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醉骨,薄情似君》 第一章 国破山河灭 “逆贼,吃我一剑。”白浅兮抱剑从龙椅后跳出来。 “挑断她的手筋。” 熟悉的男声,让白浅兮一愣,下一刻,就被眼前的男人一脚踢飞出去。 “上官仪!” 白浅兮终于看清楚了带兵杀入了皇宫的人呢! 竟然是她的未婚夫婿南诏国新帝——上官仪! 哗啦啦的十几把剑架在白浅兮的脖子上,白浅兮站起来,身子被十几把剑压得跪在地上。 她咬牙看着站在龙椅前的男人,道:“上官哥哥,八皇叔说是南诏国的人带兵杀入了北国,我不相信,其实你是带兵来救北国解围困的对不对。” 八皇叔镇守边境,他说带兵来犯边境的是上官仪,可是她却不信。 上官仪哂笑,将手里提着的包袱一甩,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咚咚咚的滚到了她脚边。 “八、八皇叔!”白浅兮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仪丢过来的人头。 是他! 真的是他! 他还杀了最疼爱她的八皇叔。 她一颗心脏揪在一起,口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她抬起头赤红着一双眼睛,一字一句:“为什么?” 三个字,就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样。 南邵国被占领,他到北国求助的时候,是她的父皇借兵给他,所以上官仪才能够夺回皇位。 他们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妻,他却带兵攻破了她的国家。 甚至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儿。 她想要问上官仪一声为什么? “因为这些都是你欠了婉儿的!” 上官仪手里的长剑一挥,银光划过,她双手的手筋被挑断,手里的长剑落在地上。 苏婉儿! 剧痛让她手里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鲜血滴答滴答的从她的手腕流下来。 她的心就像是被扭成了一团一样,痛的不能呼吸。 上官仪提着剑越过白浅兮,走向她身后的坐在龙椅上的人:“昏君!” “不!不要这样,上官仪,放过我的父皇……” 白浅兮扑了过去,上官仪手起刀落,湿热的鲜血喷在了她的脸上。 白浅兮流着眼泪爬过去,捡起头颅,她满手的鲜血,粘腻温热的温度在告诉着她,这头颅在一瞬间前还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上官仪你杀了我父皇!如果不是我父皇,你能够有今天吗?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巴被上官仪一把抓住,他逼着她抬头,冰冷的声音:“就这样杀了这个昏君已经算是我对他的仁慈。传我旨意,北国皇族,男子充军,女子送去军营做军妓。” 白浅兮的身体僵硬住,兄弟姐妹的哭喊声在她耳边,她抓着十二岁的皇妹不松手:“上官仪,你要杀要剐就冲着我来,浅落才十二岁是无辜的。” “白浅兮,你装什么好人,难道北国密道的图纸不是你亲手送给我的吗?他们有今天的下场,是你亲手造成的!” 上官仪像是小鸡一样的抓起浅落丢给一个满脸淫笑的士兵。 白浅兮感觉到了妹妹难以置信绝望的眼神,她的双手拽成拳头,指甲都陷进血肉里面。 “上官仪从始至终你是不是就没有爱过我?都是在骗我?” 上官仪说他们尚未成亲,他总是出入北国皇宫对她名节不好,所以她才把密道告诉他,方便他来往来见她。 而他却拿着那密道的地图,杀进了皇宫。 “爱?你也配?” 上官仪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一股濡湿从双脚之间流下来,她眼角带着泪花,倔强道:“你说我不配,这个孩子又是谁的?” 上官仪的眼角一跳,目光中带着愤怒,脚上用了十成的力量。 剧痛在她的肚子散开,她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 第二章 痛失母亲 “上官哥哥,上官哥哥,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白浅兮猛地睁开眼睛,才发觉这是一场梦而已。 梦里北国蒸蒸日上,上官仪穿着红袍骑着白马来迎亲。 白浅兮指尖划过小腹。 这里,曾经有一条小生命,已经逝去。 “封国的藏宝图在哪里?”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灯下走出来。 上官仪拥着苏婉儿,一双璧人,男才女貌,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鼻头微酸,说:“我从未见过什么藏宝图。” 苏婉儿一袭白衣,走到了白浅兮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哭泣道:“浅兮姐姐,那张藏宝图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我需要找到宝藏来光复封国。” 她的身子,就像是风筝一样,被上官仪一脚踢了出去。 剧痛让她吐出来一口鲜血。 “贱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若不是你贪心的父皇母后发现了婉儿的藏宝图,怎么会强逼着她委身你父皇!” 上官仪心疼的拉起苏婉儿,替她拂去了身上的尘土,说:“婉儿,你不必求这个贱人,我会帮你把藏宝图找出来。” 上官仪拍掌,侍卫拖着一个人出来。 白浅兮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母后……” 在刑架上帮着的,是她的母后。 白浅兮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的母后,才四十出头,原本乌黑亮丽保养得当的黑发,现在竟然变成了灰白。 这短短的几日,母后到底经受了什么。 “北国的皇后是一个万人骑的货色,白浅兮,如果你不想你母后的丑事被天下人皆知,就把东西交出来。” 万人骑? 白浅兮难以置信的看过去,母后颤抖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母后的身上原本的华服已经变得破烂,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脸上满是泪痕。 她的眼睛都要裂开:“上官仪你不是人!” 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上官仪冷声:“现在城墙下都是你北国的百姓,我数三声,如果你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你母后当着北国百姓的面前颜面尽失。” “我跟你拼了!” 白浅兮看着她的母后突然暴起,疯了一样冲到了上官仪的面前,一口咬住了上官仪的手臂。 上官仪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管侍卫怎么拉扯,对方都不松口,上官仪看着中年老妇仇恨的目光,突然冷漠的一笑。 银光一闪,对方捂着嘴巴倒在地上。 白浅兮浑身僵硬,母后的舌头,被、被上官仪割掉了! 上官仪说:“给我把人拖出去,找两个男人好好的伺候她。” 痛苦妇人突然安静下来,回过头来看着白浅兮扬起一抹解脱般的笑容,白浅兮心头升起来一种不好的。 “不要,母后,求求你不要……” 白浅兮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就见到眼睁睁的看着母后抓住身边侍卫的剑,用力的捅向胸口。 “皇上,没有气了。”太监伸手的鼻子下探了探。 “母后!” 白浅兮撕心裂肺的大喊,转头死死的盯着上官仪,道:“封国被匈奴破,苏婉儿一个人求到了北国,她来的时候只有身后的追兵无数,你也在她身边,她哪里有什么藏宝图!” 上官仪的动作一顿,下一刻,就听到苏婉儿一声惊呼,晕厥了过去。 上官仪抱着苏婉儿去找太医,把脑子里的这一分怀疑抛之脑后。 第三章 她骗了天下 是夜。 白浅兮忍着剧痛,从牢里逃了出来,她的目标是苏婉儿所在未央宫。 她要亲口问一问,北国为她提供了庇佑,可是她为什么要反咬一口。 未央宫宫殿里面灯火辉煌。 苏婉儿披着浣溪沙雍容华贵的躺在贵妃椅上,宫女如梦给她捶腿:“娘娘,当年皇上那么喜欢你,为何你要设计嫁给北国的皇帝。” 苏婉儿风情万种的一笑,说道:“上官仪当年只是南邵国的太子,而且还被匈奴赶出了南邵国,过来北国请求老皇帝借兵给他,他自身难保,谁能够保证我跟了他之后,他一定能够夺回成功的夺回皇位,当上皇上呢!所以我才给那个老头子下药,早知今日,我就不会跟那老头子在一起。” 白浅兮的脚步一顿,苏婉儿的话在她的脑子里面炸开。 她与苏婉儿是闺中挚友,当年封国被匈奴灭掉,苏婉儿来北国求救,她第一时间就求了父皇收留苏婉儿。 后来苏婉儿失身给了父皇,她还误会了父皇,以为是父皇喝醉酒后,将苏婉儿错认为了嫔妃。 她的父皇一生光明磊落,这是父皇一生唯一的一个污点,因为这件事情,被许多文人墨客攻击。 父皇和母后的感情情比金坚,却因为这件事情有了裂痕。 后来苏婉儿因为这件事情入宫成为了贵妃,她因为愧疚,处处都帮着苏婉儿。 甚至上官仪为了苏婉儿报复她的时候,她都忍了下来。 因为她心里有愧。 可是这一切都是苏婉儿的设计! 她的父皇是无辜的! 白浅兮赤红了双眼,提着剑冲进了大殿,剑锋指着苏婉儿,怒道:“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为什么,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把你当做亲姐妹一般!” 苏婉儿踢掉了白浅兮手里的剑,说:“我们都是一国公主,凭什么我国破流离,你却安安稳稳的,还能够和上官仪定亲?”苏婉儿一脚踩着白浅兮的手腕,笑着说:“浅兮,你的一身武功被废掉,手筋挑断,你以为你这一把剑,还能够伤到我吗?” 突然,苏婉儿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殿外明黄色的布料闪过,眼里飞快的划过一丝算计。 她低下头,凑在白浅兮的耳边:“原本上官仪念在你父皇借兵的事情,准备饶他一命的,不过我哭着把你父皇怎么强迫我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猜怎么着?他就答应我要取他的狗命,还要让我受过的耻辱,让你母亲体会一遍!” 白浅兮目欲爆裂,掐住了苏婉儿的脖子,怒道:“苏婉儿你该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不会放过你的!” “皇、皇上救我……”苏婉儿泪目的伸出手。 上官仪? 白浅兮的身体僵住,一咬牙,手上动作没有停顿,反而使上了全身力气。 咔嚓的一声,她的手腕被生生折断。 苏婉儿扑到了上官仪的怀里,还未说话,嘴角就渗出了黑血,白色的裙摆也被鲜血染红了,她惊恐的道:“皇上,她,给我下毒。” 上官仪一脸阴郁,一掌拍在了白浅兮的胸口,道:“如果婉儿有事,我就让你挫骨扬灰!”吩咐太监道:“把这个贱人丢进万毒窟去,婉儿一天不好,这个贱人一天不准从毒窟里面出来。” 白浅兮大喊:“上官仪,苏婉儿骗了你,她骗了天下人,我的父皇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苏婉儿给上官仪身边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太监立即冲上来捂住了白浅兮的嘴巴,让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第四章 万毒窟 白浅兮被太监拖着丢进了万毒窟内。 万毒窟,顾名思义就充斥各种毒虫鼠蚁,这些毒物在底下下关着,从来不喂食,只要有任何的活物被丢下去,这些毒虫鼠蚁就会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恶狼一样冲上来。 饥肠辘辘的老鼠锋利的牙齿咬住了她细腻的肌肤,撕扯着她的血肉。 毒蛇吐着红艳艳的蛇信子,毒液从毒牙进入了她的身体。 白浅兮没有半点挣扎的力气,躺在地上,成千上万的毒虫朝着她涌过来,身体一点点的消失在毒虫大军下。 她在剧痛中昏死过去,心里满是苦涩。 上官哥哥,你对浅兮的承诺你全部不记得了,可是浅兮最害怕这些虫子,你却记得清清楚楚呢! 梦中,北国正在飘雪。那年,南邵国被匈奴占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带着一身的背上来到北国。 她跪在了父皇的书房前。 她依旧记得父皇无奈的叹息:“……孽障,我虽然疼爱你,可是国家大事,不能因为你轻易变化,我若是出兵给他,匈奴会记恨上北国的。” 鹅毛大雪下了一夜,她就跪了一夜。 直到膝盖也失去了知觉,她还苦苦的支撑着。 三日之后,她提着长剑,一身的白衣化作了血衣,提着猛兽的头颅走出来的时候,白玉无瑕的脸上多了一道消不去伤痕。 “父皇,我完成了勇者的试炼,请你园了女儿的心愿。” 北国白家皇族,皇子成年之后,就要到猛兽森林谨慎试炼,能够取得巨熊首级的勇者,可以向皇帝提一个心愿。 父皇沉沉的看着她,良久,才道:“丫头,为了上官仪,你真的不悔吗?” 不悔。 她胆子小,从小父皇手把手教导她白家传男不传女的武艺。 她害怕黑暗,却在夜色最沉的时候,走进了永远没有阳光可以照进去的猛兽森林。 黑熊锋利的熊掌抓在她的左肩胛骨,现在白皙的肩头伤口处还能见到森白的骨头。 黑熊皮毛坚固如铠甲,刀枪不入。 百剑,千剑,万剑…… 她以为她会死在熊掌之下。 黑熊终于长啸一声倒地。 她原来是左撇子,却因为这次废了左臂,从此之后只能用右手用剑。 父皇长叹一声,在她面前泼墨写下同意借兵的圣旨。 上官仪带兵离开北国,她从城门上追着目送他离开,又偷偷骑走了八皇叔的坐骑,追着他走出城墙三里外。 他的大掌轻轻的透着她额头的碎发,柔声道:“兮兮,等我回来,十里红妆,千里相迎,我来娶你。” 她日日等夜夜等,终于把上官仪等回来了,却等来这个人送她的国破家亡山河破碎。 “……上官哥哥,你为何对兮兮这么狠!兮兮好疼,手疼,脚疼,心口……好疼。” 她的唇间忍不住的溢出这一声的低语。 站在万毒窟上头的上官仪眉峰拧在一起。 苏婉儿是他的恩人,若是不是她,他也无法复国。 “皇上,那张藏宝图我本来只是想留作一个念想,只是浅兮的父皇逼我交出藏宝图,才肯借兵给你,我把藏宝图给了他,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不放心,对我下药,夺走了我的清白。” 苏婉儿声泪俱下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后来我偷听到,浅兮的父皇害怕你回来夺走藏宝图,给你设下陷进,我早就做好打算,若是你回不来,我就为了你殉情,没有想到你福大命大。” 与匈奴最后一战,他没有死,可是他父王母后死了。 白浅兮,你的疼,有我十分之一吗? “把她拖上来!”他冷漠的声音响起。 第五章 剜眼 砰地一声,白浅兮就像是一个物件一样的被丢到了上官仪的脚边。 她的衣服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就像是被啃烂的破布娃娃一样。 上官仪抓住了白浅兮的脖子,将人提起来,脚尖离地,悬空在半空。 “你给婉儿下了什么毒,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毒?”白浅兮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怎么可能给她下毒,她一定是装的,你找太医来看看就知道了!” 白浅兮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身体就被上官仪摔了出去。 上官仪一脚踩在她左边的肩膀上,白浅兮听到了清脆的声音,她的肩胛骨被上官仪踩断。 “我要看看你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苏婉儿在牢狱里面突然发毒,他当然已经请过太医,诊治之后,太医也没有法子,说苏婉儿中的是北国皇室的秘制毒药。 这不是白浅兮下手还有谁。 “皇上,我知道浅兮姐姐恨我害的北国灭亡,如果她能够消气的话,我这双眼睛瞎了也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解药,唯有换眼这一条路。” 上官仪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是苏婉儿和太医的话。 “白浅兮,亲手害死了婉儿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害得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不要怪我心狠!” 太医说了,苏婉儿肚子里面的孩子保不住了,而且药性太强,以后身体很难再孕育子嗣。 白浅兮害的苏婉儿失去做母亲的权利,他不能再让苏婉儿失去了光明。 白浅兮左肩膀的旧伤一直没有好,上官仪是用了全力,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美丽的杏眼已经被水光充斥着,她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 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她深爱过的人,为了别的女人努力伤害她的样子。 如果苏婉儿不好了,他要怎样她呢? 他还要为了苏婉儿怎么折磨她呢? 她突然扬起脑袋大笑起来,说:“我倒是宁可是我下的毒,那我会选择一个见血封喉的,让苏婉儿到九泉之下去给我父皇母后跪着赔罪……唔。” 她的身子被一脚踢了出去。 “取眼,给婉儿换上!” 看着白浅兮这样仇恨放肆的话,上官仪心里最后的一丝迟疑也没有了。 他不应该再被这个女人迷惑,她的是害死了他父皇母后的凶手的女儿,婉儿是他的恩人,现在她还把手伸到了婉儿身上。 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 白浅兮的身子倒在地上,听到了上官仪的话,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竟然要把她的眼睛取下来给苏婉儿。 泪水就像是泉涌一样的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上官仪这短短的一句话,在她的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 她的心,也跟着这个声音一点点的凉下去。 她用右手贴住了胸口的这个位置,这里原本会为了这个男人小鹿乱撞的心跳,好像已经不会跳动了一样。 她歪歪斜斜的靠着墙壁站起来,避开了太医的手,倔强的盯着上官仪,笑道:“上官哥哥,你想要浅兮的眼睛,为何不亲自来取?” 第六章 就地正法 白浅兮倔强的昂着头,一双好看的杏眼里带着悲伤的水光。 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威胁她。 她以为他会心慈手软吗? 既然她不愿意交出来解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上官仪抓起太监捧着的匕首,白浅兮看到银光在眼睛前一闪而过,她剧痛的捂着双眼倒在地上。 上官仪衣袖一甩,把匕首丢在地上,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出牢房。 未央宫内,血淋淋的眼珠子被放在托盘上捧进了宫殿内。 过了整整一日,太医才从房间内走出来。 “苏姑娘暂无大碍。” 上官仪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太医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血,上官仪的眉头缓缓的拧起来,这些血,是白浅兮的…… “……那个贱人现在如何?”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侧头对身旁的太监说道。 “启禀皇上,太医开了药,可是她死都不喝,现在已经烧了一天一夜,太医说了,如果这样下去,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太监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音,他惊讶的抬头,上官仪手里的毛笔被捏断成了两截。 良久,才听到了上官仪宛若冰封一样的冷清的语调:“由她自生自灭。” 话分两头,在牢房内的白浅兮,此时因为高烧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她知道一直有人给她灌药,可是她都死咬着牙关。 父皇和母后都走了,她活着实在太累了,还不如这样走了的轻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她嘴边按下一颗药丸,她下意识的抿着嘴唇。 “公主殿下,是吴青庄主和大皇子排老臣来救您的。” 哥哥! 他还活着吗? 白浅兮意识松动,药丸趁机进了她的喉咙里,一股清凉在她的胸腔散开。 白浅兮动了动,发现周围一片的黑暗,她伸出手来挥舞着。 为什么这么黑,她都看不到人了。 温太医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眶握着白浅兮的手,道:“公主殿下,不是天黑没有点灯,是您的眼睛……” 眼睛! 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进来。 她的鼻泛酸。 她最爱的男人,取走了她的眼睛,给了苏婉儿。 “哥哥,他,还活着?”她瓮声问道。 “是的,公主殿下,所以你不能放弃希望,要坚持住,老臣和大皇子已经正在筹备着,要来救……” 话音才说到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白浅兮听到扑通的一声闷闷的到底声音。 “温太医?” 白浅兮伸手在半空中没有探索着,只听到咚咚咚的一阵声响,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掉进了她的怀里,温热的液体沾湿了她的双手,血腥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间。 她的身体一下子僵直在原地,这样的触感太过于熟悉,因为她已经经受过一次,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声音哆哆嗦嗦嘶吼:“谁——是谁?” “朕!” 凉薄的男声伴在寒冷的黑夜里响起来。 “太医说你要死了,原来是跟逆贼勾结,正好朕一剑砍了这个逆贼的头,让他就地正法。” 上官仪残忍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萦绕着。 白浅兮的身子冷的缩成了一团。 第七章 破鞋 “白浅兮,吴青是武林盟主,你这样被朕穿腻的破鞋,你以为吴青能够看得上吗?说,吴青的下落在哪里?” 上官仪怒火攻心,老太监说这个女人快要死了,一整个早朝,他一句话都没有听见,下朝之后就赶来,却没有想到了碰到了这一幕。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可是听到了吴青的名字,就像是一副要喜极而泣的样子。 白浅兮咬紧牙关,宁死也不打算开口。 上官仪鄙夷的语气,让白浅兮心里弥漫着说不出口的苦涩。 吴大哥只是武林中人,他们不管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吴大哥愿意滩这一趟的浑水,她对吴大哥已经是万分感激,怎么可能让吴大哥陷入困境呢! 白浅兮的模样彻底的惹怒了上官仪,他冷笑:“好,你就这样爱他?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如果吴青知道你被万人骑,他还会要你吗?让朕来试一试,你们这份感情真的有这么真挚吗?” 白浅兮的身体僵住,上官仪,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了巴掌大的小脸终于露出来惊恐的表情,上官仪薄唇挂着疏离的锋利:“把她送到了万花楼,接不到一万个客人,不准从楼里出来!” 万花楼是最大的青楼。 白浅兮觉得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 他,到底还要羞辱她到什么地步。 上官仪下了意旨,身边的宫女就要来给她换衣服,白浅兮打死都不愿意,太监按着给她灌了一碗软筋散。 白浅兮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能够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的被他们摆布。 白浅兮被换上了新的衣服,用轿子抬进了一间屋子。 她的眼睛看不见,身上也使不上力气。鼻间嗅着浓重的脂粉味道,她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太监掐尖的嗓子:“万花楼今天高朋满座,都是为了尝尝公主殿下的味道来的。” 木质的门被推开,上官仪一身黑色的袍子走进来。 白浅兮被换上了一身白纱,勾勒出来她姣好的身段。 眼角处是未干的泪痕,看起来可怜楚楚的模样。 上官仪没有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眼泪一样。 白浅兮虽然没有看不见了,可是耳朵灵敏,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就慌张的挥动手臂,似乎这样就能够驱赶走即将被侮辱的命运。 上官仪扣住了她的手腕,白浅兮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一样,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断掉。 “吴大哥,吴大哥,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救浅兮。” 她的父皇母后都已经被上官仪逼死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大哥,吴大哥出手救了她大哥,现在的吴大哥就像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上官仪的脸色刷得一下就黑了下来。 白浅兮这个时候还喊着吴青的名字! 他脑子里仅仅的一点怜惜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将白浅兮的双手按在头顶,另外的一只手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衣服。 他冷着眼睛,无情的侵占了她的身体。 白浅兮感觉到了身体就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 “不要……呜呜!” 她嘤咛出声,下一刻,嘴巴却被大掌捂住。 第八章 错认 晨光照射进来,上官仪缓缓的睁开眼睛。 身旁的女子还沉沉的睡着,她的头发散乱,眼角是未干的泪痕。 “什么时辰?” “已经天明。” 太监的回答,让上官仪微微的诧异,自从他的父皇母后死后,他没有一个晚上睡过安稳觉,第一次一觉睡到了天明,竟然是在白浅兮的身边。 “皇上,留还是不留?” 要不要给白浅兮留下怀有他子嗣的机会。 一个用了了他和白浅兮的孩子的模样,似乎也很可爱,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 上官仪没有由来的一阵烦躁,白浅兮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孕育他的孩子,上官仪猛地站起来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未央宫内,苏婉儿听完上官仪身边的太监传过来的消息,姣好的脸蛋气得几乎都要变形。 她将手边的茶杯用力的摔倒了地上,道:“白浅兮这个女人,竟然到了那样肮脏的地方,还不放弃勾引皇上!来人,我要乔装出宫!” 得知上官仪把白浅兮送进了青楼,为了糟蹋白浅兮,她还特意让人找了几个又老又丑脸上流脓的老头子,好让白浅兮亲身体会一下,当年她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要面对她父皇这样的老头的心情。 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乔装打扮拍下了白浅兮一晚。 还没有给白浅兮送去避子汤! 她不能再让白浅兮这个贱人继续呆在皇上的身边。 这头,白浅兮被折腾了一夜,根本无法起身,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就被一桶冷水从头泼下来。 “啊……”白浅兮惊吓的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没有目的的挥舞着,大喊着:“谁,是谁?不要碰我放开我,滚啊!呜呜呜!” 苏婉儿望着白浅兮空洞洞的眼眶,心里突然浮出一个想法,她抿着唇角道:“堂堂北国的长公主殿下,昨晚第一回当花魁,听说对方是一个七十岁娶了十八房小妾的老头,感觉如何?” 七十岁的老头。 她才十七岁啊。 脑子里闪过的是一具干柴的身体俯在她的身上。 “呕!”好恶心。 苏婉儿的笑意更甚,继续刺激道:“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个暴发户院外呢,也许是满意我们长公主殿下的伺候,正准备把你娶回家去当他第十九房的小妾!” “闭嘴,苏婉儿你闭嘴!”白浅兮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喊起来。 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的得逞的得意。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呢,白浅兮不知道昨晚上来的人是皇上。 “自从北国公主在青楼挂牌卖身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我看外头的队伍已经大排场龙,你说如果你父皇看到了这样的场面,知道他亲自教养出来的长公主殿下,竟然如此的受到追捧,会不会很欣慰呢?” 父皇! 白浅兮的脑子一片空白。 父皇曾经说过,她的文治武功都有天赋,她就是父皇的骄傲。 可是那个为了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而她现在,还沦落风尘,被人这样的欺辱。 是她辜负了父皇的期待,堕了北国的名声! 气血攻心,白浅兮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第九章 平生从不后悔 一道黑影跳进屋内,一脚踢开苏婉儿,将白浅兮从苏婉儿的手下抢下来。 苏婉儿大惊失色:“白文浩!” “兮兮不怕,大哥来救你了。”黑影握住了白浅兮的手腕。 “大、大哥?你真的还活着?” “兮兮,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文浩终于发现了白浅兮的不对劲,原本灵动的大眼睛,却只剩下两个空洞。 白文浩愤怒的一脚踩在苏婉儿的肩膀上,长剑抵着苏婉儿的喉咙,怒道:“是你对不对,当年封国被灭,你找上浅兮,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祸害,可是偏偏浅兮心软,把你收留下来,你竟然不记浅兮半点好处,害的北国被灭,今天我就要取了你的小命,给浅兮赔罪!” 锋利的剑锋刺破的苏婉儿的肌肤,苏婉儿鼻涕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求饶道:“大皇子,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一切多事又原因……” 白文浩一巴掌扇在苏婉儿的脸上,骂道:“浅兮单纯,会听你的鬼话,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吗?吃我一剑……” 苏婉儿手脚并用的躲开白文浩的剑锋,狼狈逃命的时候,余光一扫,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门外闪过。 她心中一喜,怨毒的目光看向白浅兮,冲到了白浅兮的身边,低声说道:“你说你哥哥知不知道你昨晚伺候了一个老头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他还会愿意承认有这么一个妹妹吗?”白浅兮大惊失措,苏婉儿此时却拔高了音量,道:“白文浩你知道白浅兮昨晚上伺候了谁吗?他就是……” “啊!闭嘴!”白浅兮尖叫一声,捂住了苏婉儿的嘴巴,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大哥知道昨晚的事情,她已经无颜去面对大哥! “昨晚上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逼的,我宁愿死,也不愿发生昨晚的事情啊!”白浅兮的大声喊道。 上官仪的脚步一顿,心里猛地刺痛了一下。 原来这才是白浅兮内心的真话。 被他碰触,她宁愿去死! 她为了吴青,竟然要宁死不屈! 怒火席卷了上官仪最后的一丝理智,他拉满了长弓,对着黑影一箭射出。 长箭从额头穿过。 白文浩直直的倒在了白浅兮的怀里。 摸着温热的身体,白浅兮的心里没有由来的升起一种恐惧感,皇叔、父皇和母后,都是这样的落在她的怀里离去的。 “大、大哥?”她小心翼翼的喊着。 可是怀里的人已经不会给她任何的回应。 “大哥!”白浅兮的眼泪刷刷的落下来,撕心裂肺的大喊:“是谁?谁害死了我的大哥?苏婉儿是不是你?我要恨你,我要杀了你!” “是我。” 冷清清的男声响起来,白浅兮先是一愣,心脏的剧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切的。 白浅兮哭得沙哑的嗓音:“我恨你,白浅兮恨上官仪,你会后悔的。” 上官仪面无表情的从白浅兮的身边走过,将苏婉儿抱起来:“朕平生做事,从不后悔。” …… 上官仪把苏婉儿带回皇宫,苏婉儿足足昏迷了七天才苏醒过来。 将太医熬得药为了苏婉儿喝下,上官仪走出未央宫,望着西边的天空一片黑烟拧起了眉头。 “那边是怎么了?” “启禀皇上,万花楼失火,少了三天三夜。” 哐当的一声,他手上的茶杯落地。 “白浅兮!” 第十章 死了残了 上官仪手中的茶杯落地,常年冷峻的脸上表情大变,怒道:“我让你时时刻刻的将她的消息回禀给我,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人告诉我?” 太监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皇上,您这几天一直守在了苏婉儿姑娘身边,除了太医谁都不见,奴才也没有机会说这件事情。” 上官仪一怔。 他将苏婉儿带回来之后,原本太医说了无恙,不知道怎么地,那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太医突然间束手无策,苏婉儿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说有人要害她。 苏婉儿对他有恩情,若是没有苏婉儿,他也没有办法夺回南邵,她又是因为他中毒,所以他没有法子放下苏婉儿不管。 却不知道,这短短的三天里,白浅兮竟然出事。 “皇上,白姑娘在万花楼里宣称就算是侍奉屠夫走贩都不愿意见到您,奴才以为……” “你说什么!” 他在那个女人的心里,竟然有这么的不堪。 他的碰触,竟然让她如此的不屑? 上官仪的眉眼一挑,望着冉冉升起来的黑烟,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个女人无助的在大火里面挣扎的。 想到白浅兮的眼睛,他猛地站起来,翻身上马冲出了皇宫。 未央宫内。 紧闭着双眼的苏婉儿睁开眼睛,半点没有中毒的样子,听完了婢女的话,她的脸色阴沉的就要滴下水来,艳红的指甲掐入掌心,厉声问道:“皇上听了安公公的话,还去找了那个女人吗?” “是的。”婢女回答。 苏婉儿气得把花瓶摔在了地上。 那一把火是她让人放的,皇上总是被白浅兮这个女人牵着走,明明她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皇上从白浅兮的手里抢过来,皇上却还是被这个女人吸引着,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白浅兮留不得! 为了不让皇上离开去救人,所以她才买通了太医装病,可是皇上知道那个女人遇到了危险,还是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 不过此时此刻,恐怕那个女人早就化作了灰烬,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可以跟她竞争了! 话分两头,此时的上官仪骑着白马飞驰出宫,一路疾驰冲到了万花楼前,大火也恰好被熄灭。 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上官仪抓住了在一旁哭泣的老鸨的手臂:“白浅兮人呢?” 他的语调深沉,要是仔细一听,就能够听出来声音尾调带着的颤抖。 老鸨脸上被烟火熏得漆黑,伤心道:“都死了,一场大火,什么都没有了。” 死。 上官仪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死了吗? 那个女人竟然死了吗? “皇上,这里太危险了,您赶紧回去吧。”安公公慌慌张张的赶上了上官仪的脚步。 “去,把白浅兮找出来。” 安公公一愣,白浅兮是北国的公主,谁人都知道,北国皇帝害死了南邵国的先帝先后,皇上灭了北国,亲手把白浅兮送入了青楼,就是为了羞辱她。 皇上不是应该恨不得白浅兮早点死掉才对吗? “皇上,这……” 话一出口,上官仪也愣在了原地。 他疯了吗? 为何这样的在意白浅兮的死活? “好囡囡啊,就剩下你这一棵摇钱树了,幸好你还活着。” 老鸨的声音吸引了上官仪的注意力,目光落到了老鸨的怀里的女子身上,那人正是白浅兮。 白浅兮的小脸上沾满了黑色的烟灰,在老鸨大力的摇晃下,她一口气缓过劲来,用力的咳嗽起来,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哭喊道:“大哥,大哥!吴大哥,救救我大哥……” 上官仪刚刚抬脚朝着白浅兮的方向走了两步,脚步猛地就停顿下来。 吴青! 都到了死到临头的关头,这个女人的脑子里难道就只有吴青吗? “把她带回皇宫,他们白家欠了我的,她还没有偿还够,让她死了,就白白便宜她了。” “遵旨。”原来皇上是为了继续折磨白姑娘啊。 白浅兮再一次被带回了南邵国的皇宫内。 上官仪把她安置在了下人的房间,让太医去给她诊治。 “只要让她活着就行。”床上的人儿突然发出一声嘤咛,上官仪到了嘴巴的边上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变了样子:“我只留着她这条贱命赎罪,至于是瞎了残了,都无所谓。” 白浅兮感觉她走在一条不见底的黑暗道路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拼命的奔跑着,想要找到大哥的踪影。 终于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天空中突然传来上官仪的声音,又将她一瞬间拉回到了现实来。 瞎了,残了,都无所谓。 他要她这一条命,只是折磨而已。 上官仪,你为何这么的狠心。 太医手指轻轻的搭在白浅兮素白的手腕上,先是一惊,又立即感觉到脉搏从强到弱,他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小跑到门外。 “皇上,白姑娘坚持不了多久,药也灌不下去。”太医说道:“而且白姑娘已经怀有身孕。” “不可能,带回宫中的路上分明好好的。”她竟然有了他们的孩子。 白浅兮气息稳定,脉搏强健,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命在旦夕。 “心病无药可医,白姑娘是一心求死。”这样的脉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心死,而身衰。 上官仪剑眉深深的拧在一起,下一刻,他越过了跪在地上的太医,大步的走进了屋内。 白浅兮苍白的小脸,躺在了床上,黑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贴在了脸颊上,他伸出手指探了她的鼻息,果然像是太医说的那样,若不是看到她上下起伏的胸脯,这微弱的呼吸,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你不准死。”望着苍白的小脸,上官仪咬牙道。 听到了上官仪的话,白浅兮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快感。 她无法抗拒上官仪带来的一切。 活着她不能控制。 可是死却可以。 上官仪掰开了白浅兮的嘴巴,将药丸强行塞进去,牙关却紧紧咬着,抗拒着药丸。 似乎感觉到她轻轻上扬的嘴角,上官仪猛地拉住她的手腕,俯身靠在白浅兮的耳边:“你若是敢死,我就将你大哥鞭尸挂在城墙,叫他——挫骨扬灰。” 白浅兮的睫毛轻颤。 医女在一旁惊喜大喊:“白姑娘卡在喉咙的药丸咽下去了。” 第十一章 你得给朕活下去 药丸咽下去,一股清凉的感觉在喉咙间散开,缓缓的从喉咙渗入胃里,一点点的驱散掉她身体的不适感。 半个时辰之后。 白浅兮的小脸依旧皱着,药丸是吃进去了,可汗水还是密密麻麻的往外渗,痛苦的的神情丝毫不减。 上官仪招来退开的太医,问道:“药也吃了,怎么还是这幅难受的模样?” 这脉象看起来已经慢慢正常了,可白姑娘为何还如此痛苦? 太医看了一眼上官仪,只见皇上一脸担心的盯着白姑娘,心中暗暗叹气,这是何苦哟。 “启禀皇上,这白姑娘脉象渐稳,已无大碍,可……可心病,微臣就无力回天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 “你们都下去吧。”手掌一挥,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只剩上官仪和白浅兮两人。 看着白浅兮依然不睁眼睛,还把头不动声色的转到一边,上官仪的火一触即发:“你就这么躺着吧,我一日不见你好转,我就越是想让你大哥的尸体不得安生!” 丢下这句狠话后甩手就离开了。 床上的人儿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打湿了大片的枕头。 好你个上官仪,竟然如此卑鄙,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她活下去,醒来意味什么? 意味还要继续收他侮辱,被他折磨! 倒不死一了之。 可如果大哥因为自己一时轻生而被这上官仪加害,那她就算到了黄泉也必定不得安生,为了大哥,她大可忍受这份折磨的痛苦继续苟活下去…… 白浅兮的手痛苦的揪着被子,指甲都渗出点猩红来,不禁嘲笑自己这如戏一般的命运,她不想活着,可连生死都要受人操控。 这样讽刺的人生啊,为了大哥,活着也罢…… “把药给我。” 白浅兮的伤口不算很严重,吃了几服药就慢慢好转了。 药逼着喝下去,却没有胃口吃东西。 白浅兮一天天消瘦下去,照顾她的宫女急坏了。 “白姑娘,该用膳了。”门外有宫女在敲门。 “你放着吧。”她没有胃口,吃进去的东西也会吐出来。 “白姑娘,你多少喝点汤吧。”替她盛了一碗汤递过去,说道:“皇上若是知道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奴婢可没有好果子吃。” 白浅兮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大可不必担心,也许把我照顾的太好了,他才会对你发怒。” 笑容落下去,又是一些落寞。 上官仪那么的很她,逼着她活下来,不过是为了很好的羞辱折磨她,至于活下来是什么样子,他怎么会在乎。 她要是活得好好的,不是更加不随了他的意吗? 宫女见她不信,脱口而出:“白姑娘,您的命好不容易救回来,可要好好珍惜啊,不然又该我们这些婢子们遭殃了。白姑娘有所不知,那日您被困火中,那么的火势,连侍卫都不敢轻易进去救人,可是皇上亲自救您出来的,我们拦也拦不住,听医女说了皇上肩膀还被大火灼伤了。只是这个消息皇上让人不许外传。白姑娘,明眼人都看在心里,皇上还是在乎你的。” 宫女不知道白浅兮和皇上之间有什么过往,可是她在宫中这段时日,皇上在她的印象中,就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她第一次见到皇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就是皇上抱着白姑娘从火场中冲出来的样子。 后宫的传言,皇上从北国带回来,安置在未央宫的苏姑娘才是皇上的心头肉,她倒是觉得不是。 苏姑娘的消息不管是喜是悲,都不见到皇上表情任何的变化啊。 在乎?何谈在乎。 在大火外,她昏迷的时候,明明听到他说瞎了,残了都无所谓的。 “好了,你不必说了。”白浅兮让婢女退下让自己静静。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所有人自然是向着他,将他神话,可这些话完全胡编乱造不堪入耳。 上官仪在后花园里散步,太监过来禀报说白姑娘将他准备的饭菜全部撤了下去。 “要那边再准备一份开胃的甜汤过去,看着她喝完。”她的胃一向娇气。 “算了,不用去。” 太监朝上官仪投去怀疑的目光,又立马收回来。 上官仪脸上也闪过一丝的尴尬。 上官仪将脑子里的想法甩掉:厉声道:“不吃也得吃,告诉她,要是她饿死了,之前答应过她的事情全部都会作废。”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看着太监的越跑越远的身影,上官仪心里不自觉的想,明明是恨她,恨不得要将她一点一点的折磨死,可为何一听到她出事还是会紧张,害怕失去她? 知道她过得不好,还会为了她感觉到担心。 难道他对她还有感情。 这样的想法在上官仪的脑中一闪而过,就立即抛之脑后。 不不不,不是这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父皇母后都是因为白家才会出事,白家是他的仇人,白浅兮更加是他报复的人。 他怎么可能对仇人的女儿有感情? 他是为了婉儿才留她一条贱命在,婉儿遗失的藏宝图还没有找到,她对自己有恩,他承诺过一定会帮她把藏宝图找回来,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所以,这个白浅兮还不能死,而且这么简单的就死了,白家的最谁来偿? 他现在担心白浅兮出事,不过是害怕没有人在知道藏宝图的秘密。 …… 宫中的消息传播的尤其快,特别是这后宫中的事。 未央宫内。 “苏姑娘,奴婢听到的就是这些了。”苏婉儿的贴身宫女俯身在苏婉儿耳边说些什么。 只见苏婉儿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双手撕扯着手中的帕子,努力平静下来问那宫女:“你听清楚了吗?没有骗我?” “奴婢哪敢啊,句句属实呢。” 苏婉儿接过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问:“你说,皇上待我好,还是待那白浅兮好?” “自然是待您好,皇上那日带您进宫时那神色慌张的模样奴婢从未见过,而且皇上寸步不离的守在您身边,要奴婢说,皇上喜欢您喜欢得紧呐。”那宫女讨好般的对苏婉儿说道。 这样的话苏婉儿平时最爱听,可是今天听了,脸上却没有欢喜的表情。 皇上待她好那是毋庸置疑的,就连宫女都看在眼里,只是那白浅兮…… 不管皇上是否对她有感情毕竟是怀了龙子,而且苏婉儿心里一直有一个坎。 上官仪从来没有碰过她。 她不确定,上官仪这样的原因。 是介意她曾经是被人的女人。 还是因为白浅兮那个贱人。 不行,这女人绝不能待着这里。 苏婉儿眼中似乎发出了一束阴冷的光。 “替我更衣,我去看看白浅兮。” “是。” ………… 白浅兮的院子内一片宁静,只有抹白色倩影静坐在院子里。 “姑娘,院子里的花都开了,我推着你出去看看,呃呃,花的香味闻一闻也开心的。” 宫女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白浅兮的眼睛看不见。 白浅兮苦笑了一下,顺从的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淡淡的花香随着风飘进她的鼻子里。 在北国时,父皇母后特意为她修了一座后花园,那里有她最爱的花,还有她最爱的人,如今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白浅兮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便要回房去。 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宫女一路小跑过来告诉浅兮:“白姑娘,是苏姑娘来了。” 苏婉儿?她来做什么。 “哟,这谁摆这么大的架子,见到本宫也不迎接?”苏婉儿阴阳怪气语气满口嘲讽。 白浅兮眉毛一挑:“不知道你苏婉儿是皇后还是贵妃,堂堂曾经封国公主,没有册封,自称本宫倒是随意。” 苏婉儿倒吸了一口冷气,白浅兮分明是在讽刺她。 皇上把她带回皇宫,虽然把她安置在未央宫里,可是 苏婉儿要她身边的人都退下去了,只有白“我说让你们都退下去,你听不懂吗?” 宫女知道这苏婉儿仗着皇上把她带进来的就在这后宫趾高气昂,她是在看不过眼:“不好意思,苏姑娘,我家姑娘有孕在身,皇上吩咐奴婢不得离开半步。” 白浅兮身旁的那个宫女扶着她,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还似乎抓紧了白浅兮的胳膊。 “好笑,谁说这个孩子是皇上的龙种。一个从青楼回来的女人,也敢说怀了皇上的孩子。来人,这个宫女冒犯本宫,拉下去仗责二十。”侍卫把白浅兮的宫女拉下去, “堂堂北国公主,在万花楼挂牌卖身,多少富甲商人都想来尝尝公主的味道。听说那一夜你可是卖出了天价。”苏婉儿用帕子捂着嘴角,越说白浅兮的脸色越苍白:“你肚子你的孩子,可是那野男人的?” 白浅兮的睫毛抖了几下,没有说话。 袖子下的双手却紧紧的握在一起。 苏婉儿继续道:“听说七十多岁了,不过也不错不是吗?等你嫁进去,生下来孩子,老头子一蹬脚,万贯家财都是你们母子……” “闭嘴。” 白浅兮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这件事情,是她一生的耻辱,苏婉儿每每提及一次,都是用刀子在她的心上割肉。 苏婉儿目光冰冷:“难道不是吗?我看你过的不错呢,不是正准备把孩子生下来?毕竟你能活下来,皇上可是要太医使了不少力气,这个孩子也是托了皇上的光才能活下来。” 苏婉儿眼尾的余光看到里面的桌上放了很多补品,还有养胎的。 看来皇上打算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了,不,她不允许! 白浅兮再也忍不住了:“我没有要他救我,与其这样活着,我更想葬身火海!” “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一个孽种,能够活到现在,你应该要感恩戴德”苏婉儿站起来往屋内走去。 白浅兮竟无言反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清不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浅兮的头埋在手臂里,不再说话。 “你也知道,你身为前北国公主,虽说北国灭了,但是你起码还是个皇室血统,怀了下等人的孩子,这不有损北国尊严吗?” 白浅兮的脸色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颤抖的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她曾经是父皇最骄傲的女儿,如今却…… 苏婉儿嘴角缓缓勾起来:“就算不为国着想,你该为你父皇母后的颜面着想吧,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辱甚至怀了孩子……” 说到这里苏婉儿就停住了。 苏婉儿的话一声一声推进了白浅兮的耳朵,她慢慢抬起头,眼角还有泪珠挂着。 国家已经灭亡了,父皇母后也不在了,就连上官仪…… 她心中最后一堵防御的墙也被攻克了。 这孩子留下来也没有好的生活,不如趁早解脱。 “这孩子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这个孩子对于她,就是是刻在了身上耻辱的印记一样。 是上官仪亲手打在她身上的,为了羞辱她,羞辱北国。 就算是为了父皇母后,为了她的尊严,这个孩子也留不得。 听到了白浅兮的话,苏婉儿扬起了胜利的微笑:“看在我们多年相识的份上,这一碗打胎药,就当做本宫送给你了。” 话音落下,苏婉儿的贴身宫女端着药碗放在了白浅兮的面前。 白浅兮盯着黑漆漆的药汁。 白浅兮拿起药,用手紧紧的捏住它,盯着看了半天,边看边流泪,嘴巴都被牙齿咬得渗出血丝。 孩子,别怪我狠心。 白浅兮闭上了眼睛,两行泪顺着眼角留了下来,轻轻的一抬手,苦涩的药汁滑进了喉管。 再见了,孩子。 第十二章 好样的 大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踢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冲进来,上官仪看着白浅兮手里已经空掉的药碗,怒气染红了双眼,抓住了白浅兮的下巴咬牙道:“把药给我吐出来。” 白浅兮用力的咬着牙不松口。 上官仪冷笑一声,在白浅兮的背后拍下一张,白浅兮呕的一声,把黑色的药汁全部都吐了出来。 苏婉儿感觉到了上官目光不善,那双大眼睛里布满了惊恐,立马跪到地上,道:“皇上,我看到了她私自喝药,以前多少恩恩怨怨,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想要阻止,可是浅兮她一意孤行,都怪我没有能力,没有阻止成功……” “不关你的事情。”上官仪将苏婉儿扶起来:“起来吧,你先回去,朕有话要问她。” 他来得时候恰巧听到了白浅兮说的,孩子她是不会留下来的。 白浅兮恨他害的她国破家亡,痛恨他送她去青楼,所以她不愿意把他的孩子生下来。 这怪不到婉儿的身上。 上官仪见人送去苏婉儿回宫去。 苏婉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话。 临走的时候,她用眼睛剜了白浅兮一眼,算你运气好。 白浅兮趴在地上干呕,直到把药汁全部都吐了出来,缓缓转过去,看到上官仪那黑沉沉的脸,整个人充满了戾气。 “你为何不跪下!”上官仪眯着眼睛看着坐在板凳上不为所动的白浅兮。 “为何要跪?”她抬起头看他,不卑不亢的说出。 “大胆!皇上要你跪下!”上官仪身边的太监尖起声音问责浅兮,作势还要去拉她。 太监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拦住。 “滚出去。” 上官仪的声音不善,太监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就小跑出去,偌大的房间内顿时显得狭小,尽管只有她与他二人。 上官仪一把抓住白浅兮的胳膊,咬牙切齿的问:“你方才是想喝药,打掉这个孩子?” 她用力挣开他似钳的手,甩不掉,便不再挣扎。 “对啊,正如你所见,我就是要打掉这个孩子。”白浅兮的手指着地上的药,眼睛已被泪水朦胧,颤抖着嘴唇说。 上官仪一把将她甩到榻上,愤怒让他的双眼赤红,她就这么讨厌她和他的孩子吗? 连这个小生命都不放过! 他双眼猩红,仿佛要吃了眼前这个女人,用指尖指着她,怒道:“你这个女人是有多狠的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白浅兮撑着手,一点一点支撑自己坐起来:“我就是狠心,怎么了?你杀了我啊,有本事杀了我!” 她能怎么办? 他害的北国灭亡,害死了她的父皇母后。 他把她送到青楼,让她别人侮辱。 现在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 若是她把孩子留下来,这就是她一生的耻辱。 辱没的不仅仅是她,还有父皇母后,她怎么忍心父皇母后在黄泉路上,都走的不安稳呢!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白浅兮的话让上官仪已经失控,失控到想亲手掐死她。 “动手吧,给我一个痛快。” 她答应了父皇要好好活下去,如果上官仪动手,她也算是没有失信于父皇。 活着,太累。 这时上官仪才明白过来,她已经放弃了生的念头,一心求死。 上官仪心头微颤,这个女人……看着她恬静的脸和静如潭水的眼眸,上官仪一时忘了如何发脾气。 “求死?我偏不让你死,我要你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了折磨她,果然是这样! …… 自从上官仪离开后近几天就再也没来过,白浅兮每天坐在院子里,倒不是盼着他来,只是最近总觉得房屋内闷得很。 宫女提着热气腾腾的菜篮子走到浅白兮跟前:“白姑娘,进去吧,该用膳了。” 白浅兮起身跟着她进去,还没站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一手撑在桌上。 吓得一旁的宫女连忙过来扶着:“姑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起猛了,有些晕罢。”白浅兮摆摆手,心里却有种担心。 “这蜡烛……”宫女蹲下身来。 白浅兮刚刚不小心撞到了烛台,红烛摔倒了地上变成了两截,却露出来中间黄色的芯子。 “给我。”白浅兮从宫女的手上接过半截红烛,一股暗香进了鼻间,她立即把蜡烛藏在袖子里,挥手:“把屋子里生下的蜡烛都点上。” 那蜡烛的芯子是麝香,怪不得她呆在房里觉得气闷。 宫女惊讶的看着浅兮:“白姑娘,这东西看着古怪,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 “去吧。” 白浅兮心意已决,这个孩子本就没打算留住,只有早日堕掉才能安心。 上官仪整日将自己埋在奏折中,逼迫自己不去想白浅兮,可是脑海中她的脸始终挥散不去,招来太监,便要起驾去浅兮住处。 上官仪在远处就停下了轿子,撤下班了所有人,太监伴随上官仪步行进入。 他看到房门关着,太监对门外的宫女做了“禁声”的动作,轻轻推门进去。 白浅兮的动作随着来人停止了,手中的束带也掉在地上:“你怎么来了……” 上官仪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勒紧的束带,一圈一圈的紧紧绕在小腹上。 她打算变相勒死腹中的孩子! 上官仪朝边上的人一吼:“还不过去把她的束带松开!” 宫女们蜂拥而至,手忙脚乱的解着。 太监在上官仪耳边轻声说道:“皇上,奴才闻到白姑娘屋内有浓烈的麝香味儿。” 他光顾着紧张孩子去了,忽视了麝香的味道,轻轻一吸麝香味真是浓的呛鼻:“愣着做什么,撤掉。” 白浅兮在屋内任人摆布,眼睛也不眨一下。 上官仪一把拽出她:“传太医。” 他狠狠的警告她:“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不折磨死你。” 此时的白浅兮冷若冰霜,不为任何一话所动。 太医对白浅兮经过一番检查后:“皇上,白姑娘的孩子并无大碍,只是微臣闻到白姑娘身上有股麝香味,怀孕期间这类东西最好是不要碰。” “我为何要留这个开路不明的孩子?”白浅兮反问他一句。 逼她生下孩子,然后更好的羞辱她吗? 他就这么恨她? “来路不明?那你和谁生才是有名有份?”上官仪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内心紧张她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白浅兮不再做声,她觉得他就在无理问责,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 上官仪看她偏头的动作,脑海中无由的闪过一个人名。 吴青! “区区一介武夫,也值得你日思夜想?” 他一把夺过浅兮手上的杯子,摔到地上,双手撑在浅兮两侧,只见她立马把头转到一边。 她就这么讨厌他的触碰吗? 上官仪用手扳过浅兮的脸,使她正眼对着自己:“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吴青?连我碰你都要躲着?” 白浅兮再度陷入了沉默,两眼睛闭起来! 好,你做的很好,白浅兮。 上官仪松开她的脸,起身站好,似命令的口气告诉她:“我不管你喜欢谁,在我的后宫哪个男人也不许想,不然,杀掉他……易如反掌。” 白浅兮淡淡的转过头,眼睛处只剩下两个黑色的洞。 上官仪感觉她在用黑洞看着他,非常反感她这样的注视。 “还有,你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身下来,你应该不想看到你大哥的骨灰被洒在大街上吧。” 上官仪尽管知道白浅兮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对于自己的骨肉,怎么能让这个狠心的女人残害掉,只有用她大哥的骨灰来威胁她,这个女人才能乖乖养胎,生下这个孩子。 “上官仪,你不是人!”浅兮几乎是用吼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他执着的要自己生下这个孩子,是觉得折磨自己没有复仇的快感吗?不仅用大哥的骨灰逼迫自己,还要用孩子的生死来折磨自己。 上官仪眉头一皱:“你要清楚你的身份,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说话。” 是啊,我没有资格,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自己连人都算不上了,被灭了国,被亡了父母,就连未出生的孩子都要受他的折磨,这一生都毁在了这个叫上官仪的手上。 白浅兮的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还有,那个让你日思夜想的男人,我也不会放过他。”说完这句话,上官仪:要踏步离开。 一边哭着的人儿突然开了口:“你要对吴大哥做什么?” “好一个吴大哥,果然你放不下他。” 上官仪一个箭步返回榻前,用力的捏着白浅兮的下巴:“他在哪?” 白浅兮倔强的将下巴从他手中抽出出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你走吧。” 上官仪见她冥顽不灵,怒摔开长袖离开。 第十三章 奸夫 是夜,白浅兮房间的窗子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是在想不明白,刚准备闭眼睡觉就看到一抹黑影落地,她吓得差点惊叫出来:“谁?” “我!”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扯下脸上的黑布。 来人正是吴青!! “吴大哥,你怎么跑皇宫来了?”白浅兮认出来吴青的声音。 “浅兮你的眼睛!”吴青心疼的看着白浅兮的眼睛,这个地方曾经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可是现在只剩下一双黑洞,他沉声说道:“我知道上官仪那狗皇帝百般折磨你,我就想法子进来了。” 知道吴青还好好的活着,白浅兮自然开心,可是皇宫终究不是他的就留之地:“吴大哥,你赶紧离开,这里不安全。”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吴青见浅兮没有要离开的意愿,焦急的告诉她他的来意。 白浅兮小声告诉他:“我离不开了,你走吧,别连累了你。” 吴青道:“浅兮,你难道还爱着那上官仪了吗?” 白浅兮摇摇头:“不,不是,我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父皇母后也离我而去,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离开了这皇宫,我又有何处可去。” “不,你还有我,我们找个远离京城的村庄过田野农村的生活好不好?” 白浅兮的鼻头感到酸楚:“没用了,吴大哥你还有大好的前程,我不能连累你,再说,如果我消失了,上官仪肯定不会放过门外的那些宫女们,她们可不能白白为我遭殃。” 吴青没有想到浅兮想的如此周全,一想到自己此次前来带不走浅兮,往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就急的在屋内来回走。 “你管她们做什么,她们是上官仪的人,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我到时候引开她们,你从这里出去。我已经得到了皇宫的地图还有侍卫换班的时间,只要避开就行了。” “按照上面的路线走,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人接应你,这样我们就逃离上官仪的视线了。”吴青只想带走白浅兮,并没有注意门外还有一个偷听的人。 苏婉儿本想着皇上好几日都没有去未央宫了,就来白浅兮这里看看,支开了门前的宫女,还没有推门进去就听到屋内有交谈的声音。 原来这白浅兮是在会情郎啊,还想着怎么逃走? 苏婉儿将耳朵贴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吴青的逃跑计划,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回,你们谁也别想逃,等死吧。 苏婉儿蹑手蹑脚的离开,走到外面吩咐等候的宫女:“把未央宫里的侍卫都调过来,这里有刺客。” “刺客!哪里有刺客?”宫女伸手拦在苏婉儿身前,紧张得东张西望。 “在那儿呢。”她的红指甲指着的方向分明就是白浅兮的房间。 宫女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奴婢这就去。” “让人给皇上透一句话。” 苏婉儿抱臂看着那间房子,送你们作对亡命鸳鸯吧。 屋内白浅兮犹豫不决,她不想走,怕连累吴青,可是吴青非带走她不可,两人互相拉拽。 就在这时,一行侍卫破门而入,吴青楞在了原地,手还搭在浅兮的胳膊上。 “大胆逆贼,竟敢暗闯皇宫,拿下!”一个领头侍卫手一挥,众人冲过去捉拿吴青。 吴青乃武林盟主岂会怕这几个虾兵蟹将,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个侍卫撂翻在地。 一个侍卫走向白浅兮:“白姑娘得罪了。” 他把苏婉儿交给他的迷药捂在浅兮的鼻处。 “浅兮!”吴青推开面前的侍卫跑过去救白浅兮,不料被暗算,一根毒针射入吴青的脖子,瘫倒在地。 苏婉儿不疾不徐的走进门:“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身边的宫女一指床上晕倒相拥的两人:“姑娘,您看。” 她走近床边看两人衣冠整齐的抱在一起,伸手解开浅兮的衣物,只剩下一层亵衣,顺便将吴青的衣服也除了一件,将两人摆着暧昧的姿势,才起身满意的点头拍手。 “走吧,皇上一会该来了。” 上官仪正在寝殿休息,听到白浅兮的宫殿里出了刺客,脑子一片空白,穿着里衣就赶来,上官仪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径直走向卧室,他一把扯开床帘,呼吸似乎停止了。 这对狗男女! 白浅兮和吴青相拥在床上。 白浅兮你就这么不知廉耻,这么缺男人吗? 安公公转身过去,脸颊有些泛红:“奴才该死。” 上官仪双手握拳,拉起吴青就甩到地上:“拿下!” 白浅兮感到全身剧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四肢不由控制,等到完全睁开眼睛。 一清醒就听到了上官仪愤怒的声音:“怪不得暗卫找不到吴青,原来他一直藏在你的宫殿里!”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回笼,吴青来救她,却被苏婉儿发现了,然后她被用药迷晕。 上官仪对吴大哥一直有误会,这回吴大哥落在了上官仪手里,恐怕不能善了。 “上官仪,放了他。” “他藏在你的宫殿里多久了?你就这么爱他?” 白浅兮一愣,怒道:“上官仪,你什么意思,我跟吴大哥是清白的,他只是想要来救我而已,你不要侮辱我的名声。” 白浅兮的心脏蜷缩,他一次一次的,把她打入泥潭。 到了现在,还要污秽她和吴青的关系。 上官仪一怔,他身边的苏婉儿站了出来:“白浅兮,你在宫中私会野男人,现在被皇上抓个正着,孤男寡女抱在床上,要说这样也是清白,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睁眼说瞎话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嚣张。” 私会? 孤男寡女抱在床上。 白浅兮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摸过去,发现她只穿了一条薄薄的里衣。她的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脱掉了! 白浅兮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愤怒的指着着苏婉儿,道:“你设计我!” 上官仪脑中闪过二人甜蜜相拥的画面,用脚踢开跪着的白浅兮:“滚!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上官仪目光阴狠的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把我的剑拿过来,我亲手杀了这‘刺客’。” 他明明是亲眼所见,救人救到了床上,真是可笑! 白浅兮这个女人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忏悔,反倒是替吴青这个家伙求情,他的心中一团怒火已经将全部的理智烧完。 第十四章 陷害 杀这一个字让白浅兮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面以来,她已经见识过了无数的杀戮和离别,吴大哥是无辜的,她不想要身边珍惜的人,再因为她的愿意死去。 扑通一声,白浅兮双膝跪在地上,沉声道:“上官仪,放过吴大哥吧,他是无辜的,你恨我,恨北国,就冲着我来,他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或者南邵国的事情。” 上官仪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白浅兮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对她用刑的时候,她没有求饶,他怎么她的时候,她没有低头,即使他将她送进了青楼,她也没有服软。 这样的一个女人,现在却为了区区一个吴青,在他面前跪下了! 上官仪看着白浅兮低着的头颅,一种情绪在心里炸开,他长袖一挥,咬着牙,抓住了白浅兮的下巴,逼着白浅兮抬头,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你就这么怕我杀了他?他对你就这么的重要?” 白浅兮倔强的迎上上官仪愤怒的视线,道:“吴大哥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恨我,你要杀就杀了我。” 上官仪想要报复的人是她。 吴青不过是一个江湖人士,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他怎么可能跟上官仪有冲突。 上官仪这样对待吴青,也不过是为了折磨她而已。 这不是他一贯的做法,折磨她身边的人,让她痛苦吗? 被人玷污,怀了来路不明的孩子,丢失了北国公主的尊严,她早就没有勇气活下去。 何必为了她这一条烂命,拖累了吴大哥大好的未来! 杀了她。 他们之间就这样了断! “你以为朕不敢?”上官仪的手指用力的收紧,白浅兮感觉到了脖子的空气被压缩,只是这样痛苦的一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没有挣扎,反而是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上官仪见到白浅兮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她却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他猛地松开了白浅兮。 “咳咳咳……”白浅兮一只手撑着地面,不解为什么上官仪突然就收手。 “你的吴大哥醒了。”上官仪低下头来,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容,弯下腰把白浅兮拦腰抱进了屏风后面,他凑在了白浅兮的耳边,冷声道:“为了你的吴大哥你什么都愿意做是不是?你说他亲眼看到你成为了我的人,他还愿意要你这双破鞋吗?” 白浅兮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上官仪的意图,她双手抵在了上官仪的胸口,双目赤红:“上官仪,你疯了,放开我。” 上官仪扣住了白浅兮的双手,占领了她的身体。 上官仪粗鲁的扯开浅兮的衣服,埋头在她的脖颈,发泄般的啃咬,不带一丝情欲:“白浅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吴青死了,我就放你了,如何?” 她的身体僵硬住。 用吴大哥的命来换? 不。 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来。 自尊就像是被人放在的地上,碾成了灰烬一样。 对这个男人的爱,在这一刻,也消散。 她瞪大眼睛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上官仪却不敢反抗半分,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她怕上官仪真的一刀杀了吴青。 躺在地上的吴青看着床上一起一伏的两个人影,嘴里呢喃着浅兮的名字,想要支撑起身体站起来可是连爬的力气都没有,悔恨的捏紧拳头砸在地上,挣扎过后,只好闭眼流泪将头别到一边。 屏风外,吴青看嘶吼着:“上官仪,放开浅兮,是男人就冲着我来!” 侍卫立马对他拳脚相加,一个武士还挥舞着手中的长鞭落在吴青身上,条条血印出现在吴青的身上。 “不是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吗?朕给你这个机会!” 上官仪粗鲁的扯开浅兮的衣服,埋头在她的脖颈,发泄般的啃咬,不带一丝情欲。 白浅兮瞪大眼睛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上官仪却不敢反抗半分,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她怕上官仪真的一刀杀了吴青。 躺在地上的吴青看着床上一起一伏的两个人影,嘴里呢喃着白浅兮的名字,想要支撑起身体站起来可是连爬的力气都没有,悔恨的捏紧拳头砸在地上,挣扎过后,只好闭眼流泪将头别到一边。 一场泄欲之后,上官仪竟然从她身上再次感受到了快感,这让上官仪不禁一愣,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她? 不,只是身体而已…… 白浅兮全程头就别往一别,滚烫的泪珠再次滑落在上官仪的手背上,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还在自己身下哭泣的白浅兮,不自觉的竟然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白浅兮感到反感,吸了一下鼻子:“别碰我。” 上官仪收回手,从她身上起来,整理好衣裳,又伸手替白浅兮整理,白浅兮一把推开他的手带着哭腔很不耐烦的说道:“我要你别碰我!” 白浅兮从脖子到锁骨上布满了大大小小上官仪的吻痕,腰上也被掐紫了几处,上官仪的气还没消,一下子又被点燃。 他扯过被子遮住她的身体,翻身下床,走到已经晕倒的吴青身边,用力的踹了两脚,吴青闷哼两声。 “剑!” 安公公拿来了上官仪的剑,双手奉上。 上官仪接过剑,将剑拔出鞘撇过头毫无表情的说:“给朕拉住她。” 踏步向吴青走去,掠过之处留下滚滚黑烟。 剑尖抵住吴青的脖子,已有血丝渗出皮肤:“你还有什么可说?” 吴青已经奄奄一息了,可还是嗤笑:“上官仪,你得到女人的方式令人看不起。” “好一个不怕死的鲁夫,上官仪提起剑就要刺过去。” “上官仪你做什么,你说过会放过吴大哥的!”白浅兮抱着被子,一个激灵的坐起来朝门外吼道:“你答应我不会杀他的!” 他在门口的脚步停下,毫无温度的吩咐宫女:“从今天起,白浅兮就同吴青一样,同为阶下囚,分开关进地牢。”说完转身就走了。 趴在床上的白浅兮冷笑:“原来这就是你,上官仪!” 一名宫女偷偷从中溜了出去,来到了未央宫。 苏婉儿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说皇上没有杀他们?” 宫女诺诺的点头:“是的,奴婢亲耳听皇上吩咐的。” 皇上这么生气都没有杀她,竟然还睡了她,为什么?为什么?白白浅兮哪一点比自己好,她到底有多重要皇上能这般容忍她? 撒气的苏婉儿将手中的被子摔到地上,胸脯上起下浮,气的不轻。 她嫉妒白白浅兮能得到皇上的容忍,她嫉妒皇上如此地步还舍不得杀她,她嫉妒她的一切,恨不得亲手将她撕碎,好让皇上彻底没有念想。 宫女走过去拉拉苏婉儿的衣袖安慰道:“姑娘,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得了,那白白浅兮已经进了地牢,说明皇上已经对她死心了啊。” “可是皇上并没有杀她!”苏婉儿焦急的跺脚。 “皇上没杀她,可能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吧。”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孩子? 对啊,白浅兮还坏了皇上的孩子,所以没有杀她,并不是因为舍不得。 苏婉儿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递过来的茶,看见宫女一点也慌张。 “你为何这般从容?”苏婉儿皱起眉头问她。 宫女将茶放到桌子上:“奴婢有个法子,不知道姑娘听不听。” “哦?什么法子。” 宫女看了看门外,将门关上:“白白浅兮现在对皇上肯定心存怀疑,她肯定不会相信皇上真的不会杀掉吴青,我们只要从中……” 苏婉儿一笑,用拿指头点点宫女的头:“真有你的,没白养你。” 她高兴了一会,可是又想到单独见她,白白浅兮可能不会相信,宫女告诉她:“那白浅兮最亲信的人是谁。” 两人相视一笑,等待时机的来临。 第十五章 跳崖 夜深了,冷宫内还有一个佝偻的灰色身影在缓慢的拿着扫把打扫。 “动作快点,在不弄完,我们都要陪着你在这个鬼地方。” 两个粉色宫装宫女坐在一旁抱怨。 容心只是将头低得更低了。 “你听说了吗?皇上带回来的那个北国公主竟然和武林盟主勾结要逃跑呢!幸好被侍卫及时发现了。” “逃跑?那皇上要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容心的身体僵硬住,屏住呼吸,急切的想要听到对方的回答。 “还能怎么办?按照律例,自然是要斩首示众,先处置了这个武林盟主,再处置这个亡国公主!” 容心感觉到天旋地转。 吴青的计划失败了! 她听不得后面宫女解释的原因就不顾一切的跑去伙房。 “小凳子,我们不能等下去了,皇上要处死吴青和我家公主。” 长相不起眼的小太监目光一沉,道:“你这个消息可确切?” “我是亲耳听到的。” “好,我们今晚行事,你先去找公主。” 容心得到了小凳子的安排,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一些。 她是白浅兮的贴身宫女,从小跟白浅兮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北国被灭之后,她就被送到了冷宫这边当差,她一直想要打听白浅兮的消息,可是身处冷宫,她没有半点法子。 半个月前,厨房送饭的小太监小凳子在给她送饭的时候地给她一张纸条,上面赫然是吴青的笔迹。 原来小凳子是吴青的人,吴青打算进宫来救公主,到时候也会把她一并带走。 容心这几日一直都在等着吴青的信号,可是迟迟都等不到,今天听到了两个宫女的对话,才知道是出了事情。 容心忧心忡忡的从伙房走出来,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后跟着两道粉色的身影,看着她离开,两道粉色的身影才转身去了未央宫。 苏婉儿两个宫女禀告,心里便一欢喜,露出来一抹得意的笑容:“去领赏,” …… 地牢内白浅兮目光呆滞的坐在稻草地上,担心上官仪会不会反悔杀了吴青。 白浅兮听着门锁开的声音往外看去,就看到一个人影扑过来:“公主殿下,奴婢来晚了,对不起。” “没事,不怪你。”白浅兮认得容心的声音。 “不过,你怎么进来的?”白浅兮疑问。 “吴盟主来救您之前,先找到了奴婢,让奴婢等他的信号,里应外合逃离皇宫,可是奴婢等了几日,都没有看到吴盟主的信号,后来才知道救人的事情出了差错,于是奴婢找到了吴盟主的内应,是他帮我来到这里就您。” 容心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情谊就像是亲生姐妹一样,她自然信得过,听到容心找到的是吴青的手下,她心里最后的意思疑虑也打消。 上官仪真的要处死吴大哥了,白浅兮苦笑,自己本就不该相信那个禽兽,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事做不出,还白白被他啃了一口,真是恶心至极。 “奴婢已经跟小凳子说好了,他找到了吴盟主就过来,殿下,我们快点离开吧。” 白浅兮咬住嘴唇,容心见状,跪在她脚下:“殿下若是不走,容心也不走,在这里陪你。” 沉吟片刻,白浅兮叹息道:“罢了,我一个废人,若是活着能够让你们过得好,就跟着苟延残喘。” 牢房外的侍卫吃了下了迷药的饭菜,都已经晕倒,容心扶着白浅兮很快就离开了牢房。 吴青听小凳子说白浅兮就在外面等他,二话不说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就跟着他走了,果然见到了白浅兮。 “浅兮。” “吴大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这样。” 吴青扯着撕裂的嘴角微笑道“怎么会怪白浅兮呢,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三人都急忙上车,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 …… 另一头。 苏婉儿算好时间鬼鬼祟祟的从上官仪面前走过。 “婉儿?”上官仪一眼就看到了她:“你怎么在这?” 苏婉儿欲言又止:“皇上,我……”说着就走了,但又返回来。 上官仪感到疑惑:“有什么事便说。” “我,我不敢说。” “朕在此,你有何不讲?” “我怕白浅兮……”话没说完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确实不能讲。” 白浅兮? “快说!” 苏婉儿像想了很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回皇上,我今天准备过去看望白浅兮,却看到她,看到她逃走了,还带着那个男罪犯。” 好你个白白浅兮,真是好大的胆子! 眼看就要出宫了,一大批侍卫拦在了前面,车夫早就被苏婉儿收买了,刚拦下来就招了:“皇上饶命啊,一切都是白姑娘指使的,我并没有想带他们出宫啊。” 安公公心惊胆战的看着上官仪,只见他双手握拳,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顿时没有任何人发声。 “弓箭手准备!”上官仪一声吼,划破了安静的晓晨。 白浅兮看着千百只箭对着自己,一下子软了腿,支撑在马车板上:“上官仪,你答应我不杀他的。” “我何时说过?”上官仪反问。 果然,昨天说放过吴青果然是骗人的,白浅兮冷笑, 吴大哥不能死!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自己驾上马车朝兵队冲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城门。 所有人都举着弓箭没有发,皇上没有下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安公公看了一眼上官仪:“皇上,这?” “追!”上官仪一声令下,兵队追出城门。 上官仪的马鞭用力的抽打着马匹,心里却全是白白浅兮走时决绝的眼神。 一刻钟不到上官仪就追上了他们,马车停在悬崖边已经无路可逃了。 白浅兮坐在马车上已经汗流浃背,头也有些晕,看着上官仪的军队一支支赶上来她一点也不胆怯反而笑了。 容心拨开帘子急的哭出来:“怎么办啊,我们是要被杀死吗?” 白浅兮一双空洞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表情木然,拍拍她的手:“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姑娘,我不怕。” “没事的,是我连累了你,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周全。”白浅兮说完就下了马车。 上官仪早就等候多时,眯着眼睛没有任何感情:“不逃了?继续逃啊。” 悬崖边的小石头随白浅兮的踩踏不断的滚落下去。 她们上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完全绝望了。 “要杀要剐,请便吧。” 上官仪用手指指车上:“叫车上的人下来。” 白浅兮不肯伸手拦在马车前面:“车上的人不要动。” “不要动?你当你是谁?”上官仪一个眼神,几个侍卫就上去将容心和吴青拖了出来。 两人双双跪在地上,吴青已经没有清楚意识使猛力撞开前面的人,跌跌撞撞走向白浅兮。 “吴大哥。”白浅兮伸手扶着吴青。 容心跪在地上被押着,整个身躯不能动弹:“公主殿下……” “容心……” 上官仪凝视着白浅兮:“他都要死不活了你还要着做什么?” 白浅兮没有说话,双手吃力的支撑着吴青,让他半个身体都靠在自己身上。 这一举动刺痛的上官仪的眼:“我现在就要他死!” 话音刚落,上官仪发出的箭就射向吴青,反应过来的白浅兮立马挡在他面前。 “啊。”白浅兮连同吴青摔倒在地,白浅兮的后背中了一箭,月不断的往下流,立马染红了她的白裙。 白浅兮嘴里冒着鲜血,可她感觉不到痛,只想解脱。 她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带着吴青,一步一步挪向悬崖。 上官仪丢下手里的箭,走向白浅兮,双手颤抖的伸出来:“白浅兮,别做傻事,我答应你不杀他。” 白浅兮绝望的摇头,退到最后一步,她的眼睛看不到,却能够想到男人绝情的样子,苦笑着,眼底没有爱,没有恨,没有痛,有的尽是无助与绝望。 抱着吴青,往后一倒,跌进了万丈悬崖。 第十六章 浅兮 你不能出事 “不要!!!” 上官仪整个人扑过去,可惜再快也没能拉住跳崖的她,只抓住了她的一截衣袖。 容心大声嚎啕,用力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家姑娘,姑娘……”最后挣扎屋里晕倒在地上。 上官仪手里仅留一片白浅兮的白丝衣袖,还残留着她独有的味道,他呆呆的看了一眼悬崖,双目无神的就下下去。 安公公立马冲过来抓住他:“皇上,您可不能做傻事啊,这悬崖跌下去九死一生啊。” 九死一生? 她、她会死? 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一瞬间,上官仪觉得他的心脏就要炸裂开来,心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口子,空落落的生疼。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给我下去找,找!九死一生朕也要找到她!”上官仪突的疯了一样的吼道。 上官仪跌跌撞撞的攀着山崖,白浅兮在下面,即使双手被划伤,手肘膝盖也都磨出了血,他要找到她,他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上官仪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上官仪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的白浅兮。 “浅兮,你没有死?”上官仪怕她跑掉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整个人神经紧绷不敢松开丝毫。 白浅兮一把甩开:“你别碰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上官仪抱住白浅兮,紧张的开口:“不要,你只要回来,你以前做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真的,这次我没有骗你,只要你回来!!” 白浅兮眼神空洞的看着上官仪,掰开他的手指,一步一步往后退:“上官仪,你得不到我的,永远也得不到。” 说着退步转身坠下悬崖。 “你别跳,白浅兮,你不能跳,白浅兮,白浅兮!”上官仪惊吓的坐起来,四周望了一眼寝宫,什么都没有,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额头渗出密汗,背后也湿了一片。 上官仪坐起来,头痛欲裂,已是子时,去悬崖底下搜索的人也还没有回信,捏捏眉心,脑中时钟浮现的是白浅兮跳崖时绝望的眼神。 他摇摇头,想将她的身影晃掉,最终失意一笑,她还是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截残袖。 残袖? 他突然想起来了,在她跳崖之际,只抓住了她的袖子,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似乎看到了白浅兮手臂上的伤疤,很长的一条,很是刺眼。 上官仪感到疑惑,白浅兮本是北国公主,为何胳膊上有那么一条狰狞的疤痕,与她身份严重不符啊。 是在牢中受刑? “安公公!” 上官仪眼神紧盯住他:“白浅兮在牢中可有人对她用过刑?” “没有啊,皇上您吩咐过的,让那些狱卒好生照顾白姑娘的,谁也不敢动的啊。” 皇上虽然命人把白姑娘关起来,可是私下里叮嘱过他不能动刑,也不能委屈了白姑娘,他怎么敢违背皇上的意思? 不是在牢中受得伤,那又是何时何处来的伤痕? 安公公看到上官仪紧皱眉头的样子,陷入了沉思,于是开口:“皇上,不如问问白姑娘的贴身婢女,她应该知道的。” “准。” 一会儿后,容心跪在上官仪面前。 “朕问你,你家公主所有的事你都清楚吗?” 容心点点头:“奴婢从小就服侍公主殿下,不曾离开过半步,殿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奴婢都十分清楚。” “那么她右臂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容心一怔,这件事情是白浅兮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上官仪知道的,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当年南邵国出了事情,您带着侍卫来到北国请求先皇出兵,当时满朝文武都不支持北国卷进这个漩涡里面,先皇也……公主殿下求到了先皇那边,可是先皇不同意,于是……” 容心缓缓的讲出来当年发生的事情。 “浅兮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上官仪瘫坐在床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沉默的低下头,满心的懊悔,心仿佛被揪着不放。 北国的试炼之地,是男子都不敢轻易过去,她为了帮他,竟然不顾生死,闯过了试炼之地。 她原本是右手拿剑,却因为这一次重伤,右手不能再用剑,换做了左手。 而他还如此残忍的挑断了她的手筋,她那时候该是有多痛? 上官仪颤声问:“为何……为何她不肯说。” “公主殿下说过,为您做过的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愿意您知道之后愧疚。” 这一句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他的内心轰然崩塌。 “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无力的挥挥手,人一下子就颓废的倒下了,眼角泛红,望着这偌大又空荡的皇宫,觉得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伤害一个心里时刻存着自己的人,自己是这么的痛苦,上官仪后悔莫及,一切都回不来了。 他一下子读懂了白浅兮跳崖时的眼神,那是何种的失落,何种的绝望。 上官仪在宫殿里枯坐了三天三夜,安公公急的不行,担心上官仪会发生意外,于是咬牙硬闯进了寝殿,却看到了上官仪保持着三天前让他们离开的姿势坐在桌前。 “皇上……” “你说,她该有多少,她是那么怕疼的人,那么重的伤,当时她又怎么挺过来。” 安公公一听,心里一酸。 “这样的她,怎么会算计南邵国?” 上官仪红着眼睛。 他与白浅兮从小就有了婚约,若是不是父皇母后出事,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怎么狠得下心如此对她? 可是一切到头来,只是一场误会? “查,给朕去查清楚,父皇母后的事情不是误会,到底谁才是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让我误会了浅兮,马上给朕去查清楚。” 他不相信这就是简简单单的误会。 安公公点头:“奴才遵旨。” 上官仪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天边变换的云彩。 浅兮,等我,等我给你一个公道。 我一定会找到了害你的人。 浅兮,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亲自向你赎罪。 你千万不能出事。 第十七章 真相 上官仪派人去北国查证。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龙椅上听着来人一一报来,一字一句都像石头一半砸进心里。 北国皇帝并非没有帮助南诏国,因为满朝文武的反对,作为一个国家的主人,他确实迟疑过。 可是北皇也是有担当的人,既然答应了白浅兮要出兵帮他,就没有藏私心,借给他的,都是北国的精锐战力。 只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了两国的关系。 上官仪怀着复杂的心情坐在龙椅上听着来人一一报来,一字一句都像石头一半砸进心里。 他闹这一通都是何等的笑话,在复仇的路上一错再错,从始至终就认为北国皇帝一家亏欠他,所以将他们杀害,将白浅兮残害,没有对她好过,一直对她百般折磨。 上官仪痛心自己不曾珍惜过她,现在失去她了,反而满心愧疚。 “属下还探听到了一些事情,是关于苏姑娘的。” 上官仪眉头微皱,这些天下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白浅兮的事情,全然将苏婉儿抛在脑后。 被探子一提起来,上官仪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关于苏婉儿的,你打听到了什么,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上官仪的身体前倾,目光中带着思索。 他将苏婉儿待会南邵国,完全处于对苏婉儿的感激,愧疚苏婉儿为了帮他,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可是既然北皇说话算话,浅兮也没有背叛他。 苏婉儿所谓的帮忙,就…… “苏姑娘被封为贵妃娘娘,只不过从收封之后,北皇从未宠幸过苏姑娘,也没有踏入苏姑娘的宫殿一步。” “启禀皇上,当时苏婉儿确实住在北国的后宫,宫中待她和白姑娘相差无几。” 上官仪一愣,怎么可能,苏婉儿明明告诉过他,北皇窥视她的美貌,所以在强占了她的身体,苏婉儿为了让北皇出兵,还不得已把封国复国的宝藏给了北皇。 “北皇强占了封国留下来的复国宝藏呢?” “属下并未听说宝藏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北皇借兵之后,北国国库空虚,因为这件事情还消减了宫中的吃穿用度,若是有宝藏,怕是应该取出来用,毕竟因为国库空虚的事情,北皇被满朝文武质疑多次。”探子想了想,又道:“属下在路上碰到了当年封国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不如皇上问问?” “哦?带过来看看。” 探子带上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上官仪问他:“你可认识苏婉儿?” 那个男人没有半分犹豫:“认识,皇上最疼爱的七公主殿下。” “那你可知道藏宝图一事?” 男人似乎在回想:“回皇上,老奴不知。” 上官仪怕其中有误会,想再次确认:“复国用的藏宝图你不知道?” 这是封国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若是有宝藏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 那么,藏宝图会不会是苏婉儿在欺骗自己,其实并无此事?为的又是什么呢? 可是她却说自己是逃出来了,被北国皇帝知道自己想帮助南诏国后,将藏宝图抢走,目的就是为了借人之手灭了南诏国。 当时国家岌岌可危,就相信了苏婉儿的话,危急时刻利用北国公主白白浅兮,进入密室,翻身一战,击退匈奴同时灭了北国,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那么说来,苏婉儿很有可能是在骗自己,根本没有藏宝图,更没有北国皇帝抢藏宝图一说,一切都是苏婉儿自说自话,说谎而已? 探子很清楚的告诉他,北国宫中对苏婉儿就像本国公主一样尊敬,北皇也没有宠幸过苏婉儿,更没有囚禁一说。 心里有了猜测,可是这样的真相太过于血淋漓,上官仪双手背在身后,不敢去面对这样的结果。 良久,上官仪才轻声问::“北国当时对苏婉儿可好?” “回陛下,那是极好,您与北国公主联姻后,北国皇帝还准备给苏姑娘也寻个好人家嫁了,置办了许多彩礼,没想到却被亡国了。” 上官仪眼中放出一道阴狠的光,朝门外看了一眼,便起驾去了未央宫。 “皇上驾到。” 苏婉儿就像枝头上的喜鹊,欢喜得不行,赶紧出门迎接:“皇上吉祥。” 上官仪还不打算直接揭发她,用平淡的语气让她平身,并吩咐所有人都退下。 苏婉儿内心一欢喜,皇上退下了所有人,就剩他们单独两人,该不会是? 白浅兮死了,皇上终于看到她的好处。 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她保持着该有的矜持态度,替上官仪倒茶:“皇上,你多日不见,憔悴了许多,许是公务太忙?” 上官仪不想与她周旋,便直奔主题:“这么今天前来是问你当年藏宝图的事的。” 苏婉儿的笑僵硬在脸上,听到提起“藏宝图”三个字,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苏婉儿僵着脸皮硬笑:“皇上,藏宝图怎么了?” 上官仪反问:“你当真不知道朕要说何事?”说完紧紧的盯着苏婉儿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 她本就心里素质差,被上官仪的质问吓得不轻,脸色立马就不自然了,可她还得故作镇定:“皇上许是知道什么了?” “带上来。” 那个男人走到他们面前,看到苏婉儿顿了一下,又习惯性的低下头。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着上官仪的袖子摇头:“皇上,婉儿不懂您的意思,” 上官仪抽出袖子,甩了苏婉儿一巴掌:“藏宝图!复国!囚禁……真是一出好戏啊,苏婉儿?” 苏婉儿被打的耳朵发鸣,感觉头重脚轻,看形式是上官仪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她说的谎也兜不住了,就立马跪到地上,拉住他的衣角。 “皇上,我知错了,我不该欺骗皇上,其实,其实封国并没有藏宝图,是我嫉妒白白浅兮才撒的谎。” 苏婉儿觉得上官仪并不会对她怎么样,因为他还可能不知道当年的事,所以还怪北国皇帝:“皇上,都是那个北国皇帝,将我囚禁宫中,我才想陷害他的啊。” 上官仪恼羞成怒一脚踹在她肚子上:“还敢撒谎,北国皇帝待你如何你还在颠倒是非,如不是你从中作梗,也不得落得这幅下场。” 他只要一想到白浅兮父母死时的惨状心就揪成一团,不能呼吸。 苏婉儿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就倒在地上流泪“可是皇上,婉儿待你是真心啊,没有半点虚假的。” “来人啊,将苏婉儿这个贱人杖责五十,毁其容貌,打入冷宫,让她永世不得害人!”上官仪看着地上的苏婉儿,一字一字清楚的说道。 苏婉儿早就做好被揭发的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她也无力挣扎,任由拖去行刑。 上官仪念在她是个女人,仅仅只是想封掉未央宫,设为皇宫禁地,让苏婉儿自生自灭。 日子一天天过去,悬崖底下每日都派人去搜寻,一分一秒的不间断。 直至一天上官仪终于放弃了,他认命了,或许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不让他找到她。 第十八章 五年后 上官仪整整十天没有上朝,将自己关在了白浅兮曾经住过的宫殿里面,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深夜里,他寝殿的门打开。 安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您要保重身体啊,公主殿下过世了,可是她那么善良,也不会希望您变成这样的。” 上官仪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之前,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踏进这间宫殿。 上官仪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她是善良,可是她也是那样一个狠心的女人,整整十天,他将自己灌醉,只是祈求着,哪怕是在梦里,一次也好,让他再见见她。 可是一次都没有。 曾经她总是在梦里质问他的所作所为。 可是有一天他终于幡然悔悟的时候,她却再也不曾出现在他梦里。 “皇上……”安公公小心翼翼的呼唤着上官仪,皇上这次的打击太大,他是在担心皇上会出事。 “不用担心,朕不会做轻生的事情。” “皇上英明。”安公公跪在地上,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皇上能够自己想通就好。 上官仪长袖一甩,颓废的扶着柱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条命是白浅兮拼着命救回来的,这一片国土,是灌溉了她的心血,就让他这样活着,用每天给白浅兮赎罪。 翌日。 上官仪重新上朝,就下了一道领满朝文武都震惊的旨意,改国号南邵国为北南国。 第一次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强硬的执行了旨意。 …… 五年后。 今年的花开的格外早。 上官仪一行人带好装备出发,可他独自一人来到野外猎场。 这五年来,上官仪成为了人人口中称赞的勤勉皇帝。 出了公务,从来没有做过其他事情,唯独每年再忙都会来这里打一次猎,不让人打扰,因为这里是白浅兮曾经坠崖的地方,五年了,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这个地方是她长眠的地方,即使再忙,他也会回到这个地方。 浅兮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人,若是总让她自己在这里,她一定会很孤单吧。 他就是想再陪陪她。 上官仪背着弓箭,看着鸟语花香的环境,兴致大开,看见了一直野兔,眯着眼睛准备开箭,突然一个小男孩窜出来扑到野兔身上,箭头差一点就射中了,还好上官仪反应得快,把箭射偏了。 与箭擦肩而过的孩子一点也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而是抱着兔子沾沾自喜:“嘻嘻,总算抓到你了。” 上官仪虚惊一场,走上前去,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孩子拍拍身上的泥,举着突然温顺的兔子:“儒儿没事,你看,儒儿抓到了兔子。娘亲最喜欢小兔兔,” 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兔子的耳朵,将白色的毛团举起来,一脸骄傲。 “儒儿?是你的名字吗?” 浅兮以前最喜欢的也是兔子,听到小家伙这么说,上官仪的心头突然一软。 这个孩子矮矮的个头,只是刚刚到了他膝盖的高度,穿着灰扑扑满是补丁的衣服,一看就是穷苦家出来的孩子。 不过小家伙的眉眼长得温顺,小脸白净,说话条理清楚,倒是大人教的好。 这孩子长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欢喜,上官仪摸摸他的头:“真厉害,不过这里是禁地,以后不要再来。” 自从白浅兮出事之后,他就将这座山头列作禁地。 最初看到有人进来,他还以为是刺客。 “可是儒儿一直住在这里啊……”儒儿走了一步又皱起眉头:“叔叔儒儿的膝盖痛痛……” 上官仪朝他指的方向望去,裤子已经被蹭破了露出满是泥巴的膝盖还渗出血迹,他将弓箭背到身后,一把把孩子抱起:“你说你家在这山里,你记得路吗?我送你回去。” 小孩子总是容易得到满足“吧唧”一下亲在上官仪脸上:“叔叔,您真好。儒儿记得路。”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温暖,对儒儿笑了笑,抱紧孩子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山间的一个茅屋,便停下了,他看着升起的袅袅炊烟,放下男孩。 果然跟儒儿说的一样,他的家就在这山崖地下的靠近瀑布的地方,人烟罕至。 儒儿双脚一落地,就蹬蹬的朝着木屋跑去。 “娘亲,儒儿回来了!” 伴随着儒儿欢快的声音,屋内的脚步声缓缓的走出来。 先是一根竹竿出现在上官仪的眼前,一道青色的身影背着他走了出来。 女人的眼睛似乎有问题,用竹竿探路,儒儿见到了女子的身影,就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女子的大腿。 “娘亲,儒儿抓到了一只小兔子,送给娘亲。” 女人温柔的伸出手,鼻间动了动,声音一颤:“儒儿,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像是担心孩子受伤一样,白皙的手在孩子的身上摸索着。 上官仪原本心不在焉,可是女子一开口之后,那熟悉的声音,让他心跳似乎都停止了,脚一步也挪不动。 儒儿抓住女人的手掌,细细的声音安慰:“娘亲,儒儿没有受伤,是这个叔叔救了儒儿,还送儒儿回家呢!” “还有人?”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来,儒儿会意牵着女子走到了上官仪面前:“娘亲,就是这个叔叔。” 女人摸摸孩子的头,点点头,柔声道:“多谢公子。” 看清楚了女子的模样,僵硬在了原地。 浅兮!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人,竟然就这样出现了在他面前。 上官仪丢下弓箭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抱住她:“浅兮,这是不是梦,对不对,真的是你,对不对?” 白浅兮猛的推开他,吓得猛地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恐:“公子,请您自重。” 拉着孩子就要往屋内走。 “是我啊,我是上官仪。”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白浅兮脸色有些差,躲闪着他伸过来的手:“公子,您放开我,我并不认识你。” “浅兮,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所以不愿意见我对吗?” 他知道他做错了很多事情,浅兮不愿意见他也是正常。 白浅兮红着眼眶,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儒儿拉住了上官仪的衣袖:“叔叔,你快放开儒儿的娘亲,伯伯说娘亲生病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不要吓到了娘亲。” 生病?难道是摔下来的时候…… 儒儿的话没有作假。 上官仪仔细一看,白浅兮的脸色却是不大好。 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说道:“浅兮,你别怕我好吗?我是上官仪,我们是夫妻,五年前你掉落山崖,我找了你整整五年。所以刚刚看到了你,我才会这么激动。相信我好吗?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上官仪松手,白浅兮后退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样的距离终于让她安心许多。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白浅兮听完了上官仪的话,秀气的柳眉轻轻的皱起来:“你是说我们是夫妻?那么儒儿就是我们……” 上官仪拼命的点头:“儒儿自然是我们的孩子。浅兮,你的左边手臂连着后背的地方,有被熊掌抓伤的伤痕,这是你为了救我留下来的。” 白浅兮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个男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他的声音她确实觉得很熟悉。 还有她身上的伤痕,确实跟上官仪说的一模一样。 这么隐秘的位置,若不是亲密的人之间,怎么可能会知道。 看来这个人说的话不错。 “那么我的家人呢?我父母?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白浅兮颤声问道。 家人? 上官仪的目光不自然的移开,道:“浅兮我是当朝的皇帝,你是我的皇后,至于以前的事情,太长了,我带你和儒儿回宫之后,再慢慢的同你说好吗?” 白浅兮受宠若惊,将头缩回去,往后退了几步:“这……”她似乎不想自己曾经是皇宫的人,有些畏惧。 上官仪不管那么多,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这里,迫不及待的要将他们母子带回去:“你要相信我,浅兮,我是你的夫君呀。” 上官仪的语气十分的急切。 失而复得,他害怕再一次失去。 儒儿歪着头:“皇宫是什么地方,好玩吗?可是伯伯外出了,我们可以等伯伯回来之后,再一起去皇宫吗?” 上官仪的面色沉下来,白浅兮也开口道:“这五年来,多亏了我大哥照顾我,回去的失先缓一缓,等我大哥回来再说。” 上官仪的话无懈可击,她的理智已经相信了九分,剩余的那一分,却是内心的不安。 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从见到了这个男人开始,她的内心就有一种隐隐的恐惧感。 如果他们是夫妻的话,本来应该是至亲置信的人,为了她内心深处会害怕这个人? 难道是因为她的夫君是万人之上的皇帝的缘故吗? 自从失忆以来,唯一能让她完全信任的人,就是吴青大哥,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要等吴青大哥回到身边,才能够安心。 第十九章 回宫 白浅兮的话音落下,这头上官仪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碳。 大哥? 白浅兮口里的大哥,那应该就是吴青了。 不行,不能让吴青过来插一脚,不然一切都会乱套。 想到儒儿也提到了吴青几次,上官仪的内心更加的恼火。 明明浅兮是他的妻子,儒儿是他的孩子,这些年来,他们娘两却依靠这边别的男人。 “浅兮,抱歉。” 白浅兮听到了男人在耳边的声音,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了脖子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等到白浅兮在一起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 一股怒气伴随着记忆涌上心头:“上官仪,你为何将我们掳走?” “浅兮,你别激动。你说的大哥是吴青对吗?可是他却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是自幼定亲的夫妻,吴青一直窥视着你,所以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将你掳走了,他是害的我们分开的人。我不愿意你在受到他的蒙蔽,才想带着你跟儒儿快点离开。” 白浅兮对上官仪的话感到怀疑:“可是大哥对我们很好,不可能是骗子。” 上官仪耐心的跟她解释:“他喜欢你,自然对你好?如果不你不愿意接受这种说法,那么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是不是对你有不一样的情谊?那你对他有心动的感觉吗?” “我们只是兄妹之情。”她的声音弱下来。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了吴大哥的感情。 可是她的心里却只能把吴大哥当做亲人。 “既然你对他没有感情,不管五年前他做了什么,我发过誓,只要你好好的,往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他毕竟照顾你和儒儿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答应过你,我会让人在那边等着吴青,告诉他我已经把你们母子接走,如果他愿意,我会给他一官半职,若是他不要官职,我也可给他一大笔钱作为感谢。” 只要吴青不要在想着从他身边将白浅兮母子两个抢走,权力金钱,不管吴青想要什么,他都能够满足。 “可是……”上官仪的语气不像是作假。 “别再可是了,等他回来了我们再走就麻烦了,白浅兮相信我好吗?”上官仪焦急的跟白浅兮说道。 她还在原地不动,犹豫不决,上官仪拉着她:“别看了,走吧。” 马车穿过了大山,走了一条捷径的小道看到很多兵马在前面。 上官仪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下来 安公公走过来看着上官仪怀中的孩子:“皇上,老奴收到了您发送的信号就在这里等着……”说完又看了一眼身后,惊吓的看着白浅兮。 “白姑娘,您没……死?” 上官仪看了安公公一眼:“大胆,竟然对皇后娘娘不敬!” 安公公一愣,然后他就很快就反应过来:“娘娘,请恕老奴失礼。” 白浅兮摇摇头:“没关系,消失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谁都会很惊讶。” 她自己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惊讶。 不过从安公公的反应来看,他果然也是认得她的。 白浅兮心里对于上官仪的话又多信了一分。 这一头,安公公低着头,脑子里却飞快的转着。 皇上每年都来这座大山打猎,宫外的人只知道皇上勤政,唯一的喜好就是打猎,却不知道皇上每年来这里是缅怀白姑娘,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山里闲逛。 等到他接到了皇上消失的消息,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 安公公急疯了,要是皇上出事,他们这一行人,谁都别想要独活。 不过很快就看到了皇上放出来的信号。 没有想到,再一见,竟然有如此大的惊喜。 上官仪将儒儿递给安公公:“照顾好太子殿下,我带皇后骑马回宫,儒儿年纪小,你带着他坐马车走。”说完扶着白浅兮的腰,一个翻身坐到马上,不等白浅兮反应过来,就贴近白浅兮的耳朵:“我和你一起回宫。” 白浅兮红了脸,很不洗自在的动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孩子交给他没有问题吗?” “没事的,我们走吧。”上官仪接过马鞭,话音刚落,随着一声鞭响,马就飞驰出去了。 一路飞驰到了皇宫,上官仪停下马,搂着白浅兮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她有些不自在:“那个,你的手……”她抬头对视上了上官仪的眼神,发现他很深情的望着自己。 上官仪收回目光,缓缓的抽出手,一个利落的翻身就落地了,伸出手去扶白浅兮下来:“来,慢点。” 白浅兮将手递给他,触摸到他温厚的手掌有熟悉的感觉。 “谢谢。” “你我夫妻,何必言谢。” 白浅兮淡淡点头。 其实她并不是适应于上官仪有任何接触,只是他们是夫妻的事实好像是确实是真的,她是他的妻子,不管出于任何的理由,她都不应该拒绝夫君。 况且他一直在为了她着想。 只是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每每上官仪靠近的时候,她都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像是上官仪说的那么好吗? 还是失去记忆的作用太大,所以她对他才这么的生疏恐惧? 上官仪牵着白浅兮的手一路回到了寝殿,路上宫女太监看清楚了上官仪手里的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有……有鬼啊!”昌庆宫的扫地宫女一看到了白浅兮就脱口而出。 “把她给我拿下!” 上官话音落下,那个宫女立马就被押倒在地,一脸惊恐:“皇上,奴婢不是有意要说的,奴婢只是看到白姑娘感到惊讶而已。” 上官仪怕这些碎语勾起了白浅兮不好的回忆:“对皇后不敬,捂住嘴巴,还敢狡辩,把她拉下去杖毙。” “不要啊,皇上,奴婢是无意的……”宫女爬过来想拉上官仪的衣角,被侍卫一脚踹翻在地,鲜血立马就在衣服上面晕染开口开来。 上官仪动了怒:“还不快拖走?” 白浅兮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他扭头看到白浅兮受到惊吓的样子就揽住她的腰:“白浅兮,吓到了?” 有些惊魂未定的白浅兮呆呆的摇摇头:“这是人之常情,我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这一幕让白浅兮觉得熟悉又惊恐,她现在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性子,觉得他仿佛就是这个样子的一个人。 “娘娘您死而复活,宫中污言碎语太多,若是被人穿了鬼神之事,影响皇上和您的声誉,皇上也是为了您树立威信。” 赶上来的安公公牵着小儒儿走过来。 “娘亲,刚刚为什么有人惨叫,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白浅兮见到孩子就放心了,蹲下来抱起小儒儿,:“儒儿,不怕,没有事情发生。” 为了不吓到孩子,白浅兮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揭过。 上官仪接过来,蹭蹭他的小肚子,弄得他“咯咯”笑。 “不用害怕,走吧。”上官仪重新牵起白浅兮的手往前面走去。 哪能不害怕,刚进宫就有人死去,虽说是为她好,但是这种方式让她感到害怕。 加之自己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什么都想不起来,生怕自己做错点什么也被就这样处死。 白浅兮现在对上官仪的感情很复杂,对他在茅屋说的话半信半疑,自己真的是皇宫里的人吗? 一路上她的顺从,只是为了压制住内心的不安。 “皇上吉祥。” 他们来到上官仪的寝宫,安公公就吩咐:“传膳。” 御膳房的太监把三张膳桌拼在一起,铺上桌单,很快,手捧红色漆盒的宫女排着队进来将各色菜肴迅速端上桌。 儒儿吃得小肚子圆滚。 上官仪看着正在用膳的二人,心里很暖:“浅兮,你个儒儿先吃,我处理点事再过来陪你们。” 第二十章 我想相信一次 走出昌庆宫。 上官仪走到了御花园才停下脚步。 安公公紧紧的跟在了上官仪的身后。 “浅兮回来了,只不过失忆了,朕告诉浅兮,我们是夫妻,她是朕的皇后,只是五年前被吴青那个贼字掳走了,才使得我们夫妻分离这么些年。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安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和陛下自幼就定亲,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皇后娘娘一成年,陛下就将皇后娘娘迎娶进宫。” 他从上官仪几岁的时候就在上官仪身边伺候着,知道上官仪是有话要说。 上官仪满意的点头。 “浅兮那个宫女还在宫里吧,你好生叮嘱一番,再把她送到浅兮身边。”安公公抬头,张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上官仪继续道:“浅兮虽然相信了朕说的话,可是朕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有疑虑,那个宫女自幼在她身边,是真心效忠浅兮,而且有她在,也能够打消浅兮的疑虑。至于怎么让她守口如瓶,就交给你了。” 安公公点头应下。 上官仪看着安公公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到了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浅兮还好好的活着,他们的孩子,那么的可爱。 见到了浅兮的那一刻,他真的在内心感谢上苍,他认真的想着,只要是浅兮没有事情,哪怕她不愿意接受他,远远的看着浅兮好好活着,他也知足了。 可是直到了浅兮失去了记忆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就有了这么一个疯狂的念头。 这也许是上苍怜惜他求而不得吧,给了他们一个峰回路转的机会。 他知道不该。 但是能够再一次拥有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无法抗拒。 抱歉浅兮。 就让我用一生来赎罪可好? 话分两头。 安公公找到了容心,自从白浅兮出事之后,容心就一直守着白浅兮以前居住的宫殿。 容心欣喜若狂,听到自家姑娘的名字刚开始还不敢相信,安公公叮嘱道:“你也看到了皇上对待娘娘的真心,娘娘现在记忆混乱,你若是说了什么话,皇上、娘娘和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就全部都打破,你可得想好。” 容心接着就猛的点头:“安公公,奴婢都知道,对以前的事绝口不提。” “很好,那你从今日起就服侍皇后娘娘,如果在你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你人头落地。”上官仪警告容心说话做事不能出半点差错。 容心是个聪明的丫头,什么都知道:“只要奴婢能回到姑娘身边,奴婢做什么都可以,绝对不会乱说话。” 上官仪将白浅兮带来怡月殿,看到一名宫女跑过来跪下:“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容心等你等的好苦,每日担惊受怕,思念不止……” 白浅兮伸手扶起她:“起来吧。” “是。” 被容心扶着进屋。 “姑娘,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奴婢日日都来收拾,依旧是您走之前的样子。。” 白浅兮笑笑:“有心了。” 虽然看不见容心的脸,她的心里却很安稳,这副样子让白浅兮感到熟悉,还有她的一举一动,说话语气,都似曾相识。 看来,这应该就是她失忆前服侍过自己的贴身婢女了。 上官仪抱来孩子:“浅兮,儒儿要过来看你。” 这就是当年姑娘怀着的孩子,为什么看着容貌与皇上有些相似,容心感到疑惑。 “姑娘,这是当年……的小太子?”容心激动的拉拉白浅兮的胳膊。 她差点说错了,幸好被上官仪的眼神给改过来了。 白浅兮点点头,又对上官仪说道:“儒儿对这里不熟悉,晚上就和我一起睡吧。” 本想让孩子给嬷嬷带着,自己和白浅兮共同就寝的,可是她话已出,上官仪也就笑着同意了。 日子还长,同她一起的时间还很多,上官仪安慰自己。 走的时候上官仪特意看了容心一眼,警告她的言行,不能出任何问题,白浅兮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失忆了,要是想起了当年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只能先拖着了。 “那我就先走了。”上官仪抱着白浅兮,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白浅兮的脸又红了,像个不经事的小姑娘一般,让上官仪看着很安心。 “皇上慢走。” 容心等上官仪走后,不知怎的,看着白浅兮就哭了:“姑娘,奴婢等了你五年,您可算是回来了。” 白浅兮摸摸她的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 看着她流泪的样子,看得出来她们主仆关系是很好的,本来从进宫开始就提心吊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看到了容心后感到熟悉,安心,白浅兮开始相信上官仪的话了。 上官仪给儒儿选了开蒙的先生,儒儿第一天进学,小家伙回来之后显得十分的兴奋。围在了上官仪的身边,两人一问一答,好不欢快。 儒儿咯咯咯的笑声在宫殿里面回荡着。 白浅兮轻轻的抿着嘴角。 儒儿懂事,从小就没有问过父亲的事情,不过孩子心中还是需要父亲的陪伴。 是她失责,以为只要有她的陪伴就足够,却不是这样。 上官仪陪着她们母子两个用完晚膳,磨磨蹭蹭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上官仪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 “时辰不早了,儒儿也困了,你早一些休息,我明早过来接儒儿进学,我吩咐了御膳房,以后早晚膳食都送到这边,我们一起用膳。” 上官仪说完,忐忑不安的盯着白浅兮。 他不确定白浅兮会不会同意,虽然白浅兮表现的像是完全接受,可是他能够感觉到浅兮还是对他防备。 “如果你不愿意……” “好的。” “呃呃……浅兮,真的吗?” “嗯。”白浅兮轻轻的点头。 “谢谢,谢谢你浅兮,我会好好对待你和儒儿的。” “你,今晚也留在怡月殿吧。” 上官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上官仪让她不要多想,以前的事不记得也罢,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这样也好,不管你之前是好是坏能重来也是不错的,白浅兮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 第二十一章 她 记起来了 下了早朝,上官仪来到了怡月殿,跟门口的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轻轻的推门进去。 白浅兮在给小儒儿穿衣服,看到上官仪来了就准备请安。 “不必了,你我二人就不行这些礼节。”上官仪端起她的手,眉眼温柔的看着她。 白浅兮娇羞的点点头,继续给小儒儿扣扣子。 上官仪接过手,蹲在小儒儿前:“来,父皇帮你扣上。”扣完后摸摸他的脑袋:“跟着安公公去用早膳吧。” 小儒儿亲昵的蹭蹭上官仪的脖子,就跟着安公公走了。 “昨晚睡得可好?”上官仪起身牵过白浅兮的手坐在榻上。 “睡得挺好。”其实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如不是有儒儿的陪伴,恐怕彻夜难眠。 上官仪看出了白浅兮的拘束,便告诉她:“你以后就居住在这里了,不必这么拘束,以前的事不记得也罢,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白浅兮还是害怕与上官仪对视,一直低着头小声说话:“好。” 上官仪抬起白浅兮的下巴,将脸凑过去,白浅兮吓到了往后一退,他扶住了她。 看到上官仪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有些惊慌失措,双手都不知往哪放。 上官仪的嘴唇轻贴着白浅兮的嘴唇:“不要怕我,嗯?” 白浅兮眨眨眼睛,双手支撑着快要倒下去的身体,上官仪轻啄一口她的嘴巴,看着她脸上慢慢爬上的红,轻声一笑:“走吧,去用早膳。” 白浅兮还像个小姑娘一样,被他牵着,生怕走丢了的样子,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皇上的样子,还有他亲昵的举动,不可否认内心深处还是对他有点动心的。 …… 冷宫,萧索的门外出现了一个粉色宫装的宫女,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确认了冷宫外没有其他人,才提着裙子小跑到了冷宫门前敲门。 “谁?”嘶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来。 “姑娘,是我。” 苏婉儿带着面纱,掩面走出来。 这是她曾经的宫女。 “姑娘,白浅兮回来了!”宫女不做任何铺垫一进门就告诉她。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苏婉儿直咬牙:“那个贱人居然没有死,还敢回来!” “是啊,不过听说她失忆了,还带了个孩子,是皇上的。” 宫女小心翼翼的告诉苏婉儿这个消息。 苏婉儿没有像以前那样气的摔东西,而是很冷静的看着窗外:“失忆,还有个孩子?” 宫女点点头:“皇上对她特别好,去哪里都牵着着她的手,而且,而且据说要封她为皇后。” “哈哈哈……”苏婉儿大声的笑,不禁笑出了眼泪:“封皇后?别妄想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苏婉儿转身走进冷宫宫内,拿出来一个装着首饰的盒子,道:“这些都是以前皇上赏赐给我的御用之物,只要你帮我离开这里,这些就是你的。” 宫女大喜过望,这些年她还来这里,就是因为每次给苏婉儿带来消息,都会得到这些珠宝首饰。 不然苏婉儿以前那么对她,她才不会搭理。 “姑娘穿着奴婢的衣服出去,只要不被人出来,不会被人发觉。” 苏婉儿与宫女互换衣物,快速的提着篮子走了出去。 被关在这冷宫五年,被人残害,将滚烫的开水泼到身上,连脸也毁容了,如不是她命硬,心中带着恨意,为了报仇,强忍着活下来。,恐怕早就死了。 如今脸也毁了,身份也没了,她没有什么好怕的,白浅兮不该回来的,更不该带个孩子回来。 她来到怡月殿外,听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是皇上在逗孩子玩,苏婉儿气的用指甲扣墙,血肉模糊也不在乎。 白浅兮,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上官仪亲吻白浅兮的额头,很不舍的松开手:“带儒儿休息去吧,我走了。” 白浅兮浅笑,点点头,送走了上官仪,把儒儿哄睡着后自己就去沐浴了。 苏婉儿悄悄溜进去,将准备好的迷魂香吹进屋子里,容心不留意就睡了过去。。 她看着床上酣睡的孩子,面容是与上官仪相像,苏婉儿冷笑,一把抱起孩子就往后山跑去。 “容心,儒儿呢!”沐浴完的白浅兮推醒趴在床边睡着的容心。 “小太子,小太子刚刚还睡在这的啊,这么一下子不见了?”容心急的哭出来。 白浅兮跑出去,连鞋子也掉了,心急如焚大声喊着:“儒儿,儒儿,你在哪里?” 怡月殿的宫女侍卫全部惊动,纷纷找起孩子来。 安公公知道后,立马告诉上官仪:“皇上,小太子不见了!” “什么?”上官仪甩开手上的奏折,起身往外跑去。 顿时,皇宫内灯火通明,整个宫内开始寻找小太子。 上官仪找到白浅兮,扶住她:“浅兮,你还好吗?” 白浅兮已经哭的不成样了,跪在地上:“我的儒儿不见了,皇上,我的儒儿不见了……” “你这样找是找不到的,我已经发动全宫的人都在搜索,没事的。”上官仪抱紧白浅兮,紧张又惊恐亲着白浅兮的头顶,安慰白浅兮。 “不,不,我要去找我的儒儿,你放开我。”白浅兮挣扎着要起来:“你放开我!” “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别急,我们一起找,好不好?”说着就扶起白浅兮。 “啊……” 还没有完全站起来的白浅兮,因为眼睛看不到的缘故,脚下踩滑,头撞在了桌角上。 “浅兮,你怎么了?” 白浅兮双手抱头,在上官仪的怀里缩成一团:“头好痛,我的……” 话音刚落人就晕倒了。 孩子还没有找到,白浅兮也晕倒了,上官仪守在白浅兮床边一整晚。 白浅兮皱着眉头,抓紧上官仪的衣袖,嘶哑着喉咙:“儒儿找到了没有?” 上官仪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就被一把推了出去:“上官仪,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 “白浅兮?”上官仪看着态度判若两人的白浅兮紧张的开口。 白浅兮扒开身上的被子,下床要去找孩子却被上官仪拦了下来。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的孩子,让我走好吗?”白浅兮跪在地上伤心痛苦。 上官仪心中剧痛,看着白浅兮,颤声到:“你想起来了?” 白浅兮闭着眼流泪:“你让我走吧,我要走,我要我的儒儿,求你了……” 上官仪苦笑了一下。 怪不得人总到美梦易碎。 她,还是记起来了。 第二十二章 傻子 我答应了 上官仪抱起白浅兮,放在床上掩好被角,烦躁的揉揉眉心。 安公公慌忙的跑进来:“皇上,有消息了,侍卫发现冷宫空了,苏姑娘不在冷宫里面,是她绑走了太子殿下。” “苏婉儿?她在哪?”上官仪紧张的站起身来。 “回皇上,在后山吵着要见您。” 上官仪要容心照顾好白浅兮,别让她走了,就去了后山。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苏婉儿一遍又一遍的嚷着。 孩子用绳子绑在一边,嘴里还塞了块布,眼里布满了惊恐,眼泪止不住的流。 上官仪看了这一幕不禁揪心:“苏婉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婉儿拿着把匕首在手上:“上官仪,你要他们都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别得寸进尺,把孩子还给我,饶你不死。” 苏婉儿大笑,扯下面纱:“我这个鬼样子活着,连死都不如!你让他们退下不然我就杀了他!”说着就把匕首靠近孩子。 上官仪将手伸出来:“你别冲动!” 挥手让侍卫都退下,自己一步一步向前:“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皇上,你可知道,婉儿多想一直陪着你。”苏婉儿深情的看着上官仪。 这时,白浅兮推开后退的众人跑过去:“儒儿!” 白浅兮心痛的无法自拔,喊道:“苏婉儿,你放了我的孩子,儒儿是无辜的。 苏婉儿恨恨的看着白浅兮:“白浅兮,你竟然能活着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要你死。”说完将匕首举起来,像要刺向孩子。 “不要!”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不要,你不要动我的孩子,你不是要我死吗,我死了你就不会伤害我的孩子了吗?” 白浅兮无助的听着四周的动静,担心听到任何苏婉儿折磨儒儿的声音。 苏婉儿得意的笑着,道:“是啊,我要你死,你死了我就放过他。” 白浅兮抽了一把侍卫的到架在脖子上:“你先放了孩子。” 儒儿是她为唯一活着的动力,如果没有儒儿,她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上官仪看着几乎失神的白浅兮:“把刀放下,浅兮,她是骗你的。” “可我要我的孩子啊,我不能让他有事。”白浅兮对着上官仪,眼泪已经干涸了,流也流不出来。 “苏婉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放了我的孩子,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上官仪对苏婉儿吼道。 苏婉儿冷眼看着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死么?” ”你的孩子?”白浅兮怔怔的低喃。 苏婉儿冷笑一声:“怎么?你还不知道吗?那一晚在万花楼是皇上,孩子是他的。本来应该是尊贵地位的皇子,却跟你在山里过了苦日子,现在还马上就要死了,白浅兮,这些都是因为你们两个欠了我的。” 苏婉抱起孩子就往后山跑。 上官仪扶起白浅兮,带着侍卫追赶着苏婉儿。 苏婉儿看着面前的悬崖,往后推了两步,听到后面追过来的脚步声,大声的朝后面吼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带着孩子跳下去!” “苏婉儿,你恨我,放了孩子,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好啊,那你过来,黄泉路上带着你,我也值了!” “好。” 只要能够救孩子,她毫不犹豫救同意。 白浅兮站在上官仪身后,想要去救孩子,却被拦着不让过去。 “你恨浅兮,不是应该更恨朕?朕的命来陪你,不是更值当?” 苏婉儿一怔,眼角带着泪大笑:“上官仪,你敢过来,我就敢放了这个孩子。倒让我看看你有多爱这个女人!” 白浅兮感觉到额头被印上了浅浅的一吻,只听到上官仪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浅兮,对不起,这辈子答应过你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做到。” “不!”她伸出手,却只抓空。 “上官仪!”白浅兮撕心裂肺爬到哭喊:“上官仪!!” “姑娘,皇上跟苏婉儿一起掉下了山崖。”容心扶着摇摇欲坠的白浅兮。 白浅兮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 怡月殿。 白浅兮缓缓的睁开眼睛,儒儿见到白浅兮醒来,激动的喊来容心。 “姑娘,这是太医开的药,您快喝下去。” 白浅兮按住容心的手:“上官仪呢?” “皇上还没有找到。” 一句话,她的泪水有滴答滴答的落下。 上官仪猜测的不错,撞在桌角的那一下,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也恢复了所有对他的恨意。 她恨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更恨他又骗了她。 只是白浅兮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上官仪会为了她宁愿付出生命,也没有想过儒儿竟然是他的孩子。 上官仪,你在哪里? “姑娘,药冷了,您还是先喝药吧,皇上那边,安公公一直再找着呢,有消息就会过来的。” 白浅兮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容心不解的看着白浅兮:“姑娘,您这是……您、您不是恨着皇上吗?”说句不好听的,皇上若是死了,对白浅兮而言不是好事吗? 为何她家姑娘这么的伤心呢? “容心,你不懂……”白浅兮摇摇头。 她永远都记得,上官仪最后对她说的话。 答应过她的事情,他没有做到。 上官仪在山崖下找到他们母子之后,就说过,要照顾他们一辈子。 他说做不到,是因为,那一刻的他,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离开的。 “容心,人人都只知道,爱过方知情浓。”白浅兮苦笑一下:“却不知道,恨过才知情深。”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容心呆呆的看着白浅兮。 她坐在窗边,安静的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一样。 她不懂姑娘说的感情,只是觉得这样的姑娘,叫人心疼。 “浅兮,那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白浅兮的身体一僵,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以为这是幻听。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温热的触觉从肌肤传来,沙哑的男声急切问道:“浅兮,你说的是真的吗?” “皇上,您怎么起来的,您受了重伤,太医说了不能够随便移动……”安公公慌慌张张的声音在耳边:“皇上!皇上!来人快叫太医,皇上又晕过去了。” …… 两个月后。 两日后,上官仪躺在床上想下地行走,从门外进来的白浅兮看到他要起身连忙嗬住:“上官仪,你又干什么?” 上官仪怔了一下:“我就是想下地活动一下,躺着浑身不舒服。” 白浅兮放下手中的药,按住他的肩膀:“好好躺着,等身体完全好了,再下床。” “嗯,听你的。”上官仪抓住白浅兮的手,勾勾嘴角一笑。 安公公走进来:“启禀皇上,苏婉儿的尸体已经运往封都了,已按您的吩咐即将和她的父母安葬在一起。” “浅兮,我这样安排,你会怪我吗?”上官仪小心翼翼的盯着白浅兮。 苏婉儿害得他和浅兮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却这样轻易的放过苏婉儿,浅兮心中是不是会有不开心? 白浅兮噗嗤一笑:“好了,你已经问了很多次,我发过誓,若是你和儒儿都好好的,过往一切都让它如烟消散。我,放下了。” 苏婉儿做了再多事情,她也死了。 而且太医也说了,若不是掉下山崖的时候,苏婉儿垫在上官仪身下,也许上官仪会受到更重的伤势。 “那,我们的婚事。” “这,你也问了很多次了,我答应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