 张仲季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甄洛,虽然明知道这小女子不太可能离开彭城,但也有点拿不定,毕竟他之前只是个小贼,被那些大臣指着鼻子骂也好,被世人暗中诽谤也好,其实都算不得什么,用个形象点的比喻,他之前顶多算个偷鸡摸狗的,纵使为世俗鄙夷,却还能为人容忍,而今既然变成了张角的徒弟,这身份却又不同,师徒好比父子,自古父债子偿,无论怎么看,大汉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都是那妖道张角兴风作浪所致,他作为张角的徒弟,又岂能脱开身去? “你看着我作什么?”甄洛没好气的瞪了回去,“我是小人,你是贼首,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 这番话说来,顿时屋子里的气氛一松,也怪孔圣人失言,把女子与小人并列,倒让这洛大夫找到了由头。 张仲季已然心情大好,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彭城三英,糜长史、甄大夫、吕将军,是他也是彭城的全部,如今糜子贞与甄洛都已经表明态度,那大大咧咧的吕玲绮就更不用提了,想必都不知道这张角是谁,也定然是支持自己的,可不管有什么身份变化。 “昭姬你呢?” 话落到了蔡琰身上,她出自书香世家,父亲蔡邕的名气也不比孔融孔使君来得差,再加上独门独女,自幼受到的影响不言而喻,但此时,她却没有太大的表示,既没有因为张仲季变成了真正的贼首而叹息,也没有因此离去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回道:“书馆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这算是一种婉约了,没有直说,但在场的都明白她的意思,但能猜中她心思的人可能只有一个,旁边,甄洛莫名的眯了一下眼睛,蔡琰的身世与遭遇,她自是一清二楚,这蔡家小姐甚至还与曹操有很大的关系,因为那蔡邕与曹操有师徒之情,她最好的去处其实是许昌,但却只有彭城能容下她的愿望,也是她父亲临死都未竟的心愿――成为一个像太史公那样的人,把千百年的风雨轮回记载在书简之上!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没有说话了,曹媛与董颖。 “我不知道能去哪里,只要丞相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待在这。”曹媛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那天刺杀某人的情形,那才是她一生中最为艰难的抉择,至于这时候这件事,对她来说却是可有可无。 张仲季点了点头,这丫头纤弱的样子,得让她好好补补。 “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董颖也没有因此离开的意思,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无论糜子贞与甄洛的成就,都是她向往超越的目标,离开这丞相府倒是容易,只是也定将会失去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哈哈,我这为人也不是很失败啊,看样子是我想多了。”张仲季畅快的笑了两声,这事情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覆灭在即,你还真笑得起来!”甄洛恨不得把他的肚子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长着心肺,“我们不在乎,只因为我们是女人,我们也不懂什么家国大义,只是愿意跟着你而已,但其他人不一样,那陈长文,太史子义,徐公明等等,那个不是大义为先之人,纵使因为恩情不愿与你为敌,但放下印玺离开徐州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到时候你指望我们姐妹替你打江山么?” 张仲季笑容一顿,难免有些沉默,陈群和太史慈算是最早跟着他的人了,徐晃坐镇偌大一个淮南,也是不可或缺的,别人且不说,这三人他算是了解,如果真的知道了他是张角之徒这事,一个不好走的走,散的散,纵使能留下也只怕和徐庶进曹营一样一言不发。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挠头,眼下的彭城看似文武众多,但或许很快就只剩下几个女人,再加上管亥、刘辟等黄巾贼将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你不说我们都不说,你那师妹你自己想办法安排,至于孔使君,你必须在明日之前把他办妥,要不然这消息谁也挡不住。” 甄洛给了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她们还好说,独独那孔融不好理会,或许几个军士扮作贼寇,一夜之间就能让孔融和他的家人消失无踪,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她现在指挥不了任何一个人,而彭城下属所有的爪牙如今都在糜子贞手中,没有经过他或者她的同意,这事也只能想想而已。 第0302章 蛊惑 更新时间:2013-12-06 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法继续下去,张大丞相的为人,屋子里的女子个个都很清楚,让他下令处死孔融,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大权在握的糜子贞一言不发,事情也只能这么拖着,至于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没有人愿意多想。 “此事暂且不提,孔夫子知道轻重,未必会透漏出去,再者说,人可以改变性子,甚至是改变模样,唯独这出身无法更改,不管是黄巾贼首也好,太平弟子也罢,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没有今日这些事故,那远在黑山的诸飞燕也是明白人,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揭穿。” 张仲季的语速不紧不慢,也让在场的众人慢慢的平静下来,他这话虽然是在掩饰,但也不是毫无道理,那黑山贼张燕既然是所谓的大师兄,熟悉张某人这个师弟也是必然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动静,恐怕是一直被邺城压制,都没有空闲来关注一下徐州,若不然,恐怕早就认出他这个贼师弟来。 “你自己是不是张角的秘传弟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别告诉我你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甄洛忽而想起这一出,闹了这么久,一直都是外人在说,而他那两位师妹的来历不明不白,毕竟世人从不知道贼首张角还有女儿一说,其中的蹊跷之处可不在少数。 张仲季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却只是摇头,这事无论是真是假他这个半路出道的人怎么可能清楚?但只要有风声流出,已经无所谓真假,以那许昌曹操的为人,一旦知道此事,就算是假的也会被他弄成真的,到时候传播开来,摆明了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也是。 “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当年岁数还小,不记得了?”甄洛没好气的看着他,这般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张角已经死了十来年,算一算,某人那时候也不过一十岁童稚,记不记得这事还真不好说。 张仲季尴尬一笑,也不回答,只是把太平经收到怀中,回首对蔡琰说道:“这经书本来是送你的,不过担待大了些,我先收来来,改日给你亲自誊抄一份世间少有的东西,保证惊世骇俗。” “丞相何必如此,是妾身的过错,不该把经书放在明处。”蔡琰颜色黯然,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是一馆之长,把世间珍贵的典籍放在世人面前是你的职责所在,何错之有?”张仲季说话间并没有丝毫掩饰,这也就是他的心里话,“这事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要想多了,再说不管我是大贼小贼,这丞相我是坐定了,有你们在,我屁股坐得稳稳的,谁也抢不走!” 蔡琰心里一松,更有些莫名的感动,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时候也面临如此错误的处境,不同的是,她们父女两面对的人不同,一个是趾高气昂的司徒王允,一个是宽厚待人的张仲季,所以他父亲死了,而她,似乎连道歉都没有必要。 张仲季见她神情稍好,也就放下此事,回头吩咐甄洛一声:“洛,待会来我房间,有些事需要早作准备。” 一个‘洛’字让甄洛稍稍有些不自然,甚至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见某人直直的看着自己,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事暂且就这么样了,或者是我们想多了,我本来就是贼人出身,这个世人都知道,就算变成了贼首徒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仲季不想再纠结此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此时还怕什么不成! 大概是很少见到他这般奋起的模样,糜子贞与甄洛眼中却是异彩连连,这男人虽然很多不是,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越是艰难就越是乐观的样子很能影响人,众人心中都踏实了不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已经不早了,曹媛、董颖先后离开,蔡琰也暂且回家休息去了,糜子贞想走,却被甄洛拉了下来,这么一个大晚上的,某人要和她单独相处,她还不放心来着,人言可畏不是。 “你们两个先自己去找点吃的,我去后面看看,待会再过来说些事情。”张仲季自然不介意让糜子贞也留下来,只是笑了笑,就往后院去了,他这会想去看看那位颇具勇气的师妹怎么样了。 甄洛本来也想跟着去的,却反被糜子贞拉住,不得已去了这念头,两个女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心里难免有些堵堵的感觉。 相府后院北面厢房,张宁已经醒了,却只是怔怔的不说话,而张伊更是坐在她身边眼泪不止,这会,这样的处境,两个没多少处事经历的小女人,根本不知道后来要做什么。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纷乱的思绪,张伊神色一紧,立即起身护在床头,见张仲季从门口露出头来,愣了一下,转身抹干眼泪,却是背对着房门,并没有理会的意思。 “那我进来了?”张仲季轻呼一声,见她没有反对,这才跨步进来,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宁,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你来做什么?”张伊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语气很是生硬。 张仲季并不回答,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见两人都还好,一时安下心来,“师妹这些天怕是不好说话,等修养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说完,就要起步离开。 “师兄。”张宁这会却睁开了眼睛,也喊住了要走的张仲季,她大概已经从死亡里回过神来,那把断刃把她脖子的一侧割破了皮肉,但并不影响说话,只是稍有些牵扯。 声音很轻,但屋子里本来就很安静,张仲季见她有话要说,本来是想安抚一下,待改日再谈的,不过看她眼神坚定,也就回身站到床头,轻声道:“师妹有什么话,不妨慢慢说,我在这听着就是。” 张宁挣扎着要起身,脸色越发的苍白。 “你可别动了,你这伤在要害处,乖乖的躺回去!”张仲季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连忙蹲下身子,让她躺好了。 人是乖乖的躺着了,但眼泪却淌不住一样,一串连着一串,这般愁肠寸断的模样,让张仲季心中阵阵叹息,他不是一个见到漂亮女子就心软的男人,但这时候,真的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口。 “师兄。” 听到呼唤,张仲季连忙答应:“嗯!”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张仲季有点头晕,看她这样子可能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来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突然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再怎么说十年前也不过是两小屁孩而已,能发生些什么? “中间出了点事故,很多人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看来师兄把我也忘了,也不怪你,这么多年了,我都有些不认识师兄了。”她就像在自言自语,似乎也是在回忆些什么。 气氛有些沉默。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张仲季感觉有些压抑,索性偏离了之前的话题,也算是默认师兄这个身份了。 “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我这住下吧,要是觉得无聊了,可以去找子贞,让她给你安排些事情做着。”张仲季说着话,又把太平清领书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一旁的张伊,“这的确是,是师傅的手笔,里面的东西很多,无论对兴国治军都大有益处,还是师妹来保存比较好。” 说到张角这个便宜师傅的时候,他难免犹豫了一下,不过到底还是喊了一声。 “我不要,你自己拿着。”张伊却一把推了回来,咬着牙恨恨然的样子,“你是师傅的徒弟,这事是变不了的!” “我又没说不承认,只是这书我觉得对师妹有用,你们或者可以好好钻研一番,若是能领会三五成,必将有大用。” “能有什么用,我们生为女儿身,就算学会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张伊说着这些赌气话,突然就间断了,然后看着某人一动不动,半响又回头看着张宁。 彭城与别处不一样,这是她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今日在大堂之中也见到了事实,糜子贞与甄洛等人就像真正的大臣一样,几个女子商议着郡国大事,似乎理所当然,那么她们两个是不是也行? 张仲季见她已经理解自己的意思,连忙摇了摇手中的太平经,向着张宁说道:“师傅的遗愿自然是由他最亲的人来完成,他老人家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而这经书之中包罗万象,你们好好领会之后,自然能有所成,到时候兴国安邦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这话就像止泪膏药,张宁的眼睛慢慢的恢复清明,若说之前只能自怨自艾,此时就像看到了一条小路,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走过去,但只要有路就有了希望不是! “我们也可以吗?”张伊有些紧张的样子,眼睛如此明亮,她或者曾经也向往过,但此时只是不敢相信,她到底只是一个女子。 “自然可以。” 张仲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没有用激进的语气,但却显得那么肯定。 第0303章 晚聚 更新时间:2013-12-07 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错了,张仲季略带感慨的出了别院,这么两个躲在角落里张大的女子,就这么被她拉上了贼船,当然,这话也有些歧义,究竟是谁上了谁的船,谁又说得清楚? 想到糜子贞与甄洛还在前堂等着,一时也顾不得多想,迎着略带冷色的晚风,带着轻松的笑意,大步往前。 前堂,糜子贞与甄洛正相对而坐,两个绝色女子,一个蹙眉不语,一个手撑额头,虽然心中都装着些事情。 “姐姐,你说他还要我留下做什么?”甄洛有些百无聊奈的模样,眨巴着眼睛,心思难免十分复杂,某人就这么把她一把拂了下来,御史甄大夫,听起来不错,但还不如一个军师将军来的痛快,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糜子贞随口回着,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两位视死如归的女子,真的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她忍不住低头看着地上轻微的印记,这是刚才落下的血迹,纵使已经被清理干净,却似乎还能散发出别样的味道。 她这副模样看在甄洛眼里,仔细一琢磨,大概就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取笑道:“怎么,没想到她还真有师妹?” “你说,他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一直都没有忘记?”糜子贞却有些答非所问,这时候她的心思有些混乱,倒不仅仅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师妹,还有坐在身侧的这个小女人,虽然她偶尔是有些过了,但到底是彭城的支柱之一,总不至于就这么被架空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想知道,还不如直接去问他,难道他还敢不告诉你不成?”甄洛似笑非笑的挤兑了两句,这模样实在是讨打,其实以她敏锐直觉,又如何看不出来,那师妹对某人来说就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一点她毫不怀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好了,你就别感到委屈了,我想他总不会把你一直晾在这里的,顶多三五日,你就得忙起来了,这几天就当休假了,在家好好陪下伯父也不错的。”糜子贞说着说着难免有些黯然,她自幼丧父,全是长兄抚养长大,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老父亲是个什么模样,而今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其实御史大夫也不错,至少听起来很威风不是?”甄洛不置可否,她发现她现在已经有些猜不透某人的心思了,大概这一次真把她弄惨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把人生生的拉了下来,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提醒道:“姐姐你最好把你家二哥看紧了,那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我想我们的丞相大人,向来都很注重这些,若是让他看到你那二哥连妇孺都冲撞,恐怕结果难以预料。” 这些话她其实一直都不想说的,但这位二哥已经狂妄到连某人都敢冲撞的地步,再不敲打一下,后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故。 糜子贞心头一紧,她自然清楚张仲季的态度,一时间难免怪自己疏忽了,那二哥是个什么样子,她这做妹妹的又何尝不清楚,只是彭城日渐雄壮,事情更是应接不暇,她那里还有时间去注意家事。 两个人这会却是各有心思,堂中又冷清下来。 “咦!” 一道惊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个精怪的人影在那里跳来跳去,甄洛当先回过神来,借着朦胧的灯光,看清楚来人之后,脸上忽而就露出笑容来,更是径直起身迎了上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倒是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被温侯大人留下了!” “他想留也得留得住才行,我前两天就偷偷的溜了出来,要不是天黑走错了方向,早就回来了。”吕玲绮小嘴一嘟,三两步进来,又把手中的马鞭丢在一旁,一双精灵的大眼睛来回巡视,“怎么时候,姐姐们都还在,那个呆子跑哪去了?” “来,喝口水,先坐下歇会,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糜子贞莫名的心头一松,这丫头回来了,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怎么感觉的你们两个怪怪的?”吕玲绮贼精贼精的一个人,一进门就觉察到了不对,手里拿着糜子贞给她到的水,也顾不上喝一口,睁大了眼睛问道:“难道我不在的时候,那谁被人欺负了?” “是姐姐我被欺负了,你那谁谁谁的,谁又敢欺负到他头上去?”甄洛略有些委屈,顺手拉过这一回来就叽叽喳喳的妹妹,“你既然正好赶上了,也就乖乖的坐下,我们的丞相大人待会有要事宣布。” “什么要事,难道是要打起来了?”吕玲绮瞬间精神一振,都顾不上行路困乏,才粘上椅子的屁股蹭的一下弹了起来。 “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甄洛发现自己这两天有些糊涂了,好端端的和这没头没脑的姑娘打什么机锋,眼见她还眨巴着眼睛瞄着自己,也就不得不转移话题,“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你父亲大人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啊!”小姑娘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这什么人都不怕,除了家中的那位老父亲,见了他老人家就像个鹌鹑似的,耷拉着脑袋眼皮子都不敢上抬,只是把某人交待她要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然后,然后就被想念日久的娘亲拉到后院去了,那里还能注意到自己的老大人是个什么态度。 “你不知道?”甄洛惊疑的声音稍稍大了点,也难怪,这么要紧的事情,她怎么就能不知道! “不知道。”吕姑娘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甄洛恨不得把她推出去,重新回一趟沛国才好。 吕玲绮讪笑着,这会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正不知道怎么开脱,耳朵里却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连忙跳起身子,一阵风似的往门口跑去,又藏在门后,待来人刚进门,顿时跳了出来,一个大大的哟字,把来人吓了个趔趄,不是张仲季还有谁! “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这丫头!”张仲季顺手把她捉住,给了她脑门一个栗子,不轻不重也不疼不痒,小姑娘嘿嘿笑着,只是得意,能吓着某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这时候回来,晚上是不是还没有吃东西?” 某人来的时候,无疑有些心不在焉,被这突然的一吓,顿时神魂归位,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吃过了,吃过了,在路上遇到了好香的烤肉,哈哈。” 这两声笑却是别有意味,中间似乎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张仲季却是听了出来,再联想一下这小丫头片子平日里的作为,顿时就知道后续发展了,“你抢了人家的烤肉?” “没有,没有,是他们送给我吃的!”吕姑娘犹自嘴硬,仰着头不承认。 “你面子还真够大的!”张仲季没好气的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了,你身上不是有钱么,要记得和人家商量,付了钱再吃东西。” “我商量了的,可他们不愿意,还取笑我,被我打翻了,尤其是中间那个白脸的小子,嘴巴勒可恶了,不打他我心里过不去!”吕姑娘终于漏了口风,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蹭的一下蹦了起来,做了个拳打脚踢的模样,显然甚为得意,“不过他们中间有个大个子好厉害,我一看打不过,赶紧掐了一块肉跑了,吓死我了真是!” “你都打不过人家也敢抢,要是被人捉到了怎么办!”张仲季没忍住又给了她一栗子。 “哼哼,我跑的那么快,谁捉得到!”小姑娘有些不服气,她自觉这世上,除了她家的那位,当然,算上刘皇叔身边的那个黑汉子,能抓住她的人就这么两个。 看她这不知轻重的样子,张仲季有些头疼,不由得回头看向糜子贞与甄洛二人,希望她们能出面继续教育下去,只是这两位似乎没看到他求救的眼睛一样,一个看着自己的素手,一个盯着大门外。 “好吧好吧,你厉害!”张仲季无奈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一心要逃命的话,这小姑娘也确实少有人能拦住,“不过,我这有一份万人敌的功夫,你要不要学?” “不学!”小姑娘毫不犹豫的摇头了,某人的身手她还真看不上眼,不过是一把子苦练出来的力气,加上三五分经验之谈,没什么好听的,也没什么好学的。 “待我稍作解释,你再做决定不迟。”张仲季的笑容有点成竹在胸的意思,也把另外两位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你那父亲算是这天下最为英勇的人了,你可能只有他的三分力道,这个你认么?” 小姑娘挠挠头,眨了几下眼睛,小脑袋点了点。 “你想打败他么?” 一听这话,小姑娘的眼睛瞬间就大了,却像是在看一个傻瓜一样看着某人,又伸手捂了捂他的额头,道一声:“你生病了么?” 第0304章 强势 更新时间:2013-12-08 张仲季好端端的,自然没有生病。 “温侯虽然勇烈,也不过项王复生,想那项王气盖山河,也只能魂归乌江,你父亲与之相比犹有不及,只要你学会了万人敌的本事,胜过你父亲自然不难。” 这话有些拗口,小姑娘自然不是很懂,眨巴着眼睛等人解释。 “万人敌的本事?”甄洛直接抓住了重点,“不知道在丞相大人眼里,那些才是万人敌的本事?” “孙子兵法如何?”张仲季打算用事实说话,这也是他把甄洛留下的原因,这女人心思慎密又不甘与众,得给她一个更大的舞台才行,如同军师将军虽然威严,但却无法发挥她的全部才能,至于御史大夫,也不过是丞相的替补,除了名头并没有多大意思。 “你指的可是吴人孙武留下的兵书?”甄洛倒是隐约听说过这些,不过却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某人所指的是不是它。 “没错,就是它,只要把这兵法研究透彻,纵使不比孙武在世,也胜过时下大部分将官,当然,胜仗也是必然的事情。”张仲季对此满含信心,孙子兵法,光凭这个名头就已经足够了。 “古人兵法固然深邃,但时事变异,到而今未必适用,用兵该当随机应变,不拘泥与常规才是。”甄洛不以为意的随口辩解了几句,显然对某人的言语,或者说对兵法战策之类的古籍有些看不上眼。 这让正准备长篇大论张仲季一阵失落,或者说是被她这番话给堵住了,孙子兵法在千年之后广为流传,自然不可能像这小女子所说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此时,与后世的地位相比,孙子兵法也好,其他战策也罢,确实不怎么为世人看重,一者是因为这本旷古烁今的兵书至今流传不广,知道它的人都没几个,至于有幸目睹的,则更是寥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再者也是因为甄洛刚才所说的这一小段言语,‘时事变异,古法适用于古人,用兵之道当随机应变,不拘泥于常规’可是西汉骠骑将军的原话精髓,当年汉武大帝亲自教授孙吴兵法,却被他拒绝,用的就是这个理由,作为有汉一代最为突出的将领之一,他的态度无疑能影响很多人。 “你姓霍么,你有人家天生的战争嗅觉么?”张仲季猛地一拍案桌,把准备看笑话的甄大夫吓了一跳,这也就罢了,更不等人回话,“你别以为人家霍将军不知兵书,这所谓的随机应变,不拘泥于常规与孙子所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难道不是大同小异!” “唔――”小姑娘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眼中睁得老大。 甄洛也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大反应,难免有些惊到了,想来自从见面到现在,就没有被他这么呼唤过,也是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纵使心里还有些不服,却也只能无奈的选择了低头,道一声:“我知道错了。” “好了,都听我说。”张仲季心里一软,不知道怎么的,进门之前还好好的,但是和自己最在意的三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却突地沉重起来,他又眯眼冷静了一会,才大致有了头绪,“我是张角徒弟这件事可能瞒不了多久,纵使现在去把孔使君满门抄没也一样,知道此事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幸运的话可能三五年,又或者三五日就会被揭发出来,到时候我也猜不到会是个什么局面。” 这时候他难免想到了曹操,一旦知道此事,以那曹枭雄的为人,要是不加以利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恐怕就在这次关中之行前后,到时候就算比不了郭汜称帝带来的震动,恐怕也不逞多让。 要仅仅是这样,张仲季也不至于深感沉重,最主要的却是彭城如今家大业大,四分五裂的可能性很大,其中好像还有一处症结所在,那就是此事被揭发的越晚,彭城所受的伤害可能越大,倒不如就借孔融的口趁早传播出去,先看看诸侯的反应再说,如今有郭汜在前面顶着,也许没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当然,这只是自我安慰而已,某人自觉前前后后得罪的诸侯可不少,被群起而攻之也是必然的事情。 想到这里也就打住了,有些东西却是难以说出口,他也不敢说,因为他在为此忧虑――万一彭城败落,她们该怎么办?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糜子贞依旧在这种时候说话了,除了某些方面,她一直都能猜到某人的心思,“至少管将军、刘将军等人不会背离,其他太史将军、徐将军等又重情重义,纵使有所猜测,也定然不会与你为敌,这也不过是最坏的结果。” 管亥与刘辟、龚都等都是黄巾旧将,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欢喜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背离,怕就怕太史慈、徐晃甚至陈群,他们都算是忠义之人,当初留在彭城就已经有点勉强,一旦知道此事,恐怕会有些茫然,到时候诸侯混战,只需要曹操的一封劝降书或者一番口舌,弃暗投明的可能性却是不小。 张仲季越发的有一种打水漂的感觉,也不知道当初幸幸苦苦的把太史慈留下,把徐晃拐来,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你是张角的徒弟?”吕玲绮这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居然也抓住了重点,这时候更是惊叹一声,起身就围着某人绕圈子,似乎是在看某种动物一样,“怪不得你天天说自己上下各知五千年,却原来是那人的徒弟呀!” 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张仲季莫名的心中一轻。 “是与不是我都不记得了,不过是的可能性更大。” “那你有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的本事么?”小姑娘的眼中满是向往,又想起某人总能弄些特别的东西出来,顿时就心痒痒了,“教我行不?我不要那孙子兵法,也不要万人敌,只要这个!” “我那师傅死的太早,还没来得及教。”张仲季没好气的一伸手,把这异想天开的小姑娘请回原位坐下,这才正了正神色,说道:“子贞去准备纸和笔,要把我所说的都记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糜子贞难免神情一肃,这就起身准备去了,趁这个间隙,张仲季却是回头看着甄洛,用一种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说道:“给你三天时间,把孙子兵法的全文给我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并且能详细解释其中的意思,三天后,我会亲自与你对答,你要是达不到这个要求,我将亲自送你离开徐州!” 这话有些严重了,甚至已经把甄洛的眼泪挤了出来,但某人就像没看到一样,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决过。 小姑娘在一旁呼呼地看着,不知怎么的,就感觉这时候的某人好像是她的父亲一样,那么的严厉冷冽,一时间,忍不住把身子骨往身后缩了缩。 “听到没有!”张仲季的语气越发的生硬,事情正在像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彭城所剩下的就真的只有女子与小人了,到时候,甄洛必然要肩负更大的责任,如果她扛不起,那么还不如趁早离开,或许还能回头做一个大家小姐。 这,就是张仲季现在的想法。 “我知道了。”甄洛忍住心头不适,小声的回应着,以她的聪慧自然能猜到某人的意图,只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如此严酷,深感委屈也是难免的事,自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苦涩,毕竟某人这般威严的样子,才是她一直期待的模样。 “玲绮!” “啊?”小姑娘被这突然地呼唤吓得脖子一缩,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张仲季严肃的样子,心头不知怎么的很是紧张。 “对于联手夺取关中一事,温侯大人怎么说?” “我!”小姑娘本来想说‘我不知道’的,又瞬间反应过来,掩饰道:“父亲当时嗯了一声,应该是同意了。” 这语气难免有些犹疑,张仲季又如何听不出来?却也没有追究的意思,眼下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丞相能做多久,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如果此事能成最好,如若不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是虎符,你带着它,明天一早赶去南营,接手所有的兵马。”张仲季并不担心这小姑娘办不到此事,毕竟南营之中有大部人马,都这丫头当年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这样会不会太过了?”甄洛忍不住疑问道,事情应该还没有到这种地步,似乎没必要这么早就开始防范,再者说,就算他贼首之徒的身份败露,能不能掀起什么波澜还是未知的事情。 “早准备比晚准备好。” “那总的有个说法吧?总不能就这么把太史将军等人架空了。” “科举在即,你这就厘定军令,让太史慈、张颌、高览等将军暂且放下手中的杂事,一心准备此事。”张仲季寻了个借口,有些怪异,但还算实在,他是打算先把人架空再说。 这时候,糜子贞已经把物事准备齐全。 “我现在所说的东西,你们且用心听着,待子贞记录之后,你们一人一份,拿回去看仔细了,待分辨清楚之后,最好立即毁掉!” 第030章 如若不然 更新时间:2013-12-09 这一晚张仲季说了很多,未免有许多泄露天机之处,作为一个后来人,这必然是他先天的优势,若是不加以利用,显然说不过去,只是这么一来,难免惊到了听他说话的女子,尤其是一直在静心抄录的糜子贞,她的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甚至好几次听到深邃之处,都忘了动笔,待某人提醒之后,才慌忙按下心思,细细记录在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无疑,这是一个让人难以安睡的夜晚。 却说孔融从相府里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四处行走,整个人甚至灵魂都是空空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人居然是那样的身份,但,这就是事实,一个残酷的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往前的时候,他看不上所谓的彭城,也不怎么在乎张仲季是个什么样子,就当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小贼,自从了徐州陶使君之后修成正果,像他这样的人在当时也不在少数,虽然不算是正途出身的臣子,但乱世之中又能如何? 当彭城兵临北海,逼退河北军马之后,他闹过了也就认了,索性跟着彭城的大军来到了彭城,他想他也许能把这位喜欢胡闹的彭城之主拉上正途,但此刻,他彷徨了,甚至已经恐惧了。 十年前,巨鹿人张角聚众暴乱,生生的把大汉元气消耗殆尽,从此天下纷乱,诸侯四起,先有董卓祸乱朝纲,后有乱贼挟持天子,纷纷扰扰十年,本以为那太平道,那黄巾贼已经没了,但十年之后,居然让他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堂堂的大汉丞相居然就是那黄巾贼首的弟子,这,该当是多么大的讽刺! “孔使君且留步!” 一声呼唤把他叫醒,他回过头,就见三人正立在身后,其中一个长臂过膝,一个美须飘逸,另一个黑脸豹眼,不是刘关张兄弟还有谁! “玄德,怎的是你!”孔融莫名的心头一稳,他并不知道北海已经兴兵前来,但肃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哪怕远在彭城,他也时常关注北海,自然知道,这刘皇叔在北海已是风生水起,算来,不比彭城的突然崛起来的迅猛,但也是稳稳当当,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正是要去拜访使君,不曾想使君不在家里。”刘备俯身合手,对着孔融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礼,他来彭城不过一天,今日得空,自然要当先拜访孔融,只是去孔家空等了一日,却始终不见正主,眼看天色已晚,无奈之下只能打道回府,却不想在这半路上遇到。 “唉,皇叔快快请起!”孔融可不敢再受他的大礼,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候,“玄德不在北海整军备战,为何却来了彭城?” 也许是见到了刘备,他心里踏实,居然还能算定轻重缓急,当今这世上,汉室最大的敌人无疑是关中称帝的郭汜,按说刘备现在应该在北海整顿兵马,图谋西进才是,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正是要与丞相一道,北往洛阳。”刘备说明了来意,他眼下连一个可用的军师都没有,固然急着杀进关中,但也知道急切间难以成事,这才早早的备齐人马来了彭城,也好催促那张丞相早日兴兵。 只是他对彭城这样的态度,无疑让孔融心中更为苦涩,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生生的卡在脖子处,哪怕平日里口若悬河,当此时,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这才是国贼! 刘备对彭城的认同,让孔融有种晕眩的恐惧,整个身子晃了晃,差点就这样坐落在地上,与那先前董卓相比,他突然觉得彭城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国贼,这人生生的欺骗了世人,以贼身晋为丞相,又得百姓拥戴天子相从,两厢一比较,董卓更像是一个只知道耀武扬威的跳梁小丑! 国贼,真正的国贼! 他回头看着相府方向,心中不停的呐喊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使君这是怎么了?”刘备善于察言观色,看出了他的不对,连忙上前一步把人扶住。 孔融稍稍定神,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气,半响,才留下一句:“玄德,以后的大汉就靠你来维持了。”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也更让刘备糊涂了,他看了看孔融过来的方向,突然有些明悟,既然是从相府里出来,那就是与那人话不投机了,有些反常也是正常的事情,一时间除了叹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天色已晚,使君早些回去歇息,备明日再来拜访。” 孔融叹息着点了点头,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有把今日的听闻抖露出来,他在怕,想想都怕,又哪敢就这么说出来! 刘关张三兄弟一直目送他离开,这般萧瑟的身影自然看在眼中。 “这孔大人神神叨叨的,有话却不说,真个急死人了!”张飞没好气的嘟哝一声,对于孔融言语中的掩饰,他都能看出来。 “之前在路上听说使君在书馆与那蔡家遗女辩论,这时候又从相府出来,恐怕是因为禁书的事情。”关羽根据一路的见闻,猜到了开头,但他不是神,后来的事情,他显然难以揣测。 刘备却只是摇头不语,从孔融失魂落魄的程度来看,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或者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但具体是什么事,孔融不说,他也只能凭空猜测。 “罢了,多想无益,待明日再去使君家中叨扰一番,事情自然明白。”刘备拿了主意,三兄弟这才踱步离开。 北面丞相府邸,张仲季已经停下话语,该说的他都说的差不多了,有些多也有些杂,不过都是有大用的东西,不管如何,她们都必须记在心里,就连不怎么记事的小姑娘也一样。 “我就知道会这样。”甄洛说这几个字的语气有些怪异,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力感,以她的聪慧,自然明白某人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把这些事情抖落出来,但更让她感觉可怕的是某人的脑袋,那里面装着的东西被挖了一次又一次,却好似不见底一样,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里面还装着其他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她甚至怀疑这人平常傻乎乎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古人云大智若愚,或者到了一定的境界,都是他这般糊涂的模样? “你当真不是和好人!”小姑娘蓦然咋呼呼的来了一句,又冲着某人呲牙裂齿,她这么迟钝的一个人,此刻的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浑身都不自在,更下意识的想离某人远一点,这地简直不适合待下去。 “怪不得丞相从来不曾败仗。”糜子贞感叹的却是这个,记得四年前某人刚成为彭城县令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别说兵马操练行军作战,就连日常杂务都难以处置,但奇怪的是,曹操被他击退了,曹操又被他击退了,紧接着温侯来了,皇叔来了,小霸王来了,再往后袁术被他踹翻了,袁谭被他抓去放了,前后不到四年时间,一个好似一无所知的人,居然前前后后或败战或扶持,让已经败落的徐州成为天下首要之地,其中的缘故不外如是。 “都不要这么看着我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张仲季被三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难免有些心虚和不自在,但很快就振奋精神,却是紧盯着吕玲绮,言道:“丫头,你记住了,不管怎么样,彭城的兵马你要牢牢的握在手中,这样,就算有个万一,我也有个安身的地方,否则一旦事败,我就只能投奔你父亲温侯大人去了。” 他这半开玩笑的样子,吕玲绮却是当真了,不过又有些奇怪,回问道:“我万一做不好怎么办,你怎么不自己上呢?” “没有万一,遇到为难之处,就问她。”张仲季一指甄洛。 “你有什么打算,还是要亲自去关中么?”甄洛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见他点头,不由得劝说道:“如今这时候,你还是不要离开为好,毕竟你这身份一事知道的人太多了,纵使孔使君一时不敢说,未必就不能走漏风声,到时候一旦有变,我们姐妹恐怕难以控制局面,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这个不是不去的理由,我到时候把子义,俊义等人都带去,把管亥、刘辟留下,纵使有所变故,相信你也能处置。” 甄洛迟疑着没有接话,她心里也明白,这世间已经没有任何原因能让彭城陷落,哪怕某人贼首之徒的身份被世人所知,哪怕来日诸侯相约攻伐,这个地方在有生之年必然以张为姓。 “总要帮温侯寻一处地方安身,这是其一,这其二么,想来日我这总有被群起而攻之的一天,到时候只要温侯在关中做做样子,就能牵扯曹操与袁绍的大部分精力。”张仲季说到这里的时候,难免有些叹息,他不怕诸侯来攻,怕就怕彭城内部人心离散。 “如若不然,你不如反了算了!” 第0306章 不如反了 更新时间:2013-12-10 如若不然,你不如反了算了! 一句话来得如此突然。 张仲季瞄着说这话的女子,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但每次听到之后,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不如反了,这话他爱听也不爱听。 反了,这两个字他爱听,代表着逆境求生的意图,他觉得男人的一生少了这两个字就不算完美,但拿到一个国家与民族的角度来说,未尝有点儿戏了,这会也只能稳住心思,并不因为这胆大包天的女子喝彩,也更不想赞同,只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丞相你早晚会变成逆贼,也早晚会被天下诸侯围攻,还不如趁现在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关中的时候,揭竿而起!”甄洛说话间,眼神更为锋利,“如此一来,我们反而会取得先手,不管你是不是贼首也已经不重要了,更不用担心会因此被别人利用。”, 她这话无疑有些道理,但还不足以让张仲季意动,毕竟彭城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他这个大汉丞相更是来之不易,当然,指的不是丞相这个位置,而是指丞相的威信。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却是他自己对‘大汉’两个字的感情,这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独有的盲从。 “你若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我们彭城的局势必将会更好,到时候与那郭汜一南一北,前后呼应,未必不能成事。”甄洛不断的往下推测,“再说,不管是太史子义还是徐公明,哪一个不是雄心男儿?说不得更将死心塌跟随于你,至少不用担心我们徐州四分五裂。” 她的话有些道理,张仲季缓缓的敲着桌子,分析着此举的利弊,与郭汜联合一事,他没多想就直接放弃了,只是有些拿不定太史慈和徐晃等人对此事的态度,或者会更加虔诚,或者会为此而离开,二者之间还真不好说,犹豫半响之后,也只能暂且丢在一边,接着问道:“可还有其他说法?” 这两个理由显然也不足以大动干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是他也问得太过冷静,反而让有些奋起的甄洛不知所错,不如反了,倒不是她这一瞬间的激进,算来在三年前,她刚来彭城没多久,甚至那时候张仲季还没有多大威望的时候,她就提出了这一构想。 不过后来随着张仲季的不断进取,彭城越发的强大,已经用不着造反什么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无疑是一条宽敞大道,所以,她甚至已经把这个想法给忘了,这会突然想起来又提出来,至于该如何着手,要个什么说法,她却全然没有想清楚。 “拉起旗帜造反自然容易,但问题是造谁的反?如今的正统朝堂可是在我这里,难道让我自己造自己的反?”张仲季说的有些拗口,但却让甄大夫有些说不话了,先手固然能抢得先机,但似乎有些妨碍,毕竟先手本来就在彭城,哪里还需要去抢? “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想多了反而不好,纵使丞相的身份有些妨碍,也未必能造成多大变故。”糜子贞稍稍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喜欢这般异想天开,反而隐隐有些抗拒,汉家四百年,纵使历经风雨,却早已深入人心,至少她如今依旧把自己当作一个汉民。 她的态度几乎决定了一切。 张仲季站起身来,来回走动了一番,也因此有了决断。 “此事暂且不提,我们好不容易得到如今的局面,还没有到打破它的时候,至于与那关中郭汜联合共据天下诸侯,这事以后更不要说起,毕竟他已经彻底失去人心,更只知道杀戮享乐,与他结盟,只是拖累而已,不会有任何好处。” “你说的自然在理,只是总有被动之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甄洛也趁这段时间理清了思路,“既然还拿不定主意,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却是遣人将孔使君控制起来,至少不让他与外人接触,如此,你这莫名的身份至少还能掩盖一些日子,同时,尽快帮助温侯拿下关中,也好来日有个守望相助之人,还有,那庐江的袁术或者还有可取之处。” 那袁术想做皇帝,这是几人都知道的事情,似乎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继郭汜之后,吸引全天下的关注,如此一来,到也可以缓解一番。 张仲季一直仔细听着,心中清晰了不少,当下该怎么处置,也不再迷糊,回身喝令道:“来人!” 丹阳护卫应声而入。 “去把孔使君请到这里来,从今往后,就让他住在我们相府。”张仲季做了许久丞相也终于有点腹黑的样子了,见糜子贞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外就说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张丞相,自觉见识浅薄,欲早晚向孔夫子请益!” “诺!”丹阳护卫答应一声,正要听令离开,却不想待在一旁的吕玲绮吕将军突然跳了出来,雀跃喊道:“我也去,我也去!” 这般动作显然是因为待在这里,也听的厌烦了,想出去活动活动,张仲季也不阻拦,挥手让她跟了去。 “你倒是不怕羞,这话也能说出来。”甄洛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还大字不识一箩筐,这要是让人听了,还怎么见人啊!” 本来外界就有传言,说是大丞相不知书,他这会还来这么一出,恐怕更为士大夫所轻,这形象算是彻底丢到沟里去了。 “哈哈,丢人不可怕,怕的是不知进取。”张仲季随口掩饰一番,他这人平常也不怎么出门,又没人敢当面取笑于他,自然不怎么在乎。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自己都不在乎,我还担心什么?”甄洛别着头坐回原处,心中虽然对他刚才所说的话很是赞许,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好了,事已至此,恐怕已经由不得人了,纵使软禁了孔夫子,也堵不住这道风声,与其时时为之忧虑,还不如尽早做些什么。”张仲季放开胸怀,事情既然来了,总要处置,待到不得已的时候,纵使逼上梁山也就罢了! 糜子贞与甄洛同时点头,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侥幸,幸好这般故事在之前的时候,没有为人所知,现在既然是自己人先得到这个令人挣扎的消息,总还有些反应的余地。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还在商讨应变之策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拿着孔融回来了,说是拿也有些不合适,这孔使君只是低着头跟在她后面,似乎一直心有所想,而他的身后还有他的家人,他的发妻带着他的两个小儿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半夜被主召唤,难免有些惊悚。 见了张仲季,孔融终于昂起头,却没有大骂也没有发狂,只是站在一步远的地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似乎还没有从那不可思议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但他已经明白,他的命与他妻儿的生死,不由己! “见过夫子。”张仲季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脸皮到底还没有厚实到那种地步,当面见了礼之后,只是苦笑不做声。 这么一来,却难免让孔融会错了意,他的眼睛蓦然清明,忽地回身看着的妻儿,道一声:“尔等畏死乎!” “生为君来,死为君故,不畏惧,不畏死!”两个小儿争相回应,不过十岁前后的样子,却已经有了慷慨的模样。 虽是童声童语,却那么的动人心魄,张仲季摇着头有些尴尬,他自觉没那么凶恶,却常常能吓到别人,也算是罪过了,见孔融已经闭上眼睛,没有闲话的意思,难免有些嗟叹,也不忍心再让人误会下去,吩咐道:“子贞,你去后面安排一下,先把孔夫人和两位小兄弟安置下来。” “是。”糜子贞答应一声,她的声音一向温和,到让场面有些生动起来,又走到那孔夫人面前,额首道:“累夫人受惊了,实在是丞相为学心切,想向使君早晚请教,这才半夜招人至此,望赎罪。” “糜长史严重了,夫君既得丞相看重,岂敢推辞。”孔夫人一边答话,一边看向孔融,希望得到自己夫君的指示。 “丞相知晓使君学识过人,希望使君一家暂且住进相府,也好免去来回奔波之苦。”甄洛也插话进来,顺便稍作解释,见孔夫人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立即回头当面询问孔融道:“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这声音似乎没有威胁的意思,但这人却让人如雷贯耳,她的决断与她的手腕,孔融早有所知,但这不会让他畏惧。 正要有所决断,却听到一声呼唤。 “夫君!” 是孔夫人,她在向孔融示意,眼睛却瞄向手里牵着的孩子。她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犯了什么过错,但却明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孔融终于冷静下来,也终于明白张仲季的意思,他这不是要斩草除根,而是要把人软禁下来,似乎还没有到关乎生死的时候。 “使君且去歇着,待来日弄清楚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张仲季见他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挥手把刚刚赶到的丹阳兵招来,吩咐道:“大叔,带使君一家下去歇息,记得早晚在旁侍候着,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了清静。” “喏!”丹阳兵答应一声,带着人下去了。 待一行人不见了身影,张仲季稍稍平复心情,也让糜子贞和甄洛先下去歇着,毕竟明天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 第0307章 早朝 更新时间:2013-12-11 有这么四个字,名为辗转反则,似乎是在形容一种难以入睡的想念之情,此刻,张仲季就是这种状态,好端端的突然就睡不着了,却不知因为什么,索性睁着眼睛,胡思乱想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贼徒的身份是一道解不开的难题,但其实也就那个样子,再怎么说也做了好些年逆贼,实在不得已,一切从头再来就是,倒也不至于让他难以安睡,至于因此带来的后果,如同太史慈等人不愿跟随,这却也未必,正如同刚才那洛女子所说,只要他愿意扛大旗,不管是太史慈还是徐晃,都是有雄心的男儿,跟随的可能性必然不小。 算而今,唯独放不下的,可能就是这大汉丞相的身份了,沿着这条路走了这么久,将到正途的时候,却来这么一出,意外的让人可惜,他这么想着,甚至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暗骂一声,张角的徒弟! 张角的徒弟,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成为这天公将军、大贤良师的弟子,只是让人略感无语的是,张仲季忍不住小喷一口气,他这所谓的秘传弟子居然对那师傅一点印象都没有,也算是奇葩了。 或者应该把下邳的陈老太守,琅邪的诸葛大叔,以及淮南的陈元龙给调回彭城,换上管亥、刘辟,甚至洛大夫和吕小娘,那样,纵使有了变化,被人从中作梗,这徐州也不至于四分五裂。 想到这里,某人终于抓住了重点,隐约明白了心里不踏实的缘由,也许该做些了,他闭上眼睛,在思索中慢慢睡去。 这一晚有些长,但终究还是过去了。 天还未亮的时候,张仲季已经起身,随意清洗一番,顺步就来了前堂,又是约定早议的日子,他坐在当中的椅子上,往下看着,正要习惯性的走神,却听到一阵咯吱的脚步声,不知是谁这么早赶来了。 “主公!” 陈到略带惊讶的走过来,他显然没想到某人能起来这么早,不过也只是纯粹的为此惊异而已,招呼一声之后,立到他身后。 张仲季回头瞄着他干净利索的模样,再比划自身略有些折皱的锦衣,忍不住取笑道:“有老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陈到难得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似乎不知道怎么回应,索性当作没听见,依旧立在那里,柱子一样一动不动,真是个木头一样的人物。 “我说叔至啊,我可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徒弟!”张仲季半开玩笑的样子,似乎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喔。” 却不想陈到的反应更是如此,一个简简单单的喔字之后,一点表示都没有,他大概不知道又或者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天公地王的。 张仲季拿他这木头样子没办法,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把他丢到贾家的,贾诩这老狐狸,最喜欢明哲保身,活生生的把一块疙瘩炼成了木头,如今他这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态度,活生生的能把人憋死。 正在诽谤之中,前军师祭酒,如今的贾尚书已经步入大堂,见中间稳稳当当坐着的张仲季,神情一愣之后,却是加快步子过来,俯身道:“见过丞相。” 他这是被隔壁女婿家的开门声给吵醒了,也没想到张仲季会提前坐在这里,要不然绝不至于这么早来,这时候,虽然惊疑某人怎么这么早到,却也不多问,该知道的晚点也能知道。 张仲季正要起身说话,遥遥的却听到一声呼喊。 “主公可是在里面?” 听声音是陈群无疑,果真,脚步声传来,陈长文大步走进来,见了张仲季,却是面有喜色,上前一步道:“主公难得这么早!” 欢愉之情,可见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大早的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也和我说说?”张仲季看他这喜鹊临门的姿态,难免多问一句。 “还以为主公贪睡,会把三天一聚给忘了,不曾想起的这么早,是以振奋不已,哈哈哈哈!”陈群也不掩饰,直接道明原因,他来的这么早却是想着早些把某人叫起来,也免得再次说话不算数。 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张仲季脸色一黑,这是遭人鄙视了,可惜不等他打击回去,太史慈、管亥、张颌、高览、魏延、祢衡等人先后进来,又过不多久,糜子贞偕同甄洛一行女子,也款步而来。 一场正式的堂会,这就开始了。 “人都齐了,就不要站着了。”张仲季看着左右手,泾渭分明的男女——这也算是彭城独有的特色了,别的州郡,都是文武并列,到他这里,却变成性别区分了。笑一笑也不多想,摆手让他们都坐下,“还是简单点来,有事的直接说事。” “喏!” 太史慈、管亥等武将抱拳回应,之后,却是一片寂静。 张仲季略觉奇怪,虽然这些天比较安稳,但就当是汇报,也不至于都不吭声,待左右看看,算是明白了缘由。 大堂之中,论职位除去他这个丞相,却是御史大夫最高,自然由洛大夫先说话,但该说的昨日她已经说完,也不习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事,自然就保持沉默,只是这么一来,却没人领头了。 看来得挑个人当头才行,张仲季左右看看,一时有些为难,正在考虑让贾诩先说,还是陈群的时候,糜子贞却主动站了出来。 “丞相,天子临朝在即。” 张仲季瞬间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 兴平四年开春后五日清晨时分,不知多久没有举行的朝会,在太尉杨彪的奔走下终于有了些许模样,以国舅董承,老将军朱儁,车骑将军杨奉为首,再加上从故都长安而来的文武大臣不下百人汇聚一堂。 天子临朝,众呼万岁,一时间不知多少人老泪纵横,多少年了,自从董贼入洛阳,天子蒙尘百姓落难,众大臣各自离散,至今已有八年之久,惶惶然,终于又有了一番气象。 “丞相为何不曾来?”天子刘协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左手边,那里应该是丞相的位置,但却不见身影。 众人随着他的问话,诺诺不敢言语,一时都看向太尉杨彪。 “老臣也曾遣人通知丞相,不知为何至今未到。”杨彪也是暗自急切,他不知道那丞相大人是不是有意如此,又或者,他回头在众臣中搜寻,竟然没有看见孔融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抖,那日,正是孔融信誓旦旦的答应此事,说是丞相必定能来参加,但此时,两个人一个都不曾看见,其中必有蹊跷。 “丞相可能有事耽搁了,如此,众位爱卿下次再聚。”刘协的脸色稍有些奇怪,算来他倒是很久没有在彭城待过了,也只是到年末的时候才特地回来坐坐,顺道拜访了自己的舅舅,过几日还是要回灵璧县做那个自在县令去,至于今日的朝会,他本来也无意参加,只是碍于众多老臣的俯首请命,才答应下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 老将军朱儁这么一喊,瞬间跪倒了一群,那国舅董承甚至都爬到了天子的脚下,死死的抱住他。 “各位何必如此!”刘协无奈的停下步子,眼下这情况,他就算不走,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丞相不至,我等自行朝会就是!”老将军朱儁挺着老腰,神情激愤,在他想来,那人一定是故意如此,奸贼! 刘协迟疑着不肯回头坐下,他此时也难免有些奇怪,回来这么些天,那个人竟然一直没有过来见见的意思,难道已经把他这个天子忘了不成? 眼看好好的朝会就要变成一场闹剧,一人挺身而出。 “陛下且稍候,容微臣去相府看看。” 正是刘备,他也是昨晚回到住处之后,才得到早朝的消息,这时候眼见丞相没来,朝会无法进行的样子,他那一向温和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天家的威严在这彭城,竟然已经至此了么! 见他主动请缨,众大臣赶紧让出一条道来,这里的人还有胆子去相府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不说董承与杨奉,但说那纵横沙场几十年的老将朱儁,他不怕拼命不怕流血,就怕那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而太尉杨彪又何尝不是如此,自来了彭城,先是半年的耕作,好不容易收获了庄稼,又被逼着满村寨的送温暖,来回折腾到现在还不得消停,想想都不敢再从那相府门前经过了。 刘备出了宫廷,顺路直接去往相府,沿路关羽和张飞二人一前一后跟了上来,他们二人并没有入朝,是以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大哥这是怎么了?”张飞许久没有见到自家哥哥变色的模样,见他沉着脸不说话,顿时心里一紧,恐怕又有大事发生了。 刘备少有的没有回答,只是大步往前,倒是关羽叹息一声,小声道:“天子临朝,丞相竟然不至!” 他却是更为仔细,也猜到了缘由,一大早就没见那位大丞相的影子,事情不外如是。 第0308章 半道折回 更新时间:2013-12-12 皇宫与相府本是刺史府邸,由糜子贞改装之后,虽然一分为二,外墙却是相连,宫门朝北,府门西向,刘关张三兄弟绕过街角,不过片刻就到了相府门前,难得一见的是,刘皇叔少有的失礼了,居然带着关张二人不经通报,直接闯进府里。 守在相府左右的丹阳护卫眼见有人擅闯府邸,很快围上来把三人团团围住,眼见就要与关张二人冲突起来,刘备才从愤怒中醒悟过来,连忙拉住身侧的二位阻止他们动手,又俯身请道:“烦请通报一声,北海刘备前来拜见张丞相!” “刘皇叔且稍带,容小人这就去禀报。”丹阳护卫自然认识这三兄弟,见他们不在硬闯,却有一人往里通报去了。 半响,这人快步回来,言道:“丞相从后面直接往皇宫去了。” 听得这话,刘备脸色一缓,连忙告罪一声当头离开。 张仲季这时候确实是在去皇宫的路上,身后跟着太史慈、管亥等人,至于糜子贞与甄洛却是神色尴尬的留在原处,这几天她们忙着互换位置,自然顾不上其他,以至于连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都给忽视了,直到临晨时候糜子贞才得知此事。 算来也难怪她们,刘协这皇帝回来的时候,只是载着一辆普通马车而已,再加上已经一年到头低调如故,不被忽视也难。 “你们一个都不知道此事?”张仲季走着走着,突然回头盯着贾诩,太史慈等人,难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一行人个个摇头不语。 看样子也确实没人知晓,张仲季摇摇头,继续往前,这些从长安遗留下来的大臣,应该有自己的套路,似当年司徒王允那般聚会想必不在少数,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私下里商议,像当年除去董卓一样,除去自己这个逆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却不知道,那个去通知他参加朝会的人正在相府,甚至已经把这事给忘了,至于太史慈、管亥等人不知情,却是那些老臣不愿降了身份,一个一个的去通知,也想当然的以为,只要这丞相知道了,他属下的一行人自然也会来。 张仲季怀着异样的心情,走过了许久没有人通行的行宫后门,却突然就这么转身回头就走,并没有去殿堂参与朝会的意思。随在他身后的太史慈等人不由得一愣,一时间哪里明白他的意思,不得已都看向贾诩,希望他能给些指示。 谁知贾诩也是一怔,对于某人的随性行为,他也只能苦笑而已,眼见丞相大人这就要走远了,连忙起步跟上,其后,管亥也是毫不犹豫的起步,再然后,太史慈,张郃、高览等人尽管带着十分的莫名其妙,却还是三两步跟了上去。 此刻,在大殿之中,气氛越发的压抑,而天子刘协也稍有些不适,算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上了,尽管一直不曾忘却自己皇帝的身份,但他更不敢忘记自己长兄的下场,也不曾从董卓的残暴中完全回复过来,这会,眼睛一直盯着殿门处,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 太尉杨彪,老将朱儁等人也无心言语,尤其是杨彪杨太尉,他难以揣测张仲季的态度,又不知道孔融怎么也没来,心中越发的没有底气,更时不时的回头看向殿门之外,显得略有些焦躁。终于,见了刘备大步过来,连忙屈尊迎了上去,却只是不见那人的身影。 “玄德!”杨彪顾不上失态,急问一声:“丞相何在?” 他这么一问,刘备左右一看,顿时就有些迷茫,相府里的人明明说是已经从后墙来了,算来到此的距离更短,应该比自己先到才是,眼见众人都瞄着自己,一时间也顾不上多想,直说道:“相府里的下人,说是丞相已经过来了。” 众人顿时神情一松,连老将军朱儁的脸色都好了许多,他们是真的怕了,却不是怕某人心狠手辣,恰恰相反,就怕他以大义要挟,又让人去做那些不可不做的糊涂要事。 “且等等再说。”杨彪当头发话了,众人自无不可,一时间大殿之中又沉闷下来,只是随着时间渐长,依然不见那大丞相的身影,这情形不得不令人焦躁,更有一些人甚至已经有了退意。 “诸位爱卿!”刘协突然起身示意,语气顿了片刻之后,才继续道:“还是各自散了吧。” 话音未落,转身就要离开。 “陛下!”董承见他如此,心中更是彷徨,又怎能就这么让他离开,竟然直接爬倒在地上,痛哭道:“陛下怎可如此,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纵使那张丞相不来,有陛下在,朝会也当继续,不仅今日,从今往后,也当依照旧历,日日照会才是!” “臣等恳请陛下以天下为重!”杨彪也匍匐在地,今日已然如此,他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再去田间地头,耕种到死! “大汉四百年至今,万万不能断送在我等手中,陛下上承天命,怎可窝在县中苟且偷生!”朱儁更是挺身跨步,直接挡住刘协的去路,语气甚为严厉,他已经老了,时日无多,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天子泯然众矣,若不做些什么,恐怕就只能把愤懑带进坟墓里去了,再者,那张某人毕竟不比董贼残暴,顶多找个由头把他这老骨头给拆了,却不至于废除天子重立新皇。 刘协默然不语,他已经做了将近半年的寻常县令,将将有些忘却自己应当担当的责任,但此时,他望着身边的一众老臣,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抬头迟疑片刻之后,还是坐了回去。 众臣见状,心头一送,各自走回原位,由太尉带头重新见礼。 “众位爱卿有事早奏!”刘协时隔多日之后,带着异样的感觉,重新担起了一个皇帝的职责。 “臣恳亲陛下勤恳为政,以求恢复先皇气候,维我大汉江山稳固!”老将军朱儁当先跪倒,可谓情真意切。 “老将军何苦执着如此。”刘协稍有些迟疑,下意识的左右观望,见没有太监宫女在侧,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某人不似前者那么凶恶,但他不傻,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他很清楚,一时也只能言不由衷道:“有丞相扶持,我大汉江山自然稳固。” 朱儁见他如此,更是心中焦躁,正要再次建言,却被身侧的杨彪拉住,人多眼杂,这些话有些过了。 “徐扬安乐,丞相自然功不可没,去岁岁末,臣等听从丞相劝导,携粮食财物去乡间行走,更是多有感触。”杨彪大概是在担心言多必失,直接把今日早朝定了基调,众人能从长安活着过来,自然深明大义,一时间各自诉说遭遇,居然对那位未曾早朝的丞相称赞不已。 刘备只在其中,只字不语。 这是兴平四年的第一次朝会,它没有议定任何事情,却在一种莫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刘备刘皇叔出了宫墙,心思沉重,却又难以莫名,他虽然未曾经历过当年董卓的暴虐,也不曾领会过李、郭二人的混乱,但只是听闻就让人浑然泪下,如今,天子在彭城,与当年相比,却是安稳得多,一者行动自由,二者吃穿用度也是充足。 但,天子就是天子,他不是富贵之子,而是天下的主人,作为天下的主人,却怎么能活在角落里,更不让人听闻! “皇叔请留步!” 一声呼喊让他停下脚步,回头却是太尉杨彪跟了上来。 “杨大人!”刘备回身回礼,语气略有些迟疑,他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自然知道在这些朝臣当中,看不起自己这个山野皇叔的人大有人在,却不知这时候喊住自己有什么吩咐。 “可否借一步说话?”杨彪左右看看,他本不至于如此小心,但今天那人没来,小心些总没有错。 刘备点头,跟着他走到一侧的角落里,正要询问缘由,不曾想这老太尉突然就跪倒在他脚下。 “杨大人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刘备半响才反应过来,却是连忙抬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人拉起来,但杨彪出乎意料的坚决,一时间竟然僵持不下,无奈,刘备也啪的一下相向而跪。 “大汉危难至今,先有黄巾贼寇,后有董卓乱纲,十年眨眼即过,如今这天下,非皇叔不可!” “备惶恐,但请杨大人慎言!”刘备神情一肃,他突然想起昨晚孔融对他说的那几句话——以后的大汉就靠你来维持了。 又想起今日早朝的万般景象,心中若有所思,但也只剩苦涩而已,言道:“天下为天子之物,某生为汉臣,自当为天子效死,万万不敢妄想!” “如此,恳请皇叔一事!”杨彪握住他的手,仿佛在传递什么。 “但有所请,敢不从尔!” …… 两人商议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刘备出来的时候,哪怕脸色如常,他那熟悉至极的两位兄弟,却看出了不对。 “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关羽谨慎的询问了一声。 刘备却只是摇头,叹息着什么都没有回答。 第0309章 诡异 更新时间:2013-12-13 丞相未曾露面,早朝草草结束,而在相府当中,三日一聚的议事正在进行,不过似乎气氛也有些怪异,张仲季这个丞相坐在当中,竟然一语不发,撑着额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这个有些诡异的当头,他不说话,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无论太史慈还是管亥,只能用眼神互相示意,至于张郃、高览二人则正色危坐,他两都是新来的,怎么也轮不上他们领头,而末尾的祢衡正与魏延置气,再不复往日的乖张。 陈群忍不住偷偷的捅了身侧的贾诩一下,只是这老家伙像没感觉到一样,依旧不动声色。 糜子贞与甄洛更是无法可说,天子归来彭城,众臣齐聚,这事可大可小,唯独尴尬的在于,她们没有提前知道,万一其中有什么反复之处,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些个人欲言又止,唯独贾诩这老狐狸眯着眼睛,老神安在的样子,这时候,连糜子贞和甄洛都难以揣测某人的心思,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个女人至今还处在混乱当中。 “呀,这么多人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让所有人回过神来,却是昨晚才赶回来的吕玲绮,这小姑娘来回奔波好些天,无疑有些疲惫,一觉睡到这个时候却正好赶上这么一出。 她这些天不在彭城,自然不知道又有了变化,只是一大早的找不到人,就寻了过来,见一大帮子都聚在一起,难免有些惊讶。 整个大堂的气氛莫名一松,张仲季也终于抬起头来,左右看看,才发现不对,这种时候显然不适合沉默着,在心里分析一些事情,“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自己找个位子坐下。” 小姑娘嗯了一声,也不客气,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他旁边,放眼四顾之后,却是兴奋不已,扬声询问道:“难道有大事发生了?” 这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是巴不得有事情发生。 “你说的没错,确实有大事发生。”张仲季没有直接回答他,却是转眼一个一个的瞄了过去,“天子回到彭城,甚至已经开始朝会,而我才得知此事。” 说到这里,又突然加重语气,肃容道:“当真是可笑!” 众人神情一震,更是不敢吭声,也许是很少遇到某人发脾气,不仅是太史慈、管亥,就连贾诩都有些愕然,不过以他的心智,却是很快明白张仲季发火的原因,前车之鉴,无论是宫闱之中的张让,还是手握重兵的董卓,凡是掌控天子之人,最终都落得惨然,又全是败在这些看似无用的朝臣手中,而彭城此时,又与他们当初有何区别? “妾身顾虑不周,请丞相责罚。”糜子贞起身,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她才接手没多久,有所疏忽在所难免,旁边,甄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想来,某人也不会如何苛责。 张仲季却是一愣,发现她们都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这会索性也不解释,“稍后传我手令,开春在即,让众位闲置的大人们,去往各地郡县,指导春耕,若有不愿去者,即刻免去职位!” 他意思中的可笑,不是因为手下人没有发现朝臣汇聚或者天子归来,而是在于这些大人们明目张胆的举行朝会,却没有通知他这个丞相,甚至连他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通知一声,这么做,明摆着瞧不起人罢了。至于贾诩心中所想的那些,却不在他的考虑当中,他甚至一点都不担心这些善于阴谋诡计的大臣们耍什么手段,因为他们没空! 因而他的话也与众人格格不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糜子贞也在愕然之下,点头应是。 “是否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管亥突地加了一句,又单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在他看来,不见血不足以让这些人明白道理。 “没那个必要,悠悠众口,靠蛮力解决不了事情,一直让他们忙着就是了,春耕之后,还有秋收,总不至于让他们有闲情逸致,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张仲季稍稍缓了缓心情,再次看着糜子贞,问道:“可曾确认是在举行朝会,天子也在?” 糜子贞点点头,虽然消息来得有些晚,但绝不会有错。 “这事我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那就干脆当做不知道了。”张仲季做了决断,他起初本来准备去的,再怎么说刘协这皇帝好久没回,见个面叙叙旧也好,只是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爽,回来了不吭一声,这且不说,众多大臣全部聚在一起,竟然连个风声都没有,是想做什么?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丞相所言极是,只当不知道罢了。”贾诩这一次却是主动开口说话,之前刚得知此事的时候,张仲季直接起身,带着人就往那边出,他也不好说什么,此时终于寻到时机,“天子召集众臣议事,独独少了丞相,必是有意为之,此举何其让人心冷,想当初要不是丞相千里奔走,将天子接到彭城,想他们此时应当还在那李,郭二人手中,生死不由自己,可怜如今才得安逸,就想将丞相隔离在外,何其寡性!” 贾文和一连两个‘何其’,若有所指。 “正是如此!”管亥拍案而起,“他们不请,我等还稀罕不成!” “可能其中有所误会,不如遣人过去探探。”太史慈略有迟疑,他为人稳重,这早朝既然是在宫中,那应该没有隐瞒谁的意思,再者说,天子归来,众臣汇聚,早朝也是必然。 似乎是憋得有些久了,陈群也紧接着站了出来,却是反驳道:“既然他们没有告知的意思,去与不去,知与不知,又有何必!” “都坐下吧,商议正事,不是和谁置气。”张仲季倒是先平复过来,待众人都坐回原位,才继续说道:“我半道而回,也是有所缘故,却不是因为他们事先没有告知,而是因为你们也没被承认,说到底,我也好,你们也罢,都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贼人罢了。” 一听他这般说,管亥当即暴起,厉声道:“主公,我等本是贱民,既然如此,还不如痛快点,我这就去处置了他们,也好落个清净!” 管亥不是一个浑人,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坚决,那些人显然早把自己的主公排除在外,怕是其中有许多阴谋之事不为人知,甚至可能已经在心里算计着,怎么把当家的害死! “杀他们又有何难,但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张仲季伸手止住这管头子的冲动,平声静气道:“不过是被人看不起来而已,不要放在心上,总不至于人家瞪你一眼,你就拿把刀子冲上去吧?再者说,当年那董相国杀人无数,但除了满身怨气,又有何用?” “这不一样!” “丞相说的没错,管将军且消消气。”陈群再次出声,挡住了管亥,他觉得今日的张仲季似乎有话要说。 “依我看,他们纵使不至于死,也要被驱逐出去。”甄洛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向来喜欢以最坏的心思猜测别人的用意,虽然看起来这些朝臣唯唯诺诺,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但这么以为的人已经死了,再者,总把这些人安置在各处也不是办法,他们既然能在眼皮子底下组织起来,那么,未尝不能再来一次无懈可击的杀戮。 不可一世的董卓就是这么死的。 “此事暂且不谈,在郭汜没有败落之前,倒不用担心什么。”张仲季此刻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情尚好,也立即转移了话题,“科举在即,当全力促成此事。太史慈、张郃、高览三位将军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他的转移有些快,无疑让三人的回应有些参差不齐。 “暂且放下手中一应事宜,这些日子好好准备武举,明日报名即始,你们三个都去。”张仲季宣布完命令,也不等太史慈等人反应过来,直接转向盯着甄洛与吕玲绮,道一声:“甄军师,吕将军!” “在!”甄洛和吕玲绮同时呼应。 “暂时接手三位将军手下兵马,定要严加操练!” “喏!” 这么一番奇怪的任命,让气氛比之前更为诡异。 “丞相,科举是为了选材,三位将军武功出众,又何必参入进去?”陈群对这番任命无疑有些不满,才把几个女人稍稍架空,如今倒好,竟然直接掌管起军队来,这枕头风吹的,他心中的那般想法不由得更为坚决。 “或者以后是为了选材,但惟独这一次,是为了名声。”张仲季稍加解释,“如果不出意外,刘皇叔身边的那两位也会参入,我希望你们能胜过他们一筹,不管是在哪方面!” “末将等尽力而为!” 见他这般说了,太史慈、张郃与高览三人也只能抱拳应下此事,陈群无奈,正要坐回去,却突然想起什么,言道:“如此一说,那文举是不是也要派人参加?” 第0310章 理事 更新时间:2013-12-14 科举有文武之分,既然太史慈等人去了武举,那么文举是不是也应该让人顶上?陈群在等着某人确认此事。 “那是自然,这个我却自有人选。”张仲季回头看向管亥,道一声:“管将军回头通知一声,让你营中的那两位参入进去,我想这文举的状元也非我们彭城莫属。” “不知丞相指的是谁?”管亥的表情有些迷糊,他自觉自己的手下没有才能出众之人,这会显然没有把‘那两位’想起来。 “诸葛亮、庞统。”张仲季无奈,这年头能知道这两人大才的,不多,尤其是在徐州,将将就他一人清楚,索性指名道姓的点出来。 “那两个小子?”管亥蓦然起身,忽地应道:“那不行,他们一个个只知道偷奸耍滑,纵使有点小聪明,也不过去了丢人现眼,再说,让这么两个小子代表我们彭城,未免有些儿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丞相坐下无人可用!” “管将军所说在理。”陈群连忙接上他的话语,不由得对着管头子刮目相看,“依我看,既然是为了名声,就必然让真正的才能之士参入进去,且不管那两个小子如何,但他们毕竟不是我们徐州之人,又如何能代表丞相?” 两人轮番说道,张仲季难免有所察觉,似笑非笑的瞄着陈群,反问道:“难道长文兄,你自己想去试试?” “我却是想去,但万万不成,这试举的考题都是由我等所出,若是去了,岂不是监守自盗,纵然夺了魁首,也不过贻笑大方。”管亥接连摇头,显然志不在此,见某人还要插科打诨,索性直说道:“若丞相真要选谁去参加,不如以长史为最。” 点到即止,陈群把自己的意思表明之后,立即闭嘴不语。 张仲季回头看着糜子贞,长史,自然是指她这位丞相长史了,看样子这陈长文是在针对,这意思也很明白,就是不想让女子凌驾于男人之上,既然太史慈、张颌、高览几位将军被那小吕将军取代,那么至少也要把糜子贞这位女长史给‘暂时’取消了! 一时间难免有些头疼,可怜他这手下就这么一小伙人,可之间的矛盾却不少,却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只是天生如此罢了。在这样的年代,想让男人和女人共事,不关乎能力,只关乎性别,众口铄金,纵使不顾及外面的人怎么说,这自己人却也不愿如此。 “科举之事,糜长史也曾参入,她自然也去不成。”贾诩这话一出,难免挨了陈群的白眼,但还是继续道:“某保举一人,定然不会落了丞相的威风。” “文和且说来听听。”张仲季顺势转移,同时也来了兴致,不知道是哪位,能得到贾诩这般举荐。 “正是蔡琰蔡祭酒!”贾诩也是直白,说完就顺势坐下。 张仲季心中一动,转身看向蔡琰,就见她愕然的样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问一声:“昭姬以为如何?” 论才识,她自然足够,但有一点某人有些担心,就是这农桑之事,这次由彭城举办的科举,自然不可能搞什么诗词歌赋,那些风流轶事不能饱肚子,更不能阻止暴乱,所以,这议题早就定了,难免与这不惹烟火的女子格格不入。 “妾身可以试试。”蔡琰出乎意料的答应下来。 “那就如此定了。”张仲季直接确认下来,时处乱世,这文举造成的轰动必然没有武举出彩,有蔡琰就足够了,这般思量之后,也就示意陈群,“为示科举公正,魁首之言将贴示在外,以供天下人点评,你将此话丢出去,好让更多人知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下官明白!”陈群略有些不甘,不过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诸位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丞相,营中新来了许多官宦子弟,虽然末将已经严加管教,但全然不见成效,是否把他们逐出营地?” 一提起此事,管亥的怨气就来了,那些个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硬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也是他恨不得动刀子的原因之一,但这些少爷们,多少和糜家,陈家甚至甄家有些关系,杀,杀不得。 “把他们都送到玲绮手下。”张仲季莫名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丢给我做什么?”吕玲绮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我这可不要这些废物,就连我一拳一脚都受不住,看着眼烦。” “那你就一直打,打到他们能挨住你一脚为止。”张仲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他们姓甚名谁,冲撞了我就是死罪,你用拳脚告诉他们,要是不能在战场上取敌人首级来赎罪,那么就割下自己的人头滚出去!” 众人神情一肃,割下人头滚出去,这话可是这么说的。甄洛更是看向糜子贞,毕竟那糜家二哥也在这些人当中。 “我明白了。”吕玲绮单手一握,某人都这么说了,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这几年的扬威将军可不是白当的。 “敢问扬威将军,此去沛国,与温候商议之事,不知如何了?”贾诩更为关注此事,这也是他的构想中,不可或缺的重中之重。 只是听他这么一问,吕玲绮两眼一鼓,“我也不清楚啊!” 这回答当真能气死人,可怜贾诩都被噎着了,倒是张仲季苦笑着说道:“不管温候答不答应,这两天总该有回信,到时候再详细商议。” 听他这么一说,贾诩无奈的坐了回去。 “这是我初步厘定的科举试题,丞相要不要先看看?”陈群从袖中掏出一张卷纸,见张仲季点头,就顺手递了上去。 “长文,这不行。”张仲季只是简略看了一遍,却是连连摇头,上面大都是征询为学为国道理,若是寻常时候自然不错,但此时乱战四起,国无定日,显然不适合粉饰学问。 “那丞相的意思是?”陈群早就有所预感,倒并不显得惊讶,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为国取材,总不能落了俗套,学问那是必须的,只希望某人不要太过离谱,把农桑之事也弄进去,但,他的顾虑应该很快就能成真了。 “这试题要考量三个方面,一者见识,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题,允许畅所欲言,不禁言论!”张仲季刚说到这里,却见蔡琰主动站了起来,只能暂时停止言论,问道:“昭姬可是有话要说?” “妾身是试举之人,自然不能提前得知,这就告退。” “这却不必,这试题是公开的。”张仲季更是语出惊人,示意她先安心坐下,然后回头继续盯着陈群,“二者品行,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题,三者百姓,以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为题,就这三样,其他任何考量都不需要。” 陈群本想反驳什么,但显然被震惊的无以言喻,这几句话能流传到千年以后,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 “你们以为如何?”张仲季把自己的想法丢出来之后,这会带着必然的意思,来征询众人的意见。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贾诩对此难免有些感叹,“丞相见识高远,我等万万不及。” 这话是奉承也是他此刻的心声,某人刚才所说的三句话,句句真言,也让难免让他感慨不已,一个不曾识字的人,居然总能悟出这么深入人心的道理来,他也只能怀疑,这天子一说,或者不是前辈们愚弄后辈的手段,而是真有其事,算来这大汉朝的气数也该耗尽了,只是不知道这担负着真命的上天之子,有几个? 张仲季可不知道这贾文和心思潮涌,这会难免老脸一红,却还是稳稳当当的承受下来,俯视一周之后,见一众人等迟疑着都不说话,也就直接说道:“既然都没有反对,那就这么定了,待会就把这三道试题贴在南北城门之上,对了,书馆入口处也得贴上。” 此举难免有些儿戏,陈群想要反对,一时间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很快,相府议事告一段落,众人先后散去。 糜子贞忙着重新布置探子,甄洛回头研究兵书,吕玲绮要去接手太史慈等人手下的兵马,一行人各忙各的去了。 张仲季稍稍松了口气,他刚才甚至差点把自己莫名得来的身份给说了出来,尽管他刚才已经试探过了――天子早朝,他这个丞相明明知道了却最终没去,而不管是太史慈还是张颌、高览都跟着他回了头,甚至都没有力劝的意思,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至少在这些人当中,不必担心身份变化带来的烦扰。 算来,他这也是被昨日孔融的神情给吓到了,那副见了鬼的样子,不能不让人多顾虑一些,就是此刻,张仲季一想到孔融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想起了两个字,名为阶级。 这时候,想到孔融的人可不只是他,刘备也是其中一个,他与杨彪一番长谈之后,略有些沉闷的带着自己的两位兄弟在大街上行走,半响,终于有了目标,他要去拜访孔融,让这位智者给自己指点迷津。 第0311章 背后 关羽和张飞二人,见自家哥哥神‘色’稍缓,这才稍稍安心,算来三人从结识至今已有十三年之久,他们还从未见过自己兄长这般沉重的表情,纵使当年黄巾贼遍布天下的时候也不至于此。 “大哥,往后再也不来了!”张飞大步跟上来,语气甚为不善,在他想来,这大哥肯定是在里面受了委屈,那些个趾高气昂的大人们,什么德行,他也是深深的领会过了,恨不得一拳一个,打翻在地! “三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朝廷征召,怎可不至?”刘备叹息一声,心思黯然,如今的朝廷哪里还算得上是大汉的中心! 他没见过当年董贼把持朝纲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但此时,这大汉朝堂不外如是,放眼所见,众多大臣无不神‘色’仓皇,而天子更是连朝会都不敢主持,这是何等可笑之事! 一时间,刘皇叔恨不得仰天长叹,叹皇帝不像皇帝,臣子不像臣子,‘乱’世已经二十年,什么时候才是了结的时候? 张飞在他身侧,见他只是摇头叹息,不由得随着心情沉重,虽然这张三爷酒‘肉’不离身,也不是一个多么忧国忧民之人,但跟了刘备这么久,多少也有些被感染了,“大哥,依我看来,这朝廷已经无可救‘药’了,何必再于他们计较!” 他这话也是有缘由的,想当年兄弟三人千里奔驰,剿灭黄巾有功,好不容易等到论功行赏,得了个县令的职位,却为小人要挟,张三爷一怒之下,将那索贿的上官暴打一通,无奈,三人只能再次漂泊江湖。 待董卓废立天子,十八路诸侯齐聚河内的时候,三人更是马不停蹄的赶到诸侯大营,满腔热血的想要为国锄‘奸’,却被当头的袁盟主以及各路诸侯撒了个通透,这之后,更是转遍了大半个中原,所遇到的官宦中人几乎都是同一副嘴脸,但凡对他们三人全然不假颜‘色’,那鄙夷的眼神,更是在取笑他大哥的身份,大汉四百年,天家子孙千千万万,一个卖草鞋的算哪一‘门’子皇叔! “三弟慎言!”刘备停下步伐,瞪眼瞧着他这向来直白的兄弟,正‘色’教训道:“身为人子,不敢言父之过,身为子民,又岂能怨恨朝廷?” “大哥所言甚是!”关羽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好男儿在世,自当无愧于天地,生为人子人臣,忠义当头,万万不能忘了!” “心头不顺,说几句还不行么?” 张飞这么嚷嚷几声,顿时让刘备与关羽相视苦笑,三人能结为兄弟,自然意气相投,这三弟什么德行,他们自然清楚,只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嘴里面偶有怨言也是正常,信义却一直还在心中。 “大哥,朝会为何这么快就结束了?”关羽逮住这个时候,问起了正事,他守在宫廷之外,眯眼不过小一会,就见朝臣们蜂拥而去,观其神‘色’,更是个个心神不定的样子,其中必有大事发生,但郭汜谋逆一事,早已为天下所知,不至于至今才这般颜‘色’。 “哎,一言难尽啊!”刘备长叹一声,更不知从何说起。 “大哥你就别绕弯子了,快说是怎么回事?”张飞这急躁的‘性’子,自然等不得,一时间眼睛瞪得老大。 “他没有服从天子征召,从始至终都未曾‘露’面。” 这话无头无尾的,终于还是关羽当先明白过来,惊疑道:“难道说那人没来,但明明说是已经去了?” “这其中有什么缘故,我也不清楚,但今日,他确实不在。”刘备心中万般猜测,却也猜不到某人竟然半途折回。 “大哥,你是说那仲季兄弟没去?”张飞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谁,也难免满是愕然,“难道那相府的下人胆敢唬‘弄’我们不成!” “应该不至于,这般作为又有何必?” 三人一时沉默,本来以张飞的‘性’子,非再次上‘门’去问个清楚不可,但喝了那人的酒,他也不好意思用强,只想着下次逮住机会问问,至于关羽,自刀劈恶贼,背进离乡之后,他就变得沉静异常。 “大哥,那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拜访孔使君。” “哦。”张飞哦了一声,见他们已经走远,连忙起步跟上。 只是他们这次注定要失望了,孔融哪里还在住处,整个孔家府邸,竟然空无一人。 “使君何在?”张飞惊疑一声,举目四顾却还是不见人,顿时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可有人在此!” 半响却还是没有人回应,看来这里真的没人了。 “大哥,是不是我们找错了地方,又或者孔使君新近搬家了?”关羽话音未落,张飞就嚷嚷开了,“依我看,是被人劫走了!” “三弟不可胡说,这彭城一向安稳,断不会发生这等事。”刘备仔细观察一番,屋里的布置完好,也只能猜测孔融是不是带着家人访客去了,但突然又感觉不对,才想起来,今日朝会,孔使君居然也没有参加,他心里一动,说道:“我们这就去相府看看!” 且不提,三人回身往相府行走,这边,刚才相府出来的陈群,却是三两步追上贾诩,更把他拉倒一处,责问道:“丞相这明显是在胡闹,你不反对也就罢了,如何还能称赞?” 他这话指向很明确,一个是因为太史慈、张颌、高览三人被命令去参加武举,手下那好几万人马反而被两个‘女’人掌控,另一个却是因为他刚才要以同样的理由,反其道而行,好不容易要把那‘女’丞相也架空的时候,贾诩居然帮了倒忙! “丞相处事一向高深莫测,虽是胡闹,其中却必有深意所在,司直又何必为此忧虑?”贾诩虽然同样不支持,甚至明知‘女’子主政不可行,但他为人没这么直白,像当面陈情这种事,他一向不愿为之,眼见陈群还要继续质询,不得不劝道:“时机一到,事情自然水到渠成,你要是一直如此紧‘逼’,除了造成隔阂,不会有任何用处。” “丞相‘性’子随和,若不明确的表明态度,恐怕会造成更大的误会,总这么拖延下去可不行。”陈群显得有些痛心疾首,他不是对糜子贞又或者是甄洛的能力有所怀疑,甚至也时常自叹不如,但‘女’人就是‘女’人,有些事情不需要她们参入进来。 听他这么一说,贾诩忍不住微微叹息,说好听点,某人是‘性’子随和,稍稍难听点,就是耳根子软,三天前才把那甄大夫空置,三天后却又把人委以重任,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非常时刻,彭城又一向人手不足,算是不得已吧! “看得出来,丞相对尚书大人你甚是信任,若是得空,你再与他聊聊,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外戚之祸尚不久远,来日这糜家与甄家还不翻了天去。”陈群应该是知道了,那糜家二哥带着一群官宦子弟,居然冲撞了丞相,由此可见一斑。 “时机得当,我会说的。”贾诩见他依旧放不开,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是有所计划么,怎么如今还这么执着?” “哎,恐怕也只是镜‘花’水月了,纵使她们一个个都嫁为人‘妇’,只要丞相答应,御史还是大夫,长史还是将军,我算是明白了,这个样子几乎已成定局,后来也没有变化的可能。”陈群这时候也只能连连叹息了,本来他对此还有些指望,但随着今日甄洛的起复,他终于明悟了,这事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甚至连国学旁边都开了‘女’学,即使今日去了‘女’丞相‘女’大夫,只怕来日还会有‘女’将军‘女’尚书,想想,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傻。 “你之前和她们共事了那么久,也不像如今这么在乎,可是有什么事情……。” 想不开三个字,贾诩没有说出口,只看这陈司直丧气的样子,大致就是想不开了。 “当年丞相还是个不被人承认的刺史,做什么事情荒诞一些也就算了,但如今身份在这摆着,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顾及,看我们彭城过去这一年,杀败了袁术,活捉了袁谭,空自得到偌大的名声,但你算算,总共有几人前来投奔?”陈群甚至扳着手指头,直接抱怨道:“一个都没有!” 这话有些赌气的成分,但也可以这么以为,那张颌与高览是被生擒活捉而来,至于魏延和祢衡更是大街上随便拉的,算不上主动投靠。 贾诩被他这么一说也只剩苦笑了,造成这般势头的原因,是因为张仲季的出身,也是因为他敢用‘女’人,这世上可没有几个大丈夫愿意和‘女’子同朝为官,算来,此刻在彭城的文人‘骚’客不知几许,但去相府之后,还愿意留下的,没有。 “算了,我也只是发发恼‘骚’而已,实在是被人气到了!”陈群说的兴起,一时止不住漏了口风,“你不知道,我那些故友们都不愿意留在彭城,任凭我劝了又劝,全然无用,甚至取笑我失了礼仪风度,和一帮小人及‘女’子同殿为官,也不知道羞耻。” 他这话不是很好回答,此刻,贾诩也只能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