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锁亘古》 拜年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感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与鼓励 在此我感谢万分谢谢大家 于此同时祝xxx的朋友们新年快乐龙年大吉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鼓励 沽琥于2012除夕夜 小感叹一下…… 昨天晚上朋友送了只刚满月的小狗崽 沽琥照顾了一晚上也忘记给大家更新了再次说下抱歉【其实文章已经打好了】 最近事情杂多更新会有些不稳定初五一过就会回到正轨 ―――――――――――― 养狗心情 那小东西太小了总是感觉自己照顾不好也感觉挺残忍的才刚刚断奶就要跟自己的父母离开 昨天晚上到今天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不知道是因为照顾不好那个小东西还是感觉那小东西可怜 还是心太软了。。。 哎发发牢骚 感谢支持我的朋友我以后会努力写好回报大家 沽琥22:45 2012 3.3 下午朋友生日聚会今天的更新会晚一些望大家见谅多多海涵 另外关于故事进度慢的问题沽琥再一次解释前面的章节很多是伏笔铺垫只是为了让大家看的更明白而已 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节奏,现在本故事的节奏相对缓慢些。(..tw无弹窗广告)我不会因为求点击收藏等等而去放弃这种节奏,开启所谓精彩的打斗升级模式。(..tw无弹窗广告) 大快人心,酣畅淋漓的打斗是很吸引人,但沽琥认为一些必要的铺垫、伏笔才能更好、全面的交待,讲诉好一个故事的发展。 我对于故事里的每个人物也都是尽量的塑造所以言语间会有些啰嗦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物的鲜活性,他们现在的一言一语都是日后每个人不同结局的先兆日后定不会让各位看官失望的。 之所以会比较多的描写每个角色的性格、言行等等,沽琥是有着自己的打算,沽琥是给各看官有似曾相似之感,有可能这样的人就存在你的身边,亦或者他的身上有看官们的影子,他们的故事或许让会让你勾起一些回忆,亦或者想起曾经相熟的人等等,这样的故事才会引起大家的共鸣吧?至少我是这么浅显的认为。 当然我也会听一些朋友的提议,加紧进程,这几章就开始加速故事的进展,敬请期待。 付: 各看官如对本故事有任何见解都可以在留言板给我指出我会虚心接受且回复每一个意见、附带我的想法。 最后希望各看官听故事愉快。也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 任凭阑珊 刚刚回家。。。 表示沽琥我不胜酒力了。。。。 实在是无力更新望各位看官多多见谅难得高兴如斯 明天我会更新一个大章节10000字左右的弥补今天的过失 对不起大家了。。 实在是有点喝多了。。 2012 3.11 考虑到后面的剧情回顾之前的剧情沽琥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自十九章后全部删掉然后重新编排 这样做是为了能更好的讲诉故事以不至于太监或者写成万分糟粕的垃圾文章希望看官们给些建议 只能说太仙山这一大篇章沽琥写的并不好也没什么感觉此乃败笔此篇章的安排会与后面的剧情有些冲突,亦或者会产生矛盾之处固沽琥才会妄下决定删除这一大篇章,给看官们带来更好的故事,此乃忍痛无奈之举,望各看官谅解。(..tw) 这几日沽琥会考虑拟定之后的篇章全新的篇章大局不变,只是太清宗的篇幅会小很多…… 说实话我也不知每日看书的看官有多少,但沽琥也都是十分用心的在写因为不想自己失望 码了快20w字沽琥也没有去申请签约因为沽琥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水准,且沽琥喜欢随意的写作不想有些不必要的压力呵呵看官们见笑了。[..tw超多好看小说] 说这些只是告之看官们一些决定,希望看官们继续支持。 附注,方才点了申请签约无他意思只想找网站的编辑指导一番亦咨询下可不可删除之前的篇章云云。 文章的动向这几日便会给大家个好的答复感谢支持。 看官们对此有何看法亦可给我留言亦或者知晓如何修改文章删除之类的亦可告之沽琥定言谢! 第三十三章更文说明 3.12 昨日所写并不满意固今日修改添加一些望看官们见谅第三十三章完全修改了一番不碍各看官们继续观赏明日恢复正常更新今日只是修补之前所写固说明一下谢谢看官们的支持与鼓励沽琥 《蝶锁亘古》第三十三章更文说明 3.1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 3.17 今日整理文件资料不能更新明日恢复各看官见谅 《蝶锁亘古》2012 3.1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 3.19 今日更了两章望看官们看的尽兴随手给点鲜花什么的呗~ 《蝶锁亘古》2012 3.1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 3.22 今日本子的变压器爆了。。。然后奔波了一整日去维修 然后就是猫儿烧了。。唔,还是找网络公司维修 然后就是沽琥这里下雨然后挨淋现在感冒低烧。。。。 总结起来就是衰神附体 今日不能完更了 望看官们体谅下被衰神纠缠的沽琥 明天会给各看官们补更 以后也会渐渐一天两更更新时间为晚八点之前如有改动会给看官们说明的 再次道歉。。。 沽琥衰神附体见谅见谅 《蝶锁亘古》2012 3.2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4.1 这两日身体不适,今天集中爆发,外加心情不佳。故今天的更新会很晚。 亦或者明日补更两更因为不想给看官们看没用心写的东西望多多体谅附注:各位看官注意身体不要与沽琥一样胃疼+发烧+咳嗽委实悲催。 。。。总感觉今天被衰神给愚了。。 《蝶锁亘古》2012.4.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贤贴 求贤 【昨日的章节已更新】 沽琥在这里面向各位看官征集民间传说 需求一些当地的鬼怪异闻,亦或者大家听说过的鬼怪故事 凡是有故事者,皆可不辞辛苦告之与我 沽琥学习蒲松龄摆茶摊收集神怪故事 但沽琥给不了看官们好处也只能努力更新汇报各位望大家不惜吝啬的多多赐教 我会让这本书越写越好越写越精彩,请看官们相信在下,不胜感激! 方式: 一、大家可以在留言板留言告知 二、发送邮件至[emailprotected] 三、扣扣744936663七四四九三六六六三请注明书友看官 在此多谢各位的支持不胜感激! 《蝶锁亘古》求贤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 4.4 重感冒实在无力更新。。。 《蝶锁亘古》2012 4.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 5.7 今天事情繁多沽琥也不胜酒力。。。俗话。喝多了。。。今天无力更新。 。还望看官见谅明日补更2章。。。万分抱歉。。 《蝶锁亘古》2012 5.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 5.10 思考、修改剧情今天停更明天补更万分抱歉 《蝶锁亘古》2012 5.1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情非得已 沽琥是凡人难免有心情不爽的时候今天因为私事心情烦躁无力更新明天会给看官们更新7000字的大章或更新两章算是补偿道歉 还有沽琥并不是靠着打稿赚取费用只是为了给自己完梦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所以每日能更新的也有限度偶尔会断更但隔日定会补偿给各位 看沽琥的故事都是强人因为要忍受乌龟般的速度 但沽琥保证我对看官们绝对负责我所编写的故事都有着一定的因果性人物也是详细描述或许与沽琥的专业有关我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渲染场景及人物外貌性格因为我所追求的是画面感但也因此很多人说我的剧情拖沓沽琥也不在乎这些说辞 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才是对每个看官的尊重旁人的永远是旁人的。 今天感慨颇多,在此就不予各位看官闲叙,望大家体谅下沽琥谢谢 算是小小的补偿吧【沽琥心中有愧】 下一个大的篇章命名为 主要将的是妖狐鬼医东篱的故事他的身世他的过去他的结局会在本大卷全部讲给看官们希望大家喜欢 最后祝大家心情愉快 沽琥出门喝酒散心去 《蝶锁亘古》情非得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明天补更 明天补更更新两章望看官们见谅 《蝶锁亘古》明天补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20 家里小区停电无力更新休整一天明天补更望看官们见谅~ 《蝶锁亘古》7.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2.8.4 连日来家中事情不断,沽琥心烦意乱,无暇更新,给看官们造成的不便还望多多谅解。 明日起恢复正常的更新,保质保量保速,还望看官们继续支持鼓励。若时间充裕,沽琥今后会日更2章,早晚各一章,弥补近些日子的缺失万分抱歉。 《蝶锁亘古》2012.8.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毫安江客 九月初,正值白露时节。天气开始微微变凉,就连鸟儿的鸣叫声,都多了一丝凉意。路边的草木在晨间挂上了水珠,赶路的商旅行走其间,衣服避免不了的被露水打湿,更是让人觉得冷意十足。 可距毫安城十里开外的林间小道上,此时正有一行人在林间穿梭着,不停用手中的棍棒挥打着草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全然不顾身上沾满了露水。 “该死的!那骗子到底藏到哪里了?”其中一人冲着草丛恶狠狠的挥打下去,大声叫骂到。 “大老爷说了,抓到那骗子,要先打断他的狗腿,看他还怎么跑!” “说的是,那个家伙可是让我们追了一天一夜,不打断他的狗腿,我可是忍不了!” “那人跟泥鳅一般,逃跑的技术倒是令人称绝。” “别发牢骚了,分散开来找,我亲眼看见他躲进了这片深草丛中,一点点的搜,不信找不到他!”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对着众人吩咐到。 众人听闻后都点了点头,不再做声。分散开来,用手中的棍棒不停的挥打着草丛,仔细的寻找着。 这几人是一富贵人家看门护院的杂役,那富贵的大老爷被一个云游道士骗了钱财,但那云游道士在最后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识破了云游道人的骗术后,那大老爷恼羞成怒,叫来看门守院的杂役,就要怒打那道人,拿回钱财。 云游道人骗术不精,但逃跑却是一流的,在众人的围攻之下,竟被他寻得空隙,跑了出来。 那大老爷更是怒火中烧,一是心疼自己的钱财,二是被那道士戏耍,于是派了几个人去拿那道士。 那几人一路追着道士,都不曾停歇,连夜的追逐早就十分劳累,但那道士却看不出有丝毫的疲惫,仍是拼了命的逃窜,一天一夜下来也没见他有丝毫的倦意。第二日的卯时,才追到此地,那云游道人却一下子窜进了草丛之中,不见了踪影。 “那道士是老鼠吗,要不是打洞跑了,怎么找遍了都找不到!” “哼,就算他是老鼠,也要把他从地底给抓出来,要不然我们就这么回去,大老爷肯定打断我们的腿!” “找,找到了,找到那个老泥鳅了!”就在几人恼怒搜索无果的时候,一声喊骂突然想起。 “在哪呢?”众人寻着声音看去。 “那老泥鳅身手倒是利落,不知什么时候爬到这棵树上的。”不远处一个人拿着棍棒指着一棵大树说到。 众人顺着棍棒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身穿褐色道袍的道士正在树干上趴着,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几人狂喜,快速的提起棍棒,把那棵大树围了起来,一脸的冷笑看向那道士。 “嘿嘿,要不是无意间被我看见了,你这老泥鳅说不定还真能逃出生天。” “现在被我们彻底围着了,看你还怎么跑!”众人哄笑道。 “你们这几个娃娃好生无礼,知道我是谁吗!你们速速离去,说不定道士我还能饶你们性命!”云游道士紧紧的抓着树干,一脸正色的说道。但身子却不争气的发起抖来,树干也因为晃动,而掉下了几片树叶。 “你这个老泥鳅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还敢在这里逞能,信不信爷爷我打断你的狗腿?”一人恼怒的用棍棒狠狠的敲打着大树说道。 “呸,道爷我是不想出手伤着你们这群凡夫俗子,你以为道士我真怕了你们吗?”道士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是身体还是不着痕迹的往后缩了缩,唯恐那棍棒打在自己的身上。 “你这个骗术不精的老杂毛,还敢嘴上逞能,兄弟们把他给打下来!”说罢,众人提起棍棒狠狠的冲着道士打去,想要把他给打下来。 那道士爬的也足够高,杂役们一棒棒的打在了树干上,加上那道人的灵活躲闪,竟没一棒碰着那道士。 “啊,你们这群宵小还真敢打道士我,那百年道行的青牛都被道士我除掉了,道士我还怕你们不成?”一边躲着棍棒,道士嘴上依旧逞能。 杂役们虽然奋力的挥舞着棍棒,却始终打不住那道人,都被那道人灵巧的躲开了。 “这老家伙不但是个泥鳅,他还是属猴子的!”一个杂役怒骂道。 “停,都停下,我们这样打下去迟早会累死的。”领头的擦了擦汗,无奈的对着众人说道。 杂役们听闻,都停了下来,一个个汗流浃背,怒气冲冲的瞪着树上那个比猴子还灵敏的道士,恨不得能用眼睛把他给瞪下来。 那道士见他们都停了下来,便嘿嘿的笑起来,一脸得意之色的对着树下众人嘲笑道:“看你们白雾绕身,面色白贫,肯定是抓不到道爷我的,注定要徒劳一场。” “你这臭道士,又在这里胡说八道!” “道士我最善面相,可没胡说。”道士摸着山羊胡得意的说道。 “哼,我看你还能逞能到什么时候,把棍棒扔出去,不信砸不到这个老骗子!”领头的冷笑着说道。 云游道士听闻,得意之色尽失,脸色立刻青了。 还没等云游道士破口大骂,杂役们早就按捺不住,把手中的棍棒纷纷的扔向道士,有的扔完棍棒后似乎并不解气,弯下身子,捡起草丛中的碎石子也一并向那道士扔去。 “你们,你们……”道士面对如雨般砸向自己的棍棒石子,终于是躲闪不及,被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中了脑袋,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惨叫着从树上摔了下去。 众人见道士掉了下来,脸上一阵狂喜,这么长时间的追捕,现在终于捉到他了。 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棍棒,杂役们把脸色惨白的道士给围了起来,唯恐这如泥鳅般狡猾的老家伙再逃跑了。 “哈哈,老家伙,这次看你还能跑哪去!” “你,你们……”道士背靠着大树,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把他的狗腿给打断,看他还怎么跑!” “对,打断这老泥鳅的狗腿!”众人附和道。 “使不得,各位大爷,小道我只是出门跑江湖的,还望大爷们手下留情啊!”那道士听见杂役们要打断他的腿,终于是怕了,老脸一拉哀求道。 “现在嘴上倒是服软了,早干什么了,兄弟们上!”说罢,众人提起棍棒就冲着那道士打了下去。 道士见他们毫不手软,眼看棍棒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道士灵机一动,大吼到:“大老爷您来了,大老爷饶命啊!” 众人一愣,手中的棍棒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猛然回头一看,才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心中大为恼怒,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这老泥鳅,敢戏耍你……” 话还没说完,他们回过头来,却发现那原本背靠大树的老道此时已没了踪影,一时间众人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大树。 “虎,虎子,那道人呢?”领头的缓过神来,推了推身旁的杂役问道。 “……没,没看见,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那个叫虎子的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们呢,你们谁看到了!” “没看到。” “那老泥鳅说没就没了?” 众人都愣愣的看着那棵大树,一言不发。心中充满了疑惑。莫非,真的如同那道士所说的,他是个法力高强的仙长?可是,那平日里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仙家道长,又怎么会被自己这帮人逼的走投无路呢?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云游道士可并不好过。 “该死的,救,救命啊!”一阵凄厉的哀嚎从毫安江中传出。 虽然道士他刚才灵机一动,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乘机施展了自己所知为数不多的法术之一无踪术,使自己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眼前,瞬间移动到其他地方,但无踪术却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确定性,也就是说施法者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被移到哪里,这也是为什么那道人一开始没有使用无踪术的原因。 “该死的……”道士刚想张嘴大骂,就被冰冷的江水给堵了回去。 道士心中别提有多后悔,他本来就不会水,谁知道现在竟然这么巧的掉进江水之中,早知道就不用那什么狗屁无踪术。 双手不断的打着水面,云游道士试图让自己漂浮起来,可是越用力的拍打江水,自己的身体反而更往下沉,身体也渐渐的没了力气,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慢慢的挣扎不动了。 “这可不行,我三尺道人怎么能死的这么窝囊”道士心念一转,便又想施展无踪术,虽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总比死在这江水之中好上千百倍。 “天地之……”咒语还没念到一半,又是一口冰冷的江水灌进了口中,呛得道士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浑浊的江水灌满了。 “天亡我也!窝囊的活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要窝囊的死去吗?”道士哭笑不得,他刚出山没多久本想略施小计骗点钱财,却没想到会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感觉四周江水的冰冷,道士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双手依然在扑打着江水,只是动作越来越缓慢,眼看就要沉入江中。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道士快没力气的时候,一艘附近的渔船听到了声响划了过来。 “快抓住船桨”船上的渔夫说罢,把船桨伸向道士。 道士因为头部已经沉入江水中,并没有听见渔夫的话,但是他在挣扎中触碰到了船桨,消沉的意志立刻散去,孤注一掷拼了命的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猛的向船桨扑去,死死的抱住船桨探出了水面。 船家见道士抓住了船桨,不由的松了口气,但是并没有急于把道士拉上船去,而是冲着道士问道:“喂,你这道士,怎么会掉进江中?” “咳咳……”道士本想回答,口中却因为喝了几口江水说不出来,只是不断的咳嗽着,抱着船桨的身体也不住的哆嗦起来。 渔夫也不急于继续追问,双手拽着船桨,在船头坐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道士。 过了很久,道士渐渐缓了过来,只是因为江水冰冷,身体依旧不住的颤抖着。 打起精神,道士冲坐在船头的渔夫看去,只见对方不过舞象之年,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布衣,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道士我感激不尽啊!”虽然对方只是成童之龄,但是道士并不敢怠慢,客气的说道,因为自己的性命还握在那个小渔夫的手中。 “好说,好说。不过道长你是怎么掉进江的正中央的?”那小渔夫并不在意自己救了他,只是好奇为什么道士突然出现在江水中。 道士并不想告诉小渔夫真实的原因,只是打着马虎说道:“这位小兄弟,能否先把道士我拉上船去?道士我感激不尽”。 那小渔夫看着道士希冀的眼神,并没有起身拉道士上船,而是空出左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制算盘,竟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这……。”道士被小渔夫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目瞪口呆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两刻钟的打渔时间……”小渔夫嘴中自言自语的说道。 “啊?”道士开始有些茫然失措了,心中涌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的劳力,道士你的性命……”小渔夫全然不顾身在水中一脸茫然的道士,左手手指继续来回拨打着算珠,嘴中自言自语道。 道士看见小渔夫这般模样,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双手更是死死的抓住船桨。 终于,小渔夫晃了晃手中的算盘,然后把它收入怀中,一脸正色的对着道士问道:“道长你身上有六两银子吗?” 看见先前小渔夫搞怪般的动作,道士心中已经猜出了五六分,现在听见小渔夫这么说,再看着他双眼中迸发出的精光,道士已经肯定了心中所想,身体不由的打起了冷颤,暗叹这少年竟如此贪财。 “什么,什么银子?”显然道士并不想给小渔夫那六两银子,装着糊涂问道。 小渔夫看了看一脸疑惑的道士,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伸出了左手指了指抓着船桨的右手,打起了哈欠。 “你……,好吧给你二两银子!”看见小渔夫的举动,道士心中害怕起来,有些恼怒的屈服道。 “六两”小渔夫懒洋洋的说道。 看见小渔夫并没有退步,道士更是十分的恼怒,嘴中嘀咕着咒骂起这个贪财的小鬼。 “如果再施展无踪术的话,说不定又会掉进什么危险的地方,到时候……”想到无踪术的弊端,道士无奈的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怎么,没银子吗?”小渔夫见道士不住的摇头,眉头微皱的问道。 道士并没有回答,他本身也是个贪财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去骗那大老爷的钱财了,心中仍是犹豫不定,想尽快的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小渔夫见道士没有出声,一脸愁苦的模样,还以为真被自己猜中,他只是个穷鬼,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做了赔本买卖。 “好吧,你拉我上去,我给你六两银子”道士见小渔夫摇起头来,还以为他要松手,立刻忍痛下定了决心,毕竟自己这条老命比钱重要。 “好,说话算话!”小渔夫惊喜道。 道士无奈的点了点头,到了这般地步,无论怎样先上船再说。 小渔夫见道士点了头,倒是轻易的相信了道士的话,并没有多说,站了起来,双手拽着船桨用力的把道士拉上了船。 道士劫后余生的瘫坐在船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忌惮的看了看江面,心中暗叹以后再也不用那见鬼的咒术了。 “咳咳”小渔夫示意式的咳嗽了起来。 道士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了六两银子递给了小渔夫。 小渔夫看见银两,嘿嘿一笑,拿过银子在手中摸了又摸,嘴中还不停的说道:“贪财,贪财!这次赚了,赚了。” 道士懒得理会一脸贪财模样的小渔夫,缓过神,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条渔船停在江的中央处,不远处还停泊着几条渔船,这条河流并不算宽,远远的便能看见一座城镇的轮廓。 “小家伙,那座城镇叫什么?”道士指着远处的城镇问道。 “道长,你都跑到我们毫安江里游泳,还不知道那是远近文明的毫安城啊?”小渔夫收起了银两看向道士,打趣的问道。 道士老脸一红,心中又无数遍的骂起无踪术来,“这该死的无踪术竟然才让自己跑出几里路来,那个老不死的不是说这个法术可瞬行万里吗!” “不知道长可是太清宗的仙长,这道袍?”小渔夫看了看道士那破旧不堪的道袍,一脸坏笑道。 “哼,别拿道长我跟那些太清宗的小道士相提并论,我的仙法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道士见小渔夫嘲笑自己的道袍,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厚着脸皮说道。 小渔夫摇摇头,那太清宗可是道士嘴中说的那般不济?太清宗可是神州正统第一宗派,继承了上古仙人的法术,屹立在神州大地之上,保护着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不受妖魔的侵扰,太清宗的仙长在他们心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一阵秋风吹来冻得道士直打哆嗦,上下牙也不时的磕碰起来,看了看四周的江面,道士忍不住的问道:“小家伙,咱们什么时候靠岸啊?” 小渔夫抬头看看太阳,心中估摸着时间,又从怀中拿出那个木制小算盘敲打起来。 看见小渔夫又熟练的推打着算盘,道士心中一阵恶寒,感叹这小家伙太贪财了些,什么都要精打细算谈价格,这种人品实在难以恭维。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是什么?”道士恶狠狠的瞪着小渔夫,一脸怒意的问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小渔夫听见道士的话,停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知道了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道士我好算算你的命理!看看你什么时候被金银给活活砸死!”道士怒气冲冲的说道。 小渔夫一愣,随即大笑着说道:“你这个落魄道人,就算给你说了你也算不出来吧,哈哈!” “你!我三尺道人还有算不出的命理吗?”道士恼怒的说道。 “三尺道人?你只有三尺高吗?”小渔夫用眼光打量着道士说道。 “凡夫就是凡夫,我这道号可不是你这类俗子能了解的!”三尺道人怒极反笑,一脸得意的对着小渔夫说道。 “哦?”小渔夫见三尺道人这么说,更是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所谓三尺,乃是抬头三尺探神明,俯身三尺慰孤魂的意思,说的是我三尺道人法术高强,上可探仙机,下可入九幽。”三尺道人摸着山羊胡得意的说道。 小渔夫目不转睛的看着三尺道人,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问道:“为何不再多加两尺?” “多加两尺?”三尺道人一脸的疑惑。 “恩,多加两尺,那就是无耻道人了” 三尺道人:“……你!” 小渔夫没有理会一脸铁青的三尺道人,俯身看了看鱼篓里的鱼,叹了口气,拿起船桨小声嘀咕道:“应该再补偿我六两银子。” 三尺道人也懒得理会贪财的小渔夫,无奈的看向四周陌生的坏境,不被觉察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心中轻声的说道:“那老家伙是另有深意吧?” …… 第二章 乌鹊酒家 离毫安江不远处便有座城镇,城镇的名字因江水而起,名为毫安城。毫安城的居民自古多以打渔为生,但自从江上而来的商旅多了起来,渐渐的毫安城就成了来往商旅停留休息交易的地方,而毫安城的人们也改了行业,不再以打渔为生,而是做起买卖,赚取来往商旅过客的钱财。 因为无论是本地人,还是来往商旅做生意的越来越多,所以毫安城渐渐的成为远近闻名的城镇,更因为太清宗离毫安城不远,毫安城在太清宗这个正统仙家的庇护下免受妖魔鬼怪的侵扰,相对其他地方来说又安全了许多,有了庇护所以商旅们也喜欢在毫安城买卖货物。 毫安城内最大的酒家,也是来往商旅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乌鹊酒家。 乌鹊酒家位于毫安城的最北边,虽然地处偏僻,却丝毫不影响乌鹊酒家的生意,相反乌鹊酒家每天的客人总是络绎不绝,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的商旅总是喜欢到那里去。 此时,虽然正值午时三刻,但太阳却被厚厚的云朵给遮盖住,加上秋风不时的吹起,倒是让人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乌鹊酒家外,三两一伙的商旅朝店内走去,不时的有人咒骂着天气。 “这才是九月初,江边的天气就这般寒冷,要是到了寒冬腊月,还让人怎么活?”一个商旅对着同伴抱怨道。 “好了,还是进去喝这里的春江酒暖暖身子吧”一个大胡子舔舔嘴唇说道。 众人摇摇头不再去想天气,快速的钻进了酒家内。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吼响起,吓得四周的商旅都惊跳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不是说好了先去给道人我寻件衣物吗,为何跑到这什么酒家来了!” 过往的路人都寻着声音看去,就连店内的客人都忍不住地探出头来,想一看究竟。 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道人,正一脸怒气的对着一个背着鱼篓的少年怒骂着,而那少年则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那道人乱发脾气,丝毫不顾已经气到脸色煞白的落魄道人。 “你这贪财小鬼实在是可恶至极,莫不是想冻死本道士!” “无耻道人你脸皮那么厚,肯定是冻不死的,可我这鱼晚些送就不新鲜了,那就卖不出好价钱。”一个渔夫模样的少年一脸正色的说道。 “你!我先后给了你十四两银子……”那落魄道人一脸愤恨的说道。 “那些银子是你应该给我的,恩,这些是我今天要赚的”没等道人把话说完,小渔夫指了指背后的鱼篓,又一脸正色的说道。 说话的正是因为施展无踪术掉进毫安江的三尺道人和救了他性命的贪财小渔夫。 三尺道人现在有种想把眼前小鬼掐死的冲动,但是身体却因为瑟瑟秋风不自觉的发起抖来,脸色煞白,上下牙不争气的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破旧不堪的道袍也紧紧的贴在身上,一幅狼狈至极的模样,让人看起顿生怜悯。 看见三尺道人落魄悲惨的模样,小渔夫心中有点不忍,摸了摸鼻子说道:“好了,等我卖掉这些鲜鱼就立刻给你找件像样的衣服,您就先忍忍吧。” 三尺道人心中十分恼怒,但却也不好发作。自己已经给那贪财的小鬼十四两银子了,身上早就没了银两。从那个大老爷骗来的钱财,也因为自己在江水中的挣扎而沉入江底,现在可谓身无分文,只能依靠那个贪财的小鬼了。 “你尽快便是,但我现在要祭下五脏庙,身上也冷的很,你先请我在这里吃点酒水暖暖身子。”知道改变不了那小子的主意,三尺道人有些无可奈何,心想先吃些酒水暖暖身子也行。 不知是不是知道三尺道人身上没了银子,这一次小渔夫出乎意料的没有拿出他的小算盘跟三尺道人讲价钱,点点头很干脆的说道:“你随我进来吧。” 原本做好打算跟小渔夫讨价还价的三尺道人,听后随即愣在了原地,看着小渔夫走入酒店的背影,三尺道人晃了晃冷的有些麻木的脑袋,心想进去先填饱肚子再说,便抬脚跟了上去。 三尺道人快步的走进乌鹊酒家内,发现小渔夫拿着鱼篓正与一个酒店伙计说着什么,店内过于嘈杂听不清,但想来便是讨价还价的算着鱼钱。 三尺道人不想上前去,听那贪财的小渔夫与人算价钱。便找了个偏僻处自己坐了下来,一边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一边随意的观察起这家酒店。 只见店内零散的摆放着十来张桌子,店内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两根上着朱红漆的木头柱子突兀的立在店内,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想来这家店的主人倒不是很在意酒店的布置。 略微褪色的朱红柱子上,有刻过的痕迹。刻痕并不深,远远看去极像是两幅竖着的山水画,但仔细一看,却是两根朱红柱子上分别刻着字。 三尺道人因为离朱红柱子较远,看不真切上面写了些什么。心中好奇心驱使,便站了起来,走近了些去观察。 三尺道人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两根柱子上分别刻着的是一句短诗,一左一右,颇为工整。 “乌飞过客尽,雀聚行龙匿,这家店的主人倒是有点意思……。”三尺道人摸着柱子上的刻痕轻声说道。 “无耻道人来这里,无耻道人!你盯着柱子干什么?”小渔夫的声音突然在三尺道人的身后响起。 三尺道人回过身来,发现不知何时小渔夫已经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桌子上摆放着些酒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算你这贪财的小鬼还有些良心。”三尺道人嘴里嘀咕着,快步走到小渔夫那里坐了下来,端起一壶酒,不顾小渔夫目瞪口呆的表情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看着三尺道人一身的落魄,道袍似一大块的破旧抹布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酒水不断地从嘴角溢出,小渔夫不禁摇摇头不满的说道:“无耻道人,你真是邋遢至极。” 用长袖擦干醉嘴角的酒滴,感觉身体渐渐的暖起来,三尺道人一脸满不在乎的看向小渔夫,没好气的说道:“你都叫我无耻道人了,无耻之徒还在乎什么邋遢。” 听着三尺道人的冷嘲热讽,小渔夫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赔罪道:“道长莫怪,仙长莫怪。” 在别人看来小渔夫是很诚恳的在赔罪,但是看在三尺道人的眼里却很是别扭,身体还不禁打起了寒颤。 “你这贪财的小鬼,又打什么鬼主意!”三尺道人瞪着双逆凤眼,一脸惊恐的问道。 虽然三尺道人跟小渔夫认识不过几个时辰,但是三尺道人自认还是十分了解这个小鬼头的,见他现在竟和声和气的道歉,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 “道长你说笑了,我一个小渔夫能打什么鬼主意,嘿嘿,道长喝酒。”小渔夫拿起酒壶给三尺道人斟满了酒,一脸谄媚的说道。 “你不会是让我给你付酒钱吧,我的钱可都给了你,早已身无分文了!”三尺道人看见小渔夫一脸的谄媚,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脸警惕的问道,眼睛还不时的往门外瞟。 小渔夫眉头微皱,心想竟被那无耻道人发现了,自己原本还想最后敲诈他一笔,让他付了饭钱,自己好开溜,现在看来…… “哼,现在本道爷可是没银子付这酒钱。”三尺道人一看小渔夫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不差。 三尺道人端起酒杯把酒水一饮而尽,然后一脸无所谓的看向小渔夫又说道:“道爷我已经这般落魄不堪了,店家也从我这里掏不出一文钱,这酒钱肯定还是你来付。” 看着三尺道人悠哉的喝着酒,一脸的无所谓,小渔夫无奈的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三尺道人一眼,说道:“无耻道人果然够无耻!” 三尺道人没好气的瞟了小渔夫一眼说道:“你这贪财到极致的小鬼才是无耻吧,小小年纪就这般贪恋黄白之物!” “真金白银谁不爱,刚才在船上不知道是哪个落魄道士想入水捞沉入江底的银子”小渔夫不屑的说道。 被小渔夫一说,三尺道人的老脸立刻红了起来,他刚才的确是有下水捞银子的冲动,那可是自己被人追杀了好几天才换来的钱财,但一想到自己不会水便放弃了打算。但令人更为惊讶的是,当三尺道人告之自己装满银两的包裹沉入江中,希望小渔夫能下水打捞上来的时候,却被小渔夫一口拒绝了。 “对了,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下水去捞银子,你这贪财的小鬼会放弃白花花的银子吗”三尺道人好奇的问道。 “我有那么贪财吗?”小渔夫不满的说道。 “你……”三尺道人刚想出言讥讽,却被小渔夫给打断了。 “毫安江里自古就有水怪,谁敢下水去?我们这些渔夫也就是在船上撒网捕鱼,没人敢下水去。”小渔夫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有水怪?”三尺道人疑惑的问道。 “凡是掉进江水里的,只要是个活物不过瞬息就会被就那水怪给吞掉”小渔夫放下酒杯,抬头看向三尺道人继续说道:“所以,无论是渡江的船夫商旅,还是撒网捕鱼的渔夫总是小心翼翼,因为一旦掉进水里那就是死路一条。” “原来是这样……”三尺道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无耻道人莫非你真的会使仙法?又不会你就是那江中的水怪吧?”小渔夫突然出声问道。 不怪小渔夫会心生疑问,因为自古以来凡是掉进毫安江里的活物都无一生还,而三尺道人在江水中挣扎了很长时间,却相安无事,不免令人生疑。 三尺道人心中苦笑,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小渔夫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要是水怪,你还敢跟我要那些银两?” “就算是水怪,有银子赚为什么不拿?”小渔夫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这么的贪恋钱财,小心丢了性命。”三尺道人无奈的摇头说道。 小渔夫不以为然的看了三尺道人一眼,也摇头轻声说道:“没了钱财,那才是要了性命。” 三尺道人见小渔夫丝毫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也不再跟他争论,而是把话题转到了毫安江中的水怪。 “那江水中的怪物可有些什么传说,又或者谁见过他的真面目?”三尺道人打探道。 “我们这里自古便流传着不能入江的说法,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传说那怪物是自古就存在的,具体有多长时间了也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它,只知道是一道血红色的光束。”小渔夫摇着头说道。 “血红色的光束……”三尺道人微微点头道。 “那水里的东西是不知道多久就有的传说,自古凡是掉进江水的活物都成了它的盘中餐,所以毫安江也被我们当地人称作为冥江,入冥江无活路。”小渔夫继续解释道。 “但冥江鱼却是我们这里最美味的食物,鱼嫩且肥大,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一个满身肥肉的家伙接过小渔夫的话,突然插嘴道。 那个满身肥肉的家伙,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夺过了小渔夫手中的酒杯,把酒水一饮而尽,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三尺道人的旁边。 “汤叔你不是去南边跑货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渔夫看着空着的酒杯,有些不满的对着突然出现的胖子说道。 “你这小鬼还是这般吝啬。不得不回来啊,我在途中可是遇见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汤叔敲了下小渔夫的脑袋故作神秘道。 小渔夫被那肥胖子敲的生疼,揉着脑袋咧着嘴一脸不满的骂道:“你这汤胖子能遇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莫不是路上赌输了货物没脸说?” 想必汤胖子跟小渔夫打骂惯了,对于小渔夫的话也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身旁的三尺道人,好奇的问道:“文岑,这道人眼生的很啊,是你的朋友吗?” 小渔夫白了三尺道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他的恩人债主” “恩人债主?”汤胖子显然被这个称呼搞糊涂了。 “你救我的性命我不否认,可你这贪财的小鬼什么时候成我的债主了?”三尺道人一脸怒气的质问道。 “贪财鬼文岑救了你的性命?”汤胖子越听越糊涂,一脸困惑的问道。 听见汤胖子这么问,三尺道人便把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当然一些丢面子的事情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没有说出口。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说你这道人怎么这般落魄不堪,不过你的命还真是大!”汤胖子听完后用手拍打着三尺道人大笑道。 “你的命是我救的,当然我是你的恩人,再说你还欠着我银子呢,我怎么不是你的债主?”小渔夫看看大笑的汤胖子,又转向三尺道人说道。 “我何时欠你银子,那些银两不都给了你吗?”三尺道人怒极反笑,好奇的问道。 “我来说,我知道”汤胖子止住了笑声,看着三尺道人说道。“那些所谓的欠银,估计这是这桌酒饭了”说罢,汤胖子有些同情的看着三尺道人。 “二两银子”小渔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三尺道人感到一阵晕眩,天地间怎么还有这样的少年,贪财到这般地步?虽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贪财到这种地步的少年,在自己生命岁月里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上没有一文钱”三尺道人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的说道。 “无妨,姑且先算你欠我的,回来再还也不迟。”小渔夫大方的说道。 听罢,三迟道人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房梁,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 汤胖子此时心中却感觉这落魄道人实在是有些可爱,哪个正常人会理会这些东西,没有抬手揍小渔夫一顿便是好的,而眼前这个衣着十分邋遢的落魄道人倒像是个赌气孩童一般,无奈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汤胖子看着脸色青白的三尺道人,心中有略微些不忍,刚想出言相慰,却不料三尺道人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小渔夫。 “看我做什么,莫不是想起身上还有银子?”小渔夫一脸茫然的说道。 纵然汤胖子对小渔夫十分的了解,但是听见小渔夫的话,还是忍不住的摇起头来,无奈的暗叹道:“这小子脑子里想的只有银子。” 三尺道人到没有在意小渔夫说的话,而是一脸诡笑的说道:“我现在才回想起来,方才这个胖子是叫你文岑吧?”说罢指了指身边一脸茫然的汤胖子。 不等小渔夫回答,三尺道人一脸兴奋的继续说道:“嘿嘿,可让道爷我知道你的姓名了,让我给你这个贪财的小鬼算上一算,看看你什么时候死在钱眼里。” 小渔夫无力的看着三尺道人,满脸不屑的说道:“你这无耻道人,却还想着这些无聊事情,就算告诉你我的生辰八字你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看道士我,告诉你,三尺道人我对于命理之术最为神通,没有道士我算不出的命!”三尺道人摸着山羊胡子一脸得意之色的说道。 “我姓杜名文岑,束发之龄”小渔夫也不在乎,对三尺道人说出了姓名年龄。 “妙极,妙极!”三尺道人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武元板,在手中摆弄起来,口中还振振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三尺道人对于自己的面相命理之术倒是十分的得意,他自认为自己这项技艺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知道了小渔夫的姓名年岁便能探知他的命运,自己也好能吓唬吓唬他。 小渔夫,也就是杜文岑也懒得理会一脸得意之色的三尺道人,在他眼中,那三尺道人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落魄邋遢道人,他不可能算出什么东西来。 “汤叔,方才你说自己遇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杜文岑有些无聊,便把话题转向了汤胖子。 汤胖子看了杜文岑一眼,嘿嘿一笑并没有作答,而是站了起来左手举起酒壶,右手拿起一双筷子在酒壶上敲打了五下。 虽然那声响并不大,但是原本嘈杂的酒店顿时就静了下来,众食客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脸笑意的看向汤胖子。 “汤叔你这是……”杜文岑有些惊讶的问道。 汤胖子用手示意杜文岑不要说话,对着众人问道:“大家可还记得咱这乌鹊酒家的规矩?” “怎么会不记得”众人回到。 “汤胖子你可想好了,这‘五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敲的”一个大胡子商旅显然是认识汤胖子,好心的提醒道。 ‘五酒’是乌鹊酒家开店以来立的一项规矩,这规矩是无论是谁,只要能说出大家称叹惊奇的事情,无论这事情是你道听途说还是亲身经历,只要是大家没见识过的,乌鹊酒家就会免费招待你五天的酒食,也就是说五天的时间,你在乌鹊酒家无论吃多少好酒好菜都不用掏银子。 当然‘五酒’也并非那么简单。一旦你说的事情,众食客和店家觉得算不上惊奇,也并不是闻所未闻的,那么你就要替所有的食客付账,而且是原本所付银子的五倍之多,所以这项规矩才被人称之为‘五酒’。 汤胖子当然知道事情的后果,换成平日就算遇到些惊奇诡异的事情,他也不敢玩这‘五酒’,唯恐旁人觉得不惊奇,那自己就赔大了。但是今天的事情却有所不同,他知道只要自己说出来那肯定就能震惊全场。 汤胖子一脸神秘的看了看众人,故意压低着声音说道:“我汤胖子绝不是贪恋这五天的白食,只是这事情当真的惊奇,也可算的上是个大秘密!” 见汤胖子一脸的自信,众人便也当了真,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脸好奇的看向汤胖子,整个乌鹊酒家也只有三尺道人还在低头研究他的命理之术。 见众人都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己,汤胖子很满意的拍了拍肚子,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四天前我去南边跑货物,这可是个大买卖,本应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但是我在路上却看见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杜文岑配合的问道。 “我在路过千峰山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随即汤胖子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说法,说道:“不对,是一个仙人,太清宗的仙人!” 原本还在摆弄黑武元板的三尺道人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说道:“咦,怎么可能?” …… 第三章 太清宗 三尺道人不顾众人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左手不停的拽着胡须,嘴里仍不断的念叨着:“古怪,古怪……” 杜文岑无力的瞟了一眼三尺道人,没好气的说道:“不用理会他。” 汤胖子也有些惊愕的看着三尺道人,不知道他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何,虽然自己的消息的确令人震惊,但是那邋遢道人的反应却是过于激动了。 众人见杜文岑满脸的不屑,又见那道人身着实在是邋遢至极,皱巴巴的土褐色道袍紧紧地贴在身上,远远看去放佛是一个超大的抹布,落魄至极。 想必这人是个疯子吧,众人心想道,想到这里众人便不再去看如同着了魔的三尺道人。 “汤胖子,你没有说笑吧,你真的看见那……那太清宗的仙人?”一个商旅缓过神来,率先问道。 “我汤胖子怎么会拿这些话来说笑,是真的太清宗仙人!”汤胖子一脸正色的说道。 众人都想从汤胖子脸上寻找些什么,但是看见汤胖子一脸的郑重,并没有丝毫的说谎之色。而且先不说拿‘五酒’开玩笑的后果,单是从他口中说出的太清宗,就是他汤胖子不敢去说笑的存在。 太清宗,神州之上超然物外的存在,仙人一般的存在。虽然神州之上并没有出现过那远古传说的仙人,但是太清宗的高强的道法却震慑着神州各处,尤其是在这个妖魔鬼怪横行的时代,很多城镇都是在太清宗的庇护下,才能安然的生活着,所以普通人才会把太清宗的修道者称之为仙人。 但传说中,七百年前的正邪大战,太清宗虽剿灭了邪派的血魔谷,但也因为自身元气大伤,而关闭山门,与世隔绝的进行潜修。 而这七百年来,太清宗的门人也真的没有出现在神州大地之上,一时间太清宗仿佛从人世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早就认为那太清宗只是远古的传说,如海市蜃楼般的幻影。 曾经也有胆大之徒,又或是一心求道之人,他们试图进入太清宗的宗派所在太仙山,想一探究竟。但是无一例外的,那些人在刚刚踏入太仙山的地界后,都被一股柔软的力量给推了回去,无论怎么样都前进不了丝毫。 于是世人便惊叹起来,惊叹太仙山的玄妙,同样也叹服太清宗仙人都是些超凡脱俗不愿与凡夫俗子有所交际的存在。 当然,只是依靠虚无飘渺的传说并不能得到世人敬仰。在太清宗开山立派之后的千年时间,凡是在太清宗所能庇护的范围之内,胆敢作乱的妖魔都被太清宗的仙人给灭除掉了,无一例外。 令人惊奇的是,太清宗关闭山门的七百年来,除妖灭魔之时,太清宗的仙人依旧没有现身,而是从太仙山上射出一道或几道青色的玄气与妖魔大战,妖魔一死,那青色的玄气便也会回到太仙山上去。 虽然世人并没真正的见过太清宗的道人,但因为在太清宗的庇护下,人们才能安居乐业。所以世人对太清宗崇敬无比,世人也把太清宗的道人都看做神明一般来敬仰。 而如今汤胖子竟说他看见了太清宗的仙人,那个本该虚无缥缈令人敬畏的仙人,竟真的存在于人们的眼睛,一时间众人哑然。 “咳咳,汤叔你怎么识得那就是太清宗的仙人?”杜文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有些尴尬的问道。 汤胖子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众人,又看向一脸淡然的杜文岑,不觉得苦笑起来,心想也只有这小子才能这般淡然吧?在他眼中只有银子才是头等大事吧。 “我还没给你们说我所见那人是什么模样吧?”汤胖子古怪的看向众人说道。 “你速与我们描述下”乌鹊酒家的伙计连忙出声催促道,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汤胖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后说道:“我在途经千峰山之时,因为想赶路程,便走了个偏僻的小道,现在想来当时真是胆大,要是遇上些妖魔,岂不是送了性命?人被财亡啊!”汤胖子眼睛看着杜文岑,有些感叹的说道。 杜文岑为之一愣,他当然知道汤胖子是在说给自己听,也知道自己过于贪恋钱财,但是自己内心有些苦却是说不出的…… 看见杜文岑脸上有些黯然,汤胖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看他,继续说道:“那一路我也走得小心翼翼,唯恐生出什么事端,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当我以为可以安然的走出千峰山的时候,在道路上却看见了一个高大异常之人……” “那也不能算是人了吧?”汤胖子自问道。 “不是人,是什么?”大胡子商旅好奇的问道。 “那东西估计应该说是具尸体”汤胖子想了想说道,然后看了看一脸惊恐的众人继续说道:“那具尸体**着上身,全身赤红,生的高大异常,足有一丈高!最为惊奇的还是那具尸体的面容,光秃秃的脑袋上竟然没有嘴和鼻子,只有一双如猫眼般的眼睛,瞳孔是一种泛着寒光令人生畏的琥珀色,看久了仿佛就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这……,那肯定是僵尸啊!”一个商旅惊恐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前些年南央城附近的姜村被一个黑色僵尸屠戮的事情谁不知道?虽然和那时候的黑色僵尸有些不一样,但是那肯定就是僵尸”汤胖子点点头说道。 姜村被黑色僵尸屠戮,整个村子没有留下一个活人,全被僵尸吃掉的事情,商旅们没有不知道的,那段时间最被人谈之色变的便是这件事情,虽然最后那黑色僵尸被太清宗的仙人给灭掉了,但是那挥之不去的恐惧还是在人们的心头停留了很久。 “你说的并不是什么僵尸”不知何时三尺道人恢复了平静,端坐在椅子上,一脸正色的说道。 汤胖子有些恼怒,这疯癫道人总是一惊一乍的,让人十分厌烦。现在又出言反驳自己,看到那具尸体的人是他汤胖子,他一落魄道人又知道些什么? “那你说是什么?”汤胖子不满的质问道。 三尺道人苦笑着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那东西无从定义,就是连……也没有记载……”说道最后,三尺道人声音轻若蚊蝇,旁人根本听不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了些什么。 汤胖子见三尺道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便只当是他又在那里故弄玄虚,不再理会他,看向众人继续说道:“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千峰山上,差点没吓破胆。而就在我瘫坐地上之时,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青绿色玄气,那青绿色玄气快速的冲到那僵尸头顶之上,眨眼间玄气散去,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少年站在了僵尸的肩膀上!” “那,那少年便是太清宗的仙人?”众人瞪着浑圆的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正是!”汤胖子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又感叹道:“我汤胖子平生走南闯北,识人无数,但从没见过像那少年一般的俊美之人,如软玉的皮肤,浑身围绕着青绿色的光芒,真的如同仙人一般,不对,他就是仙人!” 众人一片惊哗,无不感叹汤胖子口中的仙人,心中也试图描绘出仙人的模样,以后也好向他人炫耀仙人之风。 “贪财的小鬼,我酒水也吃饱了,现在可以随我去换件衣物了吧。”三尺道人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杜文岑说道。 “啊?”正听汤胖子描述仙人的杜文岑茫然道。 “我可是还欠着你二两银子呢!”三尺道人看着一脸茫然的杜文岑无奈的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乌鹊酒家。 “二两银子!”听见三尺道人的话,杜文岑这才惊醒过来,猛地站了起来。 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又看向一脸茫然的汤胖子,杜文岑拍了拍汤胖子的肩膀说道:“汤叔饭钱你来付!”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酒家,追赶三尺道人去了。 汤胖子楞在了那里,片刻后回过神来,一脸无奈的看向杜文岑远去的背影,苦笑道:“这小子又来这套!” “汤胖子先别管文岑了,继续说下去,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催促道。 汤胖子回过头来,不再去想杜文岑,又一脸神秘的说道:“后来啊……” 三尺道人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无形的手给牵引着,先是莫名其妙的掉进冥江中,然后又在那个有点意思的乌鹊酒家听见了诡异的事情,但最重要的还是…… “无耻道人你走慢点,急着跳冥河游泳啊!”杜文岑快步的赶上三尺道人讥讽道。 三尺道人看杜文岑跟了上来,便不再去想那些令自己头疼的事情,晃晃脑袋又换上了一副为老不尊的表情,对着杜文岑说道:“贪财的小鬼,快点给道爷我找件像样的衣服!” “急什么,你可是还欠着我二两银子的。”杜文岑不满的说道。 “衣服的钱我可是在船上就掏过了,而且我现在身上根本就没银子了,你看看能不能把我卖给哪家大户做老爷,兴许能换些银两。”三尺道人一脸无赖相的说道。 “你!那你怎么还我那银子?” “无妨,无妨,等我换好衣物,在这毫安城街边摆上卦摊,劳累给你们这些凡人透点天机,我也好收点银两。”三尺道人摸着山羊胡得意的说道。 “还真有笨蛋找你算命?”杜文岑不相信的问道。 “说了不要小看道爷我的面相命理之术,那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三尺道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姑且相信你,随我回家,家里还有些父亲以前的旧衣物”杜文岑摇摇头说道。 “放心,那二两银子肯定给你,嘿嘿”三尺道人得意的笑道,看来是对于自己的面相命理之术相当的自信。 杜文岑也懒得理会无耻道人,示意三尺道人跟着自己,便向前方走去。 来到杜文岑家中,三尺道人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后,便被杜文岑又急匆匆的拉了出来,贪财如命的杜文岑,可是对那二两银子耿耿于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毫安城的街道上,三尺道人颇为不满的说道:“杜贪财,你就不能让道士我休息片刻吗?好歹我也是个道法高深的修道者啊!” 杜文岑挑着眉头,转过身对三尺道人不屑的说道:“道法高深?那无耻道人你怎么还能掉进毫安江,更是被我这个凡夫俗子所救呢?” 对于杜文岑的话,三尺道人是无从作答,只得脸色铁青的跟在杜文岑的身后,一言不发。 “哼,要不是那老不死的骗道爷我,道士我又怎么会那般狼狈,被这个贪财的小子所嘲笑?”三尺道人心中颇为不快,冷哼道。 杜文岑懒得理会三尺道人,他现在心中想的只是尽快拿到那二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天下头等大事,便是那银子了。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处空地,杜文岑放慢脚步停了下来,往四周观察起来,见这里来往的路人有很多,很是热闹,杜文岑满意的点点头。 三尺道人见杜文岑停了下来,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杜贪财,是让道士我在这里摆摊赚银子吗?” 杜文岑不理会三尺道人的话,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神色,反而一脸好奇的问道:“无耻道人,我平日里见人家道长摆摊算卦都是有青竹黑布做招牌的,上面不是写着‘半仙’,就是‘神算’什么的,却为何不见你带有这些器具?” 三尺道人摸着胡须,又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说道:“杜贪财,你这就不懂了,那些挂破布的只不过是些招摇过市,没真本事的骗子,道士我从来不屑于那一套。” “俗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真仙不怕没招牌!我三尺道人依靠的是真本事。”三尺道人拍了拍胸膛,一脸的得意之色。 “还我二两银子,就算你有真本事”杜文岑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 “真是掉进钱眼里的小鬼!”三尺道人不屑的冷哼道。 杜文岑不愿与三尺道人争口舌,指着不远处的路头空地说道:“那里就很好,来往的人也很多,就去那里吧” 三尺道人点点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然后从路边搬了几块青砖堆放在一起,长衣垫在屁股下坐了上去。 杜文岑本想站在三尺道人身后,看他是怎样算命骗人钱财的,但转念一想,要是那无耻道人满嘴乱说惹恼了人,到时候免不了被一顿毒打,那自己岂不是也要当做同伙跟着遭殃? 否定了心中的想法,杜文岑并没有跟上前去,站在三尺道人身后。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看着那里的情形,以防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自己也好不用跟着无耻道人一起遭殃。 三尺道人见杜文岑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并没上前,心中也没在意。环顾着四周过往的人群,三尺道人点点头,感觉这里还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轻咳了几声后,三尺道人突然冲着对面的人群拼了命似地嚎叫起来,那仿佛杀猪一般的刺耳声,惊得四周过往的路人都冲着三尺道人看去,不知道这个长相有些猥琐的老家伙出了什么事情。 见路人都停下脚步看向自己,三尺道人满意的点点头,轻抚胡须,微闭双眼,然后用既不高亢也不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天难算,地难透,人心难算透。轮回三世,流放今生,所谓利禄,不过流水。天道成书,人心各异,所谓情缘,不过云烟。地魂难寻,事无预知,所谓功名,不过秋叶。天有终,地有尽,人命有终尽。天星照凡尘,面相显凶吉,我可抬头三尺探神明,也能俯身三尺慰孤魂。透的了仙机,入的了九幽,改的了人命,算尽天下事,我三尺最玄妙!” 三尺道人把这些话说的十分流畅,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犹如行云流水,加上三尺道人独特的嗓音,这些话听起来放佛是在念诵词曲一般,听的众人是大为惊叹,纷纷围上前去。 三尺道人见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那些过往的路人正不断的围过来,不由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见时机已成熟,三尺道人便一脸兴奋的对着周围路人吹嘘着自己的命理之术,说的仿佛自己便是那提笔定生死的森罗阎君,又或者是那可修改前世今生姻缘的月下老人,周围的路人也被他这些说词给打动了,竟然有些路人开始向三尺道人询问算卦的价钱。 这一切看的杜文岑是目瞪口呆,看着兴高采烈险些就要手舞足蹈的三尺道人,杜文岑不由的低声感叹道:“这老家伙平日里肯定就练这些说词了,要不然怎么会这般顺畅?”说完,便很是感慨的摇起头来。 …… 第四章 算命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三尺道人抚着胡须看了看四周,见时机已差不多,便摸着山羊胡一脸高深的对着众人说道:“金银本是身外物,道士只求果腹财。二两银子算一卦,一卦可解百忧啊!” 路人一听要二两银子一卦,不由的都后退了几步。虽然那二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却不知那道士算的准不准,若是不准,岂不是白白赔了二两银子? 三尺道人见众人萌生退意,心中却并不着急,继续说道:“可不要因小失大,这二两银子说不定就能救了你的性命,又或许能给你生出更多的钱财”说完一脸高深莫测的冲着众人笑了笑。 显然有人被三尺道人的话给打动了,一个背着行囊的商旅不再犹豫,上前一步走到三尺道人面前,蹲坐下来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说罢,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了三尺道人。 见真的有人上钩,杜文岑一脸无奈的直摇头,心中暗叹:“这无耻道人倒是能说会道,骗人钱财做起来是得心应手。” 三尺道人接过银两微微点头,不在意的把银两放入怀中,这才对着那人问道:“不知,这位善信想探知何事?” “不怕道长笑话,小的我淮北人士,是走商跑户的盐夫,前些日子来毫安贩盐,本想大赚一笔,却不曾想在淮水坏了事,奶奶的!我的货物全部都没了,赔了精光。”那商旅一脸愤恨的说道。 “这样说来,你是要算……”三尺道人眯着眼睛,摸着山羊胡盯着那贩盐的商旅说道。 “有劳道长,请算算小的以后的财运。”那人瞳孔里散发着炙热的光芒,盯着三尺道人问道,像极了一个赌徒。 三尺道人轻微的晃晃脑袋,暗叹那人也是个贪恋之辈,赔了买卖不问吉凶,反而关心财运,那对金钱炙热的眼神,却是跟某人一样。不过这种人,却也是最好应付的,自己随便三言两语打发他吧。 睁开微眯的双眼,三尺道人开始观察眼前这人。那贩盐的商旅倒也生的平常,只是眉毛生的浓厚,眼睛却细小如缝隙。鼻梁露骨,准头尖小,却是一副破财像。 见三尺道人盯着自己看,不时的摇头点头,那人心中情绪十分,好奇三分,恐慌倒是占七分。 “道长,你看……”那贩盐的商旅小心翼翼地看着三尺道人说道。 “唔,你眉虽浓但散,生至眼皮,鼻梁露骨,准头尖而小……而立之年正是失财的开始啊!”三尺道人故弄玄虚的掐指一算说道。 “道长!这……”那人蹙眉惊恐的说道。 “想必这位善信三十有二,所谓星辰失陷,部位偏亏,无隔宿之储量,有终身劳苦之命啊!”三尺道人也不顾那人已面色死灰,淡淡的说道。 “道长神人,小的确实三十有二,可,可这……,道长可要救我!小的可不想一生清贫劳苦啊!”贩盐的商旅见三尺道人竟说出自己的年龄,不由的对三尺的话信了几分,连忙向三尺道人求问道。 三尺道人摸着胡须,淡淡的说道:“所谓清贫,也不是过于穷苦,只是是无财之命罢了,你前些日子失去那些货物,意为失财之道,即已失财,便不会有太多的劫难,善信这一生却也能无灾无病,固不用过于恐慌。” 只是,世上最难满足的是人心。当有人被告知,你这辈子只能平平淡淡的渡过,得不到什么大富大贵,也不会有大灾大难,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吧。大多人心中存在的绝不会是对于自己无灾难的欣慰,有的只是对于自己无福享受财富的愤恨与不满。 “小的不知那无福之命还好,可现如今被道长点破天机,小的怎能心安?求道长赐予我破运之法。”那商旅说的很是好听,一句话轻松的遮掩住了自己的欲望,还顺便不轻不重的拍了三尺道人的马屁。 “我已透漏天机,再道破可就……”三尺道人转着眼珠,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人也不再多说,从怀中又掏出了些银两,塞与三尺道人怀中,满眼的希冀看向三尺道人。 三尺道人恐慌的拿起银子,眉头微皱说道:“善信,你这,你这是……唉!”说罢,无奈的摇头叹息。 在他人眼里,三尺道人是不愿接受那人的银子,很是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可杜文岑却看到了三尺道人眼中闪过不为人察觉的笑意,拿着银两的手,也是握的死死地。 “这无耻道人,还说我贪财,他也差不到哪去。”杜文岑嘀咕道。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三尺道人咬咬牙,一狠心把银两收入怀中,对着那人说道:“也罢,权当救人性命,你伏耳过来,这等天机却是不能太多人知道。” 那商旅一听,满脸的惊喜,连滚带爬的到了三尺道人的身边,三尺道人用手遮住了嘴,俯下身小声的不知道与他说了些什么,那人不停的点头称是。 围观的路人,都好奇的上前想去听听三尺道人说了什么,但很显然什么也没听到。三尺道人故作神秘的举动,也成功的吸引了路人的好奇,众人小声的议论着三尺道人。 片刻后,那贩盐的商旅满脸笑意的站了起来,对着三尺道人行了大礼,嘴中连连称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见那商旅的表现,众人看向三尺道人的目光,多了些敬畏,心中也信服了三尺道人的卦术,又开始有人向三尺道人询问起来。 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后面进行的顺风顺水,三尺道人用他那独特的嗓音,不厌其烦的向那些善信们说着他们的命理,或窃喜,或忧愁,呈现在众人的脸上,那一刻,众生相尽显。 “诀生死之期,先观其形神。老人家,道人我观你形神不是那短命之人,放心,放心。” “定吉凶之兆,莫逃气色。这位善信,你面色略有灰白,近日会有些许灾祸,切忌小心啊!” “这,这是五鬼啊!五鬼小人暗捣乱,夜人逢之烦苦蔓,昼人逢之须警惕,流年不吉疾病缠!” 被说之人,已是满脸惊恐脸色煞白,一身冷汗,缓过神来连忙对着三尺道人磕头求解,口中不停的说着,“老神仙,救我”。 三尺道人有些为难的摸着胡须,脸上满是犹豫之色。那人见了更是恐慌,连连向三尺道人磕头求解。 “小的并没太多钱财孝敬老神仙,但小人今后定会敬道长如神明般,每日三香叩首!” 三尺道人于心不忍,长叹一声,摇摇头把跪在眼前的那人搀扶起来,淡淡的说道:“本是苦命之人,道人我岂能见死不救?这符咒你拿回家中,贴于门梁之上,可保你周全。”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符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纸符如获珍宝,急忙叩首道谢。 “走吧,切记,纸符不可摘去。”三尺道人挥挥手说道。 那人也不多说,对着三尺道人行了大礼,便匆匆的离去了。 “无耻道人,你那皱皱巴巴的纸符是假的吧?” 三尺道人感觉身后有人拽着他的衣袖,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杜文岑已站在身后,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你这小子未必太小瞧道人我了,我怎么可能拿假的给善信!”三尺道人扯回衣袖,不满的说道。 “皱成那模样,那咒符还管用吗?”杜文岑嘀咕道。 “不过,无耻道人你倒是真的有些本事,口舌甚是厉害啊!把那些人说的晕头转向。我粗略一算,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赚了一百三十两银子了!”杜文岑满眼精光的说道。 “你这小子嘴巴就是不会说话,怎么是我口舌厉害?那是道士我道法高深,命理之术堪称神技!”三尺道人扬着眉毛说道。 “我知道的是,你只会说些危言耸听的话吓人而已。”杜文岑打着哈气说道。 “杜贪财,你这小子真是不可教化!”三尺道人很是不满的说道。 杜文岑没有理会三尺道人,看看四周,见人群已经散去,似乎没有人再来了,便拍拍三尺道人的肩膀轻声说道:“无耻道人,你方才对人说的那些,是胡乱说的,还是……” “当然是字字真金,我三尺道人又不是那些挂破布的江湖骗子!”三尺道人不满的打断道,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骗术不精,被人追杀的事情了。 “好吧,先不管你说的真假,你能不能把你这些唬人的话教会给我?”杜文岑一脸谄媚的问道,贪财之像显露无疑。 三尺道人当然知道杜文岑心中想的什么,一声冷笑,也不理会杜文岑,从怀中掏出银子,一个个的擦拭起来,嘴中还感叹着银子是这般好赚。 看着三尺道人一脸欠揍的表情,杜文岑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对着三尺道人妥协道:“这样吧,你先前欠我的银子一笔勾销怎样?” “你这小子倒是打得好主意,我先前也不过欠你二两银子而已,你以为道爷的这些本事只值二两银子吗?妄想!”三尺道人把银子收入怀中,冷笑道。 “好你个无耻道人,这么快就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我就是如同你的再生父母一般!”杜文岑用手指着三尺道人说道。 虽然一开始杜文岑并不相信三尺道人能赚到银两,认为他只是个没本事的落魄道人。可谁知,他还竟真的有些本事,短短的时间内,被他赚了这么多的银两,贪财的杜文岑见到这样,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向三尺道人学习这些技法,也好能赚更多的钱财,对于银子他可是从来来者不拒的。 “救命的银两我早就给你了,对于眼里只有银子的人,还能讲什么恩情?”三尺道人不屑的回道。 还没等杜文岑发火,三尺道人又追问道:“道士我很好奇,你这小子年岁这般小,却为何像极了一只贪财的老狐狸,你要那么多的银两做什么?” “天下攘攘皆以利往,我只不过是想积累更多的财富,做天下第一有钱人,这样就不会有许多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在我面前,当然,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我人生的最大乐趣!”杜文岑一脸正色的说道。 “肤浅,不过肤浅这方面还是很符合你实际的年龄。”三尺道人无情的打击道。 “无耻道人你……!”杜文岑刚刚骂出口,便抬头看见一个身穿富贵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三尺道人面前,不由的收回了话,闭上了嘴。 “不知,可是大家口口相传,被人称道的三尺仙长?”那中年男子见三尺道人身穿一件粗布常衣,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微微躬身问道。 听见中年男子的话,三尺道人和杜文岑都为之一愣,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三尺道人竟这般的有了名气?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三尺道人毕竟年长,率先缓过神来,抚摸着胡须,又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咸不淡的问道:“有何事?”说罢,眯着眼观察起那人。 “听闻道长卦术神准,小人是来求卦解惑的。”那人拱手说道。 “那不知这位善信想算何事?”三尺道人见又有生意上门,心中不禁窃喜,瞟了眼杜文岑,得意之色尽显。 “呵呵,还望道长自己算来。”那人笑道。 “你可是来戏耍本道的吗!”三尺道人勃然大怒,狠狠的说道。 “不敢,小的先前在乌鹊酒家喝酒的时候,听闻这里有个神算似神仙的道长,便想一心求卦,但那些毕竟是市井之徒口口相传的,想必也会有些不实之语……”那人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哈哈,说的对!的确是不实,这无耻道人是因为道术不精才被他师傅赶下山去的,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乱语。”杜文岑有意报复,一脸坏笑的看向三尺道人说道。 “是这样啊。”那人恍然大悟的说道,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讥笑。 三尺道人心中本来就怒气十足,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当看到那人脸上的不屑,顿时更是五脏俱烧,一肚子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瞪了一眼杜文岑,便转头恶狠狠的看向那身着富丽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被三尺道人盯着看,心中竟不知为何生出惧意,双腿不由的哆嗦起来,一股有心而生的冷意直冲脑门,冷汗连连,放佛自己的灵魂都被那个邋遢老头看的一清二楚。 当看到从三尺道人眼中迸发出两道实质白色精光的时候,那人更是不济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如死人般,放佛丢了魂魄。 三尺道人冷笑一声,不顾身后惊得不知说什么好的杜文岑,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哼,原来不过是这等东西。给你家主人说,不要妄想了!” 那人一听三尺所说,不由为之一震,片刻后猛的惊醒过来,满脸惊恐的爬到三尺道人的脚下,哀求道:“神仙息怒,神仙息怒!您看到了?您知道那……” 三尺道人摇摇衣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走吧,无缘之人,道爷我懒得与你多说!” 那人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被三尺道人瞪了一眼,又是惊得一身冷汗,不敢再去说什么,萎靡的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懊恼。 三尺道人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摸着胡须对着杜文岑说道:“今日的银两钱也赚够了,收摊走人吧。”说罢不顾愣在原地的杜文岑,俯身拿起道袍径自走开了。 杜文岑见三尺道人走开了,这才缓过神来,他刚才背对着三尺道人并没看见三尺道人眼中的白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那人如失了魂般的瘫坐在地上。 “无耻道……,你等等我,你还没还我那二两银子呢!”杜文岑见三尺道人已经走远,大喊一声追了过去。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杜文岑追上三尺道人问道。 “不知道,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估计是被我一身神仙气息所震慑,不由的跪拜起来吧。”三尺道人又换做一脸无赖像说道。 “真是无耻道人,我看是被你一身的无赖气息所吓倒了!”杜文岑鄙视道。 “给你二两银子,这下我们互不亏欠了。”说着三尺道人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杜文岑打岔说道。 杜文岑看了眼三尺道人,毫不犹豫的接过银两塞进怀中,然后说道:“无耻道人,教我那些骗人赚钱的本事。” “银两都给你了,我为什么要教你?”三尺道人翻着白眼说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怎么说这就是缘分,我救了你,你就应该教我些你拿手的本事吧,也好报答我这个救命恩人” “说的好听,还不是贪恋钱财”三尺道人停顿了下,又问道:“你不好奇我先前给你算的命,就不想知道你的命运吗?” 看着三尺道人一脸的笑意,杜文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略有些不安,瞪了眼三尺道人,说道:“贪财如何?我有了数不尽的钱财还怕什么吉凶,不知道也无妨,反正无耻道人你说的只是骗人的把戏。” “你是害怕吧?”三尺道人笑着问道。 “胡说!我没来由的怕什么?我杜文岑怕的只是赚不到更多的银子。” 三尺道人摇摇头,没有理会杜文岑的话,淡淡的说道:“你伸出手来,摊开手掌。” “干什么?”杜文岑好奇的问道,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看见这些星纹了吗?”三尺道人指着手纹说道。 看着自己手掌中繁乱但却有着一定规律的手纹,杜文岑不由点点头。 “这些星纹刻画着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生老病死,吉凶姻缘。看似不可捉摸的命运,未来的生命旅程,其实都早已一一在这些星纹图中刻画下来了。” “星纹或平直,或弯曲,或连续,或断痕,虽变,仍为定数。为命运之所画,不可避免,这是上古一奇书《鬼相》中所说的。但书中在‘星纹’这章之中的最后又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杜文岑不由好奇的问道。 “星纹在手,得法者可探之,得道者可避之,众生自可握之。”三尺道人一脸正色的说道。 杜文岑听后,身体为之一震,不由把展开的手掌紧紧的握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拳头低声自语道:“自可握之?” …… 第五章 千峰山(上) 杜文岑缓过神来,不屑的看向三尺道人,撇着嘴说道:“又故弄玄虚,总以为自己是得道高人,却不想想先前在冥江中的狼狈” 三尺道人扬着眉毛,满不在意的说道:“就算是神仙也有那么一两件不擅长的事情,我怕水有什么说不得的!” 看着一脸无赖相的三尺道人,杜文岑鄙夷的说道:“还是您无耻道人厉害,那脸皮都比那太仙山还要厚。” “太仙山很厉害吗?当年道士我还在上面撒过尿呢!”三尺道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嚣道。 杜文岑见三尺道人越说越没谱,不由在心中好好的鄙视了他一番,但嘴上并没有出言讽刺,谁知道这个老无赖又会说出什么无耻的话来。 眼珠子转了转,杜文岑突然想到先前无耻道人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些话中似乎有提到一本什么上古奇书吧,好像是叫《鬼相》,虽然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仙家玄文,但是无耻道人的那些命理之术似乎是从那本书中学到的吧?想到这里,杜文岑不由打起了那本书的主意。 “无耻道人,你先前说的那本《鬼相》,是教人算命的书吗?”杜文岑不紧不慢的跟在三尺道人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鬼相》可不是你口中那些肤浅的东西,它里面涵盖的内容是你无法想象的。”三尺道人停下脚步说道。 看着杜文岑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三尺道人又说道:“你小子不会打那卷书的主意吧?” 杜文岑装作一脸惊讶,夸张的说道:“怎么会!” “那就好,反正那本书你是得不到的”三尺道人没有理会杜文岑夸张的语调,不留余地的说道。 “得不到,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我只是好奇,那是一种对新奇事物的向往,一种好学,且不耻下问的求知欲……”杜文岑见三尺道人一口回绝了自己的想法,便胡言乱语起来。 听得杜文岑的话,三尺道人直摇头,连忙打断道:“停,停住!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脑子中有的只是对银子的向往,哪有什么所谓的求知欲,你小子想的只是拿这些去赚更多的银子吧?” 见三尺道人揭穿自己的话,杜文岑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摸着鼻子说道:“贪财,贪财啊,银子是个好东西!” 三尺道人也懒得理会杜文岑的贪财模样,挥挥衣袖说道:“道士我要继续云游去了,杜贪财你好自为之吧,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也不顾杜文岑,摇着脑袋就向前走去。 杜文岑见三尺道人转身离去,此时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 “那无耻道人虽然落魄邋遢,但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那骗人钱财的功夫,当真是了不起啊!短短的时间内,竟被他赚到了上百两银子!我打一天的渔也不过几两银子,我要是学会了他的那些本事……”杜文岑转着眼珠子,心中暗自盘算着。 片刻之后,杜文岑做出了最重要的决定,他快步赶上了三尺道人,笑呵呵的说道:“道长你要云游四方,要是再掉进江水里可不没人救你了吗,我看啊,我还是随道长你云游四方,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还能帮上你不是?” 看着口若悬河的杜文岑,三尺道人僵硬的抖动着脸颊,哭笑不得的对着一脸谄媚的杜文岑说道:“我三尺道人什么时候需要你来保护了?” 顿了顿,三尺道人又极为不屑的说道:“哼,杜贪财,别以为道士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心里怕还是惦记着我的《鬼相》吧?除了银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心动的?” 杜文岑被三尺道人一语道破,也不恼怒,只是不在意的打着哈欠说道:“反正你不教我那《鬼相》,我就跟定你了,反正我杜文岑无父无母,倒也不怕什么” 出乎杜文岑意料之外,三尺道人并没有出言反驳,反而摸着胡须说道:“也好,既然你想当道士我的小童,那就随你吧,不过遇到什么鬼兽妖魔,道士我可是救不了你的!” 三尺道人心中却是暗自打着其他的主意:“这贪财的小鬼让道士我吃了那么多的苦,道士我岂能这么便宜的就放过他?跟我云游也好,这一路上,看道士我怎么整治你这只贪财鬼!” 见三尺道人答应下来,杜文岑并没有多想,只是知道有机会拿到那《鬼相》了,自己离日进斗金的日子并不遥远了。 点点头,杜文岑嘿嘿一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云游呢?” 三尺道人翻着白眼说道:“要是知道去何处,那还叫得上云游吗?” 杜文岑眼珠子转了转,咧着嘴笑道:“那我们就去江郡城吧,那里离毫安城不过三日的路程” “江郡城?”三尺道人小声嘀咕道。 “是啊,江郡城。那里可是中州最繁华的地方,富人更是比比皆是,我们到那里也好捞更多的银子不是?” 三尺道人极其不客气的敲打着杜文岑的脑袋,不满的说道:“满脑子的金银!不过,道爷我身上的银两也所剩无几了……也好,我们就去那江郡城,先赚些银两也好!” 杜文岑被敲打的生疼,揉着脑袋冷哼道:“无耻道人你下手可真狠!哼,还说我贪恋金银,看来你也跟我是同道中人啊!” “道士我只不过是想赚些酒水钱而已,哪像你杜贪财是彻底的贪财鬼!”三尺道人鄙夷道。 不待杜文岑出言反驳,三尺道人又极不耐烦的挥着衣袖说道:“杜贪财,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晦气的地方吧,道士我在这里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的确,三尺道人自从来到毫安的地界之后,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倒霉起来,先是被人追杀,然后就乌龙的掉进了毫安江中,委实没有发生什么好事情,一向把命理看的极为重要的三尺道人,认为这里可是他的不祥之地。 杜文岑小声咒骂着三尺道人,但也没有反驳他的话。他在毫安城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自幼双亲病逝,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苟活着,现在随着三尺道人云游四海,骗人钱财也不为是一件好事。 两人也不再多言,回到杜文岑的家中,收拾好了包袱,杜文岑就随着三尺道人匆匆离开了他生活十五年的毫安城,没有丝毫的眷恋,而这一去却不知何时是归期…… “神清气爽啊”走出城外的杜文岑一脸欢快,不时的与身边路过的商旅点头示意打着招呼。 “无耻道人,你怎么又穿上你那破旧道袍了,道袍上都不知道破了多少个洞,看起来多么寒酸”杜文岑看着身旁的三尺道人取笑道。 “你小子懂什么?这可是我的宝贝,别看不起它,它可不知道比你大了多少岁!”三尺道人很爱惜的摸着道袍,仿佛那就是他的儿子般。 “比起你的《鬼相》还宝贝吗?”杜文岑停下了脚步,一脸坏笑的悄声说道。 谁知道三尺道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开,不屑的大声道:“我劝你还是别打那东西的主意了。”回过头来,三尺道人一脸自得的对着杜文岑说:“道士我说什么也不会把那卷书给你杜贪财看的!” 杜文岑不屑的撇着嘴,打着哈欠毫不在意的说:“我对你那本破书没兴趣,能让我感兴趣的只有银子。” 虽嘴上说没兴趣,但杜文岑还是很想得到那本书,因为他感觉三尺道人就是依靠了那本书,才能骗人钱财,才会赚钱赚的那么容易,他杜文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等赚钱的机会。 “杜贪财,这里是路口了,我们该往哪里走?”三尺道人站在路口处问道。 杜文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指着靠左的那条小道说:“从这里走,前方不远处便是千峰山了,过了千峰山就离江郡城不远了。” 三尺道人顺着杜文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座高山出现在眼前,但不知为何山中竟起着白雾,所以只能大概看见山的形状,但也可以感觉到那千峰山的雄伟。 “这么高的山峰……我们不是要翻越整座山吧!”三尺道人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问道。 “怎么可能,千峰山可是有千百座山峰,那是远近闻名的险山,再说千峰山中多精怪,我可不想喂妖怪!”杜文岑看白痴似的看向三尺道人。 “还有,昨天你没听汤胖子说他就在千峰山中遇到了僵尸,万一我们没汤胖子好运,能恰巧遇到太清宗的仙人,我们一老一少能打得过那僵尸吗?”杜文岑看着骨瘦嶙峋犹如一条老狗的三尺道人直摇头。 感觉到了杜文岑话语中的讽刺,和眼神中透漏出**裸的不屑,三尺道人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杜文岑骂道:“杜贪财,你太小看道爷我了,你家道爷我就比不过那太仙山上的小娃娃们吗?道爷我可是……” 三尺道人本想说些狠话,但却想到了什么,猛地收住了嘴巴,把那些狠话转成了喉咙里的哼哼唧唧声,随后拍拍脑袋又开口问道:“那我们怎么走?” “你可怎样?莫非你比太清宗的仙人们还厉害?无耻道人你的脸皮还真是厚”杜文岑无情的讽刺道。 拍拍三尺道人的肩膀,似乎是安慰他,杜文岑又说道:“我们顺着小路走,绕过千峰山就行,虽然花费的时间要多些,但却是很安全,应该不会遇见精怪。” “遇见那些精怪又如何?”三尺道人小声嘀咕道,随后摇摇头对着杜文岑说:“道士我时间有很多,倒也无妨” “赶路吧,趁天黑前我们必须要赶到千峰山后面的那个村庄,要不然晚上就要和山中的精怪同眠了”杜文岑打趣道。 三尺道人点点头没说什么,径直向前走去,把杜文岑抛在身后。 看着三尺道人满腹心事的背影,杜文岑摸着光滑无须的下巴,眯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看样子无耻道人不会有什么秘密吧,难倒他真的跟那些太仙山的仙人一般?” 用力地晃晃脑袋,杜文岑把那些自己都感觉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心想,那穿着破旧道袍,一身落魄的无耻道人怎么可能会是那种神仙,有见过神仙落水不会水的吗? 杜文岑不再去想,整理了下包袱大步的跟上了三尺道人。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在山间小道上,慢慢路过的商旅越来越少,过了几个时辰后终于道路上只剩下杜文岑跟三尺道人两人。 虽然已是快到午时,本应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但山间浓密的树枝都快将天空给遮盖住了,小径上依旧十分的阴凉,只有少许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射下来。 树叶随风晃动起来,照射下来的阳光也跟着晃动了起来,摇摇晃晃照在人眼上十分的不舒服。 “喂,无耻道人!”杜文岑渐渐走的有些累了,加上三尺道人一路闷着头没有开口说话,那山间小径又是有些阴冷瘆人,杜文岑心中有些害怕,不由冲着前面的三尺道人叫道。 三尺道人皱着眉头,一副被打扰到极不耐烦的模样,转过身来看着杜文岑问道:“杜贪财,干什么?” “你走的不累啊,眼看这时辰已是酉时了”杜文岑见三尺道人停下来,大步的走上前去。 “已经酉时了吗?”三尺道人抬头看去,但是树叶遮盖住了太阳的位置,分辨不清是什么时刻。 “早已酉时了,我们停下来吃些干粮在上路吧”说完,杜文岑也不管三尺道人,解开包袱拿出了些干饼,坐在路边的青石上吃了起来。 三尺道人这时才感觉到有些饿了,摸摸肚子走到杜文岑身旁坐了下来,拿起一块干饼也吃了起来。 “无耻道人你是个道士吧?”杜文岑嘴中塞着干饼,含糊不清的问道。 “咳咳……”三尺道人拍着胸口,拿起竹筒猛灌了一口水,这才好些,随即很是不满的看向杜文岑说:“噎死道士我了,道爷我不是道士还能是妖怪不成?” “嘿嘿,就是问问,问问。”杜文岑有些不好意思,往嘴里又塞了块干饼说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三尺道人咽下干饼后问道,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刻站了起来,一脸坏笑的看向杜文岑说:“你小子是害怕了吧?” “我,我害怕什么?”杜文岑有点心虚,从三尺道人手中夺过竹筒。 “当然是妖怪了!”三尺道人做出鬼脸,突然厉声说道。 杜文岑虽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但恐慌的神色很快的被他给掩盖下去了,反而不屑的看向三尺道人,然后又往嘴中塞了块干饼。不得不说杜文岑的确有些异于同龄人的地方。 三尺道人见没有吓到杜文岑,自觉无趣的摇摇头,嘴里嚼着干饼又坐了下来。 两人都沉默的吃着干粮,一言不发的坐在青石上,安静的只能听见咀嚼声和婆娑声。 片刻杜文岑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寂静,转身对着三尺道人又出言问道:“无耻道人,你既然是个道人就应该会些降服妖怪的本事吧?” 三尺道人看了眼杜文岑,摇摇头说:“我三尺道人只会些相面算命的本事” “无耻道人你那些骗人钱财的本事是从那本书中学到的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贪财鬼?” “小气!”杜文岑狠狠地咬了干饼一口,不满的说道。 三尺道人懒得理会一心扑在银子上的杜文岑,站了起来,伸着懒腰说道:“吃饱喽。”说完,三尺道人摸着山羊胡子,嘴里哼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山间小曲,晃着身子向前走去。 见三尺道人越走越远,杜文岑快速地吞下手中的干饼,提着包袱一脸不满的跟了上去。 “无耻道人你说我们会不会遇见妖怪?明明是白天,这条山路却这么阴森”杜文岑还是年少,好奇跟恐惧心占据了上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三尺道人抑制不住心中的笑意,大笑出来说:“你这小子还是怕了,我就说,哈哈!” 看见杜文岑恼怒的瞪着自己,三尺道人收敛了笑声,轻咳了几声说道:“你也说了,这千峰山多有精怪,我们遇见一两只也不会稀奇的” 杜文岑无力的看向三尺道人,心想,“还一两只,遇见一只妖怪就够我们受的了。” 摇摇头,杜文岑对着三尺道人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现在是白天,虽然树叶遮住了太阳,但是那些精怪应该不会出来作乱,以前我听那些商旅们说,妖怪都是晚上出来作乱的” 三尺道人有意想吓唬杜文岑,便一脸严肃故作神秘的说:“那可不一定,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有些妖怪可也是很不安分的”说完,三尺道人得意的摸着胡须看向杜文岑。 杜文岑虽然知道三尺道人有意吓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怎么可能!” “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白日太阳最为猛烈,也是阳气最足的时候,物极必反,阳气到达极致的时候,也是会产生阴气的,所谓阴气,多被鬼怪喜欢。”三尺道人摸着胡须,一脸正经的说道。 看着三尺道人不似做作的说道,杜文岑的身体微微颤了下,有些心悸的摸着胸口,脸色很不好的说道:“无耻道人你说不会真的突然就出来一只妖怪什么的,我,我们可怎么办?” …… 第六章 千峰山(下) 三尺道人见杜文岑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就知道自己的主意已经成功了。原本三尺道人是想吓唬杜文岑,整整那个贪财的小鬼,毕竟自己在那小鬼身上赔了不少的银子,也受了许多的罪。三尺道人窃喜,心想,“杜贪财啊,你还是嫩了些,跟道爷我斗!” 但三尺道人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依然故作神秘的绷着脸,双眼担忧的环顾着四周,似乎是怕从那茂密的树林里突然蹦出一只猛鬼或是山怪。 摸着胡须三尺道人继续吓唬道:“老道我只会摆卦算命,对于那些猛鬼山怪却是无可奈何啊!”说完做出了力不从心的模样。 偷偷看了眼杜文岑,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一双眼睛还警惕的看着四周,三尺道人忍住笑意,绷着脸咬着下嘴唇说道:“传说山中还有这样的一种鬼兽,全身血红,如同从炼狱出来的修罗一般,它的身形如一头水牛般,身上长满了黑刺,如同刺猬一样,发出的声音就像一只野狗在狂吠!” 三尺道人因为要刻意忍住笑声,咬住下嘴唇说话,所以声音就走了样,又因为被自己咬的疼痛,脸上的肌肉也不时的抽搐起来,配上阴霾瘆人的山间小路,看起来竟十分的恐怖吓人。 “真的……有那样的东西,那算是什么?”三尺道人的恐吓显然是十分的成功,杜文岑还想假装镇定,但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三尺道人强忍着没笑出声来,拉着脸咬着下嘴唇,如同一只脱了毛的山魈般咆哮道:“它就是生于深山里的鬼兽,穷奇!吃人的恶魔,穷奇!” “他吃人!”杜文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杜文岑的心智虽然要远超于同龄人,但他毕竟还是只是个孩子,面对未知的事物,内心还是充满了恐惧。 “是啊,人肉对于它们那些鬼兽可是难得一求的美食啊”三尺道人摸着胡须,平静下来说道。 这可怎么办?杜文岑心中感到十分的恐惧,虽然他知道无耻道人恐吓他成分居多,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发起抖来,自己毕竟还是个小鬼头,虽然心智有些成熟,但是对于鬼怪还是存在着天生的畏惧感。原本想着能一路安然的到江郡,可是现在那无耻道人竟说的这么凶险,这…… “对了!我们怕什么,不是还有太仙山的仙人吗,太清宗的神仙们可是庇护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呢!”杜文岑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自我安慰道。 看着脸色有些缓和的杜文岑,三尺道人心中大骂,“自己倒是把那些太仙山的小道士给忘了!也怪那些太仙山的小道上,一个个平日里行善积德,且从不抛头露面,以至于凡人们都把他们当神仙供了起来,自持有那些太仙山小道上的庇护,凡人们也不会对妖魔鬼怪太过恐惧,失算,失算啊!” 三迟道人有些懊恼的拍着脑袋,一脸不屑的说:“是啊,还有那些小道士,我们也不至于太过恐慌,只要有妖魔作怪,那些小道士就会如同嗅到骨头香味的恶狗般扑过来的” 杜文岑对三尺道人的比喻十分的不满,冲他挥挥拳头说:“那些仙人是你这个只会吓唬善良纯真少年能比的,把太仙山的仙人称为小道士的,也只有你无耻道人了!” “赶路,赶路!”三尺道人似被说到痛处,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 杜文岑现在心中安定下来,太仙山的庇护是所有凡人公认的,那座近不能识,高不可攀的仙山对于所有没有法术的凡人来说,那就是生命的最大护身符。 自己刚才只是被无耻道人给吓唬住了,一时间竟忘了那样的存在,杜文岑心中很是恼怒,回想起刚才三尺道人方才吓唬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便恶狠狠的瞪向三尺道人。 “贪财你瞪我做什么,还不快点赶路,等天黑下来山里的精怪鬼兽都出来了,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就算有太仙山的庇护,但只要那些小道士的元神慢了一两步,我们就会变成一堆骨头的!”三尺道人很不满杜文岑的眼神,继续吓唬道。 杜文岑本想出言反驳,但心中一想无耻道人说的并无道理,只好嗓子哼了几声,重新背好包袱,跟在三尺道人的身后赶路。 两人就这么又一前一后的赶着路,只是步伐比先前快了不知多少,山间小道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能听见匆匆的脚步声跟风吹树叶的婆娑声。 “哼,无耻道人实在是可恶至极!让我受到了如此的惊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嘿嘿,把他的那本《鬼相》骗到手才是最好的办法。那本书好像对他来说十分的珍贵,骗过来那老骗子肯定心疼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那可是发财的源泉啊……”杜文岑跟在三尺道人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恶狠狠的想着怎样才能整治那个吓唬自己的老骗子,想到妙处不由嘿嘿偷笑起来。 三尺道人突然感到后背一阵阴冷,整个脊椎放佛被人泼上了一盆冷水,身体不自主的发起抖来。下意识的回过身,三尺道人发现一脸坏笑的杜文岑正不知道想着什么鬼主意,身体下意识的侧移了几步,眼睛看向他的手,发现手里并没拿着那个木制小算盘,心中宽慰了不少。 “不对!”三尺道人暗想,“杜贪财露出那么恶心的笑容,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听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这小鬼……不行,我要先下手为强,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三尺道人下定决心后,放缓了脚步侧过头,又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对着杜文岑问道:“贪财,你想不想也像太仙山上的那些小道……那些仙人一样威风?” “不想”杜文岑收回笑意不在乎的说。 “可,可是为什么?”三尺道人惊慌失措的问道,在他想来,那些凡人对太仙山可是无比崇敬,他杜贪财怎么会一口回绝…… “因为没有这个”杜文岑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着说道。 看见杜文岑的动作,慢慢反应过来的三尺道人只感觉眼睛一黑,心中无力的呐喊:“天啊,这小鬼怎么……这么喜欢钱?” “可你不是也说他们很厉害,难道你不想跟他们一样,仙气绕身,化气为剑,斩妖除魔,做个被人称道,万人敬仰的仙侠?”三尺道人揉着太阳穴摇头道。 杜文岑不知道三尺道人打着什么鬼主意,反正自己是真的没有兴趣,于是很诚恳的说:“他们那些世外高人,不对,是仙人。虽然很是威风,但也正是因为他们脱俗不落凡尘,所以才不会有银子赚的,我的人生目标可是做天下第一有钱人,你可听说过哪个仙人到处奔波赚银子的?” 三尺道人感觉头胀的要爆开了,那小子是什么鬼理论?不过他说的也对,如果修道之人真的贪恋钱财,那他还修什么道?那些修道者虽然被世人尊为神仙来敬仰,却还是有着他们自己都不了解的悲哀吧?不过,可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打算啊…… “虽说神仙中人不落凡尘,但世俗界的金银又岂能跟那些仙家法器、天材地宝相提并论,你要知道随便拿出一个百年老玉,在世俗间就不知道能换多少银两,更别说那生出玉胎的千年,甚至万年的玉王了。” 咽咽口水,湿润了下干燥的喉咙,三尺道人继续向杜文岑诱惑着:“一些在修道者眼中不过凡品的东西,在世俗界那可就是无价之宝啊!” 果然一提到银子宝物,杜文岑的神色立刻变了,一双眼睛发出淡淡精光,舔舔嘴唇说道:“真的?如果能得到一两件让我拿去卖的话,那银子可就……” 三尺道人见杜文岑上钩,果然对金银一点抵抗能力都没,心中窃喜继续诱惑道:“是啊,那银子可是不计其数!但是,那些仙品对于凡人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说完三尺道人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杜文岑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无耻道人能有什么坑骗自己的。 片刻后杜文岑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无耻道人,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你这个老骗子又不会那些仙人道术。别告诉我你看好认识太仙山的仙人,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能给我一两件仙宝。” “不不,那些小道士道爷我没兴趣认识”三尺道人一脸的不屑,厚着脸皮说道。 摸着山羊胡,三尺道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故作神秘,低声对着杜文岑说道:“但是道爷看好知道一个法术,这个法术能让你得到些仙宝,嘿嘿” “你除了在那本《鬼相》中学到的面相命理卦术,无耻道人你还可能会什么道术?”杜文岑不屑的撇着嘴。 杜文岑很是看不起三尺道人,毕竟先前他在毫安江中的狼狈,可是给了自己很深刻的印象。 “杜贪财,你可不要太小看道士我,嘿嘿”三尺道人也不生气,嘿嘿笑道。 看着一脸不屑的杜文岑,三尺道人停下脚步,摸着胡须得意的说道:“我这法术,可是能让人上天遁地,行走万里也不过瞬息!” 杜文岑狐疑的看向三尺道人,心中不断揣摩着,他可是有些搞不清楚三尺道人的用意了,自己的了解,他可是一个吝啬的老骗子,现在怎么会无端的给自己献宝? 见杜文岑一脸的犹豫,三尺道人摸着胡须,一脸诡笑的急忙解释说:“那道法名为无踪,这可是个厉害的道术,能让人瞬息万里,能让你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三尺道人暗笑,“这可是当年某个不良老家伙对自己说的话,现在自己又丝毫不变的说给了杜贪财,嘿嘿,以后出现什么问题,比如掉进了某条江中,又或是万丈深渊,这可就不是自己的过错了。道尊在上,一切都算在那老家伙的头上吧!” 见三尺道人抑制不住的一脸坏笑,杜文岑感到极为不安,心想那无耻道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但是心中却是对那他口中所谓的无踪术又是十分好奇,于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那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无耻道人你又在骗人吧?” “说笑!我三尺道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卦术和无踪术,无踪术的玄妙更是不用多说,那可是行走世间的第一道法,就是你们平日里敬仰的那些太仙山小道士也不会这等玄妙的道术!”三尺道人摇着头很是不满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会把这等玄妙的,就是连太仙山的仙人都不会的无踪术教会给我?”杜文岑一脸的狐疑。 “是啊,这是多好的机会,以后你可以任意进出那些仙山府邸拿取天材地宝,你成为第一有钱人的梦想就不远了!”三尺道人点点头,继续诱惑道。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杜文岑看了三尺道人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那我就更不能学了” 本以为杜文岑会立刻答应下来,三尺道人脸上都不由的挂上了笑容,却不料被杜文岑一口给否决了,脸上的笑容立刻僵在了那里,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杜文岑淡淡的说道:“首先,你这个吝啬的老骗子会有那么好心把那么玄妙的道法教给我吗?肯定没安好心。其次,无耻道人你要是会那玄妙的道法,又怎么会这么落魄?” 顿了顿,杜文岑又无情的打击道:“你这没本事的老骗子,肯定又是故弄玄虚的满嘴胡言乱语,我可不会不上当” 杜文岑很是鄙夷的看向三尺道人,又边走边说道:“而且先前与你借那《鬼相》,你可是宁死不肯,现在却这么主动的就把那无踪术教给我,我杜文岑给你打一文钱的赌,无耻道人你肯定没安好心!” 不是他杜文岑聪明过人,只是三尺道人的演技实在过于拙劣……他那猥琐一副阴谋像的表情暴漏无疑,试问谁又看不出他没安好心呢? “我哪有什么阴谋诡计,贪财你这可就是太冤枉道士我了!你不也说了你可是我三尺道人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必记于心,我这不是想办法报答你吗?”三尺道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心生一计继续说道:“你平日里就喜爱那些真金白银,道士我可没那么多的钱财,那《鬼相》实属有难言之隐不得借给你……但用这无踪术也能赚取金银,所以老道我就想把另一门本事教给你啊!” 三尺道人的话半真半假,他心想如果能让杜贪财上钩,也就是拿金银去诱惑他了。 杜文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眯起眼睛摸着鼻子,显然是有些心动的思考三尺道人的话,如果三尺道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能得到许多仙家宝贝?用这些宝贝去换取金银,自己岂不是…… “无耻老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用那无踪术真的就能拿到那些宝贝?”杜文岑停下脚步问道。 “那些仙山灵土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触碰的到,鲜有人迹的地方便会有着许多宝贝,有了无踪术你进出那些地方还不易如反掌”三尺道人急忙说道,继续诱惑着杜文岑。 杜文岑一言不发,眼珠子不停的在眼眶中转动,心里权衡不平,“如果真如无耻道人所说的,那自己日后岂不是真的能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但是无耻道人明显是心怀鬼胎,要是被他给……” 见杜文岑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脸上满是犹豫不决之色,三尺道人咬咬牙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如手指大小的黑色物体说:“你看这个,这可是我从一个深渊中得到的宝贝”说完三尺道人举起手中的那东西向杜文岑展示着。 杜文岑条件反射地一把夺过了那东西,拿在手中观察起来。 通体漆黑如墨,淡淡黑色的荧光在那物体内缓慢的流动,仿佛那东西是有生命一般,似幻似真,如梦如如痴。但在黑色之上却有着一道狰狞的刻痕,深深的犹如一条疤痕,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整体的美感却被破坏掉了。 “这小玩意是什么东西?”杜文岑在手中把玩着问道。 “小心点!贪财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玉王吗,这个就是了。以我三尺道人的观察来说,这等美玉可有上千的年岁了……甚至已有万年的生命了”三尺道人见杜文岑毫不在意的在手中把玩,心中一紧,连忙想伸手夺回去,他可不想杜文岑一个不小心在打碎了拿宝贝。 谁知道杜文岑早有防备,一手推开了三尺道人,一手紧紧的握住那东西问:“这玩意很宝贝吗,你这样的小心翼翼,能值多少银子?” 三尺道人立刻吹胡子瞪眼的呵斥道:“值多少钱?亏你还叫杜贪财,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你想千年的玉王……甚至是万年的玉皇,能用世俗的价值去衡量吗,这东西说不定都……”三尺道人突然闭上了嘴,惊恐的看向杜文岑,心中暗呼不妙。 果然,当杜文岑听见“无价之宝”四个字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两只眼睛更是犹如饿狼见到了羔羊般,迸发出两道精光,口水早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把它给我,我现在就教你无踪术,日后你有的是机会得到这些天材地宝!”三尺道人伸出手,紧张的看着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可没把三尺道人的话听进去,举起手中的黑玉王,对着斑驳的日光看了起来,虽然有那道狰狞的刻痕,但是整个玉还是十分的美轮美奂,不觉间令人爱不释手。 “是个好宝贝,这东西我就收下了,无耻道人现在就教我那无踪术吧!”说完也不顾脸色煞白似乎要挤出眼泪的三尺道人,杜文岑恋恋不舍的把那黑玉收入怀中。 “那可是道士我的东西!”三尺道人拽着胡须愤懑的说道。 “无耻道人你先前也说了,这是你在那什么深渊偶然得到的东西,本是无主之物,怎么能说是你的呢?现在它在我这里,那便是我的了!”杜文岑笑嘻嘻的拍打着三尺道人的肩膀说。 三尺道人心中早把杜文岑骂了几万遍,自己自从遇上这家伙后就开始倒霉不断,身上的钱财不断的被这家伙骗走,现如今又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玉王抢走了,自己的三尸神都要气爆了! “可恶的杜贪财!看来要尽快地让你施展那倒霉的无踪术,让你离我越远越好,你可是我三尺道人的煞星!”三尺道人阴沉着脸嘀咕道。 …… 第七章 无踪仙术 极力克制着自己,三尺道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口吐一口浊气,闷闷不乐道:“好,我现在就教你无踪术的口诀,杜贪财你可听好了” 杜文岑见三尺道人要说口诀,连忙屏气凝神,竖起耳朵一脸认真的看向三尺道人。如果那无耻道人没有骗自己,那这些可关乎他日后的财运…… 三尺道人见杜文岑还算是认真,心中顿时好受不少,至少这家伙在学东西的时候还是十分认真的。 三尺道人轻轻叹气说道:“无踪术,是一种让自己的身形融入天地万物的一门法术,身随万物而动。天地万物本是一体,所以想要融于天地,瞬息万里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只要让自己的元气同天地间的元气同频率的起伏,运用自己的元气动力便能使自己融于天地万物,而后在……” “什么是元气?”杜文岑打断了三尺道人的话,皱着眉头问道。 “这……”三尺道人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他只是迫不及待的想摆脱杜文岑,却忘记了他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修道基础。 “好吧,那就先从人体内的元气讲起吧”三尺道人无奈的说道。 “天地者,元气之所生,万物之祖。人为万物之灵,体内隐藏着元气,但是人们一般认为元气只是维持人的生长和发育,却不知那些藏于水火之脏的元气,也是道家的修炼根本所在” “修炼运用元气,基本上是为了补足元阴与元阳,当然元阴和元阳、真元等是相互补足的,但是依靠元气的运用能加强这些东西……说的繁杂了你不好理解,你先记住元气是修道的根本所在,修道就是元气的修炼,上古的练气士就是这般修炼的,现在那些修道者过于依靠门法,却是下下之法” “我现在与你说无踪术的口诀,可要记好了。天地之万物,皆为吾身,运吾身元气,移于吾身中”念完这略有绕嘴的口诀后,三尺道人看向杜文岑又说“你可记住了?” 杜文岑一脸茫然的看着三尺道人,极其不满的质问道:“无耻道人,我让你给我讲解那元气,你却给我说了一堆废话!我现在还根本不知道那狗屁元气怎么运用,你给我说了口诀又有何用?” 三尺道人气的直跺脚,嘴中大骂道:“愚笨,愚笨!你杜贪财也只有赚银子的时候才会聪明过人,这点浅显的道理却不了解,笨死你这只贪财鬼!” 杜文岑见三尺道人竟然敢骂自己愚笨,大为恼怒,瞪着眼珠子便要跟三尺道人打起嘴仗。 却不料三尺道人伸出手,把杜文岑拉到了身边,左手食指跟中指抵住杜文岑的腰部,不满的说:“不要乱动,不要说话,别让你那点微薄的元气跑了,屏气!感受下什么是元气,以后就运用这些元气进行修炼!” “该死的无耻道人……修炼,我为什么要修炼?我只不过是要多赚点……”杜文岑破口大骂道,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冷一热两道气流从自己的肾脏开始迸发出去,杜文岑不由的闭上眼睛,感受那两道气流。 那两道气流一冷一热却不相互牵制,反而是一种相辅相成,交错着顺着杜文岑的血脉流动着,杜文岑似乎看到了自己体内一道冷白色,一道血红血的气流不断地前行着,放佛是两条出海的蛟龙般,狂啸打斗着升空,体内时不时感觉到疼痛,那似乎是两条蛟龙打斗中触碰到了自己的经脉一般。 “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阴可生阳,阳可生阴。而元气就是运用阴阳相辅相成而产生的气息,它是修炼的本源,感受它的存在,体会它流动的方向”三尺道人一改懒散无赖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里是门云、天府、府中、侠白,可修炼人的心脉,这是尺潭、孔最、列缺……”三尺道人似乎也能看见杜文岑体内那两道气息的流动,一字一句的说道。 “俯舍、卫门、箕门、血海、阴陵泉……记住这些地方”三尺道人眼中散发着淡淡光芒说道。 三尺道人虽然是轻言细语,但那些话却似暮鼓晨钟般灌进了杜文岑的双耳之中,杜文岑慢慢的感受着,大脑不断的运转着,记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字眼。 终于,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三尺道人给杜文岑说完了所有的气门穴位,这些也是修道者最基本的常识。 此刻的杜文岑犹如刚刚经历了豪雨倾盆的洗礼,浑身被汗水打湿,身上的衣物也全都被汗水浸湿,好不狼狈。但是杜文岑的感觉却是从没有过的舒服,自己放佛被注入了一股活力,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轻飘飘的似乎是要飞起来一样。 “无耻道人你给我体内注入了什么气息,竟然这般让人神清气爽,我刚才放佛间感觉自己就是那腾云驾雾的仙人!”杜文岑擦着汗水好奇的问道。 三尺道人摇摇头说:“那并不是外力注入的,而是你体内本来就存在的,那就是元气” 摸着胡子三尺道人又说:“其实元气有两道,想必你也感觉到了,一冷一热,那便是阴阳。一般的修道者只注重修炼其中一道元气,且多为阳,阳为生。这样虽然能很快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却也违背了天道自然,元气本是相辅相成的,你也感觉到了那两道气并不冲突,反而能更好地激活你自身的潜能,这才是最根本的修炼,现在的修道者都误入歧途了……”说完,三尺道人有些可惜的摇摇头。 杜文岑心里根本就不关心那修道者的事情,他一心想的只是赚取更多的银两,所以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那些事情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你可以教我那无踪术了吧,我觉得自己似乎能运用那些元气了” 三尺道人缓过神来,颇为唏嘘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恩,你现在能依靠自己的感觉去运用元气了,口诀我也与你说过了,你念动口诀便可施展无踪术” 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沧桑的三尺道人,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我要是跑错地方了,岂不是很糟糕?啊,先前你不知道怎么地就掉进冥江中,就是因为这个无踪术吧!”说完,杜文岑惊恐的用手指向三尺道人。 “槽糕,被这小子发现了!”三尺道人暗呼不好,但脸上却依旧装作一副淡然的表情。 “先前并不是因为无踪术,这无踪术乃是天地间第一法术,又怎么会出现那样的乌龙呢?”三尺道人安慰杜文岑道。 “是这样的吗?”杜文岑一脸的狐疑,极度不信任的问道。 “是啊,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可先试验下短距离的移动,也算是一种练习吧,这样你就知道我三尺道人有没有在骗你了”三尺道人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短距离的” “是啊,你看前面的山坡,你尝试下到那里吧,运用元气念动口诀就行了” 三尺道人心中暗笑,哪有什么短距离,这倒霉的道术,只要施展起来,谁知道会把人送到哪里去?你小子只要念动口诀,还怕你不滚的远远的,终于能摆脱你这个贪财的瘟神了! 杜文岑顺着三尺道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些迟疑的点点头,心想这么短的距离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偏差,那无耻道人也不会出什么鬼主意害自己吧。 “富贵险中求,如果成功了自己日后可就是发财了,那些只能神仙中人才能得到的宝贝,自己也不是能得到吗?”杜文岑心中想到,咬咬牙一狠心,下定了决心。 第一次施展那玄妙的道法,杜文岑心中十分的紧张,甚至说有些恐惧感。但好在刚才元气运转全身,全身上下暖暖的十分舒服,倒也克制住了不少的恐惧紧张感。 紧闭双眼,眼前印出那山坡的模样,杜文岑大吼道:“天地之万物,皆为吾身,运吾身元气,移于吾身中!” 刚念完那些口诀,杜文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仿佛真的融入了天地一般,那一刻他甚至领悟到了什么。 但不待他细细回味,厉风就在耳边狂吼般的肆虐着,放佛要撕碎自己的身体般,身体被拉扯着十分的不好受。身体里那两股元气快速的流动着,片刻后就已经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了一圈,而耳边的风也恰好在这时停了下来。 杜文岑紧张的喘着粗气,心脏更是如同敲鼓般,快速的跳动着,小心翼翼的张开双眼,杜文岑发现自己毫发无伤的站在那个山坡之上,刚才的一切放佛如梦一般。 “我杜文岑真是个天才,无耻道人你看,我移动到这里了!”杜文岑狂喜,一脸的兴奋,手舞足蹈的冲着山坡下发呆出神的三尺道人大吼道。 杜文岑心中狂喜,自己掌握了这等玄妙的道法,得到那些天材地宝,卖给世俗凡人,自己岂不是能赚取数之不尽的金银吗? 三尺道人满脸的呆滞,嘴巴微张,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杜文岑,吞着口水轻声嘀咕道:“这,这怎么可能……” “喂,无耻道人前面不远处山谷里有个村庄,加紧速度日落前就能在那里借宿了!”杜文岑仍是十分的兴奋,挥舞着手臂对着三尺道人喊道。 被这一声喊,三尺道人缓过神来,面露颓废之色,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拽着胡须低吼道:“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这小子就能这么顺利?那个该死的老家伙,他是故意戏弄我吗!” 原本以为第一次运用元气的杜文岑并不会成功,但是造化弄人,他不但成功的施展出了无踪术,而且还奇迹般的顺利到达了目的地,这可让因为乌龙而掉进毫安江的三尺道人,心中犹如打翻了调味碗,各种滋味都一一尝尽。 “杜贪财,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元气运转的不流畅,或是有脱力感,全身疼痛难忍?”三尺道人爬上了山坡,一脸苦瓜相的问道。 杜文岑远远眺望着不远处的村庄,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什么元气很快的就在身体里运转了一圈,除了狂风撕扯的不舒服外,并没其他的不适感” 杜文岑转过头来,拍打着三尺道人的肩膀,满意的点头说道:“无耻道人你这个道术真不错,嘿嘿” 听见杜文岑的话,三尺道人的脸色更差了,这可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虽然自己很想让杜贪财那家伙移的越远越好,但他也知道第一次运用元气的时候是多么的困难,更何况杜文岑从没有修炼过,体内的元气并不充沛,不足以让他施展出任何道法。 三尺道人也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杜文岑他竟然成功了,这不得不令人称奇。 杜文岑正陶醉在自己的成功,并没有发现三尺道人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了。 “嘿嘿,有了这宝贝无踪术,日后那些天材地宝岂不是自己的囊中物了?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指日可待啊!”杜文岑窃喜,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兴奋之色,嘴里小声嘀咕着。 “哎……”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三尺道人摇摇头,感受着丝丝秋风袭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村庄说道:“我们赶路吧,日落前赶到那里” 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三尺道人只好放弃,心想等到了江郡城,自己再甩开杜文岑吧。因为他知道第一次运用元气道术的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运用了,人体内能承受的力度是有限的,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太多次的运用,那样人体会承受不住压力,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日后的不断练习,更何况杜文岑体内的元气应该被抽空了吧…… 但某些人似乎不知道这个道理,杜文岑摸摸鼻子,玩心十足的说道:“无耻道人我们瞬移过去吧?嘿嘿,这样能省下不少时间……” 三尺道人知道杜文岑不了解元气运用的事情,自己也懒得给他解释那么多,没好气的说道:“省时间……你直接瞬移到那江郡城,岂不是更省时间?” 杜文岑摇着头,看向三尺道人说道:“你当我傻了不成,那么长的距离我可没什么把握,我对那无踪术还不是很熟练” “那你就先瞬移到那村子里吧,就当是练习了”三尺道人一脸的坏笑说道。 三尺道人心想,“杜贪财你体内哪还有能供应你再次施展无踪术的元气啊!这样也好,让你尝试下强行提取元气的厉害,到时候身体剧痛,四肢发麻可怨不得道士我,谁让你这个小鬼一路上竟找道士我的事端,跟你小子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说道:“是要多多练习,总感觉体内的元气有些古怪……” 其实杜文岑可不是想着练习,他想的只是多玩几次而已……就像一个孩童看见了新奇的玩具一样,总是会爱不释手的玩到没趣味为止。 杜文岑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不等三尺道人开口,就已经又激动的施展起无踪术。 与第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杜文岑倒是不在那么紧张害怕,反而多了一份从容,但兴奋的心情还是跟方才一样,嘴里迫不及待的念起口诀。 三尺道人有意看笑话,也不上前阻止杜文岑,轻抚胡须,一脸坏笑的站在原地,准备看杜文岑狼狈的模样。 “哼,小子强行运用元气会很倒霉的”三尺道人轻声讥笑着。 念完口诀,杜文岑又感受到了体内那两道元气的迸发,似决了堤坝般,如狂龙扫过自己的体内,一转眼就游走完了全身。杜文岑身体一轻,熟悉的狂风又灌进耳内,只不过这一次要好受许多,不知道是自己习惯了那感觉,还是这次的风没有那么狂虐了。 清晰的看见杜文岑体内两道如水柱般的元气在流动,三尺道人惊得一身冷汗,瞳孔睁得浑圆,大吼道:“怎么可能!这小子……”最后声音渐渐弱不可闻,呆滞的站在原地。 不过短暂几息的时间,杜文岑消失了,在三尺道人不能相信的情况下,他又一次成功的施展出了无踪术…… “怎么可能,虽然万物皆有元气,皆能自生元气。但是在没有任何修炼过的前提下,杜文岑那小子怎么会还有多余的元气供他使用?要知道一个凡人的元气远远不够他施展出任何一个道术,更别说那无踪术了,先前杜文岑也是在自己的帮助下,自己借给了他些元气,他方能顺利施展出……可刚才,自己清晰的看到那两道元气的流转,那小子到底……” 摇着头,三尺道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擦干脸上的汗水,盘腿坐到了一块石头上,从怀中掏出了他在乌鹊酒家拿出过的黑色武元板,一边抚摸着黑武元板,一边端详起来,三尺道人淡淡的说道:“原本以为是这个老王八的灵气消散了……让我看不穿那小子的命理,可现在看来却是最坏的结果。他杜贪财可是我三尺道人算不出,看不透的第二人,那个人是否也……” 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三尺道人轻叹一声,不知道想些什么。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后,三尺道人张开双眼站了起来,脸上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远远的向山谷底的村庄望去,抖抖衣袖,眯着眼睛说道:“该去找杜贪财了,现在还不是跟那小家伙说再见的时候……老家伙这次可别再玩我了!” 说完,三尺道人双唇微张,不紧不慢的念起无踪术的口诀,刚吐出最后一字,不过眨眼间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速度竟比杜文岑施展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 …… 第八章 苦石林 “哎呦!”杜文岑这次施展无踪术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好运。他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的坠到了一块平坦的巨石之上。 杜文岑被摔的生疼,嘴中不断诅咒着三耻道人:“该死的无耻道人!我就说世上怎会有那么玄妙的道法,老骗子!” 嘴中仍是不断的咒骂,杜文岑缓缓的从巨石上爬了起来,揉着屁股,观察起四周的坏境。 出乎杜文岑的意料之外,附近并没有先前看到的村庄。而是一个个高耸的巨石,那巨石并非常色,而是漆黑如墨般,看久了竟让人心生一股压抑感,而太阳也被一层厚厚的黑色浓雾遮盖了起来。 杜文岑感到一阵阴冷,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不知为何,周围的黑色巨石,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渐渐的竟然连呼吸都有些不通畅了。 咽了咽口水,杜文岑心道,这里绝不是什么善地,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 顾不得咒骂三尺道人,杜文岑匆忙的跳下巨石,想找条山路离开这里,但是发现四周围着满满的都是巨石,三步一座巨石,竟形成了一座巨大的石林。 慌忙间杜文岑寻遍了周围,也没发现道路,四周除了黑色的巨石,似乎并没有其它的物体了,杜文岑感觉自己似乎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石山之上,与外世隔绝了…… “无耻道人!”杜文岑猛的想到了三尺道人应该跟在自己的身后,不由急忙呼喊道。 但连呼几声后,杜文岑并没有听到三尺道人的回应,而自己的声音也如同被空中那团黑雾给吸了进去,完全被湮灭了,天地间一片死寂。 “槽糕,不知道瞬移到了什么鬼地方,无耻道人那个老骗子也不见了踪影”杜文岑身体不由发起抖来,心中生起一阵的恐慌,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四周,唯恐会从那些巨石后蹦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哇呜,呜呜……”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婴儿啼哭的悲鸣声。 “这,那是什么?”杜文岑恐惧的后退着,后背贴在了巨石上,心悸的轻声自语道。 又是一声声的悲鸣响起,四周随着那悲鸣声,竟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背贴巨石的杜文岑,突然感到身后十分的潮湿,一股粘稠的东西,似乎流到了自己的背上一般,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大叫着,杜文岑跳了起来,快速的离开了身后的巨石,惊恐的向它看去。 只见黑色巨石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十分的冷硬。但是不知何时,那黑色的巨石周围,竟围绕起一丝丝,如有实质般的红黑色气体,如让人作呕的粘稠血液一般,缓缓的流淌着,看起来令人十分厌恶。 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杜文岑险些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发生的一幕,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莫非是妖怪?对!肯定是妖怪,只有山中那些精怪才会做出这般诡异的事情来……天啊,该死的无耻道人,我竟然瞬移到了这种恐怖的地方来!”因为一时贪玩,想不断尝试无踪术的杜文岑,现在心情是跌倒了谷底,后悔不已。 杜文岑现在是站也不是,动也不是,只得心中连连叫苦,“我就知道那个老杂毛没安好心!都怪我贪心啊,老老实实的在毫安城打渔不好吗?干什么要跟那老骗子云游四海,骗人钱财。现在可好,钱财没骗到,反而被那老骗子给骗了,竟到了这样的鬼蜮……” 杜文岑拼命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毕竟只有十五岁,胆怯还是占了上风。 “这该如何是好……我要尽快想些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可不想喂那些妖怪,无耻道人不是说,那些妖怪最喜欢吃人肉的吗……” 可就在杜文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又是一声惨叫响起,不过比起先前那如同婴儿啼哭声要洪亮了许多,“啊,你这个老家伙又让道爷我跑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杜文岑揉着被震得发鸣的耳朵,突然大声惊呼道:“是无耻道人那个老骗子!” “是哪里的妖魔,竟然敢骂你三尺道人爷爷我是老骗子?不对,你是如何知道道士我的?”不远处,一块高耸的巨石后传出了声响。 听到那熟悉的无耻声,杜文岑脸色露出狂喜,他至少现在不是一个人待在这诡异的石林当中了,那个老骗子看来也掉了进来。 小心翼翼的绕过巨石,杜文岑快步的来到了传出声响的巨石后面,果然看见了脸色煞白的三尺道人,正用他那逆凤眼谨慎的看着四周。 “道尊在上,原来是杜贪财。道士我还以为是成了气候,能口吐人言的妖怪呢,可吓坏道士我了!”三尺道人一看是杜文岑,不由松了口气,轻声念道。 “无耻道人!你那是什么狗屁仙法?明明是要去山谷下的村庄,可怎么会来到这古怪的地方!”杜文岑气不打一处来,没了先前的胆怯,气冲冲的对着三尺道人骂道。 三尺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故作镇定的摸着胡须,断断续续的说道:“咳咳,这,那个,你知道的,总是会有些偏差的,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没事吗” 杜文岑可不相信三尺道人的话,死死地抓住他的衣口,怒吼道:“你这个老骗子!什么叫没事,你眼睛瞎了不成,看不出这里的诡异吗?阴气森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地!” 三尺道人被抓的有些透不过气,打掉了杜文岑的双手,咳嗽道:“你想杀了道士我吗?” “呜呜,呜……”又是一阵悲鸣响起。 惊得三尺道人连连后退,一双眼睛惊恐的向四周寻到,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杜文岑虽然有些适应了那悲鸣声,但还是背脊发凉,微微颤抖的说道:“不知是什么古怪玩意” 三尺道人脸色青白,轻抚胡须缓着心神,观察四周许久后,这才淡淡的说道:“我们似乎无意之间,闯入了某只妖兽的领域了,而这只妖兽的道行已经十分高深了……” “妖兽,巢穴?”杜文岑惊恐道,他虽然心中隐约猜到了,但被三尺道人说出后,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三尺道人此时反而镇定起来,只是眉头依然皱在一起,有些担忧的说道:“是啊,你看这些黑色的巨石,其实它们都被附着一丝丝的妖气,凡人是看不出来的。这些巨石其实是那畜生布下的眼线,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那家伙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杜文岑大惊,恐惧的看向黑色巨石,那一丝丝的气体,正诡异的缠绕着,似乎是在编织着一张巨网般。 “用元气护住你的心脉,这些瘴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可是能慑人心魄的!”三尺道人出声提醒道。 杜文岑听后急忙运起元气,他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护住心脉,只是一味的让两股元气疯狂的在体内运转着。 感受着元气的流转,杜文岑明显感觉好了很多,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心神稳定不少,但仍是心悸的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出去?赶快离开这鬼地方才是啊!” 有些惊讶的看着杜文岑体内的元气仍十分的充沛,三尺道人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毛,片刻后说道:“这瘴气是那畜生布置的,如果本尊不把妖气收回体内,我们是出不去的” 见杜文岑想说些什么,三尺道人又补充道:“在这么浓厚的妖气内,无踪术是无法施展的” 听见三尺道人的话,杜文岑无奈的看向四周,颓废的问道:“那我们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吗?你不是说,那妖兽一早就发现了我们,但它却怎么没有现身?”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唔。莫非,那畜生在睡觉不成?”三尺道人摸着胡须,打趣道。 杜文岑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那刚才的悲鸣声,是那妖兽在打鼾不成?” 三尺道人尴尬的笑了起来,岔开话说道:“我们还是四处搜寻下,看看有没有出路” 杜文岑点点头,现在的情形,也只能四处查看下。既然知道了自己跑进了妖兽的领地,总不能一动不动的坐以待毙吧? 两人不再做声,唯恐引起那妖兽的注意,小心翼翼的在四周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出口。 虽然天地阴暗,但好在这个被瘴气包围的石林之中,充满了绿色的荧光,虽然有些阴冷瘆人,但也好在能看的清道路方向。 杜文岑渐渐心灰意冷,这片石林如同自己刚才所观察一般,除了诡异的巨石之外,似乎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而本该冰冷的巨石,此时也诡异的散发着腥臭味很重的热气,要不是体内两股元气的作用,此时自己怕早就晕厥了过去。 再也忍受不住死一般的寂静,杜文岑轻声对着身边的三尺道人说道:“无耻道人,现在该如何是好?我们可是真的被困在这里面了!” 三尺道人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是皱眉眉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头顶上厚重的瘴气,无奈的说道:“真是出门不吉,道士我就不该与你同行,自从遇见你这只贪财鬼,我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要不是星位不对,我还以为你小子就是那扫帚星君下凡呢!” 杜文岑立刻不满的叫嚷道:“我看你无耻道人才是那扫帚星,要不然又怎么会掉进那冥江呢?悔之晚矣啊!我杜文岑就不该与你一同云游” 就在两人互相辱骂调侃之时,那如同婴儿哭啼的怪声再次响起,而且听声音,似乎就在杜文岑前方不远处那一小片石林的后面。 两人见状,都不由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盯着那石林,唯恐从那后面猛的蹦出什么鬼怪。 杜文岑向后退了几步,小声说道:“那妖兽在那些巨石的后面吧?” 三尺道人点点头,脸色灰白的说道:“是啊,却不知道是什么妖兽,要是,要是它不荤食,我们倒是能求它老人家放了我们……” 杜文岑翻起白眼,用力的在三尺道人身后推了一把,催促道:“无耻道人你上前查探一番,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寻得条活路才是最重要的啊!” 三尺道人本就因为惊吓,身体早就瘫软了许多,预防不及被杜文岑从身后推了一把,不由连连向前,险些扑到在地上。 狠狠瞪向杜文岑,三尺道人咬牙说道:“你我都逃不出这石林,我们还是一同去看看实情,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杜文岑本想出言拒绝,但是心念一转,想到三尺道人所说不假,他们莫名其妙的到了这怪异的地方,被困在了这里,现在也只有向前走了,探清这里的情况,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单纯的害怕只会无济于事。 杜文岑壮起胆子,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又屏住了呼吸,不再出声,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那距离并不远,但是两人却走的极慢,一步一步都下着很大的决心,而杜文岑此时更是满身的冷汗,衣服早已湿透,阴风袭来,冷的他上下牙摩擦了起来。 走到巨石的后面,三尺道人突然转过身轻声说道:“我们恐怕早就被那畜生发现了,要不然石林也不会生出这些变化,妖气更是浓烈异常,但那畜生估计有些事端,无暇顾忌我们……一会你我见机行事,如果出现异变,那妖气肯定会有所变化,你用元气去感悟妖气的变化,寻得空隙就立刻用无踪术逃出去,万万不可犹豫!” 杜文岑对三尺道人的话是似懂非懂,他可不知道怎么用元气寻妖气的变化,更别说空隙了。刚想出言相问,谁知三尺道人却一步跨了出去,绕过了巨石,跳到了巨石的前面。 杜文岑惊得连忙跟了上去,跌跌撞撞的也绕过了巨石,来到了先前传出婴儿啼哭声的地方。 来到三尺道人身旁,杜文岑却见他如同着魔一般,面露惊恐,脸色煞白的看着前方,口中不时的念叨着“怎么会?它怎么可能还存活着?” 杜文岑顺着三尺道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是一处空地,并没有巨石,空地正中处,立着一颗巨大的虫茧,那虫茧大的可怕,通体暗紫色,此时正如同一个丑陋的、令人作呕的心脏在跳动着,一根根如同血管的红色丝线,从巨茧上冒出,缠绕着四周的巨石,一丝丝的黑气正不断的顺着丝线涌进巨石之中,说不出的诡异。 见到不过是一个丑陋的虫茧,杜文岑心中舒缓了不少。未知的东西才会令人害怕,但是见到了本来的面貌,却发现似乎只是一个没有攻击力的虫茧,心中的惧意,立刻减去了三分。 巨茧虽然狰狞丑陋、怪异,但好在不是什么妖兽,并不能让人心生惧意,杜文岑缓下心神,拍着三尺道人说道:“无耻道人,这虫茧虽大,生的怪异,但也不像是妖兽啊?就这样的一个虫茧,就把这片石林弄的鬼气森森吗?” 三尺道人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快速的说道:“你小子懂什么,这虫茧可是天大的灾难啊!道士我原本以为只是一只普通的妖兽,那我们也好对付,可是想不到却是这样的存在,恐怕今天你我就要埋骨于此了!” 见三尺道人不像故意恐吓,杜文岑心中有些怕了,瞟了瞟那没有变化的紫黑色虫茧,咽着口水说道:“无耻道人,这只是一个虫茧,又怎么回事天大的灾难呢?” 三尺道人此时却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原地转着圈,脸色十分的难看,看着巨茧说道:“这哪是什么普通的虫茧,虫茧中可是上古邪兽怨螟驵啊!” “邪兽?” “天地造化,万物皆灵,物物可成道,人为灵首,走兽亦同啊,那妖魔鬼怪也都是会修道练气的!先前也你说的妖兽,就是对那些有了道行走兽的称呼,而这等称呼却有三个,分别是妖兽、鬼兽、邪兽,而眼前这巨茧就是那三兽中,最为阴损,狡猾,奸邪的邪兽啊!” “那邪兽本就是阴邪之物所化,加之怨鬼凄魂的炼化所成之物,不但道行高深,心智更是高于万灵之首的人啊!” 杜文岑难以置信的看着巨大的虫茧,那如同一团大肉球的东西,竟然会是这样恐怖的存在? “那它现在是……”杜文岑连忙问道。 “那虫茧只不过是那邪兽的保护壳,邪兽最喜阴,白日一般不会出现,一旦到了夜晚,就是它出壳作怪的时候了。邪兽不同与妖兽,喜欢活吞食物,它们一般都是把猎物折磨至死之后,才会吸食他们的精血,是一种甚是奸邪的东西,而眼前这颗巨茧中的怨螟驵更是其中的翘楚啊!”三尺道人身体颤抖着,原本抚着胡须的手,也是很用力的扯拽着胡须,被拔掉了几根也浑然不觉。 “那,那我们可……”杜文岑被三尺道人的话语吓到了,加上阴风阵阵,害怕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杜文岑本是一个打渔的凡夫俗子,平日里也只是听过商旅口中说的鬼怪轶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先前他也只是以为那巨茧不过生的怪异而已,现在经三尺道人解释,才知竟是那样奸邪的东西,心中早就冷气外冒,害怕十分了,毕竟他只是个不过十五六的少年。 似乎是感受到了杜文岑心中的恐惧,巨茧四周突然发生异变,原本黑压压如同实质一般的瘴气,竟然开始慢慢聚拢起来,而颜色也从黑色,渐渐变成了血红色,说不出的诡异。 那跳动的巨茧,此时似乎是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但杜文岑却感觉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那如同血管的丝线,此时正一根根的断裂开来,慢慢的越来越少。 三尺道人也是死死地盯着巨茧,许久之后,一阵叹息,无奈的说道:“那家伙要出来了!” …… 第九章 怨螟驵 天地间一片死寂,整座石林只能听见,巨茧上一根根丝线的断裂声,头顶的血红色瘴气越来越低,眼看就要挨着黑紫色的巨茧。 杜文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冷汗不断从脸颊上滑下,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不敢去看那紫黑色的巨茧,但那巨茧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引力一般,杜文岑几次闭眼,都又忍不住的睁开双眼,向那一动不动的的巨茧看去。 杜文岑眼睛直直的盯着巨茧,似乎是被它给吸引住一般,突然,杜文岑发现了巨茧有些不同,那原本是紫黑色的巨茧竟渐渐变淡了许多,一个图案正慢慢的浮现在巨茧之上。 那是一张人脸,紫黑色的巨茧上,竟然浮出了一张惨白如霜的人脸。那人脸生的颇为怪异,面庞十分狭长,如同被碾压过一般。脸上没有鼻子,只生的嘴眼,嘴巴如同两片枯朽的腐木,干枯的有了裂痕,眼睛狭长窄小,如同是利刃割出的一样,此时正如同月牙微眯着,像极了狐狸的眼睛,说不出的怪异、瘆人。 杜文岑惊得连忙拉着三尺道人的衣袖悄声问道:“无耻道人,你看,你看,那虫茧上有张人脸!” 三尺道人并没惊讶,而是转过头对杜文岑问道:“你看的到那人脸?” “我看不到还与你说?很不好的一种感觉,我能透过那虫茧中看到,那个家伙正盯着我们看,那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它在讥讽我们的弱小……” 说着,说着杜文岑竟忍不住大骂起来:“那畜生竟小看我!它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三尺道人吃惊的看向杜文岑,他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开始重新观察起眼前的这个少年了,要知道常人又怎么会看清楚被妖气围绕的邪兽呢? 轻微的点点头,三尺道人不顾眼前那怪异的邪兽,自顾自的盘腿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先前的黑武元板,竟然口中振振有词的推算起来。 杜文岑看的是目瞪口呆,这样危急的时刻,那老骗子竟然还能镇定自若的推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杜文岑连忙拍打三尺道人的肩膀,三尺道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双目紧闭,口中轻声念着什么,双手不停的在武元板上摩擦着。 杜文岑万分恼火,怒骂道:“无耻道人你个老骗子,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在那里装神弄鬼做什么?一会可就要成那畜生的晚饭了!” 谁知三尺道人丝毫没有听见杜文岑的话,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模样。杜文岑是真的恼怒了,眼见巨茧中的邪兽就要破茧而出,三尺道人却莫名其妙的打坐起来,任他杜文岑怎么喊叫,都不为所动,气的杜文岑恨不得踹三尺道人几脚。 可就在杜文岑犹豫真的要不要踹向三尺道人的时候,巨茧又发生了异变,不知何时,巨茧上的丝线全部断裂了,头顶上厚重的妖气,开始慢慢被吸入茧中,“咔嚓”一声响起,巨茧竟然裂开了…… 感觉到四周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浓烈,杜文岑暗呼不好,他甚至看到了巨茧中,那邪兽正活动着它的身躯,随时都能从茧中蹦出,扑向自己跟三尺道人。 杜文岑此时再也顾不得叫喊三尺道人,他急忙跳到三尺道人身旁,一把拉起他的胳膊,想赶紧带他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可谁知瘦如柴木的三尺道人,此时竟重如千斤,任凭杜文岑怎么拖拽,都纹丝不动,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 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响起,巨大的紫黑色虫茧彻底裂了开来,里面立刻涌出了浓厚的紫黑色的瘴气,一时间天昏地暗,让人看不清四周的坏境。 杜文岑见状,立刻提起元气,疯狂的运转起来,三尺道人可是说过,这些瘴气可是能侵人心神的,不留神就会被吞噬掉。 小心的把三尺道人护在身后,杜文岑此时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巨茧中的邪兽已经破茧而出,现在四周被一片黑雾包裹着,根本分不清方向,如果自己冒然行动,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但除了紫黑色的瘴气外,那邪兽并没有做出下一步行动,天地间一片死寂,杜文岑心中十分的恐慌,他现在搞不清楚那邪兽想要做什么,未知的恐惧才是令人丧胆的。 好在这种令人发狂的死寂并没有持续太久,浓厚的瘴气,似乎是活物一般,渐渐的向后退了起来,慢慢的聚拢到了巨茧处。 黑雾散去,杜文岑才发现不知何时一轮弦月已经挂在天上,看时辰已是戌时。 趁着朦胧的月色,杜文岑渐渐把四周看清楚,石林依然存在,原来他们被困在了千峰山后的一座小石山上,不远处便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水。 “竟然是苦山……”杜文岑轻声苦笑道。 通过对周围的观察,杜文岑也知道了他与三尺道人移到了哪里。离千峰山不远处有座石山,人们称之为苦山,因为苦山下自古就有条苦水河,所以苦山也是这样命名的,苦山的名气远没有千峰山那样大,但竟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了妖魔。 “哇哇,呜呜……”邪兽怨螟驵终于有了动静,诡异的叫了起来。 听见令人不舒服的鸣叫声,杜文岑不由的打起寒颤,有些胆怯的向那虫茧处看去。 只见裂开的虫茧中,此时正站着一个奇异的生物。生的一张惨白如雪的人狐脸,如同先前在虫茧上见到的人脸一样,怨螟驵没有鼻子,只有一双狐狸眼,还有干裂如枯木的嘴唇。它身体乌黑,如同在墨池中泡过一般,身上生有暗紫色的倒刺,每根都足有人手臂大小。生有六足,前肢像鹰爪,后四肢似马蹄。 看到怨螟驵竟然生的这样恐怖怪异,如霜惨白的人狐脸上,正诡异的笑着,那丝丝的冷笑似乎把人的魂魄都吸了过去,杜文岑险些瘫坐到地上。 狼狈的支起身体,杜文岑连忙回身拍打着三尺道人的脸,拽着他的山羊胡,低吼道:“无,无耻道人,你这个老骗子!那妖怪从虫茧中出来了,你怎么还在睡觉?我们再不跑,可就没命了!” 可任凭杜文岑怎么拉扯,怎么辱骂,那三尺道人竟都毫无知觉,如死人一般,不为所动。 “莫非无耻道人一早就被那妖怪吸走了魂魄,所以才会这样?”杜文岑想到平时商旅们讲的奇闻异事中,人被鬼怪吸走魂魄后,就是这般模样。 “呸,这个老骗子平日里把自己说的本领通天,现在却还不如我这个打渔的渔夫,自己一早就被那妖怪慑去了心魄,真是无耻又无能的道人!”杜文岑把心中的怒火、恐惧全部撒到了三尺道人的身上,破口骂道。 “这下该如何是好,唯一的修道者三尺道人也被那妖怪勾走了魂魄,自己岂不是死定了?”杜文岑懊恼的想到。 “早知就不该与这无耻道人一同云游。唉,可惜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啊,世上还有那么多的金银,我没有赚到,想不到今天却要被妖怪当成食物给吃掉……”杜文岑心中后悔不已,十分不满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三尺道人。 邪兽一早就忍耐不住了,自己领地内莫名其妙的跑进两个凡人,自己早就把他们当做补品看待,只是碍于白昼,等到月上枝头,阴气盛起之时,才出来觅食。 怨螟驵生性多疑,见眼前的凡人并不是那么害怕自己,其中一人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丝莫名的危机感,这才令它不敢上前。 观察片刻后,那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怨螟驵这才放下心中的怀疑,吐着犹如长蛇般的舌头,裂开干枯的嘴唇,贪恋盯着杜文岑的后背,不紧不慢的走去。 杜文岑心中正盘算着他这辈子少赚了多少银子,突然感到背后阴风四起,脊背骨如同掉入了冰窟一般,一股不安的情绪冒上心头。猛地回头,发现那妖怪正面露凶光的朝自己逼近。 看着怨螟驵如长蛇般的舌头,一张人狐脸阴损的诡笑着,杜文岑头皮发麻,脸色煞白,似乎都能赶上怨螟驵了。身体不由向后移动着,但却一不小心被身后盘坐的三尺道人给绊住了,狼狈的跌坐到了地上。 怨螟驵一阵怪笑,停下了脚步,从嘴中竟吐出一血红色的丝线,快速的朝着杜文岑飞去。 杜文岑见状立刻躲闪起来,越过三尺道人,快速的向后面爬去。那血红色丝线,如同游蛇一般,撞到了三尺道人的身上后,竟快速的缠绕起来,不过片刻三尺道人就被缠成了血红色的虫茧,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颗脑袋裸露在外面,说不出的荒诞。 怨螟驵本想先缠住杜文岑,吸食他的精血,却不想被他躲了过去,但也不在意,拉扯着丝线就想先吃掉三尺道人。 杜文岑躲过了丝线,不由松了口气,但见三尺道人被缠住了,心中大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起一块碎石,冲到三尺道人身边,想割断丝线,救他出来。 谁知那丝线却坚硬异常,杜文岑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让那丝线断开。眼见离怨螟驵越来越近,杜文岑心中大急,可就在这时,一直如同一尊石像的三尺道人,竟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杜文岑狂喜,连忙对着虫茧中的三尺道人大叫道:“无耻道人,你,你……那妖怪从虫茧里跑出来了,我们快要被它给吃掉了!” 三尺道人看了看一脸诡笑的怨螟驵,又看了看一脸惊恐的杜文岑,打着哈欠说道:“放心,放心。道士我刚算了一卦,此次我们定能安然无事” “你这个满口胡言乱语、故弄玄虚的老骗子!你都要成那妖怪的食物了,还这样厚颜无耻说自己的卦术!” “愚笨,道士我的推算卦术又岂会错?此灾无事,可安心啊!” “你这个老骗子,那你就去喂妖怪吧!”杜文岑怒气冲冲的说道。 杜文岑不再理会一脸无赖像的三尺道人,转身就要离开,他可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了。三尺道人被那妖怪缠住也好,自己可以趁机逃走。 “不要怪我不讲道义,是无耻道人你说的这次平安无事,那你就自己去面对那妖怪吧!”杜文岑一边叫喊着,一边向山下跑去。 但杜文岑跑出不足十米的时候,他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一个物体冲自己飞了过来,暗呼不好,就想躲开。可是这次他却没有那样的运气,躲闪不及,又是一根血红色如同血管般的丝线,快速的把杜文岑双脚缠绕了起来。 杜文岑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疼的他是龇牙咧嘴,狼狈至极。 “杜贪财,你跑什么呢?道士我说此次我们有惊无险,你看看,你这不是自寻疼痛吗?” 听见三尺道人的叫喊,杜文岑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回道:“你个老骗子,跟你在一起就没好事情发生!” “喂,怨螟驵?额……这位邪兽大哥,小子我的血肉可不好吃,看见没?那边那个,对,就是那个被您老包成粽子的那个老家伙,不是,是道长,他的血可是美味至极啊,您想啊,他可是修道之人,气血肯定与我这个凡夫俗子不一样,说不定那就是大补啊,啧啧,饱餐后定会让你的道行更进一步的!”杜文岑有意找三尺道人的晦气,对着怨螟驵大声叫喊道。 怨螟驵虽然不能口吐人言,但自身的灵智已经十分高,倒是能听懂杜文岑说的话,贪婪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已被拉到脚下的三尺道人,长舌轻轻的在三尺道人脸上滑过,似乎在感觉他是否美味。 见怨螟驵对自己感兴趣,三尺道人惊得大叫起来:“杜贪财!你,你小子太可恶了!” “无耻道人你不是说此次我们都会相安无事吗?你怕什么!” 三尺道人语塞,脸涨得通红,一双逆凤眼怒气冲冲的瞪着渐渐被拉过来的杜文岑。 但怨螟驵嗅了片刻后,就放弃了脚下的三尺道人,转而向杜文岑走去,一双细缝眼凶光大盛,散着血红色的光芒。 见怨螟驵那张惨白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似乎都能感受它潮湿的喘息,一股令人几乎晕厥的腥臭更是呛的杜文岑屏住了呼吸,但最可怕的还是怨螟驵的尖牙,两颗如中指大小的尖牙,森白的裸露在外面,从喉咙中“咯咯”的笑声也似催命的音符一般。 “完了,这畜生竟然对无耻道人不为所动,想来它也是嫌弃无耻道人的落魄邋遢!唉,可怜我杜文岑还有那么多的银子没有赚啊!”杜文岑紧锁眉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怨螟驵见杜文岑已经放弃了抵抗,一双狐狸眼笑的更是没了眼白,迫不及待的冲着杜文岑的肩膀咬去。 杜文岑突然感觉左肩一阵刺痛,那疼痛是深入骨髓般。他似乎能感觉到怨螟驵的两颗尖牙已经慢慢地一分一毫地挤进自己的身体里,每前进分毫,就疼痛难忍,似钻心一般,痛苦中忍不住的大叫起来。 终于,虽是片刻,但杜文岑却感觉似是过了很久,怨螟驵的尖牙深深的深入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触碰到了自己的骨髓。 杜文岑疼的浑身冷汗连连,整个衣服都湿透了,脸色似白霜般,死一样的惨白,勉强整开双眼,看见怨螟驵正趴在自己的肩头,只露出光秃秃的脑顶。 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正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迅速的被怨螟驵吸进嘴中,耳朵能听见“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杜文岑想到那是自己的血液,脸色更加难看了,胃中更是翻腾起来,险些没有吐出污秽。 怨螟驵狂笑起来,仍然不停地吸允着杜文岑的鲜血,粘稠的血液顺着口腔滑进喉咙,那种感觉几乎让怨螟驵兴奋的癫狂起来,一双狐狸眼享受般的闭了起来。 “美味,我从没喝过这么稠密的血液,这样的美食!骨髓,我要吸食这小子的骨髓,咯咯,配着血液,味道一定十分地好!” 怨螟驵的尖牙又深入了几分,深深地进入了杜文岑的骨头之中,杜文岑疼痛的又尖叫起来,但越是尖叫,越勾起了怨螟驵的食欲,惨白的人狐面已经扭曲,一种变态的兴奋之色毫不掩饰的裸露出来。 “无耻道人你个老骗子,我快要死了,你还说什么此次相安无事吗?”杜文岑忍着钻心的疼痛,浑身发麻的吼叫道。 三尺道人此刻乱了心神,这可和自己所推算的不一样,为什么杜文岑还是受到了伤害?这,这可是…… “元气!用体内的元气去攻击它!”三尺道人顾不得多想,急忙叫喊道。 “元气?这样钻心的疼痛,又怎么可能静下心神,提起元气?”杜文岑因为失血过头,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但刻不容缓,那痛苦虽然难忍,好在心神没有混乱,杜文岑也顾不了那么多,拼命的提起体内的元气,两股元气疯狂的运转起来。 “无耻道人说过,元气是修炼的根本,道法也是凭借元气才能施展出来,先前三尺道人让我感受那股气息的时候,那种磅礴的力量令人乍舌,我何不搏一把把元气输进那畜生的嘴中,那股力量应该能撑爆那个家伙的脑袋吧!” 不过几息的时间,杜文岑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这个念头,不容犹豫,杜文岑闭上眼睛,拼命地运转起体内的元气。 几乎是感应元气的一瞬间,杜文岑体内那两股一冷一热的元气就疯狂的涌动起来,顺着气海沿着经脉迅速的流动起来,放佛是放出牢笼的猛虎一般。 猛虎虽威猛,却难以驾驭。杜文岑想把体内两股元气融合在一起,狠狠地灌进怨螟驵的口中,可是那两股元气放佛是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的各自在体内疯狂运转着,甚至好几次擦着深入杜文岑体内的尖牙而过。 忍受着钻心的疼痛,还要拼命控制体内的元气,杜文岑有些吃不消了,而那两股元气却依然顽皮如顽童般,丝毫不给杜文岑情面,不受控制的流转着。 杜文岑想到之前三尺道人说过,施展道法的时候要静下心来,放缓呼吸,一点点的感受体内的元气,了解它们的存在,像照看孩子一般的看待它们的存在。 拼命的克制住心神,刻意不去想肩膀上的怨螟驵,闭上双眼感受体内的元气,慢慢舒缓引导着它们,渐渐杜文岑抓到了一些规律。 “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两股元气本是同根生,又岂是相互排斥的?元气生于体内,应当用心神去引导它们,而元气也似人的心神一般,你的心神要是躁动不安,那么元气也是如此,只有沉下心神,古井无波般,才能控制好元气的流动运转。 终于杜文岑能控制住那两股元气。 克制住兴奋,杜文岑一点点的把两股元气引导到右肩之上,两股元气现在像是两个乖巧的孩童般,很是听话的跟着杜文岑的引导运转着。 怨螟驵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竟心生恐惧,自己嘴下的食物竟然让自己心生惧意?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怨螟驵感觉到自己身下那个食物正在酝酿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很有可能让自己毁灭,而这股力量就要爆发出来。 生性多疑的怨螟驵想立刻收住嘴,把自己的尖牙拔出来。先退开观察再说,它可不想被那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给摧毁掉,虽然它不相信那个备受自己折磨的食物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可为时已晚,聚集在右肩的元气越来越多,渐渐杜文岑渐渐有些控制不住,最为关键的是他的右肩有种要爆掉的感觉,那种发胀的疼痛感甚至超过了怨螟驵带给他的疼痛。 心念一闪放弃了对元气的牵引,杜文岑怒吼道:“给我爆!” 瞬时间不受控制的元气,如同两条出海的蛟龙,疯狂的翻腾着上升,似乎想直破苍穹般,顺着怨螟驵的尖牙狠狠地冲入了它的口中。 刚想起身的怨螟驵感受到了一股蛮横的力量对着自己的嘴冲了过去,不由大为恐慌,身体迅速的后退。但是为时已晚,杜文岑的元气一瞬间就冲破了怨螟驵的尖牙,尖牙被冲的粉碎,而元气也在一瞬间在它的口中爆炸了起来。 一声惨叫,怨螟驵被炸掉了半张脸,黑血控制不住的四处狂喷,疼痛的怨螟驵哀嚎着在地上翻滚着庞大的身躯,黑色的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充满了整片石林。 …… 第十章 第二只妖兽 杜文岑见成功的击退了怨螟驵,心中大喜,忍着剧痛就想爬起来,但因为过多的使用元气,加上身体重伤十分虚弱,挣扎了几下,就又跌坐到了地上,流着虚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可别乱动,刚才你冒失的牵引元气离体,本就是很危险的事件,没被反噬就很不错了,现在你体内元气可是被抽空了”三尺道人大声的提醒道。 咳嗽了几声,杜文岑颇为不满的说道:“你,你这个无耻道人,我是听了你的话,才会用元气攻击那妖怪的,现在反而说我冒失!” “道士我是一时心急,没给你解释清楚。修道者哪里会把自身的元气泄漏出去,用来攻击的?那可是本命真元啊!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这样去做。道士我说的是,让你用元气化形,击退那邪兽,谁知杜贪财你是这样的愚笨!”三尺道人挑着眉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色说道。 杜文岑刚想开口骂三尺道人不厚道,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向这里靠近。那股气息十分的陌生,杜文岑不知为何能感觉出那是妖气,但绝对不是怨螟驵的妖气,因为那股妖气竟比怨螟驵的还要强上几倍! 区别与怨螟驵妖气中的阴冷气息,那股妖气给杜文岑的感觉,是一种刚烈至极的纯阳之气,如果不是那股气息本身难以掩饰的怪异,杜文岑还以为那是修道者发出来的气息,根本就不像是妖兽能散发出来的, 杜文岑眉头紧锁,脸色很是不安,恐慌的环顾着四周说道:“无耻道人,你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妖气了吗?这里还有第二只妖兽……” 三尺道人略微惊讶的看向杜文岑,舔着干裂的嘴唇说道:“你小子竟然能感受到妖气了?不错,是一股很强大的妖气,看来这石林可不是什么善地,竟然会有两只妖兽的存在!” 那边惨叫的怨螟驵也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息,如同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停止了惨叫,脸上乌黑的血液不断的流了下来,半张脸都被炸飞了,此时狰狞的可怕,狐狸眼中露出担忧恐慌的神色,身体开始慢慢的后退。 杜文岑注意到了怨螟驵的举动,心中不由大惊,让怨螟驵都恐慌的存在,自己跟三尺道人岂不是死定了?一只怨螟驵都可以把他们两人折磨成这般模样,再来一只比怨螟驵还要强大的妖兽,那自己与三尺道人岂不是没了活路。 杜文岑心中不断咒骂着三尺道人,暗呼自己倒霉,怎么会财迷心窍的跟着那个老骗子云游四海,自从遇见了无耻道人那个老骗子后,倒霉事情可就是一件接着一件。 三尺道人此时却不知杜文岑心中的咒骂,一双逆凤眼瞪得十分大,不断向西边张望着,嘴中小声嘀咕道:“咦,怎么会是只猪?” 杜文岑耳力极好,自从学会元气的运转,更是能达四聪,三尺道人的话,他听在耳里,很是不满的说道:“猪?无耻道人你才是头猪!还说自己的卦术灵验,现在又出现第二只妖兽,我们这次是死定了!” 可杜文岑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传来:“他娘的,谁在叫你家大爷我!干他娘的,那个小白脸竟然把爷爷我的地盘弄成这样,看我不捏爆它的蛋黄!” 借着微弱的月色顺着那声音看去,杜文岑发现有些不对劲,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渐渐的一个比怨螟驵还要巨大的,足有一丈多高的身躯站到了三尺道人与杜文岑身旁。 “妈呀,猪妖!”杜文岑一声惨叫。 “你他娘的,爷爷我就是猪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沙哑的粗鲁声再度响起来。 “猪……猪妖会说话,妈呀!”杜文岑惨叫起来,也顾不得疼痛,迅速的躲到三尺道人的蛹后,借三尺道人做起了盾牌。 “他娘的,小崽子!爷爷我会说话你很惊讶吗?去他娘的,谁规定猪不能说话,老子捏爆他的蛋黄!”一张巨大的猪脸喘着热气,气哄哄的叫骂道。 看着猪妖那如山岳的庞大身躯,杜文岑心中悲呼,又瘫坐在地上,他现在可是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去跟眼前这庞然大物去争斗了,心生绝望眼睛一眨一眨的观察起这只老是骂人的猪妖。 那猪妖生的高大,竟如人般双足立地。身体巍峨如山岳般雄壮,看着就给人一种压力,放佛一座高山要坍塌下来一般。 猪妖浑身生着血红色的鬃毛,赤若丹火般,远远看去放佛一团烈火,而口中两根巨大的雪白獠牙,骄傲的冲着天空,看样子似乎能穿破一切物体一般。 那猪妖如人般站立行走,竟也同人般穿着衣物,只是那衣物实在很是简陋,不知道用什么植物的叶子围成裙状物,随意的挂在腰间遮盖住重要部位。 那猪妖被杜文岑盯得浑身不自在,喘着粗气,哼哼的发出两声怒骂道:“他娘的,我又不是母的,你这个小崽子盯着爷爷看干什么,信不信我捏爆你的蛋黄,让你变成母的!”说完示威的冲着杜文岑挥了挥粗壮的手臂。 杜文岑听见猪妖的恐吓,吓得连忙低下脑袋,再也不敢说些什么了,谁知道这个野蛮的猪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猪妖看见杜文岑的表现,满意的晃了晃它那巨大的猪脑袋,然后转过头去对着不远处满身血污,下巴已经不知飞到哪去的怨螟驵恶狠狠的骂道:“他娘的!你这个小白脸,老子让你在苦山住下就是给你面子,你这个狗玩意竟然不知道好歹,把爷爷我的地盘弄成这样,我今天非捏爆你的蛋黄不行,你个阴损的垃圾!” 看着掉了下巴的怨螟驵更加的恐怖吓人,脸色惨白的没了一丝的血色,一双狐狸眼不停的转动着,身上到处是它的污血,杜文岑再也忍不住的嚎叫起来:“猪的审美观就是不一样,这奇丑无比的怨螟驵也能被称作小白脸!” 高大雄壮的猪妖气哄哄的走向杜文岑,像抓起一只小鸡崽般,一把他给抓了起来,肥大的猪脸满是烦躁,抖动着脸上的肥肉,猪妖喘着粗气骂道:“他娘的,你这个小娃娃真是聒噪,跟只小鸡一样叽叽喳喳的大惊小怪,怎么对你猪爷爷我很不满吗?”说完猪妖握紧了拳头,立刻手臂上的肌肉像山丘一般隆了起来,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看着猪妖那夸张的肌肉,还有一对森白泛着慑人寒光的粗壮獠牙,杜文岑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勇气,吞咽着口水恭维道:“嘿嘿,猪大哥这般雄伟不凡,我岂能对你有什么不满?” 眨巴眨巴眼睛杜文岑又笑呵呵的说道:“我只是看不惯那怨螟驵,你看我们被它害的可够惨的,差点丢了性命不说,还把这苦山弄成这个样子。啧啧,都是恶臭味啊,你看看那石头上的血迹,对就是那片石林……” 从猪妖刚才的只言片语中杜文岑发觉它跟怨螟驵的关系并不怎么友善,而且这苦山的主人貌似是这个猪妖,所以杜文岑才想把猪妖的注意力转移到怨螟驵身上,激怒它去对付怨螟驵,最好是他们打的两败俱伤。 猪妖的脑袋似乎不怎么灵光,被杜文岑的三言两语说的动起怒来,如碗碟般的猪眼立刻恶狠狠的瞪向怨螟驵,嘴中喘着热气骂道:“他娘的,你这个小白脸、狗杂碎竟然把你猪爷爷的老窝弄得这么臭!还到处都是你的狗血,看猪爷爷我不捏爆你这个狗杂碎!” 那猪妖也不放下杜文岑,一只蹄子提着杜文岑就冲着怨螟驵大步走了过去。这可苦了杜文岑,本来他被怨螟驵已经弄得是奄奄一息,现在又被这雄壮的猪妖拿在蹄子里甩来甩去,滋味十分的不好受。 感受着那猪妖挥动手臂带来的阵阵疾风,杜文岑险些喘不上气,胃里更是搅拌着,险些没有吐出来。 终于,片刻后那猪妖来到了怨螟驵的面前停下了脚步,而杜文岑此时已经如同坠入云端,晕晕乎乎快要失去了意识。 怨螟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发现那个巨大的煞星冲着自己大步走了过来,自己怎么不跑?要知道自己就算是全盛时也不是那个粗鲁大块头的对手,更别说自己刚刚被卑微的凡人炸成了重伤,留在原地那就是等死。 “哼,你他娘的敢跑,猪爷爷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你这个臭烘烘的狗杂碎!”见怨螟驵想跑,猪妖怒骂道。 听见猪妖的怒骂,怨螟驵生生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像极了一个乖宝宝,完全没了它刚才的威风,只是一双狐狸眼依然不停的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但对猪妖的惧怕是十分的明显。 “他娘的,你看看四周,老子的石林都被你的狗血弄脏了,还他娘的一股子腥臭味,你这个杂碎比你猪爷爷我还难闻!”猪妖皱着眉头弯下身子,很是不满的对着怨螟驵骂道,它那一双慑人的獠牙都快触碰到了怨螟驵光秃秃的脑袋了。 怨螟驵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猪妖,“咯咯”的鸣叫起来,似乎是极度不满满嘴脏话的猪妖,毕竟它怨螟驵好歹也是一个有着数百年道行的妖兽,被它猪妖这样骂孙子一般的辱骂谁受得了。 但猪妖丝毫不管怨螟驵的抗议,狠狠的对着怨螟驵的脑袋就打了过去,怒骂道:“他娘的,你这个杂碎敢反抗你猪爷爷我?老子最烦的就是你这样的阴损玩意,连人话都不会说的杂碎,还敢给你猪爷我讲条件!” 怨螟驵之前被杜文岑用元气炸爆了嘴巴,但是很快的怨螟驵就修补好了伤口,虽然伤口愈合如初,但怨螟驵的实力却大大下降,那可是实实在在受了重伤,自身的修为也降低了不少。 现在猪妖一蹄子又挥打了过去,怨螟驵一个躲闪不及,脑袋生生的挨了猪妖的一记耳光,打得那怨螟驵是七荤八素,一时间天昏地暗分不清方向。 猪妖的力气不得不说十分的恐怖,怨螟驵那刚刚修补好的脑袋根本就挨不住它的一击,又爆了开来,污血不要钱似的再一次的迸溅出来。 猪妖似乎没想到怨螟驵那么‘弱不禁风’,竟然连自己随意的一击都躲防不及,更没想到自己的一记耳光,竟然把怨螟驵的脑袋给打爆了,措不及防间猪妖被怨螟驵的污血不可避免的喷了一身。 猪妖把杜文岑毫不客气的扔到了一边后,急忙用它那两只蹄子拼命的擦起脸上的污血,然后暴怒的对着怨螟驵狂吼道:“他娘的!你竟然弄脏你爷爷我的脸,老子要捏爆你的蛋黄,你死定了你这个杂碎!” 说话间,猪妖低下脑袋亮起它那慑人的巨型獠牙,对着怨螟驵恶狠狠的冲了过去,那股冲击力似乎是想把怨螟驵给撕裂开来。 谁知这次怨螟驵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它似乎也了解猪妖的脾气,在猪妖破口大骂的第一时间,它就飞快的闪到了一边,躲过了猪妖那可怕的攻击。 “嘭”一声巨响,猪妖的巨型獠牙恶狠狠的撞在了一块巨石上,而那巨石很是可怜的没有一丝抵抗能力,一瞬间就被猪妖撞成了粉末,而猪妖的冲击力远远没有结束,连续着“嘭嘭嘭!”几声巨响之后,那一片石林的巨石全部猪妖撞了个粉碎,地上是一片狼藉。 猪妖见怨螟驵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不由更为恼怒,大骂了一句又伏下身子再次冲过去,一心想撞碎那怨螟驵。 怨螟驵也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妖兽,见猪妖不依不饶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就不再一味的躲闪,反而眼中寒光一闪,对着猪妖快速的吐出了丝,想把猪妖困住。 怨螟驵的丝的确管用,当猪妖刚刚冲起来的时候,一根根的丝就快速的冲着猪妖的庞大身躯飞去,似千百条长蛇般,特大号的丝快速地把猪妖缠绕起来,一瞬间猪妖就停在了原地,保持着冲击的姿势,跟三尺道人一般成了虫蛹。 怨螟驵见猪妖被困住,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又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令人作呕的“咯咯”声又响了起来。 快速地修复好了残破的脑袋,怨螟驵粗声喘着气,它这一晚上可是受了不少的伤,先后被杜文岑跟猪妖炸爆了脑袋,没有数百年的修炼是不可能好过来的,那元气的损耗更是让它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生吞了猪妖跟杜文岑。 眼珠子在弯成月牙状的眼眶里不停的转动,怨螟驵很想现在就扑向猪妖,好好地吸食它的精血,那猪妖的道行可比它高深了许多,吸食它的精血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大补,尤其是现在自己元气大伤的时候…… 但怨螟驵生性多疑,它可不敢贸然的上前,那猪妖的厉害可是让它心有余悸,谁知道那野蛮的猪什么时候蹦出来给自己一猪蹄子? 伸出游蛇般的舌头,怨螟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吞吞口水放弃了吸食猪妖的贪念,转过头冲着杜文岑走了过去。 它可是不惧怕这个卑微的人类,自己对他的恨意更是无法消除,如果不是自己大意被这小子偷袭,自己又怎么会惹上猪妖那瘟神?只有把那小子的精血吸食的一滴不剩,让他变成人干自己才能解恨。 可怨螟驵这一夜注定要一直倒霉下去,它还在想着怎么样好好折磨杜文岑才能缓解自己愤怒的时候,只听一声撕扯声,紧接着一声冲天的怒吼响起。 “嗷!”猪妖竟用恐怖的肌肉力量胀破了巨蛹,爬了出来冲天怒吼着,一时间天地震动,整座苦山都在颤抖着。 猪妖的肌肉比刚才更加膨胀了许多,如果刚才还如小山丘般,那现在就像是绵延的山脉!高高隆起的肌肉,一根根粗壮的血管,野性的暴漏在空气中。 巨大的獠牙更是足足长了一公尺,傲然的冲着天空不可一世。而猪妖的全身也放佛一根火炭般,熊熊燃烧起来,本来外似丹火的猪妖,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团燃烧的巨大火球,而它周围的碎石竟也被护体的火焰燃烧的啪啪作响,声势好不吓人! 看着眼前的异象怨螟驵惊呆了,在那一刻它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它知道自己是跑不出那猪妖的攻击范围了,自己的小命恐怕是要彻底的完了,只是它很费解,那猪妖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厉害…… 不容怨螟驵多想,猪妖已经停止了怒吼,巨大的猪头愤怒的转向怨螟驵。而怨螟驵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异常的威压,四肢不听使唤的发起抖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看向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猪妖。 “他娘的,去死吧!”这一次猪妖倒是没有多舌,举起燃烧的巨蹄就要对着怨螟驵挥打下去。 怨螟驵毫不怀疑那一蹄子能把自己打的魂飞魄散,但自己被猪妖的威压压迫的没有丝毫抵抗力,也只能悲鸣一声,闭眼等死了。 “住手……住蹄子!猪大哥,猪爷爷!您的怒气等会再发泄行不,那杂碎现在可还不能死啊!”杜文岑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对着猪妖大声叫嚷道。 猪妖听见叫喊,停下了挥动的手臂,保持着挥打的姿势,转过巨大的猪脑袋,瞪着足有杜文岑脑袋一般大小的眼睛怒骂道:“他娘的,你这个小鸡崽想做什么,干嘛让你猪爷爷我停下来?” 猪妖怒气未消,强忍着怒火抖动着脸上的肥肉,对着杜文岑又怒骂道:“他娘的,你小子竟然命令你猪爷爷我,我他娘的为什么要听你小子的话?要不是猪爷我从不伤害人类,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捏死你,而且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杜文岑眼见猪妖身上的烈火更加旺盛了,心中不由升起惧意,他知道那猪妖现在是强忍着怒火,它可是已经暴躁如雷霆般了。 “小子怎么敢命令猪爷爷您呢?猪爷爷不但生的雄壮伟岸高大,而且您的法术高强,本事通天,那可是真犹如神人一般啊……”杜文岑夸张的挥动着手臂,拼命的恭维起猪妖。 一旁还以为自己会被猪妖愤怒拍死的怨螟驵,看见杜文岑像猴子一般的上蹿下跳起来,在那里劝阻着猪妖,而且不断地恭维它,不由呆呆的愣在了那里,心中却生起了一股荒唐的感觉,当然感觉荒唐的并不是杜文岑暂时救了它的命,而是感叹道“这小子是什么身体,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眼看已经奄奄一息,但,但是现在却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 事实证明谁都喜欢听恭维的话,听着杜文岑的恭维吹捧,猪妖竟渐渐觉得自己就如那破了鸿蒙的盘古巨神一般的雄伟高大。 很是受用的晃动着巨大的猪脑袋,猪妖收回了熊熊燃烧的手臂,低头看向杜文岑说:“他娘的,你小子很不错嘛,恩,很会说话,猪爷爷我喜欢!” “好了,不要吹捧你猪爷爷我了,他娘的,猪爷爷我知道自己很厉害……唔,你这个小鸡崽可以说说为什么拦着猪爷爷我啊?呸,这个该死地杂碎竟然敢冒犯它猪爷爷我!” 见猪妖收住了怒火,杜文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长舒一口气说道:“我的朋友还被困在虫蛹之中,能否先让怨螟驵把我的朋友放出来?” 猪妖眨着硕大的眼珠,看着被紧紧裹在蛹中的三尺道人,哼哧着说道:“是这杂毛老瘦狗吗?” 原本一直闷不作声的三尺道人,此时却抬起头看向猪妖,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你是猪妖山膏吧?” 猪妖歪着巨大的脑袋,好奇的看向一脸疑色的三尺道人,出乎意外的没有骂人道:“你这老道士认识我?” …… 第十一章 猪妖山膏 淡薄的黑云渐渐散去,嘈杂的苦山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重新恢复了它原有的静谧,一座座高耸的巨石依旧像一尊尊暗夜的魔兽般,孤傲的立在苦山之上,巡视着它们的领土,不容哪怕一丝的进犯。 风来云散,趁着越来越浓的月色,三尺道人把他眼前那放佛远古魔神般的猪妖看了真切,庞大如同一团烈火的红色身躯,同样也带给了三尺道人一阵阵的威压,直到此时他才看清楚,那猪妖竟会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吞咽了口水,三尺道人还有些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僵硬的扭动着脖子,三尺道人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是山膏,那玩意怎么还会存在?而且体型也太大些了吧……” 猪妖见三尺道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不耐烦的晃晃巨大的猪脑袋,忍着怒气问道:“老道士,没听见你猪爷爷的话吗?你他娘的怎么知道你爷爷我的大名!” 听见猪妖的怒骂,三尺道人脸上一阵苦笑,无奈的嘀咕道:“真的是那善骂的山膏,呵呵,道士我可是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生物存在着,这可……呵呵” 猪妖显然是忍不住怒火了,一只巨大的后蹄狠狠的冲着地面踩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地面都颤抖起来,附近的巨石更是不济的裂了开来。 一把抓起三尺道人,一瞬间猪妖身上的烈火烧化了三尺道人身上的虫蛹。收回烈火,猪妖示威着挥挥巨大的猪蹄,一脸威胁的说道:“他娘的,现在都没人认得猪爷爷我的真实身份了,你这个老杂毛快说你是怎么认识爷爷我的,要是不说我捏爆你这只老狗!” 三尺道人被抓的生疼,面部扭曲着直哼哼,连忙求饶道:“哎呦,你捏死道士我吧,快快放手,道士我说还不行吗!” 猪妖也是十分想知道答案,它也无心伤害三尺道人,见三尺道人有些吃不住了,无奈的把三尺道人放了下来,晃着猪头说:“他娘的,你们人类真是脆弱!” 三尺道人揉着胳膊,一脸不满的反驳道:“死猪头!你那高大的身躯加上恐怖的力量谁能吃的消?道士我只会相面,又不会些其他道术!哼,要是道爷我……” 三尺道人见猪妖又一脸怒意,双眼不善的看向自己,连忙停止了抱怨,尴尬的咳嗽起来,连忙解释说:“咳咳,那个道士我在那个,那个《万魔异闻录》里看到过山膏的记载,恩对就是那本书……” 杜文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三尺道人身旁,一脸好奇的说:“三尺道人你怎么看的竟是些稀奇古怪的书,一会《鬼相》,现在又是万魔什么的,听起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尺道人不屑的瞥了眼杜文岑,没好气的说:“愚夫懂什么,那些书可都是天地间的奇书,又岂能是你这样的黄口小儿所能想象的!” 见杜文岑依旧一脸的不屑,三尺道人狠狠地打击道:“哼,之前不知道是哪只贪财鬼追着道士我,千方百计的想要那《鬼相》!” 杜文岑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狡黠的笑道:“这么说来无耻道人,那什么魔的书也在你身上,我很是好奇你那些书放在什么地方了?先前你从毫安江游泳出来,也没见到你晾晒那本书,很是古怪啊!” 三尺道人没有理会絮叨的杜文岑,苦笑着晃晃脑袋说:“《万魔异闻录》那书我也只是看过,看过而已……” 猪妖见那两人无视自己,在一旁自顾自的聊起来,心中很是不满,但也不好对人类逞凶,于是只好低下头问道:“那什么鸟书里竟然会记载猪爷爷我?” “是啊,清清楚楚的记载猪妖山膏的一切特点,而且不单单是你这个猪妖的存在,还有很多妖兽、妖魔都被记载在那本书中,那《万魔异闻录》可以说记载了神州之上所有的妖魔鬼怪,算是奇书中的一本奇书!” 猪妖对那本书可没有兴趣,它看着三尺道人继续追问道:“那,那本鸟书是怎么记载它猪爷爷我的?” 三尺道人古怪的看了眼猪妖说:“山有兽焉,名曰山膏,其状如逐,赤若丹火,性烈善骂。” “你猪爷爷我听不懂,别他娘文绉绉的!” “咳咳,那无耻道人是说,你丑的跟猪一样,而且脾气很是不好,喜欢骂人”杜文岑咳嗽着解释道。 三尺道人一听,立刻瞪向杜文岑,这可是赤露露的污蔑啊!他完全把自己的话给扭曲了,这不让那性子暴烈的猪头生气才怪! 但出乎意料之外,猪妖山膏似乎并不在意杜文岑的话,自言自语道:“这样啊,说的倒是它娘的猪爷爷我” “但道士你为什么要说,我怎么可能还存在着?”猪妖山膏话锋一转,两眼射出黑色的精光,直瞪瞪的看着三尺道人问道。 三尺道人也不惧那如实质的精光,眨眨眼睛,摸着胡须,有些苦涩的说道:“因为,相传你们山膏可是被灭了族的,天地间可是一只不剩的!” “灭族!怎么可能?”杜文岑惊恐的看向猪妖,它这样恐怖的存在,竟然会被灭掉了族群,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猪妖先前展示出来的恐怕实力,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三尺道人摇摇头,长舒一口气,颇为沧桑的叹息道:“太古洪荒……那时代的实力,可不是现在能想象的啊!” “可为什么要被灭掉整个族群?”杜文岑好奇的问道,在他想来,被灭杀掉整个族群,是一件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尤其还是具有那样恐怖实力的猪妖。 猪妖山膏似乎有些不耐烦,晃动着巨大的猪脑袋,盯着三尺道人打断道:“他娘的,你这条老狗倒是一条不寻常的老狗!” 三尺道人抚着胡须,一脸怪异的看着猪妖山膏,摇摇头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他知道猪妖是不想让旁人知道那个被灭族的原因,他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怨螟驵,怨螟驵不见了!”杜文岑惊得大叫起来,他见三尺道人与猪妖都不在说话,便有些无聊的环顾起四周,却发现怨螟驵不见了踪影。 猪妖站直了身体,晃动着巨大的猪头,一双猪眼瞪的浑圆,环顾着四周,发现那怨螟果然没了踪影,不由大怒,一声冲天的咆哮响起。 “那个狗杂碎竟然逃跑,被它猪爷爷我抓住了,非捏爆那阴损玩意的蛋黄不可!” 杜文岑心中很是担忧,那怨螟驵可以说是跟自己结下了死仇,自己可是炸掉了它的半张脸。现在它跑的不见了踪影,日后自己遇上了可就是九死一生啊。 一脸愁容的看向三尺道人,杜文岑说道:“无耻道人,这苦山可不能待下去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三尺道人却没有杜文岑的恐慌,脸上浮出一丝淡然,毫不在意的说道:“无妨,道人我的卦术还是挺准的,怎么样?看你我不是没出什么事端吗?那畜生就随它去吧,没有上百年的恢复,它是不会再出来作乱的” 听见三尺道人自吹自擂的夸耀自己的卦术,杜文岑立刻气的三尸神暴跳,指着三尺道人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老骗子,还有脸面说你的卦术,你倒是安然无恙的在虫蛹中,可我却被那怨螟驵啃食了精血,险些没丢掉了性命!” “年轻人就是脾气不好,看看你自己,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身上哪里还有伤口?”三尺道人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 杜文岑一愣,随即连忙检查起身体。果然,如同三尺道人所说,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而且原本虚弱的身体,现在也似乎充满了力量,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力量正从体内源源不断的冒出。 “这是怎么回事?”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杜文岑惊奇的问道。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元气的运转就能修复人的身体,只不过你小子的修复速度可就有些恐怖了……”三尺道人闭着一只眼睛说道。 其实三尺道人他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元气的修炼是能给修炼者莫大的好处,自身修复自会比常人要快上许多,但是这一切的来源是要修道者本身的道行够深,也就是说元气够雄厚,只有雄厚的元气,才能在修道者自身受到伤害的时候,能迅速的修复身体的创伤。 就如同先前怨螟驵虽然受到了杜文岑的攻击,被轰掉了半张脸,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它就修复如初。虽然元气大伤,损失了许多妖气道行,但也很及时的止住了身体的创伤。元气修炼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但前提是有着一定的道行,道行越高深,修复的速度也就会越快。可杜文岑毕竟只是个连入门都谈不上的毛头小子,刚才对付怨螟驵更是用光了体内的元气,这一点让三尺道人心中暗自的惊叹了许久…… 发泄完怒气的猪妖,站在一片狼藉的碎石当中,一双猪眼看看满是兴奋之色的杜文岑,又看看一脸高深不可揣摩的三尺道人,很是恼怒的哼道:“哼,他娘的!小鸡崽还有你这只老狗,那阴损的玩意逃跑了,老子的苦山就由你们来赔了!不还我苦山原貌,老子就他娘的捏爆你们!” 听着猪妖的怒骂,杜文岑这才缓过神来,环顾着一片狼藉的四周,心中苦笑道:“这苦山石林的狼藉可全部是你这头猪破坏的,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可没有那样的破坏力啊” 当然杜文岑可不会笨到跟一只妖兽讲道理,急忙收住一脸的苦涩,堆起笑容,讨好的说道:“猪爷爷,猪大哥,您看这,我们本不想打扰猪大哥你的,可只怪那怨螟驵实在可恶至极啊!” 看了看光秃秃没有任何树木,只有一尊尊苦涩的巨石的苦山,杜文岑继续辩解道:“那畜生作威作福,把这风景秀丽,景色宜人的苦山糟蹋成这般狼藉不堪,实在是该千刀万剐啊!可,可是这一切,本不是我们的用意啊,猪大哥您说呢?说起来,我跟无耻道人也是被那畜生迫害的啊,我们可是跟猪大哥您一样也是苦主啊!”说完,杜文岑脸上露出了委屈至极的神色,一副倒霉相。 猪妖显然没有被人恭维过,被杜文岑一口一个猪大哥叫的有些不知所措,猪脸有些红润的说道:“也对,也不能怪你们……唔,他娘的,让我见到那狗杂碎,非捏爆它不可!” “猪大哥说的极是!这个,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离开了,不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杜文岑见猪妖松口,急忙说道,他可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先不说那遁走的怨螟驵,眼前这庞然大物就足够他胆颤心惊的。 谁知猪妖挥动起猪蹄,一脸严肃的说道:“他娘的不行,你们既然知道了猪爷爷我的真实身份,就不能离开这里!老爹说过,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的身份,那些存在还是有的……” 杜文岑大惊,看着猪妖那恐怖的身躯,连忙解释道:“猪大哥您放心,我们是绝不会把您的身份透漏出去的!” 杜文岑心中颇为无奈,莫名其妙的掉进了怨螟驵的领域,现在又遇见了这样蛮横不讲理的猪妖,委实有些有苦说不出。而且自己并不知道那猪妖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自己就算给旁人说出遇见了如同山岳的猪妖,也没人会相信的,凡人在遇到妖兽后还能活下来的,这可是没有的啊。 可猪妖山膏并不理会杜文岑的苦处,巨大的鼻孔喘着热气,一双森白的獠牙傲然的耸立着,冷哼道:“老爹的话从没错过!你们不能离开苦山,我也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就在苦山住下来吧” 见猪妖丝毫不讲情理,杜文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问道:“猪大哥,我们要在苦山待多久,您才能放我们下山?” “唔,先住上三四百年再说吧……他娘的,等我老爹来了,就放你们走!”猪妖晃动着巨大的猪头,肯定的说道。 “天啊!”听见山膏的话,杜文岑立刻感觉眼前一黑,险些跌坐到地上。 “三四百年,凡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莫非我杜文岑这一辈子就要待在这荒凉的苦山吗?我会少赚多少银两啊,天啊!这,这可是,我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的美梦岂不是破灭了?就算我能活三四百年,可那猪头口中的老爹要是不出现,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时间,银子啊,财宝……”杜文岑十分崩溃的想到。 思考了片刻,从脑海中赶出了那些恐怖的想法,杜文岑可不想永远的待在苦山,他放不下的是外面世界的金银财宝。深吸了一口气,杜文岑提起勇气,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猪大哥,三四百年未免太长久了些。你看这样如何,你同我们一起下山,随我们云游四海,这样就可以监督我们,虽然我们是绝不会说出去你的身份。” “他娘的,你这个小鸡崽真是啰嗦!你猪爷爷我要是能出苦山,我会在这里待上七百年吗!老爹不出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所以你们就一同留下来吧!”猪妖有些恼怒的说道。 看见猪妖渐渐隆起的肌肉,一双獠牙冒着寒光,杜文岑胆怯的吞下口水,不满的小声骂道:“该死的猪头!”也不知骂的是猪妖山膏,还是它口中的老爹,亦或者两者都有。 一旁闷不作声的三尺道人,突然开口说道:“我跟杜贪财是肯定要离开苦山的,但你既然不放心我们,我这里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与否” 杜文岑见三尺道人开口,心中不由安定了许多,小声嘀咕道:“无耻道人还算你有些良心。” 猪妖山膏也不出声,冷冷的看着三尺道人,猪鼻子里不断的冒着热气。 三尺道人看了看一脸希冀的杜文岑,又看了看满身煞气的山膏,沉吟了片刻后,摸着山羊胡说道:“不妨让杜贪财认你做大哥,你们两个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杜文岑听后,也不顾一旁的猪妖,气的跳了起来,手指着一脸无辜的三尺道人,破口大骂道:“你,你!好你个无耻道人!你怎么能想出这样阴损的主意来?” 虽然杜文岑心中并不歧视任何人,但让他与一只妖兽结拜为兄弟,这可是让他感到荒唐至极。凡人从来都是把那些妖魔鬼怪视为仇敌,杀之而后快的,而妖兽吃人屠戮城镇的传说,更是层出不穷,现如今三尺道人却提出让他跟猪妖结拜为兄弟这样荒唐的一个想法,实在是荒唐。 三尺道人也并不着急,眯着一双逆凤眼,缓缓的说道:“杜贪财,你先前一口一个猪大哥的叫,怎么,莫非都是假的不成?” “你……”杜文岑刚想反驳,却又被三尺道人打断。 “杜贪财,难道你看不起伟大的猪妖山膏吗?”三尺道人一脸的狡黠。 杜文岑气急,却不好反驳,三尺道人的话把他压的死死的,自己要是一不留神说错了话,那可就惹怒了旁边的猪头,自己可不是那庞然大物的对手。 “我心中可是十分敬仰猪妖山膏大哥的!”杜文岑咬牙切齿的说道,眼中散发着愤怒的光芒,恨不得把三尺道人吞下去。 “那就好,山膏你与杜文岑结拜后,就能相信我们了吧?”三尺道人对着猪妖得意的笑道。 “他娘的,狗屁!你们人类最为狡诈,你猪爷爷我活了一千多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人类的花言巧语吗!”谁知猪妖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不屑的说道。 杜文岑松了口气,如果猪妖不同意,这件荒唐的事情也只能作罢。虽然没了逃出苦山的机会,但也好过同一只妖兽结拜,因为人类同妖兽结拜为兄弟,这事情可是前所未闻的,说出去怕是会让人惊掉下巴的。 杜文岑心中也曾想过用无踪术逃出苦山,但是一想到先前的遭遇,心中就很快打消了念头,他可不想再次跑到什么怪异的地方,先前的遭遇实在是让他记忆深刻。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心中与三尺道人一样下定了决心,不到关键深刻,绝不会再施展无踪术。 但三尺道人似乎没有放过这个想法的意思,只见他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神色,双手不为察觉的微微颤抖着,一字一句的对猪妖说道:“你要是与杜贪财结拜,并且放我们二人下山,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等待了几百年的答案” 杜文岑原以为猪妖山膏会不屑三尺道人所说的话,甚至是挥动它那雄壮的猪蹄,一蹄子对着三尺道人打下去,毕竟在他看来,三尺道人是又在胡言乱语,可是出乎杜文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娘的,你这个老狗怎么会知道你猪爷爷我等的什么?”猪妖虽然是在叫骂,但是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神色紧张的问道。 “道士我能参透天机,你那些事情我又怎么会算不出?”三尺道人十分得意的说道。 “无耻道人你个老骗子又在胡言论语,想欺骗猪妖大哥吗?”杜文岑见山膏有些心动,不由大声急连忙说道,他可不想跟一只猪妖结拜为兄弟,更何况看见三尺道人一脸的狡黠,杜文岑心中更是升起一阵不安。 三尺道人并没有理会杜文岑,而是对着猪妖山膏继续说道:“我们二人是绝不会说出你的身份,让你与杜贪财结拜为兄弟,只不过是让你相信我们,我们绝不会害你的,凭你的本事应该能看出来,我们两人并没有任何修为,我们并不是修道者,你大可放心” 猪妖虽然脑袋并不怎么聪明,但毕竟活了上千年,心中仍然有些警惕。 晃动着巨大的猪头,猪妖伸出蹄子,对着三尺道人试探道:“你先告诉我答案,我就同意与小鸡崽结拜为兄弟。你放心,我们妖兽可不是你们人类,都是些背信弃义的狗杂碎!” 三尺道人也不争辩,对着杜文岑嘿嘿一笑,便慢步走到了猪妖伸出的蹄子上,被猪妖放到了肩膀上,然后轻声对着猪妖的耳朵说了起来。 杜文岑并不能听见三尺道人说的话,所以只能着急的看着他们二人,心中不断的祈祷着:“天啊,那个猪头可千万不要相信无耻道人的话啊!要不然,我,我杜文岑可就要跟一头猪结拜为兄弟!日后的天下第一有钱人竟然会同一头猪是兄弟,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让天下人笑死?” 就在杜文岑暗自祈祷的时候,异变突生。在三尺道人说了三四句话后,猪妖山膏的表情开始改变,巨大的猪脸慢慢变的狰狞起来,粗壮的双臂更是爆起了根根血管,一双愤怒的巨眼恶狠狠的瞪向肩头的三尺道人。 看着不断喘着热气愤怒的猪妖,杜文岑心中一阵狂喜,暗呼无耻道人那个老骗子的诡计终究是没有得逞。 但是当杜文岑又看到猪妖愤怒的巨脸和森白的獠牙时,心中又不禁担心起三尺道人:“那个老骗子果然是骗术不精,被猪妖这个上千年的老妖怪识破了。看那猪妖是怒火中烧,无耻道人要吃点苦头,只是不知道他那副老骨头还禁得起猪妖那恐怖的力量……” 出乎意料之外,猪妖狰狞的面孔在片刻后缓和了下来,一双巨大的猪眼也变的有些犹豫,嘴中不断叹息着,轻轻的放下三尺道人,缓缓的说道:“我相信你,你可以离开苦山” …… 第十二章 拜师 苦山虽小,但相传自古就存在着,虽说是山,却也不过是个碎石岭。山上草木稀少,多为石林、石洞,传说苦山上的石洞大大小小就有上百个,似人有百般烦恼,故名为苦山,又称之为‘百恼山’。 苦山相对于千峰山来说,并不是那么闻名遐迩,它只能算是一座孤零零的石山,但就是这样的石山,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志怪异闻。 传说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一日苦山血红之光大盛,方圆四里的草木在一瞬间都枯萎凋残,在那之后原本平常的苦山,渐渐的被一层厚厚的瘴气所围绕,之后苦山境地竟再也进不得活物,人们便传言苦山上来了一妖物,而那妖物就住在苦山的百个石洞之中,专门食人精血…… 天边渐渐泛白,苦山周围的瘴气却依然存在着,那紫黑色如同实质的瘴气,让人看的浑身不舒服。 三尺道人对猪妖山膏只言片语后,那猪妖竟真的信了三尺道人的话,晃动着巨大的猪脑袋,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人可以下苦山,它不会再去强留,就转过身去,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消失在了石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杜文岑看着消失的猪妖,心中突然感觉十分荒唐,先前还霸气十足,要把自己与无耻道人留在苦山几百年的猪妖,就这样因为无耻道人的几句话妥协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无耻老骗子,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那猪头相信你?”杜文岑看着三尺道人惊讶的问道。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而且,杜贪财那猪妖山膏现在可是你的结拜大哥了,你怎么能叫他猪头呢?”三尺道人狡黠的笑道。 “呸,谁是那猪妖的结拜兄弟!”杜文岑不屑的说道。 三尺道人也不争辩,摸着山羊胡笑道:“你这小子捡到了大便宜,还这么不屑” 杜文岑懒的理会三尺道人,人与妖兽能和平相处本就是十分惊奇的事情,更不要说是结拜为兄弟,这样的事情要是说出,旁人不是把你当做疯子,也会把你当做异类的。 “这苦山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我们还是早早下山,过了苦山前面的苦水河就能看见人烟了!”杜文岑催促着三尺道人,他对于这个只有石林的鬼地方可是没有什么好感。 谁知三尺道人却摆手道:“不急,不急。杜贪财我有一事与你说” “什么事情?”杜文岑有些意外的问道。 “杜贪财当我三尺道人的徒弟可好?”三尺道人一脸苦笑的问道。 杜文岑听后,立刻惊的连连后退,但随即又缓过神来,很是不屑的看着一脸苦色的三尺道人说道:“无耻道人你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拜你这个老骗子为师,我杜文岑有什么好处” “你小子眼里只有利益……拜我为师当然有莫大的好处,道士我可以教你修道啊,那道法修炼可是比你那金银珠宝要贵重的多,你不想学吗?而且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教给你,那些东西任你放在哪个道门都是镇派之宝啊!”三尺道人摇摇头说道。 杜文岑可不信三尺道人的话,在他心中三尺道人只不过是一个不懂水性,邋遢落魄的云游骗子道人,哪里会什么修道。如果真的如同三尺道人所说的那样,他三尺道人还至于这样的落魄不堪吗?说不定一早就被那些道门请进山里当祖宗供养起来了,还会有掉进毫安江的落魄吗? “先前你连《鬼相》都不曾给我看,现在却要把自己浑身的本事教给我,无耻道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杜文岑很是不屑的说道。 三尺道人见杜文岑一脸的鄙夷,不由大骂道:“你以为道士我想收你这只贪财鬼做徒弟吗?只不过是道士我先前算了一卦,你我天命不合,魂魂相克,实属煞遇!先前误入这苦山,死战那怨螟驵可就是先兆啊,若你我执意不顾天命那可是会死于非命的,到时候可是会魂飞魄散!” 杜文岑可不会相信三尺道人的危言耸听,打着哈欠懒散的问道:“那为何我要拜你为师?” “你这只贪财鬼已不能与道士我同行了,但这煞遇却已形成,必须要破解,要不然还是会生出厄运。而这破解之法,就是你我要有师徒之缘,用这份缘,去化解那煞遇!”三尺道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杜文岑并没有在意如同神棍一般的三尺道人,而是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立刻脸上堆起喜色,满怀希冀的问道:“这么说,无耻道人你肯把那《鬼相》教给我了?” 谁知三尺道人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鬼相》并不是你能看的,但是既然你拜我为师,我就会把其中探人面相,算人命理……换言之就是能赚银子的法门告诉你,可好?” 三尺道人当然知道杜文岑心中所想,虽然他与杜文岑相识不过几日,但是对于他那贪财如命的本性还是有着十分深刻的认识。 果然,当杜文岑一听见赚银子几字之后,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对着三尺道人说道:“那好,成交!” 三尺道人心中苦笑,为什么这拜师到了杜文岑的嘴里却如同交易一般,自己的那些修道门法难道还不如银子的诱惑力大吗?要不是自己心中也有目的,又怎么会让这贪财的小鬼做自己的徒弟…… 摇摇头,三尺道人不再去想,轻咳了一声说道:“杜贪财你以后就是我三尺道人的开山大弟子了,发扬本门道法的重任可就教给你了!” 杜文岑无力的晃晃脑袋,没有一丝尊师敬道的样子,取笑道:“无耻道人你还有师门啊?” 三尺道人并没有在乎杜文岑对自己的称呼,而是一脸淡然,挑着眉头更正杜文岑道:“是我们的师门,唔,师门的名字很不入流就不告诉你了,你今后好好潜心修道就行了,也不枉为师对你的厚望啊!” 杜文岑面露微笑的点头称是,但是心中却暗暗骂道:“师门不入流?怕是你无耻道人愧对师门,没脸说出那师门的名字,再说师门叫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要那本《鬼相》而已” 三尺道人不知杜文岑心中所想,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唔,为师现在就教你那修道心法。” “现在就教我那《鬼相》吗?”杜文岑摸着鼻子一脸希冀的问道。 谁知三尺道人用力的打了杜文岑的脑袋,很是不满地说道:“急什么,你小子脑子里只有那《鬼相》啊!” 杜文岑被打的生疼,揉着脑袋也不好对三尺道人发作,一脸愁容的说道:“您老是把那命理之术挂在嘴边,而且甚为得意,那些东西肯定是您的看家本领,身为您的开山大弟子,肯定是要先教授我那些东西啊” “《鬼相》里面的东西苦涩难懂,日后再说,道士我先教你练气修道的心法。”三尺道人没有理会杜文岑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修道其实就是修心,通过对天地的感悟,对天地元气的吸收从而转化为修道者自身的能量。我之前已经教会你怎样去运用自身的元气,自身元气的修炼仅仅是对于自身肉体的加强和一些道法修炼的需求,但真正成大道者、乃至仙道,都是对于周身元气的修炼,对于天地元气的修炼” 杜文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那些枯燥乏味的修炼道法他可是提不起半点兴趣,但好在他天资聪慧过人,三尺道人的话,心中却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见杜文岑点头,三尺道人便继续说道:“现在道士我就传给你修炼的口诀门法,你可要好好记住这口诀!” “我可不会去修炼什么狗屁心法,我要的只是那能赚银子的《鬼相》”杜文岑心中暗道,他对修道可是没有任何的兴趣。 “道士我给你的修炼口诀却是跟其它不同,这等道法修炼起来却是没那么大的弊端,唔,这是口诀心法你好好记下,日后运用自身的元气去修炼……” 说话间,三尺道人便把修炼口诀全部告诉给了杜文岑。三尺道人的口诀心法倒并不苦涩难懂,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杜文岑就把那口诀心法记下了,当然他修炼不修炼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三尺道人点点头,他对杜文岑天资聪慧很是满意高兴,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全部记下,也实属不易。 略微沉吟了片刻,三尺道人开口说道:“修道其实也是一件趣事,高深的道法能带来无穷的变幻,让人体会到另一种境界,而修道有成后,你就可神能入石,神能飞形、入水不溺、入火不焚、神依形生、精依炁盈、不凋不残、可谓长久……” 听着三尺道人说的那些玄妙,杜文岑是直摇头,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现在可教我那命理之术了吧,又或者你把那《鬼相》传授给我,做师傅的不总是要给徒弟一些见面礼的吗?” 三尺道人捏起一小撮胡须,来回不停的搓了起来,又抬头看看初升的太阳,片刻后叹息道:“时辰不早了……道士就教你《鬼相》中的《探幽篇》吧!” 不等杜文岑出言,三尺道人继续解释道:“你不要小看了《通幽篇》,虽然只是《鬼相》中的一篇,但其中的通鬼术可被是称之为小天眼呢!” “小天眼?”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三尺道人点点头说:“太古有种道法修炼到了顶端,人的眉心处就会生出第三只眼,称之为天眼。天眼可上视九天,下探九幽,透人心扉等玄妙之事。” “小天眼虽不如天眼玄妙,但却也不用高深的道法就能施展,只要会了那通鬼术,判人根骨,驱使鬼魂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杜文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摸着鼻子问道:“这通鬼术却也能骗人钱财吧?” 三尺道人毫不客气对着杜文岑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下去,然后露出一副子不可教的表情说:“脑子里只有银子的家伙!修了道法,还想着骗人赚银子,唔……那通鬼术却也是能帮人消灾驱鬼,如果有善信想给银子,那又有何不可?” 原本怒火十足的杜文岑,一听这是有银子可赚的,立刻就换上了甜美的笑容,一脸谄媚的央求道:“师傅,那你还不把小天眼传授给弟子?” 对于势利十足的杜文岑,三尺道人颇感无奈,一脸没好气的说道:“贪念十足,小心有天你会被那天外邪火烧的一干二净!” 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天外邪火?那也是要修炼道法口诀之后的事情,自己只是要那赚钱的本事,又怎么会去修炼那些危险的玩意呢? 见杜文岑毫不在意,三尺道人也有些力不从心,他是有自己的隐情,要不然也不会强硬的收杜文岑做徒弟,那小子虽然天资还算不错,但是对于修道最重要的心性却是烂的一塌糊涂。 杜文岑此时却如同一只见了多汁桃子的野猴一般,迫不及待的围着三尺道人乱转,让他快些教会他那通鬼术。 三尺道人无奈,摇摇头把口诀心法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他。 “这些口诀你记住了,只要把自身的元气运用到双目即可,但是切记,万万不可用通鬼术强行开通天眼,要不然会……” 可不待三尺道人叮嘱完,杜文岑就按捺不住的施展出通鬼术,像极了孩童得到一件新玩具般。 只见杜文岑紧闭双目,嘴中轻声的念动着口诀,不过几息的时间,杜文岑突然睁开双眼,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时竟变成了幽绿色,一双幽绿的眸子如同燃烧了起来一般,淡淡的绿光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三尺道人不由为之一愣,杜文岑对于道法的运用是何等的恐怖,仅仅是第一次就能完美的施展出通鬼术,不得不让人感叹他的天赋,或许,这一点能给三尺道人带来些许宽慰,好在他不是个庸才。 杜文岑嘿嘿一笑,感受着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双目比以往清晰了不止百倍,仿佛任何事物都逃不出他那一双诡异的绿眼。 恶作剧一般,杜文岑不怀好意的看向三尺道人,他是想拿三尺道人试试这通鬼术的厉害。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杜文岑通过通鬼术却看不透他的本质,三尺道人周身围绕着黑漆漆的浓雾,那黑色的浓雾似实质一般包裹住了三尺道人的全身,又如粘稠的黑水让人看不真切。 看见那让人心生压抑感的黑雾,杜文岑连连后退,收回眼中的绿光很是不满的说道:“无耻道人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黑漆漆的让我看不真切!” 三尺道人看见杜文岑的狼狈相,很是得意的晃着脑袋说道:“如果道士我让你看透,那还怎么做你的师傅呢?” 不理会脸色铁青的杜文岑,三尺道人继续说道:“时辰不早,你我就此别过吧。道士我算了一卦,你可继续向东去江郡城,你在那里可是能得到大富贵的!” “就这样道别了吗?”杜文岑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三尺道人还以为他心中不舍,便出言安慰道:“道士我是云游四海的道人,日后你我说不定还会有相遇的时候” 谁知杜文岑听后,露出极其不屑的表情,撇着嘴巴说道:“世外高人?你也就是个无耻的老骗子!” 不顾三尺道人脸色气的煞白,杜文岑继续说道:“无耻道人,你是不是忘记了拜师的传统啊?” “什么传统?”三尺道人忍着怒火,面色不善的问道。 杜文岑一脸谄笑的搓着手指说道:“就是师傅应该给徒弟一些见面礼啊,比如说什么天材地宝了,又或者其它什么值钱的东西” 三尺道人立刻就领悟到杜文岑的意思,翻着白眼无力的说道:“除了那修炼心法,我不是还传授给你通鬼术了吗,那可是高深的法术,也能让你小子去坑骗银子的!” 杜文岑连忙摇头否定,然后又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木制算盘,一板一眼的敲打起来说道:“修炼心法那是应该传授给我的,这就不算进去了” 轻轻的拨动了几下珠子,杜文岑继续说道:“那通鬼术也是一种道法,唔,也算是修炼之用的,算不得!” 装模作样的拨动完最后一颗算珠,杜文岑下定论的说道:“所以师傅您老人家根本就没给徒弟我其他东西啊,这个师傅给徒弟的见面礼可是不能少啊,以后说出去可是丢了您三尺道人的脸面啊,虽然你一向无耻,但也不能彻底无耻到不要脸面吧?” 三尺道人气的是三尸神爆跳,恨不得狠狠揍杜文岑一顿才能泄愤,但他也不好发作,谁叫他杜文岑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恋恋不舍的从袖中掏出了一本黄纸书,极不情愿地递给了杜文岑,忍痛说道:“给你,以后你休想从道士我这里掏出哪怕半文钱!自从遇见你小子,道士我就一直做着赔本买卖!” 杜文岑狐疑的看着手中薄薄的书,挑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也算的上宝贝,这么薄的一本书能卖多少银子啊?” 三尺道人怒极,就想伸手夺回那本书,谁知杜文岑早有防备,身形一闪灵巧的躲过了。 “那本书名为《灵志》,书中记载着许多虫鸟花鱼、天材地宝等,对于你这个初入道门的来说,那可就是无价之宝!” “书中详细的记载着万物之灵,想要得宝那也先要识宝,这本书虽然是残卷,但也足够你用了,别说是你,就算是为师也不可能全部见识书中描述的万物之灵。哼,你可要好好藏好,这东西不知道是多少人想得却得不到的!” 杜文岑如获至宝,细细观察起那本书。 那本书倒也寻常,甚至说有些破旧不堪,书的页脚都已卷了起来,而且书的本身就散发着淡淡的霉味,闻起来让人十分的不舒服,但也能感觉到这本书的古朴。 书的封面并没有太多的修饰,只是简简单单的写着‘灵志’二字,但就是这两个字,却也透出了一股说不明的苍茫感。 杜文岑小心翼翼地打开《万灵》的扉页,只见上面写着两行朱黑色的文字,文字苍老有劲,如同龙蟠虬结的老树根。 书曰:“一皆为万物,万物皆为一。” …… 第十三章 猎杀者(上) 苦水河是苦山下方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流,它距离江郡城也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它绕着苦山,连着接千峰山,是一条蜿蜒曲折如长蛇般的小河,但因为河水乌黑,苦涩如黄连一般不能饮用,故命名为苦水河。 过了苦水河也就离开了千峰山的境地,人烟渐渐也多了起来,虽然苦水河的河水不能饮用,但是离苦水河的附近依然有几座小村庄,平日里往来的商旅也很是多,路边也就有了许多茶摊,供人停歇饮水,倒也不显得荒凉。 三尺道人与杜文岑离开苦山,来到苦水河畔之后就挥袖道别了,用三尺道人的话来说“就是人生苦短,何苦执着于一时的相聚”但在杜文岑看来,三尺道人还是惧怕他所说的‘煞遇’,仿佛杜文岑就是那瘟神一般,躲之不及。 杜文岑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心中依然窃喜,三尺道人走了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不用在外人面前叫那个无耻道人为师父了。 穿过苦水河的时候已经是日照当头午时三刻,杜文岑渐渐有些感觉疲惫,毕竟昨夜可是与那怨螟驵拼杀的颇为狼狈,虽然身体凭借先天元气的充足,快速的修复好了,但是杜文岑他毕竟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道者,辟谷无休他还是做不到的。 在林间小道旁找了间茶摊要了壶茶水,杜文岑从包袱中掏出了干饼,一边吃着一边看起三尺道人给他的那本《灵志》。 杜文岑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翻阅那《灵志》了,他是越看越喜欢,书虽薄但那里面的记载可是十分的完整,哪里会出现千年的灵芝,又或者哪里会有那寒冰心石,都十分详细的记录着,看的杜文岑差点流出了口水。 翻阅完了最后一页,把手中的干饼一口吞下,杜文岑很是感慨的叹息道:“哎,就算知道那些宝贝长的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会出现,可我也只能是过过眼瘾啊!” 端起茶碗一口饮尽,杜文岑又小声嘀咕道:“就我现在的本事,那些东西可是得不到的,书上记载,一根小小的火灵株就有不下百年道行的妖兽看守着……” 杜文岑又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收拾好包袱,小心翼翼的把《灵志》放入怀中,拍了拍胸口处,然后招呼茶摊的伙计来到身旁。 “这位客官可是要走了?”茶摊伙计快步走了过来连忙问道。 杜文岑点点头,把茶钱递给了他然后问道:“这里离江郡城还有多远的路程?” 那伙计点了点茶钱后笑着说道:“客官不远了,您顺着前面的小路再走一个时辰就能看见江郡城了” 杜文岑点头道谢,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就要转身离去,可还没有迈出脚,就被身后的伙计一把抓住了。 “客官先别着急走啊,小的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您呢!” 杜文岑有些疑惑的转过身,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情?” 茶摊伙计指着前面的林间小道说:“客官那条路最近可是很不太平啊,听传闻说林子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头黑熊,那黑熊生的雄壮异常且性情残暴,已经吃了不少的路人了。” 茶摊伙计似乎怕那黑熊突然从林间跑出来,有些害怕的环顾着四周低声对杜文岑说道:“客官没见其他客人们可都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啊,这时段正是那黑熊觅食的时候,客官何不等会再离去?” 茶摊伙计话音刚落,就突然从旁边不远的位置上传出了一声疑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杜文岑转身看去,只见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正皱着眉头盯着茶摊伙计。 那少年生得燕颔虎头,铁面剑眉,一双眼睛像极了吊睛大虫,虎目中散发着淡淡的凶光,身上穿的是虎皮外衣,腰间缠绕着一条黑色腰带。虽是端坐在那里,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却十分的有压迫感,并非常人。 茶摊伙计也感觉那少年不一般,丝毫不敢怠慢的回道:“小的怎敢胡言乱语危言耸听,那林子中的黑熊确实是真的” 那少年有些恼怒的拍打着桌子厉声说道:“我问你的是那畜生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吗?” 虎衣少年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茶摊伙计吓得连连后退,胆怯的说道:“是,是啊,来这里停歇饮水的商旅们是这样说的” 那虎目少年点点头,放下茶水钱拿起身后的长刀,连忙起身离去,快速的消失在了林间。 杜文岑看的好笑,那像极莽夫的少年这是要去杀那黑熊吗?如果是一般的黑熊那还有些胜算,可是那黑熊要成了精怪,那少年就是自不量力的去送死。 他杜文岑自问可没那虎目少年的胆量,摇摇头又让伙计上了壶茶水,坐了下来。 “还是等会再走吧,可别再遇见什么妖兽了”杜文岑暗道。 他现在可是对妖兽有了很深刻的认识,虽然之前被他好运躲过了怨螟驵的杀戮,但是好运总不会一直相随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等那黑熊觅完食再上路吧。 颇感无聊的杜文岑又拿出了《灵志》翻阅起来,但是片刻之后他就很是无奈的把书又塞回了衣服中。 伸起懒腰,杜文岑打着哈欠说道:“不看了,那些宝贝只能看却得不到,实在是折磨人!” 看向四周,只见其他商旅不是三两成群的在聊天,就是闭目养神,杜文岑感到很是无聊,又因为身体也十分的劳累,便闭上了眼睛稍作休息。 可他刚刚闭上眼睛,脑海中就立刻浮现出了一些古朴的文字,不断的旋转着。 杜文岑急忙睁开眼睛,那些文字就立刻随之不见了,可当再闭上眼睛那些文字就又会浮现出来,来往几次不断,杜文岑只好安慰自己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闭上眼睛,杜文岑开始去读那些古字,看着看着,杜文岑是越来越震惊,那些古朴的文字自己竟十分的熟悉,仔细一想才发现那竟是三尺道人教他的修炼心法! “该死的无耻道人,教给我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杜文岑心中暗骂道。 杜文岑本想睁开双目不再去看那些文字,但是那些文字却十分的诡异,总是让杜文岑忍不住的看下去,而身体里的两股元气,也随着那一字一句自动的运转起来,竟自行的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杜文岑脑海中的那些文字渐渐散去,最后慢慢消失不见,但是杜文岑却感到自身内的两股元气正疯狂的运转着,一冷一热不断的交叉旋转着。 最为玄妙的,杜文岑竟然渐渐感觉到了外界的元气流动,无论是树木还是天地间的元气,正如一副流动的水墨山水画一般,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慢慢流转着。 感受着外界的元气,杜文岑突然产生了一种贪欲,那是对于外界元气的贪念,他突然有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那天地间的所有元气仿佛原本就是他的一般,有一种想把天地间所有元气都吸入自己体内的冲动,用所有的元气来修炼自己的道法。 体内那两股元气也仿佛如同待哺的婴儿般,饥饿的哭叫着,似乎央求杜文岑吸收那些元气来喂饱它们。 感受着体内对外界元气的召唤,杜文岑下意识的顺从体内元气的流动,也不知道是元气牵引着杜文岑,还是杜文岑牵引着元气,杜文岑不知不觉间把双腿盘了起来,在椅子上打坐起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杜文岑紧闭五门,双手不断地做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印诀,渐渐地杜文岑利用体内的元气开始吸引天地间的元气,那一缕缕如青丝般的元气开始源源不断的汇聚到杜文岑的脚下。 元气越聚越多,最后原本淡青色的元气竟变成了翡翠绿,而杜文岑此时也仿佛置身云端般,浑身轻飘飘的如幻如真。 体内两股元气似乎是感应到了外界聚集的元气,运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缓慢的两股元气汇聚在了一起,不再是两种不同的气息,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混沌物。 刹那间聚集在杜文岑体外的元气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引导,开始缓慢的以螺旋状不断上升,渐渐涌入杜文岑的体内,被那股混沌的元气吸收了进去。 杜文岑体内那股混沌的元气不断膨胀着,而外界的元气也开始疯狂不断聚集起来,源源不断的涌入杜文岑体内。 杜文岑此时感觉却是十分的不好,他毕竟是初入道门,修炼也是第一次,渐渐的有些吃不消那源源不断厚重的天地元气,豆大的汗滴不断地从脸颊流下。 杜文岑脚下的元气由大变小螺旋状的吸进杜文岑体内,而杜文岑头顶也渐渐聚集起来了元气,只不过那并不是杜文岑将要吸收的,而是杜文岑排出体外的,恰好相反由小变大的螺旋状上升着。 如果现在有修道者看见这幅景象肯定会惊讶的大叫起来,杜文岑现在形成的那种循环,正是修道者所追求修炼的极高手段,也就是生生不息。 利用自身元气不断的循环修炼,达到一种极致的修炼目的,是修道者最高的修炼方式,这种修炼对于修道者自身的提高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是此法要求过于苛刻,追求的近乎是一种极致的平衡,在一般情况下很难达到。 杜文岑不但做到自身生生不息的修炼,而且还是那极致的吸收天地元气进行生生不息的循环,化天地元气为平衡循环进行修炼。 但这种方法过于霸道,人的承载能力是有限度的,而天地间的元气却近乎无穷尽,所以这种循环看似平衡,却存在着很大的弊端,因为忽略了修炼者这个载体的承受度。 杜文岑此时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那种在云端的飘渺感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此时如同从云端坠下一般,浓密的元气让他有些无法呼吸了,而身体更是承受不住源源不断的元气,但是体内那股混沌气却还是贪婪不罢休的拼命吸收着。 杜文岑支撑不住了,脸色时而苍白,时而血红,汗水更是如春雨般一滴一滴湿透了全身。 “客官,客官你这是怎么了?” “啊”杜文岑猛然睁开双眼一声惊呼,体外那平衡循环的天地元气立刻被打散了。 不断地喘着粗气,杜文岑脸色有些惨白,用手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喘息片刻后,抬头发现茶摊伙计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一样,沙哑的说不出来,茶摊伙计见状连忙递过一碗茶水,杜文岑抓起茶碗一饮而尽。 又停缓了片刻,杜文岑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有些感激的问道:“是你叫的我?” 茶摊伙计愣了片刻,随即说道:“是啊,我刚才见客官你气色不对,脸色更是十分的难看,怕客官身体有恙就急忙唤你” 感激的点点头,杜文岑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我没事” 虽然杜文岑嘴上说没事,但实际却是有苦难言,现在他浑身无力,浑身筋骨更是隐隐作痛,冷汗不断。他想查看体内的元气,却发现那两股元气不知藏到哪去了,怎么也不出来。 见杜文岑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难看,茶摊伙计又急忙问道:“客官你没事吧,你到底怎么了?” 杜文岑此时却是在心中咒骂着三尺道人,给了自己这么一份诡异的修炼心法,险些让自己丢了性命。 听见茶摊伙计的询问,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摇摇手道:“没事,没事” 茶摊伙计怕自己店面里出事,仍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你刚才……” “睡着做了噩梦而已”杜文岑随口编道。 茶摊伙计见他不愿说,也颇感无奈,他可不想杜文岑生出什么事端,要是死在了自己的茶摊,那自己也就别做生意了,但是杜文岑执意不说,也不好追问下去,摇摇头走开了。 见茶摊伙计走开了,杜文岑又急忙闭上双眼,用运转元气的方法开始查探自己的体内,查探一周后发现身体并无损伤,而且经脉都通畅了起来,只是体内那两股元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睁开双眼,杜文岑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又喝了一碗茶水,晃晃脑袋自言自语道:“唔,无耻道人给我的修炼心法真是诡异,看来以后不能修炼了,要不然早晚会要了我的小命,我可是还有那么多的银子没有赚到手” 冷哼一声,杜文岑心中暗道:“那无耻道人肯定知道这修炼心法有问题,怕我找他生事,所以才一早就逃跑了,真是个无耻的老骗子!” 把茶水一饮而尽,杜文岑抬头看向天空,发现在自己修炼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时辰,拼命的晃晃脑袋自语道:“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为什么感觉不过是片刻?还是赶紧启程赶路吧,不然不知何时才能到江郡城” 杜文岑提起包袱站了起来,随着起动,身体竟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杜文岑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身体也轻盈了许多,虽然是站在原地却有种漂浮悬空的感觉,很是舒服。 活动下身体,杜文岑有些意外的发现身体上的疼痛感立刻消失不见了,身体除了依然有些无力,并无不适感。 细声的嘀咕了一句,杜文岑又叫来茶摊伙计,重新付了茶水钱,寒暄几句后转身离开了茶水摊。 走在林间小道的杜文岑此时心情大好,他感觉自己比平时走路轻快了许多,脚下生风一般,自己没用多少力气就能走的很快。而全身的毛孔也仿佛全部张开一般,汗水退去浑身上下十分的清爽,身体更是轻盈无比。 哼着从商旅们听来的小调,杜文岑很是开心的想到:“恩,那修炼的心法却也有些玄妙,神清气爽好舒坦啊!” 他倒是忘了先前自己还咒骂三尺道人,也就是他的师傅,给他的修炼心法是多么害人的。 迈着轻盈的步伐,杜文岑快速的走在林间小道上,嘴里还不时的哼着小调,很是自得。 “这样的速度,今天日落之前应该就能赶到江郡城了吧”杜文岑抬头看了看太阳说道。 “那老骗子虽然邋遢落魄,但好在江湖经验丰富,那骗人钱财的本事更是手到擒来,本想与他一起去江郡赚银子的……” “都是那无耻道人说什么此地不宜久留,留则生变!那个老骗子就会故作高人,故弄玄虚!” 微微叹了口气,走在无人的林间小径上,杜文岑又自言自语道:“无耻道人传授的修炼心法可是不能在学下去了……那东西太过诡异,修炼心法怎么会驱使人去学呢?好在我杜文岑不想走上什么修道求仙之路,做人嘛还是乐于自在,多赚银子才是王道!”杜文岑很是得意的晃着脑袋,在他心中银子永远是第一位。 “咦,前面怎么会升起白烟,这里似乎没有人家啊?”杜文岑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渺渺白烟升起,很是好奇的说道。 暂时压住了心中的不快,杜文岑加快了脚步,向前方走去,他想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升起白烟,听卖茶水的说这里似乎没有住户了。 绕过了几个弯道,不过一会杜文岑就渐渐靠近了白烟处,看来那修炼心法倒是有些好处,至少现在身轻如燕快步如飞。 拨开了眼前的枝叶,杜文岑轻轻一跃跳上一块巨石,朝前方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不知是何人生起了火堆,而火上正烤着什么。 杜文岑动了动鼻子,立刻嗅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吞咽着口水,杜文岑不由赞叹道:“好手艺!这么远的距离那肉香就飘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有人,杜文岑心想估计那人是溪边取水了吧,附近倒是有条溪流,他先前也看到了。 纵身一跃,杜文岑从巨石跳了下来,慢步的朝火堆走去,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肉能烤出那样的香气,让自己都忍不住的口舌生津。 可就在走了几步之后,杜文岑突然身体一紧心生不安,连忙停下了脚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正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向自己慢慢靠近,他似乎都能听见那家伙的心脏跳动声。 杜文岑丝毫没有觉察,刚才自己苦苦寻找不得的元气,此时在他体内又高速的运转起来,仿佛是发现了危险在做着戒备。 杜文岑全身不自觉的警惕起来,如一只预感到危险的刺猬一般,全力以赴准备反击。 身体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突然杜文岑感觉身体自己动了起来,灵巧的向右边躲闪了起来。 而就在他刚刚做出动作的同时,一股恶风向他狠狠袭来,也好在杜文岑身形灵敏,灵巧的躲了过去。 “嗷嗷!”伴随着恶风,一阵如炸雷般的咆哮声响起。 杜文岑感觉就在自己的身旁有一座大山般,自己感受到了那种压力。回过头去,只见一只比猪妖还要雄壮许多的黑熊,正流着口水趴在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地上赫然有着一个巨坑,显然是被黑熊冲击出来的。 不待杜文岑多想,那黑熊一扑不成,甚是恼怒,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流着口水的嘴中露出黄色的尖牙,冲着杜文岑就又扑了过去。 杜文岑又岂能任熊鱼肉?因为修炼心法而变得灵巧的身体连连后退,一瞬间躲开了黑熊的攻击。 那黑熊见杜文岑十分的灵巧,自己怎么也抓不到他,更是怒火十足,怒吼一声,竟竖起身子站了起来。 如山般的黑色身躯站在了杜文岑的身前,杜文岑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心中倒也并不是十分惊吓,只是无奈自己接二连三地遇见这样的庞然大物。 绷紧了神经,杜文岑不敢分神,小心移动着身体,想慢慢地退出黑熊的攻击范围。 那黑熊也看出了杜文岑的意图,连忙挥动着厚重的熊掌朝杜文岑拍打过去。 看见那如巨石般的熊掌,杜文岑大呼不妙,这要是被击中了,自己怕是被拍成肉泥了。 但此时却也是躲闪不及,黑熊如有实质的气压死死的把自己困在原地,竟丝毫动弹不得。杜文岑心中叫苦,心想自己只能靠那元气进行防御了,毕竟自己也算是半个修道者。 杜文岑刚想运转体内的元气,就突然感觉到另外有一股凌厉的气息正高速的向这里靠近着,那股气息却比黑熊更盛,庞大的杀伐之气竟超过了黑熊,正似一把利剑破空而来。 一切不过几息间,一声怒喝突然在杜文岑跟黑熊的头顶响起,杜文岑与黑熊不由都停了下来,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枝上高高跃起,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慑人心魄的寒光。杜文岑定睛一看,原来那跳下来的黑影竟是先前在茶摊遇见的虎目少年。 只见那虎目少年双目怒睁,似乎就要裂开一般,右手握着刀柄,左手虚扶,一身虎皮外衣与披散的长发随着空中的烈风不停摇动着,如同天神一般,好不威风。 又是一声怒吼响起,那少年冲到了黑熊的上方,狠狠地把长刀捅入了黑熊的巨大头颅里面,一时间鲜血四溅,哀嚎不断,整个林子都被黑熊的怒吼震动了。 而虎目少年脸上沾满着鲜血却不在意,似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的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浑身散发着一股强横的野性气息,站在黑熊的肩头,右手依然牢牢的握住刀柄,丝毫没有松动。 片刻鲜血流过眼睛,虎目少年剑眉一挑,冲着黑熊低声说道:“终于找到你了” …… 第十四章 猎杀者 (下) 杜文岑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心中大骇,这个虎目少年也太恐怖了吧,短短不过几息的时间,就那么干净利落的把黑熊那个庞然大物给灭杀掉了,这等威力岂是常人? 吞咽着口水,杜文岑有些惊恐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谁知虎目少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静静的站在黑熊的肩头,长发随风飘扬,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黑熊,就要起手把长刀从黑熊的头颅中抽出来。 就在同时,杜文岑突然敏锐的感觉到一个暴虐的气息正在酝酿着,而且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心中暗呼不好,杜文岑急忙看向黑熊,果然他感觉到了黑熊体内一股微弱的气息在流动着,显然那个家伙还没有死! “小心!”杜文岑连忙叫道。 虎目少年微微一愣,可不待他做出思考,原本死的如一座肉山般的黑熊,突然发出一阵怒吼,张开血盆大口,侧动身体挥着厚重的熊掌就向站在它肩头的虎目少年拍去。 虎目少年果然非同常人,一瞬间身体就做出了反应,快速的跳了起来,手压着刀柄,想借力躲过黑熊的攻击。 但那黑熊也是个狠角色,厚重的熊掌竟带着阵阵烈风,虎目少年躲闪不及,右腿还是被熊掌划到了,一瞬间就裂开了口子,鲜红色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 黑熊也是极为聪明,不待虎目少年再做出任何动作,它身体微侧,就想顺着力道把自己跟虎目少年狠狠的摔在地上,也好摆脱那虎目少年。 因为被黑熊伤到,虎目少年此时是更加的恼怒,一双虎目真的如同一只吊睛大虫一般散发着冷冷寒光,像极了狩猎的猛虎。 鼻子皱起,双目怒睁,一声大喝,虎目少年猛的单脚踩在黑熊头颅上,右手狠狠的拔出了长刀,然后借着力道,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逃出了黑熊的攻击范围,蹲伏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黑熊。 因为长刀被拔了出来,黑熊疼痛的发起狂来,熊掌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脸上的肌肉更是清晰可见的抽搐着,鲜血也是不断的到处喷溅,一时间空气中满是血腥的气味。 杜文岑看着虎目少年一连串的动作,惊得是说不出话来,但是看到黑熊受到致命攻击后,仍是狂性十足,并没有毙命。杜文岑心中暗呼不好,这黑熊生的就异于常态,现在看来肯定已是修炼有成,成了精怪,要是果真如此,那虎目少年就算是再厉害,也是很难对付它的,毕竟妖兽都有着很恐怖的恢复能力,这点就是人类所不及的。 情急之下杜文岑灵机一动,口中默念法诀,施展出了三尺道人教他的通鬼术,想用通鬼术一探黑熊的本质,最重要的是能看到黑熊体内气息的流动,好判断黑熊的命门在哪里。 修道者,无论是人,亦或者精怪都是元气的修炼,运用天地和自身气的流动运转吸收,进而提升自身的修为。但凡事皆有两面,虽然气的修炼能提升人的境界,但同时也会存在着一些弊端,那就是命门。 这是三尺道人告诉他通鬼术的玄妙之一,能窥视人元气的流动,继而能断定修炼之人的弱点在何处,高深之处还能根据元气的流动,知道那修道者的修炼功法,不得不说是极其无耻的一项道法,但也有所限制,运用这道术的时候,如果你道行不如对方,那么则完全无用,甚者必遭反噬。 只见杜文岑两眼散发出淡淡的绿光,瞳孔更是犹如燃烧的鬼火一般,十分的诡异慑人。 运转体内的元气,杜文岑双目射出两道实质的绿光,面无表情的看向发狂的黑熊。杜文岑很清晰的就看见了黑熊体内有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息在流转着,暗叹一声,那黑熊果然是有了一定的道行。 另一边,虎目少年则目不转睛的盯着狂躁的黑熊,虽然那黑熊仍是痛的胡乱拍打着熊掌,发出一阵阵的仰天怒吼,但是它头上的刀痕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虎目少年剑眉微皱,嘴角轻微的抖动了下,一瞬间又寻到黑熊的空隙,握紧了长刀向黑熊冲了过去。 虽然跟虎目少年战斗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黑熊却已经颇为疲惫了,见虎目少年又冲着自己过来,不由急忙连连后退,暂时躲过了虎目少年凌厉的攻击。 此时杜文岑已经收回了小天眼,眼睛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对着虎目少年大呼道:“喂,这个黑熊已经成了精怪,体内已经生出了妖元丹,你要是不割掉它的妖元丹,是很难杀死它的!” 虎目少年微微点头,但眼睛却依然如同盯着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黑熊。那黑熊也能懂人语,听见杜文岑的呼叫,不由杀气更盛十分,那可是暴漏了自己的弱点所在。 黑熊双目血红,因为先前的血液流到了它的嘴里,现在它呲着尖牙,露出了沾着鲜血的利齿,显得更为狰狞可怕了。它放弃了对虎目少年的进攻,竟转过庞大的身躯,冲着杜文岑迅猛的扑了过去,在它想来,首先要杀死这个认得自己真实面目的家伙。 杜文岑不曾想自己的一句话竟招惹那黑熊向自己进攻,一时间心乱如麻,扑面而来一阵厉风更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此时他再去躲闪已是来不及了。 好在虎目少年一直死死的盯着黑熊的一举一动,见它冲着杜文岑扑了过去,就立刻健步如飞,快速的跑到了杜文岑的身前,趁着那厚重的熊掌还没落下的一瞬间,虎目少年右手长刀紧握,借着冲击的力道,长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 片刻之后,黑熊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哀嚎,一只巨大的熊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鲜血如泉涌一般,从黑熊的断掌处喷涌了出来,鲜血溅的虎目少年满身都是,银白色的长刀此时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黑熊口中喘着粗气,目露疯狂的凶光,它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放血,让原本就残暴的它此时更是完全狂暴起来,也顾不得被砍断了一只巨掌,咆哮着冲着虎目少年扑去。 虎目少年丝毫没有被黑熊的疯狂所吓倒,他毫不示弱的提起手中的长刀,冲着迎面而来的黑熊挥去。 黑熊也不退缩,硬生生的挨了一刀,丝毫不顾身上的疼痛,疯狂的怒吼着,对着虎目少年的脑袋就拍了下去,想要把他的脑袋给拍碎。 虎目少年可没有黑熊那样顽强的肉体,连忙俯下身子躲闪了过去,但黑熊并不罢休,低下黑乎乎的脑袋,露出利齿,冲着虎目少年的脖颈咬去。 一旁杜文岑看的心急,眼看那虎目少年抵挡不过黑熊,急忙大叫道:“胆,熊胆,它的妖元丹在熊胆处!” 虎目少年一听,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长刀对着黑熊的胆处狠狠地捅去,与此同时,因为躲闪不及,少年的背部被黑熊的利齿深深的划下了一块皮肉。 虎目少年感觉着背部的灼痛,手上的力道不觉又加重了几分,虎目怒睁,把长刀深深的捅入了黑熊的体内。 黑熊也实在是恐怖惊人,受到了致命重伤却依然十分狂暴,眼中如同滴血一般,怒吼着把虎目少年连同插入自己身体的长刀打飞了出去。 虎目少年显然没想到黑熊还能拼命垂死一击,身体重重的挨了一击,长刀也被打出了好几米远。 杜文岑看的是心惊肉跳,他虽然先后经历过怨螟驵与猪妖山膏两只妖兽,且那两只妖兽都要比这黑熊厉害许多,但像虎目少年与黑熊间这样野性的搏杀,还是深深的震撼住了杜文岑。 虎目少年从地上翻滚了起来,嘴中吐出一口脓血,也不顾的喘息,怒吼一声,徒手冲着黑熊扑去。 黑熊方才已是垂死一击,现在已经没了力气,只是不断的喘着粗气,眼露令人胆寒的嗜血光芒,却再也动弹不得。 虎目少年毫不手软,左手顺着方才长刀捅入的地方,狠狠的插进了黑熊的肚子里,整个手臂都没入了黑熊的身体。 那黑熊却再也没了半分挣扎,如同一只扼住脖子的公鸡一般,血目怒瞪,张着血盆大口,发不出哪怕一丝的声音,一时间林子里寂静的可怕,只能听见人微弱的喘息声。 杜文岑紧绷的神经终于是放松下来,但又急忙的运转起体内的元气,去探查黑熊,见那黑熊是终于没了气息,双目也渐渐涣散,这才松了口气。 虎目少年拔出左手,推开了黑熊巨大的身躯,怕那黑熊诈死,又捡起不远处的长刀,接连几刀向黑熊的心脏捅去。 杜文岑看着满身是血的虎目少年,心中竟有些害怕,不由出声说道:“你那刀直接插入了它的妖元丹,这个畜生已经死绝了……” 虎目少年听后停了下来,把长刀扔到了一旁,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坐到了黑熊的身上,大口喘着粗气,并没有理会杜文岑。 杜文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心中却是连连叫苦,他实在摸不准这少年的底细,他刚才杀死黑熊的凶狠模样可是给杜文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更何况他杜文岑可没听说过有哪个少年能持刀杀死一只妖兽,这虎目少年实在是恐怖之极,怕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再看他身上的伤口正不断的流着血,而他却并不在意,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黑熊身上。 杜文岑咽了咽口水,看着满身鲜血如同是地狱血修罗一般的虎目少年,有些胆寒的问道:“你是专门猎杀这个黑熊的吗?” 虎目少年抬起头,发现是刚才好心出言提醒自己的白衣少年,不由感激的点点头道:“是的,我是为了杀它而来的” 杜文岑虽然只是个少年,但是他也精于世故,见虎目少年露出了些许感激的神色,心中立刻安定了不少,面带微笑的说道:“我们先前也在茶摊见过了,我是从毫安城来的,路过这里要去江郡,我的名字叫杜文岑” 那虎目少年也面带微笑的说道:“原来是要去江郡城啊,那可是个大城镇。我叫石偲,无父无母,是被我爷爷从山林里捡来的,我爷爷是个老猎户,我就跟爷爷打猎为生” 杜文岑听后,立刻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叫石偲的凶猛少年,怎么这样对别人介绍自己?把自己的家底全部都说给了别人听,这可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莫非他只是身手了得,凶猛过人,脑子却不怎么灵光……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满脸堆笑,眼睛如同狐狸一般微微眯起,抹着鼻子说:“原来你这么拼死猎杀这黑熊是为了生计” 杜文岑是想如果那虎目少年是为了生计来猎杀这黑熊,那自己何不出钱买下这黑熊的尸体,见那虎目少年不怎么聪明,自己可以以很低的价格从他手里买过来,到了那江郡自己再出手卖出,那可就是一大笔银子啊。 谁知那虎目少年,也就是石偲摇摇头说道:“倒不是为了生计,而是爷爷病重,江郡城的郎中说必须用熊胆下药才能治病,所以我才会追杀这畜生” 杜文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走到石偲的身旁,看了看黑熊如小山一般的尸体问道:“你是只要黑熊的胆,那其它的……” 石偲愣了一下,看了看一脸微笑的杜文岑说道:“其它的东西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大方的人?你看看这个虎目少年,那是一点就通的啊,丝毫不用杜文岑把话说明白,他就了解到了杜文岑的想法,而且是毫不吝啬的把东西就给了杜文岑。 杜文岑狂喜,感觉那个刚才还如修罗般令人畏惧的少年,此时却是如此的可爱。杜文岑心中很是激动不已,不断盘算着这白白得来的黑熊能换取多少银子,一时间竟忘记了石偲的存在,贪财的他险些流出口水。 石偲见杜文岑一脸傻笑的愣在原地,双眼死死盯着黑熊的尸体,也不出声,不知道他是出了什么事情,以前他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妖魔之物能勾人魂魄,莫不是那黑熊的冤魂勾走了杜文岑的魂魄? 石偲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按着杜文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起来,这是他从爷爷那里听来的,被勾了魂的人,只要摇晃他的身体,不断叫着他的名字,那人的魂魄就会回来的。 “杜……杜文岑,杜文岑!”石偲冲着杜文岑大吼道。 还做着发财梦的杜文岑被一声大吼吓得惊出一声冷汗,身体更是被那石偲晃的要断了骨头一般,连忙出声道:“怎,怎么?哎呦!你晃我做什么?” 石偲见杜文岑开口说话了,以为他缓过神,魂魄也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不由长出一口气,庆幸道:“还好,还好来得及” 杜文岑被石偲抓的双肩生疼,有些不满的咧着嘴问道:“怎么回事?” 石偲憨厚的笑了笑说:“刚才你一点反应都没,只是盯着黑熊的尸体看,我就料想你被它勾去了魂魄,然后就用我爷爷教我的法子帮你招魂呢!” 听到石偲的话,杜文岑心中一阵苦笑“自己可不是被勾去了魂魄,但是是被银子勾去” 杜文岑也不好对石偲说明自己是因为在算能赚多少银子而发呆出神,只能揉着肩膀吃个哑巴亏。 “你还是同我一起回村子里吧”石偲仍是有些担心,因为村子里的老人们说那些被勾去魂的人,是很容易再次被勾去魂魄的。 而且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很是有好感,毕竟刚才是他出言提醒自己,自己才能这么轻易的杀死黑熊,所以自己才会那么慷慨的把黑熊给他,因为他爷爷从小就教导他,做人要有知恩图报之心。 看着一脸忧色的石偲,杜文岑心中很是感叹,这还是刚才那个杀气十足的威猛少年吗,那个如同猛虎一般的少年可是生生杀死了一只妖兽啊! 再看看眼前的少年,完全没了刚才的威猛,虽然虎目依然有神,但是他那憨厚的表情,却像足了一个傻小子。 摇摇头,杜文岑心道也好,自己可是弄不动这么大的黑熊,而且说不定这林子里还有些其它的妖兽,有石偲同行,自己倒也不用去担心。 “好吧,你的村子离江郡不远吧?”杜文岑问道。 石偲捡起长刀插在腰间,一脸憨厚的说道:“不远,我们村子就在江郡城的城外,很是近呢” “唔,到了江郡把这黑熊的皮毛、熊掌、熊肉给卖了,倒是能赚一大笔银子……嘿嘿,想不到去江郡城的第一笔银子赚的这么容易”杜文岑点点头窃喜道。 石偲见杜文岑点头,便走到黑熊的尸体旁说道:“那我们这就走吧,这黑熊我举着,你跟着我就是了” 说完,也不等杜文岑回答,石偲弯下腰,左手搂起黑熊,右手抓住黑熊的皮毛,大吼一声,黑熊竟被他给举了起来。 看着脸色丝毫没变,站的四平八稳的石偲,杜文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等怪力实在是恐怖至极,那年岁与自己相仿的石偲,竟然能把如同一座小山般的黑熊给举了起来,这真是骇人听闻啊! 但杜文岑心中想到,眼前这少年能拿着一把长刀就把这黑熊妖兽给杀死,又岂能是常人?有这样恐怖的力量也算是正常的吧。 苦笑着摇摇头,杜文岑见石偲已经走了起来,而且看那架势很是平稳,心中也不再多想,快步的跟了上去,反正自己是白白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但没走几步,杜文岑猛然想起了那个被石偲砍掉的熊掌,连忙说道:“等一下,还有一个熊掌被你砍断了,我现在去拿来!” “那可是银子啊,这么大的一个熊掌可是能换许多银子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啊,我杜文岑可是不会浪费哪怕一文钱的!”杜文岑小声嘀咕道。 快步的走到了刚才战斗的地方,找到了那个血泊中的熊掌,杜文岑感到有些无从下手,但是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杜文岑也顾不得什么了,皱着眉头,解开包裹,把熊掌胡乱的包裹了起来,然后快步的跟上轻松举着黑熊的石偲,朝江郡城外走去。 …… 第十五章 偶遇 石偲所住的村子是江郡城外的一个小村庄,村中多是猎户,以打猎为生。平日里就把打来的猎物拿到江郡城去贩卖,生活过的也算富足,当然这功劳要归于石偲的勇猛过人,他每次打猎都不会空手而回,在村子里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猎人。 杜文岑一路上跟着举着黑熊的石偲,两个人一路闲聊起来,倒是熟络了不少,又因为年龄相当,说起来话倒是没多少顾忌,不觉间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杜文岑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初识石偲对他的那种敬畏感,甚至说是有些惧怕,因为石偲身上与生俱来的会散发出一种如野兽般的气息。杜文岑也比较过,他短短两日所遇见过的妖兽,除了那阴森诡诈的怨螟驵,不说黑熊,就是那猪妖带给他的威压,都不及石偲的恐怖,杜文岑也只得暗叹这个少年的不寻常。 但是两人一路闲聊后,杜文岑却对这个生的一双虎目的少年有了很大的改观,石偲不仅为人和善,更难得可贵的是他有着一颗纯朴的心,对人丝毫没有防范,完全不同于他狩猎时的模样,纯朴干净的程度,甚至让杜文岑都有些惭愧,毕竟他自己是那么势力的一个人。 杜文岑有些感叹的是,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老把他爷爷的话挂在嘴边,可见对他爷爷的依恋程度。 “我爷爷说,做人就要本分,老老实实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才是做好的结果”这是杜文岑引诱他跟自己一起去发财时,石偲对他说的话。 一路上,杜文岑与石偲的闲聊中,石偲不知说了多少次的“我爷爷说”这让杜文岑在心中很是鄙视了他一番,什么事情都照着他爷爷的话去做,还真是个听话的乖孙子。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石偲一路上举着黑熊,倒也没气喘吁吁,甚至杜文岑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直都是十分平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看的杜文岑是心惊肉跳,这恐怖的力量还能算是人吗? 可就在杜文岑暗自感叹石偲那非人的蛮力之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这是黑熊吗,怎么会这么大?”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却宛转如同白玉鸟鸣,丝丝入耳,清脆干净如同仙乐一般。 杜文岑转急忙转身看去,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少女,那少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黑熊。少女虽然年龄不大,不过十三四岁,却依然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样子十分可爱迷人。 杜文岑着实吓了一跳,他虽然路上一直与石偲闲聊,但是自从学会运用元气后,他对外界的感知就十分的灵敏,稍有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感知,但一路走来却并没有发现少女的存在,那少女似乎是从天而降一般。 杜文岑仔细看向少女,只见那少女穿着一身淡黄白色的长裙,如同一只出水的芙蓉花一般,很是可爱动人。此时正黛眉微皱,目不转睛的看着石偲举着的黑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石偲也感觉到不对,一双剑眉微微压低,也不放下举着的黑熊,转过身体对着少女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这黑熊你们卖吗?”少女并没有回答石偲的话,反而微微一笑,如春花灿烂般看向杜文岑问道。 石偲见那少女并没有理睬自己,加之少女形迹可疑,先前他与杜文岑一路笑谈,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少女的气息,对自己的敏锐一向自信的石偲心中很是不快,有些恼怒的说道:“女人滚远点!” 杜文岑见石偲身上又开始散发出那暴虐的气息,心中大惊,害怕那如同野兽般的家伙,不懂的怜香惜玉一拳把那水灵的小姑娘给打死,那可就罪过了。 可就算打死也不要紧,又与杜文岑有何关系呢?只是那少女显然是看上了这黑熊,如果能卖出好价钱的话……他杜文岑可是不会对自己的主顾下手的,那可是他的财神爷啊! 急忙把石偲拉到身后,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杜文岑一脸笑意的说道:“小姐真是好眼力,因为这可不是一般的黑熊啊!” 杜文岑这一招,是为了勾起买家的好奇心,然后再一步步的设下陷阱,让眼前的少女认为这黑熊的确不是凡物,也好自己后面抬高价格,多赚些银子。 一感觉到有银子赚,杜文岑可就把少女的形迹可疑给抛之脑后了,一心只想从少女那里多捞些银子,也不管那十三四岁的女娃怎么会有银子让他赚。 “怎么不一般了?”果然,那少女眨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只是目光并没有看向杜文岑,而是时有时无的看向杜文岑身后的石偲。 杜文岑摸了摸鼻子,笑的如同一只狐狸般说道:“那是因为这只黑熊是一头成了精怪的妖兽啊!你看这块头就能想象出这头黑熊生前是多么的凶猛了。毫不夸张的说,它可是如同魔神一般啊,那恐怖的力量实在是让人胆寒啊!” 杜文岑心想“还吓不住你这个小丫头?平常人只是听说过妖兽,哪里会见到真正的妖兽,见到了怕也要被那妖兽吃进肚子里吧?” 但出乎杜文岑意料之外的是,那少女并没有露出惊讶,甚至是恐惧的神色,仍是玉面淡拂,樱口微张的说道:“如果是妖兽,那这样的大小倒也十分的合理” 杜文岑看向一脸神色淡然的少女,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看着惊愕的杜文岑,那少女反而嫣然巧笑,眨着一双大眼睛说道:“五十两银子,这黑熊我要了!”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五十两银子来。 听到那少女只出五十两银子,杜文岑立刻沉下脸,皱着眉头说道:“小姐你不是拿我寻开心吧?这可是只真正的妖兽啊,你只出五十两银子,太强人所难了!” 那少女并没有反驳杜文岑,笑着反问道:“那你说要多少银子?” 杜文岑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他的小算盘,手指飞快的敲打着算珠说道:“实不相瞒,这妖兽是我旁边这位兄弟杀死的,为此还险些送掉了性命” 挡住了想要争辩的石偲,杜文岑继续说道:“这可是拼了命的,这样你肯定要多给些银子……” 顿了顿,杜文岑继续说道:“兽皮本来就难得,而且还是熊皮,那妖兽更是不用说了。这前后加起来,算上我们的辛劳钱,拼命搏杀妖兽的拼命钱,最后再算上这兽皮的珍贵程度,还有一身的熊肉,我看不多不少一千两银子正好!” 少女听后,一双杏眼瞪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玉手指着地上的熊皮吼道:“这破东西你给我要一千两银子,你欺负本小姐没有见识吗?” 见刚才还温雅含蓄的少女,此时却不顾形象的失声叫喊起来,杜文岑丝毫不在意的摸着鼻子,一脸懒散的说道:“我这是还便宜了你许多呢,这么完美的妖兽,才卖你一千两银子,说起来还是我做了赔本的买卖呢!” “臭小子!亏你还有脸说它是完美的,这只熊明显少了一个熊掌,你当本小姐瞎了眼看不出吗?”少女杏眼圆睁,芊芊玉手放在腰间,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待杜文岑出言反驳,那少女一改之前的文静气质,继续语如连珠般说道:“现在看来,你的熊皮却是一个破烂,本小姐买它就算是施舍你的了!一个断了熊掌的熊,一个不完整的熊皮,你还好意思给小姐我要超过五十两的银子吗?而且本小姐现在感觉这黑熊不值五十两银子了,最多三十两!”说完,那少女甚是得意的伸出三根如玉葱般的手指,对着杜文岑摇动着。 可就在少女话音刚刚落下,突然四周的气息有了很强的波动,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向这里快速的靠近着,那股气息毫不掩饰自身的凌厉强横。 杜文岑与石偲同时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两人不由相视一眼,急忙抬头向空中看去,石偲更是把黑熊扔到了脚下,小心的戒备起来。 “什么东西?”杜文岑小声问道。 石偲摇摇头并没有回答,从背后抽出了长刀,把杜文岑护在身后,杀气十足的看向天空。 黄衣少女也看向天空,唇齿轻咬,黛眉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少女黄袖一挥,对着杜文岑说道:“这黑熊本小姐要定了!臭小子你给本姑娘留着,我日后定会找你来取!”少女说完毫不犹豫地穿过石偲、杜文岑二人,快速的向前方走去。 杜文岑听见少女说的话后,就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那股凌厉的气息和少女的神秘,破口大骂道:“我呸!三十两,你怎么不来抢啊!小爷我到了江郡城就把它给卖了!” 正向前走的少女听到杜文岑的话,突然转过身来灿烂的笑道:“你以为本小姐抢不走吗?”说完,也不待杜文岑反应,不做停留玉步轻盈如风,不过几息时间竟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之中。 见少女又诡异的消失不见,杜文岑惊得目瞪口呆,很是惊讶的自语道:“那,那伶牙俐齿的少女到底是何人?” 石偲摇摇头收回长刀,又重新把黑熊举了起来说道:“不知道,她的身法很是诡异,而且就在她消失的一瞬间,那股强横的气息也不见了……” 杜文岑急忙去感知那股气息,果然如同石偲所说,先前还如厉风般的气息竟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那股气息是追着那少女的。 “那女人很是古怪,你怎么能跟她做生意呢?日后你要是单独遇见她还是小心为妙!”石偲看向杜文岑好心出言道。 黄衣少女与那股凌厉的气息虽然古怪神秘,但杜文岑却不再去多想,他始终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费脑筋想除了钱以外的事情,他可是不会去做的。 “那少女虽然神秘诡异,但是只要她肯出钱买我们的黑熊,又为什么不能与她做生意呢?有银子赚,我管她是人还是鬼!”杜文岑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石偲无奈的摇摇头,他对杜文岑贪恋钱财的程度可是很有感触,这一路上他可没少劝说自己一起去赚银子,想起杜文岑说起银子时候那一副快要留下口水的表情,石偲就不由的打起冷颤。 “我爷爷说金银本是身外物,你不要……” “停,你又开始你爷爷说了!人各有各自的喜好,我杜文岑就是喜欢银子,钱越多我就才会越开心,所以赚钱才是我人生的第一目标,我可是想做天下第一有钱人呢!” “可我爷爷说的都是对的……”石偲难得的小声嘀咕道。 杜文岑并没有听清石偲说的什么,摇摇头收回手中的小算盘,然后打着哈欠问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你的村子?” 石偲向前方看了看说道:“不远了。” 杜文岑点点头,两个人又重新上路了,林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黄衣的少女和那股强横的气息。 果然如同石偲所说,和石偲走了并没有多久,杜文岑就远远的看见了一个村子,村子的规模倒也不大,一眼看去只有几户人家,村子里面还种有棵老槐树。 石偲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说道:“那就是我的村子了,门前种着槐树的那屋子就是我的家了” “石头啊,咱们可是说好了,你可要帮我剥这黑熊的皮啊,我还要拿到江郡去卖钱呢!”两人熟络起来,杜文岑干脆给石偲起了个外号,用他的话说,石偲叫起来太过绕嘴,还是石头比较好说一些。 石偲点点头说:“放心吧,等我给爷爷做好了药,我就陪你一起去江郡,这熊肉倒是没人肯要,拿着也麻烦,你就卖了熊皮跟熊掌吧” 杜文岑想了想便点点头,并没有什么不快,毕竟这头黑熊是石偲杀死的,自己已经捡了天大的便宜。卖掉熊皮熊掌已经能赚很多银子了,做人不能太贪婪,至少他杜文岑还是要做些表面形象的。可杜文岑并不知道在石偲心中,他可是没了丝毫的形象可言,那贪财的模样早就刻在了石偲的脑海之中。 而至于黄衣少女先前说的话,杜文岑早就抛在了云霄之外,他可不想那么便宜就卖掉这黑熊,并且少女刁蛮不讲理,拼死压低价格可是没给杜文岑留下什么好印象。 不过一会,两人就来到了村子里,村中却一个人都没有,听石偲说那些人都是出去打猎了还没归来,猎人的生活到很是辛苦,有时遇不到猎物就要在外面待上好些日子,风吹雨打更是不用说。 重重的把黑熊放到地上,从背后抽出长刀,石偲极为干净利落的把黑熊的熊胆取了出来。 那熊胆异于常态,甚是巨大如同人的心脏一般,黑紫色的熊胆上却有着一条深深的刀痕,那是先前石偲击杀黑熊时所留下的。 杜文岑还是第一次见到妖兽的妖元丹,那如此丑陋的东西,却竟然是妖兽的修炼本源所在,妖兽依靠这个妖元丹进行修炼,倒也是如同修炼者一般,只不过它们凭借的是先天的优势,并不如同人一样有着后天修炼心法的帮助,说起来那些畜生倒是比人强了不知多少。 杜文岑有些感叹的摇摇头,跟在石偲的身后进了那棵槐树后的屋子里,那里是石偲跟他爷爷的家。 一进屋子,杜文岑立刻就闻到了浓厚的草药味道,那苦涩的味道呛得杜文岑险些缓不过气来。 “爷爷我回来了,那黑熊胆我也拿到了,我现在就给你去下药”而石偲似乎早就适应了这一切,似乎闻不到任何味道,面如常色迫不及待的说道。 但是却没人回答,空空的房间只能听见火炉上汤药煮沸的声音。 杜文岑有些意外的向床上看去,只见一个枯瘦的老人,面露紫黑色,双目紧闭嘴唇白如秋霜,看情况是十分的不好。 杜文岑感到床上那个老人的气息已经十分的薄弱了,体内元气的流动似乎是受到了阻塞一般。 “石头你爷爷生的什么怪病?”杜文岑惊呼道,他原本以为石偲的爷爷不过是年老体衰引起的病症,现在看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石偲一边把熊胆切成碎末,一边答道:“前些日子爷爷与同村的猎户出去打猎,不过半日就被他们给抬了回来,那时候就是这样了,说是被一种没见过的毒蛇咬伤的,我请了江郡城的郎中,郎中说爷爷是中了奇毒,需要那黑熊胆做药引子才能救回性命” 杜文岑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他心中却十分的疑惑。“石偲爷爷的模样十分古怪,虽说是中毒,但一般来说体内的元气并不会受阻啊,什么蛇毒能让人体的天生元气都运行不畅,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自从被三尺道人教会了元气的运用之后,杜文岑对于元气的感觉就十分的敏锐,尤其是那日在茶摊无意中修炼了三尺道人的心法之后,他对元气的感悟更是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甚至能感到周围花草树木元气的流动。 杜文岑心中越来越疑惑,他感觉到石偲爷爷并不是中了蛇毒那么简单,他体内肯定被某种不确定的因素阻碍了元气的正常流动,才造成了他现在的模样,这个才是病因。 杜文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双目紧闭,运转起体内的元气,他决定用自己的元气去查探下那个老人的体内,看看究竟是出了怎么样的状况。 石偲做好药汤,端着碗走了过来,见杜文岑单手放在爷爷的肩头,似乎是在查探些什么,不由好奇的说道:“你还会医术?让我快些把这药汤给爷爷服下,江郡城的神医可是说了,如果晚了就会出大事情的!” 也不等杜文岑反应,石偲单手如同抓鸡崽一般,把杜文岑给提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一旁,然后一屁股做到了床头,慢慢的抬起爷爷的头,准备喂他服药。 杜文岑见石偲就要把药给他爷爷服下,突然大叫了起来:“万万不可!” 说话间,杜文岑一个箭步来到石偲身边,一把夺过了药碗,药汤一时间撒的到处都是。 “你做什么!”石偲见药碗被夺,碗中的药汤更是所剩无几,不由大怒,如同猛虎出笼般跳了起来,目露凶光的瞪向杜文岑。 感受着石偲那如同洪荒野兽般的恐怖气息,杜文岑立刻浑身起满了白毛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仿佛自己就如同是被一只恶魔盯住了一般。 身体不由向后退了几步,杜文岑压下心中的恐惧感说道:“你如果给他服下这药汤,那么他不出几息的时间就会死去!” 石偲右腿上前一步,向杜文岑压迫着。眉头紧锁,剑眉下压,一双虎目散发着野兽的寒光,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救人的汤药,我冒死杀了那黑熊取了熊胆,又怎么会害了爷爷!” “杀黑熊时你好心出言提醒我,才能让我这么容易就杀死了它,爷爷说知恩要图报……我待你如兄弟,可现在你却阻拦我救爷爷,如果你不马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生生撕了你!”说完,石偲如同一只饿虎般,双眼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冷冷的盯着杜文岑一动不动。 …… 第十六章 医治怪病 不得不说石偲异于常人,他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野性之气,让杜文岑有种面对一只妖兽的感觉,而那妖兽还是有着上千年的道行,一只洪荒妖兽。 有些无奈的催动体内的元气,杜文岑小心的护住心脉,因为他发现现在面对石偲竟有种失神、慑人魂魄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十分的不好。 元气的运转让杜文岑稍微感觉好受些,克制住慌乱的心神,长舒一口气说道:“你爷爷患的怪病并不是蛇毒引起的,虽然老人家的确是被一种蛇咬伤的,但是那蛇本身却是没有毒的” 石偲依然如同一只盯着猎物的饿虎一般,虎目不眨,散发着慑人的寒光,不为所动。 杜文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元气吧?好吧,凡人又怎么会懂得那些东西,但是你总该听过,人临死之时一口气提不起来,就会一命呜呼” “其实那一口气,指的并不是呼吸之气,而是人体内的元气,元气就如同人的血液一般,每个人都拥有着。元气不但能强人体魄,同时它在一定程度上也控制着人的生死,当元气受阻时,人就会有生命的危险,当然一般人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多是修道之人才会发生的状况,但你的爷爷却就是因为元气受阻,打乱了他体内的五脏,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石偲本是生性单纯的普通猎户,见识本来就少,又怎么会懂得杜文岑口中的那些玄文?但是他跟杜文岑却很是投机,要不然他也不会忍这么久的时间,换做别人胆敢这样做,他早就提起长刀把那人剁成肉末了。 虽然不懂杜文岑的话,但是见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石偲压下心中的怒火,又坐到了床边,看着杜文岑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何拦着我?” 杜文岑见石偲缓和了下来,自己心中也安稳不少,连忙解释道:“你爷爷只是体内元气受阻,那些元气被锁在了气海之中,不能流动而已,那黑熊胆,也就是黑熊的妖元丹本身就是黑熊本命元气所在,更是蕴含了庞大的能量,你要是作为药引给你爷爷服下,那么聚集在你爷爷气海的元气,就会立刻因为承受不住那些力量而爆开,到时候你爷爷可就……” 杜文岑心中很是无奈,他刚才用自己的元气去查探石偲爷爷体内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体内没有丝毫的元气流动,虽然常人不懂修炼,但是元气也是应该正常运转才是。 杜文岑仔细寻查,才发现他所有的元气都被锁在了气海之中,一团黑色的物体,死死的包围住了所有的元气,这才是造成他重病的原因所在。 石偲虽然见识少但并不愚笨,很快就理解了杜文岑的话,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要怎么才能治好我爷爷,你救治的了吗?” “你先前所说如果是真的,那么你爷爷应该是被阴首蛇所咬伤的,《灵志》中记载,天地有一异蛇,此蛇无声会吐黑气,能锁元气,亦可入丹药提升道行,生的白首黑身,故名为阴首。” “不过这种蛇却是天地异物,在《灵志》地宝中也是排进前三十的宝贝,按道理说这种蛇根本就不会出现世俗界的……”杜文岑心中暗道,他实在想不出石偲的爷爷又怎么会被这种在修道者中都难得一见的宝贝给咬伤,要知道阴首蛇可是生存在极阴之地的。 暂时放下内心的疑惑,杜文岑又继续给一脸愁容的石偲解释道:“《灵志》中倒是没有记载普通人被咬之后要怎么救治,但是修道者却略有提及……用自身的元气突破那黑色物质就可化炁为生!” “元气?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得到,我现在就去找!”石偲激动异常,说话间就要冲出门去,他现在对杜文岑的话也是信了七八分。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他石头可是没把自己的话听明白吗?怎么还问那元气是什么东西,自己白白浪费那些口舌了。 杜文岑懒得再给石偲去解释了,估计就算给他解释上一天一夜,那家伙的石头脑袋也想不透什么是元气。有时候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石头他恐怖的蛮力,却让他有着一颗愚笨的脑袋,杜文岑想到此处,心中立刻平衡了不少。 轻咳一声,杜文岑有些犹豫的说道:“我应该能够运用自身的元气,帮助你爷爷突破那黑色物质,只要化解了阴首蛇吐出的物质,释放出元气使它正常运转,你爷爷应该就会好吧” 石偲听后立刻跳到杜文岑身旁,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杜文岑的双肩说道:“真的能救我爷爷?” 杜文岑点点头说道:“你爷爷中的并不是蛇毒,只是元气无法正常运转而已,只要把那些阻碍物清除掉就应该没问题了” 不再多说,杜文岑走到床边,右手按住石爷爷的府舍,紧闭双目,缓缓的把自身元气打入他的体内,自从学过三尺道人的修道心法后,杜文岑已经能很容易的使自身的元气外放,再也不会像先前恶战怨螟驵时那样的狼狈。 石偲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的盯着杜文岑的一举一动,看见杜文岑额头冒出丝丝汗珠,心中更是不由担忧了十分,“谁知道自己在途中遇见的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救治好爷爷,虽然自己对他颇有好感,但要是爷爷如果有任何闪失,自己还是会毫不留情的把他给撕碎,毕竟自己可是信了他的话,没有给爷爷服用药汤。” 杜文岑此时却并不好过,他完全低估了阴首蛇的威力,他只是自以为的想修道者能化解那黑色物质,那么自己用体内的元气也是能达到那种目的。 可当杜文岑元气触碰到那黑色物质时,才知道它的厉害,粘稠如胶一般,自己的元气刚刚触碰到那物质,就被粘了起来,隐约间杜文岑感觉到那黑色物质正在慢慢吞噬自己的元气,心中不由恐慌起来。 其实《灵志》仅仅是把阴首蛇当做天材地宝记载着,只是说了它的珍贵性,对于它本身吐出的物质,却没有详细的记载,杜文岑在此吃了大亏。 那阴首蛇,本是生在阴崇山的寒冰中,身长不过巴掌大小,蛇首如同冰雪一般,蛇身却是黑色的,此蛇倒是没有任何毒性,但是却能口吐出一种黑色物质,修道者称那种物质叫黑阳气。 黑阳气虽然并不坚硬,但是却对元气来说那是天生的克星,它对元气有着一种天生的粘着性,一旦被缠上就很难解除掉,除非道法高深的修道士运用自身强横的元气,突破黑阳气的阻碍。但也因为阴首蛇的特殊性,它在炼丹方面却有着妙用,用它做出的丹药却是能生生提高食用者百年道行,这对于修道者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杜文岑此时心中十分的恐慌,他感觉到自己的元气正不断被那黑色的物质粘住,如同掉入了泥潭沼泽一般,无论自己输入多少元气,最终还是会陷进那黑色的物质之中,那感觉十分难受。 杜文岑心中大急,先不说能不能救治好石偲的爷爷,单是那些黑色物质就让他掉入深渊无法自拔了,他现在想把自身元气收回也变的十分困难,自己体内的元气正不断的被那些黑色物质缠上。 可就在杜文岑心中懊恼后悔自己不该贸然出手,又做了赔本买卖的时候,他体内的元气却发生了异变。 杜文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两股元气又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两股元气又开始慢慢地融合起来,而那些黑色物质也竟然被融了进去,自己体内的元气竟开始反噬,开始吞噬那些黑色物质了。 石偲在一旁看的心急,他恨不得抓着杜文岑的肩膀问清楚状况,但是当他看到杜文岑一脸的愁容,汗水更是不断的滑过脸颊,便也只能忍了下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反而坏了杜文岑的治疗,从而害了爷爷的命。 杜文岑体内的元气如同饥饿的婴儿般,面对阴首蛇的黑色物质,如同见到了母乳一般,开始疯狂的吞噬着,一点点的蚕食石偲爷爷体内的黑色物质。 而杜文岑自身体内的元气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青白色的元气竟渐渐的变了颜色,此时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如同漩涡一般在杜文岑的气海之中不断旋转着。 杜文岑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心中不由大惊,因为此时他体内元气的运转竟带动着三尺道人的修炼心法自行修炼起来了,而且已经进入了固元炼己的第一步,固元! 先前杜文岑在茶摊中无意修炼起心法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诡异的修炼心法总共有五层,而心法的第一层就是固元炼己,这是入道修炼的第一步,紫黑色的元气正是固元的表现,而先前的杜文岑只不过算是初窥修道而已。 莫名奇妙的捡了个大便宜,杜文岑却感觉哭笑不得,他的原本意愿是并不想修炼什么心法,更不想走入飘渺的仙道,他所追求的只不过是尘世间的繁华富贵而已,可现在却已是他自己不能掌控的,放佛那修炼心法只不过是利用他这个载体,在自行的修炼而已…… 拼命的摇摇头,杜文岑甩出这个恐怖的想法,他决定不再去多想,决定随遇而安、自然而然的修炼下去,反正现在事情已经不是他自己能掌控的了,他又是那种不愿多为其他事情头疼的人。 石偲见杜文岑不断的摇头,更是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拉开杜文岑,但他看见杜文岑的面色不再像原先的那样惨白,现在已经慢慢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红润,不觉间又安心不少。也不知道为何,石偲虽然只是初试杜文岑,却对他有着一种亲人般的信任感,所以才会让他去救治自己的爷爷。 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浊气的石偲决定不再打扰杜文岑的治疗,强制自己稳住心神,一动不动的站到了杜文岑的背后。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石偲惊喜的发现,爷爷的脸色开始慢慢恢复了正常,竟然渐渐有了血色,而杜文岑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慢慢松开,石偲心中大喜,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知道杜文岑的治疗起了效果。 又过了一个时辰,石偲发现爷爷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常色,变得红润有光泽了,甚至比以前的脸色更好了,呼吸也匀称了起来。 石偲面露喜色,一双虎目满是感激的看向双目紧闭,一脸淡然的杜文岑。 杜文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双眼,然后竟打了个哈欠说道:“真是难缠的家伙,不过吸进了自己的体内,那黑色的家伙倒是不见了踪影,莫非我的元气把它消化了不成?” 虽然杜文岑心中知道自己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自己的修为精进了许多,但是这一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对于修炼可是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先前的事情也仅仅是为了帮助石偲而已。 石偲虽然听不懂杜文岑口中说的那些,但他知道爷爷终于是被治好了,俯下身石偲跪到了地上,给杜文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感激的说道:“爷爷对我来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你救了他……这等大恩我却不知道怎么报答,我石偲日后定会为恩人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见跟自己年岁相仿的石偲给自己下跪叩首,杜文岑惊吓的蹦跳起来,他可是受不了这等大礼,连忙扶起了一脸认真的石偲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本是朋友,帮你那也是应该的!” 说完,杜文岑又小声嘀咕道:“再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杜文岑虽然贪财,但是取之有道。白白拿了你的黑熊,怎么让我心安?更何况,阴首蛇的黑色物质被我吸收之后,我倒是感觉自己元气更充沛了许多,感觉那个,无耻道人所说的道行,也是精进了不少啊……” 石偲却没有杜文岑那样的客套,剑眉轻扬认真的说道:“爷爷说过,做人应该知恩图报,尤其是救命之恩更当以死相报!” 不待杜文岑出言反驳,一阵苍老却不微弱的声音响起:“小石头,你这孩子倒是很听我的话,呵呵,这位少年是你找来救我的恩人吗?” 石偲见爷爷醒了过来,心中更是十分欢喜,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之色,走到床边对着老人家问寒问暖,一时间忘记了站在一旁的杜文岑。 杜文岑见那老人终于是好了过来,心中大定,那些不安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祖孙二人。 “哎,这小石头跟老石头的感情还真是好!想把他骗走与自己同行的愿望看来是实现不了了……可惜了他那一身恐怖的蛮力,利用他那身蛮力去猎杀野兽肯定能赚不少银两吧?”杜文岑暗暗可惜道,他心中始终打着让石偲与自己同行的想法。 过了片刻,石偲的爷爷对着杜文岑开口道:“谢谢你救了老头我的性命,你这么年轻却有这般本事,真是人中俊杰啊!” 杜文岑面露微笑含蓄的摇摇头,但是心中却狠狠鄙视道:“我要是人中俊杰,你那怪物一般的孙子岂不是人中之龙了?” “老头我山野村夫,但因为活到了这般岁数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想必您就是那修道者吧,也就是仙人了”石偲爷爷略有羡慕的问道。 石偲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他的爷爷,老人家也是人老成精,见识自然不是石偲这样的青涩小子所能比的,他自然是知道了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大胆的猜测杜文岑是那些修道的神仙中人。 杜文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说道:“我只是刚入门而已,神仙却是廖赞了。” 石偲的爷爷认为杜文岑是在谦虚,便笑着摇摇头又说道:“先前我家小石头对你说的话,老头我也听见了,我平常也是这样教导他做人知恩图报。你对我石家来说可是救命恩人,我们却无以为报,干脆以后就让小石头跟着你出去闯荡吧,这小子什么都不会,却有着一身蛮力,日后也好帮恩人你做些苦力,听候你的差遣” 老石头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与私心,先前他虽然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口不能语,但是却依然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杜文岑与石偲所说的,他听的是一清二楚,自己也就猜测杜文岑是修道的神仙中人。 修道者对于这些凡人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平常人一生中如果没有什么奇遇是不可能遇见的。现如今眼前这个少年却是实实在在的修道者,而且还救助了自己的性命,老石头早就动起了自己的心思。 石偲虽然是他在深山之中捡到的,却也是视如亲骨肉一般,现如今自己年老体衰,眼看没几年活头,今日要不是遇见杜文岑这个修道者,自己也就一命呜呼了。而石偲却无人照顾,他虽然力量惊人,但是为人却过于老实木讷,脑子有些愚笨,这是让老石头始终放心不下的,如今天赐良机遇见了杜文岑这个修道者,他老石头还有不抓住这机会的道理? 杜文岑年纪虽小,却是个真正的修道者,甚至是那传说中的神仙中人,老石头说是让石偲给杜文岑做牛做马,但是却有着他自己的私心。他心想,让自己的孙子跟在这种修道者的左右,却不会有什么伤害,反而会有很大的好处,古话不是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杜文岑却连忙摇手,慌忙的说道:“这可不行,石偲要是随我出去闯荡,谁来照顾你老人家啊?再说了,我当石偲如兄弟一般,让他做我的奴仆却是万万承受不起!” 杜文岑说这些的时候,倒很是虚伪。他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自己能有一个免费的劳力,更何况这劳力可是有着能杀死妖兽的恐怖力量啊!这样只赚不赔的买卖,他杜文岑能不心动吗?但是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把人家的孙子拐走做自己的打手呢? 谁知石老头坚定的摇着头,不容置疑的说道:“就这么定下了,日后我家小石头还有望恩人你多多照顾!”说罢,对着杜文岑拱手道。 杜文岑连忙惶恐的回礼,扶起了老石头让他安心休息,但是内心却是大呼赚到了大便宜。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石偲的意见却没有被考虑进去,但石偲的心中也觉得自己爷爷说的很对。他杜文岑毕竟是自己家的恩人,自己为他鞍前马后的也没什么,虽然舍不得爷爷,但是爷爷所说的他从来都不会去反驳,于是乎,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老石头现在心中很是满意,不单单是自己起死回生,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孙子可是有了好的托付,日后他石家出现一位神仙中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了,恩人你可就是那太清宗的仙人?”老石头突然问道。 “爷爷,太仙山不是封山潜修不问世事了吗?”石偲疑惑道,他虽然木讷但是这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看了看面有异色的杜文岑,老石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啊,太清宗封闭宗门也有好几百年了。可是前些日子小老儿去山林打猎的时候,却听见了九天之上两位仙人的谈话,他们可是自称为太清宗的仙人啊!” …… 第十七章 江郡城 “太清宗的仙人?”杜文岑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是他几日来第二次见有人提及看到了太清宗的仙人。 老石头眼中充满了崇敬之意,感慨万千着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前些日子老石头与村中几位猎户一起去深山里狩猎,这本是一次寻常的狩猎,加上几位猎户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所以众人一路上倒是没有多少戒备。 可就在他们钻进山林的时候,却被一阵黑雾困在了其中,那如同实质般的黑色浓雾,把所有的猎户都死死的缠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听到这里,杜文岑点了点头。他知道那黑色的浓雾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阴首蛇吞吐出的黑色物质,只是阴首蛇为何会在山林里出现,要知道它是极寒之物。 然后事情就如同老石头所说一般,他被困在黑雾之中的时候,看见头顶天空之上彩光肆意,两个身着七彩光衣的仙人站在虚空之上。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他们竟是太清宗的仙人!可就在老石头还没来得及跪拜仙人显灵的时候,他就被一条不过巴掌大小的毒蛇咬伤,然后就不省人事了,直到黑雾散去被同行的猎户救回了村子。 杜文岑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阴首蛇出现在江郡城附近的山林里,想必多是那自称太清宗仙人的缘故,只是太清宗封闭山门已经七百年了,莫非如今他们真的要出世? “就算他们出世,又与我何干?我可不想与修道者扯上什么关系!那自称修道者的无耻道人可是把我害的有够惨的,我杜文岑只想赚数之不尽的银子罢了”杜文岑不再多想,心中暗道。 又与老石头寒暄了几句,杜文岑便让他睡下了,因为他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与石偲略微商议后,杜文岑决定先在老石头家借住一宿,明日在与石偲一同去江郡城贩卖黑熊,之后的事情等卖掉黑熊后再做商议。 再吃过石偲做的晚饭后,许久没有睡过觉的杜文岑,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这一次那些修炼玄文并没有出现。 而这一睡就直到第二日的辰时,醒来后杜文岑与石偲一同剥掉了黑熊的熊皮,把熊肉留给了老石头,两人就告别了老石头,收拾好包袱拿着熊皮就朝江郡城走去。 江郡城,位于神州的最南方,同时也是南方最繁华的城镇。高立威严的城墙,街道上形形**身着绫罗绸缎的路人,一座座华美的建筑,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别人这里的富庶。 杜文岑站在高耸的城门外,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由出声感叹道:“还是江郡繁华啊,你看这些人穿的衣物,啧啧,想必没有几十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爷爷说过衣服仅仅是取暖遮羞,穿那么华贵有什么用?”石偲背着厚重的熊皮,看着过往的人群说道。 杜文岑摇摇头,拍着石偲的肩膀教导道:“他们穿的什么与我们无关,但是他们身上的银子可就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嘿嘿……要是能把他们身上的银子都赚到手,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杜文岑说着不觉间竟快要流出了口水,那模样让石偲都不由的连连后退与其划清界限。 杜文岑却丝毫不在意,依然傻笑着看着过往的路人,然后催促着石偲赶紧进城。 两人来到江郡城内,看着城内的奢华,杜文岑更是如同着魔一般,嘴中不断的碎碎念起来。 “啧啧,你看看那家店小二,穿的竟比我们还好,真是富裕啊!” “石头,你再看看那里,我敢说那个胖子他佩戴的可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玉佩啊!” “哇!那人的衣服我听乌鹊酒家的商旅们说过,那可是冰云锦啊,一寸就要好几百两银子呢!” 看着一脸贪财像,眼睛已经变成了元宝状的杜文岑,石偲很是无奈的跟在他的身后,心想自己日后要跟着这样的一个贪财鬼,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他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 终于杜文岑不再去注意身旁的路人,擦干了嘴边的口水,转身对石偲问道:“石头,这江郡城大的出奇,我们要去哪里贩卖这黑熊皮?” “南街,那里是江郡交易买卖的地方,我们这些猎户打来的猎物也总是拿到那里进行贩卖。因为那里比较繁华热闹,货物总是能很快的卖出去,而且价格也颇为令人满意” 杜文岑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催促着石偲带路去南街,他心中可是急着要把那黑熊皮卖个好价钱,他似乎已经能看见大笔的银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因为杜文岑收回了他那一双贪财的眼睛,于是两人没在路上多做停留,很快的就来到了江郡城的南街,石偲口中江郡城一个交易买卖的地方。 杜文岑刚刚踏入南街,就感叹起这里的繁华。虽然已是巳时,但是南街长长的街道两旁,早已摆上了各种各样的物品,买卖之声不绝于耳,一幅热闹至极的场面。 看着拥挤的人流,杜文岑点点头,这里的确实是买卖的好地方,虽然只是巳时,但过往的人群却是川流不息,热闹非凡,不愧是江郡城中最繁华的街道。 两人在长街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在临近街尾处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片空地。 石偲在地上铺起准备好的麻布,然后把熊皮、熊掌放了上去,坐到一块石头上闷不出声,虎目微闭的看向过往的人群。 杜文岑看了看四周大声叫卖的商贩,又看向如同木头一般的石偲,然后有些诧异的问道:“石头这样就可以了吗?” 石偲抬起头看向杜文岑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们总要喊些什么吧,要不然别人怎么会注意到我们的熊皮?”杜文岑摸着鼻子,看着四周拥挤的人群说道。 谁知石偲并不为所动,仍是虎目微闭,一副酷酷的样子回道:“为何要叫卖?我来这里卖猎物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 杜文岑语塞,对于眼前这个石头来说,让他叫卖那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自己倒是忘记了他的性格…… “那你以往猎物能卖的出去吗?”无奈地摇摇头,杜文岑很好奇石偲平日里是怎么样卖出他的那些猎物。 石偲仍如同一尊石像,呆呆的坐在那里,嘴中缓缓的吐出来三个字:“看运气” 杜文岑紧握双拳,恨不得上前狠狠教训这个如臭石头般的小子。哪家的卖主会如同石头一般闷不出声,而且还是看运气的做生意?这让一直以利益至上的杜文岑很是不能接受。 趁石偲不注意,杜文岑对着他挥了挥拳头,然后小声嘀咕道:“靠人不如靠己,想赚银子还是要看自己的啊!” 干咳了两声,杜文岑学着三尺道人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叫卖道:“黑熊皮啊,卖黑熊皮!稀世珍宝,可抗寒祛热,物美价廉包您满意啊!” 果然周围路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众人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熊皮能有杜文岑口中那样的功效,可当众人看到贩卖者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眼中好奇的光芒也都变成了怀疑的神色。 杜文岑见众人露出怀疑的神色,心中大急连忙又叫喊道:“这黑熊皮可不是一般的熊皮啊!大家看这熊皮的长度,就能想象出这黑熊生前是多么的雄壮了!”说完杜文岑把黑熊皮展了开来给众人看。 众人一看,果然那黑熊皮足有一丈多长,不由都纷纷咂舌,这黑熊要是个活物那该要有多雄壮啊? “莫非这黑熊是你猎杀的?”人群中传出了一声质疑。 杜文岑见已经成功的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便嘿嘿一笑说道:“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实不相瞒黑熊是我身旁这位英雄少年所猎杀的,他可是天生神力啊!要不然又怎么会猎杀掉这等妖兽?” “妖兽!你说这黑熊是妖兽?”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 杜文岑面露奸笑,一副看到猎物的狐狸模样解释道:“对,是妖兽!要不然这黑熊又怎么会生的如此雄壮?” 众人见杜文岑肯定了黑熊是妖兽,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虎目微闭,一动不动的石偲。 石偲天生煞气浓重,虽然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但是与生俱来的的野性血腥之气还是把众人惊得连连后退,不由对石偲刮目相看,心中也信了杜文岑的话几分。 众人的表情又怎么会逃过杜文岑的眼睛? 杜文岑心中暗喜,看着围观过来的人群,趁热打铁道:“这黑熊可是有着百年道行的妖兽,它的皮毛自然不是凡物,穿戴在身上肯定有特殊的功效啊!” “这黑熊皮要多少银子?”一个身着锦衣腰佩美玉的商旅询问道。 “两千两银子!”杜文岑伸出两个手指说道。 “两千两!”商旅惊呼道。 石偲也忍不住睁开了微闭的双眼,吃惊的看向一脸认真的杜文岑,小声问道:“两千是不是……” 杜文岑挥手打断石偲道:“这可是妖兽的皮毛,自然不等同于寻常的兽皮,我说的价格还是便宜了许多!” “对啊,这可是妖兽的皮毛,我看三千两银子还差不多”突然一阵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杜文岑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回过头看去,只见昨日在路上偶遇的黄衣少女,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杜文岑立刻惊的连连后退。 “怎么,臭小子你见到本小姐就这么高兴吗?”黄衣少女一双杏眼笑的如同月牙一般,甜甜的对着杜文岑说道。 “你,你……真的出三千两?”杜文岑虽然惊愕黄衣少女的突然出现,但仍不忘记少女先前所说三千两的事情。 石偲无奈的走到杜文岑身前,他实在想不通杜文岑为什么会这样的贪财。 “我先前与你说过这女人十分诡异,还是小心为妙”石偲出言提醒道。 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有钱赚才是最重要的”说完看向一脸笑意的黄衣少女。 谁知原本笑如春花的黄衣少女,此时脸上却变了模样,一双杏眼瞪的浑圆,俏脸如寒冰般冷冷的看着杜文岑说道:“哼,你这个臭小子!本小姐昨日不是告诉你这黑熊只能卖给我吗,你为何又拿到这里贩卖?” 杜文岑见黄衣少女脸色变得极快,心中一阵愕然,微微一愣便反击道:“大小姐您只出三十两银子,我还能卖给您吗?” “不过你刚才说出三千两银子,这样我倒是考虑一下”杜文岑厚颜无耻的说道。 黄衣少女怒极反笑,琼鼻微皱笑道:“好你个无耻的臭小子,本小姐说的三千两是你给我三千两,我才会要你这破烂熊皮!” 杜文岑见黄衣少女戏耍自己,心中不由大怒,不耐烦的挥手道:“你这蛮不讲理的女人,不买我的完美熊皮就快点走开,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少女听后俯下身子一边翻动着熊皮,一边冷冷的说道:“完美的熊皮,哼!你看这里,明显的刀痕,还有这里也有,明明是破破烂烂的熊皮,亏你还有脸说它是完美的。而且这只熊明显少了一个熊掌,你当本小姐瞎了眼看不出吗?” 杜文岑脸色铁青,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少女会是这样的伶牙俐齿,心中更是暗叹,自己原本想会是个轻松的买卖,却让自己遇见了这样的厉害对手,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但杜文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击败的,尤其还是关乎银子的时候。 挑了挑眉毛,杜文岑竟学起三尺道人,一脸无赖像的说:“你不说还好,我倒是忘记了这些刀痕,每多一个伤疤,就多加一百两银子!那些刀痕,可是我兄弟拼命的证据啊,这些东西一刀只算你一百两银子,真是便宜你这小丫头了”杜文岑此时已经不想与黄衣少女做生意,于是故意出言调笑道。 “而且这么珍贵的妖兽熊皮你也能说它是破烂?你那双眼睛白白长了那么大,还是因为长的太大,被风沙眯了眼睛看不出东西的珍贵了?” 见那少女气的脸颊通红,犹如绽放的桃花一般,杜文岑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还有你穿的珠围翠绕、楚楚衣衫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怎么却不懂什么是残缺的美。我的熊皮虽有些刀痕,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刀痕让这熊皮瞬间上升了一个层次,因为这些刀痕显现出了那妖兽生前的峥嵘岁月,它那断了的熊掌,更是说明它死时是多么的悲壮!怎么这样的一只充满坎坷熊生的妖兽,它的皮毛还不值得出高价收买吗?我觉得银子出少了,对那黑熊妖兽就是一种侮辱啊!” 少女气结,脸色煞白,一双杏眼狠狠的瞪着一脸无耻像的杜文岑,樱桃小嘴紧紧闭着,琼鼻不断呼出重气,娇小玲珑的身体更是不断颤抖着,看来是忍着一肚子的怒火,但口中却说不出反驳杜文岑那些胡言乱语的话。 杜文岑似乎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见那可爱的少女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却只是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你要是不买我的完美熊皮,就赶紧离开,可不要挡着我的生意!” 石偲在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心中暗暗佩服杜文岑的伶牙俐齿,他的那些狡辩,实在是让人难以反驳。 那少女再也忍不住怒火,皱起琼鼻,冲着杜文岑斥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无耻之徒?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说道:“无耻之徒?啊呀,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道号呢?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闻名天下的无耻道人呢!” 少女被杜文岑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何时遇到过这样的无耻之徒?但此时她也只能杏目怒睁,气鼓鼓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杜文岑。 石偲此时却一脸警惕的盯着黄衣少女一动不动,凭借天生对猎物的敏锐,他感觉到这个行迹诡异的少女,并不是表面的那样简单,她散发出的气息甚至带有一丝的危险。 黄衣少女感觉到石偲凌厉的目光,便转过头对着他盈盈一笑,随即立刻又和颜悦色的对着杜文岑说道:“就如你所说熊皮上的刀伤也算上银子,我出四千两买了这熊皮!” 杜文岑见少女又变了副面孔,而且还极为豪爽的买下了熊皮,反而没了刚才的怒火,心中不由起了疑心。但少女口中的四千两银子又太过诱人,对于杜文岑这样的贪财鬼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 “四千两……你说的可是真的?”杜文岑不争气的咽着口水问道。 看见杜文岑的模样,少女心中暗自得意,她可是找到了杜文岑的弱点,自己出这么大的价钱,他还有不上钩的道理吗?妖兽黑熊虽好,但此时却只剩一张熊皮,它体内的熊胆已经不在了,对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了,而自己的目标也并非黑熊。 石偲虽然木讷,但他也感觉出黄衣少女是有意引杜文岑上钩,心中大急不由出言提醒道:“这女人太过诡异,还是不要相信她的话!” 可现在的杜文岑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魂魄早已被那四千两白银勾走了,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杜文岑追问道:“你真的出四千两?” “四千两,我甚至可以出五千两!但是你们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怎么样?”黄衣少女眼如月牙天真灿烂的笑道。 …… 第十八章 兽战 江郡城南街围观的路人听见黄衣少女竟开口出五千两银子,都不由的倒吸着凉气,更有甚至惊呼少女脑子出了毛病。 黑熊妖兽的兽皮虽然珍贵无比,但五千两银子却是一笔庞大的数目。更何况谁知那少年口中的妖兽是否属实,如果是假的那么岂不是赔到了路遇穷神的地步? 杜文岑原本也是漫天要价,故意为难黄衣少女想让她知难而退,并不打算把黑熊的兽皮卖给她。但是他当听见少女又多出一千两银子,用五千两银子买黑熊的兽皮,不由整个人都呆呆的愣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不断流出的口水出卖了他。 黄衣少女也不着急,笑如春花的看着一脸呆滞的杜文岑,她可是有绝对的信心让眼前这个贪财的小鬼上钩。 石偲此时却是眉头紧锁,一双虎目不断闪烁着寒光,脸色凝重的看向黄衣少女,向前一步把杜文岑堵在身后,脸色不善的说道:“你到底是谁?打的什么鬼主意!” 谁知黄衣少女看都不看他一眼,盈盈一笑看向石偲身后的杜文岑说道:“本小姐在与那小子做生意关你何事?” “你!”石偲虎目寒光一闪,眼看就像一只饿虎要扑杀过去。 “石头住手!”杜文岑急忙拉住石偲疾呼道。 “昨日你也见到了她的身法,这女人诡异的很,而且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危险气息,你不要听她的花言巧语!”石偲转身对杜文岑再一次提醒道。 此时杜文岑已收回一脸的呆滞,也擦干了嘴边的口水,双瞳散发着些许光芒,看着少女点头道:“她行迹诡异肯定并非常人,唔,这点我知道” 石偲见杜文岑从五千两白银中缓和了过来,脸上并不是一副贪财像,而是透漏着些许精明,心中也渐渐放松下来。他可是怕杜文岑一时贪心不足,听信了那女人的阴谋诡计。 可谁知杜文岑接着又说道:“但我杜文岑管他是人是妖,管他有什么危险神秘……五千两啊,石头,那可是五千两啊!小姐这笔生意我们成交了!”说完杜文岑也不去理会呆滞如同石像的石偲,而是搓着双手对着少女傻笑道。 围观的路人一听双方敲定了买卖,也就不再围观各自散去了。 少女十分得意的冲着石偲挑了挑眉头,然后笑的如同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般,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颗水蓝色的圆珠递给杜文岑道:“本小姐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银,这颗宝珠就先做订金你看如何?” 杜文岑并没有在意黄衣少女的表情,而是一把夺过水蓝色的珠子,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起来,片刻后才点点头说道:“这颗破珠子能值那么多银子吗?不过看来也却非凡品,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 虽然杜文岑表面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但心中早就按捺不住的狂喜起来:“天啊,真的是沧海珠!那黄毛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地宝?《灵志》中记载,沧海珠乃东海月明海雾之气所幻化,是极好的纯阴宝珠,有静心提神之用,无论对修炼者还是凡人都有着莫大的好处!这颗珠子可是要比妖兽的兽皮值钱多了” 黄衣少女似乎并不知道沧海珠的珍贵,丝毫不在意的笑道:“那颗珠子就先放在你那里,待你们帮完我后,再拿珠子与熊皮跟我取那五千两银子可好?” 杜文岑急忙点头称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沧海珠收进怀中,心中大呼赚到了。 石偲见杜文岑已经收下黄衣少女的珠子,顿时感觉十分的不妙,但见杜文岑此时已是心意已决,也是十分的无奈。 “出门时,爷爷再三叮咛要我听杜恩人的话,万万不可违背……可那女人身上的确有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而且作为猎人天生的敏锐,这个猎物似乎一早就把我们当做了她的目标。可现在杜恩人却被金银所迷惑,我的话他可是听不进去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极力保护他的安全了”石偲心中很是无奈的想到。 叹了口气石偲决定不再理会一旁一副守财奴像的杜文岑,仍是保持着警惕冷言冷语问道:“女人你先前让我们帮你是何事?” 石偲心想既然自己阻止不了杜文岑的贪财,那么打听清楚那猎物想要干什么,自己也好做个周全的准备,不让杜文岑受到任何威胁伤害,那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黄衣少女有些不在乎,俏皮的眨着眼睛说道:“小事,小事。只是想让你们帮本小姐揍一个家伙而已!” 石偲眉头微皱,搞不清楚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到底想要干什么,让他们揍一个人,莫非是什么仇家不成? 石偲虎目寒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昨日在路上感受到的那股强横气息,难道是那股气息的主人?想到这里石偲有些面色不善的看向杜文岑。 杜文岑见石偲看向自己,心中也知道石偲所想,虽然他刚才一直暗中狂喜赚了不少银两,但黄衣少女的话他也听在耳中。大脑很快的做出了判断,如果所料不差,黄衣少女要求他们揍的家伙应该就是昨日所遇之人,因为看样子那人似乎是一直追着黄衣少女。 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杜文岑脸上也渐渐布满愁云。昨日那股凌厉的气息还记忆犹新,那股气息的实力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自己也是学了点道法的人,但是对于那股气息却提不起半丝的抵抗力,他相信就算是徒手猎杀妖兽的石偲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黄衣少女依然一脸笑意看着脸色古怪的二人,但心中却是疑惑道:“莫非这两个人知道了些什么?” 少女一双圆润的眸子在眼中转了转,然后笑意十足的对着杜文岑说道:“放心本小姐绝不会让你们去揍揍不起的人,你身边的那个石头不是连妖兽都能猎杀,还怕个什么?” “他是什么人?”开头说话的是杜文岑,此时他心中很是矛盾,如果真的是昨日所遇之人,那么是他们万分都抵挡不了的,到时候不要说揍人,恐怕自己的小命都会不保。 “他啊……他来了!”少女突然笑道。 “啊!”杜文岑一阵惊呼,急忙像四周看去,他先前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恐怖的气息。 “是那个人”石偲虎目低压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北边的方向说道,他感觉到了一股强者的气息。 杜文岑急忙顺着石偲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消瘦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那人穿的一身黑衣,双手插在袖中面色冷峻,嘴角更是如同石偲一般,正挂着嗜血的笑意看向这里。 杜文岑心中稍定,那人的气息虽然阴冷但并非是昨日所遇之人,稍微感受下周围的气息,石偲却要比那人更强一些。 “那个跟屁虫,哼!”少女似乎极其讨厌黑衣人,狠狠的跺了下玉足冷哼道。 “楚心月原来你在这里”刚才还遥遥相望的黑夜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黄衣少女的身边,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杜文岑顿时感到一阵阴冷的气息,心中大惊这个黑衣人也并非常人,因为他感觉到黑衣人竟是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气息,他体内正有一股强横的气息在躁动着,那是一股藐视众生的滔天战意。 感受到杜文岑的探查,黑衣人略微惊讶的转过头,仍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楚心月这就是你找的人吗?” “贪财的小鬼还有那个石头人快点帮本小姐揍飞他,别忘了我们可是做了交易的!”黄衣少女并没有回答黑衣人的问题,而是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叫道。 杜文岑见黄衣少女提起交易,不由有些尴尬的咳嗽起来,然后很是无奈的对着黑衣人问道:“那,那个你是何人?” 黑衣人歪着脑袋,一脸冷笑的反问道:“你不知我是谁吗?” “呸呸呸!贪财鬼你管他是什么东西,本小姐可是出了大价钱,你们把他揍飞就是了!”黄衣少女气鼓鼓的瞪着杜文岑说道。 “交易,大价钱?”黑衣人冰冷的问道。 杜文岑摸了摸胸口处的沧海珠,感受着它的清凉之意,颇为为难的苦笑道:“那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杜文岑此时十分尴尬,他怎么也料不到古灵精怪的少女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们去揍一个陌路人。但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已经收了黄衣少女的钱财,也不得不帮她的忙了。 “有意思”黑衣人双手缓缓的伸了出来冷笑道。 杜文岑、石偲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比先前强上百倍的阴冷之意,看来那人是要出手了。 果然黑衣人似乎没有耐心继续问下去,不由分说细长的眼睛绽放着阴冷的寒光,左手成爪状冲着杜文岑踏步而来,只是脸上依旧带着似笑非笑。 杜文岑见黑衣人率先出手便心中大定,他可不想因为银子而就无缘无故的找人事端。 不过此时却不由他多想,黑衣人已经踏着阴风袭来。感受着黑衣人的气息,杜文岑感觉到黑衣人已经锁定了自己的心脏,他的那一击正在体内酝酿着,更令杜文岑冷汗连连的是,他竟然在黑衣人体内感受到了元气的运转,那并非常人的运转,而是一种极其阴冷的玄功。 “修炼者!”杜文岑不由惊呼道。 黑衣人略微惊讶的挑起眉头,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眼看蓄积的力量就要冲破杜文岑的防御。 杜文岑此时已是躲闪不及,那股阴冷的气息竟化作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剑气,自己仓促之间用元气做起的防御根本就不堪他一击。 突然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冲到了两人之间,竟硬生生的挡下了黑衣人蕴藏已久的一击。 看着有些损伤的右手,石偲双目散发着蛮横的嗜血光芒,嘴角轻扬冷哼道:“你的对手是我!”说完身上爆发出了嗜血的野性气息,石偲也如同一只披散着长发的洪荒蛮兽一般,死死的盯着黑衣人,那眼神就如同看着猎物一般。 感受着石偲强大的气息,黑衣人少有的眉头微皱,随即脸上也露出了好战的神色,一脸兴奋的舔着嘴唇笑道:“很有意思,楚心月你找到了不错的人” 黄衣少女并没有说话,而是黛眉紧锁一脸疑惑的看向浑身散发着嗜血之气的石偲,粉黛之下遮盖不住一脸的惊容。 而此时石偲与黑人已经战到了一起,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收敛自身的狂暴气息,江郡南街已经被二人打的天翻地覆。 “你怎么能在这里打斗!”少女缓过神来,见南街之上的路人仓皇躲避着,四周已是一片狼藉,不由疾呼道。 但两人并没有听见黄衣少女的话,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的身上。各自身上散发着滔天的战意,黑夜人更是一脸的狂喜,似乎是遇到了不错的敌手。 “能感觉的出你只是凭借自身的本能在战斗,并没有修炼过。妙极!自身的肉体力量竟能达到这样恐怖的地步,你的天赋让人很是眼红啊!”黑衣人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 石偲并没有理会黑衣人,此时他已经如同一只出了牢笼的猛虎,一双虎目散着血光,高高跃起右拳高举狠狠地向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微笑着站在原地并不移动,头顶上聚集起了一片冰白的云雾,看样子似乎是想用那诡异的云雾挡住石偲的攻击。 石偲见状也不惊愕,依旧狠劲十足,虎啸一声把右拳狠狠地砸向黑衣头顶。 那冰白的云雾的确是黑衣人防御之用,石偲的恐怖一击砸在上面竟然无法穿透,只是听见一声脆响云雾被击的粉碎,但同时也化解了石偲的攻击。 “真是让人胆寒的恐怖蛮力!”黑衣人脸色惨白的赞叹道。 “那云雾是自身元气所化,受到了石头的恐怖一击,那人定不会好过……”杜文岑低声自语道。 杜文岑一直观察着两人,他惊恐的发现黑衣人与石偲打斗的时候并没有运转自身的元气,也就是黑衣人也是凭借自身的力量与石偲抗衡,一个修道者厉害的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修炼的玄功心法,那些法术带来的无穷变幻与其恐怖的力量根本就是凡人所不能想象的。 “不妙,那人也仅仅是在防御的时候使用了玄功而已”杜文岑心中暗道。 “真是不错的恐怖力量,你的蛮力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妖兽……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你去死吧!”黑衣人微闭的双眼突然怒睁,疯狂运转起体内的元气,双手竟被一层冰雾缠绕,冲着石偲疾驰而去。 “狂冰你竟然在这里施展玄功,你可要坏了大事!”黄衣少女满脸惊恐的叫道。 可是黑衣人并没有听进去,嘴角挂着嗜血的微笑,双手毫不迟缓的对着石偲挥打过去。 感受着比先前更为狂暴的气息,石偲虎目微眯,提起全身的力道做起了防御。他感受到那看似平常的一击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而自己根本就无法跳出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黑衣人身法极快,不过几息的时间就来到石偲的面前,双手散发着凌厉的气息,眼漏狂热对着石偲挥打了下去。 两人的打斗从头至尾都是毫无技巧可言,都是凭借着一身蛮力在打斗,如同两只野兽一般。而黑衣人这一拳也如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右拳只是直直的冲着石偲打去。 这一拳虽然威力十足,但石偲并不胆怯,如同猛兽般低吼一声,也挥打出右拳,想硬生生的把它抵挡回去。 “不自量力!”黑衣男子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冷笑道。 双拳在空中相对,两人的脸上都露出疯狂之色,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你完了,受死吧!”黑衣人冷笑道。 感受着右拳如同被千年寒冰所冻伤一般,石偲疼痛的咧起了嘴,但天生的那一种狂傲不容他退缩,如同洪荒野兽般,石偲狂吼着左脚踏前一步,疯狂的激发自身的力量,想要撕碎眼前的猎物。 黑衣人感受右拳上承受的压力,森然一笑疯狂的运转起体内的元气,右拳一寸寸的把石偲那股力道又推了回去。 “卑鄙!”杜文岑怒吼道。 自从在茶摊无意修炼了三尺道人的心法之后,杜文岑对于天地间元气的感悟就十分的敏锐。他此刻感受到黑衣人正在利用周围的元气提升着自身的实力,虽然只是些许而已,但是对于黑衣人力量上的提升却有着莫大的帮助,换言之石偲并不是在与黑衣人拼力量,而是周围整个天地元气! 人的力量又怎么能跟天地自然所抗衡? 石偲右臂的衣服已经被凌厉的气息所撕裂,整个右臂竟已经缩回了几寸,骨头似乎都有断裂的倾向,手臂上的血管早已不堪重负的破裂开,鲜血染红了整条臂膀。 石偲脸色血红,青筋暴露面露峥嵘。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随时都会爆裂开来,如果是常人早就被那凌厉的气息所撕裂,自己也只能是苦苦硬撑。 看着如同一只受伤猛虎拼命反击的石偲,黑衣人心中不禁叹道:“此人的蛮力实在恐怖惊人,仅仅是依靠自身的肉体力量竟也能暂时抵挡住我的进攻,要是让他……” “但是不能留你性命,还是给我死吧!”黑衣人眼中凶光大盛,全力运转玄功想把石偲一击毙命。 石偲已经感觉不到了右臂的存在,他似乎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臂算是废了,里面的骨头怕是已经粉碎了,但天生存在的那一种狂傲却依然不允许他服软。如同一只百兽之王只有猎物在他脚下臣服,却没有他自己退缩的道理。 喉咙中低沉的嘶吼了一声,石偲虎目怒睁欲裂,提起了全身的力气。感受着自身的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石偲浑身通红如同木炭,他准备拼死一击,王者的尊严不容玷污。 看着石偲的变化,黑衣人心中大惊。他怎么会料到已经穷途末路的石偲,此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这股力道比之前还要凶盛了几倍,更为可怕的是这股力量仍在不断的递增着! 石偲此时就如同是从洪荒归来的魔神一般,长发无风飘散着,虎目眼角处竟裂了开来,溢出些许血丝,目无一切藐视的看着黑衣人,头上青筋暴现,声音沙哑着低吼道:“给我死!” 黑衣人感受着手臂之上承受的力量竟庞大的令人胆寒,那股力量竟然超越了利用周围元气的自己,而且那股力量随时都会破掉自己的右臂,将自己击飞出去。 黑衣人此时再也无法泰然处之,面部扭曲着一脸惊恐,难以置信的低吼道:“怎么可能,凡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威力?你到底是谁!” “江郡城,猎户石偲!”石偲此时竟露出森白的牙齿,咧嘴笑道。 ……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距江郡城十里之外的山林之中,一个身着七彩宝衣的青年男子站在一棵苍天巨树之上,正紧锁着眉头一脸猜疑之色看着江郡城的方向。 “那股气息应该是……”男子握紧了手中的宝剑轻声低语道。 “龙驹”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山林深处传了出来。 男子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身穿七彩宝衣的中年人从山林之中走了出来,只不过那人七彩宝衣的光芒比青年男子更盛了几分。 “师叔祖,龙驹有礼了!”青年男子看见到那人,便立刻从树梢上跃了下来急忙施礼道,而他身上宝衣的光芒竟也收敛了起来,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衣。 “哈哈,龙驹不要太过拘束!你我下山而来倒不用像在师门一般多礼”中年男子也收敛了宝衣的光芒,他身着的是一件简单的灰布衣。 龙驹苦笑着摇摇头,他这个师叔祖为人倒是太过随和了,他老人家就算在师门的时候也并没有去在意什么礼法啊。 略微沉吟了片刻龙驹又轻声说道:“师叔祖礼法不可废。唔,师叔祖您可抓到了那小东西?还有方才从江郡城中传出的那股冲天煞气……” 中年男子摸了摸略带胡须,又有些凹凸不平的下巴说道:“那条小蛇可算是被我找到了,哎!要不是前些日子贪恋杯中物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但愿没伤到什么无辜百姓,那可就是老头我的罪过了……” 有些尴尬的干咳了声,中年人眉头微皱的朝江郡城的方向看去,脸色不甚很好的说道:“那冲天的煞气应该与他们无关,这股气息虽然煞气十足,但并不存在邪异” “但旁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煞气,这股血腥的煞气竟令我都有些胆寒……”龙驹惊恐的问道。 中年男子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去看看便能知晓……看来师兄所言不虚,这天地即将要动荡不安了” 龙驹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会被方才那一阵煞气所触动,那股气息竟会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都会存在恐惧感,要知道他可是师门自己这一代中的佼佼者。 此刻江郡城中已经是一片混乱,刚才石偲与黑衣人的打斗自然殃及了四周的人群与建筑,作为战斗的中心地南街更是一片狼藉,街道旁的石墙已是粉碎,现在的江郡城人人自危。 石偲**着上半身,身上到处染满着血腥,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肩膀,一双虎目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此时咧着嘴看着不远处被自己击飞的黑衣人。 黑衣人已是受了重伤,右肩竟被轰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此时鲜血不住的流着,黑衣人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他再也没了先前的冷傲,此时一张惨白的脸满是恐惧。 杜文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鲜血的石偲,此刻的他给自己带来的震撼远远比猎杀黑熊要强上不知多少。而最让杜文岑感到惊恐的是石偲竟然凭借自身肉体的力量打败了周围的天地元气,要知道人力是无法与天地抗衡的,而石偲竟如同魔神一般,生生的撕裂了周围的元气将黑衣人击飞了出去,一直感知周围元气的杜文岑把这一切看的十分真切,这要有多么恐怖的蛮力才能做到啊? 有些呆滞的摇摇头,杜文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但是见到石偲此时如同一个血人般,便立刻惊醒过来。老石头可是把他孙子托付给了自己,这还不过一天的时间石偲就变成了血人,要是被老石头知道了,自己可是难逃其责啊。 “石偲,石头!你没事吧?”杜文岑此时也顾不得石偲浑身的嗜血煞气,走到了他的身边担心的问道。 原本如同一尊石像的石偲,听见杜文岑的喊叫鼻子不由嗅动起来,像极了一只野兽。 转过头石偲发现是杜文岑,不由的又露出那天真的笑容说道:“没事,那人被我击败了!” 看着眼前的血修罗一瞬间又变成了天真的少年,杜文岑有些崩溃,那天真的笑容还是那个浑身煞气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血修罗吗? “那就好,唔,你身上的伤……”杜文岑面色有些古怪的问道。 石偲左右晃动着脖子,如同刚睡醒一般打着哈欠说道:“我没受伤啊,刚才有些断裂的尺骨现在好像也没事了” 看着神经大条的石偲,杜文岑险些晕过去。“什么叫没事?那一身的血迹,还有刚才收到黑衣人攻击的冲击,正常人会没受一点的伤吗?石头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 见杜文岑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石偲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有些尴尬的说道:“啊,这些血都是那家伙的……”说完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黑衣人。 杜文岑无奈的拍了拍石偲的肩膀,但是发现手上沾满了血,便慌忙拿了起来,一脸不爽的说道:“没事就好……唉,这江郡城可是遭了大罪,我们可是难逃其责啊!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早跑路吧……”说完杜文岑摇摇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四周。 石偲无所谓的点点头,方才黑衣人想要杀死杜文岑,自己才会出手相救,那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黑衣人已被自己打败,既然杜文岑说了此地不宜久留,那就随他离开便是,爷爷可是嘱咐过自己要好好回报恩人的。 “啊对了!”杜文岑突然惊呼道。 不再理会身旁的石偲,杜文岑快步走到黄衣少女的身边,一脸谄笑的说道:“黑衣人已被我们狠狠的揍了一顿,这位善信可否履行我们先前的约定啊,那个五千两银子……” 黄衣少女还没有从先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目光仍是死死地盯着一脸不在意的石偲,如同着魔一般。 见黄衣少女并没理会自己,杜文岑心中大急,眼看江郡城是待不下去了,如果自己与石偲被人抓住,那这银子可要怎么赔?要知道石偲那蛮小子可是摧毁了整条街道啊! 虽然少女已经给了自己一颗无比珍贵的沧海珠,但是杜文岑心中并不知足。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石偲可是受了极重的伤,那黄衣少女你自然要多做些补偿。 眉头微皱杜文岑催促道:“喂,我们可是为你消了灾,但这钱财你也要给我们吧!” 黄衣少女这才略微回过神来,有些惊恐的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杜文岑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眉头微皱脸色不善的说道:“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咳咳,楚心月快,快杀掉那个小子!这样可怕的存在如果让他活着,必将是我们的一大威胁啊!”黑衣人强撑着身体,嘴角流着血咳喘道。 “你……嘿嘿,他们怎么会是我们的一大威胁呢?他们可是本小姐找来的人,你不会是打不过人家,伤了你战心殿的尊严,才会想要除之而后快吧?”楚心月又恢复了先前精明的神色,俏皮的对着黑衣人说道,这女人情绪的变化简直堪比翻书。 “你!楚心月,你还不明白吗?那穿着虎衣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他,他是天生的王者!他现在还没有修炼,要是让他懂得修炼,那么他必将会君临天下!到时候我们的大业可就必将会受到他的阻碍啊!”黑衣人歇斯里地的吼道。 黑衣人现在可是对石偲又恨又怕,先前石偲对他的最后一击,让他感受到了绝望。他本想出力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气息竟被对方压的死死,那是一种王的气息让人不敢抵抗,所以自己才会被打穿了右肩。如果让这种人活下去,黑衣人知道他的前途将无法估量,那么对自己势力的计划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阻碍,必须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楚心月听后黛眉微皱,她也知道黑衣人所说不虚。方才石偲散发出的煞气竟令自己都不敢有所动作,而那小子仅仅凭借先天肉体的力量就击败了战心殿第三代之中的翘楚,这样的人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 “哼,本小姐可是宗主最为器重之人,一个毛头小子我还控制不住吗?嘿嘿,那野蛮人我楚心月是难以掌控,但是只要控制住那个贪财鬼,那叫石偲的小子还不是我手中之物?”楚心月嘴角微扬心中暗道,她是看出了石偲对杜文岑言听计从。 “原来你们认识,你想要做什么?”杜文岑听见两人的对话,心道不妙,原来他们两人却是相识,那自己岂不是被那黄衣少女愚弄了?可是怀中的沧海珠并非假物。 楚心月见杜文岑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石偲也一脸煞气的朝自己走来,不由急忙解释道:“认识是认识,不过却是仇人……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买卖当然还算,嘻嘻” “楚心月你!”黑衣人气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五千两银子”杜文岑没有理会黑衣人,伸出手对着楚心月说道。 楚心月一双玉手背着身后,调皮的吐吐舌头说道:“急什么,五千两银子本小姐可没有,先前不是已经拿了珠子与你做抵押吗?” “我就想你这黄毛丫头怎么会这么多的银子,好啊,你竟敢欺骗我!”杜文岑大怒道。 石偲面色古怪的看向杜文岑,心中暗道:“那也是你贪恋钱财,心甘情愿的被人骗……” 黄衣少女盈盈一笑,眨着一双杏眼说道:“本姑娘现在拿不出来,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啊,你随我去取就是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杜文岑心中很是矛盾,明眼人都看的出黄衣少女与黑衣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石偲动手把那人废了,他们还会善罢甘休?但是那五千两银子又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虽然明知黄衣少女有着什么阴谋诡计,但是金钱对杜文岑的诱惑却是不言而喻的。 挣扎了片刻杜文岑似是下定了决心,有些忍痛的说道:“算了,那五千两银子小爷我就不要了,这妖兽皮自然也就不能给你,我们直接的交易就此揭过!” “好你个贪财的小鬼,三言两语就把我们先前的约定给撤销了,却是只字不提本小姐给你的沧海珠,好精明的贪财鬼!”楚心月微怒,一双大眼睛透漏着讥讽。 “呸,你还好意思提那破烂珠子!我的兄弟就是因为帮你揍那小子,现在浑身是伤,这笔账你我又要怎么算?更何况我可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沧海珠,那颗珠子很值钱吗?我还以为它不过是一颗破石子而已”杜文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是大惊,原来那黄衣少女是知道那珠子的来历。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无耻之徒!”楚心月气急骂道。 “你就不要再提家师的名讳了,无耻道士是我师傅这是不争的事实啊!”杜文岑一副皮痒的样子说道。 楚心月见说不过杜文岑,便也不再生气,反而又露出笑脸眨着眼睛说道:“算了,本姑娘不与你这个贪财的小鬼多做计较” “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本姑娘与你们同行,可好?”停顿了片刻,楚心月笑呵呵的问道。 “那可不行,自从遇见你这个黄毛丫头以来,我们可是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魂不合,八字不对。你肯定就是传说中的扫帚星,要是让你跟着说不出又会发生什么倒霉事情呢!”杜文岑无情的打击道。 “你……哼,腿在本姑娘身上,你说跟不得,本姑娘就不会跟着你们吗?告诉你本姑娘就赖着你们了!”楚心月双手掐腰一副蛮横至极的模样。 “随你高兴。石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去吧!”杜文岑不再理会楚心月,转过身对着石偲说道。 谁知石偲面露寒光,虎目死死的盯着空中说道:“现在还走不了,又有新的猎物了” 杜文岑见石偲如临大敌,便急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晴空万里并无什么异状,不由茫然的出言问道:“什么猎物,四周并无异常啊?” 石偲没有出声,摇摇头依旧死死的盯着天空。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突然天空之上竟传出了一声洪亮的笑声。 “何人!”杜文岑大惊,看向并无异状的天空问道。 可就在空中之人没有回答之际,杜文岑突然只觉耳边有些许热气,那热气之中带着甜腻的味道,闻起来竟让人心旷神怡。 “嘻嘻,贪财的小鬼本小姐可就先走一步了!不过你放心,本小姐跟定你们了,你们可还是欠我一张熊皮呢!”楚心月的声音突然在杜文岑耳边响起。 杜文岑慌忙间转头看去,只看见一袭黄色长袖滑过自己的面颊,然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香气。 “哼,这群妖邪跑的如此之快!但你以为能逃过我龙驹的手掌心吗?”空中一声厉响。 “龙驹不用去追了,想不到那小姑娘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法宝,也不怪这几日你追她不得……”天空中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杜文岑回过神来急忙向四周看去,果然此时已经没了黄衣少女的踪影,而且就连被重伤的黑衣人也不见了踪迹,只有狼藉的街道与地上的鲜血能证明先前的打斗。 “是昨日那股霸道之极的气息,但他身旁的气息却要比他还要厉害……”石偲虎目不眨看着天空,少有的面露苦色。 杜文岑听后立刻去探查,果然此时天地间有着两股庞大的气息,其中的一个正是昨日他跟石偲所遇到的,而另外一个却很陌生,但是却比昨日所遇更为强大。 此时分不清对方敌友,杜文岑不敢立刻离开,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两位前辈是……” “哼,尔等宵小还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号!先前见你们与那妖邪关系甚密定不是什么好人,而那赤露半身之人身上更是煞气十足,定不是什么善物!” 杜文岑心中叫苦,这几日接连让自己遇到这样的变态之物,先前的妖兽自己有勇气反抗,可是现在这两人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却是让自己丝毫无法反抗,而且这两人已经把自己与石偲定为邪异,看来难逃敌对之灾。 “这位前辈有所不知,我们本是善良不知世事的猎户,怎么会与那妖邪是一伙的呢?先前那诡异的黑衣人还是我身旁的这位好友将其击败,我们与他们可是没有丝毫的关系啊!”杜文岑立刻辩解道,他可不想与那么恐怖的存在为敌。 “宵小休得胡言,先前你与那妖女所说之话我尽收耳中,你们口中可谈及什么交易?” 杜文岑大惊,他没想到对方竟一早就隐藏在空中,现在的他可是有口难辨啊! 与他们为敌,杀出去?那这玩笑可就开大了,对方还没有现身就把自己与石偲压制的动弹不得,这要如何反抗? 情急之下杜文岑只好从实招来,把昨日遇到楚心月,到今日所做的交易都一一说了出来,只是希望对方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正派之人。 “一派胡言!你当我龙驹愚笨不成?普通凡人怎么可能打败战心殿的高手?而且他浑身煞气,眼带嗜血光芒,定是邪异!”空中之人一口咬定道。 杜文岑心中叫苦,这可让自己作何解释?他石偲定是天生神力,但却煞气过重,也不怪旁人误会。 “竟敢说我们是那些不屑妖邪,我要撕了你!”石偲虎啸一声,再也忍不住了。 杜文岑见状急忙拉住石偲,这个时候可不是让他发狂的啊!他们明显是敌不过空中之人,此时与他们为敌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龙驹你言重了”洪亮之声再度响起。 “师叔祖,弟子……” “两位小友方才龙驹出言不逊,多有得罪望原谅。但你们毕竟与那妖邪有着些许关联,而那妖邪正是我们所追捕之人,其中牵扯着一个重大的秘密……所以还望你们与我一同回我师门,把事情说清楚可好?”洪亮的声音询问道。 杜文岑见对方此次还算友善,便小心出言问道:“你们是何人,师门是……”杜文岑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带走,到时候可就是任人鱼肉了。 “呵呵,老夫与龙驹自太仙山而来,我们的师门就是太清宗。而我们也就是你们世人所说的仙人!” …… ———————————————— 希望大家看书的时候能沽琥些许点评 谢谢各位了自己写书的过程是有些无趣 沽琥需要大家的点评无论好坏 这样才会是我的动力。 第二十章 太仙山 空中突然霞光一闪,龙驹两人身穿七彩宝衣显现了出来。只见两人虚空站在一把青色飞剑之上,眼神凌厉俯视着杜文岑与石偲,颇有仙人之风。 “宵小你们最好还是从实招来,不然我就要用天火炼化了你们!”龙驹居高临下,眼神中充满了不屑道。 杜文岑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竟惹上了太仙山上的仙人,那是凡人只可仰望的存在啊! 杜文岑他现在已是有口难辨,对方的实力死死地压制着自己与石偲,而他们的确与那楚心月有着些许的关系,这一切也被早就藏在空中的两人察觉到。 看着空中浑身散发彩光的龙驹,杜文岑面带苦色的说道:“仙长,这可是极大的误会啊!我先前所说的确属实,我们不过是打猎为生的猎户,还望仙长放了我们啊” “哼,你们岂会是寻常的猎户!”龙驹冷冷的,依然不依不饶。 龙驹并没有听进杜文岑的话,此刻他心中十分的恼怒。因为先前那个**半身的少年,身上散发的煞气竟然让自己都感觉到了恐惧,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龙驹来说是极大的耻辱,如果不是自己的师叔祖在身旁,他早就想用天火炼化了眼前的两只蝼蚁。 而一再的被呵斥,石偲终于忍不住了,不顾杜文岑的阻拦,虎啸一声高高跃起,挥起拳头狠狠的向龙驹砸去。 龙驹并不躲闪,冷笑不屑的看向如同一只猛虎出笼的石偲。 石偲见状更是怒火中烧,手中的力道不由的又加了几分,似乎想要一拳打碎龙驹的头骨方能解恨。 “你这小家伙,唉……”龙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叹息着道,说话间轻轻挥起了衣袖。 只见马上就要触及到龙驹的石偲,突然被一阵轻和的风给推了回去,不偏不斜的又落在了杜文岑的身后。 “师叔祖你?”龙驹看了看身旁的中年男子略微不满的问道。 “龙驹周天宝衣不是让你来震杀凡人的,那少年虽然煞气十足,但的确只是凡人。况且他们还有些用处,我必须要把他们带回师门去,你可知道?”中年男子眉头微皱轻声说道。 龙驹急忙点头称是,他知道自己的师叔祖可是动了真怒,先前自己的确是想用身上的宝衣震杀那个小子,谁知却被师叔祖察觉到了。 周天宝衣乃是传说中仙界仙人的宝衣,身穿此宝衣者可不受妖魔侵袭,宝衣四周环绕的彩光更是最佳的防御武器,凡是近身者的实力不如宝衣主人,都会被周天宝衣的彩光所绞杀,乃是太清宗的仙宝。 杜文岑苦笑,他怎么会看不出那宝衣的威力?方才他一不留神让石偲冲了出去,那一刹那间他就感觉到了宝衣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似一把把利剑随时可以绞杀扑打过去的石偲,好在被龙驹身旁之人化解了。 “好吧,我们随你回太仙山,但是还望仙长能保全我们的性命,因为我们并不是什么奸邪之人。”杜文岑无奈的说道,在见识过了两人的威力之后,他已经不敢再想什么鬼主意了。 龙驹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中年男子打断道:“你们放心,我带你们回去只是为了询问一些事情,并不会伤害你们” “你们也知道太仙山四周有些禁制,你们这些凡人是无法靠近的。所以你们只能受些委屈,让我把你们收进乾坤袋中,但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加害你们的”中年男子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黄色布袋说道。 制止住了怒气十足的石偲,杜文岑点点头道:“还望仙长遵守我们的约定” 中年男子点点头,嘴中默念口诀祭出乾坤袋,只见一道黄光朝着杜文岑两人射去,一瞬间两个人随着光芒被收进了袋中。 小心的把乾坤袋放入了袖中,中年男子收回了周身的彩光,转身对龙驹叹息道:“那战心、蛊心殿的两个小鬼却是跑了,不过真的如同掌门师兄所说一般,死寂许久的邪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们还是速回山门向师兄禀明一切吧” 龙驹可不敢在这位师叔祖的面前造次,连忙也收回了彩光,低头称是,不敢多言。 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街道,中年男子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多言,低喝一声带着龙驹驾驭着飞剑冲向天际,瞬间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江郡城南街躲避的百姓此时才敢回到街道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四周,又看了看消失在天际的青光,众人一时间都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天啊!那,那是仙人!太仙山的仙人!”也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惹得四周的人群炸开了锅,一个个眼露崇拜之色,看着天际不停的下跪祈祷着。 而就在众人慌乱间祈祷着神仙显灵之时,江郡城南街一处紧锁的房门之中,一双杏眼正透过窗户向外查探着。 “他们终于走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惊动了太清宗的人!”杏眼的主人正是楚心月,此时她正一脸愤懑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黑衣人说道。 “楚心月你要给我一个解释!”此时黑衣人已经止住了伤口,但脸色依旧十分的难看,惨白如同秋霜一般。 “什么解释?本小姐用的着给你这只黑泥鳅解释吗?”楚心月不屑的说道。 “刚才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两个人!”黑衣人如一只野兽般低吼道。 “我们此次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忘了?”楚心月面色不善说道。 “我当然没忘!主人让我们四大殿的人出来招兵买马,可是……”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个人?难道你没有看出来那两个人的实力吗?还是因为那个虎衣小子让你吃尽了苦头,你这所谓战心殿的高手怀恨在心,想除之而后快!”楚心月打断黑衣人咄咄逼人道。 “你这个不明事实的女人!你懂什么?那个虎衣少年他体内的庞大力量是你根本就无法想象的,方才我与他对拳被击飞出去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体内的力量仍以一种狂暴至极的方式增加着,那可仅仅是肉体的力量啊……而这样的人却不能为我们所用,以后必然会阻碍我们的大计,你这个女人肯定会误了宗主的大事!”黑衣人吃力的站了起来,面露杀机的说道。 楚心月黛眉紧锁,俏脸此时变的冰冷异常,冷冷的说道:“狂冰不要忘记是谁救了你的小命!还有我是宗主最为器重之人,我怎么会坏了他的大事?我自有我的想法,这是你无法揣摩的,你还是回你的战心殿好好养伤吧,我可不想被宗主责骂,现在可是用人之际!” 黑衣人狂冰还想说些什么,但楚心月却不给他机会,淡黄的光芒一闪,楚心月消失不见了。 “呸,这样无脑的女人怎么会受到宗主的器重!可是宗主却把那样保命的宝贝都给了她……还真是令人羡慕” “不过,我还是赶紧回到战心殿的好,必须要把这里的事情禀告给殿主才是,想不到太清宗的老杂毛们竟然都下山了,这可是不好的讯息啊……”黑衣人低叹道。 此时龙驹站在中年男子的飞剑之上,正快速的向太仙山飞去,不过他的心情却是不怎么好。 “可恶,算那俩个小子运气好!不过师叔祖带他们回山门却是为何?那俩个小子已没什么用处了……”龙驹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多想,反正回到师门之后有那俩个小子好受的。 龙驹始终记恨着石偲,因为先前自己的气息被石偲所压迫,他可是太清宗第三代之中的翘楚,今天却被一个山野村夫所羞辱,如果被师兄弟们知道了,他龙驹的面子却要放在何处?所以他才想在刚才用周天宝衣的威力去震杀那个毛头小子,只不过被师叔祖化解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到师门之后一定要把这个浑身充满煞气的小子添油加醋的禀报给掌门,依照掌门容不得奸邪的性子,定会挥手灭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村夫。 驾驭着飞剑的中年男子看着一脸阴沉的龙驹,他怎么会不知道龙驹心中所想?只是碍于不是自己的徒弟,也不好出言教训。 “龙驹的心性可是……呵呵,回到师门还是让自己的师弟来训斥他这个弟子吧。”中年男子低声叹道。 太清宗的山门位于太仙山,距离江郡城却是十分的遥远,只不过因为龙驹两人驾驭着飞剑,倒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飞到了太仙山的境地。 来到太仙山,中年男子收回了飞剑。他可不敢在这里御剑飞行,因为太仙山四周布满了禁制,这些禁制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那可是连上古妖兽都能绞杀的禁制,如果一味的强行飞行定会被空中的禁制给打落下来。 轻声念了口诀,原本被浓雾包围的太仙山突然霞光一闪,一瞬间白色的浓雾散去,露出了太仙山本来的面貌。 一座巍峨的主峰,六座稍小的山峰承北斗七星状屹立在白云之中,令人称奇的是,那六座稍小的山峰竟是悬浮在空中,如同空中的堡垒! 遥遥看去山峰之上有着几座堂皇的殿宇,而令人咋舌的是有座山峰上竟有飞瀑流下,如同银光乍泄天漏仙池一般,声势十分宏大,而四周不时飞过的仙禽更是平添了几分仙境之意。 这时从山间小道上走来了一位身穿道衣的小童,小童见到是龙驹二人急忙躬身道:“原来是祖爷爷跟龙驹师兄回来了!” “不用多礼,今日是你守山门?哈哈,你这小子有没有犯困走神啊!”中年男子笑哈哈的说道,丝毫没有任何威严。 小童似乎知道中年男子的性子,有些尴尬的笑道:“祖爷爷又说笑了,看守山门这等大事,弟子怎敢大意?” 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拍了拍小童的肩膀,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敲打着额头道:“哎呀,险些把那两个小鬼忘记了!” 说话间中年男子拿出乾坤袋,黄光一闪放出了袋中的杜文岑与石偲。 看着一脸茫然的杜文岑与石偲,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说道:“小鬼在我的乾坤袋中可是舒坦啊?” 杜文岑一阵郁闷,他被收入乾坤袋中发现,袋中却是有着另一片天地,虽然不大而且是虚无状,却并没有什么危害,久而久之两人就放松了警惕,而杜文岑也急忙抓住了这个时机,把石偲教训了一番,告诫他可不要再发什么狠了,毕竟对方可是仙人,自己还不够人家看的,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石偲本是心高气傲,但是他心中却是最信赖杜文岑,见他这样说了便也应了下来,保证不会再顶撞仙人了,一切听杜文岑吩咐。 可就在杜文岑苦想怎么劝说仙人放了自己的时候,就被中年男子放了出来。 “还好,还好……”杜文岑尴尬的说道。 龙驹很是不屑的冷哼道:“哼,你现在所站的位置是我们太清宗的山门所在,你可别乱跑坏了我仙门清净!” “是,是!多谢仙长提醒!”杜文岑急忙陪笑道,虽然心中十分的不爽,但谁叫人家是仙人自己打不过呢? “好了,你们随我去德仁殿吧,只要你们把知道的说清楚了我自然会放你们下山的”中年男子看了眼龙驹,这才对着杜文岑说道。 现在人为刀俎,杜文岑哪敢不从,立刻拉着石偲跟在了中年男子身后,他可不敢在太仙山上有什么言行,这可是凡人口中的仙山,凡人的一生如果能见到太清宗的仙人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更不要说有幸来到太仙山上了,只不过现在杜文岑的心情却并不是那么愉快…… 中年男子对小童交代了几声,便领着杜文岑等人向山上走去。 太仙山的山峰其实并不险峻,没有太多的蜿蜒曲折,从山下到山上殿宇的道路只是一条看似笔直的石梯路,只是放佛插入云霄的石梯让人看了有些晕目而已。 “哼,这九万多阶石梯对于你们凡人来说可是有的受了!还不会让你们吃尽苦头?”龙驹冷笑着想到。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走了一半的石阶后,杜文岑两人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龙驹甚至能感觉到杜文岑两人的气息还如同上山之前一般! 中年男子颇有深意的回头冲着杜文岑笑了笑,点了点继续向山上走去。 杜文岑看见中年男子古怪的笑容,心中不由大骂道:“老不死的难道小看小爷我?也不知是谁建造了这该死的石梯,虽然我修炼了功法后并不觉得劳累,但是这些石梯看久了也是让人眼晕的,该死!” 几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继续向山上走去,终于在杜文岑把太清宗从老到少,从里到外通通骂了一遍之后,几人终于来到了太仙山的主峰之上。 “这是太仙山的主峰,名为玉衡。方才我们所走的石梯是太仙山的静神路”中年男子转身对着杜文岑、石偲解释道。 杜文岑向前方看去,果然不远处一座高耸的石壁之上刻着‘玉衡’两字,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说不出的苍劲。 “玉衡峰是太仙山的主脉,而我们太清宗的掌门大殿就位于玉衡峰中,静神路只能通到玉衡峰上,其余六峰另有途经,七峰相连汇聚为北斗七星状,这就是太仙山的总体布局。”中年男子继续解释道。 “我见其余六峰都是悬浮空中,却是怎么连通的?”杜文岑好奇的问道,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脸色古怪的说道:“日后你自己去探路便可得知” “师叔祖,我们还是一早向掌门禀明的好”龙驹有些不满的提醒道。他十分不明白师叔祖怎么会向那个毛头小子解释那么多,在他看来自己的师叔祖虽然为人古怪,却还不至于对一个外人这般示好。 中年男子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怪龙驹对自己的态度,摸着凹凸不平的下巴说道:“呵呵,前面就是玉衡峰的德仁殿了,我们还是立刻过去吧,要不然掌门师兄又该说我不是了!” 杜文岑无奈的点点头,但心中却多了一丝警惕。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实在是有些古怪,甚至是不怀好意。 从小在利益圈中滚爬的杜文岑怎么会看不出那中年男子对自己的示好?可自己对于他们这些仙人来说不过是蝼蚁而已,那中年男子的表现却是有些可疑。 “难道,那人看出我修炼了心法!”杜文岑心中大惊,慌恐的想到。 龙驹见杜文岑突然面露惊容,还以为他是害怕,心中不由更加鄙夷道:“山野村夫就是山野村夫,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无耻道人可是对我说,他的这个修炼心法可是旁人看不出的,就算我自身修为不如他人,但是只要修炼了这个心法,在别人看来我就与常人无异,难道无耻道人那个老骗子骗我?!”杜文岑心中暗道。 不过此时却容不得杜文岑多想,中年男子已经把他们带到了大殿之外。 “进入大殿后你们两个小鬼可不要乱说话,那些老顽固可不像我一般,小心你们的屁股开花!”中年男子警告道。 “不过一切只要听我吩咐,我定能保全你们性命,要不然嘿嘿……”中年又古怪的笑道,说完率先进入了大殿之内。 杜文岑无奈的看了看身旁面如常色的石偲,摇摇头跟在中年男子身后一起步入了太清宗的德仁殿中。 …… 第二十一章 意料之外 太仙山是中州大地之上一座超然物外的仙山,自古以来太仙山就被世人称作为仙家修养之地。 传说中它是因为一个太古仙人在此山开宗立派,固此山才被命名为太仙山,而那位传说中的太古仙人就是太清宗的开山祖师太天道人。 太仙山玉衡峰上,一座华丽的殿宇屹立在山顶之上,这是一座庞大的建筑,但是它却只有一座主殿,并没有其它副殿,这座殿宇名为德仁,是太清宗掌门与众长老商讨事情的地方,同样也是刑罚弟子之地。 大殿整体为木制,并没有使用其它材料,倒也显现出了它的不同,给人一种清净之意,但是大殿内七根高耸的木柱,却给人一种威压感,一种**肃穆,让人不得已心生敬重之情。 八根木柱承北斗七星状分布,遥遥看去却像是某种阵法,说不出的玄妙。木柱上分别用古篆雕刻着七星之名,是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此时大殿内位于主座的位置正端坐着一位鹤骨仙风的老者,老者双目微闭,两腮处有几缕雪白的胡须,身着一身灰色的道袍,看起来极为普通。 老者睁开双眼,看了看自己左手下方空着的椅子出言问道:“空星师弟与龙驹还没回来吗?” “山下童子汇报说空星师兄已经上山了,片刻就会赶到德仁殿”空着的座椅旁边一个慈眉善目,生的富态可亲的老者说道。 主座之上的老者微微点头,随口说道:“空星师弟来了” “师兄,掌门师兄你可想师弟我了?哈哈!”大殿里突然窜进了一个身影,仔细一看竟是与龙驹一同下山的中年男子,此时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主座上的老者。 “空星师弟,我让龙驹下山寻查邪派动向,你却为何偷偷跟着他一同下山?你这摇光峰的长老可是做的不称职,这几日都是无归师侄帮你打理日常事务的”主座之上的老者就是太清宗当代掌门天准道人。 “嘿嘿,我是怕龙驹那小子初次下山有什么危险,我这次陪他下山是保他周全的”空星道人笑呵呵的说道。 “回掌门,空星师叔祖所言不假,龙驹一路上有劳师叔祖的照顾了”龙驹见空星道人不断给自己使眼色,立刻躬身说道。 天准道人看着龙驹点点头说道:“龙驹不用为你师叔祖开脱,他什么性子太清宗上下还有不知晓的吗?” “嘿嘿,掌门师兄你既知我空星的脾性,那就不要教训我了” “各位师兄弟近日可好啊,嘿嘿”空星道人看了看其余五峰的长老打起了招呼。 “还好,还好,空星师兄下山游玩的可好啊?”先前的胖道人回礼道。 想必空星道人与胖道人经常开玩笑,见他出言讽刺自己也并没有生气,笑哈哈的说道:“那还用说,在太仙山憋闷了几百年,早就发霉了,现在世间可远比我们那时候要繁华许多,竹龙你是不知道啊,那春江酒可真是……” “空星!还不快坐下来,莫不是让门下弟子看你笑话吗!“天准道人见空星越扯越没谱,不由微怒道。 空星见天准道人生气,如顽童般吐了吐舌头,讪讪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他并不老实,依旧不断对着身边的竹龙道人使着眼色,看起来颇为好笑。 天准道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师弟的性格委实有些古怪,如同长不大的孩童一般,礼法在他面前如同没有一般,性格过于开朗了些。 天准道人平日对空星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要知道空星道人多少有些无赖,要是被这个家伙缠上了可有自己受的了。 摇摇头不再理会空星,天准道人对着龙驹问道:“龙驹此次下山探查可有什么发现?” 龙驹见掌门问话,立刻躬身小心翼翼的说道:“回掌门,龙驹与空星师叔祖此次下山,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而正如掌门所说一般,那邪派人士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弟子发现了战心殿与蛊心殿的两位弟子在凡人城镇中有所行动” “弟子本想生擒那邪异,但却被外人阻拦,不得已才让那邪异逃窜走,弟子无能……”龙驹思考了片刻说道。 “哦,是何人?”天准道人白眉微扬,眼睛看向站在龙驹身后的杜文岑与石偲问道。 天准道人早在空星等人进入大殿之前就感受到了四股气息,其中俩个自然是空星与龙驹的,但另外两股却相当陌生,其中一股更是有些让天准道人吃惊,因为他感受到了那股气息有着不寻常的暴虐。 等空星道人一众进入大殿后,天准道人就开始观察起了空星身后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生的白净俊俏,但是却一副做贼模样,一双眼睛不时的观察着大殿与众人,倒是没有丝毫畏惧之意,以天准道人几百年的岁月自然看出这个少年是贪图利益,胆小怕事之人,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另一个却十分的不同,那股暴虐的气息正是来自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生的虎目,自进入大殿之内,他就如同一只狩猎的猛虎一般,警惕的戒备着,隐隐的把白净少年护在了身后,**半身的他更是肆意的放着狂暴的气息,如同饿虎一般。 “回掌门是弟子身后的……” “龙驹我记得你路上对我说旅途劳顿,想回天枢峰休息。这样吧剩下的事情由我对掌门师兄禀报,你下去休息吧”龙驹本想添油加醋的把杜文岑、石偲的事情告诉天准道人,却不料被空星道人打断了。 “师叔祖我……”龙驹一脸的委屈。 “哼,空星,龙驹可不是你门下弟子,你管他作甚!”天准道人右手旁首位的座椅上一直闷不出声的道人突然面色不善的说道。 看着眼前瘦高,面如厚土的黑袍道人,空星道人不屑的回道:“龙驹自然也不是你戥星门下弟子,但我却是他的师叔祖,怎么,我关心龙驹的身体不行吗?” “你!”戥星道人气结,修炼者怎么会有旅途劳累之说,那空星却是太能瞎扯了。 “龙驹你下去休息吧,剩下的就由你空星师叔祖禀明就行了”天准道人无力的扶着额头说道,他可不想看着空星继续闹下去,他太了解空星道人的脾气了,如果这点小事不让他如愿的话,谁知道那个疯子会说出什么话来。 龙驹见掌门发话,心中虽然万般不愿意,但是却不敢不从。起身对着大殿内的掌门与六位长老躬身施礼后,瞪了眼一脸茫然的杜文岑便离开了大殿。 龙驹走出大殿后,天准道人挥手示意戥星道人坐下,又看了眼一脸警惕的石偲这才说道:“空星师弟他们是谁?你竭力不想让龙驹说话,莫非有什么隐情?” “龙驹那小子所说不假,我们是遇见了战心、蛊心殿的两个小鬼,而这两个人又与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关联,所以我才把他们带上山”说完,空星道人又把事情的前后告诉了大殿内的所有人。 期间天准道人面如常色,只是偶尔的抬头看向石偲,终于等空星道人把事情完整的说完之后,天准道人思考了片刻后说道:“看来当年师父的推算是真的,只是并非妖兽,而是……天水师妹你怎么看?” 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玉钗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着杜文岑与石偲说道:“如果真如空星师弟所说,那么这两个少年应该并非邪异,但那个少年身上却有着一股暴虐的气息,想来也并非善类”天水玉手指着石偲说道。 石偲从来就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觉悟,见天水用手指着自己,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说自己不是好东西,早就动了真怒,虎目散发着寒光就想扑打过去。 杜文岑见状急忙按住了石偲,开什么玩笑,在座的可都是仙人中的仙人,没见那傲气十足的龙驹都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与他们为敌那完全是找死。 杜文岑进入大殿之后就开始观察太清宗的太上长老们,他甚至想到用元气探查他们的底细,但一瞬间就被自己的理智给制止了,毕竟太仙山上的神仙们对于凡人的震慑力是无法估量的,杜文岑可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偲,他对于这些神仙还是有着发自内心的敬畏感。 虽然三尺道人一再吹嘘自己的心法无比玄妙,世间任何人都看不出杜文岑是位修道者,但杜文岑在面对太清宗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内心仍是十分的发虚,他拼命的克制隐藏元气,唯恐被德仁殿的神仙们发现了什么,被当成异类可不是件好事情。 “哼,这等的暴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想攻击我们!”戥星道人短眉怒皱斥道。 “仙长息怒,我们并不是邪异,如空星仙长所说,我们只是寻常的猎户,我这位兄弟只是生性刚猛了一些,他并不是什么凶残之人啊!”杜文岑急忙解释道,他可是没有一丝反抗的心理。 “凡人身上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杀伐之气,他身上的血腥气味现在都还没散除,还说你们是常人?”戥星道人不依不饶的冷笑道。 杜文岑眉头紧锁,他想不出这个戥星道人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的不依不饶,难怪那龙驹是他的门人弟子,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戥星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我之前说过,那战心殿的小鬼可是被他们给打败的,如果是邪异又怎么会自相残杀!”空星道人有些恼怒,戥星道人虽然与自己同出一脉,但是相互却看不对眼,时常针锋相对。 “空星你是不是太过天真了一些,自相残杀、有违天道的事情不都是那些邪异的拿手好戏?你难道忘记当年那人的背叛了吗!”戥星一脸不屑的冷笑道。 空星道人似乎被触到了痛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戥星怒骂道:“你这个根骨不佳的小笨蛋,竟然还敢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怎么?你想要跟我斗上一斗吗!” 戥星也不示弱气极反笑道:“好啊,就让我看看你这几百年有什么长进!” 坐在一旁的竹龙道人见气氛不对,立刻起身拉住了空星道人,又一边使眼色让开阳峰的炎良道人拉住了他身边的戥星道人,这才劝阻住了怒火中烧的两人。 而引起事端的天水道人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一脸淡漠的看着空星道人,她身旁天权峰的绍谦道人更是闭眼神游去了…… 杜文岑看的瞠目,他实在是难以置信到了极点,被凡人崇敬无比的太清宗仙人竟会一言不合就要打斗起来,这简直比毫安城那些下棋赌输嘴斗的老头们更加恶劣,这还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们?杜文岑生平第一次对此保持了怀疑态度。 “那个,我们……”杜文岑本想再解释下去,但是看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便离开闭上了嘴巴,现在说太的话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对方可是法力深厚的修道者。 “够了!”突然大殿内传来了一阵怒吼。 天准道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师兄弟的脾气他自然知道,空星与戥星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两百年了,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两人竟会一言不合在德仁殿内准备打斗,要知道德仁殿可是太清宗的掌门大殿,是掌门管理事物之处,这里是威严的存在又岂能容门下弟子胡闹? 空星、戥星见天准道人发怒,便不再争执,两人各自冷哼着坐回了椅子上。 天准道人叹着气说道:“你们两个啊……” “你们也不用争执不清,我方才视察了他们两人,并没发现什么异常,看来都是不懂修炼的凡人。那**半身的少年想必只是天赋过人,他身上的杀伐之气虽然过重,但却如同空星师弟所说并不是什么邪异,反而这种杀伐之气有着一种刚烈,邪异之辈是不会有这样的气息” 顿了顿,天准道人看着石偲继续说道:“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还是让他们两人早些下山吧,太仙山可是不容外人进来的” 杜文岑大喜,连忙施礼道:“神仙爷爷明鉴!我们这就下山去” “还有,我们可从来都没有来过太仙山”杜文岑又急忙补充道。 不怪杜文岑生性多疑,因为他猜想像他们这种清修的修道者肯定不会喜欢被人打扰,从太清宗封闭山门数百载就可以看出。如果自己多舌把今天所见的同外人说来,那么日后肯定会惹上无数的麻烦,所以杜文岑才会急忙解释,唯恐太清宗的仙人怪罪下来,有些时候做人还是糊涂一些的好。 天准道人倒是有些惊讶,他心中当然没有杜文岑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想把眼前的两个麻烦送下山去,这样自己就不用头疼看着自己的师弟们为此争吵,自己就能清净许多。而且他还有一些重要的隐秘要与六峰的长老商议,这些又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唔,好……你们走下静神路,山下的童子自然会送你们出去”天准道人挥着手说道,虽然石偲有些古怪,不过还不被他看在眼中,他心中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 可是事情并不如天准道人所想,闷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空星突然又蹦了出来说道:“不行,不能让他们下山!” 杜文岑刚刚放松的心神又紧绷了起来,他实在搞不懂这个把自己抓来的老道士又想做什么,他们的事情明明说清楚了,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成? “看来自己跟道士命中天魂不合啊!”杜文岑不知怎么又想起了三尺道人,心中无限感叹道。 “空星你这是又做什么!”天准动了真怒。 这个倒霉师弟实在是可恶至极,自己已经同意放他们两人下山,现在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走?莫非你空星道人先前说的都是假话,他们都是邪异不成? 天准越想越生气,看向空星的目光渐渐不善起来。 空星似乎不知道麻烦降至,仍是笑呵呵的说道:“师兄,他们真的不能下山” 天准没有说话,但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示意空星道人继续说下去。 “因为师弟我已经把他们两人收入门下了,现在他们是我摇光峰的弟子了!”空星怪古的看着杜文岑笑道。 “什么!”杜文岑听后,再也不顾面前的是太清宗仙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天准道人面色不善的看向杜文岑,随即又对着空星道人问道:“空星这是怎么回事?” “回掌门师兄,他们两人仰慕我太仙山的仙威,早就在上山之前求我带他们入门,弟子一时心软便应下了,收入我摇光峰门下做弟子”空星道人面色不变的说道,似乎他说的都是真的一般。 “我们什么时候……”杜文岑刚想出言反驳,却被一阵细小的声音打断。 “臭小子管好你的嘴巴,哼,本道长收你们做门下弟子那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不对,是道爷我宅心仁厚,见你们还有些眼缘……不管怎样现在不得多嘴,小心我要了你们两个的小命!” “你们只需点头称是便可,日后我定会给你解释,现在不要多嘴。你也不用惊讶,我是用传音告诉你的,外人可听不到”星空道人不断的挤弄着眉头,示意着杜文岑。 对于传音杜文岑并不惊奇,三尺道人先前与他说过这项奇异的法门。他惊愕的是这个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大叔到底是做着什么样的打算,竟然会想收自己与石偲入门,这可是天大的馅饼啊!要知道太清宗是凡人只可仰望的存在,别说拜入门下,就是能看见太仙山的仙人都是难于上青天。 现在对于常人来说最大的奢望摆在了杜文岑与石偲的面前,但杜文岑却感不到任何的兴奋和惊喜,反而他嗅到了一股阴谋与不安。 杜文岑更是想到了一个词汇,那就是‘威逼利诱’。先是无耻道人利诱自己,让自己成了他的弟子,而现在这个叫空星的猥琐大叔,又威逼自己,让自己入了他的门下……这可是让杜文岑有些哭笑不得。 “哦,是吗?”天准道人疑惑的看向杜文岑与石偲。 杜文岑见天准道人看向自己,也容不得多想急忙点头。毕竟先前空星威胁的话还是令杜文岑十分恐惧的。他可惹不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修道者,还是先应下来的好,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见杜文岑点头,天准颇为无奈,他实在想不出那个性子古怪的师弟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但天准道人并不想被这些琐事缠扰,于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空星师弟有爱才之心,那他们两人就归入摇光峰门下吧” “多谢师兄,嘿嘿”空星道人倒是十分高兴。 “唔,你们两人日后要潜心修道,身上不可再有太多的市井之气,至于修道的门法、山中的事物,你们的师傅无归会告之你们的”天准道人毕竟是掌门,见太清宗有新弟子入门,不由的便出言教训了几声。 “谁说他们的师傅是无归那闷小子”空星道人突然反驳道。 “哦,难道是你的小徒弟元寸?”天准道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不是!元寸那小胖子最好吃懒惰”空星道人挥手否决道。 “那是……难道!”天准道人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向空星道人。 “嘿嘿,各位师兄弟门下弟子众多,唯我空星门人稀少,只有无归、元寸两人。现在本道人要扩大门庭,发扬我摇光峰的道法,我决定亲自教授他们,日后我空星道人的弟子便有四人了!” …… 第二十二章 拜入宝山 “不行,空星师弟你这次太胡来了!”天准道人面色不善的呵斥道。 “我太清宗择选弟子极为严格,二代弟子已有数百年没有招收。现在二代弟子都已经渐渐成长起来,门下更是发展了三代、四代弟子,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懂什么道法修炼,怎么能担当起二代弟子的职责!”天准不容易质疑的继续说道。 太清宗等级分布极为严格,一代弟子就是天准、空星等人,他们继承了前人的衣钵,现在统领着太仙七峰,而他们的弟子便是太清宗的二代弟子,这些弟子平日负责各峰的事物,他们也是未来掌门长老的接班人,可以说是太清宗的中坚力量。 现在空星老道不知怎么突生奇想,想收杜文岑与石偲为徒,却是十分的不妥。在天准道人看来以他们的资质完全就不能胜任二代弟子的职责,所以才会一力的否决空星道人的想法,要知道先前那龙驹也仅仅是三代弟子而已…… “为什么不行!谁说近百年来没有招收二代弟子!那天水道人前年收来的徒弟又作何解释!”空星道人见掌门不同意,便又跳了起来大声质问道。 “空星!我收徒弟管你何事?”天水道人黛眉微皱淡淡的问道。 “天水师姐,师弟我当然不敢干涉师姐您的决定,空星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空星老道出奇正经的说道。 “天水师妹的弟子资质如何在座的都有目共睹,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她就突破了太清第五层的心法,这样的奇才身为二代弟子并不为过,可是空星师弟他们两人却……”天准道人看向杜文岑说道。 天准道人的话并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人家天水道人的弟子三年就突破了太清心法的第五层,这样惊艳的实力不得不让人赞叹,也肯定了她在师门二代弟子中的位置,但是空星你现在要收为徒弟的这两个人,却是并没有这样惊天地的资质吧? 杜文岑并不愚笨,他听懂了天准道人的话中话,他虽然不明白天准道人口中太清心法第五层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但是他心中却是颇为不服,毕竟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并不好受。 “呸,什么天资卓越,那无耻道人还说过小爷我是世上难得一见的修道奇才呢!什么心法第五层,要是让我习得我定不会比那人差上什么!”杜文岑心中很是不服气的想到,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哪怕对方是位高高在上的仙人。 空星道人看了看脸色微变的杜文岑,古怪的一笑随即说道:“第五层心法又如何?我空星敢于向掌门师兄及各位师兄弟做一个赌注,他们两人日后定会超越天水师姐的弟子,如何?” “空星不得胡闹!他们的资质如何你我都知晓,并非是什么卓越超群之辈,你又何苦在这里胡搅蛮缠”天准眉头微皱,轻抚胡须说道。 “哼,说的好听!空星你只说日后,却没有一个期限,难不成让我们等他们上千年吗!”戥星道人一脸的不屑,嘲笑的看向空星道人。 “呸,哪用这么长的时间!那天水的弟子三年可修得第五层,那我空星的弟子自然也不会差哪去!就以三年为期,如何?”空星像极了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眼睛通红的对着戥星说道。 “好,三年为期!但是空星既然是赌局,那就要下些赌注才是!”戥星嘴角扬起,看来空星还是这样的愚笨,受不了自己一丝的刺激,这样的笨蛋自己当然不会放过。 “这么说你也要参与进来了?那好,三年后也算上你那些不争气的徒弟,我们的弟子之间相互做个比试,谁要是输了就把他的宝贝送给对方可好?”空星冷笑道。 “那你可要心疼死了,虽然我对你的那把破剑没什么兴趣!”戥星道人似乎极其喜欢讽刺空星道人,刻薄的说道。 “哼,三年后我要拿你的那把烂刀砍柴去!”空星反击道。 此时太清宗的掌门天准道人无比的头疼,戥星与空星之间的恩怨已经存在了数百年,期间两人也是争执不断,也很是让以前的老掌门,也是他们的师傅头疼,现在这份头疼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委实让人不好过。 但天准道人知道他们的脾气,要是较真起来,自己跟本就无法劝阻,就算拿出掌门的威压也是。所以自己很多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们胡闹,不过此次的事情却有些严重,一代收二代弟子可不是儿戏,毕竟二代弟子都是太清宗的中间力量,也是太仙山的未来。 权衡了片刻,天准道人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空星师弟你看这样可好?” “就依你以三年为期限,现在暂时收他们两人为记名弟子,三年后在开阳峰进行七峰试炼,所有的门人弟子都要进行比试” “七峰比试!”一直神游的炎良道人突然睁开了双眼,面露疑色的看向天准道人。 “七峰试炼,此次试炼之后会决定一些事情,想必各位师弟心中明白,所以还望三年内好好督促自己门下弟子潜心修炼”天准道人端坐在首座上说道。 “可是,师兄那七峰试炼自从上次……”天权峰绍谦道人欲言又止道。 “我明白师弟你的意思,虽然这些事情只是猜测,但天地即将动乱我们太清宗也不得不做出下一步的打算……”天准道人有些沉重的说道。 其余六峰长老见掌门如此坚定,也不好出言反驳,各自神色凝重的点头称是,就连一向无法无天的空星道人也是很安静的坐了下去。 “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天准道人突然问道。 “啊……我叫杜文岑,他是石偲”杜文岑有些猝不及防,僵硬的施礼回道。 天准道人点点头说道:“方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希望你们这三年不要辜负了空星师弟的一番好意” 杜文岑根本就无意拜太清宗门下,虽然对方是传说中的神仙,但是生性自由且贪恋尘世繁华富贵的杜文岑可不想过着隐世的生活,他的理想可是天下第一有钱人,这对他来说就完全背离了自己的梦想。 可现在人为刀俎,却又不得不点头称是,在杜文岑想来现在却是没有什么好主意,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可杜文岑总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有种被人逼良为娼的感觉,不知这些要是被始作俑者的空星道人知晓了会作何感想…… “你们下去吧,门外弟子自会带你们去摇光峰的”天准道人有些疲倦的挥手道。 “乖徒儿先回摇光峰等着为师,为师还有些事情要与掌门商议”空星道人哈哈大笑道,看起来十分的高兴。 杜文岑无力的翻起白眼,对于这个便宜师傅他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他,那就是猥琐了,对就是猥琐!三尺道人只是无耻而已,而这位大叔已经无耻到了猥琐的地步了! 无奈的拉住石偲与太清宗的掌门长老作揖告别,杜文岑满腹心事的离开了大殿。 刚走出大殿,身后的石偲就忍不住开口道:“我们真的……” 杜文岑急忙堵住了石偲的嘴巴道:“噤声!” 开玩笑大殿里坐的可都是凡人眼中的神仙,都是些眼慧耳聪之辈,要是石偲不小心说错了话,被他们听见可就不好了。 “到了那什么摇光峰再说!”杜文岑对着石偲使了个眼神说道。 石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们想必就是星空师叔新收的弟子吧?”突然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到了杜文岑身前说道。 杜文岑仔细观察那人,只见那人生的清瘦,剑眉鹰目甚是有股侠士之风,飘扬的长发更是说不出的洒脱,但始终挂着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感到十分的亲切,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正是我们,不知您是……”杜文岑可不敢怠慢,开玩笑太清宗随便一位拉出去那都是神仙,给杜文岑多少胆量都不敢在这里造次。 “呵呵,我叫轩辕冰魄是玉衡峰的弟子,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小师弟了”轩辕冰魄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充满了温暖的和煦。 “原来是轩辕师兄啊”杜文岑十分别扭的说道。 轩辕冰魄似乎没有看到杜文岑神色的古怪,依旧笑呵呵的说道:“师弟不用客气,叫我轩辕就好。” “好了师傅已经传音告诉我,让我带两位师弟去摇光峰,我也好给你们介绍下太仙山”轩辕冰魄笑道。 杜文岑无奈的点点头与石偲跟在了轩辕冰魄的身后。 一路上轩辕冰魄不断向杜文岑与石偲介绍着太清宗的情况,起初杜文岑满腹心事,只想着如何逃出这个鬼地方,但是随着轩辕冰魄的介绍与太仙山那奇异的构造让杜文岑渐渐放下了心事,不觉间开始欣赏起太仙山的景色。 不得不说太仙山是一座真正的仙山,风景秀丽奇美不说,那一座座独特的石壁,不时从山路两旁窜出来的灵兽看的杜文岑与石偲是目瞪口呆。 “太仙山起初并不是现在的样子”轩辕冰魄看着天空略过的仙鹤淡淡的说道。 “传说还是在洪荒年代的时候,我派开山祖师太天真人来到此山,见此山风景秀丽,山中蕴含着十分庞大的灵气,便想把这里定为宗派所在” “但太仙山灵气虽充足,却并不是源源不断,凡是万物皆有尽头,太天祖师深知这一点,便用他无上的法力,生生把太仙山的七座山峰炼化分裂了出来,然后用自身庞大的元气沟通天地,把七座山峰排列成了北斗七星状,承接天地吸收世间灵气,化有尽为无限!这才成就了太仙山现在的模样” “而太仙山七峰也并非如此简单,太天始祖在创建七峰之时运用了一些阵法,把七座山峰自身化作了阵法,一个防御与攻击都威力十足的阵法,这才让太仙山在那个洪荒大战的年代能延续至今!”轩辕冰魄丝毫不掩饰崇敬之情说道。 “炼化七峰……”杜文岑惊愕的说道。 “对,太天祖师可谓真正的通天,他所炼化的七峰本身就是一件仙宝啊!”轩辕冰魄兴奋的说道。 杜文岑心中掀起了惊天巨浪,这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的天才,竟能化天地为己所用?旁人不知其中的难处,杜文岑自然知晓,三尺道人告诉过他,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可就是真正的通天!炼化天地万物为自身所用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这项功法跟本就不在,因为天地万物生生相惜,本是一个整体,人虽为灵首但也逃不出这个桎梏。 但那太天真人却能炼化一方小天地,却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杜文岑面色很是古怪的想到。 “七峰为北斗状,除了主峰玉衡峰以外,其余六峰都是悬浮在空中的,各峰有各峰的玄妙,其中的变化日后小师弟们自会知晓” “除了玉衡峰是静神路可以到达,其余六峰的连接却没有那样的简单”轩辕冰魄略带神秘的说道。 听到这里杜文岑才想起太仙山的六峰都是独立悬浮在空中的,根本就没有桥梁连接,想要去其他山峰却是不知怎么到达的。 “是御剑飞行?”杜文岑想起了星空道人的飞剑,出言问道。 “师弟有所不知,太仙山四周有着很强大的古禁制,除了一些仙禽,他人根本就无法风行,要不然可是会被古禁制给劈落下来的。”轩辕冰魄笑道。 “那怎么去其他六峰呢?”杜文岑不解的问道。 轩辕冰魄面露笑意,微微抬起左手指向前方说道:“师弟你们看” 杜文岑顺着轩辕冰魄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三人已经不觉间来到了玉衡峰的边缘处,但前方只是厚重的白云,虽然看起来飘渺至极却并无什么惊奇之处。 但就在杜文岑想出言问轩辕的时候,突然空中霞光一闪,厚重的白云开始变的稀薄起来,渐渐淡竟的如同一丝烟雾般,而隐藏在云雾间的真相也显露了出来。 “不可能!”杜文岑惊恐的大喊着,就连身旁一直不为所动的石偲此时也是虎目浑圆,一脸的惊愕。 只见云雾之间有着无数叶子状的透明物,此刻正随风摇曳着,说不出的轻盈剔透。这些透明的叶子汇聚成了一座宽广的长桥,遥遥连接着远处的另一座山峰! 如果只是这些杜文岑并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修得心法的他知道,道法高深者会幻化的本领,想要用云朵幻化出这样的一座桥梁也并非难事,可这座用叶子组成的桥梁并非那样的简单。 “灵气,竟然是灵气,如此庞大的灵气!”杜文岑语无伦次的低语道。 轩辕冰魄有些惊讶的看向杜文岑,但依旧淡淡的笑道:“想不到小师弟你竟然知道这些,看来空星师叔收你为徒也不无道理” 杜文岑此时正惊魂失措着,哪里顾得上轩辕说的什么,他只是心中不断的大声吼叫着,不可能! 要知道天地间存在着灵气,而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亦或者天地的造化,每个地方的灵气并不均匀。有些地方天生灵气充足,这些地方多出仙禽、灵兽、仙宝之类,但有些地方却没有丝毫的灵气,而这些地方也就多为险山恶水。 但像太仙山这样灵气充足到竟会自己幻化成叶状,而这些叶状竟组成了太仙山七峰连接的桥梁,就不得不让人咂舌了。 要知道那一片片透明的叶状物,并非什么云朵,而是真正的灵气,每一片叶子都可以说蕴含着庞大的灵气! 据《灵志》所书,天地有一奇物,本虚无缥缈,无实质。此乃为灵气,但灵气厚重繁多之时,灵气自会修炼成为一种透明的物体,此物可百变无形,是为天地间之异宝,名为灵质! 而太清宗竟然拥有这么多世间少见的异宝,且把它当做了桥梁之用,不得不让杜文岑大呼暴殄天物,这可是**裸的浪费啊!要知道这些宝贝每一片都是极为难得,现在却被人踩在脚下作为桥梁,实在是让杜文岑难以忍受…… “轩辕师兄这,这是不是……”杜文岑几乎是留着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 轩辕冰魄呵呵一笑解释道:“小师弟你估计有所误会,这些并不是真正成形的灵质,虽然此处天地灵气充足,却依然没有形成那世上少有之物” “这些柳叶虽然也是灵气所化,但却并非天地自然形成,而是太天祖师用无上功法炼化而成的,用来沟通各个山峰之用,命名为太虚桥” “虽然太虚桥并不是真正的灵质所造,但是也同样有着神奇的功效,凡是在此桥路过之人,定会被洗骨修气,是修炼者不可多得的机会啊,门下弟子初入山门之时都必须要在此桥走上一走” “太清宗不愧为神州第一修道门派,人家邻里间串个门都能修炼,有着这样资本的门派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都难!”杜文岑心中暗自佩服道。 轩辕冰魄见杜文岑一脸的崇拜之情,心中也颇为得意自豪。他是那种极其信任门派之人,对于门派的自豪感已经到了让人咂舌的地步,现在见自己这个小师弟如此的崇敬,自然心中也十分的高兴。 似是有意卖弄,轩辕冰魄向前一步说道:“小师弟你看”说完挥动起了自己的衣袖。 只见随着轩辕衣袖的舞动,那原本透明的太虚桥此时竟起了变化,一道道七彩的流光似涌入容器的水流般,突然充斥了每片叶子里。 一时间空中霞光大盛,五彩斑斓流光溢彩充斥了整个天地,那不时摇曳的太虚桥此时竟变得美轮美奂,真的若同仙境一般,看的让人忘记眨目,忘记了时间。 空中的仙禽也被这里的异变吸引了过来,一个个竟随着摇曳的太虚桥起舞起来,一时间天地一片祥和。 只是某人的内心却不怎么老实,与此时此刻却是格格不入…… “嘿嘿,看来这太仙山似乎有着众多天材地宝啊!你看看人家灵气多的都用作桥梁了!那么这里衍生的天材地宝肯定多的数之不尽,要是我都能收入囊中,天啊!那是能赚多少银子啊!” “看来被人绑来做徒弟也并非什么坏事,哈哈!这里可是实实在在的宝山啊!” …… ———————————————————————— 哎表示想名字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以前玩游戏是,现在码字也是。。。 啊啊啊 痛苦 ==~纯属个人牢骚各位看官见谅! 第二十三章 摇光峰 轩辕冰魄见杜文岑一脸的惊羡之色,心中更是颇为得意,一脸笑意的说道:“小小技法倒是让师弟们见笑了” 杜文岑有些尴尬的擦去嘴角的口水说道:“哪里,轩辕师兄不愧是神仙中人,这道法真是玄妙至极啊!”他倒是没有做作,由衷的赞叹道。 “师弟说笑了,神仙可不敢当,那只是凡人对我们的廖赞,我们不过只是修道者而已”轩辕冰魄说着率先走上了太虚桥。 杜文岑点点头,他也知道所谓的神仙只不过是凡人对于这些修道者的仰慕之情,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只是一些法力超乎常人想象的修炼者。 见轩辕已经踏上了太虚桥,杜文岑与石偲便紧紧的跟了上去。 杜文岑刚刚踏上太虚桥,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股的灵气从脚底向全身涌入,那种感觉十分的美妙。 完全不用催动自身的元气功法,那些存在虚空中的天地灵气就自动涌入了体内。一时间整个身体的元气得到了极大的补充,杜文岑甚至能感觉到一瞬间自己的道行竟不觉间提升了许多,身体更是进入了一种空冥的状态,整个人似乎都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轻盈十分。 而杜文岑身后的石偲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是感觉这条透明的桥梁有些不寻常而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的感受,那也仅仅是他此刻觉得清爽了许多,就如同刚刚沐浴出来而已。 轩辕冰魄是二代弟子中的翘楚,同时也是掌门天准道人的弟子,他的修为本身就已经十分的恐怖,对于周身天地灵气的感知也是十分的敏锐。 在杜文岑与石偲踏上太虚桥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两人不同的变化:“看来杜师弟的资质不错,只不过那个闷不出声的石师弟似乎对于修道并没有什么天赋啊,不知空星师叔做着怎样的考虑……” 杜文岑此时当然不知道轩辕心中对自己的评价,而且这个评价还不是很高,因为他此刻有些应接不暇,虽然他并没有去催动心法去吸收周围的灵气,但是他体内那两股古怪的元气又擅做主张,竟自行运转了起来。 如同两个饥渴的婴儿,杜文岑体内的两股元气疯狂的运转起来,开始不停的强行吸取太虚桥上的灵气,而杜文岑自身也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般,此刻只有天地间那浓厚的灵气。 杜文岑此时双眼紧闭,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停滞。但是此刻他的步法却并不如常,而是一种十分古怪、如同幽灵一般的滑行着。如果此刻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杜文岑此时的步法是如此的飘渺,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影。 轩辕虽然道法高深,但是他毕竟没有脑后生眼,当然看不见背后发生的一切,而他此时也有些无暇顾及身后的两位师弟,因为他始终想不明白性情一直十分古怪的空星道人怎么会收下两个资质平平的人为徒,身为未来掌门的接班人,有些事情也是他现在必须去考虑的。 轩辕看不到杜文岑的变化,但不代表杜文岑身后的石偲看不到。此时石偲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杜文岑,不过他惊愕的并不是杜文岑那玄妙的步法,而是另有所虑。 “杜恩人这,这是……为什么恩人走过之后,脚下的树叶竟会变得稀疏无比,方才上桥之前那透明的叶子明明十分的浓密啊,可现在竟然消失了许多!” 咽了咽口水,憨厚的石偲继续不安的暗中猜测道:“不会是被恩人踩坏了吧……这,这桥可是悬在空中的,要是踩坏了支撑不住重量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好在石偲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三个人各怀心事的走过了太虚桥,来到了开阳峰。 杜文岑在双脚离开太虚桥的一刹那,就从那种空冥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似乎刚才发现的一切并不存在,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短暂的美梦而已。 “怎么了石头?”杜文岑舒服的伸着懒腰,看见身旁的石偲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出言问道。 石偲急忙摇头道:“没事,没事……” 他可不想把先前杜文岑弄坏太清宗桥梁的事情说出来,要是被前面的轩辕听见那可就不好了。 看了看有些做贼心虚的石偲,杜文岑并没有去多想,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捡到天大便宜一般十分的愉悦。 “唔,无耻道人的功法倒是有些玄妙,我仅仅是在太虚桥上走了一遍,就感觉自己的道行精进了许多,隐隐有突破的迹象,这功法完全不用自己去修炼,体内的元气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意愿在运转,放佛是有着生命一般,无耻道人的修炼心法还真是古怪”杜文岑有些窃喜的想到。 他虽然并不想修道成为那被世人敬仰的神仙,只是想追求世间的繁华富贵,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不用自己修炼的心法,那这样一个天大的便宜杜文岑不去占的话,那就太对不起他自视为精明商人的觉悟了。 “两位师弟这里是开阳峰,开阳峰的长老是炎良师叔。而开阳峰最有名的便是前面不远处的那座剑峰了”轩辕又挂上了笑容,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杜文岑与石偲顺着轩辕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一座古朴的殿宇后面有着一座奇特的山峰,这座山峰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高高的耸入云霄之上。 剑峰散发出的凌厉气息,让杜文岑都为之一惊。那座奇特的山峰散发出的压迫感竟然超过了当时石偲面对黑衣人狂冰时漏出的那一股暴虐气息。 而身为猎人的石偲,对危险的气息就有着一种天生的敏锐感,而此时那个奇特的山峰带给他的感觉就是十分的危险,这种不安的危机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轩辕见两人面色微白,不由笑道:“看来师弟们也感受到了剑峰的不同,不过你们倒是不用担心,这座剑峰也是我们太清宗的阵法之一,它在阵中的位置主攻,所以它散发的气息有些暴虐” “不过,剑峰山里倒是有着许多不错的飞剑,哪天师弟们修炼有成,便可与炎良师叔求上一把中意的利刃”轩辕冰魄笑着解释道。 杜文岑点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可是不想来这古怪的山峰,因为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不安,剑峰带给他的感觉可是十分的不好,那是一种气息上的压制,远远的就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轩辕冰魄做足了师兄的职责,一路上不断的对杜文岑和石偲介绍着,三人也是相谈甚欢,一路走来有说有笑倒是十分的愉快,而杜文岑心中也渐渐对太清宗上下有了大体的认识。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开阳峰与摇光峰的太虚桥上,只不过这一次杜文岑并没有出现先前的状况,似乎体内的那两股元气已经沉睡下去。 但是石偲的心神却一直紧绷着,唯恐杜文岑再踩坏了太虚桥,让他们的师兄轩辕看见那可就不好了,不过好在这一次太虚桥的叶子并没有减少,让石偲放心了不少。 “师弟这里就是摇光峰了,也就是日后你们修行之地,到这里我就不再与你们多做介绍了,呵呵”轩辕冰魄笑道。 杜文岑点点头低声说道:“原来那座有飞瀑留下的山峰就是摇光峰啊” 看着四周水雾缭绕如同仙境般的摇光峰,轩辕面色有些古怪的笑道:“是啊,这飞瀑可是当年空星师叔费劲心思造出来的,呵呵……” “好了,你们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你们的无归师兄”轩辕收住了笑意,带着杜文岑与石偲向不远处的一件竹屋走去。 “不愧是空星老头的地盘,你看看其它的山峰多是殿宇,而这里只有几间茅草竹屋,嘿嘿”杜文岑看着四周简朴的建筑暗自笑道,他对于空星那个猥琐的大叔可没有什么好感。 竹屋外的布置倒是十分的简单,种着些许的花草,但看的出来并没有经常在打理,几个光滑的巨石也是随意的堆放在一起,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轩辕走到了竹屋外便停了下来,躬身对着竹屋内说道:“无归师兄,轩辕师弟遵掌门之命来访” 杜文岑好奇的朝屋内望去,让身为掌门大弟子的轩辕冰魄都如此礼遇的师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但是屋内并没有回声,只是突然凌乱的想起了物体掉落的声音,似乎屋内之人正十分的狼狈。 “这……”轩辕冰魄也有些出乎意料,面带苦笑的看向杜文岑。 “看来空星老道的徒弟也都是古怪之辈啊”杜文岑看着紧闭的竹门,摇头暗自诽谤道。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竹门被打了开来,一个身穿红色道袍,留着短发的胖道人从竹屋内走了出来,只不过神色间很是慌张。 杜文岑看到胖道人不由十分的吃惊,在他想来修道者多是些鹤骨仙风之辈,不过眼前此人却是生的肥头大耳,像极了世间那些富贵的商贾,身上充满了红尘味,哪像一个隐居深山的修士? “这就是无归师兄?”杜文岑有些错愕的问道,这与他的想象有些出入。 可还没等轩辕开口解释,那个胖道人率先叹了口气说道:“哎,吓死我了,原来是轩辕师兄,我还以为是无归师兄回来了呢!” “咦,这两个小鬼很是面生,他们是什么人?”胖道人擦了擦嘴角又问道。 杜文岑眼尖看到那胖道人嘴角的油渍,不由哑然失笑,莫非这个胖子先前在竹屋内偷吃东西不成? “原来是元寸师弟……哦,他们是空星师叔新收的弟子,掌门让我带他们来摇光峰”轩辕解释道。 “有劳轩辕师兄了,嘿嘿,师傅这次下山倒是带回来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元寸小眼放着精光说道。 杜文岑听后立刻翻起了白眼,什么叫好玩的东西,莫非自己与石偲是东西吗?额,不对,这不是骂自己吗?该死的胖子! 轩辕冰魄自从见到这个叫元寸的胖道人后,似乎就不愿在摇光峰多待一秒钟,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着杜文岑与石偲说道:“这位就是空星师叔的弟子元寸,也就是你们的二师兄” “元寸师弟,掌门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我还要速速回去复命,就不再多留了,日后有时间定再前来拜会,再见!” 说完,轩辕冰魄竟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般,不等元寸出言就已经早早的逃窜似的离开了摇光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不愧为掌门的大弟子。 胖道人见轩辕离开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盯着杜文岑与石偲看,只是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杜文岑被看的头皮发麻,不由后退一步恐慌的问道:“怎么?“ “莫怕,莫怕,你们既然归入我摇光峰门下,那便是我元寸的徒弟了,嘿嘿,日后为师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不要拒绝哦”胖道人挥动着光润如同白玉般的手臂说道。 “等等!谁是你这个死胖子的徒弟?”杜文岑急忙大吼道。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拜入无归那家伙的门下?告诉你们那家伙有一百年没有收弟子了,而且他只会不断的潜修,完全不管日常的功法传授!”胖道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们可不是要拜你跟那个无归为师,我们的师傅是空星老……道长!”杜文岑辩解道,开玩笑他可不想做这个猥琐胖子的徒弟。 “啊……”胖道人一脸的呆滞,放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刚才轩辕师兄的确是说你们已经拜师傅为师,这么说,这么说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师弟了?”元寸终于想起了轩辕的话惊呼道。 “天啊,师傅那老顽固莫非在山下受到了什么刺激不成?竟会再收弟子?天啊……这要是被无归知道了,他肯定也会惊讶的吧?”元寸啰嗦的自语道。 杜文岑见元寸毫不顾忌的骂起空星道人,虽然感觉古怪不妥,但是心中也颇为认同他的想法,那空星道人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把自己与石偲掳上山收做弟子。 纠结了很长的时间,胖道人终于是缓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脸有些尴尬的说道:“哎,还以为又来了两个免费的劳力,却想不到是自己的师弟……” 见杜文岑与石偲一脸的呆滞,元寸自知失言急忙改口道:“哈,原来是两位师弟!呵呵,我是你们的二师兄元寸,以后大家就是同门了,你们放心师兄我肯定会好好关照你们两个的” 杜文岑对这个脸色如同翻书般的胖子十分的无奈,在他身上可是没有一丝修道者的觉悟,完全像是一个市井之徒。 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兄,也是外人眼中的太清宗仙人,杜文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点头说道:“见过元寸师兄!” 元寸却毫不在意杜文岑的苦色,十分憨厚的大笑道:“师弟多礼了,哈哈!师兄我倒是没有什么见面礼给你们,不过我们是平辈,倒也不用那些礼节可谈” “不过,师兄我可是正在做一样极品美味,怎么样,你们要不要来尝尝?”胖道人突然话锋一转,小眼放着精光说道。 杜文岑为之语竭,莫非这位二师兄还是传说中的吃货?开始的时候他嘴边可是有着十分明显的油渍啊! 元寸见两人不语,便又自顾自的说道:“哼,先前我向无归那吝啬鬼借八宝炉,他可是拒绝的十分干脆!今天我趁他去天破窟潜修,还不是被我找到了他的八宝炉!” 杜文岑这才想起,这间竹屋的真正主人正是那素未谋面的无归师兄,看来先前屋内那翻动物品的声音,正是眼前这位吃货师兄再找八宝炉吧…… “别愣着,师弟们快进来!让师兄我带你们尝尝炖云鹤的味道,啧啧,用八宝炉来烹制,那可是世间少见的极品美味啊!”元寸流着口水,拉着杜文岑与石偲走进了竹屋。 竹屋内的摆设十分的简单,普通到了再普通不过,看来那个无归师兄倒是清净之人,这才像是一位清修的修道者,杜文岑看着屋内简单的摆设心中暗道。 “这里所有东西都能碰,但是唯有墙上的酒葫芦不能碰,那可是无归的宝贝,就算是师傅他老人家也动不得”元寸继续翻动着屋内的物品,对杜文岑解释道。 杜文岑抬头看去,果然空荡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淡黄色的酒葫芦,葫芦如同这间竹屋一般,十分的普通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啊,找到了!”元寸突然惊呼道。 杜文岑看去,只见元寸怀中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紫金炉,正开怀大笑着。那炉子有八角八孔,长得十分特别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嘿嘿有了这八宝炉,什么美味烹制不出?”元寸如守财奴一般,抱着宝炉流着口水说道。 “看来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那空星老道的弟子还真是……极品”杜文岑心中狠狠的诽谤道。 “额,不对!那这么说来,我是无耻道人的弟子,那……”杜文岑很明智的没有继续想下去。 “师弟不知能否帮师兄一个小忙啊?”元寸突然窜到了杜文岑身旁,搓着厚重的双手说道。 “什么忙?”杜文岑警惕的问道。 “嘿嘿,小忙而已不用紧张”元寸急忙解释道。 “你看这八宝炉师兄我也找到了,但是,你看这原料不是还没有吗?总不能围着一个空炉子吧?师弟们就受累去那九天上给师兄我抓两只云鹤便可”胖道人厚颜无耻的说道。 “什么!九天之上!”杜文岑瞪着双眼看白痴似的看向元寸。 察觉到杜文岑目光中的含义,元寸急忙解释说:“师弟你误会了,师兄所说的九天可不是那传说中仙人住的地方,而是太仙山的上空。你们一路走来肯定也看见不少的云鹤了吧?” 经胖道人一说,杜文岑这才回想起来,方才在空中是看见了许多仙禽,其中便有元寸口中所说的云鹤,只是他哪有本事去抓云鹤。 见杜文岑眉头微皱,元寸又立刻说道:“放心师兄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做好之后师兄定会多分你们一些!” 见元寸一脸的亲切,杜文岑没好气的说道:“师兄好本事,但师弟我不过是凡人,哪有师兄通天的本事?云鹤我们是抓不到,还是有劳师兄你出手了,至于那美食我们可是无福消受” 虽然杜文岑相信石偲肯定能抓到那些仙鹤,但他还是是不会去的,开玩笑那些仙鹤定是太仙山的灵兽,要是为此惹恼了太清宗的那些长老们,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他们可不想与那猥琐的胖子一起发疯。 “无妨,师兄我把我的仙宝借给你们,你们用这仙宝定能把云鹤打落”元寸却十分大方的说道。 “疯子,绝对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十分执着的吃货!”杜文岑有些崩溃的暗自低吼道。 可是让杜文岑崩溃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只见元寸亲切的拍着杜文岑与石偲的肩膀问道:“对了,方才只顾着美食的事情了,师兄我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你们叫什么名字?” 杜文岑、石偲:“……” …… 第二十四章 传说中的废柴 世上有这样的一种人,你与他并不相识,但是他却总能自来熟,而且很快的就能与你攀上关系,把你们之间情谊说的无比坚定不移,就仿佛是那生死兄弟一般,可就是这样的人却会时常忘记你的名字或者生辰…… 杜文岑此时有种狠狠揍眼前胖子一顿的冲动,但好在理智占据了上风。拼命压制心中的烦躁,杜文岑面色不善的说出了自己与石偲的名字。 但元寸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依然哈哈大笑道:“妙极,那就有劳杜师弟与石师弟去捉拿云鹤了” 不待杜文岑反驳,元寸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灰蒙蒙,好像几百年都没有擦拭过的飞剑,看也不看的递给了石偲说道:“你这小子看起来生猛一些,杜师弟却有些文弱了,还是你去猎杀云鹤的毕竟好,杜师弟我另有安排” “这胖子眼睛虽小,但眼力却是不错……”杜文岑小声嘀咕道。 石偲手捧飞剑,面色古怪的看向杜文岑,这一路上他遵照杜文岑的话并没有多说,只是听从杜文岑的吩咐行事。现在这个胖师兄却让自己去抓云鹤,虽然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毕竟自己还要听恩人的吩咐。 “师兄我们只是初来乍到,而且我们并不会什么道法,说起来只能是普通人而已!”杜文岑咬牙切齿的提示道。 “无妨,师兄我见你们天资聪慧,那个玉树临风定是抓鸟的人才啊……石师弟你可要速速归来,师兄我可是馋的很!”元寸不以为然的说道,他的嘴角竟已经流出了口水。 不待杜文岑继续反驳,元寸用手轻轻推向石偲,嘴中说道:“去也!” 只见屋内突然刮起一阵怪风,而石偲竟随着怪风卷出了门外,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胖子!这……”杜文岑怒吼道。 “杜师弟不用担心,师兄我只是略施小计,让石师弟驾着轻风去捉那云鹤了”元寸并没有怪罪杜文岑对自己的称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道。 杜文岑无奈的向竹屋外看去,此时早已没了石偲的踪影,不由暗叹道:“虽然这个吃货无比的猥琐,但是不愧为太清宗的仙人,那道法却是无比的高深” 看着一脸颓废的杜文岑,元寸伸出厚重的手掌在他肩头拍了拍安慰道:“放心吧杜师弟,师兄我与你眼缘甚深,自然不会让去做抓云鹤那样的苦差事” “那你让我去做什么?”杜文岑这才想起,先前那胖子说自己另有安排,很是不安的问道。 此时此刻杜文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身为掌门弟子的轩辕师兄见到这个胖子后,会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逃窜,这位胖师兄完全是修道者里面的奇葩又或者说是败类,他说的话简直能气死神仙。 “杜师弟你看啊,这八宝炉被师兄我找到了,那主材料云鹤石师弟又去捉了,你看是不是还少点什么东西?”元寸道人舔着嘴唇问道。 杜文岑有些茫然的问道:“还少什么东西?” “嘿嘿,不怪杜师弟你不了解,毕竟你才刚刚入我师门,对于修道者的事情并不了解啊!有了容器和食材,唯一缺少的便是木柴啊,杜师弟就有劳你去拾些木柴吧,师兄我也好生火炖鹤不是?”元寸憨厚的说道。 “呸!你这个死胖子先前怎么不说我初入师门不懂道法?好吃懒做的死胖子,小爷我日后一定要报仇!”从没吃亏过的杜文岑心中叫骂道。 “摇光峰的北面有个碧云坪,那里生得许多杂草树木你取些回来便是,师兄我有些操劳过度,需要小憩片刻……唔,你去吧”元寸打着哈欠说道,说完竟不再理会杜文岑,卧倒在了竹屋内的石床上,不过片刻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杜文岑脸色铁青但也不好发作,只能默默的忍了下来,心想总有一天这笔账会算回来的。 不想再多看那该死的胖子一眼,杜文岑气呼呼的走出了竹屋,顺着胖子指的方向,向碧云坪走去。 不得不说摇光峰风景秀美如同仙境一般,区别与其它六峰的**肃穆感,摇光峰总是让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自然喜悦之情,身临如画的景色不觉间能让人的心神稳定不少。 只是区别与其他六峰不时有仙禽灵兽时常走动,摇光峰似乎除了花早树木之外并无其他生灵,似乎这里是一片不曾被涉及的净土一般。 “肯定是被那该死的胖子吃尽了!”杜文岑恶狠狠的猜测道。 “不过无论是摇光峰还是开阳、玉衡峰,并没有看见他们的门下其余弟子,莫非太清宗的门人稀少不成?嘿嘿,这样也好,日后我拿取这座宝山里的宝物必定会十分的容易!”杜文岑窃喜道。 自从被空星道人掳上山后,杜文岑就一直再想如何逃跑,他可不想被困在太仙山上一辈子,那样他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的夙愿就无法去实现。 不过在看到太仙山灵气充足,到处充满了天才地宝,杜文岑便动起了他的小心思。 “如果能把这里的天材地宝搜刮起来,拿到山下去卖肯定能卖出一笔好价钱!那会是多少银子啊……”杜文岑不觉间流着口水想到。 可就在杜文岑幻想着自己赚到了无数金银的时候,突然一阵说话声打乱了他的美梦。 “心法的第二层我始终不能参透,师祖说的天地人共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无法参悟,哎!同辈的师兄弟们早早就过了这个阶段,只有你我还停滞不前,看来只有等无归师傅闭关结束后,我们再去向他请教吧!” “无归师傅啊……” 杜文岑擦净了嘴边的口水向前方看去,只见两个扎着发髻的小童正交谈着向这里走来。 同一时间两个小童也发现了杜文岑,其中一人不由好奇的问道:“你是何人?莫非是其它六峰的师兄弟,但平日里怎么没有见过你?” 见对方询问,杜文岑心想这两人估计就是摇光峰的弟子了,便出言回道:“我是师傅新收的弟子,不知两位是?” 两个小童听见杜文岑的话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兴奋的说道:“啊!原来你是我摇光峰新收的门人啊,怪不得眼生呢!” 见两人如此的热情,杜文岑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尴尬的笑道:“呵呵,原来是同门” “嘻嘻,妙极!我们两人本是摇光峰最小的弟子,想不到现在竟多了位小师弟,日后那些苦差事可就不用我们去辛苦了!”其中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小童说道。 “师弟?空星大叔不是只有两位弟子吗?怎么又多出了两个……”杜文岑皱着眉头暗自想到。 在他想来空星道人本身就是一位十分极品且猥琐的大叔,他的门人弟子更是不用多说。先前的那个胖子已经给杜文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而无归大师兄虽然并没谋面,但是只听名字杜文岑便觉的此人也是位极品。 “无归,乌龟……谁会起这样长寿的名字!”杜文岑很是邪恶的想道。 三个极品一般的存在已经令杜文岑十分的头疼,而现如今眼前又多出了两位,不得不让杜文岑疾呼不妙。 见杜文岑眉头紧锁,长相有些圆滑的小童立刻说道:“悟金噤声!你可不要吓唬小师弟!” 悟金、悟银两人乃是无归道人的徒弟,平日无归道人只懂潜心修道,并没有过多的管教自己的两个徒弟,很多事情就推给了自己的师弟元寸去教导,可元寸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吃货,悟金、悟银两个师兄弟自然没少受到他的压迫。 而现如今他们两人得知摇光峰又多出了一位门人,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出元寸那死胖子的魔掌,以后抓灵兽、采仙果的任何可就交给了眼前这位小师弟了。 悟金自知言失,立刻笑着掩饰道:“师弟你这是要去做什么,用不用我与你悟银师兄帮忙啊?” “天啊,果然!依然是这么的极品,无金、无银?这么倒霉可悲的字眼也能做名字!”杜文岑无力的翻起白眼。 叹了口气,杜文岑无奈的说道:“是那死胖子……啊,是元寸道人让我去捡些木柴烧炉子” “看来这位小师弟没有逃过元寸师叔的魔掌啊”悟金窃喜道。 “你去这方向是碧云坪吧?就让我们带你过去吧,你初来摇光峰道路定不会熟知”悟金心情大好,爽快的说道。 “那就有劳两位了”杜文岑见有人作伴引路,便也欣然同意了。 杜文岑就这样在悟金、悟银的带领下向碧云坪走去。 三人一路上也相互了解了许多,说话间倒也亲近不少,杜文岑发现他们两人除了名字有些怪异之外,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便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对他们也增加了几分好感。 而当悟金、悟银从杜文岑口中得知他并没有学过道法,现在完全还只是一个没有修炼的凡人而已,两人便拍着胸脯向杜文岑保证,以后一定会在修炼方面好好的关照他。 当三人逐渐熟络起来之后,悟银好心的告诉杜文岑,一定要离那个好吃的胖子远些,他可是太清宗出了名的吃货,最会使唤门下弟子去给他抓灵兽、采摘仙果。 杜文岑听后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那个胖子的威力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见识到了。 摇光峰虽然风景秀美如同仙境,但是在七峰中却是面积最小的一个。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人便来到了元寸口中所说的碧云坪。 碧云坪景如其名,一眼望去都是碧绿的青草。长到腰际的芳草带着些许的水雾,似幻似真如同在云雾当中一般,说不出的清爽,让人整个心神都安逸了不少。 而不远处的飞瀑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就如同九天破出了一个大洞,湍急的流水似飞箭一般从头顶一泄如注,那飞腾的水雾飘在碧绿的芳草之上,就真的如同云草相接一般,放佛仙境。 “真的是碧云坪……”杜文岑看的出神惊叹道。 “可不是,这太仙山上景色秀美还是要属我们摇光峰,其他六峰根本就无法比拟啊!”悟金十分自豪的说道。 杜文岑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但是他随后就好奇的问道:“两位师兄,这里只有碧云芳草,哪有那个死胖子所说的木柴?” 杜文岑放眼望去碧云坪只有半身高的芳草,并没有元寸先前所说的弃木废柴,所以才好奇的问悟金、悟银。 悟银嘿嘿一笑解释道:“师弟你初来摇光并不知晓,那吃货所说的木柴就藏于芳草之中,你拨开青草便能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杜文岑点头道。 杜文岑也不再多言,俯下身子用双手拨开半身高的青草,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木柴,不由疑惑的看向悟金。 “师弟不要着急,那些木柴生的并不多,十米之内也才有两三个”悟金解释道。 杜文岑听后心中好奇,什么木柴是生长在草丛下面的?但他也没有多问,继续翻找起来。 可杜文岑翻遍了十几米的范围,也并没有找到任何木柴的踪影,双手也早被水雾打湿,刺骨的寒冷让他不禁打起来了冷颤。 “该死的死胖子!”杜文岑小声咒骂道。 当杜文岑用脚狠狠地踢开了一片草丛时,一个黑色物体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杜文岑立刻停止了咒骂,俯下身去拨开了草丛,定睛一看便不由吃惊的大叫道:“这,这是灵芝!” 草丛深处一个紫黑色的,如同井口大小的灵芝正静静的生长在那里。 杜文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大的灵芝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仔细观察那灵芝的颜色、纹路,更是让杜文岑吃惊不已,这颗灵芝的年龄少说也有五百年,这样的灵芝如果卖到药材铺少说也能换上一万两白银! 面对眼前巨大的天降之财,杜文岑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摇晃了起来。 “天啊,这太仙山真是一座宝山!随便在草丛中翻上一翻就能发现这么大的灵芝,我这次是真的发财了……贪财啊,贪财!” “师弟你找到木柴了吗?”悟金见杜文岑许久不动,便出言问道。 “啊,没有,没有……”杜文岑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两个人,便急忙挡住了灵芝,惊慌失措的说道。 杜文岑可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贪财鬼,同时也是一只吝啬鬼,当初他可是把三尺道人都剥削的一干二净,而且没让三尺道人在他身上捞到任何好处,现在他又怎么会把眼前这天大的财富与旁人分享呢? 可谁知悟银的眼力极好,向前走了几步便对杜文岑笑道:“那师弟你身后却是何物?” “该死被发现了,他是属狗的吗!”杜文岑心中懊恼道。 杜文岑本想出言辩驳,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数百年的灵芝,可谁知悟金却向前几步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拔起了那棵巨大的灵芝。 杜文岑看见灵芝被悟金拔起,心中就立刻凉了七分。有些不舍的看向悟金手中的灵芝,同时杜文岑心中也不断的咒骂着,上万的白银就这样被别人拿走了,他放佛看见了自己的内心在滴血。 “唔,师弟你发现的这根废材不错,看来应该够用了”悟金打量着手中的灵芝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一脸懊恼的杜文岑突然惊呼道。 悟金被杜文岑的吼叫声吓了一跳,有些不安的看着双眼赤红的杜文岑小声说道:“我说师弟你找到的这根废柴不错,应该够那死胖子用的了……” “你说这灵芝是废柴?”杜文岑面露凶色,双眼放着骇人的红光问道。 悟金不知杜文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凶暴,只得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是啊,我们平日烧火做饭就是用这些灵芝啊,这些灵芝对我们修道者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不是废柴是什么?”说完,悟金露出了极其无辜的神色。 …… 第二十五章 祸事 杜文岑面色极其复杂的看着悟金手中的灵芝,咽着口水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元寸师兄平日用来烧火的就是这些灵芝?” 悟金不知为何杜文岑突然变得古怪骇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啊,师叔说过用这些灵草为引,祭出体内真火烹饪出的食物最为美味不过” 杜文岑心有不甘的看着悟金手中的灵芝,大脑一时无法运转。对于见钱眼开的他来说,用这些银子去给那死胖子做柴烧火,那是极大的浪费,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掐死那个贪吃的胖子。 但同时也坚定了杜文岑搜刮太仙山天材地宝的决心,在他看来这些宝物与其浪费掉,还不如让自己取走换取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等等!你方才称呼那胖子师兄?”悟银突然醒悟过来,吃惊的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杜文岑道。 杜文岑此时心中正盘算如何搜刮走太仙山的宝物,并没有去在意悟金、悟银惊恐的表情,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可这一声在悟金、悟银耳中就如同炸雷一般,惊得两人连连后退,心中翻腾起了无数的念头,但是始终不能相信这位被他们认定为小师弟的傻小子会是师祖新收的弟子,也就是自己的小师叔。 悟金面色古怪的对着悟银使着眼色,但悟银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杜文岑真的是师祖新收的徒弟,那么自己两人先前对他的态度可就……要知道太清宗门人弟子礼节十分的重要,低代弟子必须对高代弟子做出应有的敬重。 但杜文岑并不知道悟金、悟银心中的苦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舍的说道:“师兄,既然木柴已经找到,我们还是赶紧给那死胖子送去吧!” 悟金、悟银急忙摇手苦笑,开玩笑如果杜文岑真的是师祖新收的徒弟,那地位可要比自己高上许多,自己又怎么能被称为师兄呢? 不过好在悟金两人的尴尬很快就被化解掉了,一个与他们一样头扎发髻的小道士急匆匆的跑到了三人身旁。 “悟金、悟银大事不好了!”小道士气喘吁吁的说道。 悟银立刻松了口气,急忙问道:“出了什么大事,看你这样的慌乱” 杜文岑此时已从先前的惊愕中缓过神来,也好奇的看向神色慌忙的小道士。 “打,打起来了!”小道士结结巴巴的说道。 “打起来了?何人敢打斗,你倒是说清楚啊!”悟金皱着眉头问道,太清宗平日管教极其严格,门下弟子可是严禁私斗的。 “是我摇光峰新收的弟子与开阳峰的师兄们!” “先前我做完功课便听见门外有吵闹之声,出门就发现开阳峰的师兄们正在太虚桥处围攻一人。听龙驹师兄的话,那人好像是我摇光峰新收的门人弟子”小道士清秀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皱着眉头解释道。 “你说什么?龙驹!”杜文岑突然蹦了起来,抓住小道士的肩头质问道。 小道士被抓的生疼,呲牙咧嘴的说道:“哎呦,是,是啊……你是谁?” 杜文岑没有解释,松开了小道士,也不顾悟金悟银疑惑的眼神,飞快的向太虚桥疾奔而去。 看着疾驰如同脚下生风,仿佛是在御空飞行一般的杜文岑,悟银面色惊恐的低语道:“这等功法……莫非他真的是师祖新收的徒弟?” 悟金也显然被杜文岑的速度所吓倒,要知道修炼者的速度自然要快于常人,但像杜文岑这样如同低空飞行一般的,却根本就不存在!虽然他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御剑飞行,但同样也是十分的骇人听闻了。 只有小道士不知发生了什么,揉着肩膀疑惑的问道:“悟银他是什么人啊?” 悟银缓过神来,看着悟金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对着小道士说道:“你快去通知元寸师叔,这可不是小事情,要是被师祖长老们知道了,那可就完了!” 杜文岑此时极力的催动体内的元气,快速的向太虚桥跑去,当他听到龙驹的名字,就知道事情不妙。如果杜文岑猜测不错,那么龙驹围攻之人就是石偲了,可石偲不是去抓仙鹤了吗,又怎么会与龙驹遇上。 杜文岑知道那龙驹自从在江郡城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就一直记恨着石偲和自己,现在又被他遇到,那么石偲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虽然石偲天生有着一身恐怖的蛮力,但对方毕竟是修道者,杜文岑经过三尺道人的传授,深知修道者可并不是力量上面的异于常人,而是对天地的感悟,换言之就是他们有着玄妙的功法,而这些功法的运用是常人用蛮力所无法抵抗的。 石偲是老石头托付给自己的,而自己也把他当做了兄弟一般,杜文岑可不想看见石偲出什么事情。 想到石偲面对众多修道者的围攻,杜文岑不由背骨发凉,脚下的速度也提升了许多,穿梭间身体竟快到变成了残影。 而此时太虚桥上,石偲背负仙鹤,手持元寸的飞剑正一身杀气的看着龙驹等人,一双虎目散发着冷冷的寒光。 “你这只蝼蚁竟然猎杀我太仙山的仙禽,你可知罪!”龙驹狰狞的吼道。 谁知石偲并不理会他,仍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的下垂,像极了一只准备扑杀的饿虎。 龙驹见石偲没有理睬自己,心中怒气更盛。他始终记恨着石偲,这个山野村夫在江郡城散发的煞气,竟然让自己这个开阳峰三代中的翘楚都为之胆寒,这不由的挑动了龙驹心中的那股傲气。在他想来石偲定是妖邪,要不然常人的气势怎么会让自己这个修道奇才都敌不过? 龙驹原本以为只要把石偲两人抓回师门,师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与妖邪有说着不清关系的山野村夫,自己也算是报了仇。 可谁知师祖们不但没有惩戒他们,空星师叔祖更是把他们收入了门下,龙驹为此心生恶气。 好在这股恶气现在可以释放出来了,那个浑身煞气的蝼蚁竟然大胆到来开阳峰捕捉空中的云鹤!这可是犯了太清宗的忌讳,太清宗最讲究天道自然不可枉杀生,但眼前的蝼蚁不但杀生,而且杀的还是太清宗灵兽,可谓罪大恶极,龙驹自然不会放过这天大的机会。 不再多说龙驹冷哼一声,双手突生烈火,脚下生风,面色狰狞的冲着石偲挥打过去。 但石偲一直观察着龙驹的言行,如同守候已久的猛虎,见龙驹率先发动攻击,石偲也不做犹豫,低吼着拿起元寸的飞剑迎敌而上。 龙驹冷笑,他手上的可是天玄火,能焚化世间之物,又岂是一个蝼蚁所能抵挡住的? 龙驹并不退缩,高举燃烧的右手想要融化石偲手中的长剑,进而穿透他的胸膛,焚化眼前的蝼蚁。 剑手相撞,出乎龙驹的意料,自己的天玄火竟被对方抵挡了下来,而且隐约间有穿透天玄火的迹象,面带冷笑的龙驹此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可能”龙驹难以置信道。 石偲也有些惊讶的看向手中的宝剑,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龙驹手上那团火焰的暴虐,自己并没有想到手中的宝剑竟能抵挡下来。 石偲是那种搏杀拼命之人,性格如同野兽一般,虽然惊愕元寸的长剑,但是依然没有停止凌厉的攻势,双手举起宝剑狠狠地向龙驹劈过去。 龙驹慌乱间急忙躲闪了过去,脸色十分难看的又祭出天玄火对着石偲轰杀过去,双拳的火焰比方才更盛了几分。 石偲敏锐的感受到那火焰充满着力量,立刻后退一步,双腿成弓状伏下身,挥舞着长剑想要拦腰截杀龙驹。 龙驹此时怒火十足,先前的进攻着实让他在师弟面前受辱,自己可是三代中的翘楚,攻击竟会被眼前的蝼蚁所化解,自己的脸面可是丢尽了! 丝毫没有理会石偲的动作,龙驹瞬间浑身爆发出惊人的火焰,此时他如同穿着一身燃烧的道袍一般,向石偲冲杀过去。 石偲始料不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虎啸一声石偲迎着烈火挥动长剑迎杀过去。 一瞬间两人碰撞,轻轻摇曳着的太虚桥都不禁剧烈的晃动起来,更是惊的周围灵兽四处逃窜。 石偲虽有宝剑在手,但是正如杜文岑所担忧一般,修道者的攻击常人根本就无法抗衡,虽然元寸的宝剑化解了龙驹的些许攻击,但那些烈火还是无情的击打在了石偲的身上。 石偲自从与黑衣人一战后,上身的虎衣早就四分五裂,此时受到龙驹的天玄火攻击,身上更是留下了令人恐惧的灼伤,赤露的前胸此时如同焦炭一般。 看着单膝下跪不断喘息的石偲,龙驹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蝼蚁就是蝼蚁,就算给你法力通天的灵宝你也伤我不得,哈哈!” 龙驹身后一直观战的师弟们也极为配合的笑称师兄好功力,竟能把那天玄火运用的如此纯熟,不愧心法已经修炼到了第三层! 龙驹很是受用,抬起右手遥指掉落在石偲身旁的飞剑道:“此等仙宝到了你的手中如同废铜烂铁一般,就让我教教你该怎么用它!” 说话间,飞剑似乎通了灵性一般,竟自行飞了起来,摇摇晃晃的飞到了龙驹身旁,然后剑峰一转,竟朝向了石偲。 龙驹是有意卖弄道法,他御剑的本事并不深厚,甚至说来懂的不过是皮毛,但在自己师弟的吹嘘下,龙驹不由的就想卖弄一番,用那蝼蚁不知哪里得来的飞剑羞辱他一番,放能解心中的恶气。 龙驹嘴中默念法诀,眼看飞剑就要向石偲击杀过去,可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噼啪的声音,似什么东西在爆裂一般。 片刻后一声清啸响起,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窜到了龙驹的身前,那道身影极快,在龙驹尚未作出反应之时,竟一把夺去了虚空中的飞剑。 “龙驹仙长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杜文岑面色冰冷的怒喝道。 杜文岑疾奔而来夺走飞剑不过是片刻,龙驹慌乱间并没有看清来者何人,此时他才发现夺去飞剑的竟是另一只蝼蚁。 “怎么会是你!”龙驹惊怒道。 所谓御剑,就是运用自身的元气沟通天地元气去驾驭飞剑,用体内自身元气包裹飞剑,让飞剑与自己心神相通,做到得心应手。 龙驹虽然并没有真正的掌握御剑,但方才他把自己的元气包围着飞剑,也可以说是掌握了飞剑的一切,可突然冲到自己身前的蝼蚁竟然破了自己的元气夺去了飞剑,这完全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杜文岑只是心急,方才他遥遥看到龙驹想要用飞剑刺杀石偲,便不由夺下了飞剑,但是他心中知道对方是太清宗的仙人,也就是修道者,自己与石偲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质问龙驹而已。 杜文岑见龙驹惊魂不定的看着自己,也就不再理会他,急忙跑到了石偲身旁,慢慢把他扶了起来低声问道:“石头你怎么样?” 石偲已做好迎击龙驹的准备,见杜文岑夺去了飞剑,便放下了戒备,憨厚的笑道:“没事,我只是因为有些累” 杜文岑知道石偲的意思,他先前与黑衣人的大战才刚刚结束没过多久,当时他可是用蛮力抵抗了整个区域的元气,现在与龙驹打斗肯定会十分的吃亏。 无奈的叹着气,杜文岑有些羡慕石偲那惊天的蛮力,但是当他看到石偲胸前如同焦炭一般,便立刻惊跳起来,然后剑眉怒皱质问龙驹道:“龙驹你身为太清宗的仙人却对一个凡人下如此重手,你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龙驹依然十分惊愕飞剑被夺,但是在他心中杜文岑与石偲一样不过是蝼蚁而已。虽然传闻他们现在被空星道人收为门人,但在龙驹想来,定不会是什么重要弟子,或许只是看守摇光峰的小童而已,所以龙驹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见蝼蚁质问自己,龙驹的火气立刻就被点燃,怒极反笑道:“你们这些妖异又怎么会是常人!你们不但与邪派有着甚密的关联,而且那妖异竟然在我太仙山开阳峰之上猎杀灵兽,这样凶残暴虐的妖异,我龙驹定要诛之而后快!” 杜文岑有些无奈的看着石偲身后的云鹤尸体低声询问道:“你怎么跑人家地盘上抓云鹤?” 石偲面色古怪的说道:“不是我啊,是先前那胖子用一阵怪风把我吹到了那里……” 杜文岑这才想起的确是元寸用轻风把石偲送了出去,不由气急败坏的骂道:“该死的胖子!”如果不是元寸那吃货贪吃,又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哼,师弟们与我把这两个妖邪抓回我开阳峰,师祖回来后定不饶恕他们!”龙驹冷哼道。 依龙驹的心高气傲本是不愿让他人插手,但先前杜文岑破掉了他的元气生生夺走了飞剑,这给龙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他始终猜测不透为什么眼前的蝼蚁竟能有如此修为,所以才会心生谨慎,让师弟们与自己一起围捕眼前两只蝼蚁。 杜文岑与石偲又岂会坐以待毙,见众人渐渐把自己包围起来,石偲一声冷笑,如同饥饿的野兽舔舐着嘴唇,眼露凶光面色不善的盯着龙驹,似乎随时就要扑打过去。 可就在这时,众人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慢步走了过来。 那男子生的极为平凡,黑色的长发整齐的盘在头上,面容清瘦略白,显得十分瘦弱,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凡瘦弱的男子却带给了众人发自内心的威压感,让人丝毫不敢动弹。 男子走的极慢,如同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一般,可杜文岑却清晰的感觉到那黑衣男子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爆炸似的力量,那是一种隐藏极深的力量,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但杜文岑自从习得三尺道人的心法后,不知为何对此却感觉的十分清晰。 在那一声叹息后,黑衣男子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是他踏上太虚桥的那一刻也没有任何的声响,简直如同鬼魅一般,而始终摇曳的太虚桥此时也不知为何竟停固了下来。 深深的看了眼杜文岑,黑衣男子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们是摇光峰的弟子?” 杜文岑不知来者何意,但那男子的气息十分诡异,平和中却到处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杜文岑不敢大意急忙说道:“我们是空星仙长新收的弟子” 黑衣人男子波澜不惊,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随即对着身前的龙驹等人说道:“你们速回开阳峰吧,这件事情我们摇光峰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龙驹早就被中年男子压制的不敢有丝毫动作,但见来人竟是摇光峰的弟子,而且言语之中毫不客气,生性高傲的龙驹不由提起胆子,眉头微皱质问道:“你们猎杀了仙禽还要驱赶我们,好没道理!” “开阳峰的三代弟子就如此猖狂吗?”黑衣男子仍是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的说道。 龙驹听后有些猜测不到来者的身份,起初他还以为对方不过是摇光峰的三代弟子。他的气息虽然古怪,但龙驹感觉实力却与自己不相上下,所以龙驹言语间并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多出了一些愤懑责怪。 但谁知那人并不为所动,龙驹就不得不猜测起那人的身份了。 “你是何人?我们开阳峰还由不得你来责备!”龙驹面色不善冷哼道。 “摇光峰无归”中年男子仍是面色不改,如同一尊石像般低沉的说道。 …… 第二十六章 师兄无归 杜文岑略有些惊讶的看向黑衣男子,他没有想到这个冰冷淡漠的中年人竟会是空星道人的首徒。 龙驹等人显然知道无归这个名字,脸上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不觉间向身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极不愿近距离的靠近他。 “你们可以回去了”无归丝毫没有在意众人的表情,仍是一动不动淡淡的说道。 “你!”龙驹想要发火,但最终还是没有出言不逊。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又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元寸带着悟金、悟银还有先前的小道士一起赶了过来。 “谁敢欺辱我摇光峰弟子!”那胖子远远的就叫嚣道,神色间十分的霸道。 可就当元寸气势冲冲的走到众人面前,猛然发现一脸淡漠的无归时,脸上那原本因为愤怒而皱在一起的横肉突然间就舒展了开来,面带笑容的问道:“啊,师兄怎么你也在这里?” 无归歪着头,眼睛不冷不热的看着元寸说道:“我若不来,这摇光峰怕是要被你毁掉” 听后元寸立刻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肥壮的身体猛地向后跃起一大步,脸带愁容的抱怨道:“师兄明鉴啊!这,这是哪个小兔崽子污蔑我的,师弟我可是老老实实的在练功啊!” 看见元寸那死胖子一脸的信誓旦旦,眉宇间竟还带着一丝的愁苦、一丝的哀怨,杜文岑不由流出了一身的冷汗,摇头苦笑心中暗道:“这吃货果然极品,说的倒是十分好听,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 无归似乎十分了解元寸的本性,懒得再去理会他,而是转头看着龙驹等人,示意他们立刻快些回开阳峰去。 元寸见状,一双眼珠在眼睛里转了转,便立刻提起了嗓子对着龙驹训斥道:“你,我记得你是开阳峰的三代弟子,见了我们师兄弟为何不行拜礼,眼中还有我太清宗的礼法吗!” 龙驹早就想离去,且不说无归带给他的那种恐怖威压,单单是无归他们身为二代弟子的身份就是自己这些三代弟子招惹不起的,太清宗对师侄礼仪是十分的讲究。 龙驹等人无奈的对着无归、元寸躬身施礼道:“师侄,见过两位师叔!” 元寸得意的点点头,而无归却依然无动于衷。 龙驹怨毒的看了眼杜文岑与石偲,对门下师弟说道:“我们走!” 可就当龙驹等人转身离去之时,元寸却突然出声制止了他们:“给我站住!” 龙驹本是忌惮身穿黑袍的无归,对于元寸这个胖子却并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太清宗上下谁人不知他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人人鄙夷的吃货。 而龙驹此时心中也是一直压着怒火,见胖子不依不饶便怒道:“元寸师叔你们摇光峰猎杀仙鹤之事我们可以暂时不做计较,但现在我们要回开阳峰,你却为何阻拦我等?” “猎杀云鹤?”元寸小声嘀咕道。 但当他看见一脸愠色的杜文岑身后那几只云鹤时,便恍然大悟的拍打起自己肥大的脑袋,然后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阵,这才对着龙驹斥道:“你可对长辈施礼啊!” 龙驹大怒,冷笑道:“师叔莫不是故意刁难我等?我等若没有施礼,那先前的算是什么!” “先前只是对师兄与我,可还差一礼”元寸面露狡诈之色说道。 龙驹怒极反笑:“哦,可在场的众人还有谁配得我龙驹施礼!师叔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他们”龙驹手指杜文岑、石偲道。 元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对着龙驹嘿嘿笑道:“可不是,就是他们!” 龙驹心中突然感觉些许不妙,但他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恼怒道:“他们这些妖异,若不是空星师叔祖看他们可怜早就被我用天火炼化了,还能苟且偷生到现在吗?” “大胆龙驹!他们可是我摇光峰的二代弟子,我与无归师兄的小师弟,你这个三代弟子怎敢口出狂言?”元寸冷着脸佯怒道。 看见元寸的表演,杜文岑暗自摇头佩服,这胖子平日说话丝毫不着边际,甚是荒唐无比。但是这坑害羞辱他人的本事却是十分的了得!不得不说是个阴险的吃货。 “不可能!”龙驹惊恐的连连后退,原本英俊的脸庞此时变得十分惨白瘆人。 “你可是要实实在在的称呼他们为师叔呢!”元寸眯着眼睛继续打击道。 “你!”龙驹怒极攻心,原本惨白的脸色也变得潮红起来。 “胖子,这里的事情就由你处理,师傅回来后你自行去请罪吧”无归突然开口说道。 “师兄,我哪里犯错了?我可是一直在潜心修炼啊!”元寸继续狡辩道。 无归并不理会他,对着杜文岑与石偲说道:“你们两个随我过来” “师兄你这是?”元寸有些惊讶的看着无归的背影道。 “我的八宝炉你要物归原处”无归没有回答元寸的问题,而是不咸不淡的说道。 杜文岑与石偲相识一眼,捡起了地上的仙鹤,走到元寸的身边与飞剑一并塞给了他,然后说道:“师兄你好自为之吧!” 杜文岑可不想再这里久留,那边开阳峰的弟子明显已经双眼冒火、怒气十足。而毕竟错在自己这里,虽然都是那胖子惹得祸端,但是他与石偲也逃脱不了干系,还是溜之大吉的好,至于后事还是让那个吃货自己处理吧。 杜文岑的主见就是石偲的主见,石偲二话不说跟在了杜文岑的身后,随着身穿黑袍的无归一同离开了太虚桥。 胖子元寸见众人都离去,只留下自己手拿飞剑与云鹤尴尬的站在原地,只得无奈的叹息起来。而站在他身后的悟金、悟银脸色十分难看的苦笑着,他们原本想终于摆脱辈分最小的命运,可谁知摇光峰新收的两个门人竟是自己的小师叔…… 杜文岑与石偲远远的跟在无归身后,并没有太靠近他,因为无归身上散发的那种似有似无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而无归一路上也并没有停缓脚步,只是沉默不言的向前走着。 终于无归渐渐放缓了步伐,一直低头沉思的杜文岑这才发现三人来到了碧云坪。 碧云坪上,飞瀑下有一水亭,名为留水。平日里是观赏停歇之用,此亭虽小但配上芳草飞瀑后却有着说不出的诗意。 无归走进留水亭便驻足起来,身后的杜文岑与石偲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也只得跟上前进了留水亭。 无归并没理会两人,而是双眼微眯的盯着飞瀑观赏起来,似乎那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杜文岑见状,不由心中暗自揣测起这个黑衣大师兄的用意“这个冷冷的师兄并不像是无聊之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把我和石偲叫出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可是到了这里他却一言不发故作神秘,哎!这家伙的性子完全跟那吃货相反,真不知道空星大叔是怎么选徒弟的!” 杜文岑在心中又暗自诽谤了几句空星道人,见无归依旧如同一尊石像般闷不出声,便也无聊的观察起四周。 不得不说摇光峰的景色还是十分迷人的,只不过某些人眼中看的并不是风景而已,杜文岑他心里可是还惦记着太仙山上的那些天材地宝。 “唔,宝贝虽多可是要怎么样运下山呢?总不能空守宝山而不行动吧,但空星大叔说太仙山到处充满了禁制,想要下山并不容易啊……看来日后还要多多打探下山的道路才是”杜文岑摸着下巴暗自想到。 “那人……可还好?”一直沉默不言的无归突然出声道,只是声音中不像之前那样的平稳冷淡,声音中竟有些颤抖焦急。 杜文岑始料不及,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有些错愕的看向身穿黑袍的无归背影。 “那人?”杜文岑并不清楚无归突然所说之人是谁,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可好?”无归又一次问道,只不过声音又淡漠了许多。 杜文岑无奈的挠挠头尴尬的说道:“师兄,我实在不知你口中的那人是谁,我们今日不过刚刚上山……” 无归依旧背对着杜文岑与石偲,并没有出声。 沉默许久之后,当杜文岑以为无归是不是站着睡着的时候,无归转过了身,狭长的双眼看着杜文岑道:“师傅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你们日后要潜心修习不要辜负了师傅的一番苦心” 杜文岑急忙点头称是,但是心中却对这个黑袍师兄感觉古怪无比,古怪程度甚至要比元寸那吃货更盛几分。 “空星,不是。是师傅他老人家回来了?”杜文岑好奇的问道,因为他想赶紧去质问空星那个猥琐大叔,为何要强行收自己与石头为徒。 无归摇摇头道:“他还在德仁殿与掌门和众长老商议事情” 杜文岑也没有追问那空星是如何告之无归一切,估计就是传音之类的法术,毕竟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修道者,是世人眼里的活神仙。 沉默了片刻,无归继续说道:“师傅生性洒脱不羁,摇光峰平日是我与元寸师弟一同打理,日后你们也应当承担起一些职责” 杜文岑、石偲点头称是。 “师傅对于门下弟子的教导并不怎么用心,日后你们在修道上有不明之处便可寻我想问” “但我一般只在天破窟中潜修,所以还是不要打扰到我”无归补充道。 杜文岑语塞,这不是白说吗?还说可以向他请教修道之事,打他却一直憋着石洞里潜修,还不让旁人打扰,那怎么去向他请教? 无归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话语中有何不妥,继续说道:“现在我就口授你们太清宗的修炼心法,你们可要好好记下” “太清宗修炼心法是自洪荒就流传下来的修道功法,在当时也被称之为上乘的心法。因为此心法追求的是天道自然,所谓无欲无求,不会存在入魔之说,所以可放心修行”难得无归长篇的对杜文岑、石偲解释道。 “虽然修炼不会存在太多的弊端,但修为还是要看自己的,只有潜心修道才能追求无上的仙途” “那我太清宗可有得道成仙之人?”杜文岑好奇的问道。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想问三尺道人这个问题,但当时事情繁多便也忘记了。杜文岑毕竟仅仅是个寻常少年,对于那飘渺的仙神还是有着一定的好奇心。 无归摇摇头道:“除了传说中太天祖师飞升仙界外,几千来并没听闻” 杜文岑略微失望的叹了口气,心道:“既然没有人成仙,那还修道做什么?还是我杜文岑看的透彻,世间的繁华富贵才是人生的最大追求啊!” 无归并不知杜文岑心中所想,看了看天色继续说道:“现在我就传授你们本门心法,可要记好了” 说罢,无归也不等杜文岑、石偲作答,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不过好在无归语速极慢,而且他的声音中不知为何包含着一种震慑力,一字一句竟不觉间牢牢的印在了脑子中。 一炷香后,无归看了看杜文岑与石偲道:“太清宗心法总共有七层,每层都有无限的道法,日后你们习得精深了便会知道。道法越往后就越难修行,每一层中的前进都万般困难,还望你们日后潜心修道” 杜文岑点头称是,他刚才虽然记住了太清宗中的心法,但是他却发现了心法中竟有许多纰漏,与三尺道人告诉自己的竟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三尺道人说过,修行者乃是天地人的修炼。先修自身,再修天地,最后的一步就是天地人的融合,这样才是天人归一。可太清宗心法中却只说了修人与融合天地,并没有说修天地之法。 再者太清宗心法总纲明确归纳说女主阴,为阴极,应习阴元,万不可习阳元,这是犯忌讳的,如果一意孤行最后回落的阴阳相敌,被自己的体内真火所焚化,男则反之。 但杜文岑清晰的记得三尺道人曾经对自己说:“元气本是相辅相成的,阴阳那两道气并不冲突,反而能更好地激活你自身的潜能,这才是最根本的修炼……” 杜文岑一时间拿不准谁对谁错,但在他想来太清宗乃是神州第一修道门派,是自古就有的仙宗,他的修炼功法又怎么会出错呢?可三尺道人当时也是说的无比郑重,而且名义上,落魄的三尺道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师傅。 “我管他修炼功法作甚?我又不想修道成仙,我只要世间的荣华富贵便可。嘿嘿,搜刮太仙山上的宝贝去山下换取真金白银才是真的!”杜文岑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贪心的想道。 当杜文岑正在幻想如何扫空这座宝山之时,却感觉背后有人推搡自己,便不由回头一看,发现是石偲。 “恩人,恩人!”石偲推了推杜文岑道。 “石头怎么了?” “那黑袍师兄可是走了?”石偲揉着眼睛问道。 杜文岑回身一看,果然无归已没了踪影,不知何时他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你没有看到他离开吗?”杜文岑疑惑的对着石偲问道。 石偲摇摇头,憨厚的说道:“没有,我睡着了” “什么!你睡着了?”杜文岑惊愕的问道 杜文岑见石偲点了点头,很是无奈的追问道:“那,那些修炼心法你可记住了?” 谁知石偲摇了摇头道:“什么修炼心法?” 杜文岑语塞,张着嘴巴惊愕的看着石偲。 “进入亭子的时候,我见无归师兄许久不做声,便无聊的站着睡着了”石偲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继续解释道。 “天啊!我原本还猜测是不是那只乌龟睡着了,却不曾想睡着的竟是你!你怎么站着也能睡?”杜文岑再也忍不住,大声叫喊道。 “以前在山中狩猎,为了猎杀等候猎物,我就练会了站着树上睡觉的本事”木讷的石偲竟有些得意的说道。 杜文岑彻底被打败了,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石偲拱手佩服起来。 “不对!”可杜文岑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惊呼道。 “什么不对?”石偲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你在我身后我自然看不到你,但无归他可是面对着你我的,你若睡着了,他怎么会不知……”杜文岑面色凝重的说道。 只是他心中仍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莫非无归所说仅是对我一人而言吗?”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本故事的前些章节叙事节奏会缓慢些,这些都是为了以后的故事做着铺垫之用,还希望大家海涵。 大家日后再看就会发现沽琥的用意了,沽琥不会一开始就追求宏大的场面,亦或是精彩的打斗升级,所以喜欢本书的朋友希望你们能耐心的看下去,以后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附注 近几日事情繁多【我事情一向繁多,呵呵】更新的时间会晚些字数也跟不上之前的6000,望大家见谅,但质量上是一定不会失去的。 第二十七章 开阳杀神(上) 空星道人此时的心情并不愉快,甚至说来是十分的糟糕。方才他在德仁殿因为之前私自下山,不可避免的被掌门天准道人训斥了一番。而之后在离开玉衡峰之时,空星向天水道人炫耀自己新收的弟子时,天水道人更是对他新收的徒弟表示出了极大的不屑,认为杜文岑两人资质平平,空星道人老眼昏花才会收他们两人为徒。 空星道人自然是极力反驳,更是叫嚣道要在三年后的七峰试炼上狠狠挫败天水的弟子。 谁知天水看也不看空星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的宝贝徒弟能在三年内把心法练到第五层吗?”说完,头也不回的瞬移走了。 空星道人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身为太清宗的长老自然是知道心法修炼的难度。别说三年,就是当初空星自己从第四层升到第五层时就用了百年的光阴,更别说那两个还不懂修炼的臭小子了。 “哼,天水的徒弟倒真是个怪物,短短不过十年就被她修炼到了第五层,不愧是二代弟子中的翘楚,这样的资质还真是令人恐惧啊!”空星虽然心中不服,但是也不得不感叹道。 “不行,我空星怎么能长他人志气?回去后我定要好好操练那两个臭小子!”空星道人狠狠的踩了下青石地,心中十分不服的瞬移走了。 太仙山上到处充满禁制,就连那些道法高深的长老们都根本无法御剑飞行,所以长老们只能瞬移,这样也区别了他们与一般弟子的不同。 “师弟你们回来了啊,无归师兄可将本门心法传授与你们啊?”无归竹屋外,元寸正用着八宝炉烧制着云鹤,见杜文岑与石偲两人回来便出言问道。 看着元寸一脸的悠然自得,肥胖的脸上冒出些许的红光,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炉中的美食,杜文岑便瞪着眼睛对他生气的骂道:“你这个贪吃的胖子,竟然还敢把这灵兽煮来吃?” “先前就是因为你这个吃货贪吃,才会引出了那么多的祸事,还害的石头受伤!你可好,现在竟躲到这里自己吃独食!” 杜文岑与石偲自碧云坪回来之后,就发现那该死的胖子正一脸享受的在烹制着云鹤。看着一地的鹤毛,杜文岑立刻怒火中烧,又想起之前的事情全因元寸而起,便恨不得踹他几脚才能解气。 元寸见杜文岑出言不逊,也没有生气,反而陪笑着解释道:“师弟勿怪,勿怪啊!道士我实在是不知石师弟竟能真的捉到那云鹤啊,先前我不过是想试试他的功夫,但是谁知石师弟竟真的好本事啊!” “我呸!你这个贪吃的胖子,原来是拿我们取笑!”杜文岑听后怒骂道。 想那元寸脾气也是十分的好,被杜文岑怒骂也还是没有生气,仍是不紧不慢的吹着炉火,一脸歉意的说道:“师弟莫要动怒啊,师兄给你们陪不是。这样吧,你看这炖云鹤就要做好了,师兄请你们一起品尝如何?”说罢,元寸咽了咽口水。 “对了,这瓶灵药石师弟你拿去,那天玄火可是有火毒的”元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瓶扔给了石偲。 石偲不以为然的接过瓶子,见杜文岑点点头,便打开瓶子,吃光了里面的丹药。 令杜文岑与石偲感到惊奇的是,不过瞬息那原本烧焦的前胸竟慢慢愈合起来,一瞬间胸前的烧伤就不见了。 “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就喜欢钻研炼丹制药,这是他平日里炼制的灵药,治愈伤口十分的快速,很是管用”元寸解释道。 见杜文岑仍是一脸的呆滞,元寸无奈的摇摇头,从怀中又拿出了几个瓶子递给了杜文岑道:“你要是觉得好玩,师兄我这里还有几瓶送你,就算是补偿你们了” 杜文岑见状立刻把药瓶塞进了怀中,脸上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道:“天啊,这可是神仙般的灵药啊,要是拿到山下药铺去卖,不知能换多少银子……发财了,发财了!” “你是说师傅他没事就喜欢炼制这些丹药吗?”杜文岑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元寸双眼仍是盯着八宝炉,伸着懒腰不在意的说道:“是啊,师傅的炼丹房里到处都是这些没用的丹药,说起来怕不是有上万颗了吧?” 杜文岑倒吸一口气,心中狂喜道:“天啊!上万颗神仙丹药……要是,要是我能把它们全部都拿到山下去卖给凡人,这可就……” 杜文岑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发现那会将是一笔庞大到自己都无法估量的财富,再加上杜文岑在太仙山上见到的众多天材地宝,更是坚定了杜文岑要暂时留在这里,掏光这座宝山再走的打算。 “你这臭小子在想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空星道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伸手敲打着杜文岑的脑袋说道。 杜文岑被打的措不及防,生疼的咧着嘴骂道:“你这个猥琐的臭道士!”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英明神武的师傅!”又是一记响锤无情的打在了杜文岑的脑袋上。 “啊,师傅您回来了!”元寸立刻神色慌张的挡住了身后的八宝炉,见势不对讨好的问候道。 谁知空星道人看也不看他,依旧盯着怒气冲冲的杜文岑说道:“贪吃的死胖子不用藏了,为师早就看见了!” 元寸只得尴尬的嘿嘿一笑,摸着脑袋又坐了回去。 “猥琐的臭道士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们上山,又为何要强迫收我们为徒弟!”杜文岑揉着脑袋,怒气十足的质问道。 虽然面对满是宝贝如同宝山的太仙山,杜文岑短时间内并不想离开,但是想到先前空星道人对自己的威胁,杜文岑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谁知空星道人颇为不屑的说道:“本道长想收徒弟,还用的着问为什么吗?那是你们两人的福缘!好了,不要再打其他主意,乖乖做我空星道人的徒弟便可” “你们要是胆敢不从,哼!小心我把你们两个从这悬浮的摇光峰上扔下去!”空星道人威胁道。 “……你!” 杜文岑气结,但也不好反抗,毕竟对方是真正道法高深的修道者,要是真的惹怒了他,自己跟石偲可是根本就敌不过,到时候可就说不定真的会被他从太仙山上给扔下去。 而另一方面杜文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太清宗,他心中还是惦记着满山的天材地宝呢,如果不掏光这座宝山,他才不会想要离开这里。 更何况他空星道人本身喜欢炼丹,听元寸说他的炼丹房里可是堆积着大量的丹药,这些东西在凡人眼里那可都是无价之宝啊!说不清楚能换多少真金白银,这对身为贪财鬼的杜文岑来说,可是实实在在的致命诱惑。 不过几息间,杜文岑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脸上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那好吧,我们兄弟两人就正式拜你为师!” 一直在旁看笑话的元寸,见杜文岑的脸色变幻如此之快,不禁为之愕然,感叹着直摇头,心想自己的这个小师弟果然不同与常人。 性格十分古怪的空星道人此时也有些摸不准杜文岑的用意,竟小心警惕的问道:“你为什么现在答应的如此爽快?” 杜文岑无奈的耸肩道:“您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我们不过是寻常百姓,仙人说的话我们敢不听从吗?” 空星并不相信杜文岑的说辞,先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可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猥琐道士,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心存敬畏呢? 不过空星道人并不在乎这些,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目的,只要那两个小鬼认自己做师傅,还管他们存着什么样的鬼心思。 一老一少就这样各怀鬼胎的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只是站在一旁的石偲被他们给自动的无视掉了。 “唔,从明日起,为师就开始教授你们修道之法。那心法想必无归已经告诉你们,你们两人每日必须要潜心修炼,万万不可荒废了”空星老道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后说道。 “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问那吃货”又喝了一口酒,空星道人指着元寸说道。 元寸尴尬的笑了笑,对着杜文岑与石偲挥挥手。 “当然,你们也可以询问为师我,只不过我一般会在后山的炼丹房,你们要是寻我不得,去那里便可”空星老道继续解释道。 当杜文岑听到炼丹房三字后,立刻双眼放光的点点头,他现在可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那里找空星道人了。 空星道人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唤来了悟金、悟银两人,命他们安排杜文岑与石偲的住处。 悟金、悟银知道杜文岑是自己的小师叔后,就变得异常殷勤。不过一会就腾出了两间木屋,安排杜文岑与石偲住下。 期间悟金两人还送来了饭菜,忙对杜文岑陪着不是,解释先前的一切只是误会,直到杜文岑大度的摇头说无妨,两人这才离去,让杜文岑与石偲安心休息。 这一日杜文岑两人经历甚多,早已劳累不堪,石偲更是前后经历了两次恶战,两人匆匆吃了饭菜便早早就睡下,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安稳,直到第二日清晨。 第二日清晨天刚拂晓,空星道人就把熟睡中的杜文岑与石偲抓到了碧云坪,说是要传授他们打坐修炼的法诀。 看着一脸困倦的杜文岑,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的空星道人颇为不满的说道:“你这个小鬼头还真是贪睡!” 杜文岑揉着惺忪的双眼不屑道:“我不过是常人,哪像师傅您贵为仙人,自然可以辟谷不眠” 杜文岑这一声师傅叫的是很是干脆,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在他想来自己虽然已拜三尺道人为师,但是也不妨碍自己再拜师傅,虽然两人都是授道,但他们教授的东西却是不一样的,为此生性洒脱的杜文岑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空星道人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又凭空变出一只酒壶,往嘴中灌了两口道:“心法昨日我已命无归传授与你们,现在我就教你们打坐修炼之法,日后你们两人就可自行修炼了” “修道之人,乃是修气。通过对自身气的修炼,进而得到高深的道法,这就是我们太清宗心法的含义所在,而打坐就是其中修炼的一种途径” “打坐不但可以静人心神,亦可使人沟通天地,吸收世间灵气修炼自身的修为,是修道者最基础也是最根本的修炼方法” 看了眼杜文岑与石偲,空星道人继续说道:“你们两人现在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听为师给你们讲解” 见杜文岑两人依言盘腿而坐,空星道人继续说道:“慢慢感受周围的气息,然后利用本门心法调动运转自身的元气,用元气进行疏通,流走于自身的各个部位” 杜文岑听后便用昨日无归教授自己的心法开始调动体内的阳元,但奇怪的是,一直藏于自己体内气海中的两股元气竟不知为何没有丝毫运转的迹象。 “莫非,我的元气没了?不对,三尺道人说过,元气乃是人之根本,如果没了元气,那就是死人一个了!可是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体内元气的存在?”杜文岑内心有些焦急。 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杜文岑又重新运转心法玄功,这一次没有令他失望,体内的元气开始有了运转的迹象,只不过异于往日两股元气的疯狂运转,此次杜文岑的体内只有一股元气缓慢的运转了起来。 “有胜于无”杜文岑自我安慰道,只不过这一次元气的运转实在是缓慢至极,往日只需几息的时间就能完成一个循环,今日却足足用了几炷香的时间。 但在一旁观察的空星道人却赞许的点点头,喝着酒轻声说道:“这小子的天资倒是不错,不过一个时辰就能掌握心法修炼” 但当空星道人转身向石偲看去时,却被气的半死。修为高深的空星发现石偲并没有按照心法运转玄功进行修炼,而是竟盘腿睡去。 “这蛮小子……”空星道人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石偲不适合修炼,空星道人早就看了出来,只不过是心中还抱有一丝期望,但是眼前的一切只能让他失望了。 空星道人深知像石偲这样天生煞气十足,浑身上下充满了逆天力量的人是很难进行修炼的,简单的来说就是完全没有资质。 因为上天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如果还让石偲这样的存在懂得修炼,那么天下还有谁是他的敌手呢? 拿起酒壶,空星道人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了碧云坪。而之后的日子里,完全就不再教授杜文岑与石偲任何东西。 用空星道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师傅我只管引导你们,至于个人的修炼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 对于空星这个甩手掌柜,杜文岑与石偲倒是没有任何的怨言,反正他们两人都不想潜心的修炼,石偲是没有天赋,而杜文岑的心思并不在修道上。 杜文岑到太仙山已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修炼,而是把摇光峰上下探的十分清楚,哪里有万年的灵芝,哪里有诱人的仙果都被他了如指掌。他甚至还趁空星醉酒之际,悄悄潜入了他的炼丹房,偷走了几壶不知名的丹药。 在摇光峰的日子对于杜文岑来说还真的像仙人一般,每日清晨便去那碧云坪下寻找灵芝,然后就是与元寸、石偲一起烹饪美食。 起初杜文岑还是十分的心疼那些灵芝,但是到了最后,看见那满山的天材地宝杜文岑就渐渐的有些麻木了。他曾经用他的算盘计算了一番,就算是他天天用灵芝来烧火做饭,那些灵芝还是用之不尽,足够自己日后下山换取惊人的财富。 这段时间杜文岑与悟金、悟银那些三代弟子倒是十分熟络,整日除了悟金等人练功,杜文岑就与他们一起满山的寻宝,当然起初悟金、悟银只是充当导游之用,因为一些地方杜文岑并不知晓。 悟金、悟银也乐的自然,他们起初还担心小师叔记仇,怪罪自己先前喊他师弟等等。但谁知杜文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自己带着他到处的寻找草药木柴之类的东西,他们两人自然是十分的乐意,虽然他们有些不明白那位小师叔为什么看见木柴会如此的激动,甚至有次悟银还看见他的嘴角流出了口水。 当然好吃的元寸偶尔还是会拿起做师兄的责任,在与杜文岑、石偲吃喝之际也不忘教上他们几个法术。那些法术多是浅显易懂的,比如御风火,亦或者召唤九天神雷,但这些法术并非没有用处,修炼到了高深之处,还是十分的厉害。 杜文岑与石偲毕竟还只是少年,面对新奇的道法自然是十分的兴奋,一个月来竟把元寸所知的道法完全掏空了,就连一向不喜修炼的石偲也学会了几项法术。 但元寸却一直不让杜文岑与石偲离开摇光峰半步,元寸告诉杜文岑说:“那日仙鹤之事虽然被师父出面解决了,但是开阳峰的门人却因为此事十分的记恨石偲与杜文岑,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猎杀灵兽” 杜文岑听到这里却是不屑的鄙视道:“说道抹杀开阳峰面子的事情,那罪魁祸首还是二师兄你啊!要不是你贪吃把石偲送到了开阳峰又怎么会惹出这些事情来?” 元寸摸着圆润的下巴哈哈大笑道:“师弟那些都是前尘旧事了,你我乃修道之人,就不要对这些曾经的俗事做过多的怀恋了” 对于眼前的二师兄,杜文岑可是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虽然元寸为人乐观友善,但是他的性格却是让人十分的厌恶,尤其是那贪吃毒舌的品性,实在是让人难以提起半分的尊敬。也难过当日掌门大弟子轩辕见到他后会鼠窜,元寸的那张嘴巴实在是厉害之极,用杜文岑的话来说就是能把仙人都气下九天。 “龙驹的道法虽然比你们高深不知几百倍,但因为你们身为二代弟子,所以他倒不会对你们再做出什么不敬之事来”元寸咬了一口多汁的仙果说道。 “但开阳峰还有个疯子存在,而他就是龙驹的师傅,这个人就是我为什么不要你们离开摇光峰的原因所在” “疯子?”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疯子!他是开阳峰炎良道人的徒弟,也是我太清宗二代弟子中实力最强之一”似乎有些心有余悸,元寸吞咽着口水说道。 看着一向毒舌不屑他人的元寸竟面露怯色,杜文岑不由为之好奇起来,示意元寸继续说下去。 “你们上山之前,应该听说过我太清宗仙人除魔降妖之事吧?”元寸问道。 杜文岑与石偲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凡人才会对太清宗视若神明敬重有加,那可是保护了凡人的一个个传说啊。 杜文岑初识三尺道人的时候,他们两人在乌鹊酒家更是亲耳听到了汤胖子所说太清宗仙人除妖之事,当时乌鹊酒家内众食客敬重的神情杜文岑还记忆犹新。 “那你们凡人是怎么传说此事的?”元寸面色古怪的问道。 “凡是妖魔作乱,太清宗自会有一道青玄之气飞出,灭杀妖魔拯救百姓后,那道青玄之气就会回到太仙山”杜文岑回道。 元寸看了眼石偲,见他也是点头称是,便苦笑道:“你们凡人都被蒙蔽了啊,其实事情远没有你们传说的那样简答” “你们两人现在也是我太清宗修道者,也习得太清宗的修炼心法,但你们可见过有那样玄妙的道法?只是化作一道青气便能斩杀妖魔” 杜文岑听后立刻回忆到太清宗心法中并无这样玄妙的变化,不由疑惑的看向元寸问道:“你的意思是?” “有些东西太过残忍无道,就算是降妖除魔,那样的手段也是过于残忍血腥,所以你们凡人眼中是看不到那样的存在,因为这样会辱我太清宗千年仙名!” 放下手中没有吃完的仙果,元寸摇摇头继续说道:“那些青玄之气只不过是用道术幻化出来的,为了就是不让凡人看到里面的真实情况,传说那疯子除魔的手段十分残忍血腥,以至于旁人看后都会精神失常心生梦魇,但又不得不说那疯子道法高深,所以我太清宗才会把除魔的重任交予他一人” “你是说几百年来太清宗仙人除魔的传说是他自己一人创造的?”杜文岑再也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惊恐的失声道。 元寸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那疯子除魔时的情景,但是百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还是让我至今都毛骨悚然” “那日我采摘仙果时偶遇了除魔回来的疯子,你们可知当日我看到了什么样的情景吗?” 元寸用力的吞咽着口水,停顿了片刻后说道:“那日疯子浑身上下到处充满了污血碎肉,如同一尊杀神般。他右手持着血红飞剑,左手上提着四五个妖怪头颅,头颅上不断有污血留下,他的眼神中仍保留着猎杀妖魔时的嗜血与冷漠,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如同从九幽归来的血修罗般,他放佛不像是一个修道者,而是一个真正的魔,一个嗜杀的魔王!” 叹着气,元寸继续说道:“他就是开阳峰的杀神,二代弟子中最强者之一的莫裔痕!” …… —————— 说实话这章过渡写的十分不好总是抓不到应有的感觉 让各看官见笑了。我会努力调整过来的 相信以后的篇章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第二十八章 开阳杀神(下) 杜文岑轻声念道:“开阳杀神……” 元寸看了眼杜文岑说道:“莫裔痕那家伙完全是个疯子,而且还是极其护短的疯子,所以你们还是不要离开摇光峰的好,如果被他遇见了,那么你们可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很强吗?”一直闷不出声的石偲突然问道。 “二代弟子中除了天璇峰的那个神女外,还有你们认识的轩辕师兄,其他弟子根本就敌他不过” “传说中,那疯子已经把心法练到了第五层,而且隐约有突破最后枷锁的迹象,论实力说他是二代中的第一人也不为过”元寸摇摇头解释道。 “那我倒是想试试看他到底有多强!”石偲浑身充满了野性气息,神色十分狂热的说道。 元寸却不以为然的摇头道:“你小子一点道法都不会,虽然身上有无比强横的煞气,但是却不抵那疯子的万分之一,更何况那疯子本身修为高深。所以我才让你们不要离开摇光峰,要是被他遇见了,那可就,嘿嘿……” 看着一脸苦笑的元寸,杜文岑心中暗自盘算到,日后可真的不要离开摇光峰半步,那种杀神可是自己招惹不起的。自己可不想遇到这样的麻烦人物,还是老老实实的搜刮摇光峰的宝贝,找个时机赶紧下山为妙。 搜刮摇光峰的宝物,杜文岑自然是需要帮凶。石偲虽然孔武有力,但是为人却过于木讷,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熟知摇光峰的一切,于是窃贼帮凶的重任就落到了悟金、悟银这两个摇光峰三代弟子的身上了。 “小师叔,你又要拉我们去帮你找那些废物啊!”悟银略微不满的抱怨道。 这半个月以来杜文岑经常拉着悟金、悟银两人去碧云坪挖灵芝,而且身份低微的悟金、悟银两人自然就成了免费的劳力,他们自然不敢有何怨言,那可是师叔的指示,他们不敢不从。 但这样一来,他们修炼的时间就变的越来越少,甚至有时连做早功的时间都没有,一大早的就被杜文岑拉去做了苦力,实在是让两人苦不堪言。 “什么废物!那百年的青玉竟被你们当做了寻常的石子,实在是暴殄天物啊!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修的道!”杜文岑大言不惭的教导道。 “那些东西即使在凡人眼里是宝物,可是对于我们修道者来说根本就是毫无用处,自然是如同石子一般”悟银小声嘀咕道。 “更何况师叔您的木屋早已摆满了那些石头,师祖教导过我们,无论是做人还是修道万不可有贪念啊,这样会引体内邪火焚化自己的!”悟金跟腔道。 杜文岑不屑的挥挥手道:“天下攘攘皆以利往,我杜文岑可是要做世间第一有钱人,这点钱财还远远达不到我的需求!” 悟金、悟银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始终搞不清楚这位小师叔怎么会如此贪恋世间的富贵,修道之人最讲清修,追求的是无上仙道,又怎么会自甘堕落在世俗间滚打呢? 想不透的悟银摇着头叹息道:“师叔既然有命于我们,我们两人自当听从,只是这碧云坪早已被师叔搜刮殆尽了……” 自从杜文岑得知碧云坪的芳草下有数之不尽的灵芝、青玉后,就开始了疯狂的搜刮。 整整一个月的搜刮,杜文岑恨不得连草皮都挖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还藏有金子。但随之带来的却是整个碧云坪的悲惨命运,原本美如仙境的碧云坪,现在已变成蝗虫过境般,已是满目疮痍遍地狼藉。 想到被自己掏空的碧云坪,杜文岑难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贪财,贪财。不过此地灵气充足,不过半月碧云坪又会恢复之前的面貌了” “哎,如果被空星师祖知道自己精心布置的碧云坪成了现在的模样,估计会气的吐血身亡吧?”悟金有些无奈的猜测道。 “除了碧云坪摇光峰哪里还有天材地宝?”杜文岑不死心的问道。 之所以杜文岑会如此疯狂的敛财,是因为他想尽早的逃出太仙山。自从上次元寸谈起开阳峰的杀神后,杜文岑就萌生退意,毕竟被一个杀戮机器盯着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想修道成仙。 “除了碧云坪,那就是摇光中峰与下峰了,只不过……”悟金皱着眉头苦思道。 “不过什么?” “师叔你也知道,我摇光峰只是开辟了峰顶的一方土地,简单的盖了几处木屋。而其余地方多为树木,尤其是中峰与下峰根本就无人涉及,加上飞瀑自上流下,下峰更是有似箭的流水护着,根本就进不去” “太仙山因为先祖的缘故灵气充沛,生长的灵物自然远比寻常,单不说那已经有了灵识的千年老藤树,就是那些走兽也都因为天地灵气充足,而有了自己的灵识,甚至有些走兽都已修炼成精。我百年前就亲眼见过一只口吐人言的灵兔”悟银摇着头补充道。 “甚至可以说,就是连师祖他老人家都不知顶峰之下有着什么样的存在”悟金点头赞同悟银道。 听完两人的解释,杜文岑也自感那里或多或少存在着危险,但是想到这毕竟是太仙山,就算有些成了精怪的走兽也并不出奇,而那些精怪也并不会作乱,要不然早就被太清宗的老道士们给围剿掉了。 而且三尺道人说过,天地异宝多存在于险山恶水无人涉及之地,那顶峰之下怕是已有几千年无人涉及,里面自然会存在着许多珍贵的天材地宝。 想到下面会有无数宝贝等着自己去搜刮,杜文岑不自觉的流下了口水,一脸贪财的模样对着悟金、悟银说道:“降妖除魔不是我们修道者的本份所在吗?如此正好,今日就让我们师侄三人去降妖除魔,保护我摇光峰一方净土!” 悟金、悟银怎会不知杜文岑心中所想?他们早已对自己这个小师叔有着十分深刻的认识,那可是一只实实在在的贪财鬼,视金银宝物如生命一般的家伙。有时候悟银甚至感觉杜文岑与元寸颇为相似,一个贪吃、一个贪财,都是令人十分的头疼。 但杜文岑毕竟是他们的师叔,两人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只是悟银一直叮嘱杜文岑只可下至中峰,万万不可去那下峰,如果出了事情可就是后悔莫及。 杜文岑急忙应下,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摇光峰的下面看看,那里可是有着数之不尽的宝贝等着自己。 在悟金、悟银的带领下,杜文岑三人很快的就来到了空星道人的炼丹房外,杜文岑虽然已经很多次光顾这里,但是他并没发现有什么山路。 直到悟金拨开巨大青石后浓密的树枝时,杜文岑这才看见青石之后竟会有一条蜿蜒的石阶,如同一条黑细的长蛇般伸至山下。 杜文岑急忙催促两人,因为眼尖的他早已瞄到石阶小路两旁竟长满了凤卵果,那种仙果可是在《灵志》中都有记载的仙品啊。 事已至此,纵然悟金、悟银有万般怨言,也只得舍命陪钱鬼了。 三人沿着石阶向中峰走去,一路上众人倒是惊叹十分,悬崖峭壁间虽然不如顶峰的美如仙境,但是却有着别样的景致。 因为长久无人涉及,山壁上布满了藤木,鲜绿湿润的青苔更是铺满了整条石阶,似乎走入了绿色的空间。 越往下三人就越是惊讶,顶峰之下的灵气竟然远比顶峰充沛,稠如实质的灵气充满了整个天地,杜文岑甚至感觉到哪怕是呼吸一下,体内的元气就壮大十分,完全不用刻意的催动元气去修炼,这里的每一次呼吸就是修炼! “天啊,如果我在这里修炼三日定会走出现在的瓶颈!这里灵气浓厚的太过骇人听闻,如果太虚桥是灵气的河流,那么这里就是汪洋一般!”悟金惊呼道。 “你看空气中的青色丝线!天啊,这就是灵气浓厚凝结成的吗?为什么我们不来这里修炼,要知道这里完全是一处修炼的福地啊!”悟银脸色有些呆滞,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 杜文岑也感叹起此处的不凡,灵气竟然浓厚到丝化,《灵志》中可是有提及,凡是灵气丝化之地必有仙宝。 可就在杜文岑驻足探寻四周有无仙宝之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丝血腥味。 “怎么会有血腥的气味”悟金皱着眉头嗅着鼻子说道。 那丝血腥气味虽然并不浓厚,但是四周充满了天地灵气,所以哪怕有一丝邪异的气息存在,都会立刻破坏周围的灵气,所以才会暴露无遗。 “越来越浓烈了!”杜文岑惊道。 杜文岑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危险,充满血腥气息的味道正在慢慢靠近着自己。 “会,会是妖魔吗?”悟金有些害怕的问道。 “我太清宗怎会有这样的妖邪存在?”悟银安慰悟金道。 可是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邪异气息推翻了悟银的话,那股血腥气息竟强横无比,原本在空中如同蛛丝轻飘的青色灵气此时竟被它冲击的支离破碎,而原本平和的气息,此时也变得凌乱躁动不安起来。 “妖,妖怪!”悟金突然惊恐的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喊叫道。 杜文岑看去,只见一个血红色的身影正不紧不慢的向自己这里走来。那身影极为瘦长,光着脚,全身血红色,只留着一双冰冷的眼睛,身上的衣物极为凌乱破旧,沾满血肉的长发已经因为血液干涸而结成一缕缕,远远看去就真的如同一只妖怪般。 杜文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右手扶着光滑的山壁出声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血红的身影似乎没有听到杜文岑的话,仍是双眼麻木的看着前方,一步步的向山上走来,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天地间异常的安静,只能够听见那血红身影的脚步声,悟金忍受不住诡异的气氛,壮着胆子向前一步,指着血红身影呵斥道:“大胆妖孽,竟然侵犯我太清宗,本道人今日要让你身形俱灭!” 说话间悟金口中默念法咒,右手指着天空,从虚空中招来天雷向那血红身影击打过去。 血红身影仍是没有丝毫反应,也不去抵挡天雷,仍是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悟金见状心中得意,心想你这妖物无比猖狂,竟不知天雷的威力,今天定让你剉骨扬灰! 可谁知天雷虽然无比精准的击打在血红身影之上,但是它却毫发无伤,似乎只是蚊蝇之扰,仍是赤脚向杜文岑等人走来。 悟金见天雷没有伤他分毫,不由冷汗连连,又急忙招出天火想要炼化那血红身影,可是依旧无功而返,那血红身影似乎是不死不灭般。 终于血红身影离杜文岑等人不过几步之遥,悟金、悟银虽然对他连续发动起攻势,但竟不能让他停缓半步,眼看血红身影就要走到悟金身前。 悟金此刻连连叫苦,他本想后退避让,可谁知自己竟被定在了原地,而那古怪的血红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将气息死死地锁定住了自己,另自己丝毫无法抵抗。 “定身术!你,你到底是谁?”悟金突然想起定住自己的是什么,不由面色惊恐的质问道。 血红怪物依旧没有出声,而是伸出了左手,死死地按在了悟金的面门上,高高把他举了起来,压在了石壁上。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杜文岑根本就没有反应,悟金就被那血红怪物举了起来,而令人恐惧的是那血红怪物依旧没有停下自己前进的步伐,仍是双眼空洞的向前走着,悟金挣扎着被他按在石壁上拖带着。 见血红色的怪物竟然如此残虐悟金,杜文岑与悟银大怒,急忙上前去解救悟金,但不知何时血红怪物浑身竟被一层血雾包裹起来,杜文岑与悟银竟近身不得。 面对逼近的血红怪物,杜文岑与悟银此刻只得连连后退,但悟金还在他手中,必须要尽快的把他解救出来。 杜文岑、悟银虽然心知一般的攻击奈何他不得,但是此刻根本不容两人多想。两人疯狂的向血红怪物发动攻势,无数的天火天雷向他砸去,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那血红怪物轻易的就抵挡了下来。 “小师叔你快回去通知师祖,我在这里延缓他前进!”悟银挡在了杜文岑的身前怒吼道。 悟银深知虽然杜文岑是自己与悟金的师叔,但他的道法却是不如两人,平日根本就没用进行任何修行,太清宗的心法也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连最基本的第一层都没有练到。面对眼前的妖魔只能让他先行离去,才能保住他的安危,虽然悟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将必死无疑。 眼见那血红怪物越来越近,悟银身后的杜文岑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悟银大急,吼叫着催促杜文岑速速逃命,可是身后仍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悟银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体内的元气近乎被掏干,修为并不高深的他在不断施展出天雷后,早已累的精疲力竭。 而他一心想要延缓血红怪物的步伐,让杜文岑有一线逃命的希望,但杜文岑却丝毫没有反应,这不得不让悟银十分恼火,也不顾师侄礼仪,转身就想怒骂杜文岑。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悟银惊呆了,杜文岑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时竟变成了阴冷的幽绿色,一双幽绿的眸子如同燃烧起来一般,幽绿的火苗在杜文岑的眼中诡异的闪动着。 杜文岑面带冷笑踏前一步,一瞬间眼中燃烧的幽绿焰光芒大盛,如同黑夜中的火光一般,似乎能照亮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切。 血红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竟停滞了前进的脚步,始终下看的眼睛也抬了起来,不同与之前眼中竟多了一丝兴奋。 悟银透过血雾,竟看到那怪物竟咧嘴笑着,森白的牙齿裸露在空气中。 杜文岑也嘴角轻扬冷笑道:“本是人,又何必装作妖魔?” 悟银大惊,脸上冷汗如雨注般。他没想到那浑身充满血腥气息,如同魔王的怪物竟会是一个人!人又怎么会散发出这样滔天的血腥气息呢? “我可说过我是妖魔?”那怪物的声音竟如同玉击般十分的悦耳,与他那骇人的外表极其不合。 杜文岑双眼微闭,收回眼中幽绿之火,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开阳杀神莫裔痕?” 血红怪物没有回答杜文岑的问题,反而问道:“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天眼?想不到短短数年,我太清宗竟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嘿嘿”说完,血红怪物伸出红色长舌,舔舐起干涸的嘴唇。 …… ———————————————— 过渡虽然的不令人满意但沽琥毕竟是个菜鸟望各看官多多海涵 以后的剧情会加速前进,也会相当精彩。 许多人物也即将登场,故事的主脉络也将渐渐清晰,想必不会让各看官失望。 第二十九章 交锋 血红怪物虽然没有回答杜文岑的问题,但是他的只言片语中也已经透漏出他的身份。 看着脸色不善,漏出森白牙齿面带诡笑的莫裔痕,杜文岑心中叫苦。自从听元寸与他描述过这个疯子后,杜文岑心中就一直极力避让这样的人物,但想不到今天会在此与他狭路相逢。 或许眼前这个疯子还并不知晓自己与石偲折杀了开阳峰的颜面,但是从他那炽热的眼神中,杜文岑知道这个疯子对自己并没有存在什么善意。 “呀呀,又好像不是天眼,我记得书中描述天眼是额头生出第三只眼睛来”莫裔痕把悟金扔给悟银,坐到了青石阶上说道。 悟银急忙接住悟金观察起他的伤势,见他并无大碍只是昏迷过去,便松了一口气,看向杜文岑点点头。 此时莫伊痕似乎十分困惑,坐在石阶上的他,不断用左手抚摸着下巴,似乎在苦思冥想,嘴中也不时的嘀咕道:“那又会是什么呢?” 杜文岑见悟金并无大碍,便想及早离开此地,毕竟是谁也不会想去面对一个疯子般的杀神,单是他身上那股血腥气息就已经让杜文岑险些作呕。 “莫师兄我们先行告退了”杜文岑不卑不亢的说道。 悟银此时也是敢怒不敢言,从杜文岑的话中他了解到眼前这个血红怪物竟会是师门中传说已久的杀神,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是自己与悟金不敢抵抗的,也只能先行回摇光峰再向师祖禀明此事。 可谁知莫裔痕似乎并没有想让众人离去的意思,他笑着对杜文岑说道:“不急。你也是二代弟子,不知是哪峰的师弟啊?” 看着一脸笑意的莫裔痕,杜文岑不知为何背脊发冷,如同掉入了冰窖般,他笑容中更多的是一种冷漠,对生命对万物仰视的冷漠。 “摇光峰弟子杜文岑”杜文岑戒备的后退着说道。 悟银见形势不对,急忙把悟金背到身后,一边跟着杜文岑不断向后退着,一边警惕的盯着一动不动的莫伊痕。 “原来是摇光峰空星师叔的弟子啊”莫裔痕笑着点点头,只不过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杜文岑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疯子,他的行事作风尤为古怪。而且杜文岑敏锐的感觉到莫裔痕对自己并没有存在任何善意,他那血腥的气息正慢慢锁定着自己,似一只野兽般随时都会扑杀过来,而这样的感觉是满身煞气的石偲都无法达到的。 杜文岑不再多言便想转身离去,可就在一霎那间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凌厉的气息正飞速的向悟银袭来。 “小心!”杜文岑大叫,急忙把背负悟金的悟银推到一旁。 悟银与悟金虽然躲过了攻击,但是杜文岑却因此而受到了伤害,一道血红色的光束穿透了他的左肩,鲜血如同泉涌一般流了出来,一瞬间杜文岑疼痛难忍,冷汗直流。 “师叔!”悟银一阵悲呼。 杜文岑忍住疼痛,急忙用运转体内元气去愈合伤口,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冷静下来。现在看来那个疯子并不想让自己安然离开,而自己与悟银三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情势十分的不乐观。 “悟银你带着悟金速回摇光峰!”杜文岑捂着左肩命令道。 悟银一愣,随即说道:“不行,师叔你……” “别废话,速回摇光峰,老子可不想做赔本买卖!”杜文岑脸色苍白的说道。 悟银知道此刻并不是推脱的时候,只得狠狠点着头,背起悟金飞快的向山上跑去,只有搬来救兵杜文岑才会有救。 莫裔痕并没有阻止悟银,仍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杜文岑,似乎他感兴趣的只是杜文岑而已。 见悟银走远,杜文岑暗自松了口气,他并不想牵连悟金、悟银,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来此地,今日他们也不会遭受如此劫难,杜文岑虽然为人贪财势利,但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此时杜文岑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自从三尺道人传授他元气运转之后,他就有着变态一般的恢复能力,这样的恢复力就是连妖兽都赞叹不已。 如同脱力一般,杜文岑瘫坐着石阶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不善的看向一脸笑意的莫裔痕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莫裔痕打着哈欠笑着说道:“太久没有见到同门,只是想与师弟聊聊天而已” 杜文岑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但因心中想要拖延时间等救兵到来,便接着他的话说道:“聊天?师兄乃开阳峰弟子,却为何要来我摇光峰境地聊天?” 莫裔痕不以为然的挥着手说道:“开阳峰有什么好?此地灵气充沛,更何况这里还有师弟这样的天纵奇才啊!” “师兄好玩笑,我怎么比的上师兄你,那除魔的传说就让我望尘莫及啊!”杜文岑冷笑道。 “妖魔?一些令人生压的垃圾而已!不谈也罢,但师弟你可是有着我不曾会的道法,嘿嘿”莫裔痕突然眼露精光,舔着嘴唇笑道。 难道他是窥觊通鬼术?杜文岑心念急转,有些拿不定主意,迟缓片刻后这才说道:“师兄说笑,师弟我一身道法皆受自于太清心法,说来也惭愧,我天资愚笨如今修炼不过才到第一层而已” “哈哈!”似乎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莫裔痕手捂肚子,拍打着地面笑道。 “你笑什么?”杜文岑微怒。 这疯子言行古怪,有时冰冷似万年寒冰,浑身杀气十足,让人内心生畏不敢靠近。有时却不羁放荡,笑声如同孩童悦耳动听,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人却是最为可怕不过,因为你永远猜不到他的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 好不容易莫裔痕止住了笑声,一双血手揉搓着脸庞突然说道:“师弟可否教我那天眼神通?” 杜文岑心中叫苦,那疯子果然是窥觊通鬼术。 “师兄好玩笑,师弟我何德何能教师兄道法?再者师弟愚笨并不知何为天眼神通”杜文岑不紧不慢的说道,但体内却疯狂的运转元气小心戒备着。 虽然此时莫裔痕依然盘坐着,但是杜文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气息开始变的暴虐起来,无形中似一把利剑正向自己慢慢逼近。 莫裔痕左手滑下脸庞,露出了半张满是污血的脸,嘴角上扬道:“好久没见到活人,师弟陪我打斗一番可好?” 没等杜文岑反应,莫裔痕突然高高跃起冲天怒吼,一瞬间天地间充斥着浓厚的血腥之气,那仿佛如同来自九幽炼狱般的气息,如同海潮一般冲杜文岑袭去。 杜文岑心中暗骂那疯子竟突然翻脸,但好在早已做好防备,疯狂的运转体内元气拼命的抵抗血腥气息的攻击。 但让杜文岑惊愕的是,虽然他早已做好防备,但那气息还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似水一般无孔不入,片刻间竟被它寻得破绽,一瞬间攻破了杜文岑的防御,击打在了他的身上。 杜文岑浑身刺痛,同时那血腥恶臭也令他作呕,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强横到如此地步,仅仅是一声怒吼就让自己无法抵抗! 莫裔痕轻轻落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向杜文岑走去,一脸笑意的摇头道:“师弟这可不对,虽然你体内元气深厚,但是怎么能运转元气自身去做防御呢?” 听到莫裔痕的话,杜文岑突然明悟,三尺道人也曾经说过,运转元气去防御虽然远优于常人,但是对于修道者来说却不过是儿戏,而元气更是修道者的本命真元所在,用元气本身去进攻或是防御乃是十分愚笨的方法,防御攻破后受到的伤害自是更大。 杜文岑懒得猜测那疯子为何会如此好心提醒自己,因为那家伙的思维完全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深吸一口气,杜文岑心中不断权衡起来,如果用太清心法去与莫裔痕抗衡,那完全是以卵击石,自己太清心法修炼的程度完全连第一层都达不到,甚至还不如悟金、悟银两人,拿出来只会让人笑话。 可不等杜文岑过多思考,莫裔痕面色冰冷,突然飞身向杜文岑冲过来,高举的右拳上带着耀眼的红光。 面对飞速袭来的莫裔痕,此刻由不得杜文岑多虑,默念心法运转起玄功,双手呈十字,迈出弓步做出了防御。 感受着杜文岑与之前的不同,莫裔痕原本冰冷的脸庞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但手上的攻势并没有减缓分毫,血光大盛冲着杜文岑就击打过去。 感受着莫裔痕拳头上霸道十足的力量,杜文岑心中叫苦,他虽然暂时抵挡住了他的攻击,但他知道不过片刻自己就会被击飞出去,脚下已经开始渐渐的支撑不住,不断的后退着,坚硬的石阶竟也出现了两条划痕。 杜文岑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凡是有一丝的利益可贪图他都不会放过,与其被人击飞出去,还不如搏命一击,至少不能让那疯子好过,杜文岑咬牙暗想道。 下定决心后,杜文岑疯狂的运转起三尺道人传授给他的心法玄功。虽然三尺道人传授给他的心法颇为诡异,运转起来如同无底的深渊一般,贪婪疯狂的吸收周围一切的灵气,体内的两股元气更是如同出海蛟龙般,但是因为他知道凭借不到一层的太清心法是奈何不了莫裔痕的,现在的情形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感受到杜文岑气息突然改变,周围天地灵气正以一种近似疯狂的速度涌入他的体内,莫裔痕第一次皱起了眉头,但是很快就舒展开来,脸上竟露出了狂色之色,收回了手上的力道,后撤一步退出了杜文岑的防御范围,舔着嘴唇低声说道:“妙极,实在是有趣!没想到我闭关百年出来后竟会遇到这样的怪人,嘿嘿” 杜文岑此刻双目紧闭,因为头一次自己主动运转玄功,天地间灵气疯狂的灌入让他有些苦不堪言,体内气海正似一个酝酿已久的火山般,强大的力量让两股元气疯狂的运转着,身上的骨骼啪啪作响,如同重获新生一般,杜文岑不禁仰天长吼起来。 “好强的气息!”莫裔痕脸色微变。 睁开双眼,杜文岑从没感觉如此的好过,体内似乎充满了无比强大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并没有尽头,因为周围天地灵气正在疯狂的补充着。 “我陪师兄打斗可是要收银子的,五万两怎么样?”杜文岑高高跃起,手上冒出天火对着莫裔痕轰杀过去。 莫裔痕面带狂色,单手化解了杜文岑的攻击,嘴角扬起露出森白的牙齿说道:“师兄我可没那银子,不如我这条命给你如何?” 说完莫裔痕双手血光大盛,双目如同燃烧起来一般,冒着惊人的红光,单手对着杜文岑轰出了一击血红色的光束。 杜文岑自知那血红光束的威力,不敢力敌,只得借用周围的石壁,单脚轻踏躲闪了过去,而那石壁却被血光击的粉碎,山壁上多出了一个大洞。 莫裔痕先前的攻击只是试探,并没有用尽全力,见被杜文岑躲闪了过去,也不懊恼,仍是嘴角高扬,手中的攻势逐渐变的凌厉起来,双拳不断的向杜文岑挥打过去。 杜文岑虽然运转玄功体内力量蓬勃,但是面对莫裔痕凌厉的攻势,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不断的到处躲闪,惹的周围被莫裔痕打成了一片狼藉,山体不断落下碎石。 杜文岑心中暗骂那个疯子,但是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虽然他很想反击,但仅仅是防御就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了,况且杜文岑初次运转心法玄功,根本就不懂什么玄妙的法术,打斗起来只能如同孩童般,挥舞着拳脚,丝毫没有技巧可言。 莫裔痕此刻像是见到了耗子的山猫般,根本就不曾想立刻杀死对方,只是不断捉弄戏耍对手,想要活活把他给玩死。 莫裔痕并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说根本就没用进行任何有效的进攻,比起传说中那个屠戮妖魔的杀神,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在玩乐一般,只是学着杜文岑不断的挥舞着拳脚,最野蛮的战斗着。 杜文岑毕竟不如莫裔痕有着深厚的战斗经验,虽然力量、速度勉强跟的上他,但却是毫无技巧可言,渐渐的原本还能灵巧躲闪的杜文岑,渐渐被莫裔痕压制住了,莫裔痕的拳头开始雨点般的遭到杜文岑的身上。 杜文岑虽然玄功护体,但莫裔痕不愧是人称杀神的存在,那疯狂如雨的拳头打的杜文岑几乎崩溃,一次次撕心般的疼痛不断折磨着杜文岑的神经与肉体。 他的防御渐渐被莫裔痕瓦解掉,终于在莫裔痕强横的一击下,杜文岑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被轰进了山壁之上。 “师弟看来那五万两银子你是讨不到了!”看着痛苦倒地的杜文岑,莫裔痕冷笑道。 杜文岑此刻身体疼痛难忍,他终于也了解到两人之间的差异。杜文岑能清晰的感觉到莫裔痕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而自己却已经被打的像猪头一般,虽然体内元气不断修复着伤势,但是面对莫裔痕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这些修复也只能是微不足道。 不给杜文岑丝毫的喘息,莫裔痕又笑着冲到杜文岑身旁,一脚把他高高踹了起来,冒着血光的右手狠狠的向杜文岑的左肩抓去。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杜文岑的肩骨被莫裔痕捏的粉碎,一瞬间血肉模糊,钻心的疼痛险些让杜文岑晕厥过去。 重重的把杜文岑甩向山壁之上,趁还没有落地之时,莫裔痕又毫不留情的重踏在了他的小腹之上,生生把杜文岑定在了山壁上。 杜文岑胸腔一阵翻腾,喉头一甜吐出了鲜红的血液。 看着狼狈不堪的杜文岑,莫裔痕舔舐着手上的血液,面部变的无比狰狞残忍的笑道:“哈哈,真是美妙无比啊!你的血液和百年前那几只妖兽的血液混合到了一起,好好的闻一闻,似乎还能听见那几只妖兽的惨叫,啊哈哈!” 看着浑身暗红色如同一只血人的莫裔痕,杜文岑这才了解到此刻癫狂甚至说变态的莫裔痕才是传说中那个血杀修罗!这个疯子似乎只有鲜血才能让他兴奋,他决然不是什么正派的修道者,甚至来说他比一些自命邪派之人更加残忍冷酷,更加嗜血无情! “把那玄妙的道法交给我!”私下先前伪装的面具,莫裔痕此刻面部狰狞,如同从炼狱杀出来的恶魔一般。 “可以,但是没有一座金银山那就免谈!”杜文岑笑道。 “找死!”莫裔痕双眼赤红如同吃人的魔鬼一般,单脚挑起了杜文岑,狠狠地把他踢向了半空中。 不等杜文岑做出反应,莫裔痕高高跃起跳过杜文岑,然后借着力道狠狠的朝着杜文岑的背后击打下去,冒着血光的右手从背部没入了杜文岑的体内。 感受着不断被撕裂的肌肉,杜文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一击莫裔痕可以说毫不留情,猛烈的攻击下还带着死亡的血光,而这样的手段是莫裔痕猎杀妖兽时才会用到的。 “完了吗?可惜,可惜我那一屋子的灵芝青玉啊……”杜文岑神智有些恍惚,但他仍是念念不忘那些可以换取无数银子的宝贝。 可就在杜文岑停转玄功,放弃抵抗之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段苦涩的玄文,如同先前在茶摊一般,那些古朴的字又窜入他的脑海中。 “这是?心法玄功中的……” 如同丢弃废物一般,莫裔痕把杜文岑狠狠的抛了出去,右手随意的在血袍上擦拭着,脸色狰狞的站在原地说道:“天眼神通交给我” 可杜文岑如同死人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连气息都消失不见了。 “死掉了吗?”莫裔痕低语道。 有些疑惑的,莫裔痕用自己的灵识探查起杜文岑,发现他仿佛真的死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气息,就连先前澎湃令自己都惊愕不已的元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功法有些玄妙的废物!”莫裔痕颇为不快的骂道。 虽然那神似天眼神通自己无法学习有些可惜,但是莫裔痕却丝毫没有把杜文岑放在心上,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同门,但他数百年来猎杀的妖魔鬼怪不下百只,他又为何要把一个心法不过一层的门人弟子放在心上呢? 恢复了先前空洞的眼神,莫裔痕不再理会杜文岑,又不紧不慢的沿着石阶向山上走去。 可当莫裔痕走出不过百米之时,突然他感到身后爆发出了一股惊天的气息,那股气息无比强大,但并非像正统修道者那样的纯阳之气,而是一种无比阴暗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的气息,那股气息似一个巨大的黑暗深渊似乎能把万物吸进去! 莫裔痕急忙运转心法小心做着防备,想转身看去那股滔天的黑暗气息到底来自何人。 可当他还没有转过身,就感觉背后一阵疾风略过,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向自己冲击过来,瞬间将自己击飞出去。 刹那间竟打的莫裔痕口吐鲜血,随后一阵冷漠低沉的声音自语道:“太一玄文……” …… _________ 今日更新慢了琐事太多望各看官海涵 急着打字,难免也会打错字,依然海涵 友情提示 沽琥更新时间不稳定 各看官等太晚的话可以隔日在看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与批评我会继续努力 第三十章 化解危机 此时杜文岑眼睛中冒着紫色的寒光,浑身被一种淡淡的紫黑色薄雾笼罩着,全身散发出凌厉诡异的气息。 “想不到竟会被无耻道人的心法玄功给救了一命……”杜文岑有些感叹的摇头低语道。 方才面对莫裔痕的凌厉攻势,杜文岑渐渐招架不住,体内的元气虽然不断修补着身上的伤痕,但是面对莫裔痕那疯狂的攻击,也完全只能是无济于事。 本来杜文岑已经放弃了抵抗,可谁知就在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又显现出了一段古朴的玄文,古朴玄文只有十三个字符。 这十三个字符以一种阵法排列着,每个字符都充满着强大的气息,杜文岑似乎能从中感觉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十三个字符仿佛一早就存在于心中一般,但杜文岑深知,这些怪异的字符是从三尺道人传授给他的心法中衍生出来的,它们并不是什么修炼心法,而是一种类似于道法的玄功,但却要比道法更加强大,同时也是十分的诡秘。 当时杜文岑十分惊异,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这十三个字符,可就在他犹豫之际,体内的两股元气却又自行运转起来,而且并非如前,这一次的运转竟是十分的诡异,似乎是按照那十三个字符在运转一般。 但那玄功却是十分的诡异,运转的一刹那间杜文岑竟感觉自己所有感知全部丧失!如同跌入了一个紫黑色的沼泽般,体内的元气竟被紫黑沼泽疯狂的吞噬掉,一时间体内的元气被抽空,所以莫裔痕才会误认为杜文岑已被杀死。 可就当杜文岑一切归为死寂之时,体内的心法玄功却再一次运转起来,两股元气也重新在体内流动起来,如出笼的野兽般,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充满了他的全身。 玄功运转后的杜文岑,仔细审视起体内的情况,发现两股元气竟变大了不少,而气海中一颗紫黑色的小圆珠正慢慢形成着。杜文岑虽然不是很了解自己体内发生了何种变化,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道行竟更加高深了! 最让杜文岑感到惊愕的是,原先并没有修炼的太清宗心法竟也踏入了第二层!一些道法玄功,如同本身就存在一般,全部印在了杜文岑的心中,现在杜文岑举手投足间就能施展出其中的玄妙。 莫裔痕阴毒的看向不远处的杜文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先前还如同死人一般的杜文岑,为何此时却能发出这样恐怖的气息,令自己都有些为之胆寒。而这气息也并非寻常修道者,那阴冷黑暗的感觉仿佛来自九幽一般。 “你到底是何人?”吐出了嘴中的鲜血,莫裔痕擦拭嘴角,细长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杜文岑。 “师兄健忘,这么快就不识得师弟我了”此时杜文岑浑身围绕着紫黑色的薄雾,如同在云雾当中一般,令人看不真切。 莫裔痕小心的戒备着,他能感受出那些紫黑色薄雾蕴含着十分危险的气息,这是以往任何妖魔都不曾带给自己的感觉。 “哼,看来你修炼的并非是我太清心法,妖异来我太清宗到底有何目的!”莫裔痕突然冷笑着问道。 “你这个变态的疯子倒是更像妖异吧!”杜文岑怒极反笑,毕竟被一个嗜杀的疯子说成是妖异,实在是让人觉得古怪无比。 “去死吧!”莫裔痕不再反驳,突然抬起血爪冲着杜文岑击打过去。 虽然莫裔痕偷袭的阴狠突然,但是杜文岑远比方才,此时他能清晰的通过莫裔痕的气息,来觉察出他的动作。 并不敢力敌,杜文岑移动脚下的步法,灵巧的躲过了莫裔痕的攻击,同时也向莫裔痕轰出了一掌。 莫裔痕本就没有料到会偷袭失手,对于杜文岑的进攻更是没有做出防备,又重重的挨了一掌。 莫裔痕被打的十分狼狈,急忙闪动着身形,快速的逃出了杜文岑的攻击范围。 面带暴戾之色,莫裔痕心中十分的恼怒,他原本认为眼前这个小鬼不过是道法不深的修道者,先前险些被自己折磨至死。但谁知此时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般,不但身法灵活,就连进攻都充满着恐怖的力量,令自己都不得不小心提防。 杜文岑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随意的一击,竟会让莫裔痕如此狼狈,略带惊愕之色的低声叹道:“看来三尺道人的修炼心法却是十分的玄妙” 杜文岑有心想试验那些玄功的威力,快速的向喘息着的莫裔痕飞冲过去,手中不断做着奇特的诀印,双眼放出紫黑色的光芒。 莫裔痕见杜文岑竟主动攻来,心中大怒,但是却不敢小视,快速的运转玄功,想要一举破掉杜文岑的攻势。 身如残影,杜文岑高高跃起,手中诀印完毕,一声怒吼向莫裔痕挥出一掌。 此掌一出,莫裔痕是惊得面色惨白,那原本寻常的巴掌,此时竟变得如同远古巨魔一般,嘶吼咆哮着向自己袭来,周围的山壁竟被其捻的粉碎,声势十分的浩大。 那手掌幻化的巨魔极快的就冲到了莫裔痕的身前,莫裔痕本想躲闪,却发现为时已晚,自己的气息竟被对方的掌风死死地定住,根本就动态不得。 嘶吼着的巨魔一瞬间就吞噬了莫裔痕,根本就不容他做出半点反应,而周围的山壁石阶也被这一掌打的粉碎,整个摇光峰都轻轻的颤抖起来,一时间碎石横飞。 杜文岑那一掌的威力远非如此,那幻化出的远古巨魔如同发狂一般,不断冲击着莫裔痕,坚硬的山体竟被它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坑,片刻后巨魔才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此时四周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充满了血迹。 杜文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依照玄功打出的这一掌竟会有如此威力。不过此时他也并不好受,刚才挥掌的一瞬间,那澎湃的力量就连自己都无法忍受,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要爆掉一样,而体内的元气更是被疯狂的抽去了八分。 要知道元气乃是人之本命精元所在,虽然修道者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但是一瞬间被抽去了八层,还是让杜文岑很吃不消,感觉身体变的十分虚弱,力量甚至连普通常人都不如。 “这玄功日后定不能再使用了……”杜文岑暗下决心。 虽然此玄功威力无比,但是却让施法者也并不好过,打出这一掌后,施法者本身也可以算是废掉了,这样自残的方式对于杜文岑来说是最不可取的,因为他是那种一切利益至上的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是不会冒险去做的。 “哈哈,可惜,可惜!”突然巨坑中传来了一阵狂热的笑声。 “竟然没死?”杜文岑大惊,急忙运转体内元气戒备着,小心翼翼的看向巨坑中,但是并没有发现莫裔痕的踪影。 “你足以自傲,百年来你是第一个逼我解开血印之人!”巨坑中又传出了莫裔痕的声音。 杜文岑惊愕的连连后退,此时他已经是元气大伤,而遭受堪称毁灭一击的莫裔痕却并没有死去!而且感觉他的气息似乎比之前要更加强大,而这种强大正一种递增的方式上升着! 几声碎石滑落的声音,巨坑中慢慢走出了一个血红的身影,血红人影走的极慢,身体看起来很是虚弱,不断的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而此人正是莫裔痕! 莫裔痕慢慢的从巨坑中走了出来,身上充满了鲜血,只不过不同于之前暗红干涸的血液,此时他身上的血却是十分的鲜亮,打结的长发也如同被血雨洗刷过一般,血红似飞瀑流下。 感受着无比强大的气息,杜文岑心中涌出一种深深的不安感,这是他之前所没有出现过的感觉,这感觉如同被溺毙在鲜血之中,身体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 “就让我教教你该怎么样施展玄功吧!”如同血人一般的莫裔痕面目狰狞的咆哮道。 血红色的光芒大盛,周围天地升起了厚厚的血雾,莫裔痕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之中,双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似夺目的太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杜文岑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而且周围的血雾死死的困住了自己,使他根本就使不出任何的力量,想要逃跑已是来不及。 可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一声剑鸣,一把黑色的长剑划破了浓厚的血雾,向莫裔痕冲杀过去,一瞬间把血雾绞的粉碎。 “咦?”莫裔痕惊讶的挡住了飞剑的攻击。 “莫师弟好威风,竟在我摇光峰逞凶!”血雾散去,一身黑衣的无归慢慢走了过来。 看见来人是无归,莫裔痕脸部抽搐着说道:“原来是你!” 无归左手虚抬,被莫裔痕击落的飞剑立刻飞回到了他的手中,环顾着四周的狼藉,又淡淡的看了眼杜文岑,这才冰冷的说道:“你竟然打开血印,你可知他是我太清宗弟子!” 莫裔痕怨毒的看向无归,面色不善的说道:“你可知他先前所施展的道术玄功并非我太清心法?” “我只知你要是因此放出你体内的那只畜生,你立刻会被剉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无归突然面色一变,狰狞的看向莫裔痕。 “你!”莫裔痕似乎被触到了痛处,咬着牙齿瞪向无归,双手微抬似乎想要发起进攻。 就在这时,空中闪出两道霞光,炎良道人,空星道人面色不善的出现在了莫裔痕的身前。 “孽徒,竟然胆敢解开血印!”炎良道人瞪着莫裔痕呵斥道。 “师傅……”莫裔痕看见炎良道人,立刻收回了手中的血光,面色惊恐的说道。 “炎良,我借摇光峰天地灵气帮你徒弟化解身上血煞之气,他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毁我摇光峰,甚至想要虐杀我门下弟子,这是何等道理!”空星道人此时完全没了昔日的满脸笑意,一脸怒色的瞪向身旁的炎良道人。 “空星息怒,我定不会轻饶这个孽徒,日后也定会给你摇光峰一个交代!”炎良一脸歉意道。 “哼!”空星面色不善的冷哼道,不再看炎良道人。 “那我们先行告退”炎良道人无奈的叹息道。 说完炎良狠狠的瞪了眼莫裔痕,转身向山上走去。 莫裔痕此时如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大气不敢喘上一口,满脸的愁容跟在炎良道人的身后,哪还有血杀神的威风。 见莫裔痕、炎良走远,空星道人这才对着无归说道:“亏得你早到一步,要不然……此番麻烦你了” 无归露出淡淡笑意道:“师傅言重,师弟受伤不轻还是及早疗伤的好,徒儿要回破天洞继续潜修了” 空星道人知晓无归的脾性,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满腹心事的看向一脸无辜的杜文岑。 杜文岑本想向无归道谢,他可是先后两次救了自己,但谁知无归竟匆匆离去,只得无奈苦笑下次再言谢。 此时杜文岑身上疼痛难忍,瘫坐在石阶上,见空星道人皱着眉头看向自己,不由尴尬的笑道:“师傅您老人家可好啊?”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的摇光峰差点就要被人给拆了!”空星道人面色不善,此时他可没有心情与杜文岑说笑。 “师傅您老人家可要明鉴啊,这些可都是那疯子干的啊,我也是受害者!”看着不远处的巨坑,杜文岑有些心虚的辩解道。 “狗屁!那疯子连血印都解开了,还说与你无关!”空星道人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嘿嘿,师傅那血印是何物啊?”杜文岑尴尬的笑道,此时他见空星怒火十足,也只得岔开话题。 空星没好气的冷哼着走到杜文岑身旁,用手把他拖拽了起来,面色不善的说道:“回去再说!” 杜文岑此时十分虚弱,被空星道人拖拽着更是感觉疼痛难忍,但是很快的他就感觉出空星道人的好意,因为一股股的元气正不断输入自己体内,小心翼翼的帮着自己疗伤。 一路上杜文岑虽然疼的直哼哼,但是也不敢多言,就这样如同拖死狗一般,被空星道人拖回了他的炼丹房内。 进入炼丹房,空星道人一把将杜文岑扔到了地上,没好气的从身上掏出了酒葫芦猛灌了起来。 杜文岑被摔的生疼,不由小声咒骂着爬了起来,然后找到一个蒲团坐了上去。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空星道人擦干嘴边的酒渍,突然看向杜文岑问道。 “您老人家不会是醉酒了吧?我可是你千辛万苦抓上山来的徒弟啊!”杜文岑没好气的说道。 “哼,你的道行我最为清楚,太清心法不过第一层而已,你以为这样的实力会逼得那疯子解开血印吗!” “不对!你小子的心法什么时候练到了第二层?”空星道人观察着杜文岑突然惊呼道。 杜文岑不知如何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尴尬的笑道:“侥幸,侥幸而已!” 可空星道人此时完全没有听进去,而是不断的抓着头发,上蹿下跳的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短短一月而已,竟然会提升的如此神速!” 看着一旁抓耳挠腮的空星道人,杜文岑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他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运转三尺道人的心法玄功后,连太清心法都会跟着提升,莫非两种心法同出一处? “不可能,三尺道人那老骗子怎么会与太清宗扯上关联呢?”杜文岑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乖徒儿,我们商量个事情如何?”就在杜文岑苦思之时,空星道人突然窜到了他的身前,面露笑意的说道。 杜文岑吓了一跳,猛地后退道:“干,干什么?” 空星道人脸上的笑容仿佛能堆出蜜来,不断搓着手,眼巴巴的看着杜文岑继续说道:“乖徒儿,师傅待你不薄吧?那你答应为师一件事情可好?” “非奸即盗!”这是杜文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什么事情?”杜文岑不断的后退着,小心翼翼的的问道。 “小事情,只需花你半年时间而已”空星道人眯着眼睛看向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对这个眼神并不陌生,那不正是自己发现宝贝时的眼神吗?可这样被空星道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杜文岑打着冷颤问道:“不行,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好事,肯定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空星道人步步紧逼,加重着语气说道。 “这样可好,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不再追究你竟能逼莫裔痕解开血印之事,可好?”空星见杜文岑仍是一脸警惕,便出言说道。 “什么血印,我根本就不知道,更何况他解开血印与我何干?”杜文岑莫名其妙的说道。 “能让那疯子解开血印的,也只有生死之际,除非是遇到千年的妖兽,要不然他是不敢妄自解开的,嘿嘿” “而你不过刚入道门的修道者,却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你说你自己不可疑吗?”空星道人突然皱起眉头道。 杜文岑大感头痛,他实在不知应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空星道人,自己的修炼心法是跟三尺道人学来的吧?就算杜文岑告诉空星道人,但关键是他会去相信这些吗? 一个落魄的老骗子教授的心法竟比流传了几千年的太清心法还要高深,说出去怕是会笑死人的。 “你既然知道我修为诡秘,难道就不怕我是什么妖邪?”杜文岑突然试探道。 空星道人摇摇头,轻声说道:“我看的出你并非妖邪,还有那个蛮小子也是” 事已至此,杜文岑只能无奈的叹息道:“什么事情,说吧” 空星道人见杜文岑松口,便一脸狂喜的凑到杜文岑身旁,故作神秘压低声音的在他耳旁轻语道。 杜文岑听后突然跳到了一旁,难以置信的瞪着空星道人,面色古怪异常的大吼道:“什么?你让我娶天水道长的弟子为妻!” …… 第三十一章 所求之事 开阳峰,龙武殿内。 炎良道人一脸怒容的坐在椅子上,双拳紧握青筋尽显,看的出此时他十分的恼怒。 而他身体跪着的莫裔痕此时一脸的无辜,仿佛做错事的孩童一般,略带恐慌不安的看着炎良道人。 “痕儿,我求空星借摇光峰天地灵气想要洗化你身上的血腥之气,可没曾想你这百年反而更加暴戾了!”炎良道人绷着脸呵斥道。 “还有对付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你竟然冒死解开血印,孽徒你现在可真是好本事啊!”说到怒处,炎良道人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莫裔痕斥道。 “刚入门的弟子?师傅他决然不可能是!”莫裔痕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吼道。 “狗屁!那日德仁殿内,为师亲眼见那两个小子被空星收为门人,已当时在座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他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炎良道人以为莫裔痕是在极力狡辩,不由脱口骂道。 “哈哈,师傅如果他学道不过一月,那您认为他有本事逼得我解开血印吗?”想到先前被杜文岑逼迫的十分狼狈,莫裔痕充满愤恨的冷笑道。 “莫非还有什么隐情?”炎良道人还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徒弟,感觉他所说不假,便出言问道。 “我与他交手也是因为他有着一门玄妙的道术”莫裔痕皱着眉头说道。 “不,不能说是道法,那是类似天眼的一种大神通!”莫裔痕下定论道。 “天眼神通!”炎良道人吃惊的看向莫裔痕。 莫裔痕微微点头,把与杜文岑如何相遇,以及两人打斗时他所施展的道术,自己的疑惑,都一一向炎良道人说了出来。 听后炎良道人一直沉默不语,浓眉紧锁,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来回不断的在大殿内踱步。 许久,在一声叹息后,炎良道人这才说道:“你是猜测那小子身份诡秘,并非我正派人士?” 莫裔痕重重的点头道:“虽然他散发的紫黑色气息并不霸道,但是却给人一种被吞噬的感觉,那几乎是藐视天地法则的吞噬!” 摇着头炎良道人也猜测不出,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了解此事了,但那小子毕竟是摇光峰的门人,我们不好去说什么” “而且你我还欠着空星一个人情,此事就此作罢。但那小子如果敢图谋不轨的话……” “我定让他溺毙在我的血海之中!”莫裔痕面部狰狞的说道。 摇摇头,炎良道人对自己这个徒弟颇为无奈,揉着疼痛的额头说道:“这段时间你给我去剑峰闭关,没我的命令你不得踏出剑峰一步!” “是,师傅”对于炎良道人的话,莫裔痕不敢不从。 “你体内的……”炎良道人关心的询问道。 莫裔痕心中一暖,随即苦笑道:“我只不过是容器,能做到的只是封印而已” “痕儿,苦了你……” 摇光峰,炼丹房内。 “你,你,你!你这个老道士到底是哪根筋打错了,还是修道太过长久,脑子被修坏了?”杜文岑眼睛瞪的浑圆,脸上满是惊怒之色。 “小点声!不怕被旁人听见吗?”空星道人贼头贼脑的做着噤声的收拾。 “还有你这个小崽子,哪有这般辱骂为师的!”空星道人脸色不善的说道。 “你个为老不尊的猥琐道士,你说的天大好事就是让我去追求天水道人的门人弟子吗?”杜文岑咬着牙齿怒道。 “对极,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那天水的弟子可是有沉鱼落雁之色,闭月羞花之容啊!”空星道人猥琐的笑道。 “那你怎么不去追求!”杜文岑没好气的说道。 “我都老骨头了,这等机会还是让给你们年轻人吧!”空星拍打着手臂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去追求那什么弟子的!”杜文岑摇头拒绝道。 “你,你这臭小子!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空星道人见杜文岑极力反对,面露怒容急忙说道。 “我先前只是答应听听你的请求而已,我并没有义务去答应你所说之事!”杜文岑摇头道。 “不行,不行!此事你必须应下,为师的脸面可就系于此了”空星咄咄逼人道。 杜文岑疑惑的问道:“这荒唐事情怎么会跟你这个猥琐道士的脸面扯上联系?” “你应下此事,我便告知你!”空星道人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说道。 可谁知杜文岑并不感兴趣,打着哈欠随意的从方台上拿起一瓶丹药吞了下去,看手法极为纯熟,而他所拿的丹药,也正是疗伤养气之用。 空星道人此时满腹心事,倒也没在意杜文岑的举动,见他并不为所动,便咬牙说道:“你要是不应下此事,我就把你那一屋子的灵芝、青玉用天化给炼化了!” “你,你怎么知道!”杜文岑大惊,险些呛住。 “这摇光峰之上,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我空星的法眼!”空星道人颇为得意的说道。 杜文岑大脑快速的转动着,他知道空星肯定会说到做到,到时候自己辛苦搜刮的财富可就要付之一炬了,那可以说的上是自己的半条性命啊!这样的事情对于一只贪财鬼来说那是不能容忍的,可是空星的道法高深莫测,自己又怎么能敌得过他? 但是空星所说,让杜文岑去追求天水的徒弟,却又是荒唐至极。先不说天水道人会不会迁怒自己,单是天水的弟子自己就完全敌不过。 杜文岑听元寸说过,天水道人只在十五年前收了一位女弟子,这位女弟子资质冠绝,仅用了短短的十五年就把太清心法修炼到了第五层,可以说是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加之那女子生的肤如凝脂、貌似天仙,太清宗门人便称她为神女。 杜文岑皱眉苦思,他心中是极不愿触天璇峰的霉头,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天水道人,还是那天赋秉义的神女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但是他心中更不愿看着自己搜刮的金银被空星道人付之一炬。 “难道没有变通的办法了吗?”杜文岑有些无奈的妥协道,在他心中金银始终是第一位。 “没有”空星道人摇摇头。 “不过你要是能在三年后的七峰试炼中击败她,狠狠挫败天水的威风那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击败她的难度要比追求她还要难上万分,好不夸大的说那女人才是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就是杀神莫裔痕都敌她不过” 杜文岑沉思片刻,随即眼前一亮说道:“那我只好选择三年后的七峰试炼打败神女!” 空星道人万万没有想到杜文岑会去选择最难的一个,有些惊讶略带赞许的问道:“你可要想好了,那女人的道法可是高深莫测,你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杜文岑颇为不屑的说道。 空星道人点头暗赞道:“没想到这小崽子还有这等霸气,之前只当他是贪财怕死之人,看来是我轻看他了” 可杜文岑并不如空星所想,此时他心中却是打着另一番的盘算:“嘿嘿,这样就可以先保住我的灵芝青玉了!还有三年……看来要抓紧找个机会逃下山去,白痴才会跟莫疯子都敌不过的人去打斗!” “罢了,那为师就等上三年。不过这三年为师会好好的教导你,你可不要偷懒耍诈,凭借你那不可告人的玄功,应该还有一战的实力,至于胜负,嘿嘿……”空星道人苦笑道,他心中并不看好杜文岑,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就此定下。 杜文岑此时心中大定,很是嚣张的对空星道人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定会让天水师伯颜面尽失,为您报仇雪恨的!” “什么仇恨?我怎么会与天水有仇恨!”空星道人惊的连连后退,神色慌张的问道。 杜文岑暗笑,白痴都能看的出你与那天水道人有着说不明的瓜葛,要不然您老人家怎么会费尽心思的去拆天璇峰的台呢? “对了,日后你千万不要去招惹莫裔痕”空星道人见事情已定,便出言对杜文岑提醒道。 “鬼才会去招惹那疯子!不过,你们口中的血印又是怎么一回事?”杜文岑回想起冲天的血光,和那股暴虐的气息不由有些不安的问道。 空星道人看了看杜文岑,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并没有什么” “太血古印,又称之为血印。其实是一道封印而已,用人做容器,以血为祭,把修为逆天的妖魔封印人体内的道术” “此道法过于邪异,所以一般不会被人用及。太古血印一出那就是要牺牲施法者,使妖魔封于其体内,随时面临着妖魔破印反噬的悲惨命运”空星道人有些唏嘘的叹息道。 杜文岑万万没有想到,莫裔痕竟会被当做容器,而他的体内会封印着一个实力逆天的妖魔,此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危言耸听。 “可为什么当时他解开血印,妖魔并没有逃窜出来,而且那疯子的修为还瞬间提升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地步?”杜文岑疑惑道。 “这就是太古血印的霸道之处,虽然施法者会随时面临被反噬的结果,但是却也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封印其实也就是炼化,被封印于施法者体内的妖魔会不断的被炼化,直到完全湮灭成为施法者本身的一部分,那时候施法者的修为可就高深到令人恐怖的地步了” “但封印于莫裔痕体内的妖魔却过于强大,根本就无法炼化,所以原本正常的莫裔痕才会变成现在这般嗜血癫狂,他被那畜生给同化了……现在他们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谁也无法真正的降服对方,所以当莫裔痕解开血印之时,他就会获得庞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连我们这些长老都不敢小觑的” 杜文岑听后流下了惊怕的冷汗,幸亏先前无归师兄及时赶到,要不然自己的后果肯定会死是于非命!虽然自己的道法玄功诡秘,但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解开血印的疯子,因为那可是疯子与妖魔的力量总和,更何况这样的相加,定会更加威力超然。 空星道人喝了一口老酒继续说道:“那巨大的深坑,以及施法后周围凌乱的气息,怕是你造成的吧?” 杜文岑知道瞒不住空星,只得无奈点头称是。 “你击出的巨坑,并非寻常的道术,而是幻化后的玄功吧?”空星喝着酒,面色凝重的问道。 “以前我在山中无意间得到了一道术,方才那一击也的确是用那道术击打出来的,但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依照那道术而行”杜文岑半真半假的说道。 空星道人并没有在意杜文岑话中的漏洞百出,把喝空的酒壶扔到一旁说道:“你只知道法玄妙,却不知应该怎么施展” “你的意思是?”杜文岑眉头微皱,回想起莫裔痕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先前我查探过你的伤势,其实并无大碍,只不过是体内的元气近乎被抽空而有些虚弱而已,所以我就猜出你的幻化一击是生生用体内元气打出的,这才导致了体内元气被抽去”空星道人分析道。 “似乎是这样”杜文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是十分的惊叹,那空星道人竟然猜测的无误。 “道法自然,但何为道法?道法乃是修道者运用自身修炼的玄功心法施展出来的大威力法术,这是常人无法办到的” “但道法的施展并不是意味着要运用自身的元气去填充施展,你方才就是犯了这个忌讳,如有不慎你就会被自己施展出的道法玄功给吸干!” “但是玄功运转的一瞬间,元气就会自动的……” “什么是修道?人本寻常,修道乃是偷天之举,也是逆天之行。那些威力十足的道法也是如此,这些本就不该被凡人掌握的道术,施展出来定会有许多的弊端。但是修道在于一个偷字,道法的运用也是如此,其实根本不用自己体内元气去施展,偷天即可” “偷天?”杜文岑好奇的问道。 “偷天,人修炼成仙,要不断的吸收周围天地灵气,炼化自身的元气,这是修道。同样的道理,道术也是一样,你施展之时,吸收天地灵气便可,有何苦去用自身的东西呢?只不过这种转化也并非易事,日后我会教导你的” 杜文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三尺道人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其实修道为逆天之举,乃不可行之事,所以才会运用心法去修炼,才会运用玄功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己用。 “这几日你有何疑惑便可来找我,三年内虽然不能让你的修为赶上天水的弟子,但是我也会竭尽所能让你脱胎换骨。你那诡秘的玄功还是小心修炼为妙,一瞬间就能让太清心法上升到第二层,看起来十分的诱惑,其实说不定会暗藏什么弊端,毕竟修道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不可一日千里,急于求成” 杜文岑也知三尺道人的心法玄功过于诡秘,但很多时候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无论是玄功心法还是体内的两股元气,每次都是无视自己这个主人而自行运转,这一点让杜文岑是有苦说不出。 “对了!”空星道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拍打着脑袋说道。 “嘿嘿,明日便是传道之日,你可以去玉衡峰听道,会对你日后修道有着莫大的好处”空星道人一脸怪笑道。 杜文岑见空星面色诡异,不由警惕的问道:“什么是传道之日?” “每隔一段时间,七峰就会派出二代弟子到玉衡峰给三代弟子讲授道法,二代弟子间也可以互相探讨修道上的问题,总之就是巩固道法,解除修道疑惑及对于太清心法的感悟交流地。对于你这个修道完全没有任何概念的人来说,明日可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空星道人笑道。 “好吧”杜文岑点头道。 虽然杜文岑感觉空星的笑容中有着很多的不妥,但是自己也的确要好好系统的了解修道,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知,而犯下今天的错误,以至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杜文岑同意,空星道人喜形于色,心中奸计得逞的暗笑道:“嘿嘿,明日的主讲可是天璇峰的那位,你见了她的容貌后还怕你不动心吗?”空星道人始终没有放弃让杜文岑追求神女的荒唐想法。 看见空星一脸的淫笑,杜文岑不禁一阵恶寒,便想告退回去休息,但是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也笑着说道:“师傅大人,您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何事啊?”空星此时心情大好。 “这个啊!”杜文岑搓动着拇指与食指眨着眼睛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空星道人茫然的问道。 “您不会装傻耍诈吧?我可是牺牲了自己,委曲求全的应下了你的请求,可您却一点好处都不给我吗?”杜文岑瞪着空星道人怒道。 空星此时才反应过来杜文岑所说何事,原来这个贪财的小鬼是在向自己讨要好处。 空星道人哭笑不得看着杜文岑说道:“我可是你的师父,帮师父做事情总是天经地义的吧?” “明算账!我杜文岑可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我帮你办事情却没有一点好处都没有,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杜文岑不屑道。 “我身上可没有金银珠宝,要不然我把这老酒给你如何?”空星凭空拿出了一个酒壶对着杜文岑问道。 “我又不是酒鬼,要你这破酒壶干什么?”杜文岑摇头道。 空星小心的擦拭着酒壶,脸上表情很是爱惜,然后一副不满的样子说道:“这可是道士我的宝贝,我还不舍得呢!那你想要何物?” 杜文岑眯着眼睛,面带坏笑的摸着下巴说道:“我感觉师傅你那个能装人的布袋十分不错” “什么?乾坤袋!不行,绝对不行!你小子可不能乘火打劫”空星道人连连后退,警惕的盯着杜文岑。 “乘火打劫?师傅您老人家若是不失火,那谁给的我机会去打劫你呢?说来还不是您主动给我这个机会吗”杜文岑搓着手,嘿嘿笑道。 …… 第三十二章 古万春 见杜文岑步步紧逼,空星道人连连后退,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说道:“咦,你刚才在说什么?莫不是道士我喝醉了,徒儿你怎么长了四条腿,难道是什么玄妙的道法?” 杜文岑为之气结,想不到这个吝啬的老道士竟会装醉酒,此时完全没有一点得道高人的模样,虽然他平日里也是没有的。 “唉,人不服老不行啊,我竟然会喝醉”空星道人几步踉跄,瘫倒在地上,不过片刻竟传来了震天的鼾声。 杜文岑拼命忍住心中的怒火,瞪着眼睛看着假寐的空星道人,恨不得上前踹他几脚解气。 “猥琐道人,你可听好了,那乾坤袋必定要给我,要不然我可不帮你!”杜文岑对着空星道人大吼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炼丹房。 感觉杜文岑已经走远,假寐的空星这才一脸苦笑的坐了起来,拍打着衣服无奈道:“可怜道士我啊,都这把年纪了……” “不过,也怨不得他人,谁叫道士我去求那个贪财的臭小子呢?可道士我的那几个弟子还能有谁担此重任?” “元寸那胖子就是一个十足的吃货,没的相貌。唔,无归那小子就是个闷葫芦,不开窍,不开窍啊!亏得道士我在山下遇见了那个臭小子,不但生的俊俏,而且伶牙俐齿,追求天水弟子的重任非他莫属啊!嘿嘿,妙极,我空星就是要破掉你天水的门规!”空星道人自言自语间竟把抓杜文岑与石偲上山真正目的给说了出来,只是不知杜文岑听后会作何感想…… 繁杂不叙。 第二日未时,玉衡峰悟道殿内,太清宗各峰三代弟子整齐的盘坐在大殿之内,殿内气氛十分的**肃穆,并没有人低头私语,无一例外的都看着最前方空着的七张椅子,因为那里是传道者,也就是七峰二代弟子的位置。 可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一个人影快步的走到了大殿之内。 殿内众人都好奇的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布衣的俊俏少年正面色尴尬的朝殿内看着。 见众人疑惑的看着自己,白衣少年摸着鼻子尴尬的说道:“抱歉,抱歉!” 殿内众人心想不过是迟到的三代弟子而已,便没有再去理会白衣少年,不过因为白衣少年的到来打破了殿内的宁静,一时间众人便也放弃了沉默,相互低头私语起来。 白衣少年见众人不再看向自己,便快步的走到了殿内,找到殿内角落的一处空处,安静的盘坐了下来。 “可恶的死胖子,让我丢尽脸面!”白衣少年环顾着大殿低声咒骂道。 可就在白衣少年喋喋不休咒骂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这位道兄可是有些面生啊” 白衣少年回身看去,只见身后坐着一个长相普通,穿着褐色道袍的青年男子,那人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白衣少年急忙回礼道:“我是新入门的弟子,不怪师兄没见过我” “哈哈,原来如此,不知师弟是哪峰弟子?哦,我是天权峰的古万春”那人笑呵呵的率先自我介绍道。 白衣少年见那人笑的十分真诚,不由心生好感,也笑着说道:“原来是古师兄,小弟我叫杜文岑,是摇光峰的门人弟子” “哈哈,原来杜师弟是摇光峰的门人,那方才师弟口中所咒骂的胖子便是那吃货元寸了?”古万春眨着眼睛,一脸笑意的说道。 杜文岑尴尬点着头,但心中暗叹道:“想不到那胖子竟会是一个出了名的吃货,看来这太清宗上下对他是无人不知啊!” “不过那该死的胖子也是十分的可恶,竟然想拿我辛苦搜刮的灵芝烧火做饭,这才让我晚到,在众人前丢尽了脸面!”杜文岑心中怒道。 原来杜文岑本想拉着石偲早早一起来玉衡峰听道,可谁知午饭过后,石偲便被空星道人唤去教授心法。 空星也是十分有理的说道:“听道?这小子就算了吧,他去那里也只会是睡觉!还是跟着为师我好好的学习基础心法吧!” 心知空星道人所言不假,无奈的杜文岑也只能自己一人前来,可谁知就在这时却被元寸给拦了下来,说是缺少灵芝做火引,让自己从木屋内拿出些许。 杜文岑当然不依,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收藏的灵芝,怎么能浪费给那胖子做饭用。于是两人便打起了嘴仗,直到悟银的到来才化解了危机,得以让杜文岑脱身。 “小师叔你速速去悟道殿吧,就由我去给元寸师叔到碧云坪采些灵芝回来” 悟银身为三代弟子,本该是也要来悟道殿内听道的,但悟金伤势并未痊愈,悟银心中挂念,便决定留下照料他,于是才会发生了上面的事情…… “杜师弟,杜师弟?”古万春面带笑容的推了推杜文岑道。 “啊,何事?”杜文岑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看向古万春。 古万春似乎并不在意杜文岑的走神失礼,环顾着殿内的众人笑道:“杜师弟,今日来悟道殿的听道者可要比平日多少许多啊!” “以前并没有这么多的人吗?”杜文岑好奇的问道。 “虽然传道能解人困惑,给三代弟子在修道上能有很大的帮助,但本门二代弟子又多是些心高气傲之辈,又怎么会耐心的给三代弟子细心讲解呢?” “杜师弟你看那前面的七个座位,可是从来就没有坐满过,大家都是自顾自的潜心修炼,谁会来这里与他人论道?所以才会来者甚少啊!”古万春摇头笑道。 杜文岑向前看去,果然众人的最前方摆放着七张座椅,想来便是七峰二代弟子的位置了。 “不过今日可是有些不同”古万春有些神秘的笑道。 杜文岑见他笑的有些诡异,不由出言问道:“有何不同啊?” “嘿嘿,今日来者都是为一人而来,也是为伊人而来!杜师弟可知我所说何人啊?” “神女!”杜文岑低声惊呼道,毕竟除了这个女人还能有谁吸引众人的目光呢? “对极,看来杜师弟也是为她而来啊!”古万春拍着杜文岑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我可不是为了她”可谁知,杜文岑的答案却出乎古万春的意料之外。 “哦?”古万春面带笑意,疑惑的看着杜文岑。 “我初入山门,道法不深,对于修道更是有着许多不解之处,所以师傅才会让我来这里学习,了解一些基础道法和修炼上的问题”杜文岑摊着手解释道。 “哈哈,惭愧,惭愧!我还以为师弟跟我一般,听闻今日是她传道,才会贪图美色,为了一睹芳容来这里听道!不过那神女的确生的美貌非凡、惊为天人,说她是九天仙女也并不为过!”古万春自嘲着笑道。 杜文岑没有想到古万春会这样讥讽自己,只得苦笑着摇摇头,但是心中却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因为光明磊落之人并不多见。 “对了,师弟日后可以来天权峰寻我,我那里收藏着许多的丹书道卷,许多还是绝世孤本,想必会对你的修道有所帮助”古万春笑着说道。 杜文岑心中一暖,虽然自己与古万春只是初识,但对方却把自己当做了老友一般对待。 “古师兄喜欢收藏道书?”谢过古万春后,杜文岑这才好奇的问道。 古万春点点头,双眼放着些许的光芒说道:“我平日喜欢收藏的也并非只是道书,还有一些奇书异文,卦象天文等等。虽然那些书籍多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但里面记述的东西却是玄妙无比,其中甚至还记述着些上古隐秘、洪荒” 杜文岑听后立刻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书上都写着什么隐秘?” 古万春小心的环顾着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笑道:“哈哈,其中的隐秘可就多不胜数啊!就比如说,我有这样的一本古书,虽然它只有寥寥的十页,但书中的内容却是记录着一些惊天的东西!” 向杜文岑靠近了许多,古万春压低声音说道:“师弟可知上古九大神器的传说?那本书正是记载了这些东西啊!” “不怕师兄笑话,我并不知道什么九大神器……”杜文岑自小在毫安城打渔为生,平日里只是想着如何赚更多的银两,哪里会去知道上古神器的传说。 “师弟你竟然不知道?”古万春有些惊讶的问道。 见杜文岑尴尬的点点头,古万春笑着解释道:“无妨,我就给师弟讲诉一下” “相传,太古洪荒时代神州之上大战,由此便生出了许多绝世神兵,而这些神兵也在那个时代创造了无数的传说,但因为时代过于久远,固世间没有关于太古洪荒神器的具体记载,而那些在太古时代中最为强大的九件神兵也不知下落何处,世人只是依据传说,得知他们曾经在那个时代辉煌一时而已,更多的却并不知晓” “那师兄你的藏书中有有关他们的记载吗?”杜文岑好奇的问道。 古万春点点头,十分得意的说道:“我偶然得到的那本奇书,正是记载着那些威力无比的上古九大神兵利器!” “只不过其中的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因为字迹模糊已无法辨认,实在是有些可惜啊!”古万春十分惋惜的苦笑道。 杜文岑心有同感,寥寥十页其中竟有三页被毁,实在是件让人万般无奈的事情。 “不过,既然是记载九大神器的书籍,却为何会多出一页,有十页呢?”杜文岑突然想到古万春所说那本书只有十页,十分不解的问道。 古万春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不急,我先告诉你后九页描述的都是何等神兵” “最后一页描述的乃是第九件神兵,其名为九天,是一个战鼓,传说击打此鼓可召唤九天紫雷,灭尽天下!”似乎是有意卖弄,古万春并没有依照顺序介绍,而是从后往前对杜文岑说道。 “第八件神兵,名为八荒,是一座神塔,此塔有八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玄妙变化,入塔者皆会被其所炼化,不过传说此塔已经被毁……”古万春叹息道。 “第七件神兵,名为七煞,乃一把宝剑,此剑如今仍然在世,而且就在我太清宗内,嘿嘿,日后有机会你定会见识到其威力!” 杜文岑万万没有想到,太清宗内竟会有一件上古神兵,可见其神州第一道宗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除去第六、五四页,便是第三件神兵了,不过他却并不是一件兵器,而是一件法宝,名为三生眼,传说其可以探尽世间万物,但其中玄妙并不为人多知,关于他的记载并没有多少” “三生眼,莫非是三尺道人所说的天眼?不对,应该不是。三尺道人所说的乃是一项神通,并非什么法宝神兵,看来只不过是玄妙有些相似而已”杜文岑微微摇头,心中暗道。 古万春并没有发觉杜文岑的异色,而是继续滔滔不绝的解释道:“第二件神兵,名为二相,乃上古赫赫有名的凶器,是两把绝世妖刀。一曰:生刃,一曰:死刃。夺天地造化,可裂万物!” “嘿嘿,然后便是上古第一神器了,不过说来古怪,这排名第一的并非什么神兵法宝,而是一本书”古万春神秘的说道。 “一本书?”杜文岑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点点头,古万春继续说道:“一本书,一本号称天地间第一的天书,传说得之可得天地造化,只世间万物!” 不知为何杜文岑突然心中有些莫名的躁动,神色有些紧张不安的问道:“他的名字就叫做天书?” 古万春摇摇头道:“并非如此,其本名为太一,九大神器排名第一的就是太一玄文!”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杜文岑虽然心中隐约感觉不对,但是当古万春说出后,还是难以置信的跳了起来,大声惊呼道。 古万春被吓了一跳,他没料到杜文岑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而杜文岑这一声惊呼,也引得所有人的注目,整个大殿内的目光全部不善的看向杜文岑,似乎十分厌恶他一般。 古万春本想出言询问杜文岑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顺便提醒他方才惊吓到了众人。但是当他抬起头时,却又立刻闭上了嘴巴,一动不动的向前看去,似乎忘记了杜文岑的存在一般。 而杜文岑此时心中早已翻起了惊天巨浪,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目光。 杜文岑可是清晰的记得,昨日当他被莫裔痕险些杀死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古朴的玄文,而这段玄文正是由三尺道人所给心法衍生而出。 正是因为这个古朴玄文,杜文岑才能运转玄功,使出那威力惊人的一掌,进而逼得杀神莫裔痕解开血印,而那时脑海中也浮现了心法玄功的名字,古朴的四个大字,太一玄文! 此时古万春告之自己,传说中的九大神器排名第一的便是那太一玄文,又怎么会不让杜文岑惊愕无比呢? 杜文岑呆呆的站在原地,背脊早已被冷汗打湿,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果古万春所言不假,那自己修炼的心法竟会是太古排名第一的神器!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传授自己心法的就是那个邋遢落魄,行为无耻、举止古怪的三尺道人,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师傅…… 可就在杜文岑心中困惑百出之时,一句脆耳动听,如同娇莺初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知这位师侄有何不满,可是对我先前所说另有高见?” …… ———————— 这几章沽琥写的十分痛苦,唉 有不好之处望各看官多多指教另加海涵 沽琥拜谢! 第三十三章 论道 古万春见杜文岑发呆,便好意的去拉他,想要提醒他,可谁知杜文岑如入魔般,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放肆!你是哪峰弟子,竟然敢打断神女的话,公然在大殿之内喧哗!”突然一声怒吼如炸雷般在大殿内响起。 杜文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寻声看去。不知何时前方的七张座椅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淡蓝色罗纱裙的少女,正黛眉微皱的盯着自己,而她身旁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正愤怒的瞪着自己,那一双眼珠子似乎都要跳出来一般。 “抱歉,抱歉!”杜文岑见势不对,才知自己失态,急忙出声说道,他可不想惹众怒。 大殿内的弟子看见此人正是先前迟到的白衣少年,加之杜文岑无意间打断了神女的话语,更是惹得四周投来无数愤怒怨恨的眼神。 古万春知道神女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便急忙也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哈哈,误会,这位小兄弟并不是有意而为之,还望大家多多见谅!” 杜文岑见古万春为自己解围,便对他感激的笑了笑。古万春也冲杜文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一切有我在,大可放心。 “我当是谁,原来是古万春,古师兄!你怎么会同这些三代弟子坐到一起?”先前怒吼杜文岑的男子讥笑道。 其余三人也看见了古万春,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古万春乃是天权峰的二代弟子,理应坐着前面,却为何要自降身份坐到了三代弟子当中。 杜文岑难以置信的看向古万春,他虽然感觉此人有些古怪,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是二代弟子,不由疑惑的问道:“古师兄你?” 古万春对着杜文岑尴尬的笑了笑低声道:“坐在神女的旁边怎能把她看的清楚?只有面对她坐在下方,才能把她的绝色容貌看的真切!嘿嘿,杜兄弟抱歉先前对你的隐瞒” 杜文岑摇头苦笑,他没想到古万春竟会如此的爱慕神女,自降身份坐到三代弟子当中,就是为了一睹芳容。 “古师兄今天乃是传道之日,本是我二代弟子的职责所在,你若是坐在下面岂不是坏了规矩?还请师兄坐到上面来,可好?”神女看着古万春淡淡的说道。 杜文岑先前并没有观察那个被太清宗门人尊为神女的女子,此时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果然是一位绝色佳人,貌若天仙。 只见那人穿着一件淡蓝色纱裙,柔桡轻曼的身姿被轻轻的包裹其中,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肌肤皓如凝脂,黑发如夜,一双眸子温柔湿润如同含着秋水般,黛眉微浓,倒是多了几分英气,璧人当真是九天仙女,凡尘难寻。 古万春见少女让自己坐到前方,还有不应之理?如同丢了魂魄般,古万春傻笑着向前走去。 神女身旁的几人纷纷露出不屑之色,先前那怒吼之人更是面带讥讽,发出了几声冷笑。 杜文岑见古万春离开,便也没了心情,叹息一声盘腿坐了下来,虽然他也是二代弟子,但是他并不想坐在前方,引得众人瞩目,更何况他又不懂得什么道法,上去也只是被人耻笑。 先前怒吼之人见杜文岑竟十分自觉的坐了下来,不由大为恼怒,这个三代弟子太猖狂了一些,先前对他的质问还没有结束,他竟自行坐下,简直是目中无人。 “喂!那个小子,你扰大殿清净,我等还没有怪罪于你,你竟还敢坐下,眼中可有我这些二代弟子!”那人嗓门极大,炸雷声再度响起。 神女离他极近,自然免不了遭其祸及,不由黛眉微皱,星眸微嗔道:“章师兄,既然古师兄说那弟子无意为之,我等姑且就宽恕他,不要延误了传道大事” 嗅着神女玉体香肌散发着的淡淡幽香,那人嘿嘿一笑说道:“师妹宅心仁厚,自是不愿与那宵小纠缠,那师兄我就听师妹的,不与他计较”说着那人狠狠的瞪了眼一脸无所谓的杜文岑。 “好了,大家就不必为此等劣徒过多计较,我们还是专心听师妹继续传道才是”坐在神女右边的一个手拿折扇的男子轻笑道。 众人点头称是,都不再去理会大殿角落里的杜文岑,而是笑吟吟的看向神女,眼神中都是贪婪之色。 杜文岑见状,心中颇为不屑的冷哼道:“一群色鬼而已,哼!”他并不想理会那人的辱骂,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来不成吗? 神女见众人的目光重新看向自己,微微点头轻声笑道:“方才我已经解答关于心法第二层的一些问题,不知各位还有何疑问?” 一时间下方众人纷纷出言,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希望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神女为自己解答。 而神女也并没有令众人失误,很有耐心的一一作出了解答,使得众人各个喜笑颜开,如同吃了蜜汁一般。 杜文岑此时倒是无心去听这些问题,他心中仍是想着太一玄文,这个让自己走上修道之路的修炼心法,竟会是传说中的九大神器之首,那三尺道人的身份可就值得揣测了。 初识三尺道人之时,杜文岑始终把他当做一个落魄的江湖骗子,就算他身怀着一些古怪的神通,杜文岑却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当杜文岑真正接触修道后,他才了解到三尺道人的那些东西并非只是寻常的道术。 就拿无踪术来说,三尺道人第一个传授给自己的道术,虽然看似简单至极,但是其中却蕴藏着许多玄妙。修炼过太清宗心法后,杜文岑才知道想要施展出瞬息万里之术,那是要十分高深的修为,别说是自己,就是那空星道人也不能瞬息万里,他虽然能瞬间移动,却也不过几十里而已,但无踪术却能让一个根本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可以瞬息万里,就不能不说明它的无比玄妙了。 “日后要是遇见无耻道人,看来自己要好好的审问他一番,现在想来那个老家伙真是十分可疑”杜文岑无奈摇摇头,以他的见识自然是猜不出三尺道人的真正身份。 古万春坐在神女的不远处,但是他心中却并没有牵系佳人,而是面带苦笑的看着下方自己独自苦思的杜文岑。 “那小子不专心听道,却又在想着什么?先前他不是说自己初入道门,对于一些修炼的事情并不知晓吗?”古万春低语道。 “莫非是被先前之事惊吓到了?”古万春心中暗自担忧起来。 古万春虽然只是初识杜文岑,但是却把他当做老友一般,所以才会毫不隐瞒的告诉他自己藏书中的那些秘闻,见他此时低头苦思,并没有去听神女传道,不由心中替他焦急起来。 “修道自然是对天地的感悟,对……” “咳咳,师妹打断一下”古万春突然轻咳起来,面带愧色的站了起来。 神女微微一愣,但并有没恼火,转过头对着古万春浅笑道:“不知古师兄有何见教?” “哼,他能有什么见教?”神女身旁之人颇为不屑的说道,他本就对古万春看不对眼,更何况古万春现在又打断了心中女神的话,更是让他心生不愉。 古万春并没有理会那人的讥讽,而是面带笑意对着神女说道:“师妹,为兄心中也对心法的一些基础有着疑惑而不得解,不知师妹可与我解答一番?” 神女黛眉微微扬起,她有些出乎意料,虽然这位古师兄是出了名的古书通,对于修道并不怎么上心,但是他自身的修为也并不低,又怎么会对修道的基础存在不理解呢? “古师兄谦虚了,您修为高深却怎么会对一些基础心法不解呢?”神女嫣然巧笑道,但眼神中却带有异色。 古万春摇摇头苦笑道:“自然是有些奇怪,但方才在下面的时候,杜兄对我提及了几个问题,我却不能解答,才知自己修为不精啊!” “哦,是这样?”神女扬起嘴角,她自然知道古万春口中的杜兄是何人,同时聪慧的她也了解到古万春的真正用意。 “正是如此,不知可否有劳师妹?”古万春笑着问道。 “既然古师兄有求,师妹我哪敢有不从之理?” “多谢师妹!只是师兄我愚笨,许多问题已不记得,不如就由本人亲自请教向师妹请教吧!”古万春笑着看向杜文岑说道。 “这个古万春,还真是……”神女心中苦笑道,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古万春嘿嘿一笑,对无奈看着自己的杜文岑说道:“文岑,你把方才的疑惑都说出来吧,神女会给你一一解答的,她可是二代弟子中的翘楚” 杜文岑怎么会不知古万春的良苦用心,虽然他此时并不想参与今日的传道,但是见古万春费尽心思的帮助自己,杜文岑还是十分感激的点点头,只是心中不知要问什么问题。 在古万春眼神的示意下,杜文岑尴尬的站了起来,感受着众人不善的目光,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唔……不知提气凝神是如何做到的?” 杜文岑此话一出,立刻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就连神女都不禁为之笑了起来,似乎杜文岑说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 “这位师侄,提气凝神那是修道之根本,无任何技巧可言,只是需求修道者静心凝神没有丝毫杂念而已”神女笑着解释道。 “可为何,我体内的两股元气却时常不听我命令,自行运转起来,只是提气,但却根本无法凝神,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用去凝神?”杜文岑对神女的答案并不满意,继续疑惑的追问道。 “哈哈,这小子真会说笑,两股元气?修道者体内怎么会存在两股元气!”拿着折扇的二代弟子忍不住的狂笑道,而周围的门人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古万春面带尴尬之色,好心出言解释道:“杜兄,修道者体内只有一股元气,根本就容不得两股,那样会被撑爆的!” “哈哈,你小子莫不然认为阴元气也能修炼,你当你是女子不成吗?” “我看他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之辈,只想快速提升修为,连阴阳相对都不知道!” “杜师侄,阴阳本是相对,切不能一起运转,凡我修道者,皆只修其中一气,怕的就是相互冲突,引导体内真气紊乱,甚至爆体而亡!”神女止住笑意,摇头低叹道。 先前怒吼杜文岑之人,更是面带讥讽之色,毫不留情的说道:“你是哪峰弟子?我倒是很想知道,是哪个笨蛋师傅,带出了你样的白痴弟子,真是丢尽了我太清宗的脸面!” “章厉你不要出言不逊!无论辈分高低,都乃我太清宗门人弟子,又岂能让你冷嘲热讽?”古万春怒目而视道。 “古万春,古师兄,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你这个书呆子也敢教训我,也不看看您是什么修为!”章厉挑衅道。 “你!”古万春此时眼中仿佛能喷出火一般,只是面色仍是带着古怪的笑意。 “咳咳,古师兄”杜文岑突然轻咳道。 原本吵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杜文岑,错愕的、嘲讽的,各种神色一一俱全,但无一例外的都充满了不屑之色。 “哈哈,你小子竟然叫古万春师兄?你这个三代弟子难道也看不起他吗?”章厉哈哈大笑道。 古万春虽然知道杜文岑并不会讥讽自己,但是一时间也摸不准他的意图,面带苦色的笑道:“杜兄你这是?” 杜文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方才那人不是想知道我是哪峰弟子吗?” “嘿嘿,古师兄,其实我也对你有所隐瞒,我是摇光峰二代弟子杜文岑,而我那个师傅空星道人也的确是个傻瓜”杜文岑摇摇头向大殿外走去。 他的本意并不想揭穿自己的身份,但是见一直维护自己的古万春被人欺辱,杜文岑便再也忍不下去。 “什么……你!”章厉面色惊恐的看向杜文岑,似乎是听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而原本一直面沉如水的神女,此时也掩饰不住粉黛上的惊愕之色,黛眉微皱,水眸略惊的打量着这个被误认为是三代弟子的白衣少年。 “杜兄,你……你真的是摇光峰的二代弟子?那个被空星师叔新收的门人?”古万春回过神来,古怪的笑道。 “对啊,怎么?”杜文岑并没有想到此言一出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有些错愕的看向面色古怪的古万春。 “呵呵,这……”古万春不知该如何解释,苦笑着摇摇头。 而此时大殿内更是议论纷纷,看向杜文岑的眼神也不像之前的不屑,更多的是一种惊恐,原本盘坐在杜文岑身边的人,也不断的向后移动着,似乎面前的是一个妖魔般。 “昨日可是你与那疯子对敌?”手拿折扇之人面带苦笑的问道。 古万春见杜文岑一脸的茫然,便苦笑着解释道:“昨日一战,疯子可是解开了血印,那股冲天的血腥煞气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只不过不知是何人竟逼得他解开血印,打听之下才得知竟是空星师叔新收的弟子,也就是杜师弟你了……” 杜文岑这才知道众人为何会有如此神色,只是不知事情会传的如此之快。 无奈的摇摇头,杜文岑并不想在此逗留,便对古万春说道:“古师兄日后我定会去天权峰拜访,只是到时可不要吝惜你的古籍啊!” “哈哈,师弟说笑,古某怎会如此?”古万春笑道。 杜文岑笑着点点头,看了眼大殿的众人说道:“这里道法过于高深精妙,我看我还是回去请教我那白痴师傅吧!” “你!”章厉此时没了先前的嚣张,生生的把话又吞了回去,他知道能逼得那疯子解开血印之人,并非什么善类,修为更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毫不夸张的说这座大殿内,也就神女一人能做到。 杜文岑此时可没有心情理会旁人,慢慢悠悠的向殿外走去,他本是想来此学些基础道法,却不料会出现许多变故,此时他已完全没了心情。 “杜师弟……等等!”突然,杜文岑背后传来了娇莺初啭的声音。 “不知神女有何见教?”杜文岑回身看去,只见佳人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先前我等对杜师弟有着言语讥讽,还望师弟多多包涵,只不过师弟所说又的确是……”神女面带愧色的说道。 杜文岑摇摇头,有些可惜的低叹道:“修道先要认道,我们对于道的认识并不一样,所以你们自然也解答不了我心中的疑惑” “哦?那师弟是如何认为的,莫非我们所说都是错的吗?”神女黛眉微皱,一副苦思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美丽动人。 杜文岑摇摇头,转身慢步的向殿外走去,大声的说道:“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阴可生阳,阳可生阴。而元气就是运用阴阳相辅相成而产生的气息,它是修炼的本源,又怎么会有敌对之说?” …… 第三十四章 异动 杜文岑此话一出,大殿一时安静至极,众人心中虽然对体内可以存在两股元气仍是十分的怀疑。但他们同时也感觉,杜文岑所说也并不无道理,可是如果他所说不假,那么整个太清宗的心法就要被颠覆,甚至说是整个修道界,这会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哼,黄口小儿大放厥词!”章厉虽然有些忌惮杜文岑,但是在他想来,昨日之事也毕竟只是众人的传言,很多东西并不能信以为真。 杜文岑虽然心中极度厌烦此人,但是也并不想与他计较,便不再理会慢步的消失在了大殿外。 杜文岑一走,安静一时的大殿就立刻热闹了起来,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众人纷纷讨论起杜文岑及其刚才的言论。 “想不到那家伙竟会是传说中打败莫疯子的怪物” “打败?不说只是逼得莫师伯解开血印吗?”一个长相清秀的小道士追问道。 “哼,那是你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在莫疯子解开血印后还能活下来的?如果不打败他,他今天会安然无恙的来到这里与我们论道吗?” “对极!昨日那股强横的气息整个太清宗都感受到了,可今日你们见那人却有丝毫受伤之样?要知道他的对手可是那个嗜血残杀的疯子啊!” 一个长相略微老成的低声说道:“其中更是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啊!” “子祖师兄你可还知些什么?”众人急忙询问道。 “嘿嘿,必然是知道些”子祖故作神秘的说道。 “众位师兄弟,你们今日可见开阳峰的弟子来悟道殿?” 经子祖一说,众人摇头,才发现今天并没有见到开阳峰的门人,就连一向以太清宗三代第一人自居的龙驹也是没有到来,说起来真是十分的古怪。 见众人面露困惑之色,子祖很是得意的说道:“各位师兄弟有所不知。杜文岑,杜师叔初来摇光峰的时候,可是与那龙驹师兄有些结怨,当时可以说是折杀了开阳峰的颜面,不过此事被两峰长老压了下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这次传道开阳峰的门人并没前来,嘿嘿,那可就是有些怕……” 子祖的话虽然并没有说下去,但是众人都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就连一向张扬无比的开阳峰都避其锋芒,看来这位杜师叔可不一般啊! 杜文岑此时已经离开了悟道殿,固然不知众人对自己的评价。心中虽然十分困惑三尺道人的身份及他所传授的心法,但是杜文岑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会去过多的伤脑筋,也就很快的放下了,虽然这些事情尤为重要,可毕竟不与金银有何关联。 “回到木屋后,看来要把那太一玄文好好的看上一看”杜文岑摇摇头踏上了太虚桥。 “杜师叔,你可是杜师叔?”突然杜文岑身后传来了呼叫声。 杜文岑回身看去,只见一个长得极为乖巧的小童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自己跑来。 “可算找到师叔你了”小童喘着气走到杜文岑的身旁说道。 “你找我?”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不,不是,是师祖们。掌门师祖让我寻师叔去德仁殿,说是有些事情,空星师祖也在”小童急忙摇手解释道。 杜文岑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莫非是因为昨日之事?可如果真是如此,那我该如何去辩驳,毕竟我才初学道法就能逼得莫疯子解开血印,这些可真的是有些说不过去,想到这里杜文岑就大感头痛。 小童只是负责传信引接,见杜文岑表情阴晴不定,也不敢多言,唯唯诺诺的站到了一旁,等候着杜文岑。 “我随你去”片刻后杜文岑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如今也只有随这小童一起去德仁殿,至于之后的事情,到时候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师叔请随我来!”小童见杜文岑首肯,立刻喜笑颜开的说道,他可不想把掌门师祖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坏。 杜文岑离德仁殿并不算太远,不过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德仁殿外,告别了小童,杜文岑深吸一口气,慢步的走进了大殿之内。 与上次一般,大殿里依然摆放着七张座椅,为首正中的乃是掌门天准道人的位置,而其余六座则对称的分列在掌门首座两旁。 空星道人此时正如同一只大马猴般,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立不安,眼睛不时的向殿外瞟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见杜文岑慢步的走了进来,空星道人急忙冲他眨起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摊起了双手。 可谁知杜文岑并不理会他,而是皱起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面色不愉的看向大殿最前方之人。 “你来了”天准道人抬起眼皮,眯着眼睛看向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颇为不愿的俯身叩首道:“弟子杜文岑见过掌门及各位长老,不知掌门寻弟子过来所谓何事?” “起来再说”天准道人点点头道。 见杜文岑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天准道人这才说道:“昨日之事我们已经尽知,你也不要埋怨空星,这事情他是瞒不住的,毕竟裔痕对我太清宗至关重要” 空星道人急忙指着自己摇摇手,然后对着杜文岑尴尬的笑了笑。 “昨日私斗之事姑且不议,但是可否告诉我你有何等本事,竟会逼得裔痕解开血印?”天准道人死死地盯着杜文岑说道。 “我们几人已经去摇光中峰探查过了,杜师侄就不要有所隐瞒了”天玑峰竹龙道人好心的提醒道。 “文岑自不敢有何隐瞒。昨日莫裔痕险些将我击杀,为了求生我才无意间使出了某种玄妙道法,才将莫师兄击退,而之后莫师兄便解开了所谓的血印”杜文岑半真半假的说道。 “炎良师弟?”天准道人看向了闭目神游的炎良道。 炎良道人并没有睁开双眼,而是点点头轻声说道:“我那孽徒也是这般说的” “你口中的玄妙道法又是从何而来,据我所知你的太清心法不过第二层而已,又怎么能施展出如此玄妙的道法?”天准道人又看向杜文岑,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掌门师兄,这个我知!”空星道人突然跳了起来,走到中央对着天准说道。 “顽徒昨日搏死一击乃是我传授的!”空星道人得意的说道。 “空星休得胡言,你会何等道法我怎会不知?什么道法能让一个初入门的弟子能施展出恐怖一击,甚至连自身修为都提升了许多!”天准道人微怒,脸色煞是难看。 杜文岑心中一暖,知道空星乃是有意维护自己,但同时心中也颇为好奇,空星道人怎么会说出是他传授的,如果天准道人逼他演练出来,那岂不是会露馅? 谁知空星道人并不慌张,而是脸色微寒的环顾着各峰长老,声音低沉的问道:“各位师兄弟你们可还记得七百年前那人?” “空星你!”戥星道人似乎是被触痛道了神经一般,突然厉声斥道。 “空星师兄,那些前尘往事莫要提起了……”一向与空星交好的竹龙道人也是面色古怪的说道。 炎良道人虽然仍是双目紧闭,但是脸上的神情却不像之前那样淡然,剑眉也压低了许多。而天水道人更是不济,此时整个人竟颤抖了起来,眉宇间多出了几分忧愁。 “空星你是说?”天准道人脸上虽然也有异色,但是被他刻意的掩盖住了。 “不错,各位师兄弟自然知道当年我与那人关系甚密,而他当年也传授了我一些玄妙至极的道法” “而自那事件之后,我谨遵师父教诲把那些道法废之一旁,但是我念及旧情,不忍那人的道法失传,便将其传授给了文岑,也算是对前人的一些慰藉……固昨日我徒杜文岑方能从莫疯子手中逃脱出来!”空星义正言辞的对着天准道人说道。 空星道人说完话,大殿之内十分的安静,甚至只能听到天水道人轻轻用手指划动木椅的声音。 而空星道人此时脸上也是无奈愧疚之色,看着天水心中低叹道:“天水,对不起” 许久之后,天准道人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脸色似乎极度劳累一般缓缓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明白,那就不要过多的追问不休了” “空星我知你不舍旧情,但是凡事要有度,不要忘记之前的教训,一些道法既然已经传授给他,那我也就不过问了,可是从今往后你切不可一意孤行,再传授给文岑任何他的东西!”说到最后,天准道人双眼放出凌厉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 空星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知趣的笑了笑道:“自然不会,掌门师兄放心” 杜文岑从头至尾听的是相当糊涂,他并不知道众人口中的那人是谁,竟会使自己如此轻松的逃过了询问,虽然不相识,但是侥幸逃过一劫的杜文岑还是十分的感谢传说中的那个人。 “今日叫你们过来,也并非只为这一件事情而已,还有十分重大的事情要告之大家”天准道人突然说道。 “前些日子我命轩辕下山查探邪派的动向,现如今已经有了结果”天准道人环顾众人道。 “轩辕师侄可是探查到那些妖邪是有了什么异动?”精瘦的绍谦道人长眉微皱道。 “不错,而且还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可以说足以撼动整个修道界!”天准道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众人听后皆面色惊奇的看向天准道人,而杜文岑此时却颇为无奈的站在原地,他的事情虽然已经结束,可是天准道人并没有让他离开,但是现在所说的事情又肯定极为重大,不知是不是自己这个弟子应该能听的。 “据轩辕回报,我方知道那些妖邪为何最近会拼命的招收弟子,近乎疯狂的扩充自己的实力,原来他们得知了一个惊天的情报,一件可怕的东西即将重现于世!而他们就是在不断的寻找此物” “何物,竟会让那些妖邪趋之如骛?”绍谦道人眯着眼睛问道。 似乎是有些忌惮,天准道人思量再三后,这才缓缓的说道:“一件逆天的法宝,一件封印着上古巨魔的法宝,而传说被封印的巨魔仍没有死去,它还活着!” “什么!”此话一出,那些太清宗仙人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惧的表情,眼睛似乎都要跳出眼眶一般,再也无法镇定下来。 “太古,太古巨魔?他们想要做什么!”一向沉稳的绍谦道人再也坐不住了,竟站了起来怒斥道。 “掌门师兄……”天水道人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天准道人给拦了下来。 “师妹”天准道人摇摇头。 见天水道人止住了话语,天准道人这才又说道:“据轩辕回报,那些妖异想要找到那件法宝,并妄图破掉法宝上的古禁制,然后让远古巨魔重见天日,让神州之上再度掀起一场浩劫!” “那些妖异走火入魔,都疯掉了不成,他们不知道那远古巨魔的威力吗?那是现在的我们根本就无法抗衡的,巨魔一出必将会血洗整个神州,到时候那些妖异也毕竟会成为它的刀下亡魂!”性情暴躁的戥星道人猛踏右脚,大声怒吼道。 “这可如何是好,可万万不能让他们寻得那件法宝啊!”竹龙道人神色慌张的说道。 空星道人皱着眉头说道:“那我们就要抢先一步得到那件封印巨魔的法宝,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件法宝的具体情况,这样如何去寻得?” 天准道人点点头说道:“空星师弟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我心中所担忧的事情,所以我要在此给各峰长老颁布太清道德令” 各峰长老听后皆露出了郑重的神色,就连一向言行古怪的空星道人也安静的坐了下来,静静的看向天准道人。 太清道德令乃是太清宗的掌门之令,此令一出七峰弟子必须尽死执行,凡是胆敢违令者,当背叛师门处罚之,是极为严苛的掌门令,而此令一出也就代表着太清宗遇到了大事件,太清宗的门人弟子必须团结执行此令。 杜文岑虽然不知此令的威力,但是见众人皆面色凝重,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微微低下了头,只是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天准道人。 而天准道士似乎早已遗忘了杜文岑的存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下面的各峰长老说道:“定于三年后的七峰试炼,我思考再三决定将其移至一年之后,而一年后七峰试炼结束之时,我太清宗便要打开山门,解除禁制重新回归世间!” “而各峰皆要派选门下弟子下山修行,保护凡人不受妖邪侵扰,加之竭尽全力的去搜寻那封印巨魔的法宝。此事关系十分重大,还望各峰长老尽心准备,督促门人弟子潜心修习,以备未来可能发生的劫难!”天准道人声音洪亮的说道。 其余六峰长老皆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着天准道人躬身施礼道:“我等自当遵循太清道德令,誓要保护人世间安宁,定会铲除邪异妖魔!” 杜文岑见各峰长老都十分恭敬的遵从道,他倒是感到有些尴尬无所适从,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何等大事,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小声的学着空星等人应允道。 天准道人满意的点点头,挥着苍老的手臂说道:“师弟们都回各峰去吧,定要悉心教导门人,一年后的七峰试炼希望各位的门人弟子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各峰长老皆点头称是,向天准道人躬身告别,便各自离开了玉衡峰。 如今杜文岑终于能离开这座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的大殿,自然心情十分的好,愉快的对着天准道人施礼告别后,便跟着空星道人匆匆的离开了德仁殿。 当众人皆离开大殿后,天准道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本苍老的脸庞似乎又老了许多。身体也有些无力,后退一步倒坐在了椅子之上,布满纹路的双眼看着大殿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准道人就这样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大概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大殿内突然闪进了一个人影,那人影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就掠到了天准道人的身前。 天准道人并不感到惊慌失措,似乎是早已料到此人会过来,只是微微叹着气说道:“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我心中尚有一丝困惑,所以我才会回来”说话的竟是先前离开的天权峰长老绍谦道人。 “你可是为了那法宝?”天准道人看也不看他一眼,仍是有些疲倦的说道。 “不是法宝,而是一个人”绍谦道人回道。 “哦?”天准道人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轻微动了动身体看向绍谦道人。 “师兄方才并没有让空星的弟子杜文岑离去,而是让他一直听着这些事情,你可是另有安排?”绍谦眯着眼睛盯着天准道人说道。 天准道人疲惫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意,用手指敲打着座椅说道:“绍谦啊,绍谦,你何时能改掉这多疑的毛病?” 点点头,天准道人突然脸色一变道:“不错,我是故意不让他离开的,因为我并不相信他!” “你是不相信空星的话吗?”绍谦道人面露讥笑。 天准道人有些落寞的摇摇头道:“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我不想再重演数百年前的那一幕了。空星他虽然顽劣,但他的秉性如何你我还不知吗?只是他太用情做事,完全不会去顾虑太多东西……” “而我心中最怕的并非如此,我之所以不相信杜文岑,那是因为我怕那人还没有死,他还活着!他会回来重新把我太清宗搅得天翻地覆,永世不得安宁!” 天准道人面色微红,缓了缓继续说道:“你可知我用意了?” 绍谦道人面带苦色的摇摇头叹息道:“你累了” 天准道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便又陷入了一阵死寂。许久过后他才双眼无神的看向殿外,然后悠悠的说道:“谁说不是呢……” ……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三十五章 那个人 杜文岑随空星道人回到摇光峰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木屋,而是随着空星来到了碧云坪。 此前碧云坪虽然遭受到了杜文岑的疯狂搜刮,恨不得地皮都要被他给掀起来,早已是一片狼藉,完全没了先前的仙境模样。 但不得不说的是摇光峰那得天独厚的天地灵气,仅短短数日,那狼藉不堪的碧云坪竟慢慢恢复了先前的模样,那些齐腰的芳草也渐渐有了生气,不像之前一般如同死物。 空星道人此时站在留水亭中,看着不远处的飞瀑,灌了几口老酒,心中也颇为畅快,转身看向杜文岑说道:“你与莫裔痕私斗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掌门师兄也不会再去追究你的功法问题了,但是……” 杜文岑见空星道人欲言又止,并不像他平日快言快语的性格,便好奇的问道:“但是什么?” 空星并没有立刻回答杜文岑的问题,而是拿起酒壶又喝了几口,重重的叹了口气,过了片刻这才说道:“你可知道我在大殿内替你隐藏心法玄功所提之人是谁?” “他是我太清宗的一个前辈,上一任天璇峰的长老,也就是天水师姐的师傅”空星并没有等杜文岑开口,而是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天水道人的师傅!”杜文岑大惊,先前在大殿内众人听闻此人之时的脸色可是并不好看,但想不到此人竟会是天水道人的师傅。 空星见杜文岑一脸的震惊,有些不屑,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很奇怪吧,为什么上一任的天璇峰长老会令众人谈虎色变?因为那人是太清宗不愿提起的过去!” 空星道人此时显的有些激动,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有些不胜酒力,踉跄的跌坐在了石凳上,然后望着飞瀑发起了呆,眼神中多是恍惚之色。 杜文岑见空星道人突然一言不发,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便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得安静的站在一旁。 并没有过太长时间,空星喝光了酒壶中的老酒,随手把它丢在了一旁,然后向杜文岑说起了太清宗那个不愿提起的伤疤。 “自我入山时,那人便是天璇峰的长老。因为他生的俊美,为人又十分的温柔可亲,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时不时的会指点我们这些晚辈,所以深得我们这些门人弟子的喜爱。” “那时我爱慕天水师姐,所以经常会跑去天璇峰,为此师傅无数次的训斥过我,但那人却丝毫不在意,还经常劝说师傅不要对我过于严苛,不过是少年心性而已……我师傅与那人交好,自此之后便也不再理会我的胡闹”空星说到此处,苦笑着摇摇头。 杜文岑虽然早已察觉空星对天水道人有着莫名的情愫,但想不到竟会是空星极度爱慕天水道人,这也怪不得空星处处与她作对了,而空星为什么要逼迫自己追求天水道人的弟子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杜文岑心中恼怒,本想出言讥讽一番,但见空星此时浑身有种莫名的哀愁感,便也打消了念头,继续安静的听他说下去。 “自那之后,我便更肆无忌惮的前去天璇峰,可是天水对我并不在意,每次去天璇峰找她,她就会有百般的理由不见我,而这个时候那人便会似多年老友一般,拉着心情低沉的我去喝酒谈天,让我渐渐忘记心中的不快。那时我并非视他为师叔,而是兄长……”空星回忆起以前的往事,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微微笑意。 “修道无岁月,虽然天水一直不接受我,但是日子过得颇为自在快乐,我也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会一直走下去,而终有一天我会打动天水的心,可是一件事情却改变了一切,让我的那些美好全部被扼杀在了过去!那件事情就发生在七百年前……”空星道人眉头紧锁,双手也紧紧的握了起来,似乎内心怀揣着极大的愤怒。 “七百年前,那不正是正邪大战的时候吗?”杜文岑隐约猜测出了什么,一脸惊愕的问道。 空星道人点点头,原本懒散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看向杜文岑继续说道:“对,正是正邪大战的时候。那时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改变了当时的战局,那是太清宗最大的耻辱,也是为什么太清宗上下不愿提起那人的缘故,这也是导致了太清宗闭关数百年,上一代长老、前辈悉数魂飞魄散的原因所在!” 杜文岑听到这里是无比的震惊,后背不禁流出了冷汗,因为人世间传言当年的正邪大战,是太清宗力挽狂澜,虽然门人略有损伤,但在太清宗仙人的率领下灭掉了所有妖邪。 可谁知真相会是太清宗的师门长辈竟会全部被人绞杀,落得魂飞魄散不得轮回的悲惨下场…… 空星吐出了一口浊气,平稳住了心绪继续说道:“七百年前的正邪之战本是及寻常不过的一次冲突,我们太清宗自然是信心十足,认为那些妖邪不过是乌合之众,定会被剿灭的干干净净,可是谁知中途一些道行高深的妖兽竟也参与了进来,一时间邪派的实力与我太清宗及各正派不相上下,战局由此变的极为混乱不堪。那些日子正邪交锋不断,可谁也没有得到胜果,这种混战大概持续了一年……” 摇摇头空星道人又继续说道:“一年后的某一天,门下弟子在追杀邪派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山谷。那山谷十分的诡异,从早至晚都存在着厚厚的浓雾,浓雾中更是包含着一股强大到无法掩盖的妖气!那位弟子大惊,也顾不得继续追杀邪派,立刻回太仙山禀明了此事,此事自然惊动了各峰的长老与掌门,为了防止发生异变,各峰长老决定亲自前去探查一番,而我们这些亲传弟子自然也一同前去” “来到那个神秘的山谷后,果然发现了那里的诡异,厚厚的浓雾似终年不散一般,而那灰白色的浓雾中竟包含着恐怖的妖气,那股妖气乃是我生平未见!当时长老们都无比惊恐,猜测山谷中存在着一种逆天的妖兽,为了世人免受妖魔屠戮,便想深入山谷探查清楚,可就在这时邪派也闻风而动,不期而遇的来到了此处,正邪两派一见面便大打出手,混战就在山谷外发生了……” 似乎有些不忍回忆,空星道人面部抽搐了起来,克制自己稳住了心神,这才缓缓说道:“混战之时,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可就在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山谷那厚厚的浓雾内却传出来了一阵清脆的笛声,那笛声极有穿透力,似乎能透人心魄一般,狠狠地震到了所有人的心神,而就在这时一件所有人都无法意料的异变发生了,天璇峰的长老,那个人他背叛了太清宗!” “背叛了太清宗?”杜文岑难以置信的看向空星道人,虽然他并没有见过那人,但是听空星所言那人应该是一个老好人,可怎么会就突然背叛了太清宗呢? “事情发生的极为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那人听完笛声后如同入了魔般,突然仰天怒吼起来,那声音我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是发自内心的愤怒,一位平日和蔼可亲如同哥哥一般的长老竟会发出那样的怒吼,以至于当时把我深深的震吓住了……” “怒吼后,那人竟有些病态的狂笑起来,面目变的十分狰狞,如同九幽的恶鬼一般……当时我惊吓的说不出话来,以为他是被妖魔侵袭,不知所措之际,我的师傅便想前去安抚那人,可就在我师傅靠近他的时候,他竟然如同恶鬼一般生生用手掏出了我师傅的心脏,一瞬间捏的粉碎,甚至连我师傅逃出肉体的元神也被他捏碎了……” 空星道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师傅枉死时脸上那错愕的表情,及那人冷漠到让人骨寒的眼神,一切就在那一刻完全发生了变化。 许久后,空星道人才有些哽咽的说道:“之后的事情如同梦魇一般,那人用极快的速度杀掉了其余各峰的长老,同样把元神也绞杀的一干二净,可当那人面对我们这些弟子时,却停下了他的杀戮,他对着我们笑了笑,如同平日在山上与我们说笑一般,他温暖的笑了起来” “当时的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噩梦,我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当我看见那人熟悉的微笑后,甚至我怀疑他是中了心魔……” “可当我有些麻木的看着他杀完邪派后,那人却冲着我们淡淡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迫不得已……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飞进了浓雾之中,从此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如同幻梦般,似乎太清宗从来就没有过此人一般,但是他的背叛却又是那样的刺眼可憎……” 空星道人终于讲完了这个太清宗尘封已久的往事,此时他如同烂醉的醉汉般,身体瘫软的躺在石凳上,脸上露着有些神经质的笑容看着远处。 杜文岑叹了口气,他大致了解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人会突然背叛,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又毫不手软的除掉了邪派,最后唯独留下了空星、天水这些门人弟子…… “自那后,天准他们便对那人心生怨恨,自天准当上掌门后,更是下令毁掉那人所有的东西,不得再提起那人的任何事情……整个太清宗也唯独我与天水还思念着那人,认为他当时不过是被魔音控制,并非本意,要不然又怎么会放过我们这些弟子呢?”空星道人似是自问,突然轻声说道。 看见空星道人一脸的萧索,杜文岑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知道这心结空星道人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而且这个结会随着那人的消失而永远存在着,空星道人此生无法将他解开…… 师徒两人便就这样的沉默不语,安静的听着不远处飞瀑传来的声音,感受着那些水雾带来的丝丝凉意。只不过在杜文岑看来,静静坐着的空星道人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也没了他往日的放荡不羁,如同一个久经风霜的石像般,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中尽是茫然之色。 “逍遥不羁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如此之大的悲伤……只是不知那有些疯癫的无耻道人也会是如此吗?”回想起三尺道人带给自己的那种古朴沧桑,杜文岑不觉间苦笑着摇摇头。 许久后,空星道人缓过神来,慢慢的站了起来,目光中并没有先前的茫然哀愁,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转过头看向杜文岑道:“你可知,我为何将你收为弟子,又为何方才在大殿之上有那些说辞?” 杜文岑有些出乎意料,疑惑的摇摇头说道:“不是为了天水道人吗?” “她……”空星道人苦笑着摇摇头。 见杜文岑满脸的疑惑之色,空星道人继续说道:“并非如此……我之所以收你为徒,而是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纠缠了我数百年,同时也纠缠了天水她数百年,因为那是对他的感觉,那个人的感觉”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十分的惊慌,当时冷汗几乎沾湿了我的衣服,带着紧张感我才命龙驹与我躲在空中细细探察,那时甚至有些矛盾的欣喜……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杜文岑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人的影子,或许天水都不曾感觉到,但我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气息他又回来了” …… ———————————————————— 此篇虽短更新的也晚些 但沽琥是为了给看官们渐渐的交代一些事情及隐藏的人物 所以用词及描述纠结了很长时间。。。。。 可以说此章为一大伏笔,里面充满无数的秘密嘿嘿 沽琥今后会为各看官一一解答的 ps继续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感恩啊! 第三十六章 破天洞 空星道人此时双眼散发着炙热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杜文岑,仿佛想要把他看透一般。 杜文岑有些错愕的不断后退着,自己怎么会与那人相似,那可是七百年前,甚至说更久之前的人物,难不成空星道人还以为自己是他的转世不成?空星的这个心结未免太重了些,始终不能释怀当年的一切。 可谁知空星却摇摇头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人,虽然气息很像,但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所以天水才不会觉察到,虽然我也无法言说那种气息感……” 杜文岑自己也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向前一步拍了拍空星道人的肩膀说道:“有些心结既然解不开,那就放置心中最深的角落吧,带着那些回忆。修道在于修心,万不可为此毁了自己……” 空星道人苦笑着看向杜文岑,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何尝不知这纠缠了他数百年的心结对自己的修为会是多大的阻碍,只是那些人、那些事情你不能相信而已,虽然时过境迁,但仍是悲哀依旧。 杜文岑本是少年,又怎么会三言两语就能把空星数百年的心结解开。 “对了,你把石偲拉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见到他,那家伙会潜心修炼吗?”杜文岑岔开话题,好奇的问道。 空星道人摇摇头说道:“我本想好好教授那小子,他虽然天资愚笨,并不适合修道,好在他也是位天纵奇才,那浑身的蛮力自然不用多说,但谁知那小子完全不能了解元气的存在,更令我惊愕不已的是他体内的元气竟然十分的稀薄,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想到石偲那憨厚的模样,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那小子一身可以对抗天地灵气的蛮力,还用的着去修道吗?如果真的被他悟透了,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有些时候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 可空星道人接下来的话,让杜文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小子虽然不懂心法修炼,但是我无意间传授给他一项道术,他却能施展出来,而且仅仅是第一次,他就能运用的十分完美了。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一个奇葩,似乎根本就不属于人的范畴了!”空星道人此时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竟有些恼怒的叫骂了起来。 “什么!石头那小子竟会运用道法了?”杜文岑惊愕道。 如果那个如同拥有妖兽蛮力般的石头会了道法,那将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试想他施展玄功的场面,那肯定比这些相对柔弱的修道者来说,会强横不知有多少倍,原本就能猎杀妖兽的他,说不定日后可以直接就秒杀掉一头妖兽,这样逆天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会是凡人! 杜文岑不敢继续的想下去,而是面色有些呆滞的看向空星道人问道:“他,他现在在哪里?” 空星冲着杜文岑嘿嘿笑道:“不要那么惊愕,那个怪物可是你带过来的,他现在被我留在了破天洞中好好潜修呢!” “破天洞?”杜文岑有些疑惑的问道,他先前似乎听元寸说过,无归师兄就是在那里潜修的。 “破天洞乃是我摇光峰修炼的绝佳之地,此洞分为九窟,每一窟都有其中的玄妙,最适合修炼不过。无归那闷葫芦便是在其中一窟中苦修,而石偲那蛮小子也被我带到了其中一窟,那一窟中的石壁上刻满了前人领悟的各项道法,我便让他去其中参悟,能学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空星道人有些得意的说道。 “前人累积的道法……”杜文岑险些流出口水,那就可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宝洞啊,里面所记载的道法定非凡品! “那我也是要去那一窟修炼吗?”杜文岑有些希冀的问道,虽然他不喜修道,但毕竟还只是少年,对于那些玄妙的道法自然是十分的好奇,加之领悟了这些道法,日后也好行走天下,不至于会被人揍的很惨。 谁知空星道人却坚定的摇摇头说道:“其实我就是要与你说破天洞的事情,但并非是让你跟那蛮小子进入那窟参悟道法,而是进入另一石窟中” 杜文岑略有失望,但仍是好奇的问道:“那个石窟却有何玄妙?” 空星道人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到了那里你便会知晓,只不过这一次你与蛮小子一样,都要在石窟中进行一年的潜修,不得离开破天洞半步,我会在那里布下禁制,一年后的七峰试炼之时我自会接触禁制让你们出来” “什么?你这个猥琐的大叔,竟然想把我关在那破洞中一年之久!你知道这会让我少赚多少银两吗?”杜文岑忍不住怒火,愤怒的叫骂道。 空星道人不以为然的挥挥手道:“乖徒儿修道之人又何必执着那黄白之物?修道在于修心,这些还是你告诉为师我的!” 看着空星一脸的奸笑,杜文岑恨不得踹他几脚方能解气,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不去,不去,我可不去那该死的破洞!” “臭小子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三年的期限已经缩短至一年,你要是再不苦修,拿什么在一年后的试炼中打败那神女!”空星道人也颇为不快的说道。 “什么约定?我怎么不记得,我只知天准掌门已经知道了此事,那我们先前所说的自然不算,我杜文岑还是喜欢过的自由自在些,做一个爱财的凡人,可要比做一个整日苦修的修道者要爽快多了!”杜文岑脸色郑重,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你小子难道想毁约不成?”空星道人瞪着眼睛怒道。 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打着哈欠说道:“那也是你空星仙长失言在先啊!” “哼,臭小子不要以为你伶牙俐齿本道人就收拾不了你,那破天洞我定会带你进去,且让你在那里苦修上一年!”空星道人威胁道。 “腿脚长在我身,你奈我何啊?”杜文岑无赖般的嘲笑道。 空星道人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杜文岑的话,而是坏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乾坤袋,对着杜文岑放了出去,一道黄光闪过,还没等杜文岑做出任何反应,就黄光吸进了乾坤袋中。 空星道人颇为满意的拍了拍乾坤袋,仔细的把袋口系好,一脸得意的说道:“哼,进了这乾坤袋你还不听命于我?我空星定会把你放进破天洞中好好潜修,不到七峰试炼,我是不会把你这只贪财鬼给放出来的,啊哈哈!” 空星道人把乾坤袋放入了怀中,满脸笑意的走出了留水亭,很是轻快的唱起了道词,一步三晃的走到了碧云坪的边缘,也就是极为靠近飞瀑的地方。 空星嘴中默念口诀,右手极为随意的指向飞瀑,只见一瞬间飞瀑的流水竟然停了下来,慢慢停滞的流水从中间分裂出了一道水柱。如桐树粗细的水柱似乎有着灵性一般,突然如同飞蛇在空中盘绕,缓缓的旋转到了空星道人的面前。 空星道人面带笑容的踏了上去,然后慢步的走向飞瀑之后,流水停滞的那里出现了一个颇为大的石洞,里面似乎别有洞天。 当空星道人步入石洞后,停滞的流水又一瞬间奔腾起来,根本就发觉不出飞瀑之后竟会藏着一个隐蔽的石洞。 石洞里的石路十分幽长,两旁对列的摆放着烛台,那忽明忽暗的烛光,把幽僻的石洞衬托的更加神秘莫测。 空星道人哼着小曲,慢慢的向石洞内部走去,一路上虽然经过了几个石窟,但是他并没有驻足,仍是不紧不慢的向里面走去,而那条石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远远看去仍可见模糊的烛光。 空星道人又走了些许,这才停到了一个不大不小,只有一人高低的石窟外。 “九大石窟也就数这里的灵气充足,是个极佳的修炼之地,但是那臭小子定不会潜心修行,就算我封上洞口,他也不会老老实实地修炼,这可不是我想要到达的目的啊……”空星道人皱着眉头,摸着有些凹凸不平的下巴自言自语道。 “唔,要不然把他关进无归那闷葫芦的石窟中?有无归的监督想必那臭小子也不敢偷懒” “不行,不行!无归那个闷葫芦会去监督他才是出了鬼,那个闷葫芦只会自己潜修,哪里会去顾得旁人?我空星的徒弟怎么都是这么的怪异啊!”空星道人如同一只大马猴般上蹿下跳,一脸懊恼的反驳自己道。 “可是九窟中……不对,还有一间石室,应该能让那小子静心潜修!不过那间石室却是……”空星道人面色犹豫,欲言又止。 许久后,空星道人似乎下定了决心,跺着脚说道:“罢也,我可不想一年后被天水耻笑!想必那贪财的小鬼能应付的了……”说到最后空星自我安慰起来。 下定决心后,空星道人的步伐倒是快了许多,不过一会就走到了石洞中的尽头,那里有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石门,石门上刻着怪异的字符,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此处并没有烛火,只能通过远处的烛台照射过来些许光亮。 空星道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用手吃力的推开了那扇圆形的石门,不过并没有完全打开,只是开启了一人宽的缝隙,然后就快速的闪到了一旁。 石门被开启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光芒就从里面闪了出来,一瞬间周围暗了下去,连远处的烛光都渐渐模糊起来,直到消失不见,四周步入了一片死寂的漆黑当中。 空星道人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说道:“这鬼洞还是如此诡异,里面可是没有一点的光亮,哪怕点上上万的烛火,也照不亮丝毫,似乎里面是暗的世界,完全与光无缘” “让那臭小子进去,就不怕他不潜心修道了,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睁开双眼与闭上并没有什么分别,时间久了可是会完全失去感官的,嘿嘿”空星道人一脸奸笑道。 他并不担心杜文岑会真的失去感官,修道者自身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仅仅是一年的时间,虽然有些走险,但是杜文岑应该能撑的过来,这可都是为了一年后的七峰试炼啊。 下定决心,空星道人不再犹豫,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那处黑暗,拿出了乾坤袋催动口诀,放出了杜文岑。 杜文岑一出来,就面色不善的对着空星道人怒吼道:“你这臭道士,竟然敢偷袭我!” 但等杜文岑发现四周的环境有些不对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感觉着背后丝丝的阴冷,杜文岑又出言问道:“猥琐大叔,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嘿嘿,破天洞的最深处啊!”空星道人嘿嘿一笑道。 “你!我可不想在这里修炼,何况这里的气息无比诡异,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鬼东西!”杜文岑说着就想推开空星道人,离开破天洞的最深处,在这里他可是感觉十分的不好。 空星道人怎么会依他?长袖一挥,隔空的把杜文岑给拎了起来,然后笑哈哈的向着前方一片黑暗走去。 “乖徒儿这里可是破天洞中最好的修炼之地,前面那间石室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着无限的黑暗,你在那里便可安心修炼了,不过你放心,一年后为师会把你给放出来的,哈哈!” 杜文岑此时已经渐渐融入了那片黑暗当中,他虽然被空星道人隔空抓着,但是他此时已经看不见空星道人了,心中十分惶急的说道:“死道士,前面哪里有什么石室?你少唬骗我,这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快点放我出去!” 空星道人可不管杜文岑如何挣扎,他摸索着慢步向前走着,因为周围已是无比漆黑,人的眼睛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但好在其中的距离比不长,不过几步之遥。 空星道人感觉已经走到了石室前,便停下了脚步,上前摸索石门的方向。 杜文岑感觉空星道人停了下来,但自己仍被悬空抓着,丝毫动弹不得,四周已经漆黑到了极致,完全没有任何的光亮,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油然而生,整个人浑身也不觉间的冰冷起来。 片刻后,空星道人终于找到了先前的那条一人宽的门缝,嘿嘿一笑,右手虚空一指,杜文岑便飞进了漆黑如同深渊的石室当中,只听“咚”的一声,杜文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臭道士你把我扔到何处了?为什么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可不想在这里修炼上一年,快点放我出去!”杜文岑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索着四周,却发现除了地面,周围根本就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空星道人嘿嘿笑道:“乖徒儿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打坐修炼吧,一年后为师会来看你的。你也大可放心,我关上石门后定会布上威力强大的禁制,外人是根本就进不来这里的,当然敝处就是徒儿你也出不去,哈哈!” 杜文岑心中大为恼火,如空星道人所说,自己完全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四周的黑暗仿佛来自心中一般,让人无法驱散,而空气中一直存在着的冰冷气息更是让人觉得不舒服,似乎是被一只妖兽盯着一般,令人不敢动弹。 “我的高大威猛帅气逼人的师傅啊,您老就高抬贵手绕我一命吧!这里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再者徒儿我并没有修得辟谷,这里空空如也,早晚会饿死我的啊!”杜文岑不得不屈服道。 空星道人这才恍然大悟道:“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徒儿不用担心,师傅我袖中还有些仙果,足够撑到你修得辟谷期了,哈哈!” 说完,空星道人长袖一挥,袖中的仙果就飞进了石室中,至于会飞到何处,杜文岑是否能找到,那就不是空星道人所担忧的了。 “那臭小子要是饿了,肯定能够找到!”空星道人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乖徒儿,为师就先行一步,我那丹房中还有些丹药要出炉,可不能误了时辰啊!”空星道人哈哈大笑道。 杜文岑见空星道人决意把自己留在这里,便出声叫骂了起来,把空星道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狠狠的咒骂了一遍,听的空星道人差点道心不稳,七窍流血。 “你这个欺师灭祖,辱骂师傅我的孽徒,就好好的在这间石室里反思修道吧!”空星道人气哄哄的把石门关了起来,一瞬间杜文岑咒骂的声音就被阻绝了,如同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突然安静的令人不舒服。 空星道人掐动手指,不断做着复杂的结印,一道道似有似无的结印缓缓的飘到了石门外,然后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圆状的禁制,禁制完成后,便狠狠地砸在了石门上,整间石室便被封印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空星道人,这才急忙退出了石门之外,此时周围的黑暗已经渐渐退去,慢慢有了些许光亮,只不过空星道人却是满头的冷汗,嘴中不断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看着渐渐散去的黑暗。 “这地方还真是诡异,就是我摇光峰的先人也不知何时有了这间石室,那无边的黑暗似乎能震人心魄,又似一条毒蛇能慢慢浸入人心,让人不觉间就慌乱无神,委实可怕啊!”空星道人拍打着胸口自言自语道。 “不过那小子能撑的住吗?就算是我到了这里也会心生退怯,一年似乎……但他毕竟有着与那人相似的气息,加上他诡秘的心法玄功,或许应该大概能撑到七峰试炼吧,那到时候他的修为可就是,嘿嘿……” …… 第三十七章 石室 “可恶的臭道士,快点放我出去,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让我如何潜修炼!”杜文岑此时不知空星道人布下禁制后,早已离去回到摇光峰,仍是不停的咒骂着。 可令杜文岑感到恐惧的是,无论他怎么发出声音,都会很快的被那黑暗吞噬掉,似乎自己不曾张嘴说话一般,一切只是自己在脑中的自言自语,黑暗如深渊的石室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令人根本就无法保持冷静,总会心生恐惧感。 在咒骂许久无果后,杜文岑终于是放弃了叫骂,但他此时却并不怎么好过,四周的黑暗令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坠入了一个没有光的梦魇般,只能独自瑟瑟发抖。 “可恶那臭道士真的要把我关在这种鬼地方一年之久吗?到时候我恐怕是要被逼疯了,这间石室太过邪异,黑暗似乎没有尽头,哪怕我自己做什么动作,也感觉不到,感官几乎全部丧失了,这可该如何是好?”杜文岑心中焦急的想到,此时他想观察这间石室,但是四周的黑暗却阻绝了一切。 就这样杜文岑在焦急中不知过了多久,他始终无法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他甚至能感觉到无尽的黑暗正在慢慢侵蚀着自己,似乎自己就要融入这一切,也变成无尽黑暗的一部分。 内心的煎熬几乎要把杜文岑逼疯,他不断尝试着做出各种动作,亦或者向周围慢慢摸索,但令他感到无比绝望的是似乎这黑暗没有尽头,这间石室空无一物。 第一天杜文岑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睡着,因为闭上眼睛也是黑暗,他甚至感觉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而自己也只是个死去的人而已,一切都是虚妄的黑暗。 第二日杜文岑不知何时醒来,当他猛的睁开双眼,渴望眼前会恢复成光明的时候,无尽的黑暗再一次将他击败,冰冷的空气几乎让他窒息,他想发出声音呐喊,却不知那声音是否只是自己心中的声音,一切令人恐惧的寂寞,让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他就是那无尽黑暗中的一部分。 时间推移,不知过了多少日月,杜文岑此时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这几日他滴水未沾,因为无尽的黑暗让人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更不要说饥饿感。 杜文岑似一尊石像般,盘腿而坐,麻木的看着无边的黑暗,他已经放弃了,因为冰冷的黑暗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就连自己的呼吸都不重要了,他的身体也只有那两股不受控制的元气在自行运转着。 “也不知是第几日,就这样慢慢的归于死寂吗?”这是几日来杜文岑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杜文岑此时已经虚无缥缈,令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似乎心跳都已经停止了,身体里的血液慢慢凝固起来,那些原本还流动的元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随着杜文岑被融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死寂是唯一的词汇。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然发生,杜文岑原本完全丧失的感官,竟然开始渐渐有了感觉,周围那无尽的黑暗似乎也开始渐渐流动起来,正以一种螺旋状慢慢的被杜文岑吸引过去。 杜文岑立刻从那种虚无中惊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他奇迹似的发现,他竟然能看到黑暗的流动,虽然只是微微的移动,但是却令杜文岑欣喜无比。 清醒后的杜文岑急忙查探起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立刻运转玄功护住心脉,他可不想再一次的被黑暗吞噬掉。 可就在他运转玄功的一刹那,异变突生。周围的无尽黑暗像是癫狂了一般,开始疯狂的流动起来,似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不断的向杜文岑汇集过来。 杜文岑见状,惊得一身冷汗,他以为这些黑暗想要彻底的吞噬自己,不由间便立刻护住心脉,小心的向后移动。 可谁知那黑色的漩涡似乎缠住了杜文岑,根本就不容他后退,快速的向他胸口处冲击过来。 杜文岑始料不及,他根本就无法躲闪,狠狠地被那黑色漩涡击中了胸口,杜文岑原本以为自己会被那黑暗再一次吞噬,可谁知却没有发生。 那无尽的黑暗虽然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胸口,可杜文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并没有像之前一般,感官全失被黑暗吞噬。恰恰相反,杜文岑甚至感觉自己的感官变的清晰无比,周围的黑暗正渐渐散去。 杜文岑内心狂喜,想要移动身体,但是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不能动弹,似乎是被周围的黑暗按住一般,不断的被他们冲击着,亦或者说那些黑暗正在被自己吞噬! 似乎是为了验证杜文岑的想法,周围的黑暗如同找到了一个出口般,开始疯狂的涌入杜文岑的心脏,周围的黑暗也渐渐变淡许多,似乎隐约能看见些许光亮。 杜文岑虽然不知发生了何等异变,但是此时却是惊喜无比,自己终于不用再陷入永世的黑暗当中了,这种感觉如同新生一般,把黑暗抛弃在身后,前方就是无限的光明。 黑暗渐渐消失,终于在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后,石室内的黑暗全部被吸进了杜文岑的心脏,周围的一切变得明亮起来。 杜文岑难以置信的观察起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石室的中央处,石室空空如也,并没有其他的物件,只是一个石头组成的石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杜文岑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慢慢地活动起身体,发现身体并无异状,似乎那些黑暗并不是被吸进自己体内一般,而前些日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魇而已。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杜文岑这几日几乎崩溃的心神终于是安稳了不少,下意识的向胸口处拍去,杜文岑却感觉到胸口处有什么异物存在。 急忙解开衣服,杜文岑拿出了胸口处的那件异物,却发现是一件手指大小,正散发着黑色流光的古玉。 古玉通体漆黑,如同先前的无尽黑暗一般,看久了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古玉上虽然有着两处狰狞的刻痕,但此时散发着淡淡的黑色荧光,却也显得美轮美奂。 杜文岑大惊,他这才想起来,这古玉是先前自己敲诈三尺道人得来的,虽然三尺道人说此玉已有万年,但是杜文岑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时随手放进了衣服中,时间久了便忘记了它的存在。 此时重新拿出古玉,感受着它与之前的不同,似乎那小小的古玉中,正蕴含着一股庞大的能量,这股能量甚至让杜文岑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感,似乎如同先前的无尽黑暗一般。 “莫非是这古玉吞噬掉了无尽的黑暗?”杜文岑观察着古玉,轻声自语道。 摇摇头杜文岑想不出所以然来,便小心的把古玉放进了怀中,决定日后遇见三尺道人时再好好像他询问一番。 “虽然黑暗消散,但是我却依然被困在了这间石室当中,不到一年的期限,空星道人是不会放我出去的,这可该如何是好?”杜文岑有些头疼的想到。 他方才已经仔细的观察过,这间石室只有一个出口,但是那里却被空星道人布下了禁制,根本就出不去。而四周皆是厚重的石壁,根本就无法打破,这间石室完全是一处封闭的空间。 “可恶的空星道人,竟把我困在这种鬼地方!”想起先前险些令他丧命的无尽黑暗,杜文岑怒火中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不过……真的如同那该死的道士所说一般,这间石室中,我也只有不断的修炼,才能打发无聊的时间,该死!” 杜文岑虽然心中恼怒,感觉自己被空星道人掌控的死死,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稳住心神盘腿坐了下来,杜文岑决定开始修炼三尺道人传授的心法,也就是太一玄文。此心法玄功虽然颇为诡异,但是却能很快的提升人的修为,甚至连太清心法也能随之提升,不得不说不愧为传说中的九大神器之首。 杜文岑按照脑海中的心法,提起元气,开始运转玄功。这一次体内的两股元气倒是十分的听话,并没有擅自行动,一冷一热随着杜文岑的心法玄功不断的运转着,而杜文岑手中也不断的做着印诀,身体内的两股元气和天地灵气又很快的形成了生生不息的循环,似饥饿的野兽,疯狂的吸收着灵气,不断的修炼着。 杜文岑只顾着修炼心法,却并没有发现此时他怀中的黑色古玉正随着自己的运功修炼,也不断的冒出一丝丝的黑雾,这些黑雾缓慢的融进了生生不息的循环当中,被杜文岑吸入了体内,悄悄的改变着杜文岑的身体…… 距太仙山千里之遥处,有座古城名为景中,传说此城建造及早,建造之初也颇为繁华,但是因为地处偏避,妖魔作乱城中破落,城中居户渐渐搬出此地,因此景中城便荒芜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座无人居住的废城。 此时景中城里,一处废弃的房屋内,正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长相极为古朴,方形脸,留着短短的胡须,但是眼神中却散发着凌厉的光芒。 男子环顾布满蛛网的房屋后,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独自品尝起来,双眼不时的向窗外望去,似乎他不知此城已废,外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存在。 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因为此处废弃已久,屋门发出的声音有些噪耳,但那男子并不在意,仍是喝着酒,向窗外看去,似乎并不知道有人进来一般。 进屋之人乃是一位白衣男子,那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背后背着竹篓,生的高大俊美,面色极为白净,唇齿如红砂白贝,似女子一般妖冶。 来人见屋内竟还坐着一人,俊美的面容微微一惊,随即笑着说道:“想不到此处竟然还有住家,不知在下如何称呼?” 那人并没有去看俊美的男子,而是把杯中物一饮而尽说道:“我不过是个路人,来这里看看风景而已,但你又是何人?” 俊美男子并不在意那人的敷衍之词,而是眯着眼睛笑道:“我也是看风景的路人,不过既然此处已有你这个路人,看来我还是另寻他处吧” “看在同是路人,我便好心提醒你,这座废城传说可是有着不少的妖魔鬼怪,你还是速速离去吧”中年男子见白衣人要走,便出声说道。 俊美男子点头笑道:“多谢好意”说完便转身慢步离开了废弃的木屋。 “进来吧”就在俊美男子离开后,喝酒之人突然开口说道。 “殿主”木屋内突然闪进了一个黑影,对着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扔掉了手中把玩着的酒杯问道:“狂冰这几日的修养,伤势可有好转?” “多谢殿主挂念,属下的伤势已经痊愈并无大碍,但不知这次殿主找属下前来所为何事”黑影摸着右肩说道,而此人正是在江郡城与石偲恶斗的黑衣人狂冰。 “是宗主的吩咐,他命我战心殿去探寻风城谷的状况,但狂血他们正在灭杀古道宗,殿内已无人可用,所以我才会把你叫出来”战心殿殿主淡淡的说道。 “风城谷?恕狂冰直言,他们一向神秘莫测,风城谷外更是有风魔杀阵,外人可是根本就无法进入,更何况我们的目标不是太清宗吗,现如今却怎么要去探查风城谷……”狂冰心中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 “宗主的旨意,岂是你我能猜测的?我们的目标虽然是太清宗,但风城谷却也是不能忽视的正派力量,他们虽然隐秘,但是实力却毫不不输于太清宗,甚至说是更加强大” “而且最令宗主担心的是,七百年前的正邪大战中并没有出现风城谷的身影,也就是说,近千年来无人知道他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了……”战心殿殿主浓眉紧锁,面色冰冷的看向狂冰。 “狂冰明白,属下这就前去风城谷一探究竟!”黑衣人狂冰毕恭毕敬的说道。 谁知战心殿殿主却摇摇头说道:“风城谷一事不用操之过急,日后我会随你一起去探查,我这里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见狂冰一脸的疑惑,战心殿殿主继续说道:“狂冰我问你,你觉得先前那个白衣人如何?” “虽然有些诡秘,但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的修为,想来只是寻常的凡人而已”狂冰皱起眉头猜测道。 “错,大错!他可是有着至少千年道行的妖兽!”战心殿殿主摇摇头说道。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妖气啊?”狂冰惊愕的说道。 “所以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要不是凭借宗主传授给我的法宝,我也是辨不出他的真实面目……”战心殿殿主苦笑道。 “那殿主您的意思是?”狂冰问道。 “你现在就跟踪此人,查出他的来历,我怕日后他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因为我从他的身上可是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啊!” 战心殿殿主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又淡淡的说道:“不过,一只能变化成人类的千年狐妖,倒是有些有意思……你去吧” 狂冰点头领命,不再多言,身体化作一道黑影,闪出了木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三十八章 一年 摇光峰破天洞,杜文岑盘坐在石室内,虽然无尽的黑暗已被古玉吸尽,但是这间石室并无他物,只有着一堆冰冷的石头,颇感无聊的杜文岑,也只能潜心修炼,用来打发这一年的时光。 杜文岑已经被关在石洞中三个月,这三个月每日的修炼,早已让他达到了辟谷无休的阶段。虽然他修炼的是三尺道人传授给他的‘太一玄文’但是不知为何,太清心法竟也随着太一玄文的修炼不断提升着,隐约间杜文岑竟然有了突破第三层的迹象,这让杜文岑大感惊讶,同时也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太一心法的无比玄妙,似乎世间所有的修炼功法皆能被其同化一般。 太一玄文总共分有五层,分别为筑基炼己、练精化炁、练炁化神、炼神还虚、练虚合道,而每一层中又都有着各自的玄妙变化,可所谓神妙至极,其中的道法玄功更是威力十足。 而杜文岑此时已经达到了太一玄文的第二层,也就是练精化炁。所谓练精就是修炼人本身的精元,也就是阴阳元精,而化炁便是把人体内的精元转化为炁,炁乃修炼之根本所在,修道乃是修气,洪荒时代的修道者也叫做练气士,当时的修道者就是依靠对天地人三气的修炼,才能达到几乎逆天的修为,乃称之为仙神。 而现在的修道者多走弊端,放弃了人体内的精元炁,转而单修一气,乃阳元之气,亦或者阴元之气,虽然此等功法提升较快,但是却很难成大道,太清宗的心法尤为明显。杜文岑自从深度的了解太一玄文后,才发现太清心法中存在着许多弊端,而这样的修炼是根本就无法达到最后的大成修为,只能算是另辟蹊径,夺巧而已。 虽然杜文岑并不想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道者,但是通过这些日子的修炼,使他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修道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的玄妙无时无刻的不吸引着杜文岑,因为毕竟只是少年,对于那些玄妙的功法自然会是十分的好奇。 而太一玄文也的确不愧是天地间九大神器排名第一的宝物,心法玄功中竟有着许多玄妙的道法。这些道法或是高深莫测、威力十足,亦或是无比精妙。 杜文岑便从中学会了一种叫幻魔掌的道法,这项道法与杜文岑大战莫裔痕时使出的幻化一击颇为相似,他是利用施展出的掌风化作妖魔狠狠地击打对手的招数,此等掌法的玄妙在于无限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根本就无法防范。 对于这些玄妙的道法,杜文岑当然是喜于乐见,枯燥的修炼变的倒也并不乏味,但因为为了修炼这些玄妙道法,杜文岑倒是有些荒废了心法的修炼,以至于他的修为并没有长足的进步,只是停留在中下等的水准,但是他的道法玄功却是无比的玄妙,施展出来怕是莫裔痕都要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而用杜文岑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那么高深的道行修为有何用?只要会些玄妙的道法、道术,可以自保便是。最为主要的是那些道法中的幻化,降妖除魔之术,日后下山定能赚取大笔的银两,凡事还是以赚钱为目的啊……” 不过好在杜文岑体内的两股元气并不像他们的主人一般,每当杜文岑潜心研究道法、道术的时候,体内的两股元气总是会自行的修炼起来,而此时杜文岑怀中的黑玉也极为配合的不断发出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的被体内的元气吸收炼化。 而一阴一阳两股元气经过不断的修炼,竟也开始慢慢改变了颜色,原本青红之色变成了淡淡的紫色,而悬在杜文岑气海中的紫黑色圆珠,也变的越来越大,而那紫黑色也愈发深暗,如同无底的黑洞般,不断的吸收元气炼化的精元,渐渐圆珠竟也开始变了形状,如同母体**中的婴儿般,当然这一切杜文岑并不知晓。 杜文岑起初打坐修炼的时间不过短短一日,但是随着心法的精进,修为的提升,他每次打坐入定的时间变的越来越长,甚至有时候几个月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虽然这并非杜文岑所愿,只是太一玄文自行修炼的缘故,掌握主动的并不是杜文岑这个修道者,而是那诡异的太一玄文,每次皆是它运转起来,便再也无法停止,逼迫着杜文岑不得不进行着修炼,这倒是让杜文岑颇为无奈。 修道无日月,繁杂不多叙。杜文岑不觉间已在石室修炼了近一年之久,这一年来他的修为有着恐怖的提升,太清心法已经达到了第四层,虽然远远没有其他二代弟子修为高深,但是他的修炼速度却是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因为他并没有去修炼太清心法,一切仅仅是太一玄文的恐怖功效。 而这一年来杜文岑从太一玄文中也掌握了不少的高深道法,更是学会了许多奇妙的道术,但也多是降妖除魔之用,因为杜文岑始终认为自己荒废了一年的赚钱好时光,日后可是要靠这些道术赚银子弥补自己的损失。 这一日杜文岑无聊的练起御空术,漂浮在石室内,不断的打着哈欠,嘴中轻声嘀咕道:“御剑飞行我早已学会,可是没有法宝让我如何去御?这御空属虽然精妙,但是却要十分高深的修为,我现在的道行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所以施展起来也只不过是能飞丈许而已……出了这间破石室,我定要去寻得件好的法宝,日后御剑飞行倒是省事许多。” “咦,有人来了?”杜文岑突然从空中跳了下来,有些惊异的看向石门。 杜文岑现在的修为早已能够感受到外界的一切气息,虽然有空星道人的禁制阻碍,但只要不是刻意隐藏气息,杜文岑还是能够感受的到。 此时石室外,空星道人正一脸忧色的站在巨大的圆形石门前,看着自己布置的禁制并无损坏,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那臭小子会忍受不了黑暗,能够破掉这禁制,看来倒是我高估他了” “只是不知那臭小子这一年来有何长进,可不要被那黑暗磨灭掉才好啊!”空星道人手中做着结印,解开了石门上的禁制。 略微犹豫了片刻,空星道人这才拉开了石门,但也仅仅是一条缝隙,因为他颇为忌惮石室内的无尽黑暗。 但躲在石门后的空星道人并没有感觉到那阴冷透骨的气息,而原本如同潮水的黑暗也并没有从石室内溢出来,一切正常的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空星道人发现四周并没有被黑暗包裹,有些错愕的低呼道。 小心的向前一步,空星道人决定打开石门看个究竟,可就在他去触碰石门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的光束从石门**了出来,紧接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妖魔张着血口冲着空星道人撕咬过去。 空星道人大惊,急忙催动玄功,护住身体快速的向后移动,想要灵巧的躲过黑色妖魔的攻击,但谁知就在此时,又从门缝中蹦出了另一只黑色的妖魔,同样冲着空星道人撕咬过去。 空星冷汗不断,他怎么会料到,这间神秘的石室竟会隐藏着两个妖魔,虽然他们的修为并不高深,但是速度却是十分的快,自己如果不运转玄功也是躲闪不及。 但好在那两个妖魔并没有纠缠空星道人,冲击几次无果后,竟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不见了。 空星道人面色凝重的看向石室,心中惊疑不定,虽然他知道这石室无比诡异,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无尽黑暗,但是却不曾料到里面竟会存在着两只妖魔,那毫无修为可言的杜文岑岂不是…… 空星道人不敢多想,急忙催动玄功,祭出飞剑,推开了石门,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如果杜文岑出了什么事端,那可就是自己这个做师傅的过错。 同时空星道人心中也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当初没有探清石室的虚实,就让杜文岑进洞潜修,现在看来这间石室却是万分凶险啊! 用飞剑轰掉了巨大的石门,空星道人眯着眼睛走近了石室,却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物,别说是杜文岑,就是连那永恒不灭的黑暗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整间石室只剩着冰凉的石头。 “坏了!”空星道人大惊,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又突生异变,原本空荡的石室突然凭空生出了许多紫黑色的玄气,那些玄气又幻化成了无数的飞剑,不断的盘旋在空星道人的头顶之上,声势十分骇人,似乎随时都会向空星道人击杀过去。 空星道人见状不敢妄动,小心的戒备起来,同时心中也升起了无数的疑惑。 悬着的紫黑色飞剑不容空星道人多疑,在一声厉啸后突然剑峰直指空星道人,如同春雨般纷纷的向空星道人砸去。 空星道人大怒,双目绽放着精光,大喝一声,单手挥打出青色的玄气,抵挡住了群剑的攻势,然后嘴中默念有词,祭出了飞剑,一瞬间将空中的群剑绞的粉碎。 “虚有其表,臭小子赶紧给我滚出来!”空星道人冷笑,收回了飞剑,突然呵斥道。 “臭道士你怎么知道是我!”杜文岑竟从石室外闪了进来,面色失落的问道。 “那剑阵道法虽然玄妙,但却是用体内玄气所化,通过玄气我当然知道是你小子在搞鬼!”空星道人没好气的说道。 “你小子是何时跑出石室的?”空星道人突然想到杜文岑是从石室外走进来的,不由惊讶的问道。 “你打开石门之时,我便化作黑气冲了出来”杜文岑不以为然的说道。 “原来那黑色妖魔就是你所幻化的?好小子,来让师傅我看看你修炼到了何等修为,竟会如此玄妙!”空星道人忍不住惊喜道,急忙拉住杜文岑观察起来。 “不错,想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太清心法你竟然修炼到了第四层!咦?不过为什么修为却并不深厚,大概只停留在第二层的水平?”空星道人面色一变,疑惑的问道。 “我哪知道,光是那些无尽黑暗就已经让我无暇应对了!”杜文岑面色不善的说道。 见杜文岑狠狠的瞪向自己,空星道人知道自己理亏,便笑呵呵的说道:“师傅我不是为了想要徒儿你潜心修道吗?这也是为了你日后的修道之路啊!” 见空星道人一脸的义正言辞,杜文岑忍不住骂道:“臭道士,那为何你不在这间石室潜修!” “对了,那些诡秘的黑暗怎么不见了?”空星道人皱着眉头,急忙岔开话题说道。 “唔,我打坐修炼的时候,那些黑暗便渐渐的消散了,也不知道是为何……”杜文岑自然不想说明真相,胡乱搪塞道。 “原来是这样”空星道人因为先前把杜文岑扔进石室心生愧疚,自然也不想提及此事,便点头称是道。 “对了,臭道士可是已经过了一年?”杜文岑在石室中修炼,有时一坐便是数月,自然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可言。 空星道人点点头说道:“一年之期已到,三日后便要举行七峰试炼,所以我才接你出关” “想不到时间过的竟如此之快”杜文岑有些恍惚的摇头叹息道,他感觉自己在石室中不过待了数月而已,但谁知道竟会已经一年之久。 “石偲那小子现在怎么样?”杜文岑突然想到了石偲,十分关心的问道。 “你不用担心那蛮小子,半年前他便从破天洞出来了,虽依然没有任何的修为,但是却也掌握了不少实用的道术,现在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 杜文岑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石偲那恐怖的天赋,现如今又学会一些道法后,怕是更加恐怖了吧。 “只不过这一年可并不是十分太平啊……”空星道人面色古怪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见杜文岑不解的看着自己,空星道人苦笑着解释说:“在你闭关的一年里,神州大地上可是发生了许多变故……邪派人士开始疯狂的寻找那封印远古巨魔的法宝,而正邪之间也是交战不断,传闻古道宗更是被邪派战心殿给灭了宗门,古道宗从掌门到门下弟子皆被残忍的灭杀,古道山上血流成河……” 杜文岑心中大惊,古道宗他也是听过的,虽然没有太清宗这样的显赫仙威,但是在凡人中也是口口称赞的正道门派,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降妖除魔之术,平日门下弟子多在神州走动,本着除魔为己任,但谁知竟会被邪派灭了宗门。 “我太清宗也是在一个月后才得知此事,当时掌门师兄可是十分的恼怒”空星道人无奈的解释道。 杜文岑点点头,太清宗封闭山门与世隔绝,人世间的事情自然是知之甚少,只是不知为何一向隐忍的邪派会突然如此高调的行事,莫非他们对那宝物就如此的看重? 自七百年前的正邪大战后,邪派便一蹶不振,自此再也不敢妄自行事,人世间倒是少了许多邪派残害凡人的事情,故这个神州大地上一直就存在着的邪恶势力便慢慢的被人遗忘,但谁知现如今他们又死灰复燃,重新跃入了人们的视线当中。 但是不知为何,提及邪派,杜文岑的眼前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娇笑着的黄衣少女身影,那人就是先前在江郡城中与自己争执黑熊的邪派少女楚心月。 用力的晃晃了脑袋,杜文岑心中自嘲的笑道:“那疯女人可是欠了我不少的银子呢……” 空星道人见杜文岑一脸的怪异,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便无奈的说道:“外界的事情姑且不提,但三日后便是七峰试炼,我现在就必须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告诉你” “首先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好消息,对你来说”空星道人突然一脸怪笑的说道。 杜文岑见空星又露出标志的猥琐笑容,不由浑身打起冷颤,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好消息?” “嘿嘿,太清宗二代弟子中最难敌对之人,他并不参加此次试炼”空星道人故作神秘的说道。 “莫裔痕那个变态!”杜文岑突然惊呼道。 空星道人略有惊讶的点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个莫疯子。三月前掌门师兄宣布太仙山开山令后,就派那疯子去查探邪派的动向了,所以他并不参加此次的七峰试炼” “等等!什么开山令?”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空星道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说道:“我竟忘记告诉你这件事情,三月前掌门师兄便下令重开山门,时隔七百年之后,我太清宗重回神州,并联合四家正派共同绞杀战心殿、蛊心殿、魔心殿三大邪殿势力,而莫裔痕便是我太清宗派出灭杀邪派之人!” ………… 第三十九章 剑峰 杜文岑听后一脸的惊愕,难以置信的看向空星道人说道:“太仙山重开山门,而且还让那疯子下山猎杀邪派?” 空星道人点点头道:“掌门本想待七峰试炼后再颁布这道法令,可谁知邪派提前有了异动,更是灭了古道宗,掌门师兄一怒之下便遣那疯子下山……”空星道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杜文岑眉头紧锁,这天准道人行事可是太过鲁莽了些,让那杀神下山,定会闹的世间不得安宁,他到底是何用意?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我们还是出关吧”空星道人淡淡的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他虽然疑惑天准道人的决定,但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微微的叹了口气,便跟在空星道人离开了破天洞。 两人回到碧云坪后,杜文岑时隔一年终于重见天日,心情十分的愉快舒畅,懒懒的伸着腰,看着天空中明亮的太阳不由感叹道:“还是外面好啊!” 谁知空星道人却不屑的说道:“别感叹了,你现在与我去一个地方” “猥琐师傅,我可是刚刚从那破洞里出来,不容我休息,却又让我去何处啊?”杜文岑面色不善,十分不满的说道。 “少废话,你早已修得辟谷无休,还用的着休息吗?”空星道人不屑的说道。 “三日后便是七峰试炼,你总不会是想徒手与人比试吧?我现在带你去开阳峰挑选一把合适的飞剑,这三日你修炼一番,也好在试炼的时候作为自己的法宝武器”空星道人慢步向前走着解释道。 “去开阳峰挑选飞剑?”杜文岑跟在空星道人的身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开阳峰的剑峰乃是我太清宗的攻击阵眼之一,同样那里也有着上千把不错的飞剑,当门人弟子习得御剑飞行后,便会前去那里挑选适合做自己的飞剑”空星道人解释道。 杜文岑点点头,他回想起之前轩辕冰魄也曾向自己介绍过剑峰,只是当时自己感觉那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不觉间把那里视为了禁地,想不到今日却要随着空星道人一同前去挑选飞剑。 不过自己也没有趁手的兵器,有了飞剑日后御剑飞行倒是十分的方便。 “对了,石偲那小子可曾去挑选过飞剑?”杜文岑突然想起了石偲,不由关心的问道。 空星道人放缓了脚步,面带苦笑的说道:“不用担心那蛮小子,前些日子他便同我去过剑峰,只不过他挑选的实在是有些……”说到最好空星道人竟无奈的摇起头来。 “只不过什么?”杜文岑见状心中十分的好奇,石偲到底挑选了什么样的飞剑,竟会让空星道人如此的无奈。 摇摇头,空星道人低叹道:“日后你见到了便会知晓,不过到时可不要太过惊讶” 见空星道人止口不提,杜文岑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但是心中却不断揣测起来石偲到底会挑选出什么样的飞剑。 开阳峰离摇光峰并不远,杜文岑与空星道人很快的就走过了太虚桥来到了开阳峰,只不过这一次与杜文岑往日所见不同,开阳峰上聚满了各峰弟子,他们正一脸兴奋的向剑峰走去。 杜文岑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之多的门人弟子前来挑选飞剑,便十分好奇的问道:“这些门人弟子都已经修得御剑飞行?” 杜文岑此时的修为虽然并不高深,但是通过太一玄文的玄妙,也能够看透旁人的修为道行。但他发现人群中大多数人的修为并不高深,根本就不可能修到御剑飞行的地步,所以才十分好奇的问道。 空星道人一边点头回应向他问好的弟子,一边对着杜文岑低声解释道:“他们不过是一些三代弟子,那里会有御剑飞行的本事?只不过三日后便是七峰试炼,所以这几日掌门师兄才特令三代弟子可以去剑峰挑选飞剑法宝,当然也是为了日后与邪派抗衡做着准备” 杜文岑不敢苟同的低声回道:“就算给他们最好的飞剑,但是修为达不到又有什么用呢?在他们手里也不过是一把菜刀而已” 杜文岑自然不是有意讥讽那些三代弟子,他只是认为过早的让这些没有什么修为的弟子得到法宝并不是件好事,恐怕只会让他们无法潜心修道,反而误了他们的修炼,就跟杜文岑见到那些玄妙的道术一般,只会去分心研究新奇之物,又怎么会去静心修道。 空星道人狠狠的瞪向杜文岑,急忙低声说道:“噤声,这我又何尝不知?只不过此乃掌门师兄的命令,不得不从而已” “空星师祖,你带门下弟子来挑选飞剑了?”突然从人群中蹦出了一个长相稚嫩的小丫头,欢快的跳到了空星道人的身前说道。 “呵呵,你这小丫头怎么也来了?”空星道人弯下腰,慈善的摸着小女娃的脑袋说道。 “花花也是来选飞剑的啊!”小丫头调皮的吐吐舌头道。 “咦,空星师祖这位弟子花花怎么没见过?”小丫头歪着脑袋,琼鼻微皱,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杜文岑说道。 空星道人刚想出言解释,可谁知花花却突然恍然大悟的数着手指头说道:“空星师祖门下的三代弟子只有悟金、悟银,还有阿童三人,这人应该是师叔祖新收的三代弟子了” “嘿嘿,那你可就是我花花的小师弟了……快,快,叫花花师姐!”花花稚嫩的脸上露出狡黠之色,晃着头上的羊角辫对着杜文岑催促道。 杜文岑看着眼前不过六七岁的女童竟突然让自己叫她师姐,不由为之语塞,头上更是生出许多冷汗。 花花见杜文岑一脸的苦色,双唇紧闭,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还以为他羞怯不好意思,又急忙说道:“给你说哦,你要是叫我师姐,日后这太仙山就有我保护着你,哼,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说完花花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 “哈哈,我说文岑你就从了花花吧,这小丫头是天玑峰的三代弟子,也是我太清宗辈分最小的门人,深得太仙山上下喜欢,你要是……哈哈,笑死我了!”空星道人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无良的看着脸色已经变黑的杜文岑。 而做了好几年辈分最低弟子的花花,此时更是一双大眼睛放在光芒,满是期待的看向杜文岑。 “小花花,我可以叫你一声师姐,只不过……”杜文岑欲言又止,一脸坏笑的看向空星道人。 花花早想找一个比她辈分还要低的弟子,今日被她撞见如此之好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于是急忙问道:“你说,你说,只不过什么?” 杜文岑嘿嘿一笑道:“只不过啊,你回到天玑峰后,见到竹龙长老告诉他,日后他可没有什么空星师兄了,倒是多了一位空星师侄,哈哈!” “你,你这个臭小子!”一旁大笑的空星道人这才反应过来,要是让杜文岑叫花花师姐,那自己的辈分岂不是也随着降低了吗?失策,失策啊! “师兄?师侄?”花花一时间没有理解杜文岑的话,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空星道人没好气的瞪向杜文岑,然后尴尬的咳嗽道:“唔,花花,杜文岑乃是我新收的徒弟,是摇光峰的二代弟子,可不是你的小师弟,日后见了他可要叫一声师叔” 开玩笑,空星道人可不想为了恶整杜文岑,而降低自己的身份,想到竹龙那胖子听到此事后会有何反应,空星道人就不寒而栗起来。 花花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神中掩盖不住失望的说道:“哎,原来是文岑小师叔,花花还以为会多出个小师弟呢” 见花花鼓着小嘴一脸的委屈,杜文岑不禁莞尔,这小丫头虽然有些古灵精怪,但却也是十分的可爱。 “呵呵,日后我给花花找个小师弟如何?”杜文岑安慰道。 “真的,小师叔不骗我?”花花一双大眼睛中又露出兴奋之色,急忙拉着杜文岑的衣角问道。 杜文岑点点头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唔,回去让那吃货再去山下收个弟子便是了……”杜文岑心中同时默默的说道,他可从没想过自己要收什么弟子,所以才会想到把这件苦差事交给元寸,虽然没有争取当事人的同意,但是这样也算是安慰了花花那可爱的小丫头。 花花又怎么会知道杜文岑心中所想?她只是知道自己日后将不再是门派中辈分最小之人,早就乐开了花,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围着杜文岑讨好起来。 “咳咳,你们两个不要胡闹,随我速速去剑峰”空星道人终于拿出了长辈的威严,声音低沉的说道。 只不过空星大道人身旁的两人却没有理会他,杜文岑本是记仇之人,当然对空星道人的话充满了不屑,而花花此时则是为了日后能有个小师弟可以欺负,正满脸笑意的讨好杜文岑,哪会有时间去理会空星道人。 见两人无视自己,空星道人恼怒的对着杜文岑的脑袋敲打了过去,然后看着一脸无辜的花花说道:“花花取剑可是先来后到的,你再不去剑峰,那些好的飞剑可就要被你的师兄们抢走了!” 花花听后立刻慌了神,对着杜文岑急忙说道:“花花先去取剑,文岑小师叔可不要忘记与花花的约定啊!” 然后又看向空星道人说道:“唔,空星师祖再见……”说完,小丫头竟不再理会两人,快速的消失在人群当中。 见花花离去,杜文岑有些疑惑的对着空星道人问道:“飞剑还有先来后到之说?不是看修为而定的吗?” 空星道人脸上露出神秘之色,嘿嘿笑道:“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当然是看取剑者的道行与法宝的契合度而定,我不过是为了支开那小丫头” 杜文岑立刻露出极度鄙夷的神色说道:“为老不尊,道德败坏欺骗善良小姑娘的猥琐道士!” 空星道人毫不留情的对着杜文岑的脑袋又是一击,然后不屑的说道:“臭小子你懂什么!那些三代弟子与我们去的地方自然不一样,如果被花花那丫头缠着可就不好了,所以我才会支开她,要知道我们所去之地乃是万分的凶险!” 杜文岑被打的生疼,不满的摸着脑袋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剑峰不就是前面那座小山峰吗?” 空星道人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剑峰解释道:“我先前与你说过,剑峰乃是太仙山攻击阵法的阵眼,峰中藏有无数飞剑,但此次三代弟子取剑之处并非是剑峰主脉,而是剑峰山下的剑池,那里虽然也有着一些飞剑,但并不在阵中,固然也没有什么凶险之处,飞剑的品质当然也不如剑峰里面的” “而我们要去的自然便是剑峰之上,也就是阵法的阵眼中去取剑,那里有着十分强大的禁制,一不小心便会被数万飞剑所绞杀,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自然是十分的凶险,但那里的飞剑却都不是凡品,它们都是有了自己灵识的灵剑,对于修道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见杜文岑一脸的贪婪,神色中满是兴奋,空星道人摇摇头又提醒道:“灵剑虽好,但是取剑却极为困难。天地万物皆有灵气,剑也不例外,它们虽然不如精怪可自行修炼,但是它们本身的威力却不容小觑,如同骏马一般,越是千里马越难以驯服” “而且最为关键的并非如此……”空星道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剑峰中最主要的便是阵眼,它是维持整个大阵的关键所在,自然里面的飞剑都不是凡品,但你可知这座剑峰的又名是什么吗?” 见杜文岑摇头,空星道人便继续解释道:“剑峰又叫做剑冢,葬剑之处,因为那些灵剑被人用大法力生生禁锢住了灵识,用来维持整座大阵。人死尚有怨灵,那些灵剑也是如此,这座剑峰里可是到处充满了怨灵剑魂啊,它们可是要比人间恶鬼还要凶残百分,因为那些极恶剑魂凭借大阵的维持,都已学会了修炼之术,它们早已超脱了剑的范畴!” …… 第四十章 深陷剑阵 杜文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虽然猜想剑峰取剑并非易事,因为《灵志》记载,凡是宝物皆在是非地,不得易而取之。但令他没有想到的,会是如此的凶恶,剑峰中的剑魂竟都成了会自行修炼的恶灵,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呵呵,师傅大人,小徒我觉得其实没有飞剑也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因为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便是天道自然,不可妄自屠戮啊!”杜文岑急忙尴尬的笑道。 空星道人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边走边说道:“剑峰内部虽然险恶,但我自然不会让你涉险取剑,到时我会催动法诀,从阵中开辟出一处净地,你安心取剑便是” 杜文岑疾步跟上空星道人,厚颜无耻的说道:“啊,其实我修道之人还应视降妖除魔为己任,所以这飞剑法宝可不能少啊!” 空星道人懒得理会他,冷哼一声,快步向剑峰走去,杜文岑见状,急忙紧紧的跟在空星道人身旁,然后笑呵呵的不断询问他剑峰阵中的凶险,及他的法诀到底能撑多长的时间,杜文岑可不想以身涉险。 因为剑峰阵中变化莫测,凶险异常,空星道人这次倒是没有捉弄杜文岑,而是详细的一一告之于他,让他万般小心才是,杜文岑也把空星道人所说牢牢的记在心中,不敢有丝毫疏忽。 开阳峰的剑峰虽然平日并不会启动攻击,但是剑峰中常年积累下来的剑气也是十分的惊人。剑峰时不时的会向四周散发着淡淡剑气,那些剑气虽然并不能伤到人,但是却也让人感到了莫名的压抑感,似乎被千百头猛兽盯住一般,让人浑身不舒服,而这种压抑感随着不断靠近剑峰,也会随之递增起来。 站在剑峰下的杜文岑此时就感到了深深的危险气息,似乎那剑峰并不是冰冷的岩石峰,而是一个有着灵识的洪荒巨魔般,正用它嗜血的双瞳死死地盯着自己,如百万钢针刺入身体般,令人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那些是什么东西?”看着剑峰中无数道一闪而过的红光,杜文岑有些胆怯的问道。 “那些就是剑魂,但并没有灵识,只不过是一些刚刚成型的低级剑魂而已。你千万不要触碰它们,虽然一个不成形的剑魂并没有多少威力,但是数万道可就是十分的恐怖了,就连我都不敢与其正面抗衡”空星道人急忙解释道。 杜文岑点点头,他对气息十分的敏感,怎么会嗅不出这里的危险气息,他可是没有胆量去触碰这些剑魂。 空星道人见杜文岑点头,这才向前一步,口中默念法诀,双手不断的打出结印,而随着空星道人的结印,那些原本流动的低级剑魂,竟都停滞了下来,然后缓缓的向峰顶飞去。 杜文岑大惊,可没等他叫喊出声来,异变又生,原本静立的巨石竟然晃动了起来,片刻间前方的空间出现了波动,一个黑色的圆洞出现在虚空之中,那黑洞不断的变大着,最后竟有一人多高。 空星道人脸色微白,双手仍是不断的打着结印,对着一脸呆滞的杜文岑说道:“剑峰被大禁制所困,你平日所见只不过是幻化之物,里面另有乾坤,才是真正的剑峰所在!现在我用口诀开出了一个漏洞,你快快进去选取飞剑,切记玩玩不可深入内部,里面便是阵眼,有着道行颇深的剑魂首阵,凶险万分!” 杜文岑这才缓过神来,见空星道人面色微白,不敢有疑,急忙走向前方的黑洞,走了进去。 “我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到时无论你是否取得飞剑都要速速出来,一旦结印失效,不但会关闭剑峰,那剑冢中的凶恶剑魂便会发现你的存在,到时候你便会是众矢之的!”空星道人的话从杜文岑背后传来。 杜文岑点点头,想转身告之空星道人一切放心,可谁知背后只有着一个黑漆漆的圆洞,根本就无法看清楚外面的情况,杜文岑也只能作罢,摇摇头小心翼翼的观察起这座真实的剑峰大阵。 剑峰阵中的真实面目并不像虚化的外表那样葱郁,反而十分的荒凉,如同遗弃多年的乱坟岗一般,到处生长着枯黄的杂草,而这里也与外界完全隔离,天空并不明亮,而是让人感到压抑的暗红色,时不时空中会有几道黑光闪过,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但剑峰果然名不虚传,山体上到处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飞剑,如同一座座墓碑般,冰冷的看着杜文岑,让他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不敢随意去触碰那些飞剑。 而最让杜文岑感到错愕不已的是,一个个飞剑之下竟会有着颜色不一的法阵,那些法阵此刻正快速的运转着,通体的流光随着法阵达到飞剑之上,形成了一个个的循环,而剑峰也因为这些小的剑阵,映射出了诡异炫目的色彩,看久了仿佛能慑人心魄般。 杜文岑不敢大意,并不敢去随意触碰那些飞剑,更不敢向深处走去,只是远远的观察起这些飞剑,想从中取出一把便转身出去。 但令杜文岑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看似无比强大的飞剑,竟都已残破不堪,剑身早已被破坏,如同破铜烂铁般,只是那些阵法中的流光才让它们看起来无比的完美。 杜文岑并不甘心,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但是令他大为恼火的是,此处的飞剑竟都是些残破的破铜烂铁,有些甚至已经折断,而有些更是充满了泥污,看起来十分的破旧不堪。 “可恶,这些就是传说中的灵剑吗!”杜文岑忍不住出声骂道。 而那些原本静立的飞剑似乎能听懂杜文岑所言一般,突然剑身猛烈的晃动起来,一时间整座剑峰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如同上万只黄蜂侵袭,似乎是在反驳杜文岑的讽刺。 杜文岑大惊,急忙闭上了嘴巴,双手捂住耳朵,运转体内元气护住心脉,神色担忧的看向整座剑峰,唯恐那些飞剑突然暴动起来,冲杀自己。 好在那些飞剑只是发出嗡鸣声,片刻后便停止了晃动,剑峰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杜文岑不敢放松警惕,体内玄功运转不停,小心戒备的向前走去,他决定如果前方还是没有完好的飞剑,便立刻退出这里,毕竟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他可不想被关在剑峰阵中。 剑阵越深,周围的暗红色就越来越浓厚,似乎天空都要塌下来一般,空气中充满了腥臭味,而这里的飞剑依然是残破不堪,但是更多的飞剑上还染着不知何物的污血,那些血迹也并没有干涸,看起来十分的凄凉血腥,如同置身鬼蜮一般。 感受着天地间的庞大剑气,杜文岑此时的感觉并不好,如果说在剑峰外感受到的是千万钢针刺入身体的灼痛,那么此时他的感觉就仿佛是一把把利剑正在不断的切割着自己,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发自内心的胆怯恐惧。 “看来此次要一无所获了!”杜文岑无奈的看着四周残破的飞剑嘀咕道,这里虽然剑气十分的庞大恐怖,但是不尽其数的飞剑中竟没有一把是完好无损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空星道人并不能维持太久,杜文岑便放弃了继续寻找飞剑的想法,当然他也是不会去取那些残破的飞剑。 但当杜文岑刚想回身离去之时,突然前方陡坡巨石上的飞剑闪现出了妖异的血红光芒,如同黑夜中野兽的瞳孔般,十分的显眼夺目。 杜文岑感觉略有不对,便极目看去,只见那是一把血红色的长剑,通体细长,如同水蛇般,更难得可贵的是它竟是一把完好无损的飞剑! 杜文岑心中大喜,按捺不住兴奋之色,快速的向那飞剑走去,小心的避过其他的飞剑,杜文岑爬上陡坡,仔细的观察起那血红色飞剑。 发现飞剑完好无损,并没有损坏,杜文岑这才长舒一口气道:“虽然不知你叫什么,但此处只有你一把好剑,我日后的飞剑便是你了!” 说话间,杜文岑便想伸手去拿,可谁知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死寂的剑峰突然躁动起来,无数的飞剑再一次晃动,天地间突然飞出了无数道剑光,那些剑光不断的交叉穿梭着,发出恐怖的剑气。 暗红色的天空渐渐流动起来,竟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深红色的漩涡,不断吞噬着四周的剑光,而剑峰上也不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亦或者瘆人的惨笑,一时间如同九幽炼狱般。 此时阵外的空星道人正脸色惨白的看着并无异状的剑峰,他手中的结印已经停止,身前的黑色圆洞早已消失不见。 “糟糕,出大事了!剑阵竟然自行启动了……”空星道人面色惨白,声音颤抖的说道。 方才空星道人小心的维持着口诀结印,耐心的等待着杜文岑,虽然一炷香的时间即将结束,但空星道人却有信心再多坚持一会。 可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然发生,控制着剑峰阵的他然感觉到剑阵中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截断了自己的结印,然后又生生的催动了阵法,使得他开启的阵门也被迫的关闭起来,而杜文岑也就被锁在了大阵当中,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 第四十一章 龙鬼剑魂 第四十一章鬼龙剑魂 剑峰内异变突生,此时暗红色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紫红色,粘稠的漩涡正不断的吸收着四周的剑气,飞剑下一个个阵法正快速的消失,原本静立的飞剑此时也脱离了山峰向天空中飞去。 杜文岑呆滞的伸着右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变化,他本想去取那把血红色的飞剑,却谁知剑峰内的大阵竟会运转起来。 “该死的空星道人!”杜文岑此时也顾不得那把血红色的飞剑,急忙转身向来路跑去。 可谁知空中无数的剑灵挡住了他的去路,一道道如有实质的剑灵不断的在空中交叉飞舞着,散发着凌厉慑人的剑气,让人无法前进分毫。 杜文岑见状急忙运起玄功,想要凭借自身的力量冲破剑气,逃出大阵,可谁知当杜文岑向飞舞的剑灵发动攻击时,这些剑灵竟全部都自行避开,然后略过杜文岑的头顶,高悬在半空中。 “不好!”杜文岑失声惊呼,他感觉到上方的剑灵即将发动迅猛的攻势。 果然那些剑灵在飞至杜文岑头顶的一刹那,便如同落雨般,纷纷的冲着杜文岑击杀过去,声势十分的迅猛。 杜文岑不敢大意,急忙向左侧躲闪,灵巧的避过了剑灵的攻势,而那些击打下来的剑灵,一瞬间就将山峰上击出了一个巨大石洞,尘烟飞散的到处都是。 剑灵的攻势远远没有结束,虽然击入山峰的剑灵并没有重新发动攻击,但是空中仍有无数飘舞的剑灵向杜文岑冲杀过去,虽然都被杜文岑灵巧的躲避了过去,但是无数的剑灵依旧不知疲惫的从空中落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而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便成了黑紫色,狰狞的云层中时隐时现的闪过红色的雷电,山风四起如同鬼哭狼嚎,让人心生不安。 杜文岑虽然刚刚潜修而出,自身的道行修为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但是面对无数的剑灵还是有些吃不消,加之大阵中传来的阵阵威压,更是让杜文岑喘不过气,几次都险些被剑灵击中。 “可恶,出去的路已经完全被堵死了!”杜文岑低声咒骂道,他的前方是无数剑灵组成的墙壁,密集的连蚊蝇都逃不出去。 “空星道人所说不假,这些剑灵竟都有了自己的灵识,看来是无法冲杀过去了。而无数的剑灵根本就无法抵抗,也只有想办法另寻出路,或者找到停止大阵的方法才是!”杜文岑心中焦急的想到,此时密集的剑灵如同潮水般向他袭来,根本就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懈怠。 咬着牙,杜文岑忘记了空星道人的交代,放弃了向前进的想法,而是破釜沉舟的向剑阵深处疾驰而去,或许那里才会有出路。 无数的剑灵嗡嗡作响,似乎是厉鬼的低鸣,如同发狂般疯狂的追杀着杜文岑,似乎是并不想让杜文岑深入剑阵内部。 不过杜文岑此时的速度极快,如同电光火石般,又怎么会被那些灵剑所追到?他提起玄功,疯狂的运转体内的元气,不断的加快着自己的速度,不时灵巧的躲避着击杀过来的剑灵。 虽然杜文岑一直急速向前低空飞行,但是似乎剑峰没有了尽头般,前方仍是一座座小型剑阵,到处插满了破碎的飞剑。 而杜文岑就如同进了野猫领地的老鼠般,一石激起千层浪,他所到之处,原本静立的飞剑就会拔地而起,瞬间飞到天空化作剑灵,然后加入到追杀杜文岑的行列当中。 杜文岑此时是有苦难言,他已经渐渐支撑不住,身体的速度也快到了极限,身上的道袍已被厉风划成了碎布条,模样极其狼狈不堪,但身后不计其数的剑灵依旧迅猛的追杀着他,让他丝毫不敢停歇。 眼看前方依旧没有任何的出路,仍是一个个静立的飞剑做成的剑坟,杜文岑心中十分恼怒,迅速的停了下来,便想拼死一搏。因为他知道再这样的逃下去,会引得更多的剑灵,到时候就算自己不被这些剑灵刺杀,也会把自己活活的累死。 口中默念法诀,杜文岑对着身后追来的飞剑狠狠地击出一掌,这一掌便是杜文岑在太一玄文中学到的幻魔掌。 幻魔掌一出,空中立刻集起了黑色的玄气,那些黑色的玄气幻化成一只远古魔兽,疯狂的向无数剑灵冲杀过去,只听“轰隆”的一声,幻魔与无数的灵剑撞击到了一起,瞬间便打斗起来,一时间整座剑峰不断颤抖起来。 杜文岑嘴中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水,幻魔掌他运用的并不纯熟,而且此掌也极其消化元气,但威力却是十分的恐怖惊人。 就当杜文岑心存侥幸,以为幻魔掌可以击退剑灵之时,空中与无数剑灵恶战的幻魔突然被撕成了粉碎,无数剑灵再一次冲着杜文岑击杀过来。 不过杜文岑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先前使出的幻魔掌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 “天地之万物,皆为吾身,运吾身元气,移于吾身中!”杜文岑轻声念道,他所施展的正是三尺道人传授与他的无踪术,他方才急中生智想起无踪术,便想利用空隙,施展出来逃出大阵。 杜文岑话音刚落,无数的剑灵就冲杀过来,而杜文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成功躲过了剑灵的攻击。 只不过这一次施展出的无踪术并不是十分的顺利,杜文岑原本想移到剑峰之外,可谁知却移到了一个淡蓝色的空间内,这个空间似乎仍是在剑峰阵中,因为空中正静静的悬立着无数飞剑,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飞剑并没有向杜文岑发动攻击。 杜文岑心中暗骂倒霉,想不到施展出无踪术还是没能逃脱出剑峰阵,不过好在此时并没有剑灵的攻击,也可以稍微的放心不少。 仔细观察起这里,杜文岑发现此地似乎是剑峰阵中的一个小阵,无数的飞剑悬立在半空中,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与之相对的脚下也有着一个圆形的阵法图,此时正冒着淡淡的蓝光,说不出的诡异。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杜文岑无奈的叹息道。 “这里是龙鬼阵的阵眼所在”淡蓝色的空间内突然传出了一个沙哑的人声回答道。 杜文岑大惊,他没想到阵中竟会有人存在,便急忙寻声看去,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整个空间只有飞剑而已。但是当他仔细的观察,却发现阵法图的中央处,有一个浑身蓝色的老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脚下的一柄飞剑,先前似乎正是这位老者的声音。 “是,是你说的话?”杜文岑疑惑的问道,那位老者浑身蓝色,如同整座空间一般,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 “这鬼地方除了老头我还有何人?”蓝色老者仍是看着脚下的飞剑,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剑峰阵中?”杜文岑小心的问道,身体不着痕迹的向后移动着,警惕的盯着蓝色老者戒备着。 蓝色老者歪着脑袋摇摇头,仍然没有去看杜文岑,指着身前的飞剑说道:“此乃龙鬼阵的阵眼,老头我自然是守阵的剑魂,剑魂不在此处,又能去哪里呢?” “剑魂!你就是剑魂?”杜文岑难以置信的说道,同时运起了玄功就想对着蓝色老者冲杀过去。 因为先前空星道人的描述太过骇人,那些守阵的剑魂都是凶残之物,如果深陷其中就必须将他们绞杀,要不然则会被他们生生炼化了三魂七魄拿去喂剑的。 “小家伙不要冲动,在这里运转玄功那是自寻死路,你自己看那些飞剑”蓝色老者不咸不淡的说道。 杜文岑急忙看去,只见原本悬立的飞剑不知何时竟都把剑锋对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一运转玄功,他们就会冲杀过来把自己绞杀成碎片。 “这是……”感受着庞大的威压,杜文岑如同坠入了冰窟般,声音颤抖着说道。 “无妨,只要你不运转玄功,孩子们是不会对你出手的”蓝色老者依旧看着飞剑,毫不在意的说道。 杜文岑听后心中生起了古怪的念头,这蓝色老者竟会叫这些飞剑为孩子,不过想来也是,他本身就不是人类,而是由剑而生的剑魂,这样称呼也没有什么不妥。 无奈的停止玄功,杜文岑对着蓝色老者问道:“不知这位剑魂大人,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 “好问题,但老头我已经思考了几千年仍是找不到答案” “你……”杜文岑气结,但是也不好发作,毕竟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而且如果运转玄功,那些飞剑就会立刻向自己冲杀过来,根本就不用蓝色剑魂出手。 “古怪,古怪啊!”蓝色老者捏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愁容的自语道。 “古怪什么?能有你古怪吗?”杜文岑没好气的问道。 虽然他并不敢向那蓝色老者出手,但是眼前的老头却又十分的古怪,并不像空星道人所说的那样凶残,似乎只是有些呆滞而已,所以言语间杜文岑就十分的不客气。 但谁知蓝色老者听后竟十分疑惑的看向杜文岑,然后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古怪就是我自己?” 你拿我取笑吗?”杜文岑恼怒的说道,这个古怪的老头言语实在是欠揍至极,似乎每一句话都有气死人不偿命之势,让他不由心中十分恼怒。 蓝色老者摇摇头道:“你误会了,老头我说的古怪便是这把飞剑,而老头我就是由这把飞剑而生,所以此剑古怪,便也是老头我古怪” 杜文岑崩溃的拍打起脑袋,他似乎都要被那蓝色老者的话给绕了进去。 “小家伙我见你能一语道破老头我的古怪,我们之间做个交易如何?”蓝色老者又重新看向飞剑说道。 “交易,什么交易?”杜文岑心生警惕,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要是能解答老头我的疑惑,我便停止剑峰阵,让你有逃出去的机会,如何?” “哼,少骗我,你要是能有逃出去的机会,自己不早就逃跑了吗?”杜文岑不屑的说道,他可不会相信这个古怪的蓝色老头。 “非也,老头我是出不去的。我本是剑魂,魂体早就被禁锢在大阵当中,被当成了阵眼,但是我却可以让大阵暂时停止下来,放你出去”蓝色老者摇头解释道。 “此话当真?”杜文岑有些心动的问道,他可不想被困在这古怪的空间当中,如果有机会逃出去自然十分的好。 “老头我从不说谎,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解开我几千年来的困惑,我就放你出去”蓝色老者声音沙哑的说道。 “成交!告诉我你的问题是什么?”杜文岑小心的观察起老者的神色,但是那老者浑身蓝色,看的并不真切。 不过能有机会逃出去那便是最好不过,虽然眼前的蓝色老者十分古怪,但此时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主意,也只能见机行事。 “哎,老头我可悲了几千年啊!”蓝色老者叹息道。 “其他阵中的剑魂他们也都是由剑而生,被人禁锢住了魂魄,虽然都能化为人形,但本体却依然是剑,而这剑也便是阵中的阵眼所在,它们就是我们的本命真元”蓝色老者指了指身前的飞剑说道。 “只不过,老头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唯独我的本尊它并不是一把飞剑,而是一根光秃秃的棍子呢?”蓝色老者一脸苦相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一时语塞,想不到那蓝色老者竟会问出这样古怪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也的确难倒了杜文岑。剑魂皆由剑生,本体自然是飞剑,但是如果真如蓝色老者所说,那他的本体竟会是一根棍子,委实奇怪到了极致,也不怪那老头会如此的纠结。 恐蓝色老者有诈,杜文岑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他,来到了他的左前方,也俯下身体向图阵中中心处的飞剑看去。 果然如同剑峰中残破的飞剑一般,图阵中央的飞剑只是周身流光幻化而成,而他的本体竟是一根浑身刻着古怪符文的棍子。 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正不断的流入图阵当中,杜文岑看的出来,这根棍子正是维持阵法的阵眼所在,但这里是剑阵又怎么会用一根棍子做阵眼呢? ………… 第四十二章 破阵而出 “小家伙你可看出其中的玄机吗?”蓝色老者干瘦的脸上满是皱纹,看向杜文岑苦闷的问道。 杜文岑摇摇头,老实的说道:“我也看不出其中的玄妙,只不过既然做为这座阵中的阵眼,无论外形如何想必它仍是一把飞剑,不过长相古怪了些” 蓝色老者不相信的摇头道:“何为剑?剑为百兵之君,形长条,前端尖锐,两侧刃锋,此乃谓之剑。但是你看老头我的本体,却是形圆无刃,通体更是刻满了奇怪的符文,这样的棍子能称之为飞剑吗?” 杜文岑大感头疼,蓝色老者所说不假,这根棍子根本就无法称之为飞剑,最多也不过是一根会飞的棍子而已,但是想要走出剑峰阵就必须依靠蓝色老者的帮助,可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剑阵中的阵眼会用一根棍子来做呢? 蓝色老者有些颓废的坐到了地上,双手插进了宽大的袖袍当中,一脸苦相的抱怨道:“苦命,苦命啊!为什么老头我的本体会是这样一根丑陋不堪的棍子?哎,这阵中都是极好的飞剑,但唯独身为阵眼的我却是一根棍子,叫我苦不堪言啊!” 蓝色老者的声音本就极为沙哑,加上他又有些哭腔的抱怨,更是十分的刺耳难听,杜文岑甚至都感觉到自身的心脉都被其震动起来,他的声音中似乎掺杂着很大的威力。 “那你把这根棍子取出,用阵中的其余飞剑作为阵眼便是,又何苦纠结在这根棍子上?”杜文岑不堪忍受的捂住耳朵,没好的对着蓝色老者说道。 “愚笨,真是愚笨!这是老头我的本体,我若是将其取出,用其他飞剑替之,那我就不是这座剑阵的阵眼,老头我也就得不到剑阵的补足,自身道行会跌至谷底的!”蓝色老者吹着胡子教训道。 “不做阵眼便不做,反而不用被禁锢在这里,外面的世界缤纷灿烂,可是比这封闭的蓝色空间要好上许多,不如你换个阵眼,然后与我一同出去可好?”杜文岑眯着双眼诱惑道。 因为他心知自己是不可能解答出蓝色老者的疑惑,也只能另想计谋,诱那蓝色老者上钩与自己一同出阵。 但谁知蓝色老者并不心动,反而皱着眉头说道:“老头我才不想出去,先不说修为会跌到何种地步,单是外面的修道者就让老头我十分的忌惮!” “你怕那些修道者做什么?你又不是妖魔鬼怪,他们能拿你如何?”杜文岑不解的问道。 “老头我见你修为并不低劣,但怎么脑子却那样的愚笨?”蓝色老者不屑的说道。 “我呸,该死的老家伙你又辱骂我!”杜文岑怒道。 “你看那些飞剑”蓝色老者并没有理会杜文岑的话,而是指向空中悬立的飞剑说道。 “它们每一把都不是凡品,也都有了自己的灵识,可以说的上是飞剑中的极品,修道者见后定会为之动容。且不说身为剑中最强大的剑魂,单是这些剑灵都是稀世珍宝,而身为剑魂的我,要是走出剑阵,加之修为大减,定会被法力高深的修道者捉去炼化成为法宝,到时候可是连灵识都会随之消散,那老头我又是何苦呢?” 杜文岑这才恍然大悟,他想不到的是已经修成人形的剑魂,竟会是大家争相抢夺的宝物,如果把眼前这个蓝色老者炼化成法宝,杜文岑自问可是做不到,毕竟他已经化成为人,有了自己的思维灵识,虽然只是长相有些古怪。 蓝色老者虽然没有去看杜文岑,但似乎猜到了杜文岑心中所想,竟欣慰的笑道说:“你这个小家伙虽然脑子愚笨,但好在心地善良,见到老头我竟然不动心,不错,不错!” 杜文岑恶寒,那蓝色老家伙所说太过容易让人误解,什么叫不动心?他杜文岑又怎么会对你一个糟老头动心呢?而且杜文岑并不傻,现在自己身陷剑阵中,而蓝色老者又是守护主持剑阵的阵眼,与他为敌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这样亏本的买卖杜文岑他才不会去做。 似乎没有看到杜文岑脸上露出的古怪表情,蓝色老者继续说道:“自从老头我有了自己的灵识那一天起,我就无数次的猜测自己的身份,当老头我知道我是剑魂的时候,便到处寻找自己的本体,终于有一天被我找到了这根棍子,于是问题就来了,我既然是飞剑的剑魂,但为什么本体却是根棍子呢?莫非老天戏耍我不成!” 听到老者讲诉自己的身世,杜文岑这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想来这个老家伙也是十分的可怜,有了灵识便想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存在,但是结果却令人啼笑皆非,他还真是一把颇有悲剧色彩的剑魂。 “既然事已至此,那你就要勇于面对现实……唔,本体是一把奇特的飞剑,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吗”杜文岑出言安抚道。 “放屁!若你的本体是一根棍子,你不会为之苦恼吗?”蓝色老者忍不住骂道。 “本体是剑,还是棍子有什么区别?自身不都是兵器幻化的精怪吗?”杜文岑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个小家伙懂什么!剑乃兵王,刀为霸皇,此两物才是兵器中的王者,一根破棍子又算的什么?老头我虽为灵体精怪,但也要追求好的本体,而且我以剑魂自居,但本体却是一根棍棒,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蓝色老者气愤的说道。 “死要面子,在这封闭的剑阵中又有谁会去耻笑你的本体?”杜文岑环顾着四周说道。 “它们!”蓝色老者颇为委屈的伸手指向空中。 杜文岑顺势看去,只见却是一把把悬立的飞剑,不由恼火的说道:“它们不过是剑灵而已,你这个老家伙可是剑魂,说起来都可以当它们的祖宗了,还怕它们做什么?” 谁知蓝色老者却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本是剑魂,但本体却还不如剑灵,这让老头我的颜面何处安放?” 杜文岑语塞,这个蓝色的剑魂实在是有些孩童脾性,虽然外形是位老者,但是心性却与孩童无异,简直就是位剑魂老顽童。 “不如这样,你关闭大阵放我出去,然后我找道行高深之人询问下可好?”杜文岑小心翼翼的问道,眼前的老者虽然还算和善,但是他可不想继续被关在剑阵当中,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老头我先前就告之你,停止大阵放你出去就必须解答我心中的困惑,但你并没有为我解除疑惑,所以老头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蓝色老者又把目光转向飞剑,淡淡的说道。 “而且你闯入大阵就是死罪,身为守阵剑魂的我本应该把你灭杀掉,但是老头我生性厌杀,不喜欢做此等事情,固才放你一条生路,若换做其他守阵剑魂,以你的修为早就被打的身形俱灭了” 杜文岑大惊,想不到除了这个蓝色的空间外,还有其他剑魂守护的剑阵,看来自己只是误传到了剑峰阵中的其中一阵。 “还有其他剑阵,剑峰阵共有几座剑阵?”杜文岑惊讶的问道。 “除去老头我的龙鬼阵外,还有大小四十八个辅阵,一个主阵。每一阵中都有着实力不输于我的剑魂守阵,他们才是真正的杀戮兵器,可是不带丝毫的怜悯之心,尤其是主阵中的那位,他可是有着逆天的修为,这世上已难有敌手了” “修为逆天还不是被禁锢在了这座大阵当中”杜文岑不屑的说道,同时心中也十分的侥幸,还好自己被误传到了这里,若是如那老者所说传送到其他阵中,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啊! 蓝色老者摇摇头,颇为唏嘘的说道:“非也,那人并不是被人禁锢的,而是自己甘愿做这大阵的主阵眼,他若想出去,这座剑峰阵是困不住他的!” 杜文岑心中大惊,想不到竟会有人自甘被困,孤独的守护着剑阵……但此时却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还是尽早想办法出去才是。 “伟大的剑魂,您的本体已经摆放在了这里,实在是无从解答啊,要不然你换个条件,我们在重新做个约定?”杜文岑一脸谄媚的问道。 “老头我对其他并无所求,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本体会是如此,所以你还是打消心中的念头吧。更何况,老头我承诺放你出去,已经是坏了规矩,要是被那人知道,我定会被惩治的,如果不是这个问题困扰了老头我几千年,我可不敢放你出去”蓝色老者摇头说道。 杜文岑见那老者软硬不吃,顿时没了主意,他虽然曾想过再次施展无踪术,但是考虑到这座大阵的奇异,如果不小心传到了其他阵中,那可就是无妄之灾了,要知道其他守阵的剑魂并不像这位蓝色老顽童般友善。 杜文岑见那蓝色老者仍是面色苦闷的盯着飞剑,便不由恼怒的说道:“你这般盯着看,说不定几千年来你所看之物并不是自己的本体!” “怎么,怎么会!”老者惊恐的问道。 杜文岑本是无意怒言,但见老者一脸的惊恐,便突然感觉此事大有蹊跷,莫非这个老家伙真的只是误认这根棍子是自己的本体,并没有仔细的探查过?那这样的乌龙可就太大了。 “你既然说自己是剑魂,但此物只是棍棒,并非飞剑,所以此物并不是你的本体,哪有剑魂的本体不是飞剑之说?”杜文岑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可,可怎么会?剑魂的使命在于守阵,而阵中最为关键的便是阵眼,所以阵眼必是剑魂的本体,这样才能与大阵相辅相成,形成一种运作的循环啊!“蓝色老者拼命的晃着脑袋,极力辩驳的说道。 杜文岑见状便知那蓝色剑魂定没有真正的去探查过自己的本体,对于阵眼、剑魂的理解才会让他进入了顽固的死角,坚定的认为那就是自己的本体,甚至顽固到根本就没有去探查本体的虚实。 “是谁说阵眼中的物体就一定要是剑魂本身呢?凡是法力强大,可以维持大阵运转不受外界侵扰之物,不都可以作为阵眼之用?”杜文岑抓死一线生机,急忙向蓝色剑魂解释道。 “但是剑峰阵中的其余四十八个辅阵皆是飞剑主持阵眼的,也就是剑魂的本体所在,为什么唯独老头我的不是如此?”蓝色剑魂面露迟疑,犹豫的说道。 “虽然事有蹊跷,但是此物定不是你的本体,你可有办法探查清楚它的真实面目?”杜文岑追问道。 “不能,虽然它是我的本体,但是我却不知为何与它没有丝毫的联系,根本就感受不到它的内在”蓝色剑魂摇头低叹道。 杜文岑顿时无语,现在看来多是这个糊涂老头把这根插在阵眼中的棍棒误认做成了自己的本体,要知道剑魂怎么会无法探查本体的情况,他们之间可本来就是一体的。 “你现在可有办法幻化出自己的本体?”杜文岑焦急的问道。 “不行,虽然我是剑魂,但是已经修成人体,若要是返璞归真幻成飞剑,那就必须进入本体当中,但是我的本体已经作为阵眼之用,如果贸然归一,定会引得大阵动荡,后果就会不堪设想!”蓝色剑魂尴尬的说道。 “那,那……对了!如果用道法是不是就能从剑魂中看出你的本体?” “修为高深者虽然能探出我是剑魂,但若是要是透过剑魂看清我的本体是何等模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天眼神通可以吗?”杜文岑急切的问道。 “天眼神通?”蓝色老者面露狐疑。 “天眼神通可探查世间万物,别说我小小的剑魂,就是仙神在它面前也会被察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这等神通现如今何人能修得?”蓝色老者摇着头继续说道。 “我虽然没有天眼神通,但是却有一项玄妙无比的道法,它能判人根骨本质,想必能探查你本体是什么模样”杜文岑解释道,而他所说自然是三尺道人传授给他的通鬼术。 “哦,你这般修为却有如此玄妙的道法?老头我想不明白,以你的才智是不可能掌握这样玄妙的道法才是”蓝色老者不屑的说道,他始终没有把杜文岑放在眼里,所以言语间才会处处讥讽。 杜文岑虽然恼怒,但是也不宜发作,毕竟眼前是逃脱出去的好机会,他可不会让其流失。 “我确实有如此玄妙的道法,只不过你可敢一试?千年来的困惑说不定就会因此而解开,怎么难道你要错过这唯一的机会吗?”杜文岑引诱道。 蓝色剑魂此时十分的矛盾,他自是不相信杜文岑所说,但是这个问题又困扰了他千年之久,他想及早的把其解开,要不然也不会冒然答应杜文岑只要解除困惑就放他出去,因为那可是犯忌讳之事。 “好吧,你就对着老头我察看一番吧,我看你会让我如何信服”蓝色老者犹豫了半天,这才慢慢的说道。 杜文岑听后点点头,并没有多言,唯恐生变,急忙运转元气,施展出了通鬼术,向蓝色老者看去。 蓝色剑魂见杜文岑的双眼竟变成了幽绿色,不由为之震惊,当他的眼睛看向自己时,更是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被他看的透彻清晰,似乎没有任何的保留,身体也如同坠入冰窟般,十分的不自在。 “莫非这小子真的能看透我的本质?”蓝色剑魂心中疑惑道。 几息后,杜文岑闭上了双眼,片刻后眼睛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然后笑呵呵的看向蓝色剑魂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你的本体是剑魂,但并不是那棍子的模样,而是一把淡蓝色的长剑!”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剑魂的本体怎么会不是阵眼之物!”蓝色老者听后立刻摇头反驳道。 杜文岑此时也不着急,而是指着头顶说道:“你如不信,便可进入那把淡蓝色的飞剑中,一切自然会明白” 蓝色剑魂向上看去,只见空间的最上方有着一把飞剑,飞剑呈淡蓝色,身体细长,模样十分的古朴,但其中散发的气息却让他感觉十分的熟悉。 “那才是我的本体?为什么千年来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蓝色剑魂惊愕的问道。 “你进去便知,而且不用担心会触碰阵法禁忌,因为它并不是此阵的阵眼所在”杜文岑笑着说道。 “至于你为何千年来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我想应该是你只在专注的研究那根棍子,根本就无暇顾及旁物所致吧”杜文岑无奈的摇头道。 蓝色剑魂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身体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飞向了那把蓝色的飞剑。 杜文岑并不担心会失败,因为他先前用通鬼术把空间内的所有飞剑都探查了一番,他发现只有那把蓝色的飞剑没有灵识,而且形状与蓝色剑魂的本体一致。 果然蓝色剑魂一触碰到飞剑,就立刻被吸了进去,片刻后那把原本不起眼的飞剑绽放出了光亮的蓝色,整把飞剑如同脱胎换骨般,发出了强大的气息,引得周围的剑灵都退避了起来。 “哈哈,这才是老头我的本体,这才是!我果然是飞剑,而不是丑陋的棍子!”蓝色剑魂从飞剑中飞了出来,手中捧着自己的本体冲到杜文岑身前高兴的喊道。 “恭喜,恭喜”杜文岑附和道。 “真是要谢谢小兄弟你,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老头我还会继续困惑下去,唔你放心,我会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放你出去的!”蓝色剑魂笑的如同孩童般。 杜文岑等的便是这句话,急忙兴奋的说道:“那便最好,现在就快放我出去吧,这该死的剑阵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蓝色剑魂摇头说道:“勿急,我现在就把龙鬼阵停下来,给你开出一道出路,你便能出去” “但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停顿了片刻,蓝色剑魂看着手中的飞剑说道。 杜文岑突然心生不安,似乎猜到了这个顽固的剑魂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急忙追问道:“什么事情?” “哼,那根丑陋的棍子害的我千年来不得安宁,今日我便要将他取出来,然后用我的本体作为阵眼,我乃剑魂本应当如此!”蓝色剑魂面色不善的冷哼道。 眼见那蓝色剑魂就要去拔那阵眼,杜文岑大惊急忙喊道:“那是阵眼,你若是将他拔出定会惹出大事,快住手!” 但为时已晚,蓝色剑魂出手极快,只见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那把原本插在阵眼中的古怪棍子便被他拔了出来,而同一时间又把手中的蓝色飞剑插了进去。 刹那间原本平和的大阵突然晃动了起来,整个蓝色的空间乱成了一团,无数的飞剑从空中掉落下来,然后毫无生气的散落到了地上,而地上的图阵更是变的十分怪异,竟开始慢慢改变了原有的形状,似乎要裂开一般。 杜文岑恨不得立刻掐死那个顽固的老头,他竟会愚蠢到去改变图阵的阵眼,但此时空中无数飞剑坠落,让他苦心躲避根本就无暇顾及蓝色剑魂。 而蓝色剑魂似乎没有感觉到剧烈的晃动和无数坠落的飞剑,竟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本体轻声说道:“这样才对,我乃龙鬼剑魂,阵眼自然是我的本体飞剑!” “老家伙,快点放我出去!”杜文岑应接不暇,空中的飞剑似乎如豪雨倾泻,根本就没有尽头。 身为剑魂,蓝色老者自然不会被飞剑伤到,坠落而下的飞剑通通透过他的身体,但并没有伤他分毫,见杜文岑苦苦支撑,他这才想起来阵法中还有普通的修道者,急忙催动印诀说道:“我这就开辟出一条道路,但是你要切记万万不可乱动,否则定会被传到其他阵中!” 杜文岑急忙点头应下,他可是不想在跑到什么其他古怪的地方,还是尽早安全的回到开阳峰才是。 蓝色空间此时仍是晃动不已,似乎是要末日般,但是杜文岑的身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洞,圆洞中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 “切近,进入后定要直行,万不可犹疑!”蓝色剑魂指着黑洞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此时他已经渐渐支撑不住,根本就不去思考后果,便俯身一跃,跳入了黑洞之中。 可当杜文岑刚刚跃入之时,身后却突然闪过了一道紫金色的光芒,杜文岑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却发现竟是先前阵眼中的棍棒。 “这根破棒老头我看到就恼火,还是送给你做个纪念的好……这次多谢小兄弟的帮助,下次有空再来我龙鬼阵一坐!”杜文岑的身后响起了蓝色剑魂沙哑的声音。 “哎呀,不过我倒是忘记问你的名字了!”蓝色剑魂又不合时宜的说道。 杜文岑无奈,本想转身骂他几句,但是黑色的洞口却突然消失不见,身后已经空无一物,脚下生出了一条蓝色的道路直通前方。 见黑洞封闭,蓝色剑魂这才长出一口气,但当他看着满天坠落的飞剑时,这才苦笑着说道:“闯祸了!想不到换了本尊做阵眼,竟会惹得大阵颠覆,完全逆向而行,这可该如何是好……” “龙鬼你个老糊涂还知自己闯祸了!”突然蓝色的空间内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残影。 蓝色剑魂见状,急忙连连后退,胆怯的说道:“您,您怎么来了……” “哼,我若不来,这大阵就要被你给拆了!”金色残影始终没有露面,声音冰冷的说道。 “上人息怒,小的只是,只是……”蓝色剑魂不知如何解释,唯唯诺诺的说道。 “我知你痴心寻找本体,此事我可以不予追究,虽然现在被你破坏了阵图,无法更改阵眼,只能用你的飞剑本体作为阵眼,但是那原本作为阵眼之物却是大有用处,你把他放于何处了?”金色残影叹息道。 “我,我把他送人了……”蓝色老者一脸的苦笑,摊开双手说道。 “什么?你,你竟把东西送人了!”金色残影恼怒的说道,同时大阵晃动的更加剧烈,似乎如同愤怒了一般,坠落的飞剑纷纷碎成了粉末。 “那人现在何处!” “先前有一人误入老头我的阵中,他,他帮我解开了千年来的困扰,我便答应放他出去,然后我看那根破棍子很是碍眼,便送给了那人……”蓝色剑魂颤抖着说道,他感受到了那人的愤怒,带给自己发自灵魂的恐惧,他知道那人如果愿意,可以举手间就能灭了自己。 但金色的残影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而是静静的立在蓝色的空间内,似乎停滞了一般。 蓝色剑魂此时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颤抖的看着不远处的金色残影。 许久之后,当蓝色空间停止了颤抖,飞剑又飞回了空中的时候,金色残影这才说道:“龙鬼阵我已经修复好了,日后你万不可再做出损害剑阵之事,否则我定不会饶你!”说完金色残影便消失不见了。 蓝色剑魂惊恐的看着金色残影消失,身上冷汗不断,虽然他莫名其妙的逃过了一劫,但是心中却无比疑惑的说道:“这还是那个屠夫吗……他竟会如此轻易的绕过我,而且那跟棍子看来对他十分的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愤怒,只是如此重要之物遗失,他却不再重提,莫非是……” …… 第四十三章 三日已过 空星道人此时心中焦急万分,杜文岑被陷于大阵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尝试着运用口诀重新打开剑峰阵,可是一切无济于事,剑峰阵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控制,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控制。 在尝试过无数次之后,懊恼的空星道人只好找来开阳峰的长老炎良道人,因为他是剑峰的阵外主持者,平日的职责便是控制守护大阵。 “大阵是从内部自行运转的,看来阵内是出了什么异变,现在人力根本就无法控制,你到底做了什么空星?”但炎良道人的话却令空星道人心灰意冷。 “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为我的倒霉徒弟选取飞剑而已”空星道人恼怒的说道。 “那,那小子会怎么样?”空星道人又不安起来,担心的追问道。 炎良道人看着剑峰,摇头低叹道:“不好说,你也感受到了此时此刻剑峰散发的强大气息,想必四十九辅阵全部运转了起来,阵内的剑灵禁锢已经失效,它们现在可是如同脱困的饿虎,凶残万分啊!” “但愿那小子没有乱跑,如果无意中闯入了任何一阵,恐怕都会被守阵剑魂所绞杀,到时候他的元神可就会被剑灵给吸食掉,呵呵……”炎良道人微微苦笑着说道。 “你这个老家伙还敢说笑?快点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把文岑救出来!”空星道人急了眼,愤怒的捏住炎良道人的双肩呵斥道。 炎良道人丝毫不在意空星道人的举动,微微摇头道:“只有大阵内部的异变平息,大阵停止运转,那小子才能脱困,只是不知他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等到那个时刻” “可恶,要知道道士我就不让那小子取什么飞剑了!”空星道人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道。 “空星你别自怨自艾,大阵之事谁也无法料到,你不是不知剑峰阵是我们根本就无法完全掌控的存在……”炎良道人眉头微皱的说道。 “只不过,有那人的存在,大阵不应出现如此异动,又或者莫非是那人有意而为之?”炎良道人又看向剑峰阵心中暗自疑惑道。 “不管了!道士我便在此处等文岑出来,我若等不及便毁了这破阵,放出千万剑灵也要救我徒儿出来!”空星道人眼神坚定的说道。 炎良道人大惊,他知道空星可是说到做到之人,他若发起疯来毁了剑峰阵,到时候阵内的剑灵、剑魂一出谁能抵挡的住,关键是里面还有那人的存在,到时候可就是太清宗的末日了! “不行!空星你现在就随我去面见掌门师兄,此事非同小可,你切不能胡作非为!”炎良道人惊怒道。 一把推开炎良道人,空星面色赤红,双目怒瞪道:“不要阻我,已过去三日,文岑定凶多吉少,我倒要看看这剑峰阵有何等威力!” “胡闹!”炎良道人也急了眼,如果不阻拦空星道人让他任意而为定,会闯下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祸。 “空星对不起了”说着炎良道人祭出了赤红色的飞剑,就像空星道人袭来。 “哼”空星道人见炎良想要对付自己,冷哼一声便也祭出飞剑。 “前日你开启大阵无果,今日我随你一同前来,尝试后仍无果,三日已过,大阵中的凶险你可不知吗?那小子说不定早就身死其中了!”炎良道人劝说道。 “你徒儿才死呢!”空星道人忍不住暴怒起来,他本就是那种火爆脾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拿起飞剑就向炎良道人冲去。 “呀呀,师傅你老人家好大的威风啊!咳咳,炎良长老,我杜文岑可是还想多活几年呢,你这样诅咒我可是不妥吧?”就在空星道人与炎良道人动手的一瞬间,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懒散的声音。 空星道人立刻收住飞剑,脸上难以掩饰的狂喜,转身向后看去,果然一身狼狈的杜文岑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小子还活着?!”空星道人疾驰到杜文岑的身旁,仔细的端详道。 “难道你这个老神仙看不出我是人是鬼吗?”杜文岑嬉笑道。 “臭小子!”空星道人此时心中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可是担心到了极点,如果杜文岑真的因此而身陷剑峰阵中,他可是做好拼了老命也要破掉大阵的准备。 杜文岑自然看得出空星道人的关心,方才他从阵中出来的时候,便听见了空星与炎良道人的争执,心中自然十分感动,他没想到空星竟会为了自己想要破掉大阵,此时此刻杜文岑才把空星道人当做了真正的师长看待,那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大阵中出了何事?”炎良道人收回了飞剑,走到杜文岑的身旁狐疑的问道。 “我也不知,我本想取剑却谁知大阵突然晃动起来,然后就有无数的飞剑乱舞,我趁机寻得安全之处才得以脱险”杜文岑含糊不清的说道。 他并不准备把龙鬼剑魂的事情说出去,毕竟阵中的事情可是犯了大忌,谁知道太清宗的长老会不会追究龙鬼剑魂的责任,虽然那蓝色老头说话气人,但好在是他救了自己一命,杜文岑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炎良道人点点头并没有再问下去,但是看着杜文岑的眼神却是有些狐疑。 “你小子取的飞剑呢?”空星道人可不会顾忌那么多的事情,见杜文岑安然无事,便笑哈哈的问道。 “额,这个……”杜文岑面色尴尬的说道。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小子的风格,就算你没有取出飞剑,为师也是不会笑话你的,毕竟当时大阵内异常险恶”空星道人拍着杜文岑的肩膀说道。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从阵中取出之物有些,有些异常而已……”说道最后,杜文岑的话已经轻如蚊蝇,似乎十分的不好意思。 空星与炎良道人乃修为高深的修道者,怎么会听不清杜文岑所说的,不由好奇的都看向杜文岑。 尴尬的笑了笑,杜文岑念动口诀,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只见空中黑光一闪,一根紫金色的棒子便出现在了杜文岑的手中。 看着杜文岑手中一人多高的紫金色棍棒,空星道人呆滞的张着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说道:“这,这黑乎乎的东西,是飞剑?” 炎良道人此时也被杜文岑的法宝所震撼到,他没有想到那小子竟会惊世骇俗的拿出这样奇异的飞剑,似乎应该只能称之为棍子吧? 看见两人呆滞的表情,杜文岑颇为不屑的把棍子扛在了肩头,眯着眼睛打击道:“大惊小怪,你们有见过这样形状的飞剑吗?” 杜文岑心中好奇,为何就连空星与炎良道人都同龙鬼剑魂一般,认为这根紫黑的棍子是飞剑。 吞咽这口水,空星道人似乎仍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呆滞的说道:“剑阵中必然皆为飞剑,不可能存在其他东西,只不过,只不过道士我活了这么久远的岁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形状怪异的飞剑……” 炎良道人也很有同感的点点头,眼神中掺杂着惊疑的神色。 杜文岑懒得与空星、炎良道人解释,打着哈欠说道:“躲避那些剑灵还真是辛苦,师傅我要先回摇光峰了” 其实杜文岑此时心中狂喜到了极点,方才阵中接住棍棒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这根紫黑色物体的不凡,细心观察后,杜文岑这才惊喜的发现,原来这根棍子竟会是不周玄石炼制而成的! 不周玄石,《灵志》记载,“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终年寒冰,名为不周。不周有玄石,无可炼化,乃天地间之神物,通九天之仙石。” 如果不是身怀异书《灵志》,杜文岑根本就不知道这根不起眼的棍棒竟会是不周玄石!要知道它来自不周山,是不周山的本体,而不周山便是传说中沟通天地,直达仙界的天柱! 不周玄石更是在《灵志》神物中的第一位,被列为不可能出现世间的宝物,能破世间所有玄铁的神物!所以当杜文岑得知自己手中竟会是如此分量的宝物,自然是欣喜若狂,便想及早回到住处,好好修炼这根不周玄石,作为自己的法宝,日后逃命自会多出许多保障。 空星道人自然不知杜文岑心中所想,他也并不识得这根棍子的真实面目,只是当做一把形状十分怪异的飞剑而已。 “回摇光峰?嘿嘿,怕是不可能了”空星道人收回呆滞的目光,狡黠的说道。 “为什么?”杜文岑心中生疑,收回不周玄石问道。 “你可知你在阵中几日?”空星道人无奈的摇头道。 “几日?我不过感觉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杜文岑似乎猜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的说道。 “三日,你在阵中已经整整三日”空星道人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什么?”杜文岑惊呼道。 “剑峰阵玄妙无比,阵中可以说是独立的空间,里面的时间自然不等同于外界,短短三日也不过瞬息而过”炎良道人见杜文岑一脸惊愕,便淡淡的解释道。 “这么说来,今日便是七峰试炼!”杜文岑听后冷汗连连,想不到自己竟会在阵中困了三日。 空星道人无奈的看向杜文岑,苦笑着说道:“今日便是七峰试炼,但因剑峰阵的异动,试炼之地便移至天枢峰,我已经命无归率摇光峰弟子先行前去了” 杜文岑无奈的苦笑着,他虽然不惧七峰试炼,但令他想不到竟会如此之快的到来,自己虽然有不周玄石做法宝兵器,但是自己并没有真正的与其融合,现在根本就使不出它的玄妙。 “这么说,现在便要赶去天枢峰?”杜文岑摇头道。 “必然如此,只是希望你的比试还没有开始……”空星道人低声说道。 “我的比试,怎么回事?”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嘿嘿,昨日七峰试炼便进行了对阵抽签,早已安排好了今日的比试,不过还好,你的对手只是一个三代弟子而已”空星道人自我安慰道。 “昨日便安排好对阵?但,但为何我会对上三代弟子?”杜文岑不敢置信的问道,他知道太清宗的三代弟子与二代弟子可是存在着十分巨大的差距,根本就不可能与二代弟子抗衡。 “这是掌门师兄的安排,试炼就是为了锻炼检验门下弟子的修为,所以便不分辈分高低”炎良道人解释道。 “我们还是速速赶去天枢峰的好,虽然掌门师兄命我们在此观察剑阵的动向,但现在文岑已经安全而出,剑阵也渐渐的平稳下来,大可不用再多做逗留”空星道人点头道。 “也好,剑阵的确平稳了不少……”炎良道人眯着眼睛看向剑峰说道。 “倒霉啊,我才刚刚从无数的剑灵下逃脱,现在立刻又要去比试,真是命苦!”杜文岑瞪向空星道人抱怨道。 “嘿嘿,徒儿莫怪,师傅这就可你些疗伤养气的丹药,为师可还要看你在七峰试炼中威震四方呢”空星道人厚着脸皮说道。 “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换好衣物啊?”空星道人满脸的猥琐,看着杜文岑讥笑道。 杜文岑急忙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剑灵划成了碎布,有些地方竟露出了肌肤,此时如同乞丐十分的落魄不堪。 “我这里有件衣物你先换上,我们还要去与掌门师兄汇报剑阵的情况”说话间,炎良道人长袖一挥,杜文岑的手中便多出了一件黑色的道袍。 杜文岑见炎良道人一脸的严肃,此时也不好辱骂猥琐的空星道人,便匆匆换上了黑色道袍。 炎良道人见杜文岑换好衣物,便微微点头道:“空星我们还是带着他瞬移过去吧” 空星道人嘿嘿一笑,也没多说,抬手按出杜文岑的肩头,口中默念法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星你……”炎良道人见空星竟不让杜文岑做任何准备,便带着他瞬移而走,不觉无语起来。要知道第一次瞬移会让人感受到极大的眩晕感,哪怕他是一位修道者。 摇摇头,炎良道人不再去想,口中法诀默念,瞬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炎良道人消失的一刹那间,周围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波动,随后空中竟生生多出了一条缝隙,从缝隙中闪出了一个金色的身影,金色身影速度极快,竟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金色身影从空中缓缓落到了一块巨石上,然后蹲伏在那里,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龙鬼剑魂所说之人便是他了,我的不周玄石……” …… 第四十四章 闹剧 天枢峰,又名贪狼峰,乃是太仙山七峰中的首峰,此时这里正举办着太清宗数百年来的首次七峰试炼,太清宗的门人弟子皆聚集于此。 七峰试炼是太清宗检测门人弟子修为道行的一次重大比试,试炼期间各峰弟子皆会参加,相互间进行道法比试,分出高低上下,让门人弟子对自己道法的不足进行深刻的了解,同时也提升实战的经验,可以说是难得宝贵的一次比试。 而自从七百年前正邪大战之后,太清宗闭关山门,七峰试炼便再也没有举行过,门下弟子皆是潜心修道,不问他物。此次天准掌门又重新召开七峰试炼,让门人弟子进行比试切磋,自然是引得无数弟子的期盼,而本次试炼的地点便是天枢峰的贪狼台。 贪狼台位于天枢峰的后山,是一座极为宽广的比武台,平时用于门下弟子演练道法之用,台石乃是用千年龙石所做,自然坚硬异常,一般道法根本就无法损害其分毫,七峰比试便是在此处进行。 此时天准道人与其他各峰长老皆端坐在贪狼台的前方,看着台上门人弟子的比试,不时交谈评说弟子门的道法修为,只是位于看台的最后两张座椅上却是空无一人。 天准道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下方的比试,目光不时的瞟向末端的座椅,心中不知再想些什么。 天玑峰长老竹龙见状,便好心出言道:“掌门师兄不必担心,有空星、炎良师兄一同出手,想必定会压制住大阵的异动,空星师兄的弟子也会被救出来的” “师弟所言极是,是我多虑了……”天准道人听后,笑着摇摇头说道。 “此次比试可以看出,我太清宗门下弟子的道行皆有精进,看来这百年的静修还是有着莫大的好处啊!”绍谦道人岔开话题笑道。 “对极,你看炎良师弟门下的龙驹竟能驱使飞剑,虽然尚不娴熟,但也是难得可贵啊!”竹龙道人看着台下的比试笑道。 天准道人看向竹龙,面色古怪的笑道:“那你天玑峰门下弟子可就要败了” 竹龙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败,自然是要败,谁让他平时修业不精,技不如人呢?” 随着竹龙的话语,贪狼台上的比试也进行到了尾声,龙驹驱使飞剑疯狂的向对面的天玑峰弟子猛攻,眼看那人就要支撑不住,但似乎仍不死心,只见那人驱动口诀,便想召唤出天雷,想要做出最后的一搏。 可谁知他的举动早已被龙驹看穿,冷哼一声,龙驹驱使飞剑向他刺去。那人虽然挥出右手暂时抵挡住了攻击,但龙驹此时却放弃了飞剑的控制,高高跃起,大喝一声单掌劈向那人,那人躲闪不及,一击便被击倒在地,晕了过去。 “开阳峰三代弟子龙驹胜!”贪狼台上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大声说道。 台下一片欢腾,开阳峰的弟子更是脸带喜色的向龙驹恭喜道,而天玑峰的弟子则是立刻跑到台上抬走了被击晕的同门,送回天玑峰疗伤修养。 摇摇头,竹龙道人面带苦笑的说道:“这龙驹倒是十分精明,偷袭的出其不意” “不愧是莫疯子的徒弟啊”戥星道人眯着眼睛说道。 竹龙道人摇摇头,不再评说,虽然皆为同门,但是自己峰下弟子败下阵来,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情绪。 “下一场比试,天枢峰三代弟子郑崇对摇光峰二代弟子杜文岑!”贪狼台上的白衣道士朗声说道。 此话一出,台下的众弟子皆是一片唏嘘,二代弟子对战三代弟子,这之间的差异可就是无法弥补了,更何况传说中那个二代弟子还曾经击败过莫疯子,此人定是凶狠至极的角色。 “想不到郑崇师兄要面对的会是那个杜文岑,我可是听说了他的道行修为十分的高深,竟然连开阳峰的杀神都不放在眼中!”贪狼台下一位天枢的三代弟子说道。 “可不是,听说他初上太仙山的时候就已经挫败了刚才大胜的龙驹师兄,那时候他可是才刚刚修行啊!”另一弟子悄声说道。 “你有所不知,那次在传道殿中他可是连神女都没有放在眼中,不顾众人的神色独自离开,那种气魄可是无人能敌的啊!” 听着四周无数的评价,元寸是苦笑着直摇头,他没想到自己那一年不曾谋面的小师弟竟会在众人中有着这样高的评价,似乎已经成为了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元寸师兄,不知师傅他去破天洞何时归来?”一身黄衣的石偲虎目紧皱,看向身旁的元寸问道。 看着眼前又高壮许多的石偲,元寸摇摇头笑道:“师傅他老人家行迹诡秘,只是说传授小师弟新的道法,谁知他们会何时归来?只不过此时比试就要开始了,若杜师弟还不上台可就……” 元寸话音未落,早已登台的郑崇便不耐烦的怒吼道:“我不管你是二代弟子,还是何人,现在为何还不上台比试,莫非只是虚名,实为鼠辈,怕了我郑崇!” “哈哈”台下一阵哄笑,议论之声纷纷响起,只是多为怀疑与不屑,虽然杜文岑威名在外,但是此时比试却迟迟不见踪迹,就容不得他人猜忌了。 “看来杜文岑是赶不上此次的比试了”绍谦道人面带笑意的说道。 天准道人本想说什么,但又突然皱起了眉头,片刻后才微微扬起嘴角说道:“师弟你可是说错了,他们来了” 绍谦道人微微一惊,随即看向前方,果然空气一阵波动后,空星道人抓住脸色铁青的杜文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随后炎良道人也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空星的身后。 “哈哈,掌门师兄试炼可是开始了?”空星道人哈哈大笑道。 天准道人微微点头,目光则是看向空星身后的炎良道人,见炎良道人微微点头,这才看向空星苦笑道:“试炼早已开始,只不过你徒儿的对手可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空星道人尴尬的笑着说道:“嘿嘿,掌门师兄勿怪!我就这把他扔到贪狼台上!”说着也不顾极力反对的杜文岑,空星道人运起元气催动法诀,单手一挥就把杜文岑向贪狼台上抛去。 杜文岑本就被空星道人抓的死死,此时已经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又被他突然的抛摔出去,自是没有一丝的防备,狼狈间便速度极快的冲飞了出去。 而方才郑崇见杜文岑到来,便小心的做着戒备,等待他走上贪狼台与自己比试,可谁知空星道人竟会把他抛向自己,一时间楞在了原地,眼看着杜文岑就要冲向自己。 杜文岑此时心中十分的恼怒,先前空星道人突然带着自己瞬移,此时又将自己突然抛向擂台,而且速度极快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身体,眼看就要冲到了擂台。 不过就在这时杜文岑眼前一亮,发现了他的前方正有一人呆滞的看着自己,那人生的孔武有力,看样子有着一定的道行修为。杜文岑见状便想也没想立刻单脚踏出,借着冲劲快速的踩踏到了郑崇的脑袋上,然后借势躲避过了冲击,灵巧的降落到了贪狼台上。 而倒霉的郑崇躲闪不及,只感觉黑光一闪,便被杜文岑狠狠的踩了一脚,然后瞬间感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白便晕倒了过去。 杜文岑没想到自己借势一脚竟会把对方踢晕过去,顿时大为慌乱,不知所措的跑到了郑崇身旁急忙问道:“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可郑崇已被杜文岑的一脚给击晕过去,此时早已没了知觉,任凭杜文岑叫喊仍是没有一丝的反应,翻着白眼直直的躺在地上。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天枢峰的弟子更是恼怒的叫骂起来,其余围观的各峰弟子也纷纷出言声讨起来,而杜文岑最后看似满怀愧疚的道歉,在众人看来更像是虚伪的假善。 “还真是卑鄙,竟然偷袭对手,最后还不知廉耻的关怀起郑崇师兄!” “就是,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修为高深的前辈,谁知道竟会是如此无耻的小人!” “这种人怎么配在我太清宗修道?应该把他逐出师门,以免坏我太清宗仙威!”更有人愤怒的叫骂道。 “看来传闻他击败莫疯子的事情也是谣传,哼,依靠偷袭战胜对手的小人怎么可能打败开阳杀神呢?!” 杜文岑此时站在台上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十分的无奈,更是有口难辨,刚才他被空星道人扔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击在石台之上,为了避免自己受伤才会想到借力反转过去,可谁知对方竟会如此不济,被自己的一脚给踢晕了过去…… 眼看台下众弟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台上作为评判的中年道人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迅速的走到了郑崇的身旁,轻轻摇晃看他是否还有知觉,见其已经晕死过去,并无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大声说道:“郑崇已无法迎战,摇光峰二代弟子杜文岑胜!” “什么!那个卑鄙的家伙!” “我们抗议,为什么偷袭也算?他是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才赢得了胜利!” “我们要替郑崇师兄报仇!可恶的小人!” 台下顿时乱作一片,众人纷纷出声骂道,心中厌恶极了杜文岑,认定他就是那种依靠偷袭制胜的小人! 而杜文岑此时也只能无奈的站在台上面对众人愤怒的辱骂,虽然自己很想出言反驳,但是此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自己先前那一脚也算是攻击了对方,而且还使对手晕死了过去,不得不说是自己的过错。 天准道人无奈的看向周围各峰的长老,面带苦色的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各峰长老皆面露苦色无奈的摇摇头,只有戥星道人颇为恼怒的说道:“空星你是故意的!竟会想到如此卑劣的招数,让那小子借用你的力量打败了郑崇!” “呸,你眼瞎了不成,明知文岑是为了躲避撞击,才会轻踏你那门人的脑袋,谁知他竟会如此不济的晕死了过去!”空星道人虽然心中略有愧疚,但是见戥星道人怒斥自己,便愤怒的叫骂道。 “那一脚如此阴狠,怎么会是轻踏!”戥星道人恼怒的站了起来。 “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没本事,却还怨别人出脚重,哼,真是好本事!”空星道人不屑的讥讽道。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坐好!”天准道人面色不善的说道。 见空星与戥星道人坐了回去,天准道人这才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台下众人说道:“此事乃无意为之,各峰弟子不必再做追究,摇光峰二代弟子杜文岑获胜!” 台下一片哗然,但很快的便停止了喧闹声,面对掌门的威严,太清宗的弟子可是不敢再去多言。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想不到自己的初次比试竟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有些唏嘘的看了看晕死的郑崇,杜文岑轻轻一跃跳到了台下。 而天枢峰的弟子都飞快的跑上了贪狼台,把晕死过去的郑崇抬了下去,但是看向杜文岑的眼神却多出了一丝的怨毒,恨不得立刻就为郑崇报仇的模样。 杜文岑感受着众人不善的目光,心中无奈的叹息道:“哎,这个仇可是结的有些冤枉啊……” ………… 第四十五章 七峰试炼 杜文岑无奈的走下了擂台,心中恼怒的骂着空星道人,如果不是那个老家伙把自己抛摔出去,也不会惹出这些事端,现在被天枢峰的弟子莫名其妙的记恨了起来,这种滋味可是不好受。 就当杜文岑小声抱怨着空星道人时,石偲与元寸等人来到了他的身旁,笑呵呵的说道:“杜师弟好威风啊,你那一脚的威力可是师兄我拍马都追不上的!” 杜文岑没好气的看向一脸奸笑的元寸,挥着拳头恼怒的说道:“你这个死胖子,一年不见你的嘴巴依然那么恶俗欠揍!” 元寸哈哈大笑并没有反驳杜文岑的话,他们师兄弟一年没见自然感觉十分的亲切,更何况他们之间嬉闹惯了,自然感觉这些讥讽无伤大雅。 “小石头……怎么一年不见,你竟生的如此高壮?”杜文岑有些错愕的看向一脸笑意的石偲,惊讶的问道。 一年不见,石偲竟已比杜文岑高出半头,原本就雄壮的身躯此时更是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乌黑长发依旧飘散在肩头,只是比起之前的野性,此时的他多出了一份内敛,但是身上的恐怖蛮力杜文岑依然感受的到,那是一种蕴含在体内,天生散发的恐怖气息。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破天洞修行了一年便是如此了……杜恩人你这一年过的可好?”石偲虎目微眯憨厚的笑道。 杜文岑摇摇头,他这一年的苦闷可是说不清楚的,当下也不想多做解释,便岔开话题道:“七峰试炼到底如何比试,又有多少弟子参加?空星那个猥琐大叔可是什么都没有告诉!” 元寸哈哈大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可不会那么的心细,自然不会把这些细节告诉你” “此次在贪狼台举行的七峰试炼参加的门人弟子共有三十九人,除却一人不用参加比试外,其余三十八人分作一十九组,比试淘汰制,最后决出五位胜者” “有一人不用参加比试,难道是莫裔痕那疯子吗?”杜文岑狐疑道,空星道人可是告诉他莫裔痕已经被派往了山下。 “呵呵,杜兄可是猜错了,莫疯子已经被派遣下山,自然不用参加此次的试炼,那不用比试的人便是掌门大弟子轩辕冰魄师兄!”杜文岑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杜文岑回头看去,只见天权峰的古万春面带笑意的正朝自己走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古师兄,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杜文岑开心的笑道,他对古万春有着不错的好感,此人待人和蔼可亲没有丝毫的架子,是可以深交之人。 古万春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一尊白玉冠,说不出的潇洒倜傥,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笑道:“各位好,在下天权峰弟子古万春。呵呵,元寸师弟我们可是相识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书虫”元寸不以为然的打着招呼说道。 古万春也不在意元寸的讥讽,依旧面如春色,脸带笑意的说道:“杜兄,自悟道殿一别已有一年之久,期间我可是在天权峰等着杜兄的拜访呢” “自悟道殿后,我便在摇光峰闭关潜修,今日方才出关,倒是忘了与古师兄的约定了……”杜文岑尴尬的笑道,当时他是打算去拜访古万春,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太一玄文的事情,但是随后便被空星道人抓去了破天洞,也只能作罢。 古万春笑着摇头道:“无妨,来日方长,杜兄要是对古籍感兴趣随时都可以来天权峰找我” “那就多谢古师兄了”杜文岑点点头笑道。 “好了,你跟这只没用的书虫客气什么!”元寸打着哈欠看向古万春的眼神颇为不屑。 古万春尴尬的笑了笑,指着元寸说道:“书虫总比吃货强,你我半斤八两而已” “哼,不服老子,咱们贪狼台上一较高下,我元寸虽然懒惰,但是收拾你这只书虫还是绰绰有余的!”元寸抖动着脸上的肥肉,不满的叫嚣道。 古万春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只是此时杜文岑颇为惊讶,不由出声问道:“你这个吃货也参加了此次的试炼?” “怎么,谁规定老子我不能参加呢?”元寸不满的看向杜文岑。 “你们这些道行深厚的二代弟子参加,那些三代弟子可就……”杜文岑突然想到了此次自己试炼的目的,那便是打败天璇峰的神女,二代中第一人都参加了试炼,其余二代弟子自然不会放过此次机会,自己还真是少见多怪。 “七峰试炼本就是二代弟子间的比试,只不过这次掌门特令三代弟子加入,让他们也感受下试炼,从而获得一些修道上的经验”古万春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次试炼中二代弟子都是修为高深道法玄妙者,其中更不乏想要挑战杜兄之人”古万春嘴角微扬淡淡的说道。 杜文岑大惊,连连后退惊恐的说道:“什么,想要挑战我?” 古万春有些惊讶杜文岑的反应,点点头笑道:“自杜兄与莫裔痕一战后,太仙山上下早已把此事流传起来,杜兄更是被众弟子称赞的神乎其神,许多二代弟子都想一睹杜兄的玄妙道法” “何况上次在悟道殿内,杜兄连挫章厉、柳成荫等人的威风,更是惹得他们的记恨,此次又无意伤到天枢峰弟子郑崇,早已惹得天枢峰上下的怨恨,想与你一战之人可不在少数啊!”古万春摇头苦笑道。 杜文岑心中大呼倒霉,自己只不过是无意之举,却竟会惹下如此之多的麻烦,想不到会有那么多的弟子想要挑战自己,这个苦楚可是说不清楚了。 而杜文岑参加此次试炼也仅仅是为了履行与空星道人的约定,他并不想与那么多的人为敌,更不想大出风头,他只是想等试炼结束后,便拿着那些灵芝青玉偷偷下山,继续赚取更多的银两而已。 古万春见杜文岑一脸的苦色,还以为他是惧怕那些二代弟子,便不由出言安慰道:“二代弟子虽然道法高深,但是修为都不如莫裔痕那疯子,杜兄大可放心,你仅需在意其中五人便可” “哪五人?”杜文岑回过神问道。 “开阳峰武道、天璇峰神女玉璇、天枢峰朱赤颜及章厉,还有就是天玑峰的柳成荫,这五人乃是二代弟子中的翘楚,道法修为高深自然不用多说,虽然他们都能与莫裔痕抗衡一二,但是真正能不败的便只有天枢峰的朱赤颜及神女玉璇”古万春慢慢的分析道。 “哼!什么猪啊、神女的,他们那些人在我师兄眼中都是些杂碎而已!”元寸听后反而不屑的冷哼道。 古万春苦笑着看向元寸说道:“无归师兄自然道法高深莫测,只不过他并没有参加此次试炼而已” “我师兄只喜苦修,自然不屑参加试炼”元寸得意的说道。 杜文岑虽然知道无归很强,但是却没想到会如此的强大,似乎从古万春与元寸的话语中得知,无归的实力竟会超越传说太清宗二代第一人的神女。 “你们几人的比试可结束了?”杜文岑突然想到,看向石偲等人问道。 石偲摇摇头不在意的看向贪狼台说道:“下一场便是我,而元寸师兄、悟金、悟银的比试已经结束” “悟金、悟银两人修道不精大败而归,不过好在没有受伤,而我则打败了一个三代弟子进入了下一轮”元寸接着说道。 看着一脸苦笑的悟金、悟银,杜文岑微微点头对着石偲问道:“你的对手是谁,是哪峰的弟子?” “石师弟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想必他会陷入苦战当中”古万春摇头苦笑着抢先说道。 以古万春的修为自然看的出石偲毫无道行,只是有着些许古怪的气息而已,但是这样也不足以抗衡他即将面对之人,古万春只是顾忌石偲的颜面,才会委婉的说出苦战二字。 “到底是何人?”杜文岑有些着急的问道。 “天枢峰二代弟子章厉”石偲毫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你的对手竟会是他!”杜文岑难以置信的大声惊呼道。 虽然只与章厉有着一面之交,但是杜文岑对他的印象还是十分的深刻,他在悟道殿内对自己的辱骂,及其嚣张跋扈的个性都让杜文岑记忆犹新,但此人同时也有着极深的修为,他的道行应该不低于元寸。 “你的对手怎么会是他……”杜文岑苦笑着看向石偲无奈的说道。 “这场比试可是七峰试炼第一日中的重头戏,因为是唯一的二代弟子间的碰撞”元寸此时也是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看着石偲说道。 石偲却有些不以为然,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憨厚的笑着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杜文岑点点头,但是心中却颇为不安,虽然他深知石偲的底细,他恐怖的蛮力是足以与修道者相抗衡,但是面对无穷尽玄妙的道法,人自身的力量还是不足以与其抗衡。 虽然先前在江郡城中石偲与黑衣人一战大获全胜,但也只是那人托大,根本就没有施展任何的道法,而是利用天地灵气与石偲拼力量。但此时却大不一样,太清宗心法高深精妙,如果那章厉施展玄妙道法,想必就算石偲拥有逆天的蛮力,到时也无法招架的住。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杜文岑等人看去,原来是台上的比试分出了胜负,一个三代弟子兴高采烈的回到了自己的师兄弟身旁,而台上落败之人,垂头丧气的走了下来,脸上尽是懊恼之色。 贪狼台上的评判道人环顾着四周大声说道:“下一场比试,摇光峰二代弟子石偲对天枢峰二代弟子章厉!” 此声一出,立刻引得台下众人欢呼雀跃,他们终于可以见识到二代弟子间的较量,这样高深的比试,自然会让自己学到无数的宝贵经验,而这次比试精彩的程度自然是异常十分。 前台之上戥星道人一脸嘲弄的看向空星说道:“空星,你那笨徒弟就要登场了,只是不要被我徒儿打的太惨损了你的颜面,哈哈!” 空星道人不屑的瞟了瞟戥星,打起了哈欠并不理会他的讥讽,而空星身旁的竹龙道人有些忧色的问道:“师兄你那徒弟虽然有些古怪,但是我们都能看的出他似乎,本身并没有丝毫的道行修为……” 空星道人嘿嘿一笑,看向与自己交好的竹龙道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这个胖子看看便会知晓” 竹龙道人见空星故作神秘不愿评说,便也无奈的笑了笑看向贪狼台。竹龙极其了解空星的脾气,这家伙只有在阴人的时候才会表现的这么安静,看来那个叫石偲的古怪小子定会有什么隐秘,而来这场比试定会异常精彩。 贪狼台下,杜文岑此时正不断交代着准备上台的石偲:“小石头你给我听好了,败便败了,你可不要像在江郡城般那样的拼命。而且对手只是我们的同门不是那些凶残的妖兽,你可不要冲动撕碎了他才是!” 石偲憨厚的笑了笑,但是一双虎目却散发着好战亢奋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看向贪狼台上的章厉说道:“杜恩人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杜文岑无力的扶着额头,他可不相信石偲口中的自有分寸,他可是太了解石偲的秉性,那简直就是一头洪荒野兽,比斗起来丝毫不顾外界,只是一心想杀死对手。 虽然杜文岑并不在乎章厉的死活,但他惧怕的是如果石偲不敌章厉,那他便会拼死一击,杜文岑可不想看到石偲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回想起那日在江郡城中,为了保护自己如同血人般的石偲,杜文岑心中就会狠狠的抽搐起来。 无奈的拍了拍石偲的肩头,看着他轻轻跃上贪狼台,杜文岑出声说道:“一切小心!” …… 第四十六章 压制 石偲回头看了看杜文岑,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的神色早已改变,充满了凌厉的杀气。 贪狼台上章厉一脸不屑的看向一跃而上的石偲,挑衅十足的讥笑道:“你就是摇光峰的二代弟子?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丝毫的修为道行,不会是三代弟子跑来充数的吧?” 石偲面无表情的看向叫嚣的章厉,根本就不去理会他,此时在他眼中对方完全已是一只猎物,你见过猎人对猎物说话的吗? 章厉见石偲完全不理会自己,心中火气顿时燃了三分,粗犷的脸上更是布满了不屑,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言,祭出飞剑便要展开攻击,他可是想速战速决,把眼前这个小鬼头狠狠地击飞出去。 石偲见章厉祭出飞剑并不慌张,也没有祭出自己的飞剑,而是双拳紧握,虎目绽放着冷冷的寒光死死地盯着章厉的一举一动。 见对方竟不祭出飞剑,想要赤手空拳的对付自己,章厉的怒气一下子就全部被点燃,脸上青筋暴现,厉啸一声持着飞剑就向石偲冲杀过去。 石偲见对方率先发动攻击而且速度极快,也不躲闪剑眉微压,大吼一声伸出右拳迎向章厉的飞剑。 章厉见状心中冷笑,想到这小子会如此愚蠢,竟会笨到用肉体去拦截飞剑,要知道自己这把飞剑可是一把极品飞剑,再坚硬的物体也会被它斩断。 章厉此时心中起了玩心,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元气,而是单纯的借用肉体的力量握着飞剑想要击退迎面而来的杜文岑。 古万春见状连连摇头道:“石师弟竟会如此鲁莽,肉体怎么能抵挡的住飞剑的攻击呢?不过好在章厉他并没有使用任何的道法……” 杜文岑听后笑着摇摇头,他心中可是十分相信石偲的力量,那是连妖兽都能猎杀的恐怖存在,对付一把没有任何道法加持的飞剑又有什么难度呢?只不过那章厉托大,定要吃个暗亏。 贪狼台上石偲与章厉两人迅速的碰撞到了一起,章厉挥舞着飞剑便对着石偲劈砍下去,而石偲也并不慌乱,身体微微一侧,然后冲着飞剑便挥打出了右拳。 剑拳相撞引得台下一阵惊呼,众人皆为石偲担心起来,胆小者甚至不敢再去看,唯恐看到鲜血四溅的场面。 但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石偲的右手并没有被飞剑给砍断,而是死死地抵住了劈砍下来的飞剑,此时正与章厉相互比拼着身体力量。 章厉大惊,想不到石偲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不但能抵挡下自己的攻击,而且还能不被飞剑伤到,这种变态的肉体早已超越人的范畴了。 就当章厉惊叹之际,石偲突然收回了右手,然后左手迅速的抓住了章厉的飞剑,单脚轻踏石地身体向空中侧翻,高高的越过了章厉的头顶,接着顺势放开左手,右拳狠狠地对着章厉的背后便是一击。 章厉始料不及根本就无法躲闪,他只感觉眼前黑影闪过,然后便失去了对飞剑的控制,紧接着背后便感觉到了一记猛烈的攻击,整个人便被击飞了出去。 章厉拼命的稳住身体,抓紧手中的飞剑,但还是颇为狼狈的踉跄了几步,这才站稳了下来。 “可恶!”章厉转过身,方脸上尽是怒色,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可是丢尽了颜面,本想凭借飞剑把那臭小子给击飞出去,却想不到自己竟会吃了大亏,反而被他击飞了出去。 但石偲并没有给章厉太多思考的机会,不顾他怨毒的眼神,虎啸一声又冲着他疾驰而去,身形速度极为迅捷,常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 章厉止住咒骂他不敢再度大意,他虽然心高气傲,但此时他已经了解到眼前的小子并非常人,他的恐怖蛮力是自己无法抵抗的,也只能施展玄功小心迎敌。 口中默念口诀,章厉狂吼一声身上黑色玄气大盛,飞剑也缠绕起了丝丝的黑气,迎着石偲便冲杀了过去。 两人在空中相撞,此次章厉在力量上倒是没有吃亏,而是死死地压制住了石偲的攻势,虽然石偲进攻无比的迅猛,但此时的章厉运转玄功,根本无法穿透他的防御。 章厉本是心高气傲之辈,又岂会只是一味的防守,压制住了石偲的攻势,他开始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虽然没有驱使飞剑进行攻击,但章厉的进攻颇为恐怖骇人,四周的空气被挤压的啪啪作响,石偲竟慢慢的被他击退了回去。 石偲见状也并不着急,虎目圆睁比之前的神色更加兴奋起来,稳住身形再一次的向章厉冲杀过去,两人打斗的是不可开交,隐约间分不出上下。 “石偲那小子的蛮力太过恐怖了,章厉就算使用玄功也只是与他不分高低啊!”元寸看的目瞪口呆,晃动着肥硕的脑袋感叹道。 “并非如此,章厉是在消耗石师弟的体力,他并没使出玄妙的道法,而是利用自身的元气在与石师弟周旋,怕是等石师弟体力不支之时,再给他致命的一击吧!”古万春摇头轻笑道。 杜文岑也看出了章厉的用意,只是他并不担心石偲会体力不支,他那身恐怖的蛮力可远非如此,只不过现在两人并没有施展出任何道法,如果章厉使出道术,恐怕石偲就要落于下峰,甚至会被狠狠地击败。 “哼,我的目标可是神女!对付你这只蛮兽,我才不会暴漏自己的实力,消耗完你的体力,便使出致命一击”章厉不断提升着飞剑上的力量,一边心中冷笑道。 石偲自然不会知道章厉的用意,他只是感觉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强,速度也十分的迅猛,自己依靠肉体的力量也仅仅是能与之抗衡,此时再想进攻却根本抽不出空隙。 躲过章厉的攻击,石偲双目浑圆冲天虎啸,双手瞬间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冲着章厉就扑杀过去,如同一只出笼的猛虎般。 章厉见状眉头微扬,他没想到石偲竟会懂得道法,他感觉的到此时石偲的双拳上正散发着强大的能量,那种恐怖的气息让自己都为之胆寒。 不敢轻敌章厉玄功护体,单手握着飞剑冲着石偲迎面而上,被黑气丝丝缠绕的飞剑此时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只见石偲虎目怒睁,被金光缠绕的双手散发出强大的气息,空中竟化出了一只猛虎,那猛虎浑身金黄色,张着血盆大口冲着章厉就撕咬过去。 章厉心中恼怒大喝一声并不躲闪,双手举起黑色飞剑冲着虎头便砍了下去。 只见章厉挥起飞剑的瞬间空中黑光大盛,黑色的飞剑突然变的巨大无比,如同一座山岳般重重的向石偲劈去。 石偲丝毫不惧,迎着巨大的黑剑便冲了上去,双手金光大盛猛虎丝毫没有停滞,森白的獠牙狠狠的咬向章厉。 章厉见猛虎不躲闪反而冲自己迎面而上,心中冷笑催动着体内元气,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狠狠的砍向石偲。 台下众人只见空中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剑与一只金色的猛虎冲击到了一起,一时间气浪翻腾,凌冽的厉风像四周冲去,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惊得众人连连后退。 众人眯眼看去,只见空中黄金色的巨虎死死地咬着黑色的巨剑,而章厉与石偲皆停留在半空当中,章厉不断压迫自己的飞剑,想要把金色巨虎的虎头给砍掉,而石偲也奋力的向上冲击着,想要咬碎巨剑突破章厉的防御,两人一时间难分伯仲。 “可恶,当真小看了这蛮小子!虽然他没有丝毫的道行修为,但是肉体的恐怖力量加上玄妙的道法竟能与我相抗衡,看来不能在隐藏实力了!”章厉手臂上青筋暴现,嘴中轻声说道。 口中法诀默念,章厉双眼突然迸发出凌厉的黑光,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对着紧逼向上的石偲怒吼道:“臭小子你可以去死了!”说着手中的黑色巨剑竟突然发出了一声龙吟,紧接着天空突然黯淡了下来,一条黑色的蛟龙从天而降,顺着章厉的巨剑冲着石偲急冲而去。 “不好!”杜文岑惊呼道。 石偲见黑龙冲自己飞驰而来急忙收回了双拳,一瞬间金色巨虎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间只见石偲连连后退,想要快速的躲避黑龙的攻击,但是那条黑龙气势凶猛异常,根本就没有减缓的意思,俯冲着便狠狠地击向了石偲,石偲已经退至地上根本无处躲闪,只得高举双臂呈十字状抵抗黑龙的攻击。 台下众人此时皆一一屏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黑龙冲击到石偲身前竟被他高举的双臂阻挡了下来,一时间无法前进分毫。 而石偲虽然成功抵挡了黑龙的攻击,但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双脚已经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划痕,由此看出他承受着是多大的能量。 章厉使出的一击乃是他的绝学黑龙斩,他本想凭借这一威力强大的道法去击败石偲,却谁料竟会把他抵挡了下来,心中不由惧怕起来,这小子的蛮力委实恐怖到了极点,简直可以与妖兽相抗衡,如果被他使出全部的能量,恐怕自己真的会被他击败。 但是章厉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现,疯狂的催动体内的元气,快速的运转玄功心法,章厉想要拼命全力一击将石偲击败。 只见章厉的双臂迅速的变成了黑色,一道道黑气缠绕着他的身体直通黑色飞剑,原本渐渐消散的黑龙此时也突然有了活力,一声响亮的龙吟后,黑龙变的更加巨大,庞大的身躯几乎遮瞒了天空,随着章厉的一声怒吼,黑色巨龙舞动着利爪狠狠地向石偲冲击过去。 石偲本以为自己抵挡住了黑龙的攻击,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章厉却突然发威,黑龙竟比刚才更加恐怖的冲击着自己,自己的力量已经提到了极限,此时根本就无法抵抗黑龙的攻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黑龙突破了石偲的防御,一瞬间黑龙漏出森白的利齿猛烈的冲杀向石偲。 石偲根本无法防御住如此巨大的力量,只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巨大无比的血红色龙目,便被狠狠地击倒在了地上。 台下众人一阵惊呼,只见黑龙把石偲击倒在地后并没有停止攻势,而是继续不断的冲击着石偲的身体,巨大的黑龙此时如同一把利剑般,冲入了石偲倒下的身躯,无数次的击打着他,片刻后才消散的无影无踪。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一阵哗然。杜文岑更是恼怒的握紧双拳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台去,但是理智阻止了他,因为他感受到了石偲的气息还存在,虽然有些不稳,但是那股气息仍是十分的旺盛。 章厉有些虚弱的喘着粗气,缓缓地落了下来,脸上满是汗水的看向倒在地上的石偲轻咳道:“咳,你败了!” “哇!”随着章厉的话语台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这些三代弟子何时见过如此玄妙高深的道法,那幻化出的黑龙更是深深震撼住了每个人的心神,如同真的龙神降世般霸气十足! 看台上的七峰长老面色各异,天准道人面色不改的扶着胡须看着戥星道人说道:“师弟教出这等修为高深的弟子实属不易啊!” 戥星道人脸上颇为得意的说道:“多谢掌门师兄夸赞,我的弟子自然要比某人的笨蛋徒弟强上百倍!” 空星道人虽然心中担心石偲的情况,但此时不服输的冷哼道:“哼,虚有其表,这样注重进攻的样式反而会减少其造成的威力!” “你!哼,你不过是丧家之犬的狂吠!”戥星道人面色不屑的说道。 空星道人不再理会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想飞身到贪狼台去查看石偲的伤势,他虽然嘴上鄙视章厉的攻击,但是方才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庞大的力量,虽然石偲那小子肉体力量无比恐怖,但是面对那样的攻击肯定会受到重伤。 可就在时候,天准道人却突然伸手拦下了空星说道:“且慢,空星你看!” 空星疑惑的看向贪狼台,令他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被击倒在地没有丝毫反应的石偲,此时竟慢慢的爬了起来,看样子竟没有收到丝毫的伤害! 贪狼台四周的各峰弟子也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仿佛看怪物般的看向石偲,一时间安静到了极点。 “他,那家伙还是人吗?”许久,古万春呆呆的说出了一句话。 而这句话也正是章厉心中的呐喊,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被他全力击倒的石偲竟会又站了起来,而且似乎并没有受到重伤! “不错的对手,有些意思!”石偲虎目散发着滔天的战意,一步步向章厉逼近道。 ………… 第四十七章 龙虎斗 章厉此时面色白煞如秋霜,身体不知是因为体力透支,还是因为惧怕竟微微颤抖起来,看着慢慢逼近的石偲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我的黑龙斩……你竟会安然无恙?” 石偲晃动着脑袋,活动着身体上的关节,用手撕扯掉了早已破碎的上衣,裸露出坚实的肌肉,虎目中满是战意的说道:“我身体自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是一想到有这么强大的对手,我就无法忍受自己倒下去……来,再来与我一战!” 章厉连连后退,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抖动起来,看怪物般的看向石偲说道:“你,你!很好……” 纵使章厉自认不凡,平时心高气傲,但是面对石偲这样的怪物,他还是内心发出了恐惧感。一个比斗不顾性命失去理智的人,那才是最为恐怖的怪物,所以高傲的章厉此时已经想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眼前的那个虎目莽少年。 台下众人见石偲又站了起来,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战意,似乎并不想结束这场比斗,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太清宗的弟子们在片刻死寂后,立刻爆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声,他们似乎忘记了先前章厉的道法玄妙,此时此刻只有那个裸露上身的少年充斥的战意,而这些正是闭关潜修百年不问世事的太清宗修道者所从没见到过的。 看台上空星道人脸色愈发得意,挑衅似的看向戥星道人说道:“我那徒儿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是你那得意的弟子此时不也是怕了他吗?” 戥星道人语塞,明眼人都看的出章厉此时是发自内心的惧意,但是他并不想服软,但是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反驳空星,只得弱如蚊蝇的说道:“那,那小子是只怪物,疯子!” 恐怕此时众人的心中对石偲的形容皆可以用怪物来表达,如果先前黑龙斩带给众人的是视觉上的震撼,那么现在屹立在贪狼台上的石偲给众人的则是心灵上的震撼,似乎那是一尊不屈的战意。 “我承认如果凭借自身的力量我是无法击败你的”石偲难得的对着章厉说道,他虽不是冰冷之人,但是在战斗中他是从不会废话的。 章厉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石偲问道:“你想说什么?” 微微叹了口气,石偲虎目不改缓缓的移动双脚,然后成弓步说道:“我只有祭出我的飞剑与你一战!” 章厉大惊,他根本就忘记了一件事情,从比斗一开始这个怪物就没有拿出自己的飞剑,完全是靠着肉体与自己搏斗,如果被他拿出飞剑,他还要恐怖到什么地步? 此时台下众人也是一阵惊呼,他们每个人这时才回想起石偲似乎并没有拿出自己的兵器,而是依靠肉体去打斗,那先前的他又算什么呢?人体杀器吗…… “哎,石偲那笨小子还是要拿出他的飞剑啊!”元寸面色古怪,晃动着肥胖的脑袋说道。 杜文岑这才想起空星道人与自己说起石偲的飞剑时也是神情古怪,莫非石偲那小子的飞剑真有什么奇特之处? “死胖子……”杜文岑转身看向元寸。 元寸示意杜文岑看石偲,然后摊开双手打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你还是自己看吧!” 杜文岑见元寸不肯说,也只能无奈的看向贪狼台。 章厉见石偲展开架势,似乎要祭出自己的飞剑,但是他这样的姿势却又颇为古怪,祭出飞剑也不需要如此之大的动作,似乎他要召唤的不是飞剑,而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般。 心中虽有疑惑,但此时的章厉不敢轻敌,小心的拿起飞剑做好防御,提起体内元气稳稳的护住心脉,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石偲。此时的他已经不敢贸然攻击了,因为石偲留给他的震撼实在太过骇人了些。 只见石偲双手上下交错,身体微微后侧似乎要发力一般,随即他的身后白光一闪,一把巨大无比足有一人多高的飞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把飞剑似乎是顽石所制,整体宽厚巨大,呈暗白色。剑柄细小如石棒,通体有着不规则的锯锋,甚至剑峰处都有破碎,如同一把残破的巨剑,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 “这,这是他的飞剑”杜文岑难以置信的低语道,他分明看出那把飞剑早已破碎不堪,似乎随时都会裂碎掉。 “谁说不是呢……当日那笨小子从剑峰中取出的便是这把破飞剑,虽然此剑无比厚重宽大,但却是一把残破的飞剑,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挑选的,怎么会看上这样一把的破剑!”元寸有些无奈的揉着额头,低声叹息道。 “我倒是觉得这把飞剑很有意思……”古万春神情也颇为古怪的看着石偲手中的飞剑,只是他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份凝思。 “飞剑不是大就是好剑,是要跟修道者有着一定的契合,而且要充满灵性,那样的飞剑才能算是极品,可这把飞剑如同顽石毫无生气,我看也只能用来砍柴而已!”元寸不屑的看向古万春,右手摸着圆滑的下巴说道。 “这是你的飞剑?”章厉原以为石偲会祭出什么绝世神兵,但是令他意外的却是这样一把奇葩飞剑。 以他的修为又怎么会看不出飞剑的好坏,石偲手中的飞剑可是没有丝毫的灵性,可以说它就是一堆破烂的石头而已。 石偲却丝毫没有在意众人的猜疑不屑,双手缓慢的拖着石剑向章厉一步一步的走去,似乎随时都会举起石剑劈向章厉。 章厉见状不敢大意,虽然那小子的飞剑十分古怪破旧,但是他自身的实力却是十分的恐怖,急忙驱使飞剑护体,章厉小心的移动着等待石偲的进攻。 石偲此时如同一只捕食的饿虎,并不急于发起攻击,而是慢慢的逼向猎物,只是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死光。 可这对于章厉来说却是极大的煎熬,对方虽然并没发动任何的攻势,但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先前的致命一击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此时已经十分的虚弱,加上被这样的一只怪物死死盯住,那滋味实在是让人崩溃,章厉似乎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待宰的羔羊。 静默的气氛充满了整个贪狼台,终于在石偲快逼向自己之时,章厉再也忍受不了那样的死寂,怒吼一声,提起飞剑率先发动了攻击。 石偲见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猛虎等的便是猎物自乱阵脚的一刹那,这样的好时机他是不会放过的。 奋力的提起巨剑,石偲虎啸一声向着迎面而来的挥起了巨剑,只见挥剑的一瞬间,罡风随着剑峰四起,如同虎啸般狠狠地冲向来人。 章厉大惊他知道那些罡风的威胁度,并不管力敌,快速的扭转身体,在空中做出一个侧翻躲过了石偲的攻击。 可就在章厉刚刚落地的一瞬间,石偲的攻击又接踵而来,只见石偲高高跃起双手拖后,石质巨剑背于身后,然后高高举起,怒吼着对章厉砍去。 章厉见巨剑又冲自己砍杀而来,不由连连后退,但谁知巨剑剑峰极其广大,此时已根本逃不出剑峰的范围,只能迎头而上才能抵挡。 章厉嘴中默念法诀,随后黑色的玄气再一次缠身,手中的飞剑也开始黑化,在石偲巨剑砍下来的一瞬间,黑色飞剑迎敌而上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但此时章厉却颇为吃力,虽然石偲的飞剑看起来极为破旧,随时都会碎掉般,但此时带给他的压力却是十分的恐怖,如同一座雄伟的山岳即将崩碎在自己面前般,让人窒息到心脏停滞。 眼见自己的飞剑被对方一分一毫的逼回,章厉面露苦色,此时他再也不敢轻视眼前的虎目少年了,只是现在自己已被对方逼上了绝路,如果再不搏命反击,那么自己就只有落败的下场。 下定决心,狠狠地咬住牙齿,双眼周围暴起青筋似乎要爆开一般,章厉怒吼道:“黑龙斩给我破!” 一条黑色的蛟龙重新从飞剑上跃出,舞动着锋利的龙爪,冲天的龙吟带着黑厚的云层及闪电疯狂地冲着石偲嘶吼着,似乎要宣泄心中的怒气般。 “没想到,那小子竟会逼得厉儿使出两次黑龙斩……看来厉儿也是拼了性命,连续使用黑龙斩那样大消耗的招数”戥星道人面色白青,双手紧紧握住椅座心中暗叹道。 石偲见状不敢大意,虽然他凭借肉体抵挡住了一次黑龙斩,但是冷暖自知,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如果自己再受到一次攻击,恐怕就会支撑不住。 虎啸一声石偲也发起了狠,呲着牙双目虎瞪,**的身体青筋毕现,手中的石剑突然冒起了金黄色的光芒,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猛虎突然出现在半空中,躬身一跃撕咬着扑向飞腾的黑色蛟龙。 此时台下一片寂静,众人不敢有丝毫的倦怠,屏息凝神的看着贪狼台上,因为他们知道这会是两人的最后一击,胜负即将分晓。 贪狼台上黑色蛟龙与黄金猛虎缠斗在一起,而章厉与石偲两人各自拿着飞剑,奋力的想要冲破对方的防御,将对手击败于自己的剑下,好一个声势巨大的龙虎斗! 贪狼台上空黑色的蛟龙死死地缠绕在黄金巨虎的身上,想要通过缠绕的力量绞杀巨虎,但是巨虎并不愿甘为鱼肉,挥动着厚重的虎掌奋力的拍向蛟龙的脑袋,坚韧森白的獠牙狠狠地嘶哑着蛟龙的脖颈,一虎一龙打斗的异常惨烈。 石偲与章厉此时也各自不断提升手中的力量,体内的能量一次次的被抽干,强行运转着玄功,都想要在这一击中将对方彻底击败! 章厉此时却有些支撑不住,他虽然道行远远超于石偲,但是此刻他已经精疲力竭,体内的元气也正在疯狂的流失,他甚至感觉到手中的飞剑在瑟瑟颤抖,似乎也是支撑不住了。 猛虎不会漏过猎物的任何弱点,石偲发现了章厉心中的怯意,剑眉怒皱虎啸一声,拼劲了全身的力量把手中的巨剑砍向章厉。 “完了……”章厉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虽然死死地握住剑柄,但是双手已经开始不断的颤抖起来,暴现的青筋上渗出了丝丝血迹,他的身体渐渐麻木起来,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 而空中的巨虎也摆脱了蛟龙的纠缠,死死地把蛟龙踩踏在脚下,张开血盆大口冲着龙首狠狠地咬了下去,而蛟龙则是无奈的翻腾着,似乎已经接受了失败的命运。 “章厉败了”看台上天准道人眉头微皱淡淡的说道。 绍谦道人点点头,但是嘴角却不为觉察的露出一丝冷笑,而此时戥星道人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他深知对方可是凭借真正的力量将章厉击败,并无取巧可言,这场比斗败的十分干脆。 随着一声冲天的虎啸,巨虎脚下的蛟龙消失的无影无踪,章厉手中的飞剑也被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插在了地上,而章厉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石偲击飞到了贪狼台下晕了过去。 石偲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收回了手中的飞剑,面色有些苍白的喘着粗气,汗水沾湿了他的全身,此时他觉得身体的力量似乎被抽空一般,骨头中有无数的虫蚁在侵蚀。 贪狼台下众人在片刻的寂静后,随即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众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他们这些三代弟子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震撼的比试,虽然两人皆是比拼的蛮力,但是众人也从中学到了不少的技巧。 “不好!”一声惊呼后,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一瞬间便来到了站立不动的石偲身旁。 “小石头你没事吧?”杜文岑扶着石偲问道,闪上贪狼台的黑影便是他,方才他感觉石偲的气息极度微弱,情急之下便跑了过去。 石偲有些虚弱的摇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 “你小子怎么这么拼命,那只是寻常的比试,又不是让你厮杀搏命!”杜文岑搀扶着石偲走下贪狼台,不满的质问道。 “我爷爷曾说过,凡事都要尽心尽力而为之”石偲憨厚的说道。 杜文岑顿时无语,这蛮小子就会把他爷爷的话挂在嘴边,似乎他爷爷的话句句皆是金科玉律。 “那你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脱力是会死人的啊!”元寸从怀中掏出一把丹药塞进石偲的口中讥讽道。 “咳咳,这个,似乎没有吧……”石偲被呛了一下,稍作思考后说道。 元寸冷哼一声,翻起白眼不再理会他,转身对着杜文岑说道:“我看还是把这小子抬回摇光峰养伤的好,师傅他老人家现在肯定是乐开了花,一定正取笑戥星长老呢,肯定无暇顾及此处” 杜文岑点点头,虽然元寸平时好吃懒做,说话口无遮拦外加毒舌,但是对于自己与石偲还是十分的关心,处处照顾着两人。 “杜兄你们这就回摇光峰,莫非下场的比试不看了吗?”古万春有些魂不守舍的看向贪狼台说道。 “石头收了重伤,我们的比试也都结束了,还是回摇光峰静养的好”杜文岑摇头说道。 “下一场可是,是玉璇……”古万春突然停止了话语,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脸色十分的呆滞。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转身看向贪狼台,只见一位蓝衣佳人正玉立在台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如同青丝绕云,一双眼眸似湖水涟漪,如玉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晕,黛眉如墨多了几分飒爽,当真恰似明珠美玉,纯洁无暇,绝世佳容。 “原来下一场比试之人是神女玉璇……”杜文岑淡淡的自语道。 …… 第四十八章 飘渺神女 贪狼台上佳人明目微闭,淡蓝色的长裙随着山风微微飘扬,似一幅山水墨画说不出的飘逸轻灵,让台下众人看的如痴如醉,瞬息都不愿闭上眼睛,宁怕错过丝毫的美丽。 古万春此时如同出神入魔般,一双凤眼早就死死地盯着神女一动不动,嘴角有些呆滞的露出一丝怪笑。 杜文岑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古万春的肩膀说道:“古师兄我们先回摇光峰,神女的比斗我们就不观看了” 古万春身体微微一抖,这才回过神来,面带愧色的苦笑道:“杜兄为何不多留片刻,我知你对佳人无意,但是观看神女的比斗也能了解她的招式多些经验,不日要是与她相对也好心中有数” “师弟你就留下陪这个色书虫看那娘们的比斗吧,石偲就由我与悟金、悟银送回摇光峰照顾,你不用太过担心”元寸挥挥手对着杜文岑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元寸注意你的舌头,那是神女!”古万春脸色铁青,见元寸话语间对神女毫不客气,不由低声呵斥道。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吃货实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竟会用娘们这词汇去形容太清宗的神女,当真是惊世骇俗。也亏得四周太仙山弟子此时并没有注意这里,要不然不知道这死胖子会不会被众人的眼神杀死。 不过元寸却丝毫不在意,一手架起石偲把他背负起来,然后边走边说道:“神女?还不如道爷我的仙果好看!” “师弟,你可要仔细观察那娘们的招数道法,要不然师傅他老人家会是很失望的,嘿嘿!”元寸突然转身,故意冲着古万春眨了眨眼睛说道。 “这胖子怎么知道我与空星的约定?不过就如他所说,我是该留下来,这样日后的比斗也会多出一份胜算”杜文岑一边心中暗道,一边对着古万春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古万春摊开双手苦笑着摇头道:“那吃货一向如此毒舌,这可是太仙山上下众所周知的,我不会介意的” 杜文岑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他可是清晰的记得当日掌门大弟子轩辕冰魄见了元寸也是狼狈鼠窜,不愿与他多待一会,可见其功力深厚威名远扬。 “不说那吃货,比斗就要开始了,杜兄你看”见元寸等人走远,古万春面带笑意的指向贪狼台说道。 杜文岑向贪狼台看去,只见神女玉璇面前站着一位面色清秀的年轻弟子,那人梳着凌虚髻,身穿白色道袍,手持一把碧玉飞剑,看起来倒是有些轻妙仙意。 “与神女比斗之人乃是我天权峰三代弟子泉鸣,修为道行倒是不错,太清心法已经修至二层末期,在三代弟子中也算的上是翘楚,只不过可惜啊……”古万春微笑着向杜文岑解释道,只是最后脸色有些惋惜。 “不知古师兄可惜什么?”杜文岑好奇的问道。 “可惜与神女比斗之人不是我,倒是我的徒弟,不瞒杜兄我倒是有些羡慕我这个弟子了”古万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笑呵呵的对着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语塞,无奈的看着古万春苦笑起来,这个古师兄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另类,虽然神女长的十分清秀绝俗,但是仅仅一场比斗就羡慕起自己的徒弟,他的爱美之心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贪狼台上神女微微点头,对着泉鸣轻笑道:“泉师侄还望多多承认” 神女的声音动听异常,婉转的清脆柔软,听起来让人十分的舒服,如乎坠入云朵间似幻似真。 泉鸣清秀白皙的脸庞立刻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躬身说道:“神……玉璇师叔太过谦虚,泉鸣还望师叔多多留情,能,能与玉璇师叔比斗,乃是……泉鸣的福分!”说到最后泉鸣语如蚊蝇,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神女轻笑道:“师侄不必如此,你我全力比试便是”此刻她微现笑靥,倒是更增秀色。 “哎,泉鸣那笨徒弟见到神女就这般乱了分寸,这该如何比试?怕是只顾佳人,而不去留意她的道法招式,这可学不到任何的经验啊!”古万春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 杜文岑十分鄙视的翻起了白眼,心中暗自诽谤道:“哼,会这样说你的徒弟,只怕是你心中十分羡慕,若是你这家伙与玉璇比试,恐怕还不如你的弟子,口齿都会不清晰,魂魄都会被她勾了去!” 古万春自然不知杜文岑心中的鄙视,他现在正目不暇接的看着贪狼台上的佳人,因为她与泉鸣的比斗开始了。 虽然泉鸣此时心中乱了分寸,看见神女后一颗道心早就神魂颠倒,根本就无心再战,但是总不能在璧人眼前丢了颜面,虽败也要犹荣,于是他便祭出了自己刚刚得到的飞剑,催动起体内的元气心法,率先向玉璇发起了攻势。 神女玉璇见泉鸣竟会主动攻击自己,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朱唇轻开露出淡淡笑意,玉足快速的移动了起来,在贪狼台上灵巧的躲避起来,似乎并不想进行反击。 台下众弟子虽然早知神女玉璇道法高深,但倒也并没见过她与人比斗,现在见她身形如此灵巧,一时间蓝衣轻划当真如同凌波仙子般,不由纷纷叫好为她呐喊起来。 泉鸣心中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与玉璇的差距,她虽然拜入太仙山不过短短数载,但实力却十分的恐怖骇人,一身修为早已修到太清心法的高层,隐约间已成为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这也是为什么太清宗的弟子称之为神女,而不是仙女,因为她不但有着貌若天仙之色,本身更是有着恐怖令人敬畏的修为! “看来只有使出绝学,才能让神女为之一震,否则自己败的岂不是太过于干脆?下台后也无法对师傅有所交代……”泉鸣怎么不知道神女玉璇此时只是给自己颜面,并没有发动攻势,要不然自己早就败下阵来。 停止无意义的攻击,泉鸣快速的退至后方,躲闪到神女玉璇的攻击范围之外,然后屏气凝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口中默念法诀催动起手中的飞剑。 只见泉鸣的碧玉飞剑悬浮在他的身前,幽绿的飞剑发起轻微的嗡鸣声,剑身轻轻晃动起来,看得出他对于御剑似乎并不是十分的纯熟,泉鸣此时伸出的右手也有些抖动,额头上开始渗出了丝丝汗珠。 神女玉璇玉颜轻点,她虽然能毫不费力的瞬间秒杀掉泉鸣,但她并非高傲之人不想这么做,也不是生死搏杀,还是给眼前的这位三代弟子留个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吧。 见神女玉璇站在原地不动,面带春色的看着自己,泉鸣感激的点点头,然后闭上双眼,极力的催动心法元气,驱使着身前的飞剑向玉璇发动攻击。 碧玉飞剑散发着淡淡的幽绿,整体剑身变得十分晶莹剔透,荧光一闪飞剑迅速的冲着神女玉璇冲去,似一只夜间的流萤般。 神女不敢大意,小心提起体内的元气,然后轻喝一声,挥舞着长袖便迎着泉鸣的飞剑击打过去,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飘渺轻灵。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神女玉璇轻盈的一击并没有击退泉鸣的攻击,碧玉飞剑在遇到玉璇袖风的一瞬间,突然就化作成了无数的幽绿斑点,如同被惊扰的萤火虫般快速的分散开来,然后又汇聚到神女的身后,立刻又组成了碧玉飞剑狠狠地向她身后刺去。 神女玉璇始料不及黛眉微皱,单脚轻踏石地快速的跃至半空中,躲过了碧玉飞剑的攻击。 泉鸣见此击无效,心中也并不着急,继续催动着飞机向空中的神女冲击过去,只是此次的荧光更盛了几分。 玉璇已经知道泉鸣招式的怪异,见飞剑又冲着自己袭来也不心急,玉手拂袖轻轻一挥,身体便快速的向后方飞去,速度虽快却也不失其仙姿。 流动的绿色荧光似乎有着灵性一般,见玉璇快速的后退,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点点绿光如同飞虫般死死追着神女玉璇不放。 神女玉璇不断的后退,见流光仍是对自己紧追不舍,不由微微叹气停止了身形,决定不再躲闪,迅速的破掉泉鸣的攻击。 只见神女玉璇长发青丝无风自动,淡蓝色的长裙微微飘扬,一双芊芊玉手抬至身前,朱唇紧闭,粉黛变的异状郑重,轻喝一声玉手竟冲着飞来的流光探了过去。 台下众人惊呼,不由心生紧张,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识过泉鸣飞剑的威力,但身为三代弟子中的翘楚,他的攻击强度自然十分威猛,眼看佳人玉手夺剑,众人不免担忧起来,虽然他们是知道神女的道法修为深厚。 流光飞至神女神女身前,果然立刻又变成了点点绿光,然后如同蜂出树巢般,快速的冲着神女撞击过去。 只见神女玉璇明目微闭,玉袖轻挥单手伸至了流光当中,一时间荧光绕身,点点成辉,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不过这种美奂的景致只持续了短短瞬息,只见神女玉璇嘴角轻扬,睁开明珠对着泉鸣说道:“师侄承认!” 台下众人一时安静到极点,他们还没有从方才的幻境中换过神来,只见此时泉鸣的碧玉飞剑已被神女稳稳的握在手中,而神女玉璇则是一脸的轻松。 泉鸣苦笑,虽然他心知自己早晚会败,但想不到神女竟会赢得如此轻松随意,看样子自己的修为道行与她是天壤之别。 “我,败了,多些师叔赐教!”泉鸣摇摇头,十分干脆的说道。 神女玉璇点点头,把手中的飞剑还于泉鸣道:“泉师侄道法颇为玄妙,还望日后多多潜心修道,日后的成就定不同反响!” 泉鸣受宠若惊,慌乱间摇动着通红的脸颊说道:“师叔廖赞,廖赞了……我,我……” “这个臭小子虽然道行不深,倒是飞剑颇为玄妙,虽然入手不过短短数日,但想不到也能运用到如此地步,看来回到天权峰我可要好好督促他潜修了!”古万春面带笑意,微微点头赞叹道。 杜文岑此时并没有在意古万春说了什么,他心中十分的震惊,虽然神女玉璇仅仅出手了一次,但却让他对玉璇的实力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她抓住飞剑的一瞬间可是没有提起体内半分元气,而是利用周围的天地灵气……拥有这么可怕的掌控力,这个神女还真是不能小觑,整场比斗她可是并没有使出半分的道法啊!”杜文岑面色凝重的看向贪狼台,心中默默感叹道。 …… ———————— 今天网站维护的真叫一个崩溃啊。。。 第四十九章 不周玄石 “你这个臭小子倒是没有让为师我失望!”古万春笑着对从贪狼台一跃而下的泉鸣说道。 泉鸣清秀的脸上有些尴尬,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师傅过奖了,如不是神女玉璇师叔谦让于我,恐怕我早就被击飞出去了,她的修为道行当真深不可测……” “不用过于妄自菲薄,你的悟性也是相当的不错,日后潜心修道定会有所成就”古万春笑着点点头说道。 “啊,这位是摇光峰二代弟子杜文岑,也就是你的师叔。杜兄这位就是我的笨徒弟,泉鸣”古万春这才想起身旁的杜文岑,急忙歉意的介绍道。 “泉鸣,师侄你好”杜文岑有些不习惯的说道,泉鸣虽然长相清秀,但是年龄却要比杜文岑大上许多。 “原来你就是杜文岑?啊,杜师叔晚辈泉鸣有礼了!”泉鸣有些惊愕的看着杜文岑,面色古怪的说道。 杜文岑苦笑着点点头,心中颇为无奈,看来众人对自己的误解太深了,从泉鸣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一丝的惧意,莫非自己就真的那么令人害怕吗? “杜兄击败莫疯子后自然是威震太仙山,门人弟子皆想一睹你的风采,所以泉鸣才会有些失礼”古万春急忙笑着打起圆场。 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心中并没有在意:“古师兄比试已经结束,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摇光峰了,明日的试炼再会” “也好,剩余的比试倒是些无关紧要的,杜兄刚刚出关,还是回去静修一日的好”古万春笑着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又与古万春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天枢峰,他心中始终挂念着不周玄石,想要早一些将其炼化成自己的法宝,日后的比试也好多出几分胜算。 回到摇光峰后,杜文岑率先来到了石偲的木屋,见他正在酣睡,便询问过元寸他的状况,得知只是脱力并没有伤到内脏,便放下了心,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阔别一年之久的木屋里面积淀了一些灰尘,杜文岑匆匆的清扫了一番,便在屋内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绝阵法,祭出不周玄石这才仔细的端详起来。 只见那根石棒通体漆黑,棒体上刻有古怪的玄文,握在手中十分的别扭难受,重量足有千金,若不是提起元气杜文岑根本就拿不动它。 “传说不周玄石乃是不周山的本体,是直通仙界的大门所在,玄石之上充满了仙灵之气,对于修道者来说那是无价之宝,但是却又如何才能将其炼化成自己的法宝呢?这块破石头可是万物不可摧的,传说中的九天玄火都无法将其炼化!”杜文岑看着手中的不周玄石苦恼的叹息道。 “但从剑峰阵中归来,我并没有得到任何的飞剑,只有这一根不周玄石,也只能先将其作为法宝……看来只有试一试了!” 杜文岑下定决心,便用太清心法中炼化法宝的方法开始炼化不周玄石,只见杜文岑双目紧闭,手中不断掐着诀印,黑色石棍开始慢慢悬浮在他的前方,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杜文岑小心翼翼的提起自己体内的元气,想要探入不周玄石,将自己的气息元气融合进去,进而炼化成为自己的法宝,但谁知当杜文岑的元气刚刚触碰到不周玄石之时,就立刻被一股淳厚无比的仙灵之气给抵挡了出去,根本就无法进入不周玄石分毫。 “可恶,如果无法将其炼化融合,这根不周玄石就如同凡铁兵器般,根本就无法当做法宝来使用,也无法体现其威力!”杜文岑懊恼的说道。 法宝多为天材地宝炼化而成,因为蕴含着强大的灵气,进而可以被修道者所用,才能施展出强大的道法,追求的便是一种契合度,对于法宝自身灵气的契合,才会让修道者与法宝融二为一,更好的为己所用。 但杜文岑并不甘心,不断的提起体内元气,甚至开始将元气融合天地灵气,想要一举破掉不周玄石内的仙灵之气,但是无一例外的,每次都会被仙灵之气给弹了回来,而且施展的力量越大,弹回的威力也就越大,有几次杜文岑险些被自己的元气所伤到。 不断尝试后依旧一无所获,杜文岑额头早已布满了密集的汗滴,但他并没放弃,仍是不断的冲击着,而那些仙灵之气根本就不为所动,无论杜文岑想出怎么样的方法也破解不了它的禁锢。 “可恶,既然破解不了,那我就把这些仙灵之气全部吸收掉!”杜文岑咬牙切齿的说道。 仙灵之气也属于灵气,只不过要比灵气更加纯正,乃是仙人修炼之用,虽然对修道者有着极大的好处,但是修道者却并不能将其真正的吸收为己所用,因为里面存着的庞大能量根本就是修道者无法控制的。 炼化法宝有两种途径,其一便是炼化法宝内的灵气,与自己的元气联通融合,还有一种便是强行吸收掉法宝的灵气,虽然这样会破坏掉法宝自身的灵性,但是只要修道者再行修炼倒也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杜文岑在炼化无果后,便想强行吸收掉不周玄石内的仙灵之气,在他想来就算不周玄石没有了灵性,但是其本身超越任何物质的存在,就足够成为不错的武器。 当然杜文岑也是对自己体内那两股元气的绝对信任,要知道仙灵之气并不好被修道者所炼化吸收。 闭上双眼,杜文岑感悟着周围天地灵气的流动,同时也感受到了不周玄石中那股强大的仙灵之气。小心的牵引出体内,杜文岑开始释放出两股元气,对着不周玄石内的仙灵之气吸收起来。 许久没有异动的两股元气,在一感受到仙灵之气之时,立刻就如同两个顽童般,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开始不断的蚕食着不周玄石内的仙灵之气。 起初两股元气与往常修炼时那种疯狂的吸收天地灵气并不一样,它们虽然依旧疯狂的运转,但是吸收仙灵之气的速度却是十分的缓慢,不断的与其交融,艰难的吞噬着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股元气终于克制住了仙灵之气,开始不断的疯狂啃食,如同两只饥饿的野兽,似乎要把猎物的骨头都吞掉一般,毫不留情的吸收着仙灵之气。 此时杜文岑盘腿而坐,他的身前不周玄石悬浮在空中,一丝丝黑色的玄气正从不周玄石上源源不断的汇入杜文岑的体内,而杜文岑的身体四周也开始不断冒出紫黑色的玄气,那些玄气似乎得到了某种牵引,开始流入不周玄石内,一进去一出,形成了一种不知名的循环。 而此时开阳峰的剑峰阵中却正经历着一场动荡,山体上无数的飞剑纷纷折断,不计其数的剑灵不断轰向剑峰,剑峰整体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剑峰内满目疮痍,剑鸣声四起。 龙鬼阵中,蓝色剑魂惊恐的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剑阵中无数飞剑不听指挥的到处乱窜,不断冲击着大阵的空间,似乎想要破阵而出,而在剑阵中刻画的阵图此时也渐渐退去了纹路,蓝色的空间开始褪色,竟渐渐变成了灰白色。 “天啊……这,这是,难道是因为老头我换了剑阵阵眼才会造成这样的灾难不成!”蓝色剑魂瑟瑟发抖,躲在剑阵的角落中惊恐的自语道。 此时不单是龙鬼剑阵,整座剑峰阵中早已乱成一片,大小四十八个辅阵都发生了异变,剑阵的空间内飞剑无一例外的狂暴起来,无数的剑灵开始攻击大阵,阵法渐渐失去了控制。 剑峰主阵中,整座空间十分的宽广,似乎没有尽头一般,无数的飞剑密密麻麻的排列着,阵中的中央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圆形池子,血池的上空漂浮着一把巨大无比的飞剑,飞剑之上正站立着一个金色的残影。 此时金色残影纹丝不动,如同一尊石像般呆呆的站立着,但片刻之后金色的残影却突然爆发出了耀眼的金光,整个大阵迅速被金光笼罩其中,无数的飞剑微微颤抖起来,发出了低低的悲鸣声,似乎是在乞求一般。 “他竟然想要炼化不周玄石,他竟然知道不周玄石的秘密!”剑阵中响起了愤怒的咆哮,无数的飞剑纷纷落下,似乎是在拜服君王一般。 摇光峰木屋内,杜文岑此时已快将不周玄石内的仙灵之气全部吸收,虽然他并没有感觉自己的修为有所提升,但是体内的元气却变的浑厚无比,两股元气也变大了许多,不再像之前疯狂的运转,而是十分平稳的流动着,不断完成一周周的循环,自我进行着修炼。 可就在杜文岑即将完成吸收时,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随即便是一生洪亮的叫骂声:“臭小子,这点阵法还想阻挡我空星大爷,你的手法还是嫩了些!” “唔,臭小子你这是在干什么?”空星道人提着酒壶走进了屋内,见杜文岑正盘腿而坐,身前漂浮着那根丑陋的棍子,似乎是炼化,不由好奇的问道。 杜文岑恼怒的睁开双眼,不由分说,驱使着不周玄石对着空星道人便击打过去,愤怒的咆哮道:“你这个臭道士,竟敢打断我的修炼!” 空星道人见那根石棒杀气腾腾的冲着自己飞驰而来,不禁心生寒意,下意识的躲闪起来,并不敢硬接杜文岑的一击。 “嘿,逆徒,你竟然敢袭击为师我!”空星道人一边躲闪着石棒,一边咒骂着杜文岑。 杜文岑懒得理会他,仍是不断驱使着不周玄石攻击着空星道人。他此时心中十分的恼怒,方才就在自己将要完全炼化掉不周玄石之时,却被空星的一脚打乱了心神,破坏掉了炼化,此时的不周玄石虽然受自己的驱使,但是却并没有完全的融合。 “够了,老子不就是破掉了你的狗屁阵法,你这个臭小子至于这样对师傅我穷追猛打吗!”空星道人狼狈的躲闪过杜文岑的攻击,快速的闪到杜文岑的身前瞪着他说道。 “哼,你来这里干什么!”杜文岑收回不周玄石,面色不善的问道。他可不敢真的去揍空星道人,虽然自己有不周玄石在手,但还是会被空星揍成猪头的。 空星道人一屁股坐到杜文岑的身旁,拿起酒壶喝了起来,随后才说道:“臭小子你刚才是在修炼法宝吗?”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黑色的玄气?”空星道人放下酒壶,又一脸疑惑的追问道。 杜文岑并不想告诉他有关不周玄石的事情,岔开话题道:“七峰比试结束了吗?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空星道人知道杜文岑不愿告诉自己,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晃晃手中的酒壶说道:“为师我来这里是告诉你明日的比试对手是何人” “明日的比试?”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空星道人点点头,将酒一饮而尽后说道:“明日便是第二场比试,之后的对手将会越来越强大,而明日的比试就将会是一场苦战,你可要小心迎战万不能大意!” “苦战,莫非是二代弟子?”杜文岑眉头微皱惊呼道,想不到自己竟会在第二场比试中遇见二代弟子。 谁知空星道人竟摇了摇头,面色古怪的看向杜文岑缓缓说道:“不对,是三代弟子,而且还是一位老熟人……他的名字叫龙驹!” …… 今日得知一老友的父亲去世,心中颇为唏嘘……愿逝者走好。 这两日因为网线的问题上传的时间很晚而且质量不甚理想 望看官们见谅 以后会一天两更维持在总字数7000字上下 望继续支持沽琥感恩 附请珍惜家人、朋友、你所爱的人 因为天命无人可知,我们永远无法控制下一秒的事情。。。。 大家晚安 第五十章 战龙驹(上) “龙驹……”杜文岑轻声低语道,他回想起那个心高气傲的开阳峰三代弟子,他可是自从江郡城开始就对自己与石偲抱有很大的敌意,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杜文岑却深知他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而这种人恰恰却是最难应对的。 空星道人瞟了瞟杜文岑继续说道:“臭小子你可不要小看龙驹,虽然他只是三代弟子,但是他的道行却十分的高深,尤其是得到他师傅莫裔痕的指点,实战经验根本就不是其他弟子所能比拟的!” “你也知道,莫裔痕体内封印着实力强大的妖魔,他们现在已是共生体,妖魔生前的道法妖术莫裔痕自然全部知晓,而他定会把其中一二传授给龙驹,所以龙驹的道法会不同于太清心法,明日的比试可就不单是比拼修为,而是道法的玄妙”空星道人继续解释道。 “我修炼的功法乃是太一玄文,号称神州第一神器,想必自然会比龙驹的玄妙,莫裔痕我虽然无法正面抗衡,但是他的徒弟应该不在话下……”杜文岑心中暗道,但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告诉空星道人。 空星道人拍了拍杜文岑的肩膀说道:“明日的比试小心应敌,万不可大意疏忽” 说完空星道人便要起身离去,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面色凝重的对着杜文岑说道:“还有一事,日后你要好好看管石偲,如果不到关键时刻,万万不可让他出手。我今日见他比斗,招招皆是杀招,他就如同一把杀戮兵器般,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太过危险,还是让他压制下心中的煞气为好” 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自然知道石偲的秉性,虽然平时为人忠恳老实,但是只要战斗起来,那当真是浑然不顾的竭力要杀死对方,浑身充满了煞气,似一只妖兽般。 听空星道人的提醒,杜文岑才感觉到此事的严重性,日后如果不扼制住石偲的杀意,怕是会惹出许多事端。 空星道人见杜文岑眉头紧皱沉思起来,便也没有打扰他,晃动着身体离开了木屋,找元寸喝酒去了。 此时剑峰阵中的震动终于停止了下来,但整座剑峰山早已变的满目狼藉,地上散落的到处都是折断的飞剑,无数的剑灵似乎没有了生气,皆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 龙鬼阵中,蓝色剑魂见异动结束,这才胆怯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去观察大阵中的情况,发现阵法虽然没有被破坏,但是威力却足足削弱了几分,原本淳厚的剑气此时也稀疏了许多。 蓝色剑魂躁动不安的来回在龙鬼阵中踱步,苍老的脸庞如同干枯橘皮一般皱起,嘴中不断的低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如果真是我的过失,那,那人定会拿我去喂剑!” 就在这时,龙鬼阵中突然金光一闪,金色残影又出现在了蓝色剑魂的身前,感受着突然而降的威压,蓝色剑魂不济的跌坐到了地上。 “龙鬼,告诉我那小子到底是何人!”低沉的声音从金色残影中响起。 蓝是剑魂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不由急忙辩解道:“上人,小的并不知晓,只知他应该是太清宗的门人弟子,至于何人……对,对了!他说他叫杜文岑!” 金色残影站立不动,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他才命令道:“龙鬼从现在起你要潜入阵眼,小心维持大阵直到我归来,不得有误!” 蓝色剑魂哪敢有疑,急忙点头称是,唯恐说的慢了,惹那人生气,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金色残影不再理会龙鬼剑魂,瞬息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剑阵中的威压也渐渐的随着消失不见。 蓝色剑魂小心翼翼的向四周张望了片刻,这才站了起来轻声叹息道:“那姓杜的小子是灾星不成?怎么老头我遇见他之后就没有好事情发生,接二连三的被那人训斥,这种日子可害苦了我啊!” “不过上人让我进入阵眼维持大阵,看来他是要出剑峰阵啊。那,那岂不是去找那小子算账?天啊,太仙山可要遭殃了!” “不过,与老头我有什么关联?我可不敢去惹那人,还是乖乖听话进入阵眼吧,唉……”蓝色剑魂自言自语后,便化作一道蓝光飞进了阵图当中消失不见。 繁杂不多叙,一日转瞬即逝。 第二日辰时,空星道人便带领着摇光峰众人来到了贪狼台,虽然前一日的比试淘汰了许多三代弟子,但是今日来围战之人还是十分的多,因为之后的比试将越来越精彩激烈。 告别了空星道人,杜文岑与元寸等人找到了一处空地,便开始观看起贪狼台上的比试。 不过因为此次参加七峰试炼的二代弟子并不多,大多只是三代弟子间的较量,所以前几场比试倒是十分的枯燥乏味,因为道行修为并不高深,所以比试间倒是没有什么玄妙的道法出现。 一个时辰后,七峰比试才慢慢进入了**,二代弟子不断出场,其中元寸也上台参加了比斗,他的对手仅仅是一个修为不深的三代弟子,不过那吃货行事倒是十分的干脆利落,并没有过多的做作,只是简单的出了几次手便将对手击败。 杜文岑之前并没有见过元寸出手,今日一见他发现元寸虽然好吃懒做,但是修为道行却颇为高深,就算在二代弟子中也算的上是个中好手。 “那小子真的是太弱了,哎,看来只有等到明日的比试才能让我真正的出手啊!”元寸回到众人的身旁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明日比试的对手是何人?”杜文岑好奇的问道。 “就是下一场比试的胜者,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古万春那只书虫!”元寸不以为然的指着贪狼台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看向贪狼台,只见不知何时古万春站在台上正冲着自己挥手示意。 杜文岑也急忙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元寸说道:“所有的比斗安排皆是如此吗?” 元寸点点头说道:“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败了便会失去资格,然后胜者与自己相邻之人在决胜负” “那,那石偲今天岂不是要对战神女玉璇!”杜文岑为之一震,不由大声惊呼道。 “谁说不是,也不知道是这小子的幸运还是不幸”元寸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说道。 杜文岑自然明白元寸的意思,整个太清宗的弟子无人不想与神女一战,那样就能近距离的接触这个绝色尤物,只是石偲并不存在着什么怜香惜玉之情,而神女道法高深也非石偲所能敌,到时那蛮小子定会拼杀的你死我活。 昨日与章厉一战便已经脱力,虽然依靠着空星道人的丹药恢复过来,但是在面对二代弟子中第一人的神女玉璇,石偲定会拼命比斗,到时候可就不是脱力那样的简单了。 石偲见杜文岑眉头紧皱,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不由出言说道:“杜恩人不用担心我,我定会全力以赴击败那女人的!” “对极!师弟好志气,定不让那娘们好过,哈哈!”元寸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道。 杜文岑苦笑,心中十分的无奈,他正是担心石偲那蛮小子会全力以赴拼命比斗,要知道高深的道法并不是蛮力所能击败的。 刚想开口劝阻石偲,四周却突然爆发出了震耳的欢呼声,杜文岑不由转身看向贪狼台,原来不过片刻的时间,古万春已经击败了对手,正一脸笑意的对着台下众人拱手道谢。 “下一场,开阳峰三代弟子龙驹对阵摇光峰二代弟子杜文岑!”贪狼台上白衣道人朗声说道。 台下众弟子一听,沉默片刻后便立刻爆发出了疯狂的叫骂声,一个个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一脸无辜的杜文岑。 “是那个混蛋,那个小人!” “哼,昨日用卑鄙的手段击败了郑崇师兄,今日我看他还有什么诡计能使的出来!” “龙驹师兄加油!一定要击败这个师门里的败类,为郑崇师兄报仇!”天枢峰弟子对着跃上贪狼台的龙驹叫喊道。 “打败他!打败那个小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台下众人此时十分的一致,全部支持起了龙驹。 元寸一脸坏笑的看着杜文岑说道:“师弟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出名,引得无数弟子为你呐喊助威,哈哈!” 杜文岑没好气的瞪了瞪元寸,随后又一脸无奈的看向贪狼台,现在的他俨然成了太清宗三代弟子中的公敌,而他也是有口难辩。 古万春此时已从贪狼台上跃了下来,走到杜文岑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劝说道:“杜兄加油,不用理会那些辱骂声” 杜文岑点点头,此时他又能去说什么呢?昨日的确是自己一脚踢飞了郑崇,有口难辨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再理会众人的辱骂,杜文岑单脚踏地一跃而上,来到了贪狼台上,正面面对着早已等候多时的龙驹。 一身白衣的龙驹见杜文岑跃上贪狼台,便立刻露出了阴狠的冷笑,一双眼睛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杜文岑说道:“我们好久不见了,蝼蚁!” “乖师侄你方才说的什么?师叔我人老了,哎,耳朵也不灵光了!”杜文岑一脸坏笑的看向龙驹讥讽道。 龙驹英俊的脸庞轻微的抽搐起来,拼命抑制住心中的怒火,看着杜文岑冷笑道:“蝼蚁就是蝼蚁,无论你怎么好运被空星师祖收入门下,但在我看来你与那蛮小子仍是蝼蚁!” “你哪里来的这么深的怨恨?”杜文岑十分的无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这个心高气傲心胸狭隘的家伙。 龙驹眼神中充满着怨毒,一步步向杜文岑逼近冷笑道:“消灭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是我的职责所在,出招吧!” …… 第五十一章 战龙驹(中) 杜文岑见龙驹步步紧逼,心中不敢轻敌,急忙提起体内元气,小心戒备起来,虽然对手只是三代弟子,但杜文岑并没有多少的实战经验,自然不敢大意。 龙驹双手冒出天玄火,周身散发着炙热的气息,气浪不断的在空中翻腾着,似乎空气都被燃尽一般。 杜文岑感受着龙驹手上的炙热气息,不由为之一震,他感受到里面蕴含着极其暴虐的能量,似乎每层火焰都能吞噬掉任何的生灵。 龙驹面带冷笑,突然脚下生风,面部狰狞的冲着杜文岑击杀过去,速度快到了极点。 杜文岑急忙运转元气,想要躲闪过去,但谁知龙驹手中的火焰仿佛有着很强的吸附力,在龙驹冲杀到自己身前的时候,火焰竟死死地缠住了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分毫。 “去死吧!”龙驹俊俏的面容满是杀气,右手带着天玄火凶狠的击向杜文岑的胸口。 杜文岑被天玄火紧紧封固着,此时根本就无法动弹,眼见炙热暴虐的火焰冲着自己击打过来,也只能急忙提起元气护体。 就在杜文岑提起元气的一刹那,龙驹的天玄火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胸口,一瞬间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贪狼台,迸射的火焰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将杜文岑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台下众人一阵惊呼,他们也感受到了空气中那股强横的能量,炙热的气浪让每个人都躁动不安起来,看着被击飞出去的杜文岑,心中也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但龙驹的进攻并没有结束,在轰出那一拳后,龙驹突然高高跃起,踏着还没有散落的火焰又俯身向杜文岑冲击过去。 杜文岑此时并不好过,他虽然提起元气护身,抵挡住了龙驹的恐怖一击,但是那股火焰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的心神震动了起来,体内受了轻伤。 元气不断的修复着伤势,杜文岑扭转身体,控制住了自己飞行的速度,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但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躁动起来,一股强横的气息向自己逼近。 杜文岑抬头看向天空,只见白影闪过,龙驹双拳合拢,高高举起向着自己砸了过来。 双拳上带着巨大的火球,躁动的火球不断喷射着岩浆般的火焰,龙驹的脸庞也因为气浪而变的更加狰狞慑人,杜文岑知道此时已无法防备,只能硬接这一击。 运转玄功,杜文岑的双手冒出黑色玄气,迎着从空中飞驰而来的龙驹便击出了一拳。 只见紫黑色的玄气与血红的火焰在空中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一瞬间如同银浆崩裂般,黑色玄气与火焰向四周喷散出去,强大的能量震得两人各自后退起来,此击不相上下。 看台上空星道人眉头紧皱,面色古怪的转身看向闭眼神游的炎良道人。 “别问我,龙驹那小子的师傅是莫裔痕,不是我”炎良道人似乎知道空星要问什么,睁开双眼不负责任的说道。 杜文岑此时心中十分震惊,如果第一击只是自己被突然袭击而无法防备,那么刚才的冲击可就给他带来了十分强烈的震撼。 他自然感觉的出龙驹的修为不过刚刚达到太清心法第三层,而自己虽远超于他,但是拼斗起来却依然不分上下。 龙驹似乎十分享受杜文岑惊愕的表情,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微微抬起右手又再一次向杜文岑冲击过去。 杜文岑不敢有疑急忙防备起来,两人一时间打斗的难分难解,只见空中到处四溅着火焰与黑色玄气,虽然杜文岑逐渐占据上风,但一时间仍难分胜负。 龙驹此时虽然隐隐落于下风,但他并不着急,因为自己最大的杀招还没有使出,他相信如果使用那禁忌一击,杜文岑必会瞬间化作灰烬。 杜文岑此时心中却十分的急躁,虽然他现在处于优势,但是龙驹的天玄火怎么都打不散,如同粘稠物般,那些威力十足的火焰死死地缠绕在杜文岑身体周围。 有些无暇应对,杜文岑恼怒的后撤一步,退出了龙驹的攻击范围,然后急速运转体内玄功,对着龙驹使出了幻魔掌,他决定赌一把。 “给我破!”杜文岑击出的黑色玄气一瞬间幻化成了一只妖魔,冲着空中无数的火焰扑杀过去,而杜文岑使出幻魔后,身体突然闪动起来,左脚轻踏高高跃起,跳到了龙驹的身后,对着他的背后便是一击。 龙驹见杜文岑的掌风竟化成了妖魔,不由大为震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在他犹豫之时,却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凌厉的气息向自己冲杀过来,还没来得及回身,龙驹就被杜文岑重重的击飞了出去。 龙驹只感觉喉头一甜,胸腔内的鲜血克制不知的吐了出来,可就当他愤怒准备反击之时,空中幻化的妖魔却突然向他冲击而来,龙驹此时根本就无法躲闪,只得慌乱间用天玄火护身。 但谁知那幻化的妖魔威力极大,狰狞着竟吞噬掉了龙驹的护身火焰,露着森白的獠牙狠狠地击打在了他的身上。 龙驹受到猛烈一击,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到了地上,此时他的衣衫已被击的粉碎,肋骨竟也被击断了几根,整个人脸色煞白,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台下众人惊呼,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诡秘的幻化,想不到从杜文岑手掌冒出的黑色玄气竟会幻化成为妖魔,而那妖魔竟破掉了天玄火的防御,要知道邪异最为惧怕的便是天玄火这类纯阳的道法,眼前的一切颠覆了这些正派弟子的思维。 “空星这也是那人的道法吗!”看台上,天准道人脸色不善的质问道。 空星道人心中苦笑,他怎么能忘记告诉那臭小子这些诡秘的道法万万不能施展,否则定会引起其他长老的猜疑。 “掌门师兄有所不知,这看似玄妙的道法乃是那小子自己钻研而出,虽然模样十分古怪骇人,但是其根本仍是我太清心法衍化而出,不得不说文岑那孩子是天纵奇才啊!”空星道人此时也顾不了太多,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说道。 天准道人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空星,他潜修太清心法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但是根本就没有发现能幻化成妖魔的道法。 一旁的绍谦道人见掌门天准道人不再追问,于是嘴角挂起冷笑,然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贪狼台上的杜文岑。 此时杜文岑心中无奈,他起初并不想施展出幻魔掌,因为这项诡秘的道法出自太一玄文,而并非是太清心法,一旦使用难免会被看台上的各峰长老拆穿,到时自己可就有口难辨。 但龙驹的攻击却无比的凌厉,完全出乎杜文岑的意料之外,空中的那些天玄火让他根本就无暇应对,也只有依靠幻魔吸引龙驹的注意力,自己才能摆脱天玄火的追击,进而击倒龙驹。 杜文岑缓缓的吐出浊气,看着空中天玄火渐渐消散,这才放下心来,看来龙驹是被自己击败了,虽然过程并不容易,还暴漏出了幻魔掌,但是至少自己取的了胜利。 “可恶,那是什么鬼东西!”龙驹却颤抖着爬了起来,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怨毒,嘴角溢出鲜血轻咳道。 杜文岑不敢相信的看向龙驹,他的抗击打能力太过强大了吧,先后收到了两次重击,此时却还能依然站起来,不得不说先前自己对他过于轻视。 龙驹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虽然他颤抖的站了起来,但是方才受到的重击还是让他险些晕死过去,体内元气乱作了一团,因为肋骨折断,胸腔内依然隐隐作痛。 但他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倒下去,自从在江郡城中石偲散发出的滔天煞气深深震撼到龙驹之后,他就心生怨念。他本是太清宗三代中的翘楚,凡人眼中称颂的仙人,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山野村夫所折辱,这样的心情让他十分的不甘。 但现如今龙驹得知,那两只蝼蚁好运被空星道人收为徒弟后,一年的时间内他们的道行突飞猛进,竟然超越了自己,现在的他根本就敌不过两人,而自己的师傅更是被杜文岑逼得解除血印,这让龙驹高傲的自尊深深受挫,他恨不得立刻生吞了杜文岑与石偲,才能解除心中的怨恨。 今日他本想通过一年的苦修狠狠击败杜文岑,但是谁料自己引以为豪的天玄火竟被对方幻化出的妖魔所破掉,强烈的好胜心再一次被对方所践踏。 “看来真的只能使用那杀招了……”龙驹如同毒蛇般,瞳孔散发着疯狂的怨毒,一动不动的盯着杜文岑。 杜文岑见龙驹此时的气息有些不对,不由心生警惕。虽然他察觉的出龙驹体内已经乱成一片,但却散发出一股威胁的气息,而这种气息竟会让自己不安起来。 龙驹艰难的维持身体不再颤抖,不顾身体内乱成一片的元气,又强行提起玄功,率先祭出了飞剑,然后手中诀印不断,一丝血气从他的手掌缓缓汇入飞剑当中。 片刻间飞剑上血光大盛,而剑身也熊熊燃烧起来,通天的红光映射到龙驹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似一只嗜血的妖兽,龙驹突然怒吼一声,挥出身前的飞剑,飞剑飞至空中瞬间爆裂开来,无数的血雨从天而降。 点点冒着青烟的血雨在空中迅速的汇聚成了一把巨大的血红色飞剑,飞剑上燃烧着熊熊火焰,四周的空气被炙热的火焰燃烧的啪啪作响,翻腾的气浪似一只只妖魔般,尖啸着在空中飞舞,不断盘旋在杜文岑的头顶,似乎随时都会冲击下去。 龙驹此时面色惨白,已经没有了人色,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但是他却十分的兴奋,脸上挂满了神经质的兴奋神色,双瞳睁得十分大,眼白几乎遮盖住了黑色的眸子,十分的诡异可怕。 “去死吧!”龙驹一声怒吼,虚空指着巨大的血红飞剑对着杜文岑便砸了下去。 …… 第五十二章 战龙驹(下) 随着龙驹的怒吼,空中血红色的飞剑如同倾倒的火山,流动的火焰倾泻而出,巨大的剑刃冲着杜文岑砸了下去,而此时翻腾的气浪如同可怕的鬼魅般,竟一一冲向杜文岑死死地把他缠住。 感受着梵天的烈焰,炙热到令人窒息的空气,杜文岑险些守不住心神,似乎自己的灵魂都被焚烧起来一般,那是一种来自最深的灼痛,他想拼命反击,但是此时却根本无法动弹,似乎连体内的元气都被蒸腾一般,只有看着如山岳倾倒的飞剑慢慢砸向自己。 台下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着,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龙驹竟会在最后时刻施展出这么强大到令人胆寒的招数。 感受着灼热的气浪,贪狼台下的众人都清楚里面蕴含的恐怖能量,似乎一朵小小的火花都能造成巨大的危害。那似乎是火的极致,充满了强大的侵略性。 同时众人此时不再去谩骂杜文岑,反而为他担忧起来,七峰试炼仅仅是相互学习的比试,但龙驹竟会使出如此逆天的一招,恐怕杜文岑凶多吉少,甚至会有身形俱灭的悲惨命运,因为那些凶猛的火焰,让众人感受到发自灵魂的颤抖。 “嘭嘭嘭!”三声震天的巨响,终于缓缓倾倒的血红巨剑坍塌了下来,破碎的飞剑一瞬间化作了无数燃烧的血水,血红如潮水一瞬间将杜文岑迅速的湮灭在血与火当中。 看着黏稠的血火,龙驹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狂笑,虽然他此时浑身瘫软无力,不断的咳出殷红的血液,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将那该死的蝼蚁灭杀在血海当中,胜利是于他龙驹的! 看着杜文岑被澎湃的血海淹没,空星道人再也无法容忍,怒目看着神经质的龙驹,便想冲到贪狼台救出杜文岑,但当他刚从座椅站起来的一瞬间,却被天准道人拦了下来。 “空星,七峰试炼乃是门人弟子间的比试,你可不要坏了规矩!” “狗屁,去他祖宗的规矩!”空星道人双眼怒睁,似一只发狂的雄狮对着天准道人咆哮道。 “规矩?他祖宗的!难道你看不出那狗杂碎使出的是什么招数吗?使用出不是自己力量的血魔精血还能继续跟我说规矩吗!”空星道人面色不善,一手推广天准道人怒骂道。 “空星噤声!”绍谦道人此时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空星道人喝道。 “我并不知道裔痕竟会将血魔精血给予龙驹,在开阳峰我并没有感觉到血印被解开,空星你放心我定会收拾那个孽徒的!”炎良道人此时面色铁青,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血魔精血,乃是莫裔痕体内所封印妖魔的精血,它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能量,但是却并不能为人所用,因为其中蕴含着十分庞大的妖气,这是常人无法去驾驭的,如若强行使用必会造其反噬,甚至三魂七魄都会被打散。 龙驹自然不会与杜文岑同归于尽,于是便将自己的飞剑作为载体,将精血融于其中,虽然最后剑灵会被吞噬,自己的飞剑也将粉碎,但是作为施法者龙驹倒是不会出现太大的副作用。 看台上的七峰长老自然看出了龙驹的用意,也知道他使出这一招乃是真的想要灭杀杜文岑,但是事发突然加之其他因素,众人根本来不及救出杜文岑。 “仅仅是惩罚吗?那谁来赔我徒儿的性命!”空星双眼赤红,面色十分的骇人,怒视着炎良道人道。 空星道人此时心中十分清楚,被精血攻击后的下场,那定然是万劫不复,别说是杜文岑,就是他们这些七峰长老在面对那样恐怖的攻击时,也会无法招架的,要知道那可是生祭了灵魂与血液的力量,受到正面攻击的杜文岑,恐怕此时已经身形俱灭。 “够了!这是七峰试炼,自然没有坏了规矩。如果我不追究杜文岑幻魔掌的来历,那为什么要去苛求龙驹不能使用外物?”天准道人脸色铁青,瞪向空星怒喝道。 “外物?此时你怎么不称他为妖物!那可是血魔的东西,那畜生不会被你遗忘了吧!”空星道人眯着眼睛,一脸冷笑的说道。 “你!”天准道人怒极,身为掌门的他还没有如此被人训斥过。 就当众峰长老争执不下的时候,贪狼台下的石偲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狂吼一声便想冲上贪狼台撕碎龙驹,因为他此时已经感受不到杜文岑的气息,周围的空气只有炙热的烧焦味。 “站住,不要鲁莽!”元寸急忙飞身拦住石偲,脸色煞白的说道。 他虽然此时心中也想杀了龙驹,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会给摇光峰带来更大的灾难。 石偲此时虎目爆出青筋,森白的牙齿露在外面,云津淌出嘴角,胸口上下起伏着,憨厚的脸庞已经因为癫狂而变的无比狰狞,如同远古的巨魔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云津:道教语,唾液的别称】 “拦我者,死!”愤怒的石偲虎目赤红,死死盯着狂笑的龙驹,声音沙哑如同炼狱归来的恶魔般。 元寸大惊,他自身道行并不低,但此时面对毫无修为的石偲,还是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惧意,在他周围的气息似乎都能将自己屠戮般,杀伐之气浓郁异常。 元寸有些惧怕,下意识的逃出石偲的身体周围,浓郁的杀气让自己几乎窒息。 石偲见元寸让开,虎啸一声,如同野兽般,四肢微张冲着龙驹便扑杀过去。 “坏了!”元寸这才缓过神来,但为时已晚眼见石偲已经飞身跃上贪狼台。 可就在这时,元寸背后突然传出了一声低喝:“去也!” 只见一道紫光闪过,一根有着八个铃铛的紫色绳索快速的追上了石偲,片刻便将暴走的石偲紧紧束缚起来,而绳索上的八个铃铛也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清脆悦耳似梵音般,只见原本不断挣扎的石偲,在听到铃声后,突然如同被驯服的野兽般,慢慢瘫软了下来,最后竟酣然入睡。 “还好来得及,要不然可就……”古万春额头上挂着冷汗,摇摇头苦笑道。 “古万春是你?”元寸有些呆滞的看着被束缚的石偲,一脸惊讶的看向古万春。 古万春单手驱使法宝,被束缚的石偲连同绳索飞回到了他身边,见石偲此时已经晕睡过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古万春这才苦笑道:“这是我依照古籍炼制出的法宝,名为困龙索,想不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多谢古师兄!”元寸极其郑重的对着古万春躬身施礼道,如果不是古万春降服石偲,恐怕此时会生出更大的祸事。 “言重了,我与杜兄相交甚好,只是,只是……杜兄他,唉!”古万春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眼神中却是十分的忧伤懊恼。 见到古万春似笑似忧,颇为荒诞怪异的表情,元寸并没有去质问责怪他,因为他知道古万春虽然是在笑,但内心是真正的十分伤心。 古万春长长虽面带笑容,看似十分的亲切和蔼,却殊不知并非他本意,因为他除了笑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懂的笑却不会表达忧伤难过,甚至是生气,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血恨血偿,文岑的仇我们摇光峰定会给他报!”元寸一双小眼放着寒光,如毒蛇死死盯着龙驹说道。 “我摇光峰也谢过古师兄出手,若不是你,恐怕暴走的石偲会屠杀阻挡他的一切,到时定会被长老们给灭杀掉……”元寸虽然好吃,但并不愚笨,反而十分聪慧,自然能分析出其中问题的所在。 “此时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可言,我若当时……”古万春看着贪狼台上沸腾的血水欲言又止道。 元寸默不作声,圆润的脸上尽是苦色,双拳死死地紧握着,绿豆般的瞳孔呆呆的看着贪狼台。 “咦……元,元寸你看那是什么!”古万春突然神情激动,晃动着元寸的肩膀说道。 元寸茫然失措,举目向四周看去,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由疑惑的问道:“你让我看什么?” “天,天上!那个黑点,那人是不是杜兄?”古万春用手指着贪狼台的上空叫喊道。 听见古万春的喊叫,贪狼台四周的各峰弟子皆抬头仰望,果然上空正有着一个黑点正在快速的坠落而下,黑色物体的周围冒着浓烈的黑烟,似乎如同燃烧着一般。 “是文岑?”空星道人也察觉道了异动,抬头向空中看去,只是那物体被浓厚的黑烟所包围,根本就分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空中物体下坠的十分快速,似流星般冒着浓浓的黑烟冲着贪狼台疾驰而去,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的范畴。 龙驹此时仍在狂笑不止,但他却发现周围的弟子皆抬头仰望,不由心中生起不安,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但是眼神中已经露出了些许慌乱。 抬头看去,只见空中一团黑雾正向自己袭来,龙驹大惊,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他不想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空中坠下的物体已经快要接近贪狼台,而黑雾则渐渐散去,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少年显现了出来,少年英俊的脸颊上此时带着极大的愤怒,而此人正是杜文岑。 “他,他没死!那小子竟没死,我可是亲眼看见他被血海吞没的!哈哈,不愧是我空星的徒弟!”空星道人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如同孩童般拍着手跳了起来。 而其余六峰长老皆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因为如同空星所说,杜文岑被血海吞没可是他们亲眼所见,现如今却又离奇的从高空坠下,实在十分的蹊跷古怪。 “孽障,住手!”天准道人缓过神,突然对着空中怒吼道。 只见空中急速落下的杜文岑突然缓住了身形,黑色的烟雾如同仙衣般缠绕在他的四周,把他停留在了半空中,掐起诀印,杜文岑口中默念法诀祭出不周玄石。 “糟糕!”炎良道人此时再也坐不住了,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手冲着龙驹打出一道红光。 杜文岑此时根本就不去顾及众人的反应,他只想灭杀眼前的龙驹,他虽然知道龙驹仇恨着自己与石偲,但是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所以在比斗中他手下留情,并没有使出杀招。 但龙驹却招招致命,最后更是对自己搏命一击想要彻底杀死自己,如果不是杜文岑最后急中生智用无踪仙术逃出血海,那么自己此时定早已身形俱灭,落得无比悲惨的命运。 不周玄石散发着耀眼的黑光,一瞬间似乎夺去了天空中太阳的光芒,白色降到了最低点,黑色笼罩大地。 杜文岑双手高举不周玄石,疯狂的运起玄功,体内的元气不断汇入石棒当中,身体周围冒出了无数的黑色玄气,成螺旋状不断地通向高举的石棒。 杜文岑虽然看见炎良道人向龙驹打出一道红光,但此时他已经无法多虑,不周玄石的力量达到了一种界限,自己已经渐渐无法承受那种能量,只有将它挥打下去。 “啊啊!”杜文岑一声怒吼,无数黑云翻腾,如同九天魔神般,高举的不周玄石汇聚着无数的黑光,毫不留情的向早已呆滞的龙驹狠狠劈下去。 但石棒劈下的一瞬间,一道红光闪过把龙驹紧紧的包裹其中,似乎想要阻挡杜文岑的攻击。 杜文岑见状脸上挂起冷笑,不周玄石上的黑光更盛,毫不停滞的继续对着龙驹劈打下去。 “给老子破!”随着杜文岑一声怒吼,黑色的石棒落了下来狠狠地击打在红光之上。 几乎是转瞬间,只见红光出现了裂纹,片刻后便破的粉碎,而不周玄石带着黑光视若无物的向龙驹砸去。 龙驹此时已经从先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见黝黑带着无数闪电的石棒对着自己迎头而来,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他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不,我不想死!”在龙驹歇斯里地的不甘声中,不周玄石却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间鲜血四溅,龙驹的身躯被轰成了碎末,鲜血染红了整个贪狼台。 “怎么,怎么可能……我的天火罩竟会被他给破了!龙驹,龙驹他死了?”炎良道人脸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血红的贪狼台低语道。 此时空星道人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他虽然觉得龙驹是死有余辜,但杜文岑击出的这一击却太过恐怖骇人,炎良道人的天火罩乃是他的防御法宝,却想不到会被杜文岑击的粉碎,而最为严重的是,龙驹他死了。 无论龙驹先前对杜文岑有何作为,亦或者想要杀死他,但此时杜文岑活着,而龙驹却被砸成了肉末,事实无法改变,太清宗最为忌讳的乃是同门相残,所以先前元寸与古万春才会极力阻拦暴走的石偲。 “接下来恐怕难以给天准道人交代了……”空星道人闭上双眼心中低叹道。 杜文岑缓缓从空中落下,把不周玄石插在了血染的贪狼台上,脸色有些苍白的环顾着众人,他此时并不好过,方才的一击几乎抽空了他体内的所有元气。 “孽障,你竟如此凶残,残害同门弟子,你心中尚有良知存在!”天准道人大怒,眼睛放着寒光怒吼道。 感受着不周玄石上传来的一丝凉意,杜文岑的心神稍稍缓过来,盯着天准道人说道:“掌门说的好,只是想要残杀同门的并非是我,而是龙驹那畜生吧!” “还敢狡辩,龙驹已被你击成碎末!我斥你住手,你反而把他如此残忍的击杀,你到底是人是魔!” “好笑,方才我被血海围困之时,怎么不见你斥龙驹住手?若不是我侥幸逃脱,现在恐怕死于非命的就是我杜文岑!” 天准道人脸色铁青,挥动着衣袖凌空而起道:“自你入我山门,我便觉得你二人是妖邪,不但功法诡秘,心性也如此残忍嗜杀,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灭了你这个妖孽!” 杜文岑毫不惧怕,拿起不周玄石横在身前,瞪着飞空而来的天准道人说道:“妖邪魔恶岂是由你一人评说!” 空星见天准道人要出手灭杀杜文岑,心中大惊急忙阻拦道:“师兄住手,不可冲动!” 竹龙、戥星、天水道人,甚至龙驹的师傅炎良道人都急忙拦住掌门天准道人,让他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再让本门弟子惨死。 见众人围住自己,天准道人怒极反笑,挥手冷哼道:“你们真是愚笨的可悲,难道数百年前的惨剧还想发生在我太清宗身上吗?给我让开!” 六峰长老见天准道人提起数百年前的那件事情,皆不再出言阻拦,脸上各种神情皆有,天水道人更是脸色煞白,似乎随时都要瘫坐下去。 天准道人见再也无人阻拦,冷笑一声,飞身冲着杜文岑疾驰而去,眼神中杀机毕露。 就当杜文岑屏气凝神,小心防备之时,贪狼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那笑声极为古怪,让人感觉极为不真切,似乎只是自己的幻听而已。 天准道人急忙稳住身体,微眯双眼瞪向贪狼台,冷声问道:“到底何人,竟敢笑闹我太清宗,还不速速显身!” 古怪的笑声突然停止,低沉如同钢铁般的话语冷冷响起:“多年不见,天准你还是如此傲慢无礼!” 天准道人心中大惊,显然来人熟知自己,但已他的修为竟会看不到来人身在何处,看来那人的修为是十分的恐怖。 “你到底是谁,到底为何而来!”天准道人小心翼翼的戒备起来,环顾着四周问道。 “不要恐慌,我并不是来寻你的天准,我只是有一事与你商量”冰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哼,你要求我何事?”天准道人冷笑道,看样子来者并没有多少恶意。 “求?这个世间谁能让我说出那字!天准我与你商量便是给了你太清宗颜面!”冰冷的声音狂傲的说道。 “商量?你至今没有现身,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你狂妄的可不是只有一点而已!”天准道人面色不快,虽然他深知那人的道行可能高过自己,但是身为掌门的他却不能失去了威言。 “你想见我?好吧”冰冷的声音沉默片刻后随即说道。 贪狼台上金光一闪,一个模糊不清如同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身影极为高大,但是却看不清真实面目。 “你,竟是你!你,你……”天准道人大惊失色,完全没了掌门的**,一脸恐惧的看着金色残影说道。 “放心,我并不是为了那事而来,我只是要与你索要一人”金色残影冰冷的说道。 “谁?谁……你想要做什么!”天准道人似乎极度惧怕金色残影,颤抖着问道。 “他,杜文岑”金色残影低沉的说道。 ………… ——————————————————— 沽琥其实昨日便已经生病说来倒霉晦气胃疼咳嗽加发烧总之衰运不断如同衰神附体般 繁杂不叙大家注意身体。 关于剧情 马上就要突破30w字了而沽琥也给各看官们透漏下 太仙山这一卷即将结束,也就是本书的第一大卷马上会随着七峰试炼而完结 下周的进度或许能达到第二卷的开篇许多隐藏的人物故事也将为看官们一一展现 剧情上绝对精彩不会再像第一卷中做过多的铺垫而一些谜题将被解开新的问题也会出现质量上绝对没有问题。 望看官们继续支持推荐关注本故事沽琥在此感恩看官们的厚爱了。 提前爆料第二卷的卷命为除妖混世而本书预计共会有九卷望看官看的愉快 ps: 最后的最后。。。这次的章后语貌似有点长……看官们多多见谅 第五十三章 金色残影 “杜,杜文岑,他对你有什么用处?”天准道人面色凝重,十分疑惑的问道,声音克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天准,你的废话太多了,把他交给我便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金色残影狂傲的说道,冰冷的言语间充满了不屑。 “你,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天准道人怒目而视,面色铁青的说道。 “欺人?不错,我是有这样的资本!”金色残影冷笑道。 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天准道人,金色残魂转向杜文岑冷冷的说道:“小家伙,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杜文岑见金色残影看向自己,便急忙连连后退,运转体内元气小心戒备着,面色惊疑的问道:“我与你并不相识,你找我何事?” “不周玄石”金色残影缓缓的吐出了四个字。 “什么不周玄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杜文岑身体微微一震,握紧手中的石棒,面色不善的说道。 “就是龙鬼剑阵中的阵眼,你手中的那根石棒”金色残影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你是剑峰阵中的剑魂!”杜文岑心中震惊,立刻猜想出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失声惊呼道。 杜文岑随即便发现自己失言,急忙转身看向天准道人,龙鬼阵中的事情及不周玄石这些隐秘是不能被他知道的。 但出乎杜文岑意料之外的,原本悬浮在不远处的天准道人此时竟没了踪影,而且不单单是天准道人,就连太清宗其他各峰弟子皆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天地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片金黄色,而空间内只有贪狼台上的自己与金色残影。 “这是一个简单的阵法,也可以称之为剑阵,阵内除了你我,外人根本就无法进入这个空间,在这个空间中我就是主宰”金色残影声音低沉的解释道。 杜文岑无比震惊,想不到对方竟会在瞬间就布下剑阵,众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样的修为实在恐怖到了极点。 “你是来追回不周玄石的?”杜文岑心知自己不敌金色残影,便也稳下了心神,试探着问道。 “你倒是有些聪明”金色残影仍是一动不动,似乎一切只是虚幻而已。 杜文岑把不周玄石插在了地上,有些颓废的坐了下去,一脸无辜的说道:“剑魂大爷,这根石棍可是被你们废弃不要的,是那蓝色的老头扔给我的,我可是没有强抢啊!”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杜文岑自然不会傻到与金色残影拼命,修为道行差的太多,对方翻手间便能将自己绞杀,与其搏命被杀,还不如在言语上与他周旋,这正是杜文岑的性格,没有利益可言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你盗取不周玄石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现在必须把它还给我,否则我将出手杀了你”金色残影冷漠的说道,言语间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杜文岑心中苦笑,脸上的表情委屈到了极点,有些无奈的说道:“不周玄石我可以给你,但是它现在已经成为我的法宝,怕是对你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你真的将其炼化了?”金色残影有些不安的问道,低沉的声音中竟有一丝颤抖。 杜文岑猜不出他的来意,只得小心的回答道:“如果不把它炼化,又怎么可能当做法宝” “怎么可能!”金色残影咆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炼化神石,它可是不周山的一体!”金色残影浑身散发着金光,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感受着金色剑阵中的气息越来越凌厉,杜文岑下意识的防备起来,一脸警惕的看向金色残影。 金色残影停止了咆哮,看向杜文岑异常冰冷的说道:“把不周玄石给我!” “它已经被我炼化成为玄兵法宝,就算还与你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杜文岑无赖的说道,在他心中哪有宝物到手再还给他人的道理。 “那我就杀了你,不周玄石便成了无主之宝!”金色残影残忍的冷笑道,身体开始慢慢向杜文岑移动。 杜文岑见状急忙起身防备,同时心中十分的懊恼,他为什么要提及不周玄石现在是自己的法宝,这不是逼金色残影灭杀自己吗? 要知道法宝乃是用修道者自身的元气去炼化,如果想要夺取法宝,消除修道者在法宝上的印记,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杀掉原主人。 金色残影似乎不愿再与杜文岑多说,他化作一道金光,快速的向杜文岑疾驰而去,而此时的剑阵也运转了起来,金色的天空中出现了无数的剑灵,它们盘旋在杜文岑的上空,似乎随时都会击杀下来。 杜文岑见形势不对,急忙运转玄功,想要抵挡金色残影的进攻,但金色残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动作,杜文岑便被金色残影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虽然仅仅只是一击,但杜文岑却感受到了死一般的痛苦,身体的筋骨似乎全部折断般,钻心的疼痛让他不断干呕起来,而体内的元气更是因为先前的一击变的无比混乱,整个心神都震荡起来。 金色残影不容杜文岑喘息,单手指天无数的剑灵化作光束,冲着杜文岑飞驰而来,如同落雨般毫不留情的击打了下去。 杜文岑见状急忙强行提起元气,对着空中落下的剑灵击出一击幻魔掌。 幻化的妖魔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剑灵撕咬过去,但仅仅片刻幻魔却被无数剑灵撕成了碎片,在哀嚎声中,幻魔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无数飞剑势如破竹般的冲着自己击杀过来,杜文岑无奈的放弃了抵抗,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反抗,面对强大的剑魂也是无济于事,自己也只能坐以待毙。 可就在无数剑灵飞至杜文岑身前的时候,跌落在一旁的不周玄石突然黑光大盛,竟飞行至杜文岑的身前,化作无数道黑光击向满天的剑灵。 “怎么会……”金色残影难以置信的惊呼道,他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周玄石竟会护主,就算它已经被炼化,但是身为天界之门的它竟会去保护一个凡人,难道它的仙灵之气已经没有了吗? 化作无数黑光的不周玄石快速的将满天剑灵一一击落,似乎如同帝王般,被击落的剑灵竟全部冲着不周玄石拜服起来,微微颤抖的它们似乎怕极了不周玄石。 杜文岑又惊又喜,他想不到不周玄石竟会如此的玄妙,怪不得剑魂会把他当做阵眼,因为他可以天生克制住这些剑灵,当然这也加深了杜文岑绝不会把不周玄石交出去的决心,把这样的宝贝还给他人,那才是真正的愚笨。 “宝贝,好宝贝啊!”杜文岑如同守财奴般,死死地抱住不周玄石,流着口水轻抚着石棒说道。 金色残影伫立不动,显然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稍作片刻后,它才有些呆滞的问道:“不周玄石内的仙灵之气呢?” “被我全部吸收了”杜文岑实话实说道,反正自己是不打算把不周玄石交给金色残影,这样的宝贝可是无价之宝。 “什么?你,你吸收了仙灵之气!”金色残影周身的金光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他的情绪起伏很大。 “唔,不对,我说错了……”杜文岑拍着脑袋突然说道。 金色残影这才心神稍缓,他根本就不相信凡人能吸收仙灵之气,他自己也曾经想吸收掉不周玄石内的仙灵之气,那样自己的道行就能有所突破,甚至可能触及传说中的那个至高境界。 但任凭他如何修炼吸收,却都无法炼化吸收仙灵之气,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把不周玄石放置龙鬼阵当做阵眼,妄图依靠吸收剑气炼化不周玄石,使自己完全能够驾驭这件天地异宝,但岂料只是徒做他人嫁衣,最后被杜文岑误打误撞的收做了法宝。 不过只要仙灵之气还在,那自己的努力就没有白费,虽然现在不周玄石是杜文岑的法宝,但是自己只要灭杀了那小辈,不周玄石还是可以为己所用。但是杜文岑接下来的话,却彻底让金色残影陷入深深的绝望当中。 “我说错了,其实我并没有全部吸收,而不过才吸收了九成左右……可恶该死的空星道人!”杜文岑懊恼的说道,最后他还不忘骂上空星道人。 “我要杀了你!”金色残影暴怒,整个空间剧烈的晃动起来,似乎要天崩地裂般。 杜文岑见状急忙把不周玄石挡在身前,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凭借,靠自己的修为是根本无法与金色残影抗衡的。 金色残影高举双手,空间内突然出现无数把飞剑,形态各异的飞剑成螺旋状不断的汇聚着,最终无数的飞剑汇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剑阵。 金色残影高举剑阵,瞳孔处绽放着两道金光,双手驱使无数飞剑指向杜文岑怒吼道:“让你感受下我的愤怒,去死吧凡人!” 杜文岑惊惶失措,就算在剑峰阵中他也没有见到如此之多的飞剑,密密麻麻的飞剑看的让人头皮发麻,无数的黑点遮蔽住了天空。见无数飞剑组成的剑阵冲自己飞来,杜文岑早已魂不附体,冷汗沾湿了道袍。 但杜文岑此时并不想坐以待毙,咬咬牙他决定拼命一搏。 “宝贝,看你的了!”怒吼一声,杜文岑快速提起元气疯狂的注入不周玄石内,然后单手一挥,奋力的对着剑阵打出了不周玄石。 不周玄石黑光大盛,仿佛来自九幽的黑暗快速的在金色空间内蔓延,如同蝗虫过境,无边的黑暗疯狂的吞噬着金色光芒,片刻间金色剑阵内的光芒竟被吞噬过半。 不周玄石飞至空中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如同石柱般耸立在杜文岑的身前,四周无数的黑光开始慢慢向它汇聚起来。 随着黑光的汇聚,不周玄石竟越变越大,一瞬间便耸入云间,如同屹立在人间界的通天石柱般,散发着狂霸的气息面对着无数射来的飞剑。 “哼,给我破!”金色残影怒极反笑,面对不周玄石的变化,他并不惧怕,眼中金光大盛,无数的飞剑便如同倾巢而出的黄蜂般,凶猛地插入不周玄石之上,似乎想要把它击的粉碎。 金光与黑气相撞,并没有发出震天的轰鸣声。无数的飞剑带着金光如同掉入了泥沼般,无声无息的没入了不周玄石之上,而不周玄石如同万箭齐发过后的城门般,插满了飞剑,让人看的惊心动魄,心中不觉冒出一感寒气。 终于片刻后金光散去,无数的飞剑全部没入了不周玄石当中,而不周玄石周身的黑色玄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如同一根龟裂的石柱,密密麻麻的裂纹布满了棍身。 “哈哈,仙界之门的不周玄石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的金光剑阵给击的粉碎!现在你失去了最后的凭借,小辈受死吧!”金色残影无比狂傲的叫嚣道。 可就在金色残影准备绕过不周玄石,灭杀杜文岑之时,异变突生。原本龟裂的不周玄石开始慢慢起了变化,石柱上的裂纹竟开始合拢起来,而最为恐怖的,石柱上无数的飞剑竟开始快速的融进不周玄石内,亦或者说不周玄石开始吞噬起他身上的飞剑! 无数的飞剑如同沉入沙海般,转瞬间便被不周玄石所吞掉,而不周玄石的周围黑光也开始慢慢散发出来,突然一瞬间黑色的光芒吞噬掉了整个天地内的金光,剑阵内陷入一片漆黑当中,黑暗中似乎只能隐约听见无数飞剑的低低悲鸣声。 “怎,怎么可能……太一玄文,他,那人还活着!”黑暗中,金色残影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划破了所有的宁静。 …… 第五十四章 隐秘 漆黑的剑阵内,杜文岑一双瞳孔散发着幽绿的光芒,黑暗中的一切被他看的无比清晰,虽然不周玄石是他的随身法宝,但是面对这无边的黑暗,杜文岑却没了办法,也只能使出通鬼术。 轻念口诀,杜文岑把不周玄石收回手中,方才与无数飞剑的碰撞还是让他心生不安,唯恐不周玄石抵挡不住飞剑的攻击,好在仙界之门的威名并非虚得,最后不周玄石竟把无数飞剑吸收进了体内,感受着不周玄石上传来的一丝丝清爽凉意,杜文岑感觉到手中的石棒又厉害了几分,它似乎能吞噬炼化其他的法宝玄兵。 恍然想到金色残影最后恐慌的惊叫,杜文岑急忙向他看去,只见黑暗中金色残影也难逃侵袭,一身金光被黑暗包裹,现在只剩下黑色的人影呆呆的伫立在原地。 “你方才说太一玄文?”虽然金色残影此时没有任何的异动,但是杜文岑仍不敢大意,一脸警惕的问道。 金色残影此时似乎十分的疲惫,他竟缓缓坐了下来,片刻后有些不甘的对着杜文岑问道:“那人是否还活着,他……他现在在何处?” 杜文岑听的匪夷所思,心中并不清楚金色残影所说为何人,但是他知道金色残影定与太一玄文有着莫大的关联,方才他的惊恐并非惨假。 “太一玄文是什么?你说的那人又是谁?”杜文岑站在原地,手握不周玄石问道。 “小辈,不要装糊涂了,方才不周玄石上的黑色玄气已经出卖了你,这世上也只有太一玄文才能吸收其他的物质转为己用……”金色残影低沉的声音中多着一丝嘲讽。 杜文岑语塞,想不到对方竟会如此了解太一玄文,虽然那是自己的修炼心法,但是杜文岑对它却并不怎么了解,平时修炼起来也是心法控人,而非杜文岑自行运转。 自从古万春告之自己太一玄文乃是神州九大神兵第一,杜文岑就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虽然在修炼着这项功法,但是对它的了解却是知之甚少,甚至说方才发生的一切,杜文岑并不知道那是太一玄文的功效。 “破掉你飞剑的是不周玄石,这和太一玄文有何关联?”杜文岑疑惑的问道,此时他也不隐瞒在太一玄文。 “法宝与修道者本身就有很强的契合性,而不周玄石乃是天地神石,这种契合更是无法言说……” “既然你炼化了仙灵之气,那么你自己体内的元气自会进入法宝内,接替它重新塑造法宝,这就是炼化。所以不周玄石也就有了你体内元气心法的特性,这些特性就是太一玄文……”金色残影慢声解释道,声音中充满了些许无奈。 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始终认为炼化仅仅是简单对法宝的修炼,没想到法宝自身还会与修道者有着契合,而更加没让他想到的太一玄文竟能吸收炼化一切…… “莫非老石头体内的阴首蛇毒也是被它吸收炼化了吗?”杜文岑心中暗道,似乎之前一切莫名其妙的修炼吸收渐渐开始有了解释。 “你放心……我现在并不想夺不周玄石,也不想与你继续缠斗,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金色残影低沉的说道。 杜文岑并不相信金色残影的话,但此时仍被困在剑阵中,也只能无奈点头说道:“什么问题?太一玄文我可是并不了解” “太一玄文……这世上除了那人,谁还能真正了解到它的玄妙?”金色残影苦笑道。 “但你却怎么会得到太一玄文的?”金色残影突然话锋一转凌厉的追问道。 “我在山中偶然得之,无意间便修炼了起来”杜文岑淡淡的说道,言语间十分的诚恳。 “偶然得之?怎么会!你得到的是全部篇章的太一玄文吗?”金色残影声音有些颤抖,极力压制心中的激动说道。 杜文岑眉头微皱,疑惑的看向金色残影,听他所言似乎太一玄文有着许多篇章,但是自己修炼心法时太一玄文却只有短短的几十字而已,似乎并没有遗漏缺失…… 见杜文岑久久不答,金色残影等的有些不耐烦,起身催促道:“你快告诉我,你得到的是太一玄文九章中的哪些篇章?” 金色残影此言一出,杜文岑便确定了心中的猜疑,果然太一玄文并非只是简单的修炼心法,其中竟还藏着其他的隐秘。 “我所知道的仅仅是修炼心法,并不知道太一玄文还有什么其他篇章”杜文岑如实说道,这些东西也不用去隐瞒什么。 金色残影听后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忍不住连连后退,嘴中不断的低语道:“怎么会,竟是残章……那其他的篇章又在哪里?” “太一玄文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不仅仅是一篇修炼心法吗?”杜文岑此时心中十分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金色残影缓缓的摇起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太一玄文是天地初开之时就存在的奇书,传说中被刻于山石之上,观之全书则可通晓天地,化神千万,乃一神人所著” “传说太一玄文共有九篇,其中分别纪其珍宝奇物异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兽虫麟凤之所止,祯祥之所隐。通天之法,降魔之术,洪荒之事,殊类之人无所不知” 杜文岑大惊,想不到太一玄文竟会如此的广博,并非只是单一的修炼心法,它里面所涵盖的内容太过惊人,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逃不出它的记载。 “你之所以追问太一玄文是因为……”杜文岑隐约间猜到了什么,不由好奇的问道。 “因为其中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一个能使我解除千年束缚,不受禁锢之苦的东西”金色残影此时已经没有先前的狂傲霸气,低沉的声音中满是孤寂与悲伤。 “你本是剑魂,难道是为了要逃离剑峰大阵吗?可是你却又能走出剑阵……”杜文岑回想起蓝色剑魂的话,心中十分疑惑,眼前的金色残影似乎并不等同于一般的剑魂。 “剑魂,你当真认为我是剑魂?”金色残影讥讽的苦笑道。 杜文岑摇摇头,此刻他虽然使用通鬼术,但是却并不能看清楚金色残影的本体,真相被掩盖在金色之下,一切无法探清。 似乎有些迟疑,但随即金色残影有些颓然的叹出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也罢……此时我也无心灭杀你,就让你看看我的真实面目吧” 金色残影双手放置胸前,如同拨开衣物般,竟撕开了前胸,在一声令人作呕的撕裂声后,金色退去,残影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张极为俊俏的脸庞,白皙的面容上生的一双金色眼眸,仿佛金轮般绽放着点点金光,高挺的鼻梁说不出的英挺,雪白色的长发伸至脚踝处,如同一件美丽的华衣,想不到那男子竟生的如此俊美。 不过胸前的白骨却出卖了一切的美丽,一十二对肋骨森白的裸露在空气当中,锁骨处更是缠绕着一根金色的锁链。 那根锁链极长,以锁骨为始,如同盘树的老藤般,缠绕在每根白骨之上,直至银发尾迹的脚骨处,那金色锁链竟锁住了他所有的骨头。 在这之下便没有一寸的肌肤与血肉,跳动的心脏与残破的器官无一不例外的暴漏在空气当中,上面更是附着无数的虫蚁,似乎在啃食内脏一般,说不出的诡异骇人,他似乎只有着一张俊美的脸皮。 杜文岑虽然已是修道有成,但面对如此惊骇的骨人,还是忍不住的恶心起来,金色残影的身躯太过恐怖,似乎他是一只成了精怪的白骨,而上面附着的便是千百年久积下的尸虫。 “如何,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难道说这样的我还是什么剑魂吗?”金色残影双眼中满是悲哀,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嘲。 “……你为什么会是这般模样?”杜文岑看着金色残影说道,此时他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的同情,心中十分的不忍。 金色残影觉察到了杜文岑的同情,不屑的冷笑起来,随后高傲的说道:“你可知我是何人?说起来我并不应该存在人间当中,因为我是太古仙人,洪荒时代便存在世间的太古仙人!” “洪荒时代的太古仙人?!”杜文岑震惊的险些说不出话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 金色残影干枯的双手拿起身上的锁链,静静的端详起来,随后满脸沧桑的说道:“我本是仙人,太古洪荒时代便存在于神州之上,在经历了那场上古浩劫之后,我本想与众古仙一同飞往九天,但是却不幸遭到了远古巨魔的偷袭,飞升之际被击落了下来,毁掉了我半身的仙元,但那巨魔也被我斩杀于剑下” “虽然我报了血仇,但因为仙元丧失,也只能暂时留在人间,只待我苦修百年,便可重新回归九天,于是我便来到此处静修……但就在我静修之时,却被人突然袭击,剥走了我的一身皮肉,还将我封印在锁链之下,最后更是布下无数蠼螋让我遭受啃噬之痛,让我无法继续修炼!”金色残影俊美的脸庞满是怨毒,神色狰狞的说道。 “你竟会被人击败?还被他封印在了太仙山,他到底是什么人?”杜文岑震惊的问道,在他想来那些传说的太古仙人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虽然金色残影当时修为损伤,但也不是他人就能轻易击败的。 谁知金色残影苦涩的摇头说道:“我虽不知他是何人,但他绝不是巨魔,更不是太古仙人,他应该只是一个凡人修道者……” “什么!”杜文岑再也忍不住,失声惊呼道。 金色残影的话几乎让他癫狂起来,凡人修道者竟能击败太古仙人,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那人的修为要多么的恐怖变态才能做到。 金色残影神情黯然的摇摇头说道:“因为这里乃是太清宗境地,我没了仙元不久后便被他们发现了踪迹,但他们也奈我不得,便将我请入剑峰阵中,最为看护剑阵的主阵之人,同时他们也答应我寻找太一玄文的下落,因为只有那里才记载着脱困之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如此看重不周玄石的原因,因为你想吸收里面的仙灵之气,然后重回九天”杜文岑叹息道,他心中的谜团也渐渐的解开了。 “那是我当年从不周山上取出的一段玄石,本想留作纪念,谁知最后竟会成为我唯一回归仙界的依托……但现在却又被你炼化了里面的仙灵之气,莫非天命早已定下?”金色残影自嘲的笑了起来,万念俱灰的说道。 杜文岑无奈的苦笑起来,心中唏嘘不已。想不到金色残影竟会如此的倒霉,本应飞升九天享受仙神美日,却不料被击落在凡尘,最后又落得皮肉被夺、仙元禁锢,实在是场莫名其妙的悲剧。 “这么说来,若要想破掉封印就必须寻找太一玄文?里面的记载真能破掉这恶毒的禁锢?”杜文岑有些疑惑的问道。 金色残影肯定的点头说道:“世间万物皆逃不出太一玄文所记,只要寻得其中的篇章,我的封印定能破解,日后也能重回九天!” “那你为何不去人间寻找,以你的修为似乎并非难事吧?”杜文岑摇着头不解的问道。 “太一玄文岂是常物?相传早已遗失,别说是我这个废掉的古仙人,就是九天上的他们也不可能找到……而且通过封印的锁链,我还能感觉的到,当年那人并没有死去,他还活着,而且就在人世间!如果我再与他相遇,岂不是……” 杜文岑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的古仙人,竟会如同惊弓之鸟般,被一个凡人修道者惊吓到如此地步,竟不敢踏出太仙山半步。 不过看着金色残影一身的白骨,杜文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当年那位修道者可是给这位太古仙人留下了极深的伤害,这种伤害也造成了他一生的惧怕…… 沉思了片刻,杜文岑突然开口问道:“天准道人知道你的存在?方才我见他对你十分的惧怕” “我虽然仙元已废,但是修为仍在天准之上。哼,别说是他,就是他的师祖见到我也要礼让三分,而做为主阵之人我在太清宗更是祖宗级的人物,说起来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太上师祖呢!”金色残影又恢复了先前的狂傲,嚣张十足的说道。 杜文岑自然不会理会他的狂妄,更不会傻乎乎的去叫他师祖,摸了摸鼻子,沉默片刻后,杜文岑做出了一个决定:“好久没有开张做生意,没有银子赚的日子真是十分难熬啊!怎么样,你我之间做场交易如何?” 金色残影看见杜文岑如同狐狸般眯着眼睛,一脸诡笑的看着自己,不由下意识的后退起来,随后迟疑的问道:“交易?你我有何交易可做?” 杜文岑嘿嘿一笑,摸着光滑的下巴说道:“你若不能下山,我便可以替你去寻找太一玄文的下落,说起来多少我还是有些线索可寻的,说不定就真能被我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呢” “你说什么!此话当真?”金色残影身形一闪,来到杜文岑的身前狠狠地摇晃着他问道。 杜文岑双肩被抓的生疼,急忙闪了出来,挥动着不周玄石不屑的说道:“这可是你唯一的出路,你信与不信我并不在意,要知道据你所知,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人拥有太一玄文的其中篇章” 金色残影微微点头,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狐疑,但随即他便坚定的说道:“你若帮我寻得太一玄文,我定会给你莫大的好处!别说是整座剑峰内的飞剑,哪怕是九天上的仙剑我也可以寻来!” 杜文岑把不周玄石放至肩膀,不屑的摇摇手道:“我并不在乎什么仙剑、飞剑,你的剑阵一旦解除,说不定我就会被人用飞剑射杀而死,那些东西自然对我没有什么用处” “天准那小崽子的事情我帮你解决!”金色残影不假思索的说道。 杜文岑点头赞叹,不愧是太古仙人,竟是如此的聪明,一下子便猜测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你若是欺骗于我,那我岂不是苦等成了笨蛋?”金色残影淡眉微挑,带着冷笑说道。 “我杜文岑做生意从不会欺骗买主,做黑心之事,你大可放心!”杜文岑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道,但是心中却无奈的苦笑起来,他本就是打着这般主意,却不料竟被他一眼识破。 金色残影摇摇头,金色瞳孔盯着杜文岑说道:“无奸不商,我必须有些凭借,否则我定不会应允此事!” “凭借?”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金色残影淡淡一笑,随手向杜文岑挥出一记金光,然后点头说道:“这样便是我的凭借……我方才打出去的乃是噬魂虫,此虫能啃噬人的魂魄,凡人不出一天便会魂魄尽失,但修道者的修为高深,自然长久一些” “五年,五年为期,若五年你找不到太一玄文的下落,此虫便会开始吞噬你的三魂七魄,虽然修道者异于常人,但是不出七日,还是会落得魂魄尽失永不超生的下场” “但若你寻得太一玄文,我便会帮你从体内摘掉噬魂虫,还有你可要记得,这噬魂虫天地间除了我可就再也没有第二人能解除,若要强行杀死它,饲主是会遭到反噬,到时可就是生不如死!”金色残影怪声冷笑道。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杜文岑恼怒的说道,自己本是托词,但想不到对方竟会如此毒手,五年要是寻不到太一玄文,自己岂不是会死的冤枉? “对不起,我只是不愿再遭受封印之苦了……”金色残影英俊的脸上满是忧郁。 杜文岑才不会相信他虚伪的道歉,但事以至此,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头疼的事情杜文岑从不会多想,与其折磨自己的神经,还不如随遇而安,五年的时间总会找到解除之法。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便成立了,只不过,嘿嘿……”杜文岑坏笑着看向金色残影。 金色残影一时语塞,方才杜文岑还一脸的愤怒郁闷,此时却如同翻书般,又露出诡笑,当真是搞不明白这个小辈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什么?”金色残影警惕的问道,他此时心中升起了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觉,似乎自己被人坑骗了一般。 “方才说的只是我卖出的东西,但你还没出价钱呢,善信”杜文岑搓动着手指说道。 金色残影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道:“价钱?我不是答应帮你解除天准对你的追杀吗?”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说我要的价格是那个!”杜文岑极其不屑的说道 “小辈你……也罢,你要什么!”金色残影不在乎的说道。 杜文岑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他许久没用过的木制小算盘,对着金色残影晃了晃,然后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嘿嘿,这些可就是要慢慢的算来了……” …… ———————— 第五十五章 决意 太仙山天枢峰,此时贪狼台下七峰长老脸色各异的看着贪狼台上金色的剑阵,方才突然升起的这个金色屏障把众人挡在了外面,根本就无法辨清剑阵内的情况,也不知道那金色残影做着怎样的打算。 众人皆沉默不语,脸色阴沉不定的看着剑阵,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金色剑阵充斥着强大的能量,凌厉的气息不断的四溢,竟逼得众人无法靠近分毫,不得不说金色残影修为的恐怖。 “掌门师兄请你三思而行,文岑并非有心之举,方才是龙驹先想置他与死地”空星道人在贪狼台被封之后,就一直不断的劝说着天准道人,他知道天准已经起了杀心,太清宗管教极其严苛,残杀同门那可是不能饶恕的重罪。 天准道人面色阴沉的看着金色剑阵,虽然空星道人不断的劝说,但是他心中却执意要将杜文岑置于死地。 自从杜文岑拜入太清宗以来,天准道人心中就多了一份猜疑,他的不安告诉他,此子将会是太仙山一个不安的因素,由其是当他将莫裔痕逼得解开血印,天准道人更是加重了心中的猜测,他并不想当年的惨剧,再一次的降临在太清宗身上。 “……一定要将他灭杀!”天准道人看了看金色剑阵,心中暗道。 空星眉头紧锁,他怎么会看不出天准道人的想法,但此时却又不好再去劝说什么,毕竟龙驹已死,此事已成定局,看来只有拼死保下杜文岑,让他逃出太仙山才是最后的出路。 就在这时,贪狼台上的金色剑阵突然消失不见,杜文岑一脸狡黠的拿着算盘,正对着金色残影不断的眨着眼睛笑道:“我们之前所说你可要记得清楚,日后若是少了哪怕一文钱,我都会不愿意的!” 金色残影无奈的点点头,虽然他此时已经恢复了残影状,但脸色定不会好看,心中估计早已把杜文岑骂上千百万遍,因为杜文岑方才表现出的贪婪无耻,已经令这位古仙人哑口无言,直叹生平未见。 杜文岑此时却心情大好,虽然金色残影是古仙人,但作为贪财鬼的他是不会放弃任何获取利益的机会。方才他便发挥了自己所有的敛财本领,将金色残影从里到外敲诈了一遍,可以说当金色残影破解封印的那天,也就是他一无所有的那天,唔,或许还会剩下一条遮羞布的吧…… 可就在这时,天准道人突然异动,他祭出飞剑对着杜文岑便击杀过去,速度之快令人无法做出任何防备。 好在空星道人一直观察着天准的动向,见他竟真的突然袭击杜文岑,便立刻飞身阻拦,但谁知有人却比他快了一步。 “天准好威风,你竟会去偷袭一个小辈!”金色残影挥动金光,挡住了天准道人的进攻,出声冷哼道。 “……你!这是我太清宗的事情,关你何事?何况此子凶残无比,击杀我门人弟子,理应处死!”天准道人一脸的阴鹫,他虽然惧怕金色残影,但见他竟出手阻拦,不免心生不愉道。 “我与杜文岑小友一见如故,现在更是与他结下莫逆之交,我不管他是否抵触你天准的威严,更不管他是否杀死其他门人弟子,我只知有我在太清宗上下没人能动他分毫,否则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渊源,定会让你太仙山鸡犬不留!”金色残影霸道十足的说道,不过以他的身份说出这些话来也并非只是夸大的威胁。 “好一个狂妄之徒,竟敢如此猖狂叫嚣,那就让我试试你有何本事能让我太仙山鸡犬不留!”戥星道人脾气十分火爆,见金色残影丝毫不给天准道人颜面,不由心中恼怒便出手教训他。 天准道人虽然心知金色残影身份恐怖,但是也有意想试探他的底细,所以并没有阻止戥星道人,而是冷笑着看向杜文岑。 戥星道人祭出飞剑,不做丝毫犹豫,快速的向金色残影扑杀过去,声势十分迅猛。 金色残影冷笑一声,也不去躲闪,见戥星道人飞剑飞至身前,只是微微抬起右手一把抓住飞剑,然后一脚将戥星道人踹飞出去。 手中把玩着戥星道人的飞剑,金色残影不屑的冷笑道:“你就这点道行吗?唔,这把飞剑有些眼熟,似乎是从破掳阵中取出的吧?” 金色残影那一脚踹的极重,戥星道人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戥星道人脸色阴沉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会知道我飞剑的来历?” “我是谁并不重要,唔,但我清晰的记得当年你可是被破掳剑魂追杀的十分狼狈呢,如果不是你的师父救你出去,恐怕现在你早就喂了剑灵,哇哈哈!”金色残魂十分没有风度的抖出当年戥星道人的丑事,言语间充满了讽刺。 “这家伙不会是为了发泄被我敲诈后心中的郁闷吧……”杜文岑十分同情的看向脸色铁青的戥星道人,心中低叹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当年之事?”戥星道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神秘人竟会知道当年自己的丑事,看来对方的身份并不一般。 看着四周弟子拼命的忍住笑意,天准道人面色阴沉的看向金色残影,抑制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虽然你也算的上是我太清宗前辈,但若你欺人太甚,也别怪我太清宗上下与你拼死一搏!” 虽然太清宗上下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但此时金色残影被封印修为大不如前,还要依靠太清宗的庇护,所以他其实并不想因为杜文岑而与太清宗翻脸。 “我并无他意,只要你肯放过杜文岑,此事便就此作罢,如何?”金色残影淡淡的说道。 天准道人却斩钉截铁的摇头说道:“不行!那孽徒杀我门人,破我太清宗门规,我太仙山岂能容他?” “我若不杀龙驹,恐怕死的只会是我!”杜文岑冷笑道,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揉捏。 “你明明相安无事,但却将龙驹残忍击杀,这事情岂是你一家之言?我太清宗上下看的真切!” “够了!”金色残影不耐烦的制止道。 看着众人沉思了片刻,金色残影这才又继续说道:“既然太清宗容不得他,那你将杜文岑逐出师门便是,但如果想要伤害他,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可是我最后的底线!” “哼!文岑乃是我的徒弟,岂能由你们说逐出就逐出的道理,我这个做师傅的可不答应!”空星道人恼怒的瞪向金色残影,面色阴沉的冷哼道。 杜文岑心中微微一暖,虽然空星道人当初将自己掳上山,收自己为徒弟是有着他的目的,但空星一直对杜文岑与石偲两人关爱有加,甚至不惜多次顶撞掌门天准道人,这样的关怀让杜文岑还是在心中真正认定了他这个便宜师傅。 天准道人心中权衡不定,虽然他想置杜文岑于死地,以免留下后患,但金色残影又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身为掌门的天准道人又怎会不知?那可是真正的太古仙人,虽然被禁锢于此,但是一身的修为足以击败自己,那是万不可力敌的存在…… 思考再三,天准道人终于舒缓了紧皱的眉头,看向金色残影说道:“我可以听前辈之言,不杀杜文岑只将其逐出太清宗,但他日后定不能再踏入我太仙山半步,否决我定会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掌门师兄你!”空星道人脸色微白,惊怒的瞪向天准道人。 金色残影点点头,这是最好的结果,即化解了杜文岑的危机,也能将杜文岑放下山去替自己去寻太一玄文的下落,虽然天准道人立下重誓不允许杜文岑回到太仙山,但只要有自己在,还能有谁阻拦杜文岑的脚步? “小兄弟你看如何?”金色残影对着杜文岑说道,他此时已经将小辈改成了小兄弟。 杜文岑虽然心中对空星道人有些愧疚,但他也并不想继续待在太仙山,只想早日下山,继续完成自己天下第一有钱人的梦想,就算金色残影不提及此事,他也不会继续待在太仙山。 “多谢师傅这一年来的教导,大恩在上,徒儿定不会忘记,无论我杜文岑是不是太清宗弟子,身在何处,我都一如既往的是你空星道人的徒弟!”杜文岑规规矩矩的对着空星道人下跪叩首道。 空星道人见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语塞憋了半天你字,最终也没有说出其他的话,而是长叹一声,不再去看杜文岑。 杜文岑无奈的叹了口气,太仙山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唯一可以值得回忆的便是摇光峰及空星与各位同门弟子。 “元寸师兄还望你告之无归大师兄,他曾有恩与我,我却不曾言谢,这份恩情文岑谨记心中,望师兄他修道有成吧!”杜文岑有些伤感的看向元寸说道。 元寸光滑的脸上此时却皱起了纹路,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得无奈叹息道:“保重,小师弟!” “看来日后想请杜兄来我天权峰一聚也并非易事,不过太仙山山门已开,我若有机会,定会去寻杜兄,到时我可要与你一醉方休!”古万春将杜文岑拉至一旁,笑着悄声说道。 对于古万春,杜文岑有着不错的印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一切皆在不言中。 “对了,石偲他……”杜文岑眉头紧皱,面色不善的向元寸问道。 杜文岑突然想到自己将要离开太仙山,那石偲定要与自己同行,但当他看去,却见石偲竟昏睡过去,身上绑着绳索。 怕杜文岑心生误会,古万春急忙收回法宝,面带愧色的解释道:“方才见杜兄有难,石师弟突然暴走想要击杀龙驹,我不想事情闹大,便用法宝将他困住,不过他只是暂时昏睡并无大碍” 石偲的脾气杜文岑最为了解,经古万春一说,他才意识到如果石偲不被制止,那么后果将会是多么的恐怖,说不定此时石偲已经被天准道人击杀于剑下。 感激的冲着古万春点点头,杜文岑拱手说道:“多谢古兄,日后山下相见我与小石头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古万春此时倒是十分高兴,他看的出杜文岑并不想留着太仙山,于是也不做太多的儿女之情,反而十分豪爽的笑道:“哈哈,那我可真的是十分期待呢!” “古万春噤声,你给我过来!”天权峰长老绍谦道人眼神凌厉的瞪向古万春,示意他不要做多说。 见师父训斥自己,古万春无奈的耸耸肩,尴尬的对着杜文岑笑了笑,转身走到了绍谦道人的身旁。 杜文岑也无奈的笑了笑,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空星道人却突然传音杜文岑说道:“乖徒儿下山后你定要万般小心,切记要看护好石偲那蛮小子,我总觉得他会惹出滔天的祸事……” “对了,还应小心一人,那就是莫裔痕!他虽被师门派出灭杀邪派,但若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徒弟被你杀死,那么定会到处追杀你,虽然你曾经能抵挡的住他,但只要血印揭开,这世上恐怕……” 空星道人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杜文岑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到万一,他是绝不会与莫裔痕对敌的,毕竟那是一个嗜血的疯子。 微微点头,算是应答了空星道人,然后杜文岑走到石偲的身旁,一脸笑意的把他摇醒,懒散的说道:“小石头起床了!” 石偲朦胧中睁开双眼,发现杜文岑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不由惊醒过来,一脸狂喜的说道:“杜恩人你没死?” 杜文岑打着哈欠扶起石偲,笑呵呵的说道:“没死,当然没死,我银子还没赚够呢,怎么会舍得早死呢?只不过我们要离开此地喽!” 石偲有些疑惑的问道:“去哪?” “下山坑蒙拐骗赚银子啊!好多的善信等着我们去解救呢,银子啊,银子啊,他真是个好东西!”杜文岑扛起不周玄石,将小算盘塞进怀中哈哈大笑道。 …… —————— 虽然感冒没有好利落但还是要尽量的给看官们更新 至此本章后本书的第一大卷就草草结束了虽有许多不满但是沽琥已经尽力了我只是菜鸟日后会不断改进给大家呈现更好的故事 明日更新最新第二卷的第一章 望看官们敬请期待 第五十六章 聚仙镇(上) 距太仙山下五十里外有个小镇,名为聚仙,意为仙人聚集之地。此处原本只是一个小村落,住户不过十余间,但因探访太清仙道之人众多,这里日渐便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 聚仙镇虽不大,但每日来访者甚多,这里便也十分的热闹,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各种人士一应俱全。 来此探访者无外乎两种人。一是羡慕仙道,想要追寻仙人古迹,求得偶遇太清宗真仙,结下仙缘也好踏上修道之路,另则多为祈福祷告之人,太仙山平日不少积攒福缘,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所以为世人视作神明供养,诚心者便来此乞求保佑安康。 前几日传闻邪派在人间大肆作乱,先后屠戮了三家道门,更有魔心者杀害凡人,炼制险恶法宝丹药。 因此惹得天怒人怨,太清宗于是昭告神州天下,重开山门仙府,出世拯救凡人于水火之中,更是派遣门下弟子下山与邪派相抗衡。 太仙山此举在世间造成了极大的轰动,人们无不感叹太清宗的仙威,那传说道门中的庞然大物如今终于重临于世,自然引得无数人的欢喜,那些一心想要修道成仙之人更是趋之如骛的来到太仙山境地,想要入山探访,但求偶遇仙师,从此踏上修道之路。 虽然解除禁制,但太清宗毕竟是修道清净之地,并不能容得凡人侵扰,于是便派遣门下小童守在山下,婉言阻挡前来探访的凡人,但仍有不死心者每日登山,妄图以诚心感动仙师。 这一日已是晌午,山里虽然树木葱郁,感觉清爽凉快,但炙热的太阳依旧无情恶毒的照在前来探访仙踪的追道者身上。 “山里竟还会有这般的炙热,唉!我这已是第三日了,不知可能感动山上的老神仙与否……”葱郁大树下,一壮年男子敞开着胸怀,正坐在青石上纳凉。 “三日?哼,我已经在山中待了数十日,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完,现在只能打些野味果腹,好在我还是有些身手的”同样坐在青石上的中年男子不屑的说道。 “唉,我随身带的干粮也是差不多了……”青年男子用手遮住额头,抬头看向空中的毒日无奈道。 看着身后不断抱怨的两人,一身道袍的老者有些不满的转身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些毅力!求仙若是如此简单,那仙人岂不是随意在林间抓几只顽猴都要比你们强大多?” 见老者说话极为不客气,言语间教训起两人,年轻男子忍不住回骂道:“老东西,你还有脸面说我两人,不看看你多大的年岁,还不如回家抱着棺材睡觉!哼,不要以为你长的鹤骨仙风就是修道之人,修道者看的便是根骨,你这一身老骨头当真还不如山中野猴!” “你,你这个庶子!”老头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语来。 他自视甚高,年幼的他便十分仰慕太清仙威,一心想要修道,但求道无门,也只好浑噩的渡过一生,如今见太仙山门重开,自然不顾年岁狂奔而来,为的就是完成当初的梦想。 “修道不分年岁,看的是一份诚心,像你这般不思进取,没有毅力的小儿太清宗这样的仙门才不会收下你!”老头扶着白花花的胡须,大声训斥道。 骄阳似火,人口舌无水,加之气力匮乏,青年男子也懒得继续理会眼前的老头,毫不在乎的依石而卧,片刻后竟自顾自的唱起林间小调。 中年男子看了看身旁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一脸愤懑的老者,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太清宗山门,那里正有着两个守门的小童。 “金风,那些人当真十分奇怪,我都劝说他们,咱们太仙山不收门人弟子,看的是福缘,他们却依然不肯罢休,整日在这里无所事事……”守山门的小童轻声说道。 叫金风的小道士懒散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求道者,打着哈欠解释道:“玉路你有所不知,他们这些人最不切实际,妄图认为进了山门便能得到成仙,却不知其中的辛劳,只想着坐享其成啊!” “我太仙山重开山门,这些人便看见了莫大的好处,当然整日在这里等待机会,不过这可就苦了你我,整日无事只能看护山门,唉!我的太清心法第一层还有许多困惑呢!” 玉路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你我整日看守山门,那七峰试炼都无法观看,当真可惜至极啊!子祖他们可是向我炫耀,昨日看见神女前辈,还有那摇光峰与天枢峰二代弟子间的比斗,十分的惊天动地呢!” “唉,我也好想参加七峰试炼,博得师兄弟们的仰赖,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小童金风一脸羡慕的说道。 “嘿嘿,你啊……怕是连我都斗不过,更别说其他同门前辈了!” “哼,小看我!要不然我们这就比试一番?”金风稚嫩的脸庞满是不服,挥动着拳头对玉路说道。 “我可不敢私下比斗,若是被师门知道了,那还了得?你我两人定会被严惩的,说不定会直接踹下山门,就像他们一般整日等着山门外,乞求老神仙们的可怜,哈哈!”玉路露出委屈的表情,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金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又突然指着前方开口说道:“你看,又来了个寻找老神仙的!” 玉路举目看去,果然山间小道上正走来一人,那人**着上半身,露出一身厚实的肌肉,黝黑的皮肤显示出他并非养尊处优之人,豆大的汗滴倒是多出了几分憨厚。 “这鸟山怎么那般难爬!”黝黑的汉子好不容易走到了山门处,擦着汗水瓮声瓮气的抱怨道。 先前的老者见状,不满的低声冷哼道:“蛮牛也想修道,却一点苦都受不了!” 老者声音本就轻细,但谁知那黝黑的汉子耳力极好,竟被他听的真切。只见那汉子转身寻声看去,见对方是身穿道袍,鹤骨仙风的老者,微微一愣,随即急忙跪拜道:“呀,您可就是太仙山上的老神仙?怪不得,怪不得,身上还冒着仙气呢!而且竟也能算出蛮牛我的姓名,当真是活神仙啊!” “蛮牛?他是活神仙,哈哈,你可要笑死我吧!”侧卧在青石上的年轻男子一听,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指着老者嘲笑道。 那老者此时更是脸红如猴腚般,带着几分怒气急忙将蛮牛扶起,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蛮汗当真眼拙,可不要胡言论语!” “老头我虽然有着几分鹤骨仙风,却并非是神仙,而只是慕名而来的求道者,你若是求道者便在此处候着,若是太清老神仙与你有些眼缘,说不定会将你收入门下去做童子” “在这里等候……但不知要等多久啊?”蛮牛撇着嘴巴,看向老者问道。 “哼,多久?我们在这里等少则三五日,多则如你眼前那‘老神仙’嘿嘿,已经一月之久了!”青年男子伸着懒腰不屑的说道。 “奶奶的,一月之久?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我可等不了那些时间……” “哼,又是个没毅力的家伙!”老者不屑道,转身不再去看那汉子。 青石上的年轻男子也无奈的摇起头说道:“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你看前面不远处便是太清宗的山门,那里有着两个守门小童,他们若是肯放你进山寻仙,那便是你的福缘,但不出意外你肯定会被婉言拒绝的!” 蛮牛点头谢过,无奈的喘出粗气,看了看不远处守门的小童,低着脑袋不知盘算着什么,慢步向他们走去。 金风、玉路两个道童见那黝黑的蛮汉子向这边走来,急忙打起精神,面带微笑的看向来者。 “那,那个……两位小童,可否带我引见你们的仙长,我,我有事相求……”蛮牛摸着脑袋十分别扭的说道。 他不是什么客套之人,但回想起出门前村人的吩咐,定不能乱了礼数,要好好恳求神仙,这才如此别扭的说道。 玉路面带笑意,微微摇头说道:“这位善信,我们太清宗并非其他宗门,任由外人进出,你若是想上山寻仙,那请恕我无奈,我们太清宗可不收任何弟子” 玉路这套说辞讲的极为利落,平日里他倒是没有少说,见来者乃一蛮壮汉子,于是便也搬出了这些陈辞旧调。 “这位小哥,那可不行啊!我们全村人的希望可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啊,这,你要是让我跟那老头一样,等到胡子都白了,那我岂不是害了一村子的人吗!”蛮牛指着不远处的老者满腹委屈道。 “噗,哈哈,你这人……”见金风瞪向自己,玉路只好压住笑意,无奈的摇摇头。 看了看远处跺脚几欲骂人的老者,金风也忍不住笑意,笑呵呵的说道:“好了,这位善信你若是想苦等,那便随你去,但我还是好心奉劝,你早日下山最好,不要浪费了年岁做无意义的事情啊!” 金风本是好心,但谁知黝黑的蛮牛却突然发起了脾气,瞪着赤红的眼睛粗声说道:“你这小家伙,怎么能说是无意义的事情,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哼,你说话没心没肺,我要去找仙长,你不要拦我!” “你这人!真是不识抬举,我好心劝你,你反而辱骂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别想看见我太清宗的前辈!”金风大怒,不顾师门的交代,恶声说道。 蛮牛此时也急了眼,他心中若是无事也不会这样蛮不讲理。运起力气,蛮牛便想推开金风、玉路两人,闯入太仙山。 金风、玉路虽然道行不深,但也远比常人,见蛮牛耍横,便灵巧的躲闪起来,口中法诀默念,唤出几道紫光向蛮牛击去。 蛮牛皮糙肉厚,加之金风、玉路两人道行不佳,那几道紫光打在他身上也只是留下几道印记,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疼的蛮牛满嘴直哼哼。 “你们两个小儿欺人太甚,哼,今日我定要闯进去,别怪蛮牛不讲情理!”蛮牛握紧拳头,双臂立刻隆起黑色厚实的肌肉,怒目瞪向两人说道。 见蛮牛果真要硬闯,金风两人立刻拉开架势,小心翼翼的看向眼前黝黑的汉子,他们平日里可是从没与人争斗过,虽然对方只是个莽撞的凡人汉子,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激动。 但就在双方即将缠斗起来之时,金风、玉路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讨论声,隐约间似乎说的是金银财物之事,更有惋惜灵芝青玉云云…… 玉路急忙转身看去,只见从长长的静神路上慢慢走下来两人。其中一人穿着粗布麻衣,长的极为高大英挺,尤其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深邃如同黑夜一般。 另一人倒是有些文弱,穿着黑色的道袍,看起来有些脏乱,似乎之前进行了一场恶战般,但同样一双眸子神采飞扬,只是眼神间却多出了一丝狡黠之色。 两人并肩而行,来到山门处,抬头看了看金风、玉路并没有说什么,便径直离去,但没走多远,其中穿着黑色道袍的男子率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一身肌肉的蛮牛问道:“你是从山下而来的凡人?” 蛮牛不知两人的来历,但见是从太仙山而来,便立刻憨厚的摸着脑袋说道:“回仙长,小的自然是从山下而来” 黑袍男子点点头,然后又继续问道:“离此处最近的城镇在何方?” “啊?哦,聚仙镇,不远!下山东行便能见到”蛮牛急忙说道。 黑袍男子微微一笑,道声谢后,便与身旁之人继续向前走去,期间没有回头一次,脚步亦没有丝毫的停滞,似乎只是路人过客般…… 待两人走远消失不见,金风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对着玉路问道:“他们是何人?莫非是我太清宗哪峰的弟子不成?” 玉路此时有些神经质的摇摇头,然后面露惊恐的说道:“黑袍身旁的人我倒是不识,但那人我却识得……你还记得当日我从悟道殿归来与你所说吗?” 金风微微点头,随即有些惊愕的说道:“难道他是……” “他就是那击败疯子莫裔痕,在悟道殿内震慑六峰弟子,摇光峰二代弟子杜文岑!”玉路叹息道,眼睛看向杜文岑两人远去的地方。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杜师叔,但不知他下山又为何事……”金风轻声说道。 蛮牛耳力极好,自然把两人所说听的一清二楚,他此时眼睛不停的打转,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第五十七章 聚仙镇(下) “仙果,味美多汁的仙果,这可是太仙山采摘而来的仙果,连老神仙吃过都说好的仙果啊!吃一颗保你增加一甲子年的功力喽,只卖十两银子,数量有限机不可失啊!” “飞剑,仙家极品飞剑,真龙道人出品,必是珍品啊!有此剑在手,枞横天下也并非难事,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现在此剑寻有缘人,低价卖出啊!” 噪杂的叫卖声充满了整座聚仙镇,杜文岑与石偲自离开太仙山后,就听从蛮牛的话,一路东行来到了此处,但当他们看见满街叫卖仙果灵芝,更甚者拿出破铜炼铁当做飞剑法宝来卖,心中便升起了十分荒唐的感觉,尤其是杜文岑,他此时心中却是十分的懊恼。 “啊,气死我了!我要杀了天准那个老杂毛!”杜文岑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对着身旁的石偲低声咒骂道。 “杜恩人,你还是不满他将我们逐出师门,唔,不行,我们就回去大闹太仙山,让那些老道士知道我们的厉害!”石偲手里抓着刚买来的甜饼,往嘴里塞着含糊不清的说道。 杜文岑揉着鼻子,脸上铁青的说道:“谁在乎太仙山,我只是心疼我的灵芝青玉,我辛苦收集的藏品,一件都没有带出来,全部留在了摇光峰!你看这座城镇热闹的模样,若是我带出哪怕一只灵芝,那,那可就……” 杜文岑不忍继续想下去,他的心在滴血,街道两旁的那些假货都被人们趋之如骛的疯狂抢购,若是自己带来珍品贩卖,那可就是大把的银子源源不断涌入自己的手中,失去这样发财的机会,杜文岑自然十分的郁闷压抑。 石偲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他本就无心修道,更不在乎什么金银财富,他只是盲目的跟从杜文岑而已,毕竟爷爷要求自己跟随杜文岑,保护照顾他。而且杜文岑也本是自己的恩人,对于他的想法,石偲定不会反驳。 “我们现在去哪里,身上的银两可并不多,下山前老道士只是塞给了我们一些散碎的银子,他可是没什么钱的”石偲看着兴致不高,一脸颓然的杜文岑说道。 石偲口中的老道士自然是空星道人,杜文岑两人在贪狼台就被勒令立即下山,不得出现在太仙山境地,否则会遭到太清宗的全面剿杀,所以杜文岑才会无法回到摇光峰,带走他的那些财宝。 好在空星道人经常独自偷偷下山买酒,身上倒是有些银两,这才没有让两人身无分文的离开太仙山,虽然杜文岑早已过了辟谷无休的阶段,但是行走人间多少还是需要银子的。 “银子,银子啊,真是个好东西,没有还真是心中痒痒……唔,我现在也没什么目标,总之先赚银子再说吧,有钱在手,我这心中才能无比踏实啊!”杜文岑漫无目的地看着繁华的街道,有些茫然的说道。 点点头,石偲将手中的甜饼一吞而尽,胡乱的嚼了几下,继续说道:“那我们怎么赚银子,附近人烟旺盛,定不会有什么猛兽出现,想要打猎卖兽皮并不可能,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能赚到银子的事情了” 杜文岑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石偲的脑袋说道:“愚笨,我们方才是从哪里而来的?” “太仙山啊,怎么?”石偲不解的问道,一双虎目中尽是茫然。 “我们既然是从太仙山而来,这里又是因为太仙山而兴起的城镇,四周皆是买卖与那些臭道士相关的假货,我们何不利用太清宗的名号,在这块风水宝地赚取大把的银两呢?要知道我们可以算的是真正的老神仙呢,哈哈!”杜文岑双眼放着精光,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银子跑进手中,但他神情却是十分的奸诈,丝毫没有他口中些许老神仙应有的神采…… 石偲与杜文岑相熟甚久,自然了解他此时的表情含义,但是他仍十分的困惑,并不明白杜文岑所说,于是不解的问道:“我们不是已经被逐出太仙山,又怎么能利用他们的名号去赚取银两,更何况我们身上除了飞剑,并没有其他的东西,要怎么贩卖呢?”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石偲虽然天生煞气十足,但有时脑子太过忠厚愚笨,这些事情与他根本就无从解释,还是不要多费口舌的好,否则无休止的提问迟早会烦死自己。 “我们既然是修道者,那就用修道者的方式来赚银子,跟我来吧,这里的善信可是等着我们去解救他们的银子呢!”杜文岑一脸笑意,大言不惭的说道。 石偲虽不知道杜文岑的意思,心中仍是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点点头跟在杜文岑的身后,没办法,出门前爷爷可是告诉自己,要好好听杜恩人的话,万不可不从。 但石偲的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他终于了解到了杜文岑所说的含义,只是石偲此时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一双虎目也到处躲闪,似乎是不愿去看某人一般,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杜文岑寻到一处空地,找来了几块青砖,堆放在身前。石偲本以为他会坐上去,谁知他竟单脚踏在青砖上,双手插在腰际,然后深吸一口气,拉开嗓子冲着四周的路人大声喊叫道:“天地不好算啊,那个人心更难算了……唔,轮回,人心各异,空星,不对!天星照凡尘,后面什么来着,该死,无耻到人那套说词真是苦涩难记……总之可以改人命了!”说道最后,杜文岑渐渐没了底气,脸色少有的羞红起来。 石偲不被察觉的后退了几步,脸色相当古怪,心中暗自嘀咕道:“别看杜恩人平时尖牙利嘴,说话行云流水,原来有时他的嘴巴比我还要笨上许多……爷爷所说不假,果然人无常态啊!” 杜文岑心中始终记着初遇三尺道人时,他在毫安城摆摊算卦的神采,那可是赚取了不少的银两。现如今他便想有样学样,但谁知毕竟时间过去一年之久,就算杜文岑记忆过人,那套苦涩的说词还是忘记了七七八八,所以才会被杜文岑说的乱七八糟,加之他本是少年嗓音初变,更是没有三尺道人那般厚重沧桑,反而有些尖锐难听。 凡事物极必反,虽然开场白说的无比糟糕难听,但正是因为这点,反而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因为在满是买卖“仙品”声音中的聚仙镇,杜文岑的嗓音显得是那么特殊而不同,只不过众人围观的心态并不是那么的让杜文岑欣喜…… “小哥,你方才说的那些却是什么?什么好算,不好算的,莫非是你丢了什么买卖,在这里卖疯不成,哈哈!” “哪里,这位兄台你可是说错了,他不是丢了买卖,没听见他最后说人命吗?我看啊,肯定是家里出了事情,哎,才会患失心疯的!”一位大叔摇头分析道。 “我看也是,定然是出了事情,所以才会来我们聚仙镇,想要偶遇老神仙救他出水火之中啊!不过……这位小哥,不瞒你说,我这里藏有一颗仙果,包治百病,所谓气煞活神仙啊!怎么样,我看你可怜,便宜卖给你可好?”说着,一个尖耳猴腮的路人从怀中掏出了不知何物的干枯紫黑色果子,神色神秘的说道。 石偲眼尖,一眼便看出那人拿出的“仙果”竟是一个去了根茎的圆茄,似乎上面还有虫蛀过的痕迹…… 见那人竟十分无良的卖“仙果”众路人皆透出鄙夷的眼神,一位外出买菜的大妈更是十分愤怒的掐腰骂道:“你这没心财鬼!这小家伙已经如此的可怜,你还想要榨取他的钱财,真是败类!” “唉,小家伙真可怜患了失心疯,大妈这里有些闲钱,给你拿去买些吃食吧!”那大妈说话间竟真的从怀中掏出几文钱,然后蛮力十足的硬塞进了杜文岑的手中。 杜文岑哑口无言,心中更是恼怒到了极点,他怎么会料到自己的说辞竟会如此之烂,让众人误会自己是疯子,还可怜的塞给自己铜钱,委实是极大的屈辱啊! “你,你们误会了!我可没有患什么失心疯,没见我穿着道袍,相貌堂堂吗?哪里用你们的施舍!我可是修道者,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各位善信排忧解难,卜算天机人命的!”杜文岑阴沉着脸,压下心中怒火,声音低沉的说道。 不过在杜文岑身后的石偲可是清晰的看见,他把大妈塞给他的铜钱悄悄放进了腰带之中,动作之快似乎并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种屈辱感…… 谁知众人听后竟哄堂大笑起来,摇着头指向杜文岑说道:“哈哈,这里是聚仙镇,你一身道袍虽然十分有卖相,但这里人人都称自己是活神仙,人人都会仙法!小子你这些骗人的方法却有些老套些,仙人自然都是鹤骨仙风,哪有你这样的黄口小儿!” 虽然众人的哄笑让杜文岑有些不自然,但他也并非常人,贪财的他自小便练就要钱不要脸的功夫,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也并没有慌乱。 “我是骗人,还是真的能推算人寿天机,你们一试便知,而且头一卦可是不要你们银两的,怎么没人想要试一试吗?”杜文岑眯着眼睛环顾众人道,有三尺道人传授的通鬼术在,他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众人的哄笑声渐渐低下来,露出有些猜疑的神色看向杜文岑,虽然杜文岑说的煞有其事,但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小儿,并不能让众人信服。 不过好奇心是人与生俱来之物,没过多久便有一人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走到了杜文岑的身前,狐疑的打量着他说道:“这位小哥你真的能卜算天机人命?” 杜文岑满脸自信的点头说道:“这位善信若是不信,可以让我一试” “怎么试?”那人眉头微皱,出声询问道。 “只需让我看上一看,我便可知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心中又有何牵挂”杜文岑摸着下巴说道。 “不收银子?”那人仍是十分的怀疑。 杜文岑点点头,指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不收,各位可以做个见证” 话已至此,那人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道:“那你现在便给我推算一番,若是不准别怪我不客气!” 杜文岑微微点头,他只要用通鬼术,差使小鬼探查那人的底细便可,并没有丝毫的难度,这项玄妙的道法本就是杜文岑为了赚银子求三尺道人传授给他的。 口诀默念,杜文岑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与金色残影一战后,他的道行又提升了不少,运用道法玄功自然更加驾轻就熟。 仅仅瞬息过后,杜文岑猛然张开了双瞳,一双幽绿如同冒着鬼火的眸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绿火轻闪,杜文岑看向身前之人,一瞬间他便看到了一切,刚想驱使他周身的小鬼探查那人虚实之际,异变却突然发生。 那人本就是好奇,但见杜文岑双眼冒出绿色鬼火,便不由惊吓起来,背脊生出了无数的冷汗,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眼前的杜文岑是鬼魅一般。 当那一双鬼眼看向自己时,那人更是如同坠入了九幽一般,冰冷刺骨的寒意一瞬间侵占了全身,身体如同被恶鬼死死盯住一般,灵魂都要冻结起来,一瞬间那人的嘴唇竟然冻紫,身体疯狂的抖动起来,脸色煞白。 杜文岑见状不妙,立刻收回通鬼术,他没想到自己仅仅是看了他一眼,竟会让他受到如此的伤害,难道通鬼术并不能对凡人使用?但是先前为何探查老石头的时候却相安无事? 就在杜文岑疑惑不解的时候,死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震天的尖叫,恐慌中路人纷纷逃离杜文岑,脸色煞白如同遇见了恶鬼,瞬间现场一片混乱,似末日降临。 被通鬼术扫视之人,此时也渐渐缓了过来,他惊恐的看着杜文岑连连后退,踉跄几步后,转身便逃,嘴中不断的惊呼道:“鬼啊,鬼啊,那小子是恶鬼,它要吃人了,魂魄都会被吸走的,大家快快逃命啊!” 石偲剑眉微皱,走到杜文岑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杜文岑一脸苦笑的看着石偲摇头道:“我怎会知道,通鬼术何时变的如此厉害伤人,它不只……” 话说一半,杜文岑忽然回想起三尺道人的话,通鬼术与一般道法不同,修道者的道行越高深,它的玄妙越能体现出来,至高深之处并不弱于天眼神通,可所谓上乘的道法…… “难道是因为我现在道行远比之前,常人才会受不了通鬼术的威力吗?”杜文岑轻声嘀咕道。 “天啊!这不是断了我的财路吗?我,我可是想靠着通鬼术赚银子呢!”杜文岑的惨叫突然响彻在聚仙镇的街头…… 繁杂不叙,话分两处。 此时聚仙镇,品仙酒家中,一位身穿淡黄罗纱裙长相甜美的妙龄少女正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双杏眼时不时的瞟向街道上过往的人群,皱眉间显得十分可爱迷人。 突然街道上出现了几个失魂落魄之人,他们似乎逃命一般,不顾一切的推开身前的人,惊恐的向前逃窜着。 黄衣少女见状立刻来了精神,黛眉微微扬起,轻轻一跃,跳出酒家来到了街道之上,顺手拦下逃窜之人,十分欢快的出声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会这样没命的逃窜呢?” 少女声音十分好听,如同仙乐清脆悦耳,那人本来十分惊恐,听后不觉缓和了许多,但眼神中仍带着恐慌说道:“鬼,有恶鬼!姑娘你还是逃命的好……” “鬼,什么恶鬼,它在哪里,长的又是什么模样?”少女语如连珠,并不害怕,反而一脸兴奋的问道。 那人微微一怔,想不到眼前的少女竟如此古怪,但自己却又不知不觉的把先前所遇给说了出来,一字一句不带丝毫的隐瞒。 黄衣少女听后微微点头,玉颜上满是喜色,一双杏眼露出些许的古灵精怪,粉嫩的香唇慢慢努起,轻声细语呢喃道:“莫非是他们来了?” …… —————————— 第五十八章 路遇故人 因为杜文岑通鬼术的惊吓,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一瞬间竟空无一人,只留下他与石偲呆呆的伫立着,神情十分的难看。 “杜恩人,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事情有些蹊跷……”石偲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周围空无一人,心中也不免不安起来,唯恐生变出言说道。 杜文岑自然不会告诉他是自己吓走了所有的路人,但留着此处的确不妥,那些惊恐的人们迟早会折返过来,惹出大的动荡那可就不妙了,毕竟这里仍在太仙山的势力范围之内。 点点头,杜文岑并没有多说什么,铁青着脸与石偲快速的离开了此处,这次的遭遇让他感觉可是丢了很大的颜面,不但没有赚到分文的银两,而且还把众人吓得六神无主,到处逃窜实在是让人心生郁闷。 两人的步速倒也十分的迅捷,片刻后就走出了原先的街道,来到了一处较为繁华之地,街道上的路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杜文岑此时阴沉着脸,心情并不怎么愉悦,心中仍在挂念如何才能赚到银子,他身旁的石偲却一脸的轻松,颇有兴致的看着路边的商贩,时不时的摇头评价起来。 “你还有心情玩乐,我们身上的银两可是不多了,根本就不够住店的钱,你还是帮我想办法怎么赚银子才是!”杜文岑面色不善,没好气的对着石偲说道。 “无妨,我以前打猎的时候经常睡在山林间,没银子我们找棵粗壮的大树便可休息一宿,还不用担心野兽的侵袭,饿了找些野果也能充饥果腹”石偲不以为然的说道,作为猎户的他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 “找棵粗壮的大树,你当我是猴子不成?再者,凭借我们的道行,还惧怕什么野兽,野兽来了给我们打打牙祭还差不多!”杜文岑摇晃着脑袋,无奈的叹息道。 石偲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杜文岑一手捂住了嘴巴,然后只见他身体微微颤抖,竖起耳朵不知在探听什么。 “小石头,你听到了吗?”片刻后,杜文岑松开了右手,一脸神秘的低声问道。 “听到什么?”石偲脸上尽是茫然,全然不知杜文岑再说些什么。 “银子掉落的声音,我猜足足有一百两,就在我们的不远处,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杜文岑脸上满是兴奋,眯着眼睛肯定的说道。 石偲语塞,想不到杜文岑的耳朵竟如此敏锐,连远处银子掉落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更能分辨出银子的数目,这样的功力岂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不对!不是他耳力极好,而是贪财的本性驱使,才能让他对银子的声音如此敏锐……杜恩人他果然不是一般的贪财啊!”石偲面露苦笑,心中无奈的叹息道,他是越来越了解杜文岑的秉性了。 “不行,这可不行,这样银两岂不是浪费了?我要去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寻到一些!”杜文岑微微摇头,坚定的说道,此时他正是缺钱的时候,听见有百十银两掉落,岂有不去察看一番的道理? 石偲见状,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跟在了杜文岑的身后,他算是了解到,凡是扯上银子的事情,杜文岑才会如此的激动兴奋,旁人根本就无法劝阻,银子对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生命一般的存在! 两人心情各异,穿梭在人群当中,只不过杜文岑是不断的低头探寻着,而石偲则扬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远远的跟着杜文岑身后,仿佛不曾认识前方那个口水快要流出,眼睛不眨一下寻找掉落银子的黑袍少年。 “哇,石头我说什么来着,你看果然有银子吧!白花花的银子,足有几十两呢!”杜文岑突然停下了脚步,黑影一闪,快速的拾起了不远处散落在地上的银两,回到石偲身旁,眉开眼笑的说道。 石偲语塞,想不到真能被他捡到几十两的银子,街道人声鼎沸,路人络绎不绝,地上几十两的白银却无人看见,实在是有些古怪。 一向精明无比的杜文岑,此时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古怪,对于他来说,白花花的银子到手,那才是最真实的,就算有什么不妥之处,又有何妨?银子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有诈杜文岑也会义无反顾的捡起来,谁叫他只爱银子呢? “小石头快!看看附近还有掉落的银两没有,这可是白来的好处啊,哈哈!”杜文岑一边擦着口水,小心翼翼的将银子塞入怀中,一边催促着石偲说道。 石偲无奈的点点头,俯下身体,加入了杜文岑寻找银子的行列当中,堂堂修为高深的两人竟会为了几两银子折腰,…… “不用找了,那些银子是本姑娘的,嘻嘻,还给我吧!”就在两人忙碌寻找银子的时候,突然身旁传来了一声嬉笑的女声,那声音婉转如黄莺,十分的悦耳动听。 杜文岑急忙起身看去,只见一个黄衣少女正背着双手,笑靥如春风般的看着自己,少女离他不过一尺的距离,幽幽的芳香扑面而来,一时间杜文岑的心神竟有些慌乱起来。 少女此时摊开玉手伸向杜文岑,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石偲见状急忙走到杜文岑的身后,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少女,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啊,是你!是你这个欠钱不还的臭女人!”杜文岑突然惊呼起来,一脸惊恐的指向眼前的妙龄少女,他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了。 黄衣少女正是一年前在江郡城中与杜文岑买卖熊皮的楚心月,她可是给杜文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因为很大程度上,杜文岑与石偲之所以会被空星道人带上太仙山收为徒弟,就是因为楚心月的缘故,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当日楚心月许诺的银两,至今仍然没有给予杜文岑,这可是让杜文岑十分的耿耿于怀。 “呸!一年不见,你这臭小子的嘴巴依然这么令人恼怒!本姑娘何时欠你银两了?我只看见刚才某人流着口水把我散落在地上的银两偷偷收入怀中!”楚心月杏眼怒睁,玉手插在柳腰处,鼓着小嘴说道。 “掉在地上的银子自然是无主之物,若那银子刻有你的名字,我还你便是!但方才我已将银子细细擦拭,根本就没有刻着臭女人这个三字,当然是我捡到便是我的!”杜文岑厚颜无耻的说道,神情十分的嚣张欠揍。 “……你!”楚心月小脸涨红,琼鼻微皱,她本是有意戏弄杜文岑,谁知却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实在是有些自讨苦吃。 “还有啊,当日在江郡城中我们之间可是有着约定,只要石偲击退那黑衣人,你就给我们五千两白银,这笔账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看利息就算了,什么时候把欠银还给我们啊?”杜文岑伸出右手,手指不断搓动着说道。 楚心月此时红润的脸颊早已变的青白,一双杏眼瞪的浑圆,朱唇紧闭,贝齿不断的摩擦着,忍着心中的怒火,对着杜文岑气冲冲的说道:“你还有脸说当日的事情,最后竟会惹得太清宗那些臭道士追踪而来,险些误了本姑娘的性命,哼!” “不过……你们两人被掳上太仙山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会一年后才被放出太清宗,莫非被那些臭道士收为徒弟,然后嫌你们资质愚笨又被赶了出来?”楚心月眨着明珠般的眼睛,猜疑的问道。 杜文岑心惊,想不到这女人竟会如此聪慧,瞬间便猜测出了事情的原委。 “你这个妖女,若你不是邪派人士,我们会遭受如此牵连吗?那些臭道士将我们抓上山,询问你的下落,我们自然不肯出卖买主,于是就被严刑逼供了一年之久,最后他们无奈,只好放我们下山,你可要多给些银两才是,补偿我一年的损伤!”杜文岑又胡言乱语起来,他并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楚心月,因为对方可是实实在在的邪派妖女。 楚心月自然不会相信杜文岑的说辞,见他并不想告诉自己实话,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笑盈盈的说道:“我见你两人现在十分的落魄,并没有归处,要不然你们随我回宗门如何?” “女人,你最好离远点,否则小心我杀了你!”石偲虎目放着寒光,声音低沉的说道,他对楚心月始终没有任何的好感,因为从楚心月的身上,石偲总是会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让身为猎人的他十分不舒服。 “野蛮人!”楚心月不满的瞪向石偲,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杜文岑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一字一句的教育起石偲道:“小石头,你要知道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她毕竟还欠着我们的银两,若是不让她偿还,那我岂不是之前做了赔本买卖?你想想,那可是至少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石偲语塞,他发现凡是只要与银子扯上关系,杜文岑就会完全失去理智,全然不顾对方的身份,要知道楚心月可是邪派中人,与她牵连定会招惹无数的麻烦。 “银子,银子!你这家伙还真是贪财鬼,张口闭口都是银子!本姑娘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给你”楚心月十分鄙视的看向杜文岑,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臭女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难道想要赖账不成?”杜文岑恼怒的说道。 “我是邪派之人,本就不顾什么天地道义,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本姑娘就是耍赖不还你银子,你拿我怎样?”楚心月眼睛弯成月牙,嘴角扬起轻笑道。 杜文岑脸色铁青,他何时见过如此不要颜面的女子,恐怕无耻道人与她比起来都要逊色三分吧? “哼,算我倒霉,石偲我们走!还有,愿你早日被太清宗的老道士抓住,刁蛮无聊的女人!”杜文岑不愿再与楚心月继续纠缠下去,见没有银子可拿,便想早些离开。 石偲说的对,这个疯女人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与她纠缠不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此处仍是太清宗的势力范围,若是被天准道人发现,自然免不了一场恶斗,杜文岑自问可是没有实力在天准道人的手中逃脱。 楚心月见两人竟然要走,心中不由焦急起来,自己来到聚仙镇守候一年之久,便是等待两人,想要将他们揽入自己宗派门下,这可是得到了宗主大人的首肯,又怎么会轻易的就让他们离开呢? “我虽然没银子还你,但是我这里却有着赚银子的办法,难道你不想知道吗?那可是数之不尽的银两啊!”楚心月娇笑着说道,她心中十分了解杜文岑的弱点,面对银子的诱惑,他是不可能抵抗的。 果然,当杜文岑听见数之不尽的银两之时,原本转身离开的他却突然回过身,双眼冒着些许精光,双手不断的搓动着,神情有些激动的问道:“你所说可是真的,有多少银子,要怎么赚?” 石偲见状大呼不好,他知道杜文岑贪财的毛病又犯了,此时再想拦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自然没有骗你,不过……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前面不远处的品仙酒楼,我在告诉你事情的原委”楚心月开心的笑道。 杜文岑点点头,并没有思考太多,在他想来无论对方是否是奸邪妖魔,只要有银子可以赚,那就是极其美妙的事情,他才不会去考虑太多银子以外的事情。 “嘻嘻,你们随我来,就在前面不远处,那里的酒水倒是十分的不错!”楚心月轻巧的跳跃起来,笑如春风的走在前方带着路。 “等等,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应该不会是巧遇吧,莫非是用了什么邪术?”杜文岑却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移动,紧锁眉头出言问道。 楚心月听后微微一愣,随即转过身,眨起眼睛甜美的笑着说道:“想要找到你们其实很简单,我只需扔些银两在地上,然后某只贪财鬼就会自动找过来的,嘻嘻!” 杜文岑语塞,原来自己先前捡到的银两不过是引诱的鱼饵而已,看来自己是被人戏耍了,完全利用了自己贪财的性格…… “不过,我管那丫头打的什么鬼主意,反正那些鱼饵银子在我手中,也算是我得到了天大的便宜……嘿嘿,贪财,贪财啊!”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起步跟在了楚心月的身后。 …… ———————— 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刚从外地回来 更新的时间晚了望看官们见谅 明日起稳定时间故事也会十分精彩 望大家继续支持鼓励沽琥再次感恩。 第五十九章 霸王食客 “这里就是品仙楼吗?”杜文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由出声惊呼道。 楚心月嫣然一笑,拍了拍杜文岑的脑袋说道:“臭小子,你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穷鬼,这里自然就是品仙楼,嘻嘻” 杜文岑不满的躲闪起来,不过品仙楼的确太过奢华了些,远比毫安城的乌鹊酒家。高耸的建筑,如同殿宇般的楼面,无处不显示其尊贵,不时从楼中传来的喧闹声,更是体现了其宾客满足,生意十分兴隆。 “还愣着干什么?走,随我进去!”楚心月摆动玉手,催促着杜文岑二人道。 杜文岑与石偲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跟在楚心月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走进品仙楼,杜文岑就惊叹起他的奢华。品仙楼分三层,四根用金漆刷染而成的橡树木柱立在楼内,雕栏上装饰的竟是白玉金片,说不出的高雅。 淡淡的檀木香气,环绕在整座品仙楼内,让人闻起来不觉心旷神怡,虽然品仙楼无处不显奢华,但它的布局不得不说还是十分的典雅,倒是有些仙人楼宇的意境。 随意找到一处空闲的桌椅,楚心月三人便坐了下来,点了几份酒菜后,杜文岑这才对着楚心月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可是说好了,这桌酒食可是算在你的账上,我们身上可没有什么银两!” 楚心月听后,噗嗤的笑了起来,粉嫩的脸蛋看起来竟十分的动人,好不容易忍住心中的笑意,她这才不屑的说道:“你这个贪财的吝啬鬼,本姑娘带你们过来,自然是我请客……哼,小气鬼!亏你还是个男人大丈夫呢!” 杜文岑听见楚心月的讥讽,心中却丝毫不在意,有些困倦的打起了哈欠,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你的债主,你可是欠着我们不少的银两,请我们一顿酒饭倒也是说的过去……不过,这可不能算进那五千两银子当中,你还是要还的!” “哼,没记性的贪财鬼!当日的交易早已作废,而且你不但没有将熊皮给我,还将本姑娘的沧海珠收入怀中,至今没有归还。说起来倒是我做了亏本的买卖,你现在却又给我要五千两银子,你好生无耻啊!”楚心月杏目怒睁,回想起江郡城的事情,不由恼怒的说道。 杜文岑语塞,他早就把当日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现在经楚心月提及,他才想起当日的确是自己取消了约定,现在可以说楚心月根本就不欠自己什么,而且自己也的确拿了她的沧海珠,只因为自己只记得那庞大的白银数目,以至于忘记了事情的原委…… “怎么,贪财鬼你可是记起来了?”楚心月见杜文岑面色尴尬,沉默不语,便有些恼怒的说道。 谁知杜文岑并不理会楚心月,反而突然转身看向石偲轻声咳嗽道:“咳咳,小石头啊,我们吃完这顿饭还是提早赶路吧,向东而行,那里定会有赚钱的门路” “杜文岑,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告诉你,无论你们跑到哪里去,本姑娘跟定你们了!”楚心月恼怒的说道,粉嫩的玉颜满是怒色。 杜文岑面露苦色,无奈的摊手说道:“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而且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你却是十足的邪派,若是跟着我们,岂不是会牵连我们,太清宗的老神仙我们可是惹不起啊!” “我不管,本姑娘跟定你们了,除非你们随我回宗门,自从我将你们的事情禀告之后,宗主大人可是十分看好你们的,到时候定会给你们极大的器重!”楚心月不依不饶的说道。 “现在正邪间的战争爆发,我们随你回去,岂不是会被牵连进去?这样的傻事我杜文岑才不会去做,我只想着周游天下,赚取大笔的金银而已”杜文岑伸着懒腰,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自身并没有太多的正邪概念,但也不愿被牵扯进去,因为很大程度上他是一个极怕麻烦的人。 楚心月明目微微转动,随即笑颜如花的说道:“那本姑娘就随你们周游天下如何?我们不谈正邪,只是去赚银子” 杜文岑急忙摇手说道:“不行,你是扫帚星!你与我八字不对,命格不合,上次遇见你就被太清宗的老道士们抓上了山,这次你要是再跟着我们,定会又生出其他的祸事,绝对不行!” “你,你这个贪财鬼,哼!本姑娘想去哪里还由不得你说,反正我是跟定你们了!”楚心月耍起脾气,蛮横的说道。 杜文岑刚想辩驳,但是突然不远处的桌椅上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就是酒碗破碎的声音。 “你这个蛮汉竟敢来我品仙楼撒野!” “哼,你爷爷的!你们这些贪心的小人,欺负我蛮牛忠厚老实不成?一顿酒饭竟要我一百两银子!”一个黝黑的大汉站在酒桌之上,涨红着脸大声怒骂道。 酒店的小二们此时团团把大汉围在中间,怒视着眼前黝黑的汉子,不屑的冷哼道:“你这个穷鬼,也不看看这里是何处?我们品仙楼的饭菜自然是最好的,收你百两银子,那就算是便宜的!” “我呸!”黝黑莽汉大怒,对着身前的小二吐出一口浓痰,小二躲闪不及,腥臭的唾液立刻扑满了他的脸庞。 “你,你这个穷鬼,敢在我们这里惹事,兄弟们给我拿下他!”那小二极度恼怒,连忙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浓痰,怨毒的说道。 品仙楼内众人听后,立刻向莽汉围攻过去,那莽汉虽然力气颇大,但是在众人的围攻下,还是很快的就被击倒在地,然后用绳索绑了起来。 “我看你还怎么逞凶,你这个想吃白食的穷鬼!”店家小二狠狠地踢向被缚的莽汉,怒气十足的说道。 莽汉此时被绳索捆缚着,纵有一身力气,也根本无法动弹,只得瞪着赤红的牛眼,恼怒的看着围观的众人。 “要不是你蛮牛爷爷我肚子饿,没了力气,又怎么会被你们这些小虾米抓住,哼!”莽汉胸膛不断起伏着,嘴中喘着粗气恼怒的说道。 “还敢嘴硬,给我拖到外面毒打一顿,可不要耽误了其他客人的雅兴!”店小二眯着眼睛恶毒的说道。 众人听后,便拖着莽汉向门外走去,可当走到临门处的桌椅时,那蛮汗却突然挣扎着向那桌的客人扑了过去,狠狠地撞击在了桌腿之上。 店家小二大惊,唯恐那莽汉伤到客人,急忙跑了过去,但见那桌椅上的三个客人并没受到丝毫的惊吓,而是神情自若的继续吃喝着,心中便稍微安定了不少。 但就在这时,那莽汉却又突然对着那桌椅上的黑袍男子大声呼喊道:“神仙,老神仙救我,我是蛮牛啊!” 那黑袍男子正是杜文岑,听见蛮牛那一声悲呼,刚刚灌入嘴中的酒水险些喷散出来,呛声说道:“你,你说什么?” “我,是我蛮牛啊,老神仙在太仙山上还问过我路呢,您不记得了啊!”蛮牛用力的拱向杜文岑,瞪着牛眼大声说道。 在太仙山无意从守门小童嘴中得知,杜文岑在太清宗的身份极为崇高,蛮牛便下定了决心,找到眼前这位老神仙,因为他心中可是有着重要的事情相求。 杜文岑大惊,想不到眼前这莽汉就是在太仙山山门处偶遇的蛮牛,更让他惊恐的是,这蛮牛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 杜文岑有些不安的看向楚心月,见她面色不变,仍是一脸笑意的看自己,这才放下心来,自己的身份万不能让她知道,要不然正邪两不立,这疯女人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我可不认识你!”杜文岑斩钉截铁的说道,此时他并不想跟蛮牛扯上什么关系。 “闭嘴,再提起之前的事情,我定不会饶你!”杜文岑仍不放心,又立刻对着蛮牛传音说道。 蛮牛本想说什么,但听见杜文岑的传音后,立刻又闭上了嘴巴,神情慌乱的点点头。 楚心月见状,嘴角微微扬起,心中偷笑道:“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一年定是留在了太仙山上,看来你们的价值要比预期的多上许多,本姑娘定要把你们拉入宗门!” “这位客官,你们与这莽汉可是相识?”店小二眉头微皱,面色难看的问道。 迟疑片刻后杜文岑摇摇头,微微叹气道:“是有些渊源……唔,你把他放了吧,他欠的银子就由我们偿还!” 杜文岑虽然极不愿救蛮牛脱身,但又怕他胡言乱语说出自己的身份,那时候定会惹楚心月起疑心,杜文岑可不想给自己惹太多的麻烦。 店小二听后,略微迟疑起来,但随即点头说道:“既然这位客官好意,那小的就不敢不从”说着,便命人把蛮牛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 蛮牛解开束缚后,便立刻对着杜文岑跪拜起来,他的力气极大,磕头声震的地板都晃动起来,声势十分吓人。 杜文岑见状急忙将他一把拉了起来,然后无奈的说道:“今天算我倒霉,你赊欠的银两这位黄衣小姐自会帮你偿还,你还是赶快离去吧!” 楚心月听后大怒,一双杏眼瞪的浑圆,玉手指着蛮牛怒喝道:“杜贪财,为什么我要替他偿还?本姑娘又不认识他,这可是你自己揽下的祸事!” 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挥挥手,瞟了她一眼说道:“你方才不是说,日后要跟着我们吗?我身上可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银子,这些自然就由你来拿了!” “……你,好!杜贪财这可是你说的,日后本姑娘跟着你,你可别有任何怨言!”楚心月面色不善的说道,不过她的心中却颇为高兴,只要跟在杜文岑的身旁,自然就有机会将他与石偲拐入宗门,到时候宗主一定会好好奖赏自己的。 “杜恩人,这个女人可是十分的危险啊!”石偲急忙劝说道,他始终感觉楚心月是个危险的存在,那是一种天生的敏锐感。 杜文岑拍着石偲的肩膀解释道:“小石头,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人家主动好意承担起我们的经济重任,我们自然不能拒绝不是,嘿嘿” “杜贪财,你把本姑娘当成金山银山了不成?”楚心月面色不善,瞪向杜文岑质问道。 杜文岑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但当他转身看见蛮牛仍在身后,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这莽汉怎么还不走,我们不是已经帮你脱困解围了吗?” “我,我,还有一事相求……老神仙,还望老神仙救命啊!”蛮牛见杜文岑问自己,不由急忙俯身跪拜道。 杜文岑眉头微皱,他最不喜的便是跪拜,急忙出手将蛮牛拉了起来,这才沉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老神仙,以后别这么叫我……你有什么要救命的?我们事情繁多,虽然帮你偿还了银子,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蛮牛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哭丧着脸说道:“老神……你,你有所不知,我本想去太仙山求里面的老神仙救命,但今日却被守门的小童拦在了外面,所以我才会想要乞求您的帮助啊!” 重重的叹了口气,蛮牛粗声粗气的继续说道:“我来自北边的望柳村,我们村世代就居住在那里,村子也因为四周的柳树而得名,几十户的村人过的安居乐业,与世无争,但数月前村子里却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恐怖的事情?什么事情,可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作乱吗?那可就真的太好玩了!”楚心月粉嫩的玉颜露出激动的神色,一双杏眼闪着光芒看向蛮牛问道。 “神经的疯女人……”杜文岑低声摇头道。 “哼,死贪财鬼要你管!”楚心月不满的看向杜文岑冷哼道。 蛮牛有些茫然的看着两人,他搞不清楚杜文岑与楚心月的关系,自然也不好去说什么,于是有些尴尬的继续说道:“这位漂亮姑娘说的对,村子里的确是出了邪异的东西,短短一个月村中已经被杀死了十几个人……” “而且他们的死相极为恐怖,都被那怪物生生剥走了皮囊,然后尸体风干在了村头的柳树之上,所以村中的老者才会派我到太仙山乞求老神仙的帮忙啊!”说到最后,蛮牛咽着口水有些哽咽起来。 杜文岑眉头紧皱,沉思了片刻后,这才出言问道:“你们可见过那怪物长得什么模样?” 蛮牛摇摇头,无奈的叹息道:“没有,那怪物速度极快,而且披着一身的柳条,谁也看不清楚它的真实面目,不过它足有一人多高,比我还要雄壮许多……” “……古怪,听你的描述那怪物多是山林间的精怪,但为何又只剥走人皮,却不啃食人肉呢?那些对它来说才是最有吸引力的吧”楚心月皱起琼鼻,鼓着嘴巴苦思起来。 杜文岑也无奈的摇摇头,楚心月说的极对,那些山中精怪最喜人类的血肉,啃食起来不但味美,而且还能提升自身的修为,但像蛮牛所说只是剥走人皮的,却是十分罕见让人摸不准来路。 “不怕你们笑话,我们村子先后也请了几位修道者,但无一例外地都被那畜生夺去了性命,最后也落得剥皮的下场,所以村中的长老才会寄希望于太仙山的神仙们……”蛮牛眼巴巴的看向杜文岑,无奈叹息道。 杜文岑见状急忙摇手道:“我可不是什么太清宗的老神仙,你还是去太仙山上找吧!” 楚心月美目流转,笑意十足的看向杜文岑说道:“这些话,你不会是说给我听的吧?说实话我可并不在意你的身份,嘻嘻” 杜文岑挥挥手,不屑的说道:“说给你听什么?我本就不会什么道法,只是不想误了蛮牛的要事而已!” 楚心月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但是心中却起了疑惑,她的确感受不到杜文岑有丝毫的修为,他仿佛如同一潭深水般,让人捉摸不透。 “老神仙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望柳乡全指望您了!”蛮牛此时却急了眼,杜文岑可以说是他最后的希望。 楚心月见状,黛眉微皱,面色不善的看向杜文岑说道:“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有本事你去救啊!”杜文岑不屑的说道。 “呸,亏你还是个男人,贪财的胆小鬼!”楚心月吐出粉舌,皱起琼鼻不满的鄙视道。 “那个,蛮牛你放心!这件事情就由我们全权负责,我们定会帮你消灭掉妖怪,然后解救村民的!”楚心月不再理会杜文岑,拍着胸脯对着蛮牛说道。 “是你,不是我们”杜文岑打着哈欠懒散的解释道。 楚心月不满的挥挥拳头,并没有理会杜文岑,而是对着蛮牛露出了放心的眼神。 蛮牛见状,急忙感激的说道:“多谢,多谢女神仙,若能消灭那妖怪,我们望柳乡定会重谢您的!” 楚心月似乎十分享受别人的赞美,粉嫩的玉颜上尽是喜色,嫣然巧笑道:“嘻嘻,你这头蛮牛倒是十分会说话嘛!” “哪里,哪里……”蛮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道。 “等等,你方才说什么?”杜文岑突然醒悟过来,转身看向蛮牛问道。 “我,我说哪里啊……”蛮牛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说道。 “不是这句!你是说,定会有重谢,这重谢指的是?”杜文岑死死地盯着蛮牛,神情严肃的问道。 石偲见状,有些无力的扶着额头,心中暗叹道:“完了,杜恩人的老毛病又犯了,看样子这望柳乡我们要非去不可了……” “……哦,重谢。村子里的人说了,只要消灭了那怪物,我们就会孝敬给老神仙十分贵重的谢礼”蛮牛解释道。 杜文岑听后立刻来了精神,双眼放着光芒的看向蛮牛说道:“贵重的谢礼……贪财,贪财啊!蛮牛你的村子离这里有多远,我们大概几天就能到达?” “不远,一日的路程便能到达……”蛮牛迷惑的说道,他想不通为什么方才还懒散坚决不同意的杜文岑,此时却突然来了精神,竟然点头应允了自己的要求。 “嘿嘿,贵重的谢礼,那会是多少银子啊,银子……而且就算我们不使用道法,凭借石偲的一身蛮力,也定能将那怪物擒杀,这样也就不会暴露出身份,让那疯女人猜疑,如此一举二得之事,我杜文岑何乐而不为呢?”杜文岑眯着眼睛心中暗道。 “蛮牛,你看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望柳乡如何?”片刻后杜文岑站了起来,拍着蛮牛的肩膀,笑呵呵的问道。 蛮牛面色呆滞的说道:“啊?好……” …… 第六十章 山中夜客 “真是只贪财鬼,听到有好处可以拿,立刻就来了精神!”楚心月不屑的瞪向眼露精光的杜文岑,狠狠地讥讽道。 “我这是想救望柳乡的村人于水火当中!疯女人,你没听蛮牛所说吗,那怪物可是在不断的杀人,若是我们晚去一日,怕是就会无辜多害死几条人命,这等罪孽我杜文岑可做不来”杜文岑大言不惭的说道,似乎他真的就是为了拯救那些村民般。 蛮牛听后,立刻点头赞同道:“老神仙说的对,那怪物十分的凶残,去晚了怕是又会多出几条人命,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杜文岑十分得意的对着楚心月嘿嘿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石偲说道:“小石头,走随我去降妖除魔!” 石偲放下手中的碗筷点点头,他自然不会去反驳杜文岑的话,他本就是要跟随在杜文岑的身后。 楚心月见三人竟不理会自己,离开桌椅就要向门外走去,不由琼鼻微皱,恼怒的喊道:“你们三个臭男人,等等本姑娘!” 杜文岑与石偲仿佛没听到一般,加快速度离开了品仙楼,而蛮牛见楚心月脸色铁青,尴尬的摸着脑袋,嘿嘿一笑,也随着杜文岑走了出去。 “可恶!”楚心月玉足轻踏,放下银两,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品仙楼,追着杜文岑等人而去。 见楚心月跟来,杜文岑也没说什么,现在她铁了心要跟随着自己,若要驱走她,定会适得其反,还不如迁就于她,反正有人替自己出银子,倒不是什么坏事情。 杜文岑又与蛮牛闲聊了几句,探清了望柳乡那怪物的事情,便与三人结伴而行,离开了太仙山境地,往北而下,前去蛮牛的故乡望柳。 一路上楚心月生着闷气,并不理会众人,而石偲则是一言不发警惕的盯着楚心月,唯恐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百感无聊的杜文岑也只能与蛮牛时不时的闲聊起来,从他口中渐渐得知了许多望柳乡的事情。 望柳乡位于太仙山的北侧,距离并不遥远,是一座处于山谷间的村庄,村里的人自给自足,倒是很少与外交际,村人以耕猎为生,过着桃源般的生活。 村庄的历史十分悠久,传说中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但是村庄一直相安无事,并没有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唯一值得说道的事情,便是几百年前村中的一少年患了失心疯,想要变成妖怪,然后疯疯癫癫的离开了村子,至此之后便没了音讯。 杜文岑听后挑起眉头,有些诧异的说道:“好好的人不做,反而要去堕落做妖,这人可真是有够愚蠢的” “哼,肤浅!人与妖并无异,都是追求着天道自然,做妖岂会就是堕落?”走在众人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楚心月突然开口说道。 蛮牛看了看两人,无奈的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只是村中的传说,听说那人是被妖怪勾去了魂魄,这才会如此失心成魔的” 杜文岑并不理会楚心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管他是人或是妖,我只想多赚银子……不过,看天色我们今日可是到不了望柳乡” 楚心月点点头,指向不远处的山峰说道:“趁天色未暗,我们还是到前方寻找休息的地方,夜晚多有野兽鬼怪出没,行路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杜文岑虽然不以为然,但是也不好反驳什么,于是点点头,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四人各怀心事的向前方走去。 太阳渐渐西落,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杜文岑等人行走的速度颇快,在天色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四人便深入到了山谷内部,寻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升起火堆,驻足休息起来。 蛮牛一日滴水未尽,早已饥饿难耐,便想出去打些野味果腹,他毕竟只是凡人,不同于杜文岑达到了辟谷无休的境界。 夜色已深,杜文岑担心蛮牛出事,便让石偲与他同去,也好有所照应,石偲点点头,与蛮牛一同走出了山洞。 山洞中只剩下杜文岑与楚心月,火光摇曳,杜文岑懒散的靠向背后的石壁,眯起眼睛时不时的向火中添加着木柴,似乎要睡过去一般。 楚心月此时却不知再想着什么,坐在地上,双手抱于胸前,黛眉微皱目不转睛的看向山洞外。 夜晚山间的风很大,虽然山洞隐蔽,但仍有些许的风吹了进来,火光随着微风不时的晃动起来,倒是有着说不出的意境。 杜文岑伸着懒腰,有些漫不经心的看向楚心月,轻声咳嗽道:“喂,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这一年来莫非你一直等在聚仙镇吗?” 楚心月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杜文岑竟会主动开口说话,随即一脸娇笑道:“自然是为了拉你们入我宗门……嘻嘻,怎么你现在心动了不成?” 杜文岑往火堆中扔了根木柴,不屑的说道:“我对你们的宗门可没什么兴趣,只是世间对你们邪派的传闻甚少,我有些好奇而已” 楚心月微微摇头,看着火光低声叹息道:“也没什么神秘的,我们不过都是一群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而已……” 夜风吹过,火堆烧的啪啪作响,红色的火苗如同细蛇般,不断摇晃着,吞吐着灰烬火星,一瞬间山洞沉默下来,杜文岑面无表情的看向脸色暗淡的楚心月。 许久之后,楚心月才朱唇微张,用手中的木棍拨弄着烈火说道:“自七百年前的正邪大战后,邪派的实力便一落千丈,直到近百年出了宗主这样的天纵奇才,我们的实力才慢慢回升起来” “宗主他道法深厚,几乎在一日之内就统一了各方邪派势力,然后将其划分成三大殿,各自传授了心法,让我们潜心修炼,为了便是与所谓的正派一较高下!” 楚心月将手中的木棍扔进了烈火中,随即抬头看向杜文岑轻笑道:“你可以告诉你与那蛮小子这一年在太仙山的经历吗?” 杜文岑晃晃脑袋,闭上了眼睛说道:“整日被那些臭道士追问你的下落,哪有什么经历可言?他们逼问不出什么,便就把我们放下山了” 楚心月星眸微嗔,声音不愉的说道:“你这不说实话的贪财鬼,我都将宗门的事情告之与你,可你却没有丝毫的诚意,拿些敷衍之词骗我!” 杜文岑刚想开口反驳,突然山洞中却涌进一阵冷风,杜文岑急忙睁开双眼,看向洞口外,示意楚心月后退,悄声的说道:“有东西过来了,他身上有着淡淡的妖气……” 楚心月大惊,她自认修为远比杜文岑,但她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不由迟疑的看向洞口处,但身体还是向后移动了起来。 杜文岑此时的修为远比之前,通过方才涌进洞内的冷风,他从中感觉到一股若有如无的妖气,虽然极为隐晦,但是仍被他察觉到了。 果然,片刻后洞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慢慢向洞口处靠近着,杜文岑不敢大意,暗自运转玄功小心的戒备起来。 片刻白影闪过,洞口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那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白衣,后背负着竹篓,生的极为俊俏,如同玉凝般,皓齿明眸说不出的妖冶。 白衣男子看见洞内竟还有两人,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不知此处还有人在,还望多多见谅” 杜文岑虽然先前感受到了一丝妖气,但自从白衣人进入山洞后,那股妖气便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看那人却如同凡人一般,并无异常。 但杜文岑并没有放松警惕,体内元气运转,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衣男子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深夜还在山中?” 俊美男子轻笑起来,慢步向洞内走去说道:“你们不是与我一般,也在此山中吗?” “我叫东篱,是一位行脚医生,在此山采摘草药,误了出山的时辰,便想寻一处山洞挡风过夜而已”东篱坐在了杜文岑的对面,将手伸向火堆说道。 杜文岑透过火光,发现东篱的手极为修长,似无骨的玉指般,并不像常人的手指,心中微微一惊,随即说道:“行脚医生?这山中多精怪野兽,怎么没害了你的性命?” “你这小哥儿说话却不耐听……你放心,我并非什么歹类,只是借此处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便会自行离去,可好?”东篱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将后背的药篓放到了一旁。 杜文岑用元气试探,发现他并没有丝毫的妖气,也没有修炼过的痕迹,看样子只是自己方才走神而已,东篱应该只是普通人。 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杜文岑略带歉意的说道:“你在深山当中突然出现,难免让人误会,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多多见谅……此洞宽广,你今晚就在此处休息吧!” 东篱微微点头,笑如春风般的说道:“极好,那就谢过小哥儿了!” “此人定不一般,他虽说自己是采药的医生,但是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风尘,一身白衣洁白无瑕,哪会是登山的采药人!”楚心月不像杜文岑涉世未深,她并不相信东篱的话,一双杏眼警惕的盯着东篱。 东篱见楚心月看向自己,便微微点头示意,笑着说道:“这位小姑娘生的皎若秋月如同巫女洛神,想必是小哥儿的妻子吧?” “呸,谁是那贪财鬼的妻子!”楚心月听后一颗芳心大乱,桃腮立刻涨红了起来,星眸微嗔的瞪向东篱。 “我还嫌弃你这个疯女人呢!”杜文岑不满的瞪向楚心月,不屑的说道。 东篱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如同秋风般爽朗,让人听起来十分的舒服。 “……怪我,怪我,哈哈”东篱微微摇头,对着两人抱歉道。 楚心月怒哼一声,不再理会两人,转身背对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文岑无奈的耸耸肩,用手指了指额头,示意楚心月疯癫,你不要理会她便是。 东篱尴尬的笑了起来,微微摇头,不再说话,一时间石洞内又沉默了起来。 但这种沉默只维持了片刻,不过瞬间,洞外又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杜文岑起身看去,发现是石偲与蛮牛打猎回来,石偲的肩上正扛着一头雄壮的野猪。 石偲走进山洞,一眼便发现了东篱,急忙将野猪仍之一旁,石偲虎目放出寒光,面色不善的瞪向东篱,沉声问道:“你是谁?” 蛮牛紧随其后,走进山洞发现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不由粗声感叹道:“娘的,这人长的真好看,竟比我们村里的来香妹子还要好看!” 杜文岑听后尴尬的笑了起来,急忙向两人解释东篱的来历,东篱也不生气,仍是一脸的笑意。 石偲听后,眉头微皱,虽然杜文岑说他是行脚医生,但自己在那人身上却感觉到了一股让人厌恶的臭味,似乎是某种野兽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见石偲仍然如临大敌般,杜文岑便把他拉倒一旁,让他坐了下来说道:“你们从山中猎杀了一只野猪吗?” 石偲见杜文岑并不在意东篱的身份,也就没再说什么,但是他心中却暗道,若是东篱稍有异动,自己便出手将他击杀,定不能让他伤害到杜文岑。 蛮牛笑呵呵的将野猪拖到了火堆旁,崇敬的看向石偲说道:“这位兄弟真是神勇,起初遇见这头野猪,蛮牛我便想逃窜,这么大的野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却二话不说,一拳便将野猪击倒,实在是厉害到了极点啊!” 杜文岑无奈的笑了起来,石偲的本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别说是一头野猪,就是妖兽也会被他击杀于手下,他的蛮力怕是天下少有人能敌过的。 楚心月此时却转过了身,通红的玉粉早已退去,杏目瞪向蛮牛说道:“本姑娘饿了,蛮牛你速将这头野猪收拾烤来吃!” 蛮牛憨厚的笑了笑,他心中早已将楚心月视为仙女,此时岂敢不从?急忙从背后拿出短刀,蛮牛极为利落的收拾起野猪,不出片刻雄壮的野猪,便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 蛮牛随后又将撕开的野猪用木头架了起来,放置火中烧烤起来,不出片刻洞中就充满了烤肉的香气。 见野猪烤好,蛮牛便一一分给众人,杜文岑虽然已经辟谷,但仍然抵不住美食的诱惑,毫不客气的从蛮牛手中拿过一块肥厚的野猪肉啃食起来。 “这位俊美的兄弟,你也来一块,虽然做的粗糙,但也胜过饿肚子”蛮牛咽着口水,将手中的大块野猪肉递给了身旁的东篱道。 东篱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接过野猪肉,出声谢道:“多谢蛮牛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 蛮牛憨厚的笑了笑,见众人都分得野猪肉,便也不再客气,撕下一块烤肉塞进了嘴中,大口的咀嚼起来,他整整一天没有进食,早就饿坏了。 不知是蛮牛的手艺出众,还是众人皆饥肠辘辘,一只雄壮的野猪,不过片刻便被众人分食的一干二净,蛮牛更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似乎他并没有吃饱。 杜文岑满足的伸起了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蛮牛揉着眼睛,点点头说道:“老神……小哥儿说的对,蛮牛我早就累坏了” 楚心月生着闷气,没有搭理杜文岑,冷哼一声,背对着众人闭目养神起来。 石偲看了看楚心月,又看了看东篱,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休息吧,山中危险,今晚就由我守夜” 杜文岑自然知道石偲的想法,但他心中并不惧怕,凭借自己的修为,就算敌不过,也是还有逃命的能力,于是没有劝说石偲,拍拍他肩膀,盘腿而坐,也闭目养神起来。 东篱见众人都睡下,便也没有多说,双眼看向烈火,不由渐渐出神起来,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石偲不敢大意,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东篱,如同狩猎猎物般,若是有丝毫的动静,他便会扑杀过去。 面对石偲冷冽的目光,东篱似乎并没有察觉,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火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中的烈火渐渐微弱起来,已经只剩下微小的火苗,如同一尊石像的东篱突然动了动身体,转身看向盯着自己的石偲。 石偲见状,急忙一跃而起,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看向东篱,似乎随时都会扑杀过去。 东篱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并不会伤害你们” 石偲不为所动,剑眉威压,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从你身上嗅到了一股令人生厌的味道,你并不是人类!” 东篱听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反而从药篓中抽出一味药草,在手中把玩起来,随后轻声说道:“我不过是救人性命的行脚医生,并不会做出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你知道这株草药叫什么吗?”不待石偲反应,东篱举起手中的草药,继续问道。 石偲微微一愣,不知东篱想要做什么,虎目微眯,眼中寒光大盛。 东篱微微摇头,俊美的脸庞露出苦笑,环顾着洞内其他三人,轻声说道:“虽然与你们初次相遇,但我感觉却如同老友般亲切,我身无长物并没有什么可以相送的,不如就送你们一个美梦吧” “这株草药名为梦迷人,入火即化,香气迷人,人嗅之亦可安定神魂,能很快的入眠,是一种十分特殊的草药” 石偲听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东篱的意思,便急忙向他扑杀过去,但为时已晚,只见东篱不慌忙不忙的举起左手,将手中的草药轻轻掷入火中,一瞬间草药便焚化起来,一缕淡紫色的香气立刻从火中升起,淡淡幽香瞬间充满了整个石洞。 石偲刚想屏息,但为时已晚,淡淡的幽香如同似胶的美人般,一瞬间就扑入了鼻中,紧接着石偲便感觉如同坠入云端,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直觉。 东篱看着洞内熟睡的四人,微微叹气,起身背起了竹篓,转身便向洞外走去,可就这时,他的后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稚嫩的话语:“哥哥,不杀了他们吗,被那个虎目的人类盯着,让我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东篱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些溺爱的说道:“北天,他们虽然是修道者,但与我们并无瓜葛,也都是心地不错的人类,还是放过他们吧” “哥哥你就是好心,哼,所有的人类都该死!”稚嫩的童声再度响起,声音中却不相符的带着些许杀气。 东篱微微摇头,迈开步伐离开了石洞,轻声说道:“北天你还小,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哥哥我自然知道哪些人不该死,哪些人该死!” 说完,原本一脸和气的东篱,双眼却突然散发出血红的光芒,俊美的脸庞也变得无比狰狞,似一只恶鬼般吐出血红的长舌,眼神有些落寞的看向空中皎洁的明月,而他周围的植物竟开始慢慢枯萎起来…… …… 第六十一章 黑影初现 太仙山玉衡峰,德仁殿内,七峰长老端坐在大殿内,掌门天准道人一脸的愁容,眉头紧锁,干黄的脸皮如同烘干的橘皮般,一双眼睛也浑浊不清,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掌门师兄,七峰试炼还要继续下去吗?门下弟子对……对此事可是议论纷纷,那金色残影的身份却又是?”竹龙道人思考再三,起身对着天准说道。 其余各峰长老皆露出疑惑的神色,唯独摇光峰空星道人一脸的轻松,翘起二郎腿,表情自若的哼起小曲,似乎是局外人一般。 “金色残影是我建派之初便看守在太仙山上的一位前辈,他道行高深莫测,万不可与他对敌……至于七峰试炼,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不可因为一两只蝼蚁而坏了我太仙山大计!” “试炼结束后,各峰长老便派遣二代弟子下山历练,现在邪魔盛起,我们不得不防,只有让这些二代弟子成长起来才能彻底灭杀那帮邪魔”天准道人双手紧紧握着座椅,面色凝重的说道。 各峰长老听后,皆沉默了起来,他们定不会相信金色残影只是师门前辈那么简单,从天准道人惧怕的程度就可以看出,那人的身份定不一般,至于七峰试炼,经过此次的变动,众人的心思早已不再上面了…… 沉默许久后,天权峰长老绍谦道人站了起来,躬身对天准道人说道:“掌门,让二代弟子外出历练并无不可,只是现在邪魔猖狂,若是相遇定会恶战一番,我只怕……” 在座的各峰长老听后,皆皱起眉头,绍谦道人所说不假,虽然二代弟子道行高深,但毕竟不如那些整日厮杀的邪魔,实战起来定会落于下风,若是死于非命,那可就是太清宗承受不起的,毕竟闭关数百年,往日的锋芒早就被磨砺的和气起来。 天准道人瞪向绍谦,眼神凌厉的质问道:“你认为我太清门人会不如那些邪魔吗?他们虽然整日厮杀,但都是乌合之众,早没了当年的威风,你们惧怕什么!” 绍谦微微低头,面色古怪的说道:“我多虑了,不过除却邪魔,人世间还有两人……依照掌门颁布的法令,若是门下弟子与他们两人相遇,可该如何是好?” 不待天准道人出言,空星听后噌的跳了起来,指着绍谦道人的鼻子骂道:“好你这个口蜜腹剑的家伙,你说的可是我那两个宝贝徒弟,难道你还想门下弟子与他们同门相残吗?” 绍谦一脸笑意,并没有出言反驳,天准道人倒是眉头微皱,面色不愉的说道:“空星,他们已不是本门弟子,自然不再是你的徒弟……我只说不得让他们踏入太仙山,但并没有赶尽杀绝,若他们一心向善,并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先安无事,但若有违天道,我门下弟子皆可清理门户!” 空星道人听后,不好再去反驳什么,对着绍谦道人冷冷瞪去,便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绍谦道人也不在意,微笑着躬身说道:“回掌门师兄,师弟我知道了” …… 繁杂不叙,话分两边。 “那俊美的小哥儿竟会是妖怪,但他为什么没有吃了我们?”空旷的林间小道上,蛮牛惊恐的摸着身体看向石偲问道。 石偲微微摇头,昨晚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草药入火的一瞬间,升起的香气便把自己迷晕过去,这一觉醒后便已是天亮,而洞内的众人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杜文岑却不以为然的伸着懒腰,漫不经心的说道:“就算他是妖怪又如何,至少并没有伤害我们,还送给我们一个美梦,小石头不要想太多了!” 石偲面露苦笑,微微点头,但他身后的楚心月却并不打算迁就杜文岑,樱唇微翘不屑道:“这时你倒是说妖魔的好话了,昨日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邪异吗?” 杜文岑一边慢步前行,一边转身看向楚心月说道:“他可是并无坏心,而你们这些邪派可就难说,残忍无道比那鬼怪更盛几分,自然受人鄙视” “……你!哼,那叫东篱的他也不是什么善类!”楚心月面色铁青,不善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他那般和蔼可亲,定是只好妖怪,又怎么会如你所说呢?我看,你是气不过,才会污蔑人家的吧”杜文岑轻笑道。 楚心月粉拳打在杜文岑的后背,鼓起小嘴不屑的说道:“好妖怪?你可看见山洞外那片枯萎之地?花草树木竟一夜间便全部枯萎,没有丝毫的生气,上面还浮着淡淡的妖气,你还敢说他是什么善类?” 杜文岑眉头微皱,早上众人睡醒时,的确发现了山洞外的异变,但并没有放在心上,经楚心月一说,他才回想起那里的诡异,看来定是被妖物吸取走全部元气,才会瞬间枯萎…… “妈呀,楚仙女说的对,说的对,当真是十分恐怖!想不到生的那样俊美的玉人儿,竟会是一只妖怪,蛮牛我还给他递过烤肉呢……”蛮牛虽然生的雄壮,但是面对鬼神怪异还是有着天生的胆怯,回想起昨日的情形,不由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楚心月见有人同意自己的观点,不由颇为得意的看向杜文岑,鼻子似乎都要翘到天上一般。 杜文岑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蛮牛说道:“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那也就没什么……蛮牛我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离你的村子还有多远?” 蛮牛向前望了望,然后粗声粗气的说道:“过了前面那条河,有着许多柳树的便是,不过……” 见蛮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杜文岑不禁打趣道:“蛮牛这可不像你,到了此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蛮牛有些尴尬的摸着脑袋,笑了笑说道:“嘿嘿,让老神仙见笑了,其实,蛮牛心中还担心那怪物……” “之前村子里也请过几位道长,但是都不敌那畜生,反而害了性命,而且死相极惨,人都被做成了肉干,用树干插在地上……”说话间,蛮牛黝黑的脸庞竟微微发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尽是忧色。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蛮牛的意思,他是在担心自己三人的安危,若是力敌不过,还是在入村前就速速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杜文岑心中微微一暖,随即拍了拍蛮牛的肩膀笑道:“你整日叫我老神仙,我自然本领通天,那小小的怪物我自然不放在眼中” “小石头当年可是还击杀过黑熊妖兽呢,有他在定会将那怪物擒杀,为你们死去的村民报仇雪恨!” 蛮牛有些诧异的看向石偲,长大嘴巴问道:“石兄弟竟这般厉害?” “我是猎人,这世上还没有我无法猎杀的猎物存在!”石偲酷酷的说道,虎目中满是自信。 楚心月走在最后,看着叫嚣得意的两人,不屑的打击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威风,昨日山洞内遇见的妖怪,却丝毫没有办法,贪财更是呼呼大睡,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石偲微怒,停下脚步,面色不善的看向楚心月冰冷的说道:“女人,你没资格说话,在我眼中你与那些猎物妖魔无异!” “……你!哼,我不跟你这头野蛮人说话”楚心月知道与石偲说话完全是对牛弹琴,也懒得辩驳,迈着玉步快速的走到了最前面。 “好了,蛮牛带路,我们向望柳乡前进!”杜文岑此时心情却不错,他似乎已经嗅到了那份重礼的味道了。 蛮牛感激的点点头,他比谁都要知道此次的危险,但杜文岑三人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不由让他在心中无比的崇敬。 众人重新上路,朝着不远处的一片柳林走去,在柳林后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望柳乡,蛮牛的村子。 可当众人走到柳林外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响起,那声音撕心裂肺,虽然是人声,但因为声音摩擦的极为尖锐,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似乎是一只野猫的悲鸣,听后不禁背脊发冷。 原本与杜文岑说笑的蛮牛,顿时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双瞳孔瞪的浑圆,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他……声音,是,是那怪物!” 蛮牛的话十分不连贯,声音也变的异常颤抖,杜文岑吃力的才听清他说的什么。 “是你的村人?莫非那怪物又袭击了村人?”杜文岑脸色大变,抓住蛮牛的肩膀,神情严肃的问道。 惨叫声突然戛然而止,蛮牛身体一颤,随即缓过神来,面色痛苦的央求道:“老神仙,你可要救命啊,我们望柳乡十几户村人的性命,可,可都……” 杜文岑放开蛮牛,眉头紧皱,微微点头看向石偲说道:“小石头,我们去探路,小心戒备!” 石偲并没有说话,但一双虎目中早已散发出炙热的光芒,嘴角也微微扬起,令人窒息的煞气充满了全身。 楚心月在一旁看的心急,拍着杜文岑的肩膀说道:“我也要去,你们两个的身手还不如本姑娘呢!” 杜文岑懒的理会她,迈开步伐与石偲向柳林疾驰而去,同时对着蛮牛说道:“蛮牛照顾好你楚神仙姐姐……一切小心,若是遇见了那怪物,就立刻大声呼救,我们会快速赶回来的!” “杜文岑你!”楚心月大怒,玉足用力的踩向地面,星眸中尽是不满。 蛮牛微微一愣,随即憨厚的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楚仙女的!” 楚心月听后,更是恼怒的七窍生烟,三尸神暴跳,指着蛮牛的鼻子大骂起来,但杜文岑与石偲已经瞬间远去,这些叫骂自然是听不到。 “我感受到了妖气,一股恶臭,十分令人作呕的味道”两人疾驰到柳林中,石偲皱着眉头低沉的说道。 杜文岑微微点头,一进入柳林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妖气,丝毫不掩饰的黑色气息几乎充满了整个柳林。 “前方十米开外”杜文岑与石偲相视一眼,示意小心靠近。 石偲却没有杜文岑的那般谨慎,虎目放着寒光,冲到了杜文岑的前面,率先向妖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奔去。 杜文岑苦笑摇头,急忙运起玄功,身形极快的冲着石偲追赶过去,片刻两人便平行而进。 靠近妖气浓重处,杜文岑便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割裂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划破一般,小心的拨开眼前柳条,眼前的一幕让杜文岑震惊无比。 一个身披柳条的怪物正在蹲伏在地上,他的旁边是一个血淋淋的人,那人似乎还没有死,浑身的皮已从脚踝剥至了头颅,此时瞳孔瞪的异常大,身体微微颤抖着。 看着眼前的一幕,杜文岑险些一颗道心不稳,胃中不断翻腾起来,那令人作呕的场面实在骇人恐怖。 石偲大怒,虎目怒睁,虎啸一声厉喝道:“畜生,快住手!” 那身披柳条的怪物听到怒吼,微微一震,随即转过身看向杜文岑与石偲,躲在柳条后的是一双黑色的瞳孔,黝黑的眸子如同无底深渊,似乎能把人吸进去。 蛮牛所说不假,那怪物生的异常高大,足有一人多高,身体也十分的雄壮,只是全身被包裹在柳条当中,看不清真实的面目。 见有人偷看,怪物嘎嘎怪笑起来,快速的将人皮完整的剥了下来,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怜惜的搂在了怀中。 石偲早已抑制不住怒火,见怪物残忍的剥下人皮,虎啸着便冲向怪物,想要将他撕成碎末。 怪物见来人气势汹汹,浑身煞气十足,黑色的眼珠快速转动,嘎嘎怪笑一声,高高跃起伸出满是黑色毛发的手臂,冲着石偲就劈打下去。 石偲冷笑一声,伸出双手奋力的抓向怪物,想要将他擒住,但谁知那怪物却十分灵敏,见石偲袭来,竟借势抓向他的手臂,快速的掠到石偲身后,狠狠地冲着他的背部击打过去。 石偲措不及防,被怪物偷袭得手,一时间皮开肉绽,后背溢出了殷红的血液,心中怒火更盛,凶性大发便想回身去抓那怪物。 怪物不给石偲反击的机会,并不恋战,双脚蹬踏在他的后背,借势高高跃起,冲着杜文岑便扑了过去。 杜文岑见状不敢大意,瞬间唤出不周玄石,对着那怪物便是当头棒喝。 那怪物也感受到了不周玄石的威力,怪叫一声急忙向左侧躲闪,但岂能躲过不周玄石的一棒之威?虽然它的身形十分灵敏,却还是被擦到了身体,一瞬间柳条四飞,怪物身体喷溅出了黑色的血液。 吃了亏的怪物更不愿恋战,对着杜文岑怨毒的瞪了眼,捂住伤口快速的逃窜起来,杜文岑本想追赶,但谁知那怪物速度极快,瞬间黑影闪动,便消失在了柳林当中……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收回不周玄石,急忙走到石偲身旁问道:“石头你没事吧?” 石偲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毫不在意背后不断渗出的血液,沉声说道:“我没事,但被那怪物跑了……” “无妨,我们准备并不充分,来日定会将他擒杀……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个人的伤势吧,可惜我身上没有空星炼制的丹药,不然……”杜文岑走到先前被怪物剥皮的那人身旁说道。 石偲也慢步走了过来,俯身看向血淋淋的那人,此时他的筋肉全现,血液不断的流出,瞳孔已经没了光泽,慢慢变成了死灰色。 摇摇头,石偲叹息道:“死了,皮从脚踝处剥起至头顶,丝毫没有破损,肌肉虽然保存的极好,内脏也没有算坏,但是失血太多,已经不行了……” …… ———————— 望柳乡xx篇终于步入正轨了后面的剧情将会是个小**欢迎看官们赏析 为什么用xx。。。好吧我是不想暴露那怪物的身份。。。卖个关子。。后面为看官们揭晓 依然感谢各位的支持鼓励 晚安。 第六十二章 望柳乡 杜文岑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摇头说道:“定要快些将那怪物擒杀,否则这样的悲剧还会继续下去,那畜生也太过凶残,竟然生剥人的皮囊,不知道它是拿来做什么的……” “我感觉不出它的本尊是什么,虽然身上有着很浓厚的妖气,但是除了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它的其他部分,它很聪明用柳条包裹住了全身”石偲面色铁青,懊恼自己没有击杀掉怪物。 杜文岑沉默不语,片刻后叹着气,指向地上的血尸问道:“我们还是将他带回村子里吧” 石偲点点头,就想伸手将那血尸扛起来,但就在这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怒骂声。 “别拦着我,本小姐还用你保护吗?我可是堂堂蛊心殿的少殿主,就算那杜贪财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保护你还差不多,死蛮牛!” “楚仙女你就别无理取闹了,要是让老神仙知道我没看好你,肯定会责骂我的”蛮牛一脸委屈的说道。 “管那贪财鬼什么事情,本小姐与他毫无瓜葛!”楚心月星眸微嗔,步履轻盈,珊珊作响的向柳林深处走去。 “啊,老神仙,你,你们在这里啊!”蛮牛抬头发现杜文岑,粗声粗气的问道。 看见追来的两人,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看向蛮牛问道:“你们过来的时候,可看见过黑影吗?” 楚心月不满的瞪向杜文岑,脸色不善的说道:“真是笨蛋!要是遇见那怪物,我们还能相安无事的来到这里吗?” 杜文岑哑然失笑,没有理会一脸愠色的楚心月,叹了口气对着蛮牛说道:“蛮牛,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他应该是你的村人吧?”说完杜文岑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血尸。 蛮牛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虽然有些惊恐,但也并没有太多的恐慌,微微定神,仔细的观察起早已面目全非的血尸。 楚心月本就生的娇小,现如今又被蛮牛挡在身后,自然看不到那血尸,不由心中焦急,身形灵巧的闪过蛮牛,走到了众人的最前方,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看向血尸。 “不就是被剥走了人皮,在我们宗门中这样的事情……唔,你干嘛!”楚心月本满不在乎的说道,但却被杜文岑突然捂住了嘴巴,不由腮晕潮红,杏目怒睁的问道。 杜文岑面色铁青,看向蛮牛,然后又瞪向楚心月,轻声责备道:“你这疯女人说话口无遮拦!” 楚心月此时才明白,她本是邪派,对于这种事情却早已司空见惯,但蛮牛毕竟只是常人,而死去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村人,此时他的心情定早已沉入了谷底。 少有的楚心月面露愧色,很是委屈的瞪向杜文岑,樱唇微张,声音轻若蚊蝇,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蛮牛似乎并没有听见楚心月之前的话,而是轻咦一声,面色凝重的看向杜文岑说道:“老神仙,他不是我们村子里的,这个人我并没有见到过” 杜文岑微微一愣,想不到死者并非是望柳乡的村民,看来应该是过路的旅人,只是无辜冤死在这柳林当中。 “我们还是将他安葬吧,虽然素不相识,但也不能就这样暴尸荒野”杜文岑无奈的叹息道。 点点头,石偲用双手挖开了泥土,做出一个简易的墓坑,然后小心翼翼的的将他放入了墓穴当中,封盖好泥土,折下几根柳枝插入土堆之上,当做是墓碑。 众人简单的祭拜过后,蛮牛的神情有些黯淡,杜文岑心知他是担心望柳乡的村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们定会将那怪物擒杀,现在还是速速赶回村子吧!” 点点头,蛮牛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揉了揉刚毅的面颊,指向前方说道:“前方不远处便是村子,只是不知现在村中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蛮牛却有些惧怕回到村中,他不想再得知朝夕相伴村人惨死的消息,心情十分的压抑复杂。 杜文岑并没有多说,眼神坚毅的看向望柳乡,脚步丝毫没有犹豫的向前走着,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心情,心中极度厌恶着妖魔,想要将它们全部斩杀,不留一丝的后患…… 楚心月眼神有些古怪的看向杜文岑,并没有多说什么,微微叹息着,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众人皆沉默不语,完全没了先前的嬉笑,心中都被一种不明的物体压抑着,很难说出的不安感。 柳林并不大,不出一炷香的时辰,众人便走了出来,望柳乡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个不大的村庄,村外用木篱笆紧紧的围住,几座土屋零散的排列着,不时有炊烟袅袅升起,显得十分安静祥和。 村子最中央处则是一颗高大的柳树,那棵柳树看起来年岁十分久远,树皮已经剥落,长长的柳枝如同盘立的长蛇,垂至落地,黑黝黝的树洞如同一个个鬼眼般,毫无生气的看着四周,说不出的沧桑怪异,似乎是一只伫立风化的精怪般。 同时村口处也载着两株柳树,虽不如村中的沧桑久远,但错综复杂的枝干还是显现出了它们的不同,繁茂的枝叶随风飘逸起来,更显的无比宁谧,只是枝条上倒挂着的红色物体,却格外的狰狞骇人。 那是一具具被剥了皮囊的尸体,浑身的血肉早已被风干,有些已经变成了酱紫色。一双双惊恐的眼珠似乎要夺目而出,如同腊肠一般随风摇晃起来,说不出的惊悚怪异。 杜文岑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住,他没想到望柳乡的柳树上竟会挂满了死尸,那些分明就是望柳乡的村民!虽然被怪物剥走了皮肉,倒挂在柳树上,但为何他们的那些同胞却熟视无睹,任由尸体风吹日晒,死后遭受着这样的羞辱。 “蛮牛你们……”杜文岑愤怒的瞪向蛮牛,话至嘴边却又被他咽了下去,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 石偲也是面色不善的盯着那些风干的尸体,沉默不语,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死者不该入土为安吗?你们这样任由他们倒挂风干,会让他们遭受无**回之苦,成为永世的孤魂野鬼,这心未免太狠了些!”楚心月也看不下去,精致的脸蛋此时紧绷着,眼神中尽是怒色。 蛮牛双眼赤红湿润,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十分哽咽的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知道……那些人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又怎么会忍心将他们置之不管,只是……” 用手擦干了面颊的泪水,蛮牛继续哽咽道:“只是那怪物太过凶残,我们不敢啊!起初,我们将被杀死的村人埋到了村后的柳树下,那里是我们望柳乡的墓葬地” “但谁知仅过一夜,那尸体却又被怪物挖了出来,重新挂在柳树上,而且还将前一日参加埋葬的村民杀死,剥至皮囊挂在村口柳树,至此之后,我们便不敢动那些尸体……因为这样下去,我们望柳乡迟早会被那怪物杀的精光!” 看着高壮的蛮牛此时如同孩童般,早已哭成了泪人,杜文岑心中突生悲凉,不知该如何劝慰,同时也责怪自己先前的鲁莽,误解了这些淳朴的村民。 此时楚心月却一脸的狐疑,眼神中充满着犹豫的神色,樱唇轻起,刚想出口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吵闹声却打断了她。 “那,那不是蛮牛吗?他回来,蛮牛回来了!”村口处走出一个长相淳朴的中年汉子,看见不远处的杜文岑等人不由大声惊呼道。 原本平静的村庄,在一声惊呼后,突然喧闹起来,原本紧闭的房门全部被打开,村民们脸上尽是喜悦兴奋之色,迫不及待的来到村外,争先恐后的来到蛮牛身旁,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怎么样,这一路还顺利吗?” “蛮牛啊,你不知这几日我们都是紧闭房门,不敢外出,唯恐被那怪物抓去,村长都说,你要是再不请老神仙回来,我们可就要全村迁徙,离开这里……”一个村妇神色黯然的说道。 “蛮牛哥哥,这一路你可受苦了”一个长相十分清纯的少女,看着风尘仆仆的蛮牛有些心疼的问候道。 蛮牛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开心的笑容道:“嘿嘿,来香妹子,不苦,不苦……” “蛮牛,你请到老神仙了吗?我们这几日可是等的好苦!……而且他们是?”村人指向杜文岑等人问道。 蛮牛一听这才急忙将杜文岑推向了身前,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位就是我请到的老神仙,他可是十分的厉害,太清宗的那些小神仙们都十分的敬重他呢!” “哦,这位是楚仙女,也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听她说老神仙都不是她的对手”看见楚心月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蛮牛急忙介绍道。 “而最后这一位则是石兄弟,他的力气比我还大,一拳就能打死巨大无比的山猪,也是个威力高超的人!” 望柳乡的村民听完蛮牛的介绍,又仔细端详起杜文岑三人,原本兴奋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眼神中掩盖不住的失望,他们从没有想到蛮牛请到的竟会是如此年轻的三个人,分明还只是少年郎,哪里可能会有什么高深的法术…… 望柳乡村民不满的情绪渐渐被点燃,这几日他们一直苦苦等候的老神仙,竟会是三位少年郎,这让他们饱受惊吓的神经,再也无法压制的爆发起来。 “完了,彻底的完了!他们三个娃娃只会是来送死!” “我们望柳乡没有希望了,还是如村长所说,全部迁徙吧,否则定会落得被屠村的命运……” “蛮牛,你这个榆木脑袋,却不知你是怎么想的,竟会找些这些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你是头猪吗!” “枉我们寄希望于你,我看,你给我们带来的只是绝望!” 蛮牛脸色大变,他怎么会知道村人竟会有如此的反应,黝黑的脸庞满是惊恐,神情慌张的解释道:“不,不是!你们不知道,他们三个都十分的厉害,方才还与那怪物搏斗一番将它击退,有他们在,我们望柳乡肯定能从那怪物的魔掌中逃出!” 楚心月听见村民不善的辱骂,心中早已怒气十足,一把推开蛮牛,沉着佳容,声音冰冷的说道:“你们这些以貌取人的家伙,知道本姑娘是谁吗?哼,小小的妖怪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村民们恼怒的瞪向楚心月,虽然他们十分愤怒,但毕竟是蛮牛带回来的客人,众人也不好去说什么,只有沉默相对抗。 杜文岑见状大呼不妙,自己是来帮助望柳乡脱困的,不是与他们为敌的,不由急忙解释道:“我这朋友脑子有些问题,你们勿怪,勿怪!” 不理会楚心月恼怒的眼神,杜文岑继续说道:“我们虽然不过少年,但是身怀高深的道法,一般妖魔不在话下,方才我们也与那怪物交过手,虽然没有将他擒杀,但是也被我们击伤,它并没有那么的可怕,我们定会帮你们解除这个祸害!” 村民们听后将信将疑,神情多是犹豫之色,杜文岑的三言两语并不能让他们信服,依他们的思维,老神仙都是鹤发童颜,哪会是这般的年轻文弱? “吹牛谁都会,但是小娃我警告你,这可不是玩笑,那怪物十分凶残,小心害了你们的性命!”村民中传来了不屑的声音。 “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也免受到牵连……”那个叫来香的少女,声音细弱的说道。 杜文岑摇摇头,看来让众人信服并不容易,但是他也不好在楚心月面前暴漏自己的实力,此时倒是没了办法。 而比杜文岑更为着急的便是蛮牛,人是他找来的,此时村民们皆不相信,那也就是对他的不信任,他怎么能不生气? “我说你们,你们的脑子比蛮牛我还要愚笨吗?虽然他们文弱年纪轻轻,但是却都有着强大的修为,我们岂能以貌取人!”蛮牛极力的辩解着,不信任他并不重要,但望柳乡村民的安危现在全部系于杜文岑三人身上,若是把他们气走,那自己的村子可就真的完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休的时候,人群后突然走来了一位古稀的老者,他白色的胡须垂至胸前,干瘪的脸皮如同村中央的那株柳树般,苍老古朴。 村民们看见老者,无不躲闪到一旁,给老者流出了空隙。老者走到最前方,先是看了看蛮牛,微微点头,随即又把目光投向杜文岑三人,凝视了起来。 “这位就是我们望柳乡的村长”蛮牛低声介绍道。 杜文岑点点头,本想仔细观察那老者,却不料他先开了口:“你们三人便是蛮牛请来的修道者?” 杜文岑微微一愣,他发觉老者并没有与村民一般,称呼为神仙,而是修道者,看来这个村长定不一般,至少不像其他世人那般愚昧。 “我们三人皆是太清宗的弟子,听师门号令,下山修行历练,天意偶遇蛮牛兄弟,这才随他来到望柳乡,想要替村民们解除祸患”杜文岑看了看楚心月,半真半假的说道。 好在楚心月轻哼一声,并没有揭穿杜文岑的谎言,只是她心中对于太清宗却是十分的不屑,不满杜文岑的那些说辞。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老者听后微微点头,神色恭敬的说道:“有劳太清宗的三位仙长,方才我村人愚笨,触犯了仙长,还望多多原谅!” “村长,可他们,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娃娃而已!”村民不满的说道。 “闭嘴!你们知道什么?高深的修道者皆能化形,返老还童,这些又岂能用常人的眼光去判断?” “我观他们三人,头角峥嵘,气息超绝定不是凡人,又岂会是一般的黄口小儿,你们太过失礼了!”村长有些恼怒的训斥道。 村民十分敬重村长,见他这样说,心中便也信服了起来,各个面露愧色,有些不安的看向杜文岑等人,唯恐他们怪罪下来。 “村长言重了,我们几人都是蛮牛的好兄弟,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礼数,更不会去怪罪什么”杜文岑尴尬的笑道,他想不到眼前这位村长竟会有如此的眼力,并没有轻视三人。 蛮牛听后感激的看向杜文岑,他心中知道,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上许多的老神仙,实实在在是将他看做了自己人,诚心诚意的想解救自己的村民。 村长不顾众人的劝阻,对着杜文岑等人躬身一礼,感激的说道:“蛮牛这次倒是做对了事情,这是他的福缘,也是我们望柳乡的福缘!贵客临门,小老儿不敢怠慢,还请三位仙长进村一谈” 杜文岑三人点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便慢步向村中走去,其中蛮牛更是喜笑颜开,直夸杜文岑等人好本事,那可是真正的老神仙。 走到村头处,杜文岑不由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挂满尸体的柳树,眉头微皱疑惑道:“那怪物既然剥走了人皮,却为何又要将他们一一挂起,被埋掉的尸体也会被它挖出,重新挂于柳树之上……” 众人皆疑惑的摇起头,有几人大胆的猜测道:“怕是为了恐吓我们,以此为乐吧” 楚心月却坚定的摇摇头,神色怪异的看向柳树,嘴中轻声说道:“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为了取魂……” …… 第六十三章 远古邪术 众人听到楚心月的轻叹,皆沉默起来,眼神中多了惊恐与不解,似乎眼前这个琼姿花貌的少女知道一些事情。 “取魂?难道那怪物将尸体倒挂是另有目的?”杜文岑疑惑的问道,心中突生不安。 见众人看着自己,楚心月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还是到村子里再与你们解释这些事情吧!” “那就去老头儿的住处吧,村中有什么事情也是在那里商议的”村长点点头,用手中的拐杖指向不远处的土屋说道。 众人皆点头同意,随着村长一起走进了村子里,来到了村中最深处的一间土屋,围坐起来,一同商议起怪物的事情。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什么是取魂?莫非那怪物不仅仅是剥走人皮,还要取走魂魄不成?”杜文岑盘腿而坐,看向楚心月疑惑的问道。 楚心月微微叹气,随即解释道:“不错,如果我猜测的不错,那怪物的确是想要取走死者的魂魄!” 村民听后大惊,眼神中充满了惧意,神情慌张的看向楚心月,在他们的思维中,魂魄乃是最重要的存在,它甚至超越了性命,因为没了魂魄就无法转世轮回,要经历无数的折磨痛苦,直至魂飞魄散。 “那怪物取走魂魄有什么用处,难道它是想要炼制什么恶毒的法宝?但方才一战,我并没有感觉到它有着太多的灵智,也根本无法谈起炼制法宝……”杜文岑满腹疑问的问道。 摇摇头,楚心月脸色有些怪异的说道:“并不是为了炼制法宝,贪财你说的对,它或许真的没有太多的灵智,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本能去行事,但这也是最可怕的事情” 转身看向杜文岑,楚心月黛眉微挑,有些古怪的笑问道:“你认为那些妖兽魔怪心中最想要达到的愿望是什么?”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不屑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定是一些吃人害人的事情,那些不开化的妖兽,有着都是最原始的欲望” “没错,但也错了……妖兽的确不开化,它们的血液里仍有最为元始的兽性,吃人肉喝人血也是常事,但是这些并不是它们最想要的东西” 环顾着四周的村人,楚心月微微叹气说道:“是人,它们最渴望的就是人,但不是人自身,而是它们想要成为人,一个真正的人!” 众人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心月,他们想不出,凶悍野蛮充满力量的妖兽,竟会想要做人,因为在妖兽面前,人是那样的脆弱无力,只是被屠宰当做食物的对象而已。 杜文岑却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虽然并不是很了解真实的情况,但是三尺道人曾经对他说过,人乃万物之灵,是天地间的真正主宰,只有人的三魂、六识、七魄是完整的,才是最适合修炼感悟天道的存在。 “唉,因为做人的诱惑太大了,那是来自远古时代的传承,妖兽祖辈最深的记忆便是如何成为人,当年的大战,妖兽因为不是人体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天生的缺陷让他们根本就无法抗衡那些修道者”楚心月微微摇头,有些嘲弄的说道。 “万物皆有道,只有化为人形,它们才能追求更高的境界,真正的天人合一,万物皆为一体”楚心月看向沉默不语的杜文岑,继续解释道。 众人瞪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村长渐渐缓过神来,率先疑惑的问道:“那,那怪物却是为了想要变成人?但你之前所说,他是为了夺取魂魄,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相传古时有一邪术,能让所有生灵万物化身成人,这个邪术的名字就叫做‘囚’……” “相传囚术十分的诡异恐怖,它需要炼化无数的凡人魂魄,将它们揉碎融合,然后灌入体内,顶替自己的三魂七魄,若有闪失,施法者也会落得魂飞魄散,不得转世,历经九幽炼狱之苦,是一种极为恐怖的邪术”楚心月面色凝重的说道,而周围的村民也都屏气聆听着。 有些犹豫的摇摇头,楚心月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说道:“但囚术早已失传千载,现在根本无人知道它的存在,更不要说一个没有太多灵智的怪物……我也只是偶然从古籍中得知只言片语而已” 杜文岑眉头紧锁,面色铁青的说道:“你是说,那怪物之所以会将尸体倒挂,是因为要囚禁魂魄,不让他们进入九幽轮回道,进而炼化施展那邪术成人?” 楚心月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心中也颇为疑惑,因为她方才并没有说出实话,囚术虽然早已失传,不为人知,但她却在宗门的典籍中见到过它的全部内容,自然包括了如何施展出这等邪异的法术。 但此邪法只针对于妖兽,所以当时楚心月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今日却被她遇见了同样的邪术,不得不让她心中疑惑起来…… “宗门的典籍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难道这怪物会是……” 就在楚心月心中暗叹着的时候,沉默已久的杜文岑却突然开口说道:“无论那怪物做着什么样的打算,我们定要尽早将它擒杀,以免更多的村人无辜受害,不但皮囊被剥走,还会落得不得转世轮回!” 石偲站了起来,看着杜文岑点点头沉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寻那怪物,我定会将它撕的粉碎,不留任何后患!” 说完,石偲面色狰狞的摸着后背的伤口,虽然变态的身体让伤口早已愈合,但他的心中却感受到了极大的耻辱,那是一种猛兽被猎物戏弄的挫败感。 “我也随你们一起,或许我的见闻会起到一些作用,帮助你们降服那怪物”楚心月少有的严肃起来,并没有嬉闹,悦耳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杜文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向村长问道:“你们可知那怪物藏身休憩之处?方才它被我伤到,现在定会躲在巢穴当中,这是将它擒杀的最好时机” 村民们纷纷摇头,他们平时十分惧怕那怪物,又怎么会去主动探查怪物的巢穴,只会唯恐避之不及。 “我想我知道在何处……”沉默不语的蛮牛,突然沉声说道。 杜文岑略微诧异的看向蛮牛,疑惑的问道:“你知道它的巢穴,在哪里?” 点点头,蛮牛神情严肃的解释道:“在那怪物还没有屠杀村民的时候,我外出打猎,便遇见了一个身披柳条的怪物,而那怪物就住在柳林后的高山当中,但只怪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会死那么多的人……”说到最后,蛮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站在蛮牛身旁的石偲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坚强一些。 杜文岑微微叹气,看向众人说道:“我们这就前去怪物的巢穴,定会为死去的村人报仇雪恨,大家安心躲在家中便是,切记万万不可出行!” 村民们点点头,心中虽然并不信服杜文岑等人的道行本事,但现在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期望蛮牛所说不假,他们真的是有着大本事的仙人,能将那怪物擒杀,解救望柳乡的灾难。 “老头儿我谢过各位仙长!仙长若能解救我望柳乡,我村人世代定会诚心供奉,为你们立碑纪传的!”村长身体微微颤抖,有些激动的躬身说道。 杜文岑刚想开口劝说,窗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怪笑,那声音极像人笑,但却又十分的怪异尖锐,如同被捏着喉咙的公鸡般。 杜文岑与石偲相视一眼,这个笑声他们却是十分的熟悉,两人几乎同大声惊呼道:“是那怪物!” 话音未落,怪笑戛然而止,随后窗外黑影闪过,突然土质的围墙被冲破了开来,身披柳条的怪物冲到了屋子内,它的伤口已经愈合,重新包裹起了柳枝。 望柳乡村民大惊失色,显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怪物,但是心中对于它的恐惧还是让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石偲率先反应过来,虎啸一声,挥舞着厚实的拳头,冲着怪物击打过去,那拳速极快在空中竟发出了声响。 怪物之前吃过暗亏,定不会去正面对抗,怪笑一声,身形灵巧的闪到了一旁,但因屋子极小,而且站满了村民,怪物瞬间就闪到了人群当中。 村民见怪物袭来,更是无比的恐慌,胆大者鼓起勇气向门外逃窜,胆小者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瘫坐在地上。 石偲一击不成,虎目放出寒光,迅速的转身对着怪物又冲了过去,但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力量,他并不想伤害四周无辜的村民。 怪物见石偲穷追猛打,恼怒的怪叫起来,伸手抓向身旁的村民,一把将他们提了起来,然后飞身逃出屋内,快速的向远处疾驰而去。 杜文岑见状,心中恼怒,紧随着怪物跑到了村外,想要将它手中的两个村民救下,但他此时却不敢施展任何的道法,唯恐怪物残忍无道,用村人做了盾牌。 怪物见有人追来,不由出声冷笑,它似乎极度自信自己的速度,并不屑杜文岑的追杀。 杜文岑运转体内元气,身体如飞燕般,速度极快的追向怪物,不过瞬间便将怪物拦了下来。 怪物恼怒,想不到凡人竟会能追到自己,不待杜文岑做出任何反应,似报复般,怪物将手中的村民用力地摔到了地上,然后俯身冲着脖颈就啃食了起来,一时间鲜血四溅,咯咯作响的食骨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畜生住手……啊,你去死吧!”杜文岑凶性大发,他想不到怪物竟会在他眼前吞噬活人,如果不是自己犹豫了片刻,那么村民也不会遭受如此的命运。 不顾一切的运转体内玄气,杜文岑祭出不周玄石,将它抛向了空中,口中默念法诀,单手驱使法宝,黑色的玄气疯狂注入到了不周玄石内,一时间空中黑光大盛,凌厉的杀气充满了天地间。 双目怒睁,如同要裂开一般,杜文岑面色煞白,对着啃食尸体的怪物将空中的不周玄石击打了出去。 不周玄石充满了黑色的玄气,如同浓浓的黑雾般,不断挤压着四周的空气,迅猛地对着怪物当头砸去。 正在不断啃食村民的怪物,突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凶煞之器冲着自己砸来,不由惊慌失措。 它本是想激怒杜文岑,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类竟会使出这样的杀招,怪物心知自己根本就无法去抗衡这样的狂暴一击。 黑色的瞳孔有些怨毒的盯着杜文岑,怪物并不去躲闪空中飞来的不周玄石,它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知道自己将死的命运一般。 杜文岑此时也毫不心软,眼中充满了杀气,如同九幽魔神般,冷漠的俯视着眼前的一切,他只想摧毁,屠戮掉才能解除心中愤怒。 “咚!!!……”不周玄石砸向怪物,巨大的力量冲击着地面,将四周的大地击出无数沟壑,一时间天摇地动,无数的尘土飞扬,凌厉的气息向四周扩散着,如同毁天灭地一般。 方才的一击仅仅是一瞬间,当众人赶到的时候,四周尘埃早已落定,只有无数的沟壑与屹立着如同通天石柱的不周玄石,在诉说着方才那一击的恐怖。 楚心月面色煞白,她心中惊疑不定,眼神中满是惊恐的看着杜文岑,樱唇微张,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不周玄石造成的破坏。 石偲慢步走向双眼紧闭的杜文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切都结束了,那怪物已经被你击杀,你不用过于自责……” 杜文岑痛苦的睁开双眼,虽然他亲手灭杀了怪物,但是先前的一幕却深深刺激到了他的内心,毕竟那两个无辜的村民是因为自己而死,这是他第一次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村长从呆滞的村民中走到了最前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缓缓的说道:“仙长不必自责,您为我们望柳乡击杀了那畜生,也就救了我们所有的村民,当然那些死去的人也会感谢你的,终于替他们报仇雪恨了……” 杜文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面色依然十分难看,有些彷徨的看着四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不断的叹息着。 “不对,那怪物果然懂得远古邪术‘囚’!”楚心月突然失声惊呼起来。 杜文岑眉头微皱,他心中开始不安起来,似乎猜想到了楚心月将要说的话,仍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楚心月听见杜文岑的声音后微微一愣,因为他的声音此时无比的沙哑难听,似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古尸一般,充满了沧桑怪异。 沉默片刻,缓过神的楚心月有些忧虑的看向杜文岑,随后低声开口说道:“那怪物它还没有死……“ …… 第六十四章 深入山林 第六十四章深入山林 杜文岑听后,心脏如同被狠狠地捏住了一般,整个人脸色十分的难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如果说击杀怪物让他自责的心得到缓解,那么楚心月的话又让他跌入了谷底,虽然他平时有些放荡不羁,但毕竟只是少年,对于生死没有太多的认识…… 看着脸色阴沉的杜文岑,楚心月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微痛起来,那是一种令人十分压抑的感觉,但楚心月却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感觉,只是希望看见那个开朗无耻的杜文岑吧,楚心月心中安慰自己道。 缓缓叹息起来,楚心月继续解释道:“远古邪术‘囚’它不单单是让妖兽化身为人的法术……它其中的玄妙并非那么简单,方才看似文岑用道法将它击杀,但是那怪物却极为狡猾,它利用了那些被囚禁的魂魄,替自己抵挡住了攻击,本尊早已悄悄遁走,死去的不过是那些惨死的村民们的魂魄而已……” 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杜文岑,楚心月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的不可听闻,似乎是惧怕继续说下去一般。 望柳乡的村民听后,脸色也白煞起来,原本以为那怪物被杜文岑击杀,但谁想到死去的只是自己村人的魂魄,心中的惊恐与哀伤混杂起来,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杜文岑闷不作声,慢步走到不周玄石旁,将它收了起来,然后面色凝重的看向村口那株柳树,随风飘扬的柳枝,倒挂在树上的尸体,杜文岑此时看起来是异常的凄凉。 “石头随我一同去那畜生的巢穴,今日定要把它碎尸万段!”杜文岑慢慢开口说道,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但是却不再像之前那般骇人恐怖。 石偲用手撕掉了破裂的上衣,露出坚实的肌肉,背后的伤口赫然可见,少有的微微一笑说道:“我盯住的猎物,从来都没有还能活下去的道理!” “我也要去!”楚心月见两人就要走,不由神色慌张的急忙说道。 此时蛮牛也站了出来,深呼一口气,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粗声粗气的说道:“我给你们带路,蛮牛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再也不想见到村人惨死的场面!” 杜文岑回身看了看两人,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然后跟在了蛮牛的身后,向怪物所在的山谷中走去。 望柳乡的村民看着四人的背影,心中也默默的祈祷起来,但愿他们真的能消灭怪物,让望柳乡重新回归以前的平凡生活,因为村民们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失去了,那些惨死的村人如同梦魇般,始终折磨着每个人的内心…… “大家回村子里,关好门窗,小心守备……然后等待仙长们的凯旋而归吧!”村长浑浊的眼睛绽放出坚定的神色,声音中充满了信任。 …… 望柳乡是位于高山中间的山谷处,而蛮牛所说的高山,便是围着望柳乡的豫章山,此山其实并不伟雄,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脉,但山中与望柳乡不同,却是长满了豫章树,故此山才因此而命名。 杜文岑等人没有了之前的嬉笑,一路上走的十分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忧色,却是不知各自想着什么。 越过了之前的柳林,杜文岑等人在蛮牛的带领下,来到了豫章山的山脚处,葱郁的山体,却是显现出了此处的勃勃生机。 杜文岑回身看向石偲,面色凝重的沉声问道:“石头,你是否感受到了山上的古怪气息,似乎并不是只有一种妖气的存在……” 石偲本是猎人,对气息最为敏感不过,加之空星道人对他的教导,更是让他对气息有着十分敏锐的判断力,他也早已识别出了两种气息,那是丝毫没有关联的两股妖气,而且实力修为都不弱。 摇摇头,石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是有着两股妖魔气息,但是气息都十分隐蔽,我感觉不出他们的位置” 杜文岑点点头看向蛮牛说道:“蛮牛此山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你告诉我们巢穴大概的位置,然后就先回村子里吧,一旦搏斗起来,我们定无暇照顾你的安危” 蛮牛听后却坚定的摇摇头说道:“我不想一直躲藏,哪怕充满着危险,我也要去!” 见蛮牛眼神十分的坚定,杜文岑本想继续劝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继续慢步向山上前进。 楚心月紧紧跟在杜文岑的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有些犹豫起来,杜文岑先前表现出的道法,那是连自己都不及的,这么说来一年来他的确是在太仙山修道,那么这样一正一邪,又该如何拉拢他进入宗门呢…… 一年前楚心月被宗门外派寻找天下能人异士,以扩充自己宗门的实力,完成宗主长久以来的夙愿,这也是楚心月所在蛊心殿的职责所在,蛊惑人心,为已所用。 但神州毕竟祥和已久,哪里还会有什么不世之辈与旷世奇才,最多不过几个根骨奇佳之人,但是宗门已经无暇培养他们,等待他们真正的成长起来,所以蛊心殿一直没有太好的下手目标。 直到一年前楚心月在江郡城发现了石偲,这个浑身煞气如同魔神般的凡人,他虽然没有丝毫的修为,但是凭借天生的蛮力竟能杀死妖兽,这样的人如果利用的好,那就是人形凶器,真正的杀戮兵器,他正是宗门一直寻找的存在。 但欣喜若狂的楚心月还没将消息汇报给宗门,太清宗修道者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一切……无奈之下楚心月只好将事情先汇报给宗主,宗主听后大悦,告之她必须将石偲拉拢过来,于是她才会在聚仙镇苦等了一年。 但在这一年的时光里,楚心月心中时常出现的人并不是石偲,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杜文岑的身影,那个与自己斗嘴讲价钱的无耻小子,自己最期盼遇到的还是那个贪财臭小子吧…… “唉,若他还是常人,我定能将他拉入宗门,但他现在是太清宗的修道者,道行高深竟连我都看不透,我该如何是好……”楚心月微微苦笑,眼神复杂的看着杜文岑的背影。 “我们到了,前面那个山洞就是我遇见怪物的地方”蛮牛停下了脚步,轻声指向前方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这里的妖气的确要比之前更浓一些,而蛮牛所指的山洞处生有一颗香樟树,高大挺拔的香樟几乎挡住了洞口,淡淡迷人的幽香更是遮盖住了洞内传出的腥臭味。 “石头,收住你身上的煞气,不要惊动了那畜生,这一次定不能让它再逃跑!”杜文岑见石偲虎目放着寒光,就想冲进洞内,不由急忙劝说道。 “我独自进洞去擒杀那怪物,你们守在洞口处,它若是逃出来,石偲你定要将它拦下,那畜生太过狡猾,我们不得不做出防备”杜文岑小心翼翼的看着山洞,轻声对着众人说道。 石偲点点头,他心知那怪物并不敌杜文岑,也就放心他独自进去擒杀怪物,而且怪物狡猾灵巧,很有可能从洞内逃脱,所以自己守在洞外也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行,我要随你一起进去!”楚心月轻轻一跃,来到杜文岑的身旁,黛眉微皱眼神坚定的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不知这个疯女人又发什么疯,但他此时心中根本无暇顾及,只想尽早将怪物击杀,于是不耐烦的说道:“随你高兴”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山洞走去。 楚心月面色不愉,但并没有说什么,气呼呼的跟在了杜文岑的身后,一同走进了山洞。 虽然山洞洞口极小,但杜文岑与楚心月走进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似乎是整个山体被挖空了一般,洞内极为宽广,出乎意料之外的充满了光线,石壁上更是刻满了不知名的图案。 杜文岑略感意外,小心翼翼的观察起石壁上的刻画,发现却是刻的一个女童,那女童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看起来十分的文静可爱,她扎着一双羊角辫,左手腕上带着一枚用红线穿起的铜钱,看样子是辟邪之用。 “咦,这个女童为何有些眼熟?”楚心月凑到杜文岑的身旁,皱起琼鼻疑惑的说道。 杜文岑摇摇头,面色不善的将楚心月挡在身后,看也不看她一眼说道:“若是遇见那怪物,你可不要碍我的事情,还是小心的躲在一旁为好” 楚心月却盈盈一笑,拍着杜文岑的后背,十分俏皮的说道:“死贪财,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哼!”杜文岑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的调笑,但是心中却涌出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两人沉默不语,继续向洞内深处走去,远离洞口的香樟后,洞内的腥臭味却是越来越浓重了,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险些让楚心月吐了出来,而且昏暗的光线也越发让洞内显的阴森恐怖。 “那,那是什么!?”躲在杜文岑背后的楚心月,指向前方黑乎乎的物体惊呼道。 杜文岑急忙看出,只见前方的石壁附近竟是一个个黑色的人影!不过那黑色的人影似乎并没发现杜文岑两人的存在,仍是一动不动的伫立着。 杜文岑运起元气,小心戒备着靠近黑影,走进定睛一看,心中才释怀起来,不过心中也同时也升起了异常的怒火,因为在他眼前的是一尊尊人皮偶,完美无瑕如同真人一般,但只是用人皮包裹起来的石块…… 黛眉紧皱,楚心月沉着玉颜,低声叹气道:“这些大概就是望柳乡的村民被剥走的皮囊,想不到竟会被那怪物放置在此处,只不过他想化人却为何不留着自己用……” 但没等楚心月继续猜疑下去,石洞深处就突然传出了一阵尖锐的怪笑,那笑声回荡在洞内,显得格外刺耳瘆人。 杜文岑大呼不好,急忙将楚心月推到一旁,运起体内元气,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一道黑影正快速的向这里袭来,而那黑影的身份正是身披柳枝的怪物! 怪物身形极快,丝毫没有先前被不周玄石击倒过的痕迹,看来邪术的确远非一般道法可比拟,那些魂魄竟替它承受了全部的攻击。 怪物怪叫一声,它并没有冲向杜文岑,而是灵巧的闪过他,冲着楚心月疾驰而去,洞内一时刮起了一阵黑风。 杜文岑大惊,心道那怪物果然狡猾,知不敌自己,便想对楚心月下手,委实可恶到了极点。 不敢大意,杜文岑运转玄功,就想伸手去抓怪物,但怪物速度极快,杜文岑此时已经鞭长莫及,黑风凌厉的对着楚心月击打过去。 楚心月见怪物冲自己而来,也并不慌张,迅速的祭出自己的法宝,冲着迎面而来的怪物就挥打过去。 那法宝形似辫子,但是却十分的晶莹剔透,如同玉作的一般,浑身散发着荧光,十分的好看,但同时声势也一点都不逊色,似巨蟒甩尾般,凌厉地击打过去。 怪物怪笑一声,伸出黑手便想去抓法宝,但谁知那法宝自身却带有冷焰,如同毒蛇绕身,冷焰很快的缠上了怪物,一瞬间怪物身上的柳枝便被焚化起来。 怪物惨叫连连,它这一天受尽了屈辱,没想到自己连一个女娃都敌不过,急忙扑灭火焰,怪物从身上抽出了两根巨大的牙齿,黄色的巨牙也不知是什么妖兽的,只见怪物身形闪动,冲着楚心月又扑杀了过去。 楚心月一声冷笑,她知道怪物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便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挥动法宝,白色的流光又冲着怪物击打过去。 怪物此时已经异常愤怒,黑色的瞳孔竟变成了赤红色,露出森白的牙齿,不敢力敌楚心月,身形一闪,它突然消失在了洞内,一瞬间竟了无声息。 杜文岑与楚心月大惊,想不到那怪物竟如此诡秘,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只能小心戒备,杜文岑可是感受到了怪物手中的两颗巨牙并非善物,其中的凶气异常闹虐。 “我们还是退出山洞,在这里根本就无法防备,那怪物虽然道行不济,但是也不能不防”杜文岑环顾着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 楚心月举起法宝,微微点头称是,此时山洞空间狭小,两人又不熟悉地形,怪物的攻击可能来自任何地方,也只能先姑且退出去再说。 决定后,杜文岑与楚心月互相戒备着,慢步向洞外走去,杜文岑虽然很想施展出通鬼术,但是又怕楚心月知道自己太多的底细,又或许是自己可能会无意间伤害到她,要知道杜文岑现在的通鬼术,可是有着一定的威力。 两人皆屏息凝神,慢慢地向外移动,杜文岑更是疯狂催动体内元气,想要感知怪物的存在,但是却一无所获。 渐渐光线越来越亮,两人已经快要临近洞口,怪物却始终没有现身,杜文岑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再过多的提防,不过杜文岑心中却懊恼起来,这一次又让那畜生跑掉了。 可就在这时,只听楚心月惊叫一身,然后杜文岑只感觉眼前黄光一闪,幽幽的淡香一瞬间充斥在鼻腔内,杜文岑被楚心月狠狠地撞击了出去,而她自己也扑到在了杜文岑的身上。 杜文岑还在恍惚不已,空气中充满了淡香,但怀中的佳人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杜文岑原本以为她是羞怯,但是那抖动的却十分异常,不似常人一般。 杜文岑急忙抬头看去,只见楚心月原本白皙粉嫩的面颊,此时如同死人一般,失去了所有的颜色,樱唇更是如同墨汁般,漆黑的令人心寒,而她的玉背上赫然插着一颗巨大的牙齿。 怪物见偷袭杜文岑不成,反而被楚心月救下,心中恼怒怪叫一声飞快的冲到楚心月身旁,伸手将她后背的牙齿拔了出来,然后不待杜文岑做出任何的反应,黑光一闪,便快速的逃出了洞外。 杜文岑这时才回过神来,急忙将楚心月扶了起来,也不管那逃走的怪物,脸色煞白,神情慌张的问道:“疯女人,你,你怎么样?” 可是楚心月此时美目紧闭,身体颤抖如潮,根本早已失去了知觉,后背流出的血液竟是土黄色,如同滚滚的黄河水般,从后背翻涌出来,看起来十分骇人恐怖。 杜文岑心神不宁,双手抱着佳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中背脊生出无数冷汗,似是无意,他的身体竟也微微颤抖起来。 拼命压制住慌乱的心神,杜文岑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颗黄色巨牙应该是带着毒性,否则人体怎会流出黄血? 但杜文岑并不懂医术,他虽然之前用元气帮助老石头解除了阴首蛇毒之苦,但现在的情况并非当初的那么简单,不可能让杜文岑误打误撞的医治好。 心神焦躁不安,没有丝毫办法希望的杜文岑感觉怀中玉人儿渐渐冰冷的身体,眼睛不由赤红起来,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 “石偲,蛮牛你们快进来!救救这个疯婆娘!”杜文岑疯狂的嘶吼起来,现在的他并没有丝毫的办法,最后的奢望便是洞口处的两人。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洞外并没有任何的回复,唯一的声音便是洞内杜文岑的回声,但此时听起来却是十分的怪异不安…… 杜文岑并不甘心,又拼命的嘶吼起来,他此时并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加深楚心月的伤害,但令他绝望的是,周围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他又回到了那个无尽黑暗的石室般…… 怀中的玉人儿已经如同冰石般,几乎没有了丝毫的温度,整个人已经煞白的没了人样,如同一只怪物般。 杜文岑痛苦的低下了头,深深的自责感另加其它的情绪不断折磨着他,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的无力改变,上一次死在怀中的是那病入膏肓的母亲,穷困潦倒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离去,这一次又…… 但事情总是不会往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是谓物极必反。就当杜文岑充满绝望深深自责之时,山洞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声音极其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你相信我吗?如果相信,我可以帮你治好她” …… ———————— 沽琥其实在书中埋了许多的伏笔 或许看官们没有看出来但是日后定会有所惊叹甚至恍然大悟 所以欢迎看官们寻找这些点听故事的时候也好多了一份乐趣 再此沽琥唠叨了。。。 小剧透下 ‘望柳乡剥皮事件’【柯南看多了】内隐藏了另一个大事件……很大程度上他决定着故事的走向 心细的看官们试试能不能找到这个我费劲心思埋下的伏笔吧 晚安 第六十五章 豫樟黒猿 望柳乡,杜文岑等人虽然前去怪物的巢穴绞杀怪物,但村民们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回到家中,心怀不安的做起防备,唯恐杜文岑等人奈何不了那怪物,毕竟怪物给村民们早已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梦魇。 村头的柳树上依然挂着村民们的尸体,那些随风飘荡的尸体,不知为何此时看起来竟十分的诡异,似乎那些血尸要活过来一般,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早已干枯的瞳孔正在不断的收缩着…… 而柳树上赫然多出了一个黑色人影,那人影十分高大,如石像般静静伫立在柳树之上,黑色的瞳孔深深的看着望柳乡,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黑影便是剥皮的怪物,只不过此时站在柳树上的它,没有了往日的暴虐,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它也只是一具黑色的尸体。 微微叹气,怪物黑色的眸子闪现出了淡淡精光,眼神中也坚定了不少,黑色身形一闪,怪物从柳树上高高跃下,快速地闪进了望柳乡…… 豫章山怪物洞穴内,杜文岑脸上满是惊喜,方才的声音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光明,给悲痛绝望的他带来了生的希望。 “我相信,我相信你!只要你肯救她,多少银子我都会给你!”杜文岑急忙狂吼道,虽然声音的主人此时并没有现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但是有胜于无,这或许会是最后的希望。 不过此时山洞外却沉默了起来,只能听见风灌入洞内的呼啸声,似乎世界又沉寂了一般。 杜文岑心中顿时恐慌起来,背后的冷汗再一次流下,黑色的道袍早已被浸湿,双手紧紧的把楚心月抱着怀中,身体却不敢有丝毫的移动。 “你快点答复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杜文岑近乎癫狂的吼叫道。 “银子?那还真是不错的东西,不过对于我却并没有太多的用处……”熟悉的声音终于又一次在洞外响起。 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响起,那个人慢步向洞内走去,光线忽明忽暗,杜文岑一时间看不真切,不知来人到底是谁,只是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 “我们又见面了,小哥儿……呵呵,不过为什么每一次的相遇都会在洞穴内呢?”一身白衣,后背药篓,长相异常妖魅的东篱走到杜文岑身旁,面带微笑的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东篱,但片刻后他急忙说道:“东篱大哥,你真的能医治好她?” 东篱轻轻放下背后的药篓,俯身蹲在了杜文岑的身旁,轻抚起楚心月的面颊说道:“小哥儿,你倒是忘记了我的职业,我可是行脚医生,救死扶伤自然是我的天职” “但楚心月是被怪物所伤,那法宝之上带有毒性,我怕一般的医生却……” 微微摇头,东篱打断了杜文岑的话说道:“你本是道行高深的修道者,莫非还看不出我的身份吗?我之所以问你是否相信我,便是有着这些顾虑” 杜文岑随即一愣,这才回想起来昨夜山洞外枯萎的植物,东篱并非善类,而是一只道行高深的妖怪! “石头和蛮牛呢?!”杜文岑急忙惊呼道,怪不得洞外没有声响,想必两人早就遇见了东篱,以石偲的脾气怕是难免会与他恶斗起来。 “他们两人太过聒噪,还是先沉睡的好,否则会让我觉得十分麻烦”东篱眉头微皱,仔细的观察着楚心月的伤势说道。 杜文岑有些犹豫的看向东篱,此时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中并不是十分相信东篱,因为对方毕竟是一只妖怪,在世人眼中它们可是邪恶的化身…… 但此时已经容不得杜文岑去多想,怀中的玉人儿似乎已经没了生气,也只能相信东篱的话了。 “我相信你,但愿你能将她医治好”杜文岑神情严肃,看向东篱坚定的说道。 东篱微微一笑,从药篓中抽出一株不知名的草药,放在手中轻揉了起来,然后又将揉碎的草药小心翼翼的敷在了楚心月的伤口处。 手中白光闪动,东篱又将双手按在了楚心月的伤口处,抬头看向杜文岑说道:“她中的乃是盘牙之毒,盘牙是上古妖兽的名字,传说中它生有两颗巨大无比的利齿,齿上有毒可侵人心魄” “虽然万分凶险,但是用香樟树的叶子便能化解毒性,我再用元气小心调理,定能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部排出,好在楚姑娘自身有着一定的道行,否则就算是我也难已医治” 杜文岑感觉到怀中的楚心月渐渐有了温度,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心中这才缓和不少,但随即面露疑惑的看向东篱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东篱并不在意杜文岑的突然质问,仍是面带微笑的说道:“我不过是周游天下的医生而已,况且我的身份你岂会不知?” “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来到此处也只是偶然,但是我却知道那怪物的底细,不知小哥儿你可想知道?”东篱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 方才楚心月重伤,杜文岑心中大乱,此时经东篱提起,这才想起那怪物的事情,不由急忙问道:“那怪物到底是何物?它现在又身在何处?” 看了看面容已经恢复常色的楚心月,东篱这才缓缓说道:“那怪物的身份也并不神秘,它的本尊是一只黒猿……古书有记,豫樟之树上有黑猿,乃是通灵之物,会读人心,善于模仿人,吸食天地精华可成之为灵兽” “灵兽?灵兽又为何会做出残忍无道的事情,那只黒猿完全是在逆天而行,又岂会真正的得道!”杜文岑大怒,他想不到那怪物竟会是一只灵兽,要知道灵兽多善类,是比较祥和的妖兽。 摇摇头,东篱不以为然的说道:“没有所谓的绝对,你们人类无法得知,成人对于妖兽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而那黒猿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做人有什么好的?那么弱小,还不是被那怪物生生剥走了皮囊,害的无**回转世,饱受炼狱之苦!”杜文岑恼怒的说道,在他想来那些妖兽的思维根本就无法理解。 东篱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苦笑,收回手中的白光说道:“这些事情是你我无法去评说的……楚姑娘的伤势基本稳定,这里交给我便是,你还是速回望柳乡吧,那黒猿已经过去多时,那里的村人怕是凶多吉少” “可恶的畜生,它今日为何这般嚣张,竟三番五次的残杀生灵!”杜文岑大怒,面色铁青的说道。 东篱看向石洞内的山壁,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因为它的时间可是所剩无几了” 杜文岑微微一愣,并没有理解东篱的含义,但此刻却不是过多犹豫的时候,小心的将楚心月交付于东篱,杜文岑起步向洞外走去。 “东篱大哥,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东篱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还是不要将洞外的那人唤醒,独自前去便好” 杜文岑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东篱,见他面色如常,坚定的点点头,杜文岑也不再多说,身形一闪快速的离开了山洞。 见杜文岑离开山洞,东篱看了看怀中的佳人,微微叹气道:“还都是些孩子而已……” 杜文岑快速的来到洞外,见蛮牛与石偲正沉睡在一块巨石之上,心中便放心不少。回想起东篱的嘱咐,杜文岑并没有唤醒他们,而是快速的朝着望柳乡飞去,此时他也顾不得太多,御空飞行起来。 而此时的望柳乡却是一片血腥,黒猿闯入了村中,便开始了疯狂的屠戮,村民们又怎会是它的对手?只见一张张人皮被它剥了下来,然后拿在手中,鲜红的血液充满了整个望柳乡。 恐惧与绝望到处可见,慌乱的村人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一个个生命在快速的消失,而黑影此时双瞳赤红,似乎入魔了一般,双手挥舞着盘牙,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不断的击倒村民,然后剥走他们的皮囊,凄厉的惨叫似乎只是它的配乐。 “你,你这头畜生,快点住手!”村长颤抖着拿起手中的拐杖对着黒猿敲打过去,他心中愤怒异常,自己的村人被一个个的残杀,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悲剧的发生。 黒猿见竟然还有人敢反抗,冷笑一声,放弃了脚下的村民,转身对着村长便扑杀了过去,眼中凶光大盛。 可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村长的面前,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面色愤怒的盯着黒猿,声音异常颤抖的问道:“你,你是当年的小猴子吧?” 黒猿见状急忙停住了身形,面色阴沉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眼中的凶光却渐渐散去,高举的手臂也慢慢放了下来。 “来香你?”村长面色煞白的看着身前的少女,他原本以为自己将必死无疑,但谁知却被来香救了下来,而且来香似乎认识那个杀人魔王…… 见黒猿一动不动,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来香清秀的脸庞露出一丝惊容,神色有些慌张的追问道:“你,你真的是那只小猴子?但你为什么要残杀村民!” 黒猿此时似乎有些不耐烦,怪叫一声,露出森白的獠牙,一手将来香抓了起来,扔在了肩头,然后不再理会惊恐的村民,拿起剥好的人皮,黑色的身形一闪,快速的向柳林疾驰而去。 村长大惊,急忙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拐杖,就想追上去,但是却被身旁的村民拦了下来。 “村长,您要干什么?!” “你们没看见来香被那怪物抓走了吗?”村长大怒,就想推开身旁的村民,但却又被拦了下来。 “来香她本来就是不祥之身,而且她还与那怪物相识,就算我们去救她也只会是浪费我们的生命!” “……你,你们,那孩子可是我们的村人啊!”村长双眼赤红,看着四周冷漠的村人怒喝道。 村民面色各异,有些于心不忍,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被咽了回去,皆无奈的叹息起来,这一次的袭击,可是死去了许多村人,这望柳乡也算是完了。 “我来晚了吗……”黑影一闪,杜文岑从空中一跃而下,看着满是血污的村子,神情黯淡的说道。 村长看见杜文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跪拜起来,失声痛哭道:“仙长可要救我们啊,救救来香那苦命的孩子,她,她被那畜生抓走了!” 但是不待杜文岑答复,身旁的村民却突然出声制止道:“不行,那女人是不详之身,不能去救她!” “对,就是!说不准那怪物就是她引过来的,没见那怪物只是将她掳走,并没有伤害她吗?”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吗?”杜文岑眉头微皱,疑惑不解的问道。 村长面色惨白,瘫坐到了地上,干枯的脸皮皱在了一起,沉默片刻后,这才有气无力的苦笑道:“仙长有所不知,当年我们望柳乡发生了一件怪事,而这事情也让来香那孩子一直背负着不祥之身的骂名!” …… 第六十六章 浴血化人 杜文岑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一脸愁容的村长问道:“怪事?这和来香又有什么关联?” 村长浑浊不堪的眸子挤在干枯的眼皮下,身体略有颤抖,嗓音十分沙哑的说道:“望柳乡虽然是一处世外桃源,但越远离人烟就越会多精怪……传说中,望柳乡的建立便是因为一个妖魔而起,而之后的数千年内,望柳乡更是不断遭受精怪妖魔的侵扰,不过说来也怪,但却都相安无事” “直到十几年前,一只浑身长满黑色毛发的怪物来到了村子,将刚刚满月的来香掳走,村人这才第一次遭受到了怪物的袭击,但之后没过多久,那怪物不知为何竟又将来香安然送了回来,那时候村民们都认为来香肯定被妖怪吃掉了,她的父母也因此伤心欲绝自尽而死……” “那孩子虽然平安无事,但是父母却因此而丧命,村人对于她的态度更是十分冷漠,认为她是不祥之身,是被怪物夺走了魂魄,甚至有人认为她就是那怪物幻化而成的,想要伺机吞食掉所有人!” “所以那孩子自小便在流言蜚语、无情谩骂中度过,身旁也没有什么朋友,独自一人孤苦伶仃……不过好在那孩子天生善良,并没有心存怨恨,反而很开朗友善的面对村人……仙长,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仙长请求您务必将她救回来,她受的磨难太多了,不能被那畜生残杀掉!”说到最后,村长匍匐到杜文岑的脚边,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角不放,因为他觉得作为村长对来香亏欠的太多太多了…… 杜文岑面色痛苦,急忙伸手将村长搀扶了起来,这一日他的内心饱受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的大意,又怎么会生出这些事情来?那黒猿想必早就死于不周玄石之下。 将村长交与村民,杜文岑祭出不周玄石,不再多说,黑色道袍闪动,瞬间飞至半空,然后快速的向柳林飞去,此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浓烈、丝毫不加掩饰的妖气,它的主人便是那黒猿妖兽。 杜文岑飞的极快,如同电光火石般,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这只黒猿让他遭受了一次次的挫败感,回想起山洞内楚心月惨白的玉颜,杜文岑心中更是充满了杀意。 来到柳林,杜文岑很快的便发现了怪物的踪迹,此时它已将身上的柳条退去,露出了雄壮的身躯。 那是一只极其高大的猿猴,浑身长满黑色的毛发,手臂极长拖至脚踝,黑色的瞳孔没有眼白,似一颗黑珍珠般大小,此时正泛着点点寒光,赤红的脸庞似乎能滴出血液般,森白的獠牙裸露在空气当中,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 而黒猿身旁不远处的柳树上,来香被捆缚着,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前的黒猿,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杜文岑此次并不敢大意,唯恐自己的举动会让黒猿突然狂暴起来,伤害到无辜的来香。 小心翼翼的收住气息,杜文岑轻轻的落在了黒猿的不远处,准备伺机而动,寻到良机一击将黒猿斩杀。 太一玄文本就是一门奇异独特的心法,外人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加之杜文岑有意隐藏,一向狡诈的黒猿自然就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而杜文岑便躲在柳树后,小心的观察起黒猿的举动。 黒猿此时的心情并不怎么好,今日突然出现的三人将自己的计划全部打乱,虽然自己屡次侥幸逃脱,但是它心知下一次自己或许就没有那般幸运,所以今日必须完成自己长久以来的夙愿! 黒猿转身回头看向来香,吱吱怪叫了起来,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而来香脸色立刻煞白起来,一双大眼睛满是惊恐,朱唇轻起道:“你,你真的是当年那只小猴子,可你,可你……” 黒猿并没有理会来香,它缓缓的吐出浊气,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张精美的人类皮囊。与杜文岑在山洞内看见的人皮不一样,这幅皮囊十分的精致,划割的恰到好处,并没有丝毫的损伤,透过金色的阳光,薄如蝉翼的人皮散发着淡淡的黄光,朦胧而妖异,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黒猿极为珍惜手中的人皮,小心翼翼的轻抚起来,似乎怕弄破一般,但片刻后它又犹豫起来,眼睛警惕的环顾起四周,将人皮搂着怀中,而它身旁的来香此时早已泣不成声,神情痛苦的看着黒猿。 杜文岑小心隐蔽起来,唯恐黒猿发现自己,但好在黒猿警惕的查看四周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心中不由安定许多。 “你,小猴子你是为了十年前的事情吗?”来香突然失声悲呼道。 黒猿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做声,而是小心翼翼的将皮囊放置到草地上,然后双眼赤红,祭出盘牙,黑色的妖气立刻充满了全身。 “当年的过错皆因我而起,我不想看到村民们惨死……如果你仇恨,那么就将我杀死吧!”来香清秀的面容布满着泪痕,有些癫狂的怒吼道。 但此时黒猿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精神专注看着手中的盘牙,它此刻充满了挣扎,紧紧握着法宝的双手也微微颤抖着,它心知,一旦真正的施展出“囚术”那么一切将无法挽回…… 赤红的瞳孔看向来香,黒猿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从嘴中吐出一团黑雾,片刻后黑雾散去,无数的魂魄飞散起来,如同飘扬的柳絮,那些无数惨叫的魂魄以黒猿为中心,开始慢慢的旋转起来,它们不断挣扎呐喊着,十分的痛苦。 “该死!那畜生到底残杀了多少人?”杜文岑大怒,他从那些魂魄中感受到了一股隐晦的妖气,正是这丝妖气才会将它们禁锢在人间。 黒猿低吼一声,双手拿着盘牙举向空中,无数的魂魄立刻疯狂旋转起来,而高举的盘牙便在这一刻落下,黒猿用手中的法宝划向了自己的头皮,一瞬间皮开肉绽,虽然并没有污血喷出,但带着毛发的皮囊却曲卷了起来,让人生厌作呕。 黒猿此时面目异常狰狞,收回手中的法宝,忍着剧痛,锋利的兽爪伸向自己的头颅,双眼血红,面部的肌肉扭曲着,锋利的牙齿冲天耸立着,狂吼一声,头皮顺着兽爪的滑落,一瞬间便被撕扯了下来。 “啊!!!”黒猿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血红的眼睛中却充满了兴奋,似乎极度享受这样的痛苦。 黒猿一点点的将皮囊撕下,鲜红的血液染满了它的双手,如同蚯蚓般的肌肉暴漏在了空气当中,一根根青筋布满血红的脸庞,兴奋的眼珠瞪的异常狰狞,似乎将要跳出来。 眼前毛骨悚然的画面,让杜文岑的内心久久难以平复。不断吞咽起口水,他没想到那黒猿竟会如此凶狠残忍,连自己的皮囊都要剥下,它为了成人,却已先入魔…… 此时异变又生,空中飞舞的魂魄开始源源不断的飞向黒猿,一个个惨叫的魂魄,慢慢融入它的体内,头颅上不断冒出的血液,此时也渐渐止住,血红的皮肉似乎被那些魂魄保护起来般。 黒猿的皮肉已经被它剥至肩膀,脖颈上的筋肉看起来十分恐怖,喉管的抖动清晰可见,此时它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嘴中不断喘出热气,裂开的皮囊瘫软的卷缩在肩头,身上流出的血液渐渐干涸…… 挂起残忍的狞笑,黒猿的胸膛不断起伏着,看了看头顶飞舞的魂魄,黒猿伸出手臂抓住卷缩在肩头的皮肉,又开始疯狂的撕扯起来。 不像之前的那么缓慢,这一次它快速的撕裂着,如同剥开橘皮般,完整的皮囊被它撕的粉碎,带着肉末一片片的兽皮在空中与那些魂魄一同飘落起来,这样恐怖的场景如同人家炼狱般,一旁的来香早已恐吓的晕厥过去。 每撕掉一片肉皮,黒猿就会狂叫一声,只是不知这叫声是痛苦还是兴奋,而空中相互缠绕的魂魄,也源源不断的涌进黒猿的体内。 “快…快……一些,嘎嘎,我,我…就要成人了!”癫狂的黒猿此时竟发出了人声,但声音中却充满着沙哑,如同被划破了喉咙一般。 杜文岑大惊,短短片刻黒猿竟有了如此的变化,如果等它吸收掉所有魂魄,那么它可能就真的化身成人! 不敢再稍作犹豫,杜文岑眉头紧锁,拿起不周玄石,起身高高跃起,飞身来到已经剥去半身皮囊的黒猿身前,怒吼一声,便想将它击杀。 看着将要落至身前的不周玄石,癫狂的黒猿恐慌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被这该死的修道者干扰,那么不仅仅是所有的计划将会破灭,自己也会落得魂飞魄散,不得轮回之苦! 黒猿一边仍不停的剥掉皮肉,一边驱使着空中的厉魄纠缠杜文岑,想要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那些厉魄虽然生前只是凡人,但本是惨死,又被黒猿用远古邪术禁锢炼化,此时的修为远比从前,隐约间甚至超越了剑阵中的无数剑灵,一瞬间黑光大盛,哀嚎不断冲着杜文岑冲杀过去。 杜文岑心惊,他能感觉到那些厉魄的诡秘,每一个魂魄中都蕴含着一股强大的能量,但此时却容不得多想,眼看那黒猿就要剥皮完成。 高高举起不周玄石,杜文岑疯狂的运转起体内元气,身体上开始不断冒出黑色的玄气,一道道气浪缠绕在不周玄石之上,狠狠地击打在了无数厉魄的身躯,瞬间惨叫不断,厉魄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着消散不见的魂魄,杜文岑心中升起一丝不忍,这些厉魄虽然凶残,但毕竟都是些无辜凡人的魂魄,他们不过是被黒猿用邪术禁锢利用而已,现如今却只能魂飞魄散…… 深吸一口气,但杜文岑并没有犹豫,他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此时心中唯一的目的,便是要将黒猿击杀! 黒猿此时身上的皮囊已经被剥去了九成,黑色的身体现在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如同在血雨中沐浴过一般,十分的血腥恐怖。 见厉魄并没有阻挡住杜文岑,黒猿眼中凶光大盛,突然祭出盘牙,对着杜文岑投掷出去。 盘牙冒着黄色的流光快速的冲向杜文岑,但杜文岑手中的不周玄石乃是天界之门,岂会被远古妖兽的牙齿所击退? 黑光一闪,带着无数的气浪,不周玄石将盘牙击的粉碎,速度丝毫没有停缓,冲着黒猿的脑袋砸去。 黒猿见状怪叫一声,抓起地上的人皮,快速的躲闪起来,此刻它元气大伤,“囚术”并没有全部完成,它并不敢与杜文岑力敌。 杜文岑见一击不成,被黒猿躲了去,便挥起不周玄石冲着怪物又横扫过去,那怪物也灵巧的躲闪起来,虽然几次险被击中,但好在都有惊无险。 黒猿双眼凶光大盛,此时正是它化人的重要时刻,眼前的少年却对自己步步紧逼,若在拖延些时间,那怪异的“囚术”定会开始反噬自己,最后必落得魂飞魄散。 “你我并不曾有恩怨,但为什么要追杀我?如果今天你肯放我条生路,来日我定会想报!”黒猿此时的声音竟十分的清晰流畅,与人语无二,它开始央求杜文岑放它一条生路。 杜文岑微微错愕,但随即冷笑道:“你这畜生残杀望柳乡的村民与我的同伴,还敢让我放你生路,可笑至极!” “哼,那些村人他们该死!而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取走那些人的性命而已,我做错了什么?”血红的黒猿不屑的冷笑道。 “不知悔改,人的生死岂能由你掌控!”见黒猿仍是十分张狂,杜文岑大怒,不再多说挥起不周玄石便击打过去。 “可恶!”黒猿暗骂一声,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它心急如焚,再过片刻,时辰一过,那么自己定将魂飞魄散! 黒猿心急如焚,空中的魂魄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将他们吸收进体内,那么之前的努力将会全废! “等一下!”黒猿见不周玄石将要落下,急忙大喊道。 杜文岑面色阴沉,眼神冰冷的盯向黒猿,此时他心中不愿怜悯,只想一心将它击杀。 黒猿见杜文岑不为所动,神色十分慌张,急忙指向来香说道:“她,她!” 杜文岑眉头微皱,恐有诈,但心中并不放心,于是眼睛便瞟了过去,但却看见一条厉魄正围着昏迷的来香不断打转,怪叫着似乎随时都会杀死来香般。 “卑鄙的畜生!”杜文岑大怒,但此时他却不敢在贸然行事,唯恐黒猿伤害到来香。 见杜文岑停在空中,黒猿这才嘎嘎怪笑起来,略带讥讽的说道:“你们人类还真是软弱,嘿嘿,但人类也有人类的好处……你就看着我是如何浴血化人的吧!” 黒猿冷笑一声,撕去了身上的最后一块肉皮,整个身体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如同从血海中归来般,只有森白的利齿不是红色。 空中残存的最后一点厉魄也快速的向黒猿飞去,一瞬间便没入了它的体内,然后只见黒猿十分享受的深吸一口气,眼睛精光大盛,狞笑着拿出准备好的人皮,便想披在身上。 “十年来的夙愿,今日便能完成,啊哈哈!”黒猿仰天长笑,面庞恐怖狰狞到了极点。 可就在这时,一株蓝色的蔷薇花突然将黒猿手中的人皮击飞出去,然后钉在了柳树上。 “我想,你可以不用做人,其实那样反而会更痛苦”一身白衣,长相妖美的东篱慢步走柳林外走了进来,淡淡的看向惊怒的黒猿说道。 “你,是你!”黒猿似乎认识东篱,赤红着眼睛怒喝道。 东篱微微一笑,挥手将来香身旁的厉魄绞碎,然后看向杜文岑说道:“小哥儿,速将黒猿斩杀,再过片刻它就能浴血化人了”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急忙看向黒猿,只见它面部狰狞的跃向人皮,想要重新将它披上。 杜文岑眼疾手快,急忙驱使不周玄石,疯狂运转玄功,将不周玄石对着黒猿击打了过去。 黒猿感受着身后狂虐的气息,心中十分不甘,疯狂的怒吼起来,人皮就在眼前,它的手即将够到,可就在这一瞬间,通体玄黑的不周玄石却狠狠地从它的背后刺穿过去,重重的插在了地上。 “啊啊!!”痛苦不甘,充满着绝望的怒吼从黒猿嘴中传出,它赤红的双眼几乎滴出血来,裸露的肌肉紧绷着,锋利的手指扭曲着,奋力伸向面前的人皮,但却无济于事,虽然只是分毫,但它却无法触及…… 杜文岑微微叹气,冷汗从面颊滑过,还好在最后一刻将黒猿定住,不然定会让它得逞。 东篱神色有些古怪,本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又闭上了嘴,摇摇头不再去看黒猿。 “你这畜生,终于被我擒到!你不是最喜剥人皮,将死者的尸体风干为乐吗?今日我便要你尝尝这种滋味!”杜文岑面露凶光,慢步走向黒猿冷声说道。 黒猿不甘的狂叫起来,此时“囚术”的法咒已经失效,自己的夙愿将再也无法实现,恨意充满了全部的内心,不久之后它将会被并不灼热的太阳烘干,全身的血液也会蒸发,这是“囚术”的反噬力,魂魄也将堕入炼狱…… “……还是结束他的生命吧”东篱柳眉微皱,缓缓的说道。 “不!求求你们,放过他吧,小猴子他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是我指使他残杀村民的!”昏死过去的来香渐渐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说出了惊天的秘密。 …… 第六十七章 十年恩怨 走向黒猿的杜文岑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停下脚步,满脸错愕的看向来香,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说什么?” “闭嘴,女人!你们别相信她,她是在骗你们!我堂堂豫章黒猿怎会听人类的差遣!”黒猿暴怒,虽然它被不周玄石从后背穿透钉在地上,但它仍极力扭转着身躯看向来香,眼神中满是惊恐。 杜文岑有些呆滞的看向黒猿,他自然知道不周玄石的威力,但想不到那怪物的生命力竟如此强大,浑身的筋肉现在几乎被风干,流淌出的血液更是诡异的不断蒸发,似乎黒猿正被烈日焚烧一般。 黒猿见来香已经泣不成声,又急忙看向一脸淡然的东篱,声音沙哑的哀嚎道:“鬼医,鬼医你快杀了我!你不是四处收集强大的魂魄吗?我的魂魄可以给你,快杀了我啊!” 东篱露出冷漠的眼神,美目中满是杀气,面色阴沉的说道:“你的魂魄?黒猿你欺我不识远古邪术吗?当‘囚术’失败的一瞬间,你的魂魄早已残破不堪,注定堕入九幽炼狱,我要你这样的一个废物做什么!” 黒猿的长臂不再去拿人皮,而是遥遥指向东篱,神色慌乱的说道:“鬼医,我们同为妖怪,难道你就不能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吗?” “你可是冷酷无情杀人无数的鬼医,难道杀我这一只没有多少道行的黒猿就这般胆小犹豫吗!” 东篱听后突然仰天长笑,随即脸上露出玩味十足的表情,眼神中带着邪气说道:“难道你是在激我?但我现在更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一只灵兽堕落为魔,更好奇是什么原因会让你一心去为那女娃送死,莫非还有些好玩的事情吗?” “我,我注定难逃一死,邪术的侵蚀已经开始,再过片刻我就会被烈火烘干,我只不过不想遭受焚魂的痛苦而已!”黒猿血淋淋的身躯开始慢慢变成紫色,肌肉清晰可见的不断萎缩着,它一瞬间似乎衰老了许多。 “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杜文岑毕竟只是少年,看着黒猿凄惨的模样,心中不忍便想及早结束它的生命。 说着杜文岑便走向黒猿,只要在不周玄石上再注入些元气,它就会立刻被不周玄石杀死,这样望柳乡死去的无辜村民,也便可以得到些许慰藉。 来香已经哭的双眼红肿,看见杜文岑走向黒猿,不由又立刻哀嚎起来,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仙长,此事真的与小猴子无关,一切的过错皆因我而起!他,他之所以杀害村民,也是我当年央求于他,他才会做出这般残忍行径,还望您放他一条生路!”来香凄厉的嘶喊道。 “胡说八道的人类,我,我不认识你!”黒猿急忙大声呵斥道。 来香微微一愣,随即青白的脸庞露出惨然的笑容,眼神复杂的看着黒猿轻声说道:“你若不认识我,那你脚踝处的铜钱却是哪里得来的?” 杜文岑听后大为震惊,他突然回想起黒猿山洞内石壁的刻画,那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女娃,她的左手上不正是用红线系着一枚铜钱吗,难道壁画上所刻之人就是来香? 急忙看向黒猿的脚踝,果然杜文岑发现了一枚被鲜血染红的铜钱,它正一动不动的挂在黒猿的左脚踝处,似乎已经镶嵌进身体般。 “黒猿石洞内有一处壁画,那里刻着一位女童,难道她就是你,来香?”杜文岑有些呆滞的看向来香,似乎事情渐渐明晰起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看着面色痛苦,沉默不语的黒猿,来香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头说道:“我没去过那里,但那人定会是我,因为在十年前,我将母亲留给我的辟邪铜钱送给了一只小猴子,而那只小猴子就是你们现在口中的怪物……” 杜文岑摇头叹息起来,看来村长与村民们并没有骗他,来香真的与这黒猿相识,只是不知为什么天性善良的她,会教唆黒猿变成一只凶暴残忍的怪物。 “我自小生长在望柳乡,家中父母待我如掌中明珠般小心呵护,直到有一日,一只黒猿她闯进了我们的村子,将当时还是幼儿的我掳至豫章山中……” “黒猿,莫非就是这只怪物?”杜文岑面色疑惑的问道。 来香摇摇头,看着神情凄惨的黒猿说道:“并不是小猴子,而是他的母亲,一只十分温柔可亲的黒猿” 东篱走到来香身旁,玉手轻挥,绑着的柳条便被他割断,解束的来香有些颤抖的摇晃起来,随即又感激的看了看东篱,走到黒猿身旁继续轻声说道:“十年前,他的母亲之所以将我掳走,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儿子已经病死,思子情深的她,才会忍不住将我掳走,当做自己的孩子小心呵护” “但黒猿本就是天地灵兽,生命力自然远比常物,没过多久小猴子便凭借强悍的生命力又活了过来,母黒猿欣喜若狂,她本性善良并不会伤害凡人,于是便又将我送回了村子……” “但此时,我的父母认为我已经被怪物吃掉,伤心欲绝后便双双自尽……而村人们也视我如怪物,骂我是不祥之身,又或者是怪物的化身,迟早会吃人害人……至此以后便处处为难孤立我,若不是村长爷爷好心收留,我早已被逐出望柳乡,饿死在山野中当中” 听到此处,杜文岑内心十分的唏嘘不已,他虽然也是幼时父母早亡,过着凄苦孤独的生活,但并没有像来香这般,被人辱骂孤立,如同一只破旧的船只,在狂风中起伏,随时都会无声无息的沉默在冰冷的海水当中…… 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来香面色痛苦的回忆道:“当我记事起,便就开始面对无休止的辱骂,甚至是毒打,那时的我伤痕累累……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能自己躲起来偷偷的哭泣,我恨所有的人,我恨那个村子!” 杜文岑默默哀叹起来,虽然来香只用只言片语描述当年的痛苦,但杜文岑依然能感受到她内心灵魂深处的悲哀,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每日面对的是无数大人的责骂,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恐怕无法去想象那种承受的苦难…… “所以他们都该死!”黒猿赤红着双眼,露着森白的獠牙低吼道。 看着暴躁的黒猿,来香急忙走到他身旁,不顾血红的身躯,玉手轻抚起来,缓缓的说道:“小猴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有任何的怨恨了……” 黒猿身体微微颤抖,暴躁的情绪瞬间平息下来,只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来香,神情十分的痛苦不安,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来香看向杜文岑继续说道:“直到十年前我七岁那年,痛苦麻木的我来到这片柳林散心,然后在这里遇见了小猴子……起初我们相互有着戒心,但随后的相处,我们便成了极好的朋友,从那之后我便不再孤单,有了自己的忠实伙伴,渐渐我也开朗起来,有了笑容,那是我这辈子最愉快的生活” “我把所有的痛苦心事都一一告诉了小猴子,心中的不满怨念、愤恨,我想杀死所有人,他们都负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但是为什么我要承受那些痛苦,为什么我要被人辱骂毒打!”来香的情绪有些失控,身体微微颤抖,面色煞白的说道。 东篱慢步走到来香的身旁,从袖子里拿出一朵淡黄色的花放在了她的手中,然后开口淡淡的说道:“安神花,可以稳定情绪,你的身体虚弱,最好不要有太多的情感起伏” 嗅着手中花朵的清香,来香的情绪渐渐平复起来,沉默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所以一切的过错都是我,是我将仇恨的种子埋在了小猴子的心中,才会让他……” “正因为如此,黒猿它才会残杀望柳乡的村民,才会残忍的将他们尸体倒挂风干吗?”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正是如此……在之后的一年当中,我每日与小猴子相伴,它虽然不能说人言,但是长久以来我也渐渐能了解到它的含义,也知道那只当年将我掳走的黒猿,已经被云游道士抓去炼化丹药,小猴子与我都是孤儿,心中自然十分的亲近,但唯独有一点……“说到这里,来香开始吞吐起来。 见杜文岑一脸的困惑,东篱开口说道:“是身份吗?他毕竟只是只猴子,而你却是人,两者本就不相同” 来香沉默着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看向黒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黒猿此时已是已经奄奄一息,‘囚术’的反噬力已经将它的肉体彻底摧毁,若不是强悍的生命力,恐怕它早已忍受不了痛苦的折磨而死去,只是那股反噬力已经开始吞噬它的灵魂,死或许对现在的它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来香,这,这一切不怪你,我想要成人,我经不起那种诱惑,成为人,我就有了人体,我就可以修炼,我就可以得道成仙,我就可以……”黒猿的声音渐渐沙哑起来,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倒退。 “你说谎!”来香愤怒的打断道。 “你,你之所以想要变成人,还不是因为十年前我的那一句话吗……”来香说话间,一双明珠又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当年我摘下铜钱,给你系于脚踝之时,我说,说,你若是人就好了,这样我长大后便能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一生与你相伴,不离不弃……” 黒猿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一双赤红的眼睛不禁泪水狂涌,他想要伸手去触摸来香的脸庞,但当他看见自己那双血红暴漏着筋肉的手臂时,又快速的收了回来,脸上挂起了讽刺的苦笑,此生的夙愿他已无法实现,连当年的猿猴也不是,现在的自己算什么呢?只能是丑陋的怪物吧。 感受着灵魂的灼痛,黒猿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他突然后悔起来,不是去后悔为什么没有变成人,而是后悔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如果自己好好的陪在来香身旁,没有那种奢望,现在的他或许会开心的笑吧,只是一切都晚了…… 心中不愿后悔,说话的力气渐渐消散,眼神也模糊起来,黒猿决定将多年的心事诉说。 “一切都不怪你,是我自己放不下心中的执着……十年前,我很开心有你当我的伙伴,与我一同玩耍,那时候虽然我仇恨人类残杀我的母亲,但是……对于你,我却没有丝毫的怨恨,我也开始渐渐喜欢上了人类……” “我始终聆听着你的心事……感受着你的痛苦,那些事情如同利刃般,不断绞杀着我的内心,我想要好好保护你,安慰你,但是嘴中传出的只能是猴子的叫声,哈哈……”黒猿痛苦的狂笑起来。 “呵呵……直到那天,你将红色的丝线缠绕在我的身上,我心中一阵狂喜,尤其当你说出那段话,我更是兴奋的无以表达……但我知道,我只是一只猴子,而你是人,人……” “在百般冥思苦想后,我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差距,虽然我极力模仿着人类的一举一动,但是湖水中倒映出的还是一只可笑的猴子!于是,我便想要成人,成为人,我就能光明磊落的跟你在一起,成为人,我就能照顾你,成为人,我就能保护你!”黒猿双拳紧握,声音尖锐的说道。 来香此时泣不成声,不停的摇动着玉颜,心中的痛苦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自嘲的笑了笑,黒猿继续说道:“我虽为灵猴,但并不懂修炼,一切皆为自然而然,化人,也只能有着数百年的道行,而我不过十几岁而已,根本就无法达到那一步,但人的寿命却只有短短不过百年……” “于是我便狠心地离开了这里,想要去外面探寻化人的办法,期间我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逃亡,人类修道者,还有魔怪妖兽……所以我才会练就了一身逃命的本事,呵呵……” “直到有一天,我负伤躲在山洞中,偶遇了一只白色的妖怪,它告诉我,它有一个道法可以将妖兽变成人类,不过却要经历许多痛苦,付出许多东西……当时的我,哪里会顾忌这些,便向它乞求化人的办法,它见我诚心一片,便将那道法告之于我,那就是‘囚术’远古的邪术……” “在……痛苦,中,我开始了……杀戮的,道路……”黒猿的眼睛开始涣散起来,声音也渐渐模糊。 “但,我没有想要,望,望……柳乡村人的,皮囊……因为,我知道,来香,仇恨他们!”黒猿的身体不再颤抖,它的筋肉萎缩的十分厉害。 “我……精心…选了,一张,最美的……人,呱……唧人皮……”黒猿双眼失神的看向钉在柳树上的人皮,它的声音十分诡异,已经不像是人声,似乎马上又退化到了兽语。 终于在几声不清晰的喘气叹息后,黒猿的声音彻底变回了以前的兽语,它绝望的看了看来香,在一声还似人声的苦笑当中,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来香见状,痛苦的扑到在他的身旁,泪人儿的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同时也失去了十年不该有的情愫,和那个调皮可爱的儿时玩伴…… 正是 十年情愫如红丝,一株香樟画悲颜。 奈何佳人本不同,只飘断魂伴柳香。 …… —————— 这章真心难写。。。沽琥始终感觉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那种效果 不过也只能如此了实力有限望看官们见谅…… 最后也只能附短诗一首表达下情感吧 豫章黒猿这小篇幅快要结束了恩 期待之后的故事吧 第六十八章 如梦 杜文岑神色凝重的看着两人,心中突然升起悲恸,此时的他不知该如何去评说,只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悲剧,人与妖魔,似乎造物主给他们开了一个十分卑劣的玩笑…… 看着被不周玄石贯穿的黒猿,杜文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此时是否应该将不周玄石取下,因为他的心中开始对那怪物产生了一丝的怜悯,纵然他之前屠戮无数,凶暴残忍的剥走人皮,但一切皆有因,这样的结局又能去评说谁的对错呢? 东篱美目微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走到柳树旁,取下了那朵蓝色蔷薇,然后挥手将人皮击的粉碎。 “小哥儿,凡事皆为幻梦,那黒猿不过有了不该有的奢望,一切不必过于多想,就随它去吧”东篱看向杜文岑淡淡的说道。 见杜文岑仍是一动不动,脸色上满是忧郁,东篱微微摇头,走到昏死过去的来香身旁,单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随后看了看通体散发着黑色流光的不周玄石,犹豫片刻后,并没有去触碰,而是走到了杜文岑的身旁。 “你的伙伴还在村中等待着你” 杜文岑听后,这才缓过神来,看向东篱感激的说道:“多谢东篱大哥这次出手想救,若是没有你,那疯女人不定会怎样” “她体内的盘牙之毒已经被我排出,但因为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只能沉睡修养,不过明日便会好起来……而那两人我已将他们唤醒,现在三人都在望柳乡守候,等待你将来香带回去”东篱轻声解释道。 “你也不用言谢,我只不过与你们有些眼缘而已”东篱将怀中的来香递于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默默的点点头,伸手将来香负于肩头,然后神色复杂的看向黒猿,犹豫片刻后便将不周玄石拔出收回体内。 失去支撑的黒猿一瞬间身体僵硬的砸向地面,他的身体已经萎缩成一团,紫黑色的筋肉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模样。 但仅仅片刻后,异变突生,黒猿的尸体开始慢慢沉入地下,不过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丝毫的踪迹,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看着一脸呆滞的杜文岑,东篱微微笑道:“这样便也算对来香有个交代……回望柳乡吧” 杜文岑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跟在东篱的身后,离开了这片柳林,但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原本充满柳树的柳林当中,却突然生长出一株香樟。 那香樟纯黑色,十分的高大挺拔,葱郁的枝叶显现出它充沛的生命力,但它又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比周围阴柔的柳树多出了一份刚硬,似乎在默默倾诉着什么一般,那样的孤独屹立。 …… 走出柳林,东篱沉默不语的走在前方,背后重新负上竹篓,脚步十分的轻盈,但他身后的杜文岑却心事重重,眼睛死死地盯着东篱,不知想些什么。 许久,望柳乡遥遥可见,沉默的两人打破了寂静,杜文岑率先开口问道:“东篱大哥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黒猿会称呼你为鬼医?” “一只有些故事的妖怪而已,呵呵……我本就不是人,但又却是医生,当然只能称之为鬼医,你可是在意先前黒猿所说?”东篱怪笑道,美目中多了一丝嘲讽。 杜文岑停顿片刻,随即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与其他妖怪不同而已,似乎你是一个真正的人”杜文岑并不知怎样去形容心中的感觉,最后也只能用了一个人字。 东篱面色微苦,随即嘲讽的看向杜文岑说道:“人,还真是个不错的标尺……不过,小哥儿世间万物皆不能用标尺去规划,因为形已定,但心却未知” 见杜文岑似懂非懂,东篱笑着摇摇头道:“日后你便会有所感悟……不过今日,我们就此别过,我这个行脚医生还有许多草药要摘取,但愿后会有期” 说完东篱转身便朝南边走去,不再过多的停留,但片刻后他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对着杜文岑遥遥说道:“小哥儿,万不可忘记噬魂虫,它虽然现在蛰伏在你体内,不过总有一天它会苏醒啃食你的魂魄,纵使你有高深的修为,也难逃魂飞魄散,一切小心!” 杜文岑身体一震,随即回想起当日金色残影在自己体内种下的噬魂虫,如果不是东篱的提醒,自己便会将此事彻底遗忘,一想到可怕的后果,杜文岑不禁冷汗沾湿了后背。 “看来除了赚银子外,还要去探寻太一玄文的下落,只是神州之大,我却到何处寻找?”杜文岑低头沉思起来,金色残影乃是太古仙人,他种下的噬魂虫,定非常人能解除,看来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寻找太一玄文才是。 “还有五年,还是随遇而安的赚银子吧……”想到头疼之处,杜文岑便放弃继续苦思下去,对他来说头疼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多想的好。 抬头看向东篱,杜文岑却发现他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已不知何时离开,便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背负着来香向望柳乡走去。 走进望柳乡,杜文岑便发现村中并没有多少的村人,而只有村长与石偲等待着自己,知道是何原因的杜文岑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将来香交给村长,简单的诉说了事情的缘由,告之村民怪物已经死去,以后可以不用惶惶终日,那些惨死的村民,也可以安心下葬,杜文岑便在石偲的带领下,来到村长的土屋中看望修养的楚心月,见她气色已如常,心中便安心不少。 “杜恩人,那只妖怪他现在何处?”石偲看向杜文岑问道。 杜文岑心知他说的是东篱,便摇摇头对着石偲解释道:“他并没有心存恶念,而且先后救了楚心月与我,算得上是我们的恩人,日后相见你万不可冲动鲁莽” 石偲微微颔首,对于杜文岑的话,他一直是不会去反驳,心中也不再去追究东篱的下路,起初自己也只是担心东篱会对杜文岑不利而已。 看着沉睡的楚心月,杜文岑轻声说道:“今日我有些累了,她就有劳你看护,明日我们便离开望柳乡,去下一个城镇”说完,伸起了懒腰。 石偲点点头,自从他得知楚心月冒死替杜文岑挡住了黒猿的进攻,心中便对她升起了好感,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防备。 杜文岑也不再多说,拍了拍石偲的肩头,转身离开了土屋,不顾村民投来的崇敬眼神,来到了村中的柳树下,依靠而坐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早已达到无休的境界,但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却让杜文岑心中颇感劳累,以前固有的一些认知,在渐渐改变,如同堤坝上有了细微的缝隙,或许还很不起眼,但日后会造成怎样的伤害,谁也无法去预测得知…… 刻意的停止体内玄功,杜文岑缓出一口浊气,此刻的他只想同以前般,轻松的睡上一觉,不再是一位修道者,而是真正的凡人。 他体内的两股元气,此时也颇为听话乖巧,并没有自行运转玄功,而是温顺的缓慢运转着,似乎在巡视着杜文岑的体内,静静的保护着他。 晚风轻轻徐来,飘扬的柳叶不停的轻抚在杜文岑的身上,感受着天地间平和的气息,杜文岑很快的便睡了过去,这是他许久之后的第一次入眠。 仿佛坠入云端,杜文岑在睡梦中感受着温暖舒适,古朴的柳树散发出淡淡幽香,似乎能渗入灵魂般,让人忘记一切悲伤……渐渐杜文岑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没有开始,没有结尾,梦中只有一位女子。 那女子走在薄雾当中,赤脚穿着一身绿衣,那幽幽的翠色,让人看的似幻似真,一时间竟迷恋起来,不觉想要伸手去触碰,但却又如隔万重山岳无法去触摸…… 可就当杜文岑万分惋惜之时,一声如同仙乐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不同于梦境,却是那样的清晰真实。 “我等了千年,终于把你等到,可还记得当年你我的约定,你却为何狠心离我而去,让我的残魂独自苦守千年的岁月……” 那温柔的低语似一把尖锥,狠狠地插入杜文岑的心脏,那一刻他纵有千言万语,却根本无法开口,只能看着那绿衣佳人渐渐模糊消失。 他的心痛极了,眼泪更似如同决堤般,不断的涌出,沉默寂静的难过充斥着胸膛,却永远驱之不散,沧桑的悲凉顺着晚风灌入了灵魂深处,那里住着一个女子,却不知她是谁…… “杜贪财,贪财,死贪财!杜文岑!”突然耳边传来了黄莺清鸣,那声音一瞬间将杜文岑拉出了梦境。 “……啊啊啊!这是谁的银子掉了,好多的银子啊!” “我的,我的!在哪里,哪里有银子?”杜文岑急忙窜了起来,留着口水,神情激动的环顾着四周,俯身拼命的寻找起来。 “嘻嘻,你还真是一只好骗的贪财鬼”楚心月古灵精怪的轻跃到杜文岑的身旁,一脸娇笑的说道。 杜文岑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竟被骗了,不由心中微怒,没好气的看向楚心月说道:“你这疯女人身体可是恢复了?就这样在深夜里叽叽喳喳的,不怕引来妖怪吗?” 谁知楚心月并不生气,伸手摸向杜文岑的面颊,然后又将手指含入口中,看着面颊绯红的杜文岑,嫣然巧笑道:“贪财你怎么哭了?莫非是在睡梦中还担心本姑娘不成?没事,没事,东篱大哥的医术十分高明,我现在已无大碍!” “嘻嘻,而且哪里是深夜,天边已经拂晓,再过一个时辰天便亮了,再说,我引来的妖怪不正是你,杜贪财吗?” 楚心月方才突然的举动,让杜文岑有些不知所措,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悸动,杜文岑打着哈欠说道:“谁担心你?我不过是想起神州上还有那么多的银子不属于我,我就突然心生悲凉啊,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啊!” 见杜文岑又胡言乱语,楚心月却开心的笑了起来,有些苍白的面容满是笑意,月牙儿的明目中带着温柔如水。 “你还真是一只贪财鬼,嘻嘻……不过望柳乡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们之后又要去哪里?”楚心月止住笑意,星眸不眨的看向杜文岑。 杜文岑有些不习惯楚心月的眼神,便有意躲闪起来,思考片刻后才摇头说道:“我心中也没什么目的,总之就是游历神州,多赚些银子罢了” 楚心月微微点头,玉手负于身后,柔美飘逸的围着杜文岑走了起来,抬头看着天边的星辰说道:“不如我们就去益州,那里富庶繁华,远比之前的江郡城,定会有许多赚钱的机会” 看着神色兴奋的楚心月,杜文岑不知为何却心中一痛,但他掩饰的极好,随即点头说道:“益州,那里距望柳乡有多远?” “不远,就在望柳乡的东方,如果你会御剑飞行的话,不过一日便可到达,嘻嘻”楚心月星眸带着笑意,试探着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理会楚心月的试探,一时间两人皆沉默起来,无聊的看起天边的繁星。 已是破晓,黑暗渐渐散去,一抹微红浮在远际,那些在黑夜中照亮凡尘的星辰明月渐渐隐退,红日重新跃上天空,照耀着大地。 呼吸着清晨微冷的空气,杜文岑转身看向楚心月,沉默片刻后轻轻说道:“谢谢你” 楚心月微微一愣,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杜文岑的肩膀说道:“本姑娘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日后你可要好好的报答我,嘿嘿” 杜文岑微微苦笑起来,但并没有去反驳。回想起在山洞内楚心月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甚至险些丢掉性命,杜文岑心中暗叹起来,或许这个邪派妖女似乎并没有那么的讨厌,她也有着一颗善良温柔的心…… 但同时下意识的,杜文岑回头看向那棵古朴沧桑的柳树,用手轻抚起来。 许久后,他心中有些感伤的说道:“千年来,对不起……” …… 第六十九章 易主 “客官,请坐请坐,不知您想吃点什么?本店虽然是间小茶摊,但还供应着一些干饼点心,虽不美味却也能果腹”鲜有人迹的羊肠小道上,却有着一间不大不小的茶摊,店家此时正一脸殷勤的看向眼前的客人。 只见那客人,黑色长发披肩,虽长却不凌乱,甚至整齐的有些诡异。俊美白皙的面颊,樱红皓白的唇齿,一双墨黑色的眸子,更是流光微转,说不出的妖美。 但见他一路走来,白衣如新,并无风尘之色,想来定非凡人,只是背后的药篓略显碍眼,看起来略微不协调。 “一碗凉茶,其余的并不需要”东篱随意找了张桌椅,做了下去淡淡的说道。 店家欢喜的应了下来,不过片刻便拿来了一碗凉茶,然后转身离开,不再打扰客人的休息。 轻抿一口茶水,东篱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色,但神情却有些落寞,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时不时的叹气起来。 此刻已是辰时,小径上的过客不多,茶摊的生意也并不怎么好,只有三两个商旅,围坐在一起低谈着,而东篱则是出神的看着天空。 “这个客人真是古怪,虽衣着华美,看似富贵公子,但却为何总是出神看天,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唉,想不到那些富贵的人家,有时候也会同我们这帮穷人一般啊!”店家擦着手中的茶碗,无聊的看向东篱猜想到。 就在店家无聊臆测之时,山间小径上却凭空多出了三个人来,他们穿着虽然随意简单,但是却透露出不俗的气息,其中一人更是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靠近。 两个少年中间的那个少女更是清新脱俗,直让人惊叹为仙女落凡尘。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如白玉般的肌肤,乌黑的长发盘在头后,一根凤钗锁住了无限风情,看的让人如痴如醉。 而那个看起来最为平凡不过的少年,却也是一直挂着笑容,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并没有烦忧事,因为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和煦温暖。 如果说他身旁的美貌女子是绝尘清美,神圣窒息的不敢让人亵渎靠近,那个高大雄壮的少年是天生煞气,不敢让人去直视触犯,那么他就是那种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般,给人一种温馨熟悉的感觉,极愿让人亲近。 “……三位,客官不知想要些什么啊?”店家见三人走到茶摊,急忙谄笑的问道,他自然感觉出三人的不同,唯恐自己的言语疏忽触犯了什么。 挂着笑容的少年环顾着四周,找了张桌椅与同伴一起坐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老板三份茶水,甜点就不用了” “好咧,您稍后!”店家急忙转身擦拭茶碗,他可不敢大意。 当三人走进茶摊的时候,其他的客人便小声议论起来,时不时的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三人也并不在意,慢慢的品尝着店家送来的茶水,似乎周围的一切皆不放在眼中。 “古师兄,昨日那股妖气已经消散,你所说的邪术它可完成?我怕会有所异变害及凡人”少女黛眉微皱,面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十分有书生气息的少年,笑呵呵的说道:“玉璇师妹,昨日我们三人的感觉并不假,那的确是一只妖兽,而且据古籍记述,那股奇怪的气息,也正是上古邪术‘囚’……” “那畜生想必是要化人,但气息达到最鼎盛之时,却突然消散的无影无踪……我古万春见识浅薄,倒是猜测不出它是否化人成功,若是被它成了,那危害可就远比寻常,这种偷天之举的妖魔,心性最是狠毒凶残!” “我想它已经成功了,这个茶摊中就有我们想找之人,我体内的七煞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它嗅到了妖魔的恶心气息”一直沉默不语,面色赤红刚毅的少年沉声说道。 “朱师兄……”古万春有些疑惑的问道。 抬手打断了古万春的询问,面色阴沉的少年转身看向东篱,然后开口缓缓说道:“是它” 古万春急忙抬头看去,只见对方是一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子,那人妖美的程度简直让人窒息,不过在他的身上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妖气,平和的气息虽然古怪,但却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看着眼睛失神,呆呆望着天空的东篱,神女玉璇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古怪,但是他却如同一块璞玉般,让人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只不过正因为太过完美,所以才会让人心生猜忌。 “不过此处都是凡人,若是打斗起来,怕是会伤及他们……朱赤颜你?!”古万春眉头微皱分析起来,但是他身旁赤色肌肤的少年却并不理会,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不远处的东篱便走了过去。 东篱此时似乎并没有察觉,仍是看着天空发呆,浑然不知慢步走来的危机。 “你是什么妖怪,竟敢出现在凡人面前!”浑身赤红的朱赤颜沉声说道。 古万春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失声苦笑起来,这个朱赤颜实在是有些奇葩,哪有人这样直白问话的,更何况为什么妖怪就不能出现在凡人面前,这样的理论实在是有些令人苦笑不得。 东篱嘴角挂起微笑,然后转身看向朱赤颜说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朱赤颜大怒,一掌将面前的桌子劈的粉碎,瞪着东篱冷笑道:“这里除了你这只妖怪,难道还有其它的畜生吗?” 茶摊众人见形势不对,立刻纷纷放下茶钱,快速的逃离了茶摊,他们并不想卷入什么祸事,但店家却只能哭丧着脸,无奈的看向朱赤颜,现在他可不敢有丝毫的言语。 “这一株你可知是什么花吗?”东篱并不恼怒,从身后的药篓中抽出一株淡白色的花朵问道。 朱赤颜本是性情暴虐的人,见东篱不温不火,心中早已异常愤怒,运转玄功便想击打过去,但却被身后的古万春拦了下来,而神女玉璇则纹丝不动的端坐在椅子上。 “古万春你干什么!”朱赤颜愤怒的看向一脸笑意的古万春,在他想来出手将这妖怪杀死便是,不用去顾忌什么。 古万春却不是莽夫,他自然知道其中的不妥,东篱看似十分平常,但是他的气息却也十分古怪,修道者根本看不出他是妖怪,这就说明他的道行修为高深到了一种令人恐怖的境界,亦或者是他身怀异宝,掩盖住了自身的妖气,但无论是什么,都是他们不得不要小心戒备的。 “不知这位道友来自何处,却又为何在此驻足?”古万春面带笑容,一脸和气的问道。 东篱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拿着淡白色的花朵说道:“此花名为夕颜,黄昏盛开,翌朝凋谢。悄然含英,又阒然零落,本是说消香玉损的薄命女子,不过……现在我却想把此花送给你们”说着东篱便将夕颜递向古万春,脸色仍是不悲不喜。 古万春微微一愣,随即眉头微皱,面带苦笑道:“这花我必须收下吗?” 就当东篱不可置否的点头时,一旁的朱赤颜却早已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东篱手中的夕颜抢夺过来,然后用体内真火将其焚化成灰烬,低声咆哮道:“啰嗦什么,妖孽受死吧!”说话间冲着东篱就挥出一拳。 那一拳十分凶狠,拳头上带着些许的火光,如同燃烧般,四周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眼看那一拳即将击打在东篱身上,却见白光一闪,东篱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了茶摊外,此时的他再也没了之前的和气,一双眉目散发着嗜血的光芒,英俊的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滔天的妖气毫不掩饰的散发着。 朱赤颜大惊,此时他怎么感受不出东篱的变态,东篱散发出的妖气,简直令人感到恐惧,深白色的妖气如同浓雾般,紧紧的将其缠绕当中,四周的植物也跟着瞬间枯萎起来。 “不妙,想不到初次下山便就遇见了如此恐怖的妖怪!”古万春心中暗惊,微笑的面容也僵硬起来。 古万春、神女玉璇还有天枢峰的朱赤颜,三人是依照天准道人诏令,在七峰试炼结束后下山进行历练。 但谁知就在昨日他们三人感受到一股十分强大的妖气,心惊的三人便想前去探查,但博学的古万春却感觉到其中的蹊跷,更是推测出了远古邪术的存在,于是三人便商议一起小心探查,唯恐是邪派的大规模势力。 可就在三人准备进发到望柳乡,在茶摊中却偶遇到了东篱,本着除魔为己任的修道者,岂会坐视不理?但谁知他们三人下山的头一战,便撞到了铁板上。 不敢让朱赤颜自己力敌,古万春与玉璇快速的闪到他的身旁,各自祭出法宝小心的戒备起来,他们知道眼前的妖魔并不一般。 “三个人一起吗?”东篱长发飞舞,面色阴冷,嘴角挂着残酷的笑意不屑道。 朱赤颜听后大怒,他修为高深,更是二代弟子中的翘楚,就算面对莫裔痕那疯子,他也毫不畏惧,现在却被这个长相极似女人的妖怪嘲讽,这让他高傲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们退下,我一人足矣!”朱赤颜面色铁青,踏前一步,挥手将古万春两人拦在身后。 古万春本想劝阻他不可鲁莽行事,但却被身后的玉璇拉住道:“古师兄不可,朱师兄他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妖物的嘲弄,你我还是在一旁掠阵,他手中有七煞神器,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听见玉璇提及七煞剑,古万春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苦读古籍的他怎么会不知这神器的威力?那可是上古时代唯一可以与两相凶刀抗衡的神剑! 传说七煞与两相皆来自九幽,不是世间神铁所铸,而是深幽当中的魔金。 七煞,紫微一十四颗主星之一,代表着无尽的坚毅威猛,化炁为将星,主肃杀。 上古神人用七煞星气炼化魔金,才铸造了这把绝世神兵,在那个蛮荒,充满杀戮的时代,它就是君王,它造成的屠杀不计其数,无论是巨魔还是仙神,见之则避,主攻神器当中唯有两相妖刀能与其抗衡。 但朱赤颜却并没有祭出七煞,而是运转玄功,飞身对着东篱击杀过去,并不是他自大轻敌,而是他虽然是七煞剑主,但是对于这把上古神剑,他却并不能完全掌控,手持一把不能完全运用的神兵,恶战之时还不如赤手空拳。 看着快速飞来的朱赤颜,东篱白皙的脸庞露出狰狞的狂笑,他并不惧怕这个修道者,因为他可以感受到,虽然朱赤颜体内有些古怪,但他的道行却不如自己,说起来他的修为也只与杜文岑不相伯仲而已。 杜文岑并不知道东篱此时心中正拿自己做着标尺,就算知道也多会没好气的鄙视起来,因为在东篱的心中,他们的道行修为只能说是比普通修道者强上一点而已,其余并无可赞叹之处…… 随手挥出一道白光,东篱将朱赤颜击退,然后身形快速的闪动,来到被击飞出去的朱赤颜身旁,一脚狠狠地踢向他的小腹。 朱赤颜吃痛,虽然自己有着元气护体,但是东篱那一脚还是将他踢的心神动荡,险些喉头一甜涌出血液来。 似乎有意玩弄,东篱残忍的笑着,并不给朱赤颜喘息的机会,一手将他提了起来,然后抛向半空当中,白袖挥动,一道白光化形如同鬼怪冲着他击打过去。 白光速度极快,根本就不给朱赤颜任何防备的机会,一瞬间便刺透了他的左肩,鲜血瞬间在空中四溅而出,但朱赤颜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惨叫出声,虽然他现在承受着异常的疼痛。 见朱赤颜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东篱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收回身上的妖气,长发落至肩头,他并没有去用妖气,而是开始用肉身的力量去击打朱赤颜。 就是如此,朱赤颜却依然没有丝毫的招教之力,虽能勉强防备,但却根本就无法反击,身体时不时的就会被东篱的拳头砸中,此时他已是伤痕累累。 看着不出片刻就支撑不住的朱赤颜,古万春大惊,他虽然想到东篱修为恐怖,但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变态可怕,二代翘楚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 握紧双拳,古万春便想去帮助朱赤颜,但再一次的被玉璇拉住道:“稍安勿躁,古师兄你看” 古万春虽然心中爱慕玉璇,但见她依然劝阻自己,心中不由有些不满,但也只好耐着性子看向战局,不知玉璇让他看的什么。 只见此时的朱赤颜如同丧家之犬,拼命的喘息着,身上的衣物早已破旧不堪,赤红的面容有些铁青,他心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自己与敌人的实力竟会有着如此之大的差距。 “……你,莫非你是来自郁单北洲的魔怪?!”朱赤颜一边躲闪着东篱的进攻,一边惊疑的问道。 东篱微微一愣,停止了进攻,眯起眼睛淡淡的问道:“郁单北洲,哪又里是何处,小道士?” “哼,你这妖魔怎会不知?在正邪修道者夹缝中求生存的你们,不是不久前自立联盟,号称郁单北洲吗!”朱赤颜不屑的冷笑道。 见东篱眉头微皱,一脸的疑惑,朱赤颜又将信将疑道:“身为妖魔的你,不会不知此事吧?你们掠夺了北方极寒苦之地,所有道行高深的妖魔聚集在那里,妄图组成神州大地上的第三方势力,与我们修道者争夺天下!” 东篱点点头,看着冷笑的朱赤颜说道:“有些意思,你让我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小道士我可以饶你不死……” “只是,我有些惊奇,那些孤傲冷漠的大妖魔竟会聚集起来,它们自古以来不都是只顾自己的事情吗?真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那些老家伙俯首称臣,哈哈!”说道最后东篱竟开心的大笑起来。 古万春眉头紧锁,他起初也猜测东篱是来自郁单北洲的妖魔,此次下山之前,太清宗便得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那些隐忍的妖魔竟联合起来占据了北方极寒苦之地,号称神州之外的郁单北洲! 传闻郁单北洲内的妖魔道行高深,少则已有千年修为,实力十分的恐怖,他们更是大张旗鼓的不断扩充着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且通告天下妖魔,皆可来郁单北洲,不必惧怕正邪修道者,凡是杀戮郁单北洲者,无论对方是什么势力,必遭群妖围剿,不死不休! 所以朱赤颜、古万春才会猜测东篱来着郁单北洲,因为神州之上这样修为的妖魔已并不多见。 “我原本还在想要去哪里游历,看来这郁单北洲便是我的下一站,多谢你了小道士”东篱微微一笑,转身就要离开,似乎并不想继续与朱赤颜拼斗。 朱赤颜大怒,无论是尊严,还是放虎归山留后患,自己都决不能让那俊美的妖怪离开,否则定是大患。 屏气凝神,朱赤颜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招,疯狂的运起体内元气,朱赤颜几乎用尽全身的气力,召唤出了上古神器——七煞! 七煞一出,破天的剑鸣响起,一道道剑气似决堤的洪水,瞬间倾泻而出,四周的山石树木也皆被剑气绞的粉碎,茶摊更是瞬间变成了灰烬,若不是玉璇出手护住可怜的店家,恐怕他也早已尸骨无存…… 但东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那逆天的气息,他背对着朱赤颜慢步向前走着,随即又想起什么,回身将一枚铜钱扔给瑟瑟发抖的店家说道:“茶钱” 见东篱仍对自己不屑一顾,朱赤颜心中杀气大盛,双目血红,艰难的维持着空中的七煞,沙哑怒吼道:“给我去死!”说话间,便想将七煞击杀过去。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悬浮在半空中的朱赤颜突然被一根根巨大无比的藤蔓缠绕起来,瞬间便被淹没着藤蔓当中,而那些从地而起的藤蔓也似乎活物般,不断舞扭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不过七煞毕竟是远古神器,岂会被这些变异的植物所困?瞬间绞杀无数的藤蔓,七煞带着凌厉狂暴的气息冲着东篱的后心刺去,那无与伦比的能量,似乎能灭杀一切,仿佛他就是不可一世的帝王。 东篱身体突然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厚厚的妖气如同浓雾般将他围在当中,暴虐的妖气让周围的空间不断扭曲着,一时间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随着七煞的袭来,浓雾一瞬间也消散不见,只见东篱慢步走了出来,一双狐眼满是血红色,早已没了瞳孔眼白,而他的身后更是多出了几条诡异的尾巴,那些尾巴如同藤蔓般,也不断的舞扭着,场景十分的诡异可怕。 神情冷漠的东篱微微抬起右手,那是一只惨白无比的手臂,修长的手指不似人,锋利的黑色指甲更是多了一丝妖媚,但就是这样一只看似柔弱的手臂,却瞬间将击杀而来的七煞握在手中。 “上古神器,七煞……现在却也如此落寞了吗?”血红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东篱冰冷的说道。 “不如今后便跟着我吧……”似是自语,东篱手中白光一闪,七煞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是被他收入了体内。 不再理会呆滞的众人,东篱瞬间飞至空中,白光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久之后,古万春才从先前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转身对着黛眉紧锁的玉璇低声问道:“那,那家伙他是妖狐,九尾,九尾天狐吗?神州之上竟还有这样的存在……” …… ———————————————— 本章节承前启后之用给看官们稍微交待一些事情 明日的章节开始进入新的篇章暂时…姑且名为《益州鬼事》吧…… 新的篇章会出现新的角色人物故事风格也会搞笑些一些谜团也将渐渐展现出来 望看官们继续支持沽琥 ps 虽然更新速度不如其他大大们但内容上绝对会精彩无比 不一样的成长模式或许能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吧 少了些快意恩仇或许才会绵长久远读下去就会发现其中的精彩 第七十章 讹兽 第二日清晨天微亮,杜文岑、石偲与楚心月便告别了蛮牛及望柳乡,向着益州城进发,虽然村民极力挽留,但三人仍不肯逗留,在蛮牛与村民们的惜别中,三人离开了望柳乡。 走在山间小道的三人心情各异,楚心月始终面带笑意,似乎有着什么喜悦的事情,而杜文岑则是垂头丧气,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不时叹着气,石偲则一如既往的闷不作声,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般。 三人就这般沉默着,各怀心事的走着,但终于楚心月忍受不了这般安静,轻跃到杜文岑身前,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问道:“贪财,望柳乡的祸事已被我们解决,你为何还这么垂头丧气,仿佛有人欠你银两一般” 杜文岑无精打采的看向楚心月,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有人欠我银两!那蛮牛说的好听,事后定会给我们重谢,可谁知这重谢竟会是一包裹的食物……” “嘻嘻,笨蛋!若是望柳乡的村民给你真金白银,你却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吗?”楚心月狡黠的笑问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他心中自然知道不会收下那些银两,但是面对银子的诱惑,他心中还是颇为不舒服,对于一个贪财之人来说,银子那可就是高于生命的存在。 “……咳咳,但我们身上的银两已不多,到达益州城后,却还不知能不能赚到银子,唉!”杜文岑摇摇头,心情十分低落的说道,他原本以为凭借修道者的本领,赚钱银两还不是易如反掌?但现实却无情的将他击败。 “小石头他没有丝毫的修为,所以根本就没有达到辟谷无休的境地,而且他本身的食量惊人,这伙食又是极大的一笔开销,穷人不好做啊……尤其是你们两人还不知关心下银子的问题!”杜文岑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石偲与楚心月说道。 “你却像个女人般,这么斤斤计较!”楚心月没好气的说道,对于杜文岑的性格,她可是不敢恭维,只要谈论起银子,那就是关不住的河流,他总是能找到许多的话来说。 “银子,银子啊,我是如此的想念你,但为何你却一点都不想念我呢?我的宝贝,快点回到我身边来吧,我会好好的帮你擦拭,永不分离啊!”杜文岑并没有理会楚心月的讥讽,突然对着空旷的山谷哀嚎道,声音十分哀怨凄惨,让人听起来不禁头皮发麻,背生冷汗。 “……你,你这只贪财鬼,这样的鬼哭狼嚎,不怕引来妖兽吗!”楚心月恼怒的说道,有时候杜文岑的品性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可就当杜文岑想要反驳之际,路边的草丛里却突然传来一阵话语:“你真的想要银子吗?我这里可是有着许多的银子啊,嘿嘿” 三人微微一愣,以为是幻觉,因为此处正是山谷正中,四周荒无人烟,怎么会凭空多出人来?实在是有些诡异。 但杜文岑听到银子后,便立刻丢了魂,也不顾那声音的诡异蹊跷,神情激动的看向四周问道:“你,你说的可是真话?那些银子可是……” 沉默片刻,空旷的四周又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当然,我可是有着堆积如山的金银,嘿嘿,你想要吗?” “贪财,这声音不似人声,定是什么鬼怪,还是要小心行事的好”楚心月警惕的看向四周,面色凝重的说道。 “肯定是妖魔幻化的声音!”石偲微微点头,山中多精怪,此时不得不防,而且这声音太过做作,一听便知定是有着什么阴谋诡计,还是尽早将它除掉的好。 可就当两人小心防备之时,杜文岑却猛地点起头,一脸憨笑的搓着手说道:“想,想要!你,你可以给我吗?” 楚心月难以置信的看向杜文岑,略微呆滞的张开樱唇,随即出声骂道:“你这个笨蛋,这点诡计你却看不出?那家伙明显是在骗你,它在骗你啊!” “我可不会说谎,我是天底下最最诚实的,我这里可是真的有着不计其数的真金白银,嘿嘿”那微弱的声音辩解道。 “有银子的人都是诚实的人,我最喜欢银子了,贪财,贪财啊!”杜文岑欣然点头道。 “是啊,银子是个好东西,但我的银子太多了,如同鸡肋,不如就送给你们吧?”那微弱的声音竟与杜文岑一唱一和起来,让旁人听起来十分的滑稽可笑。 石偲颇为了解杜文岑的秉性,此时他收回了身上的煞气,无奈的摇起头,他心知杜文岑是忍受不住银子的诱惑,在愚蠢的陷阱,他也是会上当受骗的…… 但楚心月却并不死心,她实在难以想象,这幼稚的谎话杜文岑却会真的信认为真,她虽知杜文岑贪财,却没想到他竟会到了如此的地步。 “你在哪里?我这就寻你取那些银子!”杜文岑神情激动,急忙环顾起四周说道。 “不可,你真是贪财不要命的家伙,这么明显的谎言你却看不出?”楚心月一把抓出杜文岑的手臂说道。 谁知杜文岑并不理会她,挣脱出身体,拼命的在四周寻找着那声音的主人,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金银。 “我仁茧可是从不说谎的,嘿嘿……那个小兄弟,我就在草丛当中,对,就在你的左边”那微弱的声音再度响起。 杜文岑听着指示,急忙向左边寻去,匆匆的拨开草丛,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存在,那里只有着一只身体雪白,尾巴是黑色的兔子。 “银子到底……不对,你到底在哪里?”杜文岑疑惑的问道。 “我不就你在你的面前吗?”那白色的兔子突然转身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定睛一看,但却大惊,吓的连连后退,因为那兔子竟生的一张人脸,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诡异恐怖到了极点! “……你,你是什么东西?”杜文岑惊恐的问道。 那只兔子太过诡异,生的兔身人面,五官皆有,似真人一般,但是却又说不出的诡异,似乎一直可爱的兔子,被人带上了人皮面具般。 楚心月与石偲凑上前一看,皆惊吓起来,他们虽然见识过无数的妖兽,但是面对这样的古怪生物,还是不禁冷汗连连,一直可爱的兔子被按上了人脸,总是有着说不出的古怪荒诞…… “我,你们连我都不知道吗?我是神州最为强大,道行最为高深,也是最有钱的妖兽,我的名字叫仁茧,嘿嘿”兔子上的那张人脸,眯着眼睛诡异的笑道。 虽然杜文岑极度贪财,但是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打起了冷颤,他现在甚至有一脚将这恶心的生物踩死的冲动。 “你方才所说的金山银山……”杜文岑仍不死心,盯着人面兔子低声问道。 “愚蠢的凡人啊!你难道看不到吗?这里不都是金银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啊!”兔子一脸的陶醉,环顾着四周的草丛说道。 杜文岑听后,面色立刻阴沉起来,原本白皙的面容变的无比涨红,而这时楚心月却哈哈大笑起来,她无力的指着四周,捂住肚子嘲笑道:“贪财,听见了吗?这些就是你想要的金山银山啊……嘻嘻,不过你要跟这只兔子一般,以,以后都吃草吗?哈哈!” 杜文岑脸色越来越阴沉,满眼杀气的看向人面兔子,声音低沉的威胁道:“……兔子,你听说过红烧兔子肉这道菜吗?” 人面兔子舔舔嘴唇,大言不惭的说道:“听过,这世上还有我仁茧没有听过的事情吗?但凡人小鬼你有所不知,那红烧兔子肉却并不是最美味的,用蜂蜜烧烤出的野兔那才是人间极品啊!” 杜文岑默默的点起头,伸手抓起人面兔,然后转身对着石偲说道:“石头,你去拾些干柴,我们现在来吃早饭!” 石偲微微一愣,随即颇为同情的看向人面兔,然后摇摇头去四周寻找木柴。 楚心月此时却笑得前仰后合,樱唇却再也无法合住,双手捂住肚子,蹲伏在地上,不断的嘲笑着杜文岑。 “凡人小鬼你把大爷我弄疼了……不过,要说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与我相提并论!你放心我定会亲自指导你们,定会烹制出最美味的食物,哈哈!”人面兔仍不知死活,舔着嘴唇,一双小眼睛看着杜文岑说道。 “哈哈,贪,贪财……你还是不要吃它了,这只兔子好可爱啊,哈哈,愚笨的程度也只有你能媲美了,嘻嘻!”楚心月已笑出了眼泪,却故意绷着俏脸说道。 杜文岑阴沉着脸并没有理会她,此时石偲已经升起了火堆,杜文岑见状便慢步走了过去,而人面兔依旧聒噪着,叫嚣着自己的厨艺,不断讽刺石偲生火的技术。 “我说,那个小鬼,你这是在生火吗?这点火焰能把什么烧熟?还不够烤一只耗子的呢,用不用本大爷教教你啊,我可是世间少有的生火高手,就是那九天之上的火神,也对我是甘拜下风啊!” “咦,小鬼你在干什么?怎么能用这么细小的树枝呢?烧烤兔子就要用粗壮的树枝,从兔子的臀部贯穿起来,然后放在火上烧烤!”看着杜文岑捡起的树枝,人面兔不满的教训道。 点点头,杜文岑又换了根极为粗壮的树枝,对着人面兔问道:“您看这根可以吗?” 见杜文岑的态度极为客气,人面兔颇为得意的说道:“马马虎虎吧,要是让我去寻,定会寻到比这根还要粗壮的!” “……啊,你要干什么,怎么敢对我如此的无理,松开,松开你的手!”人面兔见杜文岑就要拿着树枝捅自己的屁股,不由失声尖叫起来,这一刻它似乎才明白杜文岑的用意。 “烤兔子肉吃啊!”杜文岑面露阴笑,挑着眉头看着人面兔说道。 “……你,你!凡人小鬼你可知这里是本大爷的地盘,我的手下千千万,你要是对我无理,他们定会将你碎尸万段……那,那个永世不得超生,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人面兔死不悔改,仍然叫嚣的骂道,只不过他黑豆般的眼睛却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石偲把火烧的再旺一些!”杜文岑面色阴沉,对着石偲说道。 “小,小鬼,你这是要烧龙肉吗?这么大的火焰,他说什么,你还就真的就信以为真啊?!”人面兔越来越惧怕,身体拼命的晃动着,但嘴巴却依旧不服软。 “哈哈,这兔子,太,太可爱了……唔,咳咳,我想我知道他的来历……”楚心月拼命的忍住笑意,走到杜文岑的身旁说道。 “你认识本大爷?哼,绝不可能,本大爷神秘莫测,岂能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能了解到的存在!”人面兔不知死活的继续叫嚣道,只不过这一次众人并没有理会它。 “……这个,这个疯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杜文岑将人面兔高高举起问道。 “小鬼,你竟敢骂我是疯子?本大爷的千万手下何在?速来将这凡人小鬼斩杀!” “嘻嘻,如果古籍所记不错,这只可爱的兔子应该就是讹兽了!”楚心月用手轻轻弹着人面兔的耳朵说道。 “讹兽?”杜文岑迟疑的问道。 点点头,楚心月看着人面兔继续解释道:“讹兽,乃是生活在山谷间的奇异妖兽。人面兔身,能吐人言,喜欢骗人,嘻嘻……其肉鲜美无比,不过食者今后都无法说真话,是十分危险的食物呢!” “……你,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见真实面目被拆穿,讹兽惊恐的瞪向楚心月问道。 “嘻嘻,宗门古籍多如牛毛,自然也会有些奇闻异事的记载,而关于你的记载,就在《异兽》当中……不过却是一种十分让人讨厌的妖兽呢!”楚心月敲打着人面兔的脑袋说道。 “原来不能吃啊……那可要怎么办,放了它岂不是太便宜了一些?”杜文岑略微失望的说道。 “哼,你最好放了本大爷!要是我那些手下赶到,你们定没有活路,怕的话就跪下磕头认错吧!”虽然真实身份被拆穿,但讹兽依旧本性不改,蛮横十足的叫嚣道。 楚心月无奈的摇摇头,看向杜文岑询问道:“贪财,怎么办?还是把这家伙给放了吧,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处” 杜文岑沉思片刻,随即坚定的摇摇头,嘴角挂起坏笑说道:“既然这位兔大爷有着如此的本事,我们还是将它留在身旁吧,嘿嘿!” “……贪财你?”楚心月略感诧异,心中不知杜文岑的想法。 “算你小子聪明!有本大爷随你们同行,这一路的妖魔定不敢侵扰,哈哈!”讹兽似乎也十分的高兴,眯起黑豆般的小眼睛,开心的笑道。 “我想,益州城内总会有人对一只能开口说话的兔子感兴趣的吧……唔,会卖个好价钱的!”杜文岑摸着光滑的下巴,点头坚定的说道。 “……” 楚心月无力的扶着额头,看来这个死贪财的脑子里,想的果然都是银子,竟会想要将一只活着的妖兽卖给凡人,这样的想法也太惊世骇俗了些吧…… 但就在这时,楚心月突然背生冷汗,内心产生了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急忙抬头看去,却发现杜文岑正一脸诡笑的看着自己,那神情十分的奸诈。 “你,你想干嘛?”楚心月不安的问道,看着这幅表情的杜文岑,她心中不免有些恐惧。 “嘿嘿,楚姑娘,方才你是不是一直夸这兔子可爱啊?”杜文岑眯着眼睛,神情不善的说道。 “喂,我警告你小子!我生的高大威猛,怎么会是可爱呢?小心我揍你!”讹兽不满的说道。 但依旧没有人理会他的抱怨,楚心月不知道杜文岑心中的盘算,警惕的说道:“是,是啊,怎么了?” 杜文岑不由楚心月做出反应,一把将手中的讹兽塞到她的怀中,如弃赃物般的说道:“既然可爱那就交给你了,而且你们女人不最喜欢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吗?” 看着怀中诡异恶心,如同鼻涕虫的人面兔,楚心月呆呆的愣在原地,片刻后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声:“……小,可爱的小动物?杜文岑!” “咦,怎么换成你这个凡人小姑娘呢?虽然你长相不俗,但是跟我的俊美容貌比起却是天壤之别!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谁让我是天下最美的生物呢,哈哈!”讹兽看着怒气十足的楚心月直摇头道,它的品性在这一刻暴漏无疑……不知死活,却又聒噪叫嚣。 而石偲此时心中却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家伙,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 第七十一章 益州城(上) 杜文岑自然不去理会身后暴跳如雷的楚心月,他可是受不了那讹兽的嘴巴,但心中又不愿轻易的放过它,于是便只能交给楚心月看管…… “可恶的家伙,兔子虽然乖巧可爱……但,但是长着一张人脸的兔子,却是恶心至极!”楚心月提着讹兽的兔耳,面色鄙夷的说道。 见楚心月表现的极为不屑,甚至是厌恶的表情,讹兽瞪起小眼睛不满的叫嚣道:“丑陋的女人,你才是恶心至极!在本大爷看来,你还不如隔壁山的那只母蛤蟆精呢,她的玉肌都要比你白嫩许多!” “你这只臭兔子,莫非是想被本姑娘烤来吃吗!”楚心月用手撕拽着讹兽的双耳,面色阴沉的说道,那模样竟与之前的杜文岑无异。 “哈哈,你方才不还说它无比的可爱吗?”杜文岑转过身,没心没肺的狂笑起来。 看着游走在爆发边缘的楚心月,石偲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淡淡的说道:“还是把它交给我吧” 楚心月如获大赦,急忙将手中的讹兽扔给石偲,然后感激的说道:“还是你这闷石头好,哪像那个贪财鬼,哼!” 石偲抓着讹兽,面色苦笑的摇摇头,自从楚心月在山洞内冒死救下杜文岑,他的心中就对楚心月大有改观,并不像以往那般处处防备,隐约间已把她当做自己人来看待。 “咦,怎么又换了个人?不过,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十分不好闻,我不喜欢,那个前面的凡人小子,还是由你来伺候本大爷吧!”讹兽似乎有些惧怕石偲,不情愿的扭动着身体说道。 石偲面无表情的举起讹兽,虎目死死地盯着它说道:“你最好还是安静一点,明白吗!” 出乎意料之外,讹兽立刻就闭上了嘴巴,拼命的点着头,黑豆般的眼睛也惧怕的四处躲闪起来,不敢正视石偲的那一双虎目。 楚心月难以置信的看向石偲,拍手惊叹道:“还是你厉害,不愧是天生煞气十足的人啊!” 石偲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并没有理会楚心月的赞赏,顺手将讹兽放在了肩头,慢步向杜文岑走去。 “这样总算清静起来,……不过,我们真要这样走路到益州城吗?在路上会耽误不少的时间吧?”楚心月快步跟上两人,看向杜文岑说道。 “而且此处多险山恶水,自然会遇到许多妖魔鬼怪,这讨人厌的家伙便是前车之鉴!”楚心月看着石偲肩头的讹兽又继续说道。 “丑陋的女人……哼,有我仁茧在,山中妖兽谁敢侵扰我们?”讹兽胆怯的看向石偲,声音细弱的说道。 众人并没有理会它的低声叫嚣。杜文岑眉头微皱,楚心月所言不假,山中多精怪,他虽然并不惧怕,但是对付起来却也十分的麻烦,最为重要的是会阻碍自己赚取银子,这可就犯了杜文岑的忌讳…… “……难道要御剑飞行,可是我与小石头并没有飞剑,更不懂得那御剑之术”杜文岑神色为难的说道,他虽然对楚心月早已没了提防之心,但天生的谨慎,还是让他隐藏起来。 楚心月不屑的冷笑起来,她心中怎么会不知杜文岑现在的修为如何?但也并不想拆穿他的谎言,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这里有宗主赏赐的法宝,名为‘蝶翼’,可以载人飞行,我们便用此宝飞去益州城吧!” “你们这些小辈的修为怎么会如此之低,连御剑飞行这样基本的道法都不会!不就是那益州城吗?大爷我转瞬间便能达到,你们要是跪下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传授给你们”讹兽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教训,站在石偲的肩膀上摇着头,又大言不惭的叫嚣起来。 石偲并没有理会讹兽,而是释放出煞气,将气息紧紧地锁定在它的身上。片刻间那个不知悔改的家伙便安静了下来,身体瑟瑟发抖的看着石偲,一双黑豆眼不停的转动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讹兽安静下来,楚心月这才微微叹气,轻念口诀,长袖一挥便祭出了那叫‘蝶翼’的法宝。 蝶翼十分的宽大,形似凤蝶,通体白玉,十分的晶莹剔透,上有流光转动,让人看起美轮美奂。 只是略微不足之处,它只是一只单翼,并没有蝶身与对翼,倒是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看着悬浮在空中的蝶翼,杜文岑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阵熟悉的感觉,似乎这件法宝自己以往见过,但熟悉中却又带着一丝的陌生…… “这件法宝可大可小,能遁地飞天,更可瞬息万里,但这也只是其中的些许玄妙而已,当日宗主赏赐与我的时候,便告之我这件法宝,他自己也是无法全部掌控,其中的玄妙只能去慢慢发现”楚心月颇为得意的说道,要知道这‘蝶翼’在宗门内可是有着无数的人想要得到。 杜文岑听后,双眼突然绽放出精光,眯起眼睛,摸着光滑的下巴说道:“倒是一件逃命的好宝贝……” 楚心月以为杜文岑羡慕不已,便笑着诱惑道:“嘻嘻,你要是投入宗门,宗主定会赏赐你更好的法宝,怎样?” 摇摇头,杜文岑坚定的说道:“法宝虽好,但我早已习惯自由无拘束的生活……哈哈,果然还是银子最可爱!” 楚心月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此时她的心中,并没有当初想要拉杜文岑与石偲入宗门的那份执着,反而更想与他们自由自在的游历神州。 “坐上来,我这就驱动法宝,我们一个时辰后就能到达益州城”念动口诀,楚心月率先跃上蝶翼,看着杜文岑与石偲说道。 杜文岑与石偲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也跟着跳上了蝶翼,此时的蝶翼十分宽大,三人盘膝而坐,倒也不觉得拥挤。 “护住心神,可不要跌落了下去!”楚心月出声提醒道。 杜文岑与石偲皆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催动体内的元气,小心护住心神,等待着法宝的驱动。 但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声音却胆颤的说道:“……你,你们真的要飞向天空,本,本大爷,我,我……但是我怕高啊!” 三人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向石偲肩膀上的讹兽,楚心月与杜文岑无比恶毒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好吧……那我们就飞的更高一些吧,哈哈!” “……你,你们,啊,救命啊!”随着蝶翼快速的飞行,讹兽的惨叫划破了天空,此时的它再也没有了叫嚣,而某些人心中,却升起了快意,似乎是大仇得报一般。 闲话不叙,蝶翼不愧是极其玄妙的法宝,它的飞速速度极快,三人并没有过多的等待,一个时辰后,便出现在了益州城的境地,只不过石偲肩膀上的讹兽却是吓晕了过去,变得无比安静。 为了不惊世骇俗,楚心月并没有将蝶翼停留在益州城内,而是在益州城外几里之遥的小路上,那里并没有过往的路人,自然也不会发现他们的身份。 “石偲,你还是将那个笨蛋收入包裹当中吧,一只兔子却长着人脸,对于凡人来说,确实恐怖了一些,我们是要去赚银子的,可不要吓坏了那些主顾啊!”杜文岑忍住笑意,指着晕倒的讹兽说道。 石偲点点头,将可怜的讹兽胡乱的塞进了包裹当中,对于这个聒噪的家伙,三人可是没有一丝的好感。 收拾好行囊,杜文岑看向不远处黑压压的城池,心情大好,开心的说道:“我有预感,我们定会在这里赚到大笔的银子,哈哈!” 楚心月没好气的看着杜文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还是去城内找间客栈,先住下来再说之后的事情,我可不想再跟着你们风餐露宿了” 杜文岑急忙摆手说道:“我可是没有银子!” 冷哼一声,楚心月率先朝着益州城走去,不满的说道:“你这只贪财鬼!我来付银子,总可以了吧!” “嘿嘿,还是楚姑娘大方啊!”杜文岑紧紧的跟在楚心月的身后,一脸奸笑的说道。 看着前方的两人,石偲无奈的摇摇头,整了整背后的包裹,也慢步跟了上去。 益州城,是神州大地上最富有的城镇之一,城内的建筑极多,更有无数雄壮的殿宇、庭院,这里是富人的聚集地,更是来往商旅最喜欢的交易之处,整座益州城无时无刻的不透露着繁华富贵。 走到城门处的三人,仰望着高耸的城门,看着铁黑高大的城墙,皆惊叹起来,如果江郡城算的上是一座大城,那么益州就能称之为巨城,而来往喧闹的人群,更是显现出此处的繁华。 走入城内,杜文岑立刻被无数的楼宇吸引住,不断的感叹起来,那些富丽华贵的路人,更是让他看的双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将人的衣物拔下,变卖成银两…… “……银子,银子,无数的银子在我眼前飞过啊!”杜文岑不堪的留着口水,不顾过往路人惊恐的目光,呆呆的说道。 看着路人投来的惊奇目光,甚至是小声的嘲笑,石偲颇为不以为然,因为他早已习惯,但楚心月此刻却涨红着脸,众人鄙夷的目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而引发事情的杜文岑,却丝毫没有察觉,仍是死死地盯着路人,口水更是源源不断的流出。 再也无法忍受路人怪异的目光,俏脸通红的楚心月一把抓住杜文岑,拖死狗般将他拖拽着说道:“你这个死贪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是没有见过银子吗!” 任由楚心月拖拽着自己,杜文岑仍死性不改的流着口水,厚颜无耻的辩驳道:“我是没有见过穿着银子到处跑的人啊!” 楚心月通红的脸庞立刻铁青起来,这个家伙贪财起来,实在是让人感到无比的郁闷,似乎讨厌的程度都可以与讹兽相提并论…… “前面不远处有间客栈,我们今日便住在那里……石偲你快点将这个贪财鬼给拖走,他的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楚心月不满的说道。 “我敢打赌,我们在这里肯定能赚到无数的银子,因为连这里的空气都充满着黄金白银的味道,哈哈,这里就是我杜文岑的仙界啊!” “杜贪财你凭借什么去赚取银两?莫非就是那只恶心聒噪的兔子吗?”楚心月没好气的打击道。 “石偲!”实在无法忍受路人鄙夷的目光,楚心月又大声催促道。 石偲微微一愣,随即苦笑起来,疾步走上前将杜文岑架了起来,与楚心月一起将他拖拽到了客栈内…… 就当三人踏入客栈的时候,喧闹的街道上走来了一老一少,老者面色颓然,衣着也十分的邋遢,一双逆凤眼显的异常滑稽,但总体的模样却有着几分鹤骨仙风。 少年却生的十分白净,大大的眼睛透漏着灵气,虽然穿着极为朴素,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可爱,圆圆的脸蛋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番。 “师傅……这里的人好多啊,刚才那场骚动却又是怎么回事?”白嫩少年羞涩的看着路人,声音轻弱的问道。 那老者捋着胡须,眯着眼睛淡然的说道:“这益州城可是最为富有,所以为师才会带你来此处见见世面,而且你那便宜师兄,他说不定也会在这里,那家伙可是十分贪财的……” “师兄……他的面相卦术却要比我厉害许多吗?”少年眨动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你天生阴阳眼,自然能看见常人所不能见,但你那师兄却没有这份福缘,所以为师并没有传授他卦术,而是另传授给他一些好玩的东西,嘿嘿……” “牧天,今日我们便在此处摆摊算卦如何?也好为这里的善信排忧解难,哈哈!”老者眯着眼睛看向周围的路人说道。 少年无奈的摇摇头,声音轻如蚊蝇般的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又要骗人钱财了……只不过,我现在倒是很想见识下那位经常被师傅挂在嘴边的师兄,杜文岑呢!” …… 第七十二章 益州城(下) “店家,我们要住店!”楚心月脸色阴沉的拖着杜文岑,走进客栈内便大声喊叫起来,她实在有些无法忍受杜文岑的贪财模样。 客栈的店家见有客迎门,立刻走了上去,一脸谄媚的笑道:“好说,好说,客官可是只有三人,不知要几间上房?” 环顾着店内,摆设的十分典雅舒适,而四周的环境风景也是相当不错,楚心月满意的点头说道:“三间安静些的上房” “上房?住便宜一些的便是,银子能省则省,你这疯女人真是不知道银子的宝贵啊!”杜文岑整理好衣衫,擦净嘴边的口水,面色不满的说道。 “哼,你这个吝啬的贪财鬼,银两自然由本姑娘出,你这般心疼什么?”楚心月财大气粗的说道,星眸鄙视的说道。 不再理会斤斤计较的杜文岑,楚心月催促店家道:“店家速带我们去房间,不要理会这个丢人的贪财鬼!” 那店家显然十分的精明,并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依旧满是笑容,点点头带着三人上到二楼的上房。 打开房门,房内布置的格外雅致,空间也是十分的宽阔,楚心月满心欢喜,对这里十分的满意。 但是店家之后的话,却让她无比郁闷起来,艳色绝世的佳容更是在杜文岑肆无忌惮的笑声中不断涨红起来,神色十分的狼狈无奈…… “你,你说什么?房钱要多少银两?”楚心月仍不敢相信店家的话,瞪着星眸惊呼道。 店家仍是笑容可掬,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说道:“客官三间上房,一日六百两,酒食另算银两” “……六百两,你这是敲诈!”楚心月失声咆哮道,她怎会知这里的房钱会如此之贵,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已经并无多少银两了…… “哈哈,让你不听我的劝告,疯女人你不是很有银子吗?”杜文岑没心没肺的取笑道。 “客官,这益州城内的价格都是如此,你若是嫌贵可以到别处打听,小的的绝不会欺瞒您的” 虽然店家依旧笑容十足,但此刻在楚心月眼中看来却没了之前的和蔼,反而多了份奸诈,似乎是那阴笑般让人不快。 “我们还是去别处吧,我本为猎人,就算餐风露宿倒也没什么”石偲憨厚的说道,在他想来还是不要为难楚心月的好。 楚心月面色阴晴不定,沉思片刻后,愤怒的瞪着杜文岑说道:“店家我们就住在这里……给本姑娘开一间上房,他们两个就住一间下房吧!” 杜文岑与石偲倒是无所谓的点点头,对于他们来说住在哪里并不是最重要的。 付完银两,三人便在客栈内住了下来,整理好行囊后,杜文岑叫嚷着要去城内看看,最主要的便是赚些银两,来到充满白银气息的益州,杜文岑怎么会安分守己呢? 不过楚心月此时显然没有那份心情,看着一脸兴奋的杜文岑,她无精打采的说道:“本姑娘累了,自从跟着你们周游以来,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我要睡觉!” 杜文岑两人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再理会发牢骚的楚心月,把讹兽关在房内,一同离开客栈来到了益州城的街道上。 益州的街道分外繁华,玲琅满目堆积着各种商品货物,让人看的目不暇接,形形**过往的路人,更是各种服饰,穿着打扮显得十分富贵。 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杜文岑不断的擦着口水,嘴中不时的评价起那些华服者身上的佩饰,断言他们的价格。 而他身旁的石偲却看的直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杜恩人,这样看下去,银子是不会飞过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只不过现在却没有什么太好能赚银子的门路,我们在太仙山收集的灵芝青玉都留在了摇光峰,我那通鬼术现在却又不能探查凡人……这可是断了我的财路啊,唉!”杜文岑懊恼的说道。 “不如我们去山林中狩猎妖兽精怪,它们的皮毛骨骼在凡人眼中可是价值连城的”石偲低头沉思道。 杜文岑却摇头否定道:“不妥,那要花上许多时日,更何况妖兽岂是那般好对付的……” 看着过往的人群,杜文岑虽然无比的焦急,但一时间他也没了主意,益州城虽然富贵繁华,可想要赚银子也并非易事。 无奈的两人也只能在益州城内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懒散的晒着太阳,听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倒也是多了几番趣味。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却拍向了杜文岑的肩头,随后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喂” 杜文岑回身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年级稍大,穿着一身灰色的外衣,留着络腮胡须,显得有些邋遢不羁,脸上的伤痕看起来有些骇人,微眯的眼睛看起来浑浊不清。 另一个则是与杜文岑年龄相仿的少年,那人长相极其普通,头发盘起,上有一根木钗,不过倒是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背后负有一把长剑,显出几分英姿。 见两人看着自己,不知是何用意,杜文岑停下脚步问道:“……你们是?” “我们师从古道宗,乃是游历世间的方士,帮助无辜的百姓斩妖除魔、排忧解难,最近听闻你们益州城内出了一只妖魔,便连夜赶来此处,不知那户闹鬼怪的宅院在何处?”满脸伤痕的中年人问道。 杜文岑听后心中一惊,古道宗对于他并不陌生,那可是神州上有名的修道地,但空星道人不是说,那古道宗被邪派灭了宗门,宗内的修道者被屠戮殆尽吗?但为何在益州城内会出现两个古道宗的修道者…… 见杜文岑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并没有去看自己,那个年少的方士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厉声说道:“你这人好没礼貌,我师傅不是在问你事情吗?”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缓过神,面带笑意的说道:“原来是古道宗的仙长,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啊!不过,我们两人并不是益州城内人,只是路过的商旅,倒是不知仙长口中所说的鬼怪” “原来如此,那多有打扰!”中年方士低声说道,但浑浊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石偲,似乎在分辨什么一般。 而那少年方士更是耐不住性子,将中年人拉到一旁悄声问道:“师傅,那家伙可就是我们寻找的妖魔?我见他生得虎目,浑身煞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中年方士犹豫的看向石偲,摇动着满是伤痕的脸庞说道:“不可妄下定论,那人虽然煞气浓重,但身上却也有着浓厚的阳刚之气,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奸邪之辈……” 虽然对方声音压的极低,但以杜文岑的修为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原来是怀疑石偲的身份,小石头还真是会招惹麻烦……”杜文岑心中苦笑起来。 摇摇头决定不再理会两人,杜文岑转身便想离开,可就当他转身之际,那两位方士的话语又落入了他的耳中。 “师傅,只要抓住那吃人的妖怪,这次我们就能赚到大笔的银两,那家的雇主可是出了不少的赏金呢!” “……恩,不过那妖魔并非宵小,已经残杀了许多人的性命,我们这次还是小心行事,先去查探下那闹鬼怪的庭院吧”中年方士微微点头道。 “杜恩人?”见杜文岑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呆滞的愣在原地,石偲疑惑的问道。 “嘿嘿,小石头,我知道银子在何处了,银子啊……”杜文岑双眼放出精光,嘴角高高扬起,一脸奸笑道。 石偲虽然颇为熟知杜文岑,但见到他这般模样,还是不禁微微打起冷颤,有些不知所措的摇摇头。 不等石偲做出反应,杜文岑急忙转身走向那两个古道宗方士的面前,搓着双手笑呵呵的说道:“我们虽然不是益州城人,但是对这里还是无比的熟知,不知你们两人要去的是哪家庭院啊?” 中年方士微微一愣,没想到杜文岑竟会折回主动搭话,但是见到他谄笑的模样,中年方士还是心生警惕,他行走神州多年,各色人等怎么会不识得,现在杜文岑笑的如此殷勤谄媚,定会是充满了不善。 但中年方士的徒弟就不会有这般猜疑,见杜文岑低声下气,不由出言讥讽道:“哼,你们竟会不知此事?看来真是孤陋寡闻!前些日子周家贴出重金悬赏榜文,寻天下奇人能士消灭他府院内的邪魔,这可是……” “轻云噤声!还是不要打扰两位商旅的行程,我们自行寻路便是……两位告辞!”说着中年方士拉着他的徒弟,快速的消失在人群当中。 “杜恩人你所说的银子是?”石偲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远去不见的两人,疑惑的问道。 点点头,杜文岑微微叹气道:“就是刚才那小道士口中所说的事情,只不过那两人溜的无比之快,我想多打探一些事情倒是落空……” “不过也无妨,竟然这件事情益州城人人皆知,那我们随便寻人打听便是,银子啊,我嗅到了无数银子的香气!”杜文岑眯着眼睛,摸着光滑的下巴说道。 石偲无奈的摇起头,看来这益州城也要不太平起来,而那只惹事的妖怪也自求多福吧,被这只贪财鬼盯上,也只能算它倒了血霉。 并没有折回客栈,杜文岑随意拦下一位路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位兄弟,你可知那周姓府院闹鬼怪的事情,事情的原委又是什么?” 谁知那路人听后,立刻受到了惊吓,面色煞白,怪叫一声推开杜文岑,没命般的逃窜起来,似乎是看见了恶鬼一样。 杜文岑并不甘心,又接连拦下路人询问,但无一例外,众人听后皆神色慌乱的逃窜起来,亦或者吞吞吐吐借故离开,许久过后,竟没有一人敢告诉杜文岑周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杜文岑呆呆的愣在原地,随后有些无奈的看向石偲说道:“那周府的鬼怪到底是有多么的凶残可怕,提起此事才会让众人谈虎色变,不敢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石偲倒是剑眉微压,虎目露出一丝杀气,双拳握紧道:“有些意思,我开始好奇那妖怪的身份了” “好奇有什么用处,如果我们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又怎么去抓那鬼怪?抓不到鬼怪,可就是没了大笔的银子啊!”杜文岑有些懊恼的说道。 “嘿嘿,你们是在打探周府的事情?老头儿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啊,周家府院内的鬼怪,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要……嘿嘿”这时,杜文岑与石偲的身后,传来了一句沙哑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的恶臭味。 …… 第七十三章 周府鬼事 杜文岑急忙屏住呼吸,身后那股恶臭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沾染了丝丝黑雾,窒息的让人心神不稳,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一般。 转身回看,杜文岑只见身旁站在一个伛偻的老者,那人长的面黄肌瘦,脏污的长发凝结在一起,上面还沾有些许的污秽,浑浊不堪的双目,土黄不齐的牙齿,一身破旧腐烂的外衣道出了他的身份。 虽然对方只是个乞丐,但杜文岑见他竟会主动说起周府的事情,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因为他的体味实在难闻,杜文岑不得已后退了两步,运转元气稳住心神说道:“老人家你真的知道那周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乞丐吐出一口浓痰,擦了擦嘴巴,嘿嘿怪笑道:“怎么不知,这鬼怪的事情老头儿我知道的最是清楚,怎么你们真的很想知道吗?” “当然,实不相瞒,我们乃是云游四方的修道者,秉着除魔为己任,看见着无辜凡人受苦,我们自然要出手相救了!”杜文岑捂住鼻子,大言不惭的说谎道。 谁知老乞丐冷笑着摇摇头,伸出左手在后背抓了抓,随后不屑的说道:“老头儿我可不管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只知你们想要知道那周府的鬼事,而我就恰巧知道这事情” “呸,什么除魔己任,什么替天行道,那都是狗屎一坨!这世上也就老头儿我活的明白,人啊,还是只求追自己想的而已”老乞丐又不屑的吐出浓痰,面带怪笑的说道。 杜文岑心中有疑,见这乞丐并非寻常一般,口中的话虽然粗俗古怪,但是却有些他的道理,而且看着这个老乞丐,杜文岑心中总是感觉有些迷惑,似乎他的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杜文岑小心探查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那老乞丐体内的元气十分混乱,如同朽木,怕是没有不多久的年岁了,根本就不是什么修道者。 “那就有劳您给我们讲解一二了!”杜文岑摒弃心中的疑惑,笑呵呵的看向老乞丐说道。 谁知老乞丐并不买账,冷哼一声,伸出乌黑肮脏的手臂,挑起眉毛说道:“好处,没好处老头儿我讲什么?” “你方才也见到,路人皆逃避周府的事情,怕是这益州城内已经无人敢提起此事,也只有老头儿我才有这份胆识,哈哈!” 老乞丐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继续说道:“……不过,胆识归胆识,我将这么诡秘的事情告诉你们,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所以你们总是要拿出些让老头儿我可以舍命的东西吧,嘿嘿” 杜文岑听到这里,方才明白那老乞丐的含义,原来这老家伙是贪恋好处,想让自己给他些银两,真是有够市侩。 “老人家您这话说起来就不对了,你既然是这益州城的百姓,那妖魔自然会威胁到你安稳的生活不是?但你要是告诉我那妖怪的事情,我们擒杀了妖魔,也是为益州城所有的百姓,包括你,除了害,这等好处难道还不够吗?”杜文岑吝啬,并不愿给那乞丐银两,于是便油嘴滑舌的说道。 “少废话,不给老头我好处,我就不告诉你们那周府鬼事,你们也只能做井底蛙!”谁知老者并不理会杜文岑的辩驳,搓了搓手臂上的泥灰,不容置疑的说道。 “哼,别以为除了你,我们就无法打探到虚实,我们自己前去周府询问,主人家的事情自然他们最了解,想必你这老乞丐也多是道听途说!”杜文岑不屑的说道,他本想打探事情原委后,再去周府除妖,这样也就会方便许多,但现在看来也只能直接前去了。 谁知那老乞丐听后,如同癫狂一般,突然摔倒在地翻滚起来,一边捂住肚子狂笑道:“笑死老头儿我了,你们去周府打探?你们可知现在周府的模样……去吧,去吧,只愿你们可不要吓死周府的人,他们已经经不住惊吓了,哈哈!” “真是个疯癫的乞丐!”杜文岑不愿与他多费口舌,转身与石偲去向路人询问周府的位置。 见两人渐渐消失在街道上,老乞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打着哈欠说道:“那小鬼还真是吝啬,唔,周府……看来老头我要去那里等着他们,嘿嘿” 询问周府的位置并不容易,似乎周府这两字已在益州城成为了禁忌,周府发生的事情众人自然不敢说,但它的位置,还是在杜文岑百般打听下,得到了准确的信息。 周府就位于城北的益桥后,那里并没有太多的住户人家,而周家便是那里最大的住户,过了桥便就能一眼认出。 打探清楚后,杜文岑便与石偲迫不及待的向周府走去,一路上杜文岑颇为兴奋,似乎那些银子已经将要到手一般。 不过临近城北之时,杜文岑与石偲却发现了一件怪事,本是响午时分,又是华城闹市,但街道上的行人却越来越少,与之前的车水马龙完全判若两地。 走在城北的街道上,周围越来越安静,渐渐的竟没了人声,只能听见自己匆匆的脚步声,杜文岑不由皱起眉头说道:“真是怪事,那周府的鬼怪就真的如此可怕,方圆几里内竟鲜有路人出现,看来益州城的人对于周府可是畏惧到了极点啊!” 点点头,石偲面色凝重的看向不远处的桥梁说道:“在这里我就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看来传言不假,那周府的鬼怪并不一般” “……小石头,我们还是尽快赶去,晚些我怕生变!”杜文岑面沉如水,神色间有些忧虑的说道。 石偲虎目微眯,嘴角挂起冷酷的笑意说道:“无论什么鬼怪,我定会将它撕的粉碎!” 谁知杜文岑却摇摇头,一脸焦虑的说道:“我是回想起之前那两个古道宗的方士,他们不也正探寻周府的位置吗?可不能被他们抢了先机啊,那银子可就……”说完杜文岑率先向桥那端的周府走去。 石偲顿时语塞,刚刚释放出的杀气,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怎么会料到,杜文岑此时心中惦记的竟还是那些银两,他贪财的程度实在是让人惊叹不已。 见石偲愣在原地,杜文岑不由大声催促道,石偲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追上杜文岑,两人一同越过桥梁,来到了周府门外。 看着无比宽广的周府,杜文岑不禁感叹起来,整座周府完全可以比拟太仙山上的殿宇,虽然没有太仙山殿宇的仙气盎然、**肃穆,但周府却多出了几分富贵。 府院以青石为墙,朱红的铜门,刷染金漆的瓦陇,高耸的木柱,屋檐上用青铜雕刻而出的瑞兽,无比显示其奢华尊贵,而这座府院又是极其宽广,远远看去,竟占了城北一半之多。 “……银子,银子啊,这家主人太过奢华了吧!这样的府院怕是能住上数百人之多!”杜文岑流出口水,双手扶在红铜门上,羡慕不已的说道。 石偲也赞同的点点头,他虽然并不在意银两,但是这样奢华宽广的府院,也是他平生未见,在他想来,有人会用如此之多的银两来修建这座府院,是极其不能理解的事情。 “嘿嘿,看来我的选择是无比正确,如果能擒杀鬼怪,这家主人给予的赏金定不会让我失望,贪财,贪财啊!”杜文岑此时没有丝毫的形象可言,双眼放着精光,嘴角尽是口水,嗅动着鼻子大笑道。 有些迫不及待,狂喜过后,杜文岑匆匆地敲响了红铜门,一边大声的喊叫道:“喂,有人在吗?我们是来降妖除魔的,快开门!” 但几声叫喊过后,府院内并无任何声响,也没有人回声应答,一切寂静的十分诡异,似乎这里是鬼蜮般,阴风吹过,也只能听见府院门外那棵老槐树婆娑的叶动声。 杜文岑眉头紧皱,不甘心的再次敲打起铜门,但无论他如何叫喊,甚至动用了一些元气,府院内却丝毫没有任何响动,用气息去探查,杜文岑甚至感觉不到里面的生气,似乎府院内的一切,被眼前的红铜门阻绝起来,那里已是没有活物的死域。 “情况有些不对,我们还是跃入院内一探究竟的好”石偲虎目放出寒光,越过桥梁,走近府院的时候,他就嗅到了一股很浓厚的死气。 杜文岑微微点头,此时周府的情况太过诡异,虽然青天白日,但却冒着一股股的阴冷死气,四周的一切似乎都与外隔绝,空气中飘散着腐朽的臭味。 “但院内的情况我们并不知晓,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些,我想此时府院内已经没了活物……”杜文岑对着石偲叮嘱道。 “嘿嘿,府院内怎么会没有活物呢,那里面可是有着一群活人呢!”一声怪笑后,沙哑破陋的声音突然想起。 杜文岑大惊,只见一只苍老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浑浊的眼睛中不知沾有什么黄色的物体,看起来十分恶心。 “……鬼,鬼啊!”杜文岑连连后退。 “……我呸!你还是修道者呢,人与鬼怪都分不清,看清楚了,是老头儿我!”先前的老乞丐不屑的瞪着杜文岑,吐出浓痰叫骂道。 杜文岑定睛一看,果然是先前那个贪心的老头,心中不由燃起怒火,指着对方说道:“你这长相太吓人了一些,之前你脸上污秽多,并没有看的仔细,方才离得近了,却是看的如同鬼怪般!” “小辈真是懦弱,现在的修道者都这样败絮其中吗?亏我还想给你指点迷津”老乞丐扣着鼻子,不屑的教训道。 “你这老家伙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来到周府,我们可没什么银两给你!而且周府的鬼事也不用你告诉我们,这方圆几里内,都感受不到任何的活气,怕是里面的人早就死了干净!”杜文岑如同挥打蚊蝇般,不耐烦的驱赶着老者道。 “说周府没了活人,嘿嘿,你们的修为想必也高深不到哪里去!”老乞丐席地而坐,掰弄着黑乎乎的脚丫子说道。 “胡说八道,你一个乞丐又知道些什么?你倒是告诉,周府内怎么还会有活人的存在!”杜文岑不屑的讥讽道。 老乞丐将黑乎乎的脚丫搬至面前,用力的嗅了嗅,随后嘿嘿的怪笑道:“不用做出这般姿态,你这小辈不就是想激我告诉你周府鬼事吗?老头儿我可不愚笨,嘿嘿!” 见老乞丐并不上当,杜文岑无奈的叹息起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故意出言讥讽,想不到竟被对方洞察到。 “……不过,老头儿我还是要告诉你们的,嘿嘿,这周府的事情,或许也只有你们才能解救,当然老头我也有所求,只是希望你们除掉那鬼怪后,给老头我一份好处”老乞丐舔着干裂的嘴唇说道。 “你放心,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那东西你们弃之不得呢,啊哈哈!”见杜文岑眉头微皱,老乞丐又解释道。 杜文岑面如常色,但心中却翻起了惊澜,这恶心的乞丐却是十分古怪,似乎能看透人心般,竟会看穿自己心中所想,不过此时却不是猜疑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先解决周府的事情。 “哎,那就有劳你了”思考片刻,杜文岑无奈的点头说道。 见杜文岑应下,老乞丐立刻喜形于色,一张老脸笑如春花,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青石地说道:“坐,坐,老头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事情的原委” 杜文岑与石偲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见老者请坐,也不犹豫,摆开衣衫便坐到了老乞丐的对面。 见两人坐下,老乞丐这才慢慢的说道:“你们可知这周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闻是鬼怪入门,残杀了府内的几条性命”杜文岑如实说道。 “事情简单说来是如此,但是真实的情况却并非市井流传的那样简单……” “这府院也是去年年初之时建成的,那周家的大老爷叫亥福。他周亥福是位极有福缘之人,凭借自己的打拼,终于做到了益州城的首富,探寻了益州城内的福地,便就盖建了自己的府院,也就是此处” 杜文岑默默点头,原来是益州首富,怪不得会如此的财大气粗,那赏银也定会十分丰厚吧。 “府院建成自然热闹非凡,周家几十口便就住了进去,但祸事也就从此展开了……先是周家的丫鬟仆役,身染怪病,皆死于非命,然后周家的几位宗亲更是患了失心疯,或投进院内湖水当中,亦或缢死在屋内,总之一时间周家上下不得安宁,可谓是人心惶惶” “那周亥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花了极多的银子,请来了几位有些本事的除魔道士,那些道士一番探查后,便断言是鬼祟作怪。命人打开死去仆役、宗亲的棺木,发现里面的人早就不知被何物啃食的干净,血水碎肉沾满了棺内……” “周家大惊,便恳求那些道士救命,那些道士有着道行修为,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于是当夜便令周家离开府院躲避,道士们则做了一场法式,想要除魔救人……但谁知那鬼怪极为厉害,第二日周亥福打开院门,只见院内已经被鲜血染红,假山之上挂着道士的内脏肠子,亭湖内漂着他们的头颅,那场景如同九幽炼狱……” 老乞丐说的口干,用唾液湿润了嘴唇后继续说道:“在那之后周家上下皆如惊弓鸟,而消息也很快的传遍了益州城,为了活命,周亥福便贴出了重金榜文,想要寻找道行高深者救他全家性命,你们知道的榜文便是由此而出……” “那府院定是不能再住下去,于是周亥福狠心下令家人搬出去,弃掉这个重金建造的豪宅,但就在他们收拾行囊之时,敞开的院门却突然就自己关上了,而这一关便直到现在也没有打开……” “你,你是说……”杜文岑错愕的看向红铜门,疑惑的说道。 点点头,老乞丐叹着气继续说道:“正是如此,想必是那鬼怪作祟,将周家老小困在了府院内,如同圈养的猪羊般,只能等待被啃食……” “期间益州城内的百姓也来此查探过,但是多没有结果,而胆大进入府院内的人从此也就没有出来过,也有些云游道士,亦或者修道者想要除魔救人,但皆都死于非命,被那鬼怪啃食的干净……” “这也就是为什么益州城的人不敢说有关周府的事情,他们怕惹祸上身,被那鬼怪啃食,也害怕再害了他人的性命,所以才会止口不提,因为周府现在可是成了益州城内名副其实的城中鬼城,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的鬼蜮啊……” “……看来,恐怕周府内的人早已被啃食的干净,我们还是来晚了些”杜文岑有些颓然的说道,眼神无奈的看向那个冰冷的红铜门。 “不,他们还活着,嘿嘿”老乞丐坚定的说道,浑浊的眼睛也变的有些明亮清澈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那恶鬼还心存善念不成?”杜文岑见老乞丐三番五次断言周府内还有活人,不由心中起疑谨慎的问道。 摇摇头,老乞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它自然不会有什么善念,食物就是食物……你见过饿疯的人面对大肥猪却有不吃的道理吗?那些人在它眼中就是肥猪,美味无比的食物啊!” 不待杜文岑出言反驳,老乞丐又继续说道:“只是那家伙它并不是一只贪吃的恶鬼,它想要修炼,它想要追求无上的天道,所以它才会没有杀尽周府的人,而是把他们圈养起来,慢慢地啃**血,吸收他们的纯阳之气,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修为!” “恶鬼想要修炼谈何容易?它也只能如此这般的恶毒,有了这些活人的精血阳气,那家伙的道行定是会一日千里啊,现在它的修为怕是一般的修道者难以应付的……” 杜文岑听后微微一愣,随即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看向老乞丐,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见石偲与杜文岑向自己步步紧逼,老乞丐并没有露出惊恐的神色,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掰弄着黑乎乎的脚趾头说道:“嘿嘿,我不过是一个处处行乞的恶心老头而已……但名字倒是有一个,叫黄父!” …… —————————————— 声明 书中鬼怪妖兽多为参考中国民间传说亦或者神怪古籍 它们的形象沽琥都会稍加修改但本意大同 如果与看官们所知的有些出入还望多多见谅 当然也多有沽琥自己杜撰而出的这些自然比不过那流传已经的神怪 但也有着自己的血肉还望看官们喜欢 故事的进程 第二大卷为主角的历练期自然不会暴漏太多之后的剧情多为一些修心的故事 但会慢慢透漏出一些主线精彩的故事也会继续下去很多人物及势力也开始会有所交际 脉络也会清晰起来 还望喜欢本书的看官们耐心些 想必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晚安 第七十四章 冲突 “……黄父?”杜文岑轻声念道,眼中充满了疑色,对老乞丐并没有放松警惕。 黄父虽然长相邋遢,浑身充满了恶臭,十足乞丐模样,但是此人的行迹却有些诡秘,而且对于周府院内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甚至连鬼怪为何要圈养周府的人,它是如何修炼的,黄父都知道的十分清晰,这让人不得不防。 “怎么小辈,没有听过我的大名吗?”黄父松开脚趾,嗅了嗅双手,一脸陶醉自得的说道。 “周府鬼事你为何会知道如此的清楚?”杜文岑脸色微白的问道,这个老乞丐实在是邋遢,他一身的臭味让人不敢恭维。 黄父站了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尘,指了指身旁的红铜门说道:“老乞丐我时常在这此处乞讨……是个天不收,地不要的苦鬼,活的久了自然就知道一些事情,嘿嘿!” “小鬼们放心,爷爷我并没有恶意,告诉你们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早日替天行道,消灭那个鬼怪,哈哈!”黄父疯疯癫癫的狂笑道,说完也不再去看杜文岑两人,摇晃着身体,慢步的向益桥走去。 杜文岑看向石偲,面色凝重的轻声询问道:“石头怎么办?那个老家伙的话可信与否,我观他并非常人,我怕其中有诈” 点点头,石偲眯着虎目看向远去的黄父,也十分疑惑的说道:“那个乞丐虽然没有任何的修为,但是我却能感觉出他身体内的古怪,似乎总有一层黑雾笼罩,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本质” “但这周府院内,我们是必须要进去一探,可不能等那周家被鬼怪啃食的干净,那样我们的银子可就没了着落啊!”杜文岑深深的看着红铜门,摇头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翻墙而入,鬼怪最惧怕的便是纯阳之气!”石偲点点头说道。 “不可!之前我听人说过,虽然午时烈日当空,乃是一天之内阳气最为鼎盛之时,但阴阳本就相辅相成,所谓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极阳便能产生阴气,这恰好是鬼怪最喜欢的时刻”杜文岑回想起三尺道人的话,立刻否决解释道。 “哼,阴在阳之内?真是天大的笑话!”突然一声冷哼响起,先前那两个古道宗的方士从远处走了过来。 杜文岑看着慢慢走来的两人,眉头微微挑起,随即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意说道:“嘿嘿,我那是市井传闻,自然比不过两位仙长的见识,倒是让仙长们看了笑话,惭愧!” “哼,我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便是你这等浮夸小人,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要装腔作势!”年少的方士停下了脚步,脸色不屑的看着杜文岑说道。 急忙用手稳住身旁微怒的石偲,杜文岑这才对着身前的少年方士赔笑道:“小仙长所言极是,我这般言论自然不堪,甚至说来,还不如你们仙人的一个闷屁呢!” 见少年方士脸色微变,杜文岑不待他张口,拉起石偲又急忙说道:“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兄弟两人就不打扰仙长了!” 见杜文岑两人起身就走,少年方士不屑的冷笑起来,以为他们两个凡人是怕了自己,心中不由得意起来。 杜文岑见他们并没有拦着自己,不由微微缓出一口气来,此时他并不想与他们为敌,更不想暴漏自己的身份,所以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而至于周府的鬼怪,杜文岑倒是并不着急,他也不怕被那两个方士抢了先机,因为那鬼怪极为诡秘,并不是凭借古道宗云游方士的修为就能降服的住,自己与石偲晚些时刻,再探查周府院内也是不迟。 “请留步!”不过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方士却突然开口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但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而是面带笑意的回身说道:“仙长就不要挽留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岂能与你们同处一处?怕是会辱没了您的威名啊!” 中年方士眉头紧皱,浑浊的眼睛看向杜文岑两人,虽然杜文岑的态度极为客气,甚至说有些殷勤谄媚,但他总是感觉有些不妥,虽然眼前的少年再他看来并没有丝毫的修为。 “师傅不用与他们这般客气,那两人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穿黑衣的那人更是厚颜无耻的小人,与他多舌便是折辱了我们的威名,还是进周府一探为妙,这里可是充满了死气啊!”少年方士看着杜文岑两人的背影不屑道。 摇摇头,中年方士将满是伤痕的脸庞看向他的徒弟说道:“轻云不可妄自断言,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十分古怪吗?” “师傅您的意思是?”轻云稚嫩的脸庞露出疑色,以他的见识只是认为杜文岑两人乃是市井顽徒,自然不会起什么疑心。 “他们两人先是追问周府的事情,然后现在又诡异的出现在周府的附近,而那个虎目少年,他方才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煞气,让为师都觉得无比胆寒,这样的人物你认为他是什么寻常之人吗?”中年方士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他们这些云游方士,多接触鬼怪,所以为人也是十分的小心谨慎。 但他的徒弟毕竟年少方刚,心中并没有太多的谨慎,见师父质疑那两个小子,嘴角便挂起嘲弄的笑意,瞬间将背后的长剑拔出,冲着杜文岑两人便疾驰而去。 “这有何难,让徒儿我前去试探他们一番便可!” 中年方士大惊,没想到轻云竟会如此鲁莽,不分青红皂白便拔剑袭击那两人,他们若是邪异还好,若是无辜百姓,那可就是祸事一件! 见轻云已经掠至杜文岑两人的身后,中年方士已阻拦不及,只得失声大呼道:“住手,轻云不可!” “不好!”与此同时,杜文岑也感应到了背后的气息,心中大惊,脸色瞬间白煞起来。 轻云虽然听见身后师傅的叫喊声,但此时却也来不及收手,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长剑刺了出去,在他想来就算他们是凡人,这一剑也是要不了他们的性命,毕竟自己没有使用任何的玄功道法。 可出乎意料之外,就当轻云觉得自己得手之时,他突然感觉眼前白光一闪,自己的身体瞬间便停滞在了半空中,手里的长剑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片刻后一双杀意十足,泛着寒光的虎目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只见石偲挡在杜文岑身前,单手紧紧的抓住长剑,将轻云举在半空中,虎目死死地盯着惊恐不已的轻云,面色不善的露出森白的牙齿,嘴角挂起冷酷的笑意。 “你,你要做什么!”轻云动弹不得,感受着石偲令人窒息的煞气,此刻他才明白原来眼前的两人并不好惹。 “偷袭者,死!”石偲冷冷的说道,然后一瞬间将手中长剑捏的粉碎,一脚将轻云踢飞了出去。 杜文岑见状无奈的扶着额头,看着一脸呆滞的中年方士略带埋怨的摇头说道:“我就是说吗,唉!你若是让我们早些离去,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你,你们到底是何人?”中年方士缓过神,运转体内元气,面色不善的瞪向杜文岑冷声问道。 “你也想来吗?”石偲双拳紧握,冰冷的虎目看向中年方士,暴虐的煞气立刻扩散起来,似一只饿虎般。 中年方士感受着凌厉让人窒息的煞气,饶是他饱经沙场,此刻身体还是不禁的颤抖起来,后背的冷汗渐渐沾湿了衣裳。 “这是怎么样的煞气……这样的煞气是要有着多么凶残的本性啊,亦或者他杀了多少生灵,才能有如此的震撼力!这个少年,果真不一般……” 屏住心神,极力控制住身体,中年方士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可是修道者?方才是我们师徒两人鲁莽,还望两位多多见谅……但若你们真的是什么妖邪,我虽然不敌,但也是会与你们一战的!” 见中年方士豪言壮语的叫喊道,杜文岑无奈的叹出重气,石偲的杀心太重,浑身的煞气毫不收敛,这才会引起了对方的误会。 虽然是对方偷袭在先,但石偲也毁了他们的宝剑,更是将那小方士踢成重伤,现在看来却是自己这方有些过分。 “误会,我这位兄弟性情如此,但我们绝不是什么妖邪之辈,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多多谅解”杜文岑略带歉意的说道。 “哼,绝非奸邪?那人浑身的煞气,如同妖兽恶魔般,你却还敢如此的狡辩!”轻云方士面色阴沉,双眼怨毒的看着石偲说道,那柄宝剑可是师父传授给他的,平日里最为爱惜,想不到今天却被那虎目小子捏的粉碎。 中年方士也微微点头,满是伤痕的脸庞神色凝重,沉声说道:“我徒虽然顽劣,事情也是由他而起,但是他所言不假,这位小兄弟身上的煞气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妖兽,你让我何以信服?” 杜文岑一脸苦笑,看来石偲的煞气又给自己招惹了不少的麻烦,此番事情结束后,定要好好劝说他,让他收敛些,否则日后定会引来更大的祸事。 沉思片刻,杜文岑先前一步,将石偲挡在身后,神情严肃的说道:“我们只是修道者,也是师出有门,并非邪派人士,还望前辈不要过多的纠缠下去” 中年方士怒极反笑,此刻他也是入了极端,自己的宝剑被毁已经让他十分的恼怒,加之杜文岑不冷不淡的话语,更是让他心生恶气。 “你们说是名门正派,却可否告之于我,也好让我瞻仰下是何等门派教授出如此修为高深的后辈!” 杜文岑嘴角微微抖动,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眯起眼睛淡淡的说道:“太清宗,摇光峰空星道人门下!” “什么!太清宗,太清宗的门人?”中年方士脸色煞白,瞬间慌乱的说道。 “……不对,你说谎!你,你如何证明?”中年方士并不相信杜文岑的话,满是伤痕的脸庞扭曲起来,又急忙追问道。 “不久前,古道宗被邪派屠戮,宗门上下血流成河,无一人生还……此事怕只有太清宗及那些邪派知晓吧,你反问我如何证明是太清门人,但我却要问你,你又如何证明是古道宗的弟子呢!” …… 第七十五章 人算(上) 益州城内,略显拥挤的街道旁,到处可见各类摊贩,肆意的叫卖声,给这火热的晌午更添加了几分烦躁,但益州城的人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他们不时停下脚步,询问着货物的价格,显得热闹非凡。 城南街道上虽然不是摊贩们的主要聚集地,但这里的街道也是川流不息,过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只因此处有着几家上好的客栈、酒楼,是人们休息谈天的好去处。 在一处客栈外的石柱旁,此时正坐着一老一少,老者虽然干瘦邋遢,但是却显得十分精神矍铄,那少年更是虎头虎脑,白嫩脸庞上生的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充满了灵气,让人看起来就十分喜爱。 “师傅,我们在此已过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善信来询问,你是不是应该喊上几嗓子啊,这样才会能吸引善信吧?”把玩着手中的古籍,少年用他略显稚嫩的声音询问道。 “你这臭小子,还敢教训起师傅我?你可把这《鬼相》背的熟透?收你做徒弟已有半月,你却连这么一本薄的古籍都没看透彻,真是愚笨至极!”那老者用手狠狠地敲打着少年的脑袋,不满的说道。 少年不满的推开老者的手臂,将古籍一把扔到地上,满脸不屑的说道:“徒儿最讨厌的便是看书,这古籍又是那么的苦涩难懂,怎么看的进去?” “何况我生来便有一双天眼,能探尽世间鬼怪,这《鬼相》不看也罢,与人算命推演,我用眼睛一看便知,又何苦学习古籍上的玄术” 慌忙捡起古籍,老者小心擦掉书上的灰尘,将其紧紧抱在怀中说道:“你这个败家徒弟!这本《鬼相》可是道士我毕生的心血,它可是汇集了神州之上所有的推算卜卦之术,得此书者就可真正的掌握天道!但在你手中却成了草芥丢之一旁,本道爷要被你气死了!” “要知道当年你那贪财的师兄,对这本《鬼相》可是垂涎三尺,恨不得从道爷我手中抢夺,他那样的贪财鬼都能知道其中的好处,但为何你这样聪明伶俐的乖巧小童却不知!”邋遢老者又将古籍重新塞给了少年,吹着胡须不满的说道。 少年平日里也是对他极为敬重,见师父真的有些动怒,便也不敢再去反驳什么,唯唯诺诺的接过古籍,眉头紧锁,又重新读了起来,但是他心中却是正翻腾着其他的想法。 “又是那个师兄,认识师父这些日子以来,却已不知多少次听他老人家提及此人……哼,我牧天却不比他差在哪里,日后定要见识下那人的威风!” 老者见少年又安静的看起书来,便微微点头,不再去教训他,一个人靠向背后的石柱,眯起眼睛盯着街道上的行人,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午的太阳颇为毒辣,不过好在他们躲在客栈的阴影处,伴随着不时的凉风,倒也是十分的舒服自在,只不过那看书的少年却有些按捺不住急躁的性子,一双大眼睛时不时的从书后探出,看向过往的人群,口中也是哈欠连天。 “牧天徒儿,你觉得这座益州城如何?”假寐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转身看向心不在焉的少年问道。 少年显然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但见老者并不是责备自己心不在焉,又缓缓松了一口气,停顿片刻后,重新看向街道上的人群说道:“益州城内人声鼎沸,自然是热闹非凡,同时也是无比的富贵繁华,不过徒儿我却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厌恶的味道,但却又说不出那味道的出处……” 老者听后,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点点头说道:“你能有这般感觉当真实属不易,这益州城看似繁华无比,但是却又隐藏着一股浓厚的死气,怕是有鬼怪作乱,已经残杀了许多生灵……” “鬼怪!它在哪里?”少年立刻精神振奋,将手中的古籍合起,从地上窜跳起来,双眼直直的看向老者激动的问道。 “不过既然那鬼怪已经残杀了无数生灵,但这里的人们为何却依然无动于衷,似乎并没有异常啊?”激动片刻后,少年看向面色如常的人群,提出了内心的疑惑。 “只能说人心各异……唔,那股死气却是从北方传来,那里的情况定与此处不同啊!”老者嗅动着鼻子说道。 “什么鬼怪,哪里有鬼怪,你这老头又是怎么知道的?”突然老者的身后传来一连串的疑问,那声音却是十分动听悦耳。 老者大吃一惊,身体猛地向前探去,踉跄的扑倒在石板上,狼狈至极的回身看去,只见身后正站着一位身穿淡黄色罗纱裙的少女,那少女长的十分可爱动人,粉嫩的面庞正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 “你,你是何人!”少年率先回过神来,急忙将老者搀扶起来,怒目瞪向娇笑十足的少女质问道。 “嘻嘻,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方才所说的鬼怪可是真话,这益州城内真的有鬼怪吗?不会是老骗子哄小孩子开心的吧”少女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跃至老者的身前,一双星眸明亮的说道。 “呸,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我三尺道人岂会说妄言!道爷我的确感受到了一股死气,我看你长的水灵,若是不想被那鬼怪啃食,还是早些离开益州城为妙”三尺道人眉头微皱,面色不善的挥手说道。 那少女听后却并不生气,一双杏目上下打量起三尺道人,饶是三尺道人脸皮极厚,但被那貌若天仙的少女不断打量,还是不由老脸一红,有些语塞的问道:“你,你这丫头,看,看什么?” “你自称是道人,我却看不出你有丝毫的修为,怕是江湖骗子,而那什么鬼怪言论,也只是你的危言耸听吧!”少女没有理会三尺道人的疑问,玉颜轻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见亭亭玉立的少女不断讥讽着自己,三尺道人的颜面有些挂不住,身后的徒弟更是捂嘴偷笑起来,他虽然深知三尺道人的底细,但见少女竟把师傅说的七窍生烟,便觉得十分好笑,平日里他哪见过三尺道人这般模样。 “哼,那是你眼拙,生的一双明亮星眸,却是可惜掉了!道爷我只会推算卜卦,自然没有任何的修为!” “道爷我方才心算,推断出此处的灾难,更是算出那鬼怪绝非一般妖物,道行十分高深恐怖,怕是不久这益州城便有一场浩劫,这才好心劝说让你早些离去,却不想被你说成江湖骗子,哼!”三尺道人逆凤眼怒睁,嘴角挂起冷笑不屑的说道。 “原来您是算命的道师,那本姑娘倒是失敬了……不过既然如此,你可否为本姑娘卜上一卦,也好为我算算姻缘命理,嘻嘻”少女娇笑起来,眼中尽是不信,伸出软若无骨的玉手说道。 “你这邪派小丫头,莫非是想捉弄道爷我吗?以你的道行修为自然不会去在乎这些事情”三尺道人眼睛微眯,不屑的冷笑道。 少女微微一惊,她本是有意戏弄三尺道人,谁知竟会被他一语道出了身份,看来这个邋遢的老道士并不简单。 “贪财跟石偲现在还没有归来,不如就让这个有些本事的老者与我算上一卦,嘿嘿”少女正是楚心月,她睡醒后发现杜文岑两人并没有归来,无聊之下便想独自出门散心,却不想竟会碰到摆摊算命的三尺道人,似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嘻嘻,姑娘家自然会关心这些事情,道长不如就为我算上一卦,至于卦钱,算的准定会多给你一些银子”楚心月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嫣然巧笑道。 “师傅,不如就为这位姑娘算上一算,反正今日我们还没有任何的生意,这可是第一笔银子啊!”少年站在三尺道人的身后,悄声说道。 谁知三尺道人却摇摇头,重新倚靠在石柱上,盘腿坐了下来,神情古怪的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人为,事有万千……这些修道者的命理,道士我却不想推算,那可是逆天而行,怕是会要折损阳寿的!” 楚心月微微一愣,心中波澜万千,三尺道人的话看似百般推辞,但却又似乎隐藏着什么玄机,一时间让人捉摸不透。 “我看你只是行走江湖的老骗子,没有什么真本事,只会骗人钱财,见本姑娘有些修为,便怕被我拆穿骗术,毁了你的颜面!”楚心月有意讥讽,佯怒厉声道。 三尺道人却并不理会,闭起眼睛不再去看她,神情自若的睡了起来。 少年大急,他何时见过三尺道人这般模样,平日与人算命,三尺道人总是道尽天机,根本就不会去在乎有损阳寿,为的便是解人困惑,谁知今日却闭口不言,实在有些古怪。 “师傅不算,我与你推算一番可好?”少年并不想到手的银两飞走,壮起胆子对着楚心月说道,要知他平日可是没有与人算过。 “你?”楚心月黛眉微皱,她本是想打探三尺道人的底细,却谁知最后竟是这少年自告奋勇要与自己推算。 “牧天,你若是想帮她推算,那就随你……不过,日后不要怪为师没有提醒你,这可是会折损阳寿的!”三尺道人突然睁开双眼,看向一脸兴奋的牧天说道。 少年道士牧天见三尺道人首肯,心中早已兴奋不已,此时又怎会顾忌师傅的话,立刻迫不及待的看向楚心月,仔细观察起来她的面貌。 楚心月见状不由苦笑起来,她似乎并没有应允那少年给自己推算,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去说些什么。 牧天认真的端详起楚心月的面容,起初他的脸上露着自信的笑容,但片刻后,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随后声音有些疑惑的说道:“观善信明目星眸,樱唇玉齿,脸圆而小是一副大富大贵的模样,日后定会衣食无忧……但隐约间却又透漏着一丝不妥,这却是我无法看出的” 见少年说的疑惑犹豫,楚心月也没有放在心上,认为他并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学些江湖术士的赞美之言而已。 “嘻嘻,依你所说,本姑娘的命理倒是十分的好了!”楚心月对着牧天说道,但眼神却不时瞟向一旁的三尺道人。 “牧天,为师平日里叫你用心读书,现在却知道其中的重要,你推算不出,自然是你修为不够,日后还是潜心苦读那本古籍为好,省的让人笑话”三尺道人淡淡的说道。 见师父与楚心月皆不信任自己的推算,牧天心中恼怒,少年倔强的脾气涌了上来,咬着唇齿,似是下定决心的说道:“我这一卦却还没有推算结束,不知姑娘可否让我继续推算下去,只不过这一次却会有些骇人,还望姑娘不要惊恐” 三尺道人见状,急忙站了起来,看向牧天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摇摇头,叹出一口重气,又坐了回去说道:“……随你吧” 楚心月自然将两人神色看的仔细,她心中惊疑,不知那少年却是作何打算,于是点点头说道:“小道士放心,你就算下去,我自然不会害怕” 见楚心月应允,牧天微微点头,然后缓出一口浊气,只见他的双眼突然诡异的旋转起来,似是滴入白水中的墨汁,黑色的眸子迅速与眼白融合起来,一瞬间眼眶内变的漆黑无比,如同被人挖去了双目般,十分骇人恐怖。 但异变并没有结束,片刻后黑色渐渐散去,牧天的双目重新形成,只不过这一次双瞳却有了变化。 一左一右的眸子此时竟形态各异,左边生成为圆形,赤红如血,右边生成月牙状,幽蓝如水。看去竟似日月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楚心月大惊,以她的见识自然知道牧天眼中的变化为何物,那可是古籍中记载着的阴阳眼,传说此眼可以洞察一切鬼怪,亦可推算人的前生后世,乃是在凡人当中极为少见的神物! 牧天此时顾不得楚心月的反应,虽然他天生阴阳眼,但是想要运转,却还是十分的吃力,此刻只能迅速探查楚心月的一切,否则阴阳眼的反噬力定会让自己难受数日,甚至会双目失明。 一红一篮两个眸子快速的扫视着楚心月,牧天开始阅读着她的一切,一切都变的无比清晰。 她不幸的童年,随后又是如何被邪派宗主收养,如何成为邪派蛊心殿的副殿主,甚至她心中喜欢的那个人,一个叫贪财的家伙,都被牧天看的真切,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 “唉,凡事又何苦探的清楚,有些事情还是不知为好……牧天,你还是太过年轻,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万事皆由天定,看到了只会是陷入痛苦的深渊,糊涂才会真正的快乐……”看着身前的两人,三尺道人摇摇头,用着轻若蚊蝇的声音低语道。 …… —————— 渐渐没了写下去的心情。。 不知道这份坚持是否值得 我是在完整自己还是别人。。。 第七十六章 人算(下) 三尺道人脸色微苦,随即慢步走到牧天的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楚心月看见这一幕,不由微微一愣,不知他要做什么。 “啊啊!”就当楚心月满心疑惑之时,牧天却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哀嚎,双手紧紧的捂住眼睛,看样子十分的痛苦,整个人的身体都在疯狂的颤抖着,冷汗瞬间沾湿了面颊。 街道上的路人皆被牧天凄厉的惨叫所惊恐,面色各异的看向牧天等人,不知那个小道士为何会突然发出惨叫,莫非又是那周府的鬼怪作乱? 三尺道人无奈的摇起头,不顾众人错愕的目光,把手伸向牧天,将体内的元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他的体内,稳定着他的心神。 “……他,他出了什么事情?”楚心月星眸惊疑,看向开始不断干呕的牧天问道。 三尺道人仍不作声,不断的用元气梳理着牧天体内乱作一团的气息,眼神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片刻后牧天情绪渐渐稳定,脸色惨白如霜,颤抖着指向楚心月问道。 “牧天徒儿噤声……你累了,还是坐下休息吧。自行运转元气,好生调理体内的气息”三尺道人眉头微皱,将牧天搀扶到石柱旁说道。 “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楚心月心领神会,神色惊愕的问道。 转身看向三尺道人,见他并没有出声阻止,牧天这才咳喘着说道:“不是我看到了什么,而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本想探查你的一切,但谁知却被一道白光击退……姑娘你的三魂七魄不知被什么东西锁住,根本就容不得他人查探!” “魂魄被锁……”楚心月轻声说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三尺道人示意牧天不要再说话,随后看向楚心月说道:“姑娘,凡事自有天定,你不用太在意牧天之语,我徒学艺不精,自然看不穿修为比他高深的命理,你倒不用惊慌什么” 楚心月微微点头,黛眉微皱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向牧天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随即无奈的叹着气,不再理会三尺道人与牧天,独自离开了客栈。 见楚心月慢慢走远,围观的路人也渐渐散去,三尺道人这才绷着脸看向牧天责备道:“你可知这次闯下什么大祸吗?那女人的存在本就是异数,你却故意卖弄阴阳眼与她推算,你若是透出天机,定会惹下无数祸乱,只是还好你学艺不精!” 虽然牧天此时气息平稳,白煞的脸庞恢复了几分人色,但却也不敢反驳三尺道人的话语,因为他知道三尺道人所说不假,那个身穿淡黄色罗纱裙的少女,让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当然这一切牧天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益州城北,杜文岑面色如常,眼神有些懒散的盯着中年方士,而他一旁的石偲却是虎目绽放着寒光,面色十分不善。 中年方士此时冷汗直流,他怎么会想到对方竟会是太清宗的修道者,而且还深知古道宗的事情,这两个少年确实不一般。 此时不远处被石偲击飞的轻云,却是一脸怒色,挣扎着爬了起来,面色阴冷的说道:“小儿休得妄言!我古道宗乃是神州正统道派中的翘楚,又岂会被那些妖邪灭了宗门?太师傅古连道人更是道法高深,一身修为早已勘破化成,大道几乎参透!” “……化成,那是什么修为?”杜文岑疑惑的看向轻云,自从他修道以来对于境界的概念并不清晰,见轻云谈及境界等级,便不由好奇的问道。 轻云微微一愣,随即面露冷笑,不屑的说道:“果然只是无知小儿,连修为境界却都不知,还说什么是太清宗的门人弟子!” “轻云闭嘴!”不待杜文岑做出反驳,中年方士恼怒的瞪向轻云,厉声喝道。 “师傅……”轻云极怕中年方士,见他恼怒便有些胆怯,声音委屈的说道。 但中年方士并没有理会轻云,满是疤痕的脸庞紧皱一团,眼神复杂的看向杜文岑说道:“小徒鲁莽,倒是让两位太清宗仙长见笑了……” 用眼神制止住想要辩驳的轻云,中年方士继续说道:“我叫万来去,我们师徒二人的确是古道宗的门人弟子,仙长您所说的也并不假,古道宗的确被邪派灭了宗门,此时山中已是一座血山!” “不可能!我古道宗怎么会被人灭了门派,我,我……师傅你是在骗我!师门前辈各个道法高深,又怎么会被人屠戮宰割……”轻云双眼惊恐的看向万来去,如同癫狂般,拼命的摇着头,显然不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 杜文岑见状,微微叹息起来,看样子这个叫轻云的小方士并不知情,毕竟师门被灭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眼神凄然的看向轻云,万来去摇摇头,沉默片刻后有些哽咽的说道:“宗门被灭之时,我们师徒两人正在山下游历试炼,自然侥幸逃过了那场浩劫……而我也收到了太师傅的传令,才得知事情的真相,他老人家命我从此不得踏入古道宗,隐姓埋名为古道宗留下最后的希望……所以,我才没将此事告之轻云,因为这孩子最喜欢的便是古道宗” “不,不可能,师兄,师伯他们……”轻云此事情绪难以抑制,神情呆滞,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瞬间淌满了脸庞。 杜文岑摇摇头,他本不想提起此事,但方才见对方步步紧逼,也只好道出此事,现在见轻云十分痛苦,心中不由后悔内疚起来。 “……一切皆为误会,石头毁了你的宝剑,日后我定会寻一把飞剑赔于你,古道宗的事情还望两位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杜文岑沉默片刻后,这才轻声叹息道。 拍了拍石偲的肩膀,杜文岑决定不再逗留,当夜深之时,再来周府消灭那鬼怪。 “仙长请留步!”见杜文岑与石偲就要离开,万去来急忙说道。 “你还有何事?此时并不是降服那鬼怪的最佳时机,夜晚我们自会再来周府,不过你们还是小心些,那鬼怪并不寻常,不是你们可以力敌的”杜文岑转身说道。 “多谢仙长提醒,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仙长可否应允……”万来去面色有些犹豫,声音颤抖的说道。 见杜文岑停下脚步,面色疑惑的看向自己,万来去这才又继续说道:“我古道宗惨遭灭门,单依靠我与轻云的修为,想要报仇雪恨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更不要说恢复宗门往日的兴盛,所以我想恳求仙长帮助我们!”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我并不想欺瞒前辈,我们虽然是太清宗的门人弟子,但不久前却已经被逐出太仙山,现在我们两人只是行走天下的散人,并不能帮上你什么,你还是去寻太仙山的那些老神仙吧!” 谁知万来去听后脸色立刻铁青起来,双拳紧握,脸上的伤疤慢慢涨红,声音低沉咬着嘴唇说道:“仙长可知太清宗为何会得知我古道宗被灭门之事?” “难道是……”杜文岑有些错愕的看向万来去说道。 “正是,是我前去太仙山恳求天准道人救我古道宗,为我宗门报血仇!” “但谁知那天准道人只是敷衍应允,却并没有派出太清宗弟子,所以我才会愤然离去,带着轻云周游天下,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万来去恼怒的说道,他恨极了太清宗,在他想来若是天准道人派出门下弟子,定会将那些妖邪铲除。 “可,可之前我并没有告诉你,我们两人已经被逐出了师门,你对太清宗心存芥蒂,却又为何要我们帮忙?”杜文岑不解的问道。 万来去微微摇头,面色尴尬的说道:“仙长,是功法气息……我古道宗虽然道行修为不如太清宗厉害,但是对于功法气息却是最为精深,从方才两位仙长元气的运转,我便得知你们两人并非太清宗的门人……” “而且仙长你虽未真正出手,但是我却感受到你的道法却是最为高深莫测,玄功心法也是十分诡秘了得,所以我才会厚颜乞求您的帮助啊!”万来去自信的说道。 古道宗的心法最讲究的便是窥人玄功,说起来也是十分无耻的心法……古道宗心法修到高深处,便可从对方元气的运转偷学到对方的一些道法玄功,所以古道宗才会在神州众多修道门派中脱颖而出,成为翘楚。 杜文岑听后心中微惊,他似乎猜测出为什么那些邪派会向古道宗下手的原因了。 “前辈说笑了,以我们两人的本事岂能撼动邪派,更不要说为古道宗的前辈报仇雪恨,最后只怕会让你无比失望”杜文岑急忙摇头说道,开玩笑,一个邪派魔女楚心月都让自己无比的头疼,更不要说她背后的那个庞然大物。 可谁知万来去却是决心已定,面色坚毅的说道:“我万来去虽然道行并不高深,但眼力还是有的,我自然不会看错人……而我并非央求两位现在就为我古道宗报仇雪恨,只是希望若有一日仙长道法有成,不要忘记帮我师徒完成心中的夙愿!” “这是我古道宗的修炼心法,名为‘窥天’若仙长不嫌弃,就请收下作为谢礼,也算我日后的报答”说着万来去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古籍,将它小心翼翼的塞入杜文岑的手中。 杜文岑急忙推辞,他并不想受人恩惠,因为日后定会为自己惹上无数的麻烦,而且修炼心法对于他来说却是没有丝毫的用处,要知道他修炼的可是号称神州第一神器的太一玄文…… 可万来去并不退让,将‘窥天’塞进杜文岑的怀中,然后拉起瘫软的轻云,郑重的对着杜文岑说道:“仙长不要推辞,这是我古道宗最后的希望……若是日后我师徒不幸死于邪派之手,我古道宗还望仙长找寻有缘之人,传承我古道道法!” 说完不待杜文岑反驳,万来去搀着轻云便率先离去,他这一走便是赌上了古道宗的明天,他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仅有几面之缘的杜文岑与石偲身上。 即使之前万来去无比的坚定,不过此时他心中却没了底气,他虽然看出杜文岑与石偲并非凡人,日后的修为肯定会无比的高深,但将古道宗的未来托付给这两个年轻的修道者,他还是有些懊恼后悔自己的鲁莽,只是此时已是覆水难收。 有些茫然的看着万来去两人的背影,杜文岑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这个家伙倒是有些魄力,只不过我们可不想与邪派为敌,那样没有丝毫利益的事情,我杜文岑才不会去做……唔,日后还是帮他们寻到有缘之人,不断了古道宗的香火就是”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石偲自然不会去理会万来去的话,他心中只听服杜文岑。 “此时进入周府并不明智,还是先回客栈找那疯女人,到夜晚戌时我们在一起将周府探查个清楚!”杜文岑看着鬼气森森的周府说道。 石偲点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于是两人便向来路走去,可就当两人走至桥边时,却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楚心月双手抱膝,将头沉于臂弯,眼神有些落寞的坐在河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挂起邪邪的笑意,示意石偲噤声,然后慢步走至楚心月的身后,想要惊吓他一番。 可谁知就当杜文岑伸手之际,楚心月却突然回过身,一双杏目通红,眼中似有泪光,声音哽咽的问道:“贪财,我若死去,你会伤心吗?” 杜文岑微微一愣,伸出的双手停在了半空,有些呆滞的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我问你,我若死去,你会伤心吗?”楚心月并没有回答杜文岑的问题,而是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再一次问道。 “我会……” …… ———————— 该完整的终究要完整下去。。 周府鬼事篇即将进入** 看官们敬请期待 第七十七章 夜叉(上) 楚心月听后立刻破涕为笑,慢慢站了起来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即使死了也值得!”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无奈的摇头说道:“你这疯女人,却为何突然说这些,我固然是会伤心……但,但我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我与石头的钱袋,我们可是身无分文,若是没了你,那可就真是十分的悲惨” 看着强词夺理的杜文岑,楚心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巧笑佯怒道:“本姑娘又不是开银庄的,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哼!” 见楚心月心情好转,杜文岑虽然不知她为何一时间多愁善感,但也并不想再提起此事,于是笑哈哈的说道:“疯女人,我与石头方才可是找到了一桩好买卖,如果此事办妥,我们可就能赚取大笔的金银,贪财,贪财啊!” “什么事情?”楚心月黛眉微皱,好奇的问道。 “嘻嘻,自然是赚银子的大事,不过却有些危险,唔,今晚我与石头前去便是,你就在客栈陪讹兽好好聊天吧!”杜文岑嬉笑道。 就在楚心月发怒之际,杜文岑又急忙将周府的事情及黄父告诉了她,原以为楚心月会知道黄父的来历,但她却沉思着摇摇头。 “……黄父?我倒是没有在神州上听说过这样的名号,不过听你所言,他的来历倒是十分古怪,而且那周府也过于诡异” “而且那黄父所言不假……宗派典籍记载,鬼怪多吸取人的精元阳气用来修炼,而这里的鬼气也十分的浓厚,如同死寂的鬼蜮,让人不禁胆寒,想来那鬼怪的修为定不一般,今晚我也要同你们一起探查此处,毕竟你们两人的见识不如我!”说到最后,楚心月不容置疑的看向杜文岑,眼神无比坚定。 杜文岑沉默片刻后,随即说道:“随你高兴,不过此时却不是捉那妖魔的最佳时机,我们还是先回到住处休息,等到夜晚时分再来将它擒杀!” 楚心月点点头,方才牧天推算过后,她内心一直十分的压抑,但心中的秘密却又无法与旁人说起,于是只能独自一人默默的承受一切,好在杜文岑与石偲的及时出现,这才将她心中的阴霾驱散干净。 三人商定后,便一起回到客栈,到达客栈门外之时,楚心月有意寻找三尺道人,但是那一老一少道师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早已离开多时。 面带苦笑的摇摇头,楚心月紧紧跟在杜文岑的身后走进了客栈内,此时她不想再去多想先前的事情,还是一心与杜文岑两人周游神州大地,之后的事情也只能随遇而安吧。 走进杜文岑与石偲的房间内,三人这才发现昏死过去的讹兽,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它正一脸怒气的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房门被打开,杜文岑三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讹兽十分不满的叫骂道:“你们这群小鬼,竟然把伟大的我困在这么狭小肮脏的空间内,要知道爷爷我的住处都要比此处敞亮许多!” 杜文岑邪邪一笑,走到讹兽的身旁,一把抓住兔耳朵将它提了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哎呀,我倒是把你忘的干净” 讹兽面色不善,精致的五官挤弄在一起,奋力的扭动着身体叫嚣道:“该死,小鬼你可知错?哼,不过看在这一路你对我照顾有加,本大爷姑且就饶你不死,快将我放下!” “我看你是想吃烤兔子肉了!”杜文岑毫不留情,单手敲打着讹兽的脑袋说道。 讹兽被打的生疼,脸部扭曲起来,呲着牙疯狂的叫骂道:“你,你这个卑微的臭虫,本大爷的脑袋岂能是你可去触碰的,哎呦,疼死我了!” “贪财,这个家伙我们该怎么处理?你不会真的想把它卖给凡人吧……”楚心月面色古怪,盯向身体不断扭动着的讹兽说道。 摇摇头,杜文岑将讹兽扔给石偲,打着哈欠说道:“暂且留着它吧……唔,虽然有些聒噪,但有它在倒也多了些欢乐,而且没有食物的时候,也可以将它烤来吃,嘿嘿” “你这臭虫,好狠的心啊!本大爷是多么高贵的存在,却竟会被你当做食物……你,你其心可诛,我会让我万千的手下将你炖来吃,五马分尸!”讹兽瞪着黑豆眼,拼命的搜刮着脑中恶毒的词汇,但是它本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山谷中,又怎么会知道太多的不堪入目的词语,所以骂了半天,杜文岑依旧是不痛不痒。 讹兽依旧不停的吹嘘叫骂着,但它嘴中却始终说不出太过恶毒的话语,杜文岑也渐渐没了兴趣,不再理会聒噪的讹兽,看向楚心月问道:“关于鬼怪妖邪你要比我与石头深知,周府的事情先前我也告诉了你,对于那鬼怪你有什么看法?夜晚我们探查周府,也好有所准备” 楚心月点点头,琼鼻微微皱起,沉思片刻后说道:“古籍有云:鬼怪,阴魄炼尽,形变不测,所谓太阴练形也……其中《洞冥记》中对于鬼怪的描述最为清晰,可化形,穿梭无阻,乃是世间飘渺诡秘之物,吸收阴元阳气,修炼天地鬼门,大道者视为天鬼!” “不过,依你所说周府发生的事情,我却觉得并非是鬼怪作乱……虽然鬼怪也会啃食凡人精血,但是对于那些内脏人肉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它们属阴,阴气也就是鬼气异常的浓厚,那些肉食对于它们的修炼却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不是鬼怪作乱,那却又是什么?方才在周府外,我与石偲都感受到了很浓厚的死气,还有阴魂不散的鬼气,便料定是鬼怪作乱……”杜文岑摸着下巴,疑惑不解的说道。 石偲将手中的讹兽放置肩头,用眼神制止住了它的聒噪,这才点头说道:“杜恩人说的对,我嗅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那是鬼怪身上才会有的死阴气,而且气息十分的浓重,它的修为定不一般” 摇摇头,楚心月坐到木椅上,星眸略有讽刺的看向杜文岑与石偲说道:“是谁告知你们,有着阴鬼气息的便就是鬼怪?” 见杜文岑眉头紧锁,一脸困惑的看向自己,楚心月这才继续说道:“其实这世上还存在着另一种食人的恶魔,它的名字叫做夜叉!” “夜叉,我知道,我知道夜叉!它可是我万千手下中的一员,不过那家伙没什么本事,我从来都没有将它放在心上!”见众人忽视自己,讹兽不安分守己的叫嚣道,似乎忘记了它此时正站着石偲的肩膀上。 “哼,你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我劝你还是闭上嘴巴,要不然本姑娘拿你烤来吃!”楚心月挥舞着秀拳,瞪着讹兽威胁道。 与杜文岑三人相处的久,讹兽自然就了解他们的脾气,如果将他们惹怒了,那可真的会将自己烤熟当食物,他们三人可并非善类。 “哼,你与那臭小子一样,肯定有着说不清的关系……狼狈为奸!”不过,讹兽仍是本性难改,见楚心月威胁自己,还是忍不住轻声咒骂道。 三人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讹兽的咒骂,但这一次三人却出奇的都没有出声反驳…… “咳咳,夜叉又名能啖鬼,它们相传并非我神州之上的魔怪,而是来自身毒州,它们虽然也带有阴鬼气息,但是只能算作异族”楚心月面色微红,轻咳着继续解释道。 “身毒州,异族?”杜文岑疑惑的问道,这些事情他是闻所未闻,听楚心月说起,心中便觉得十分新奇。 “身毒州传说是神州西方的荒蛮之地,关于那里的记载并没多少。而之所以称呼夜叉为异族,那是因为它们有着自己的王国,传说中的夜叉国” “夜叉如同凡人般生活在夜叉国中,而它们的食物便是人类……夜叉性情残暴,面相凶恶至极,虽然体型比起人类要小上许多,但是浑身却力大无穷,修道者没有玄妙的道法,却是极难应付!”楚心月面色凝重的说道。 “相传我邪派中有一道法高深的前辈,他周游天地之时,被他偶然遇到了一只夜叉,本想当做寻常鬼怪收服炼化,却谁知大意间竟被夜叉撕去了双臂,若不是有着护身法宝,恐怖最后就会落得被夜叉啃食的命运……” “虽然不知对方究竟是何物,但极有可能便是那身毒州的夜叉,所以今夜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夜叉它并不懂任何的道法,但却不输于任何的鬼怪” “那又如何!……夜叉,我的猎物中又多了一个新奇的东西,今夜我便要将它撕碎!”石偲虎目放在寒光,杀气腾腾的说道。 站在他肩头感受着令人窒息的杀气,讹兽胆怯的抱怨道:“你,你这小子,还真是个野蛮人……” 杜文岑此时心中却有些顾虑,他感觉周府并非只是夜叉作乱那般简单,围绕着整个城北的死气,是凶暴的夜叉所散发不出的。 “那股极阴,甚至让人远远都感觉胆寒的死气,定是一只修为十分高深,深谙修道之术的鬼怪所散发的!看来今夜注定会有一场恶战啊……”杜文岑眉头紧皱,心中暗道,不知为何他越来越不安起来。 …… 第七十八章 夜叉(中) 杜文岑又想询问些夜叉的事情,但楚心月却摇头说道:“夜叉古籍上记载的并不完善,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这些,若是想探知夜叉的底细,恐怕还是要去身毒州的夜叉国” “那荒蛮之地我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今晚我们还是要万分小心,那老乞丐可是说周府内的鬼怪是为了修炼,我想周府鬼事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杜文岑环顾着石偲与楚心月说道。 “我也要去!那什么夜叉以前仅仅是本大爷的手下,现在却如此嚣张行事,完全没有将我这个妖主放在眼中,凡人你们放心,有我在定会将它剉骨扬灰!”讹兽愤怒的摇晃着兔耳,神色郑重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还是留在客栈内啃萝卜吧,你身上这些皮肉在夜叉眼中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楚心月无情的打击道,似乎仍在记恨讹兽先前辱骂她为丑女人的事情。 “愚蠢无知的凡人!我仁茧的修为那可是震烁古今,比起千年前的那条逆龙不知要强上几百倍,那小小的夜叉自然不在话下,我的一个喷嚏便能将它灰飞烟灭!” “你无耻的程度完全超越了贪财,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什么仁茧,我看是贱人!贪财与贱人,哈哈!”楚心月用手捂住小腹,月牙眼不时的看向杜文岑与讹兽,莺语连连笑骂道。 杜文岑顿时面色铁青,一把从石偲的肩头抓过讹兽,揉捏着它有些惊恐的人面说道:“既然我们的妖主大人这么豪爽,那今夜我们这些蝼蚁就仰仗它的威风,击杀夜叉自然不在话下!” “还是你小子明事理,知道我仁茧妖主的威风,不过你干嘛一直掐捏我的脸皮……哎呦,速速松开!”讹兽看着邪笑的杜文岑,心中升起不安,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贪财,我们夜探周府带着这只聒噪的家伙,恐怕还没找到夜叉的下落,就会被人偷袭的”楚心月无奈看着眼前的闹剧,摇头说道。 “放心,由小石头看管着,它定不敢多舌,嘿嘿!而且,它可是还有着极其重要的任务!”杜文岑虐待完讹兽后,将它又递给了石偲,嘴角挂起一丝邪笑说道。 楚心月微微一震,黛眉微扬,随即警惕的看向杜文岑,狐疑的说道:“贪财,你又打什么鬼主意,讹兽它会有什么重要的任务?” “嘿嘿,你可不要小看我们的妖主大人,关键时刻它可是能作为诱饵,为我们的逃跑大计做出它自己的重要贡献啊……啧啧,真是可歌可泣啊!”杜文岑极其不良的哈哈大笑道。 楚心月与石偲听后立刻冷汗直流,杜文岑的想法真是过于邪恶龌龊,虽然讹兽聒噪惹人厌烦,但将它当做诱饵,确实又让人心生不忍…… 打定主意后,随意的吃了些食物,三人便各自回到屋内闭目养神,等待夜晚的降临。 黑夜很快的就不期而遇,原本喧闹的街道此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石偲将讹兽放在肩头,并出声威胁它,进入周府后必须闭上嘴巴,否则他不介意将讹兽拿去喂夜叉。 讹兽虽然嘴中不满的轻声反驳,但它也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于是便也不再继续叫嚣,安安静静的站在石偲的肩膀。 见讹兽安静下来,杜文岑与石偲这才去找楚心月,三人会面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来到楼下便想趁着月色前去周府。 可就当三人踏出客栈的一瞬间,一直低头算账的店家却突然大声劝阻道:“客官,三位客官请留步!此时天色已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见店家神色恐慌,杜文岑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问道:“我们只是想去看看益州城夜晚的景色,不知有何不妥吗?” 店家急忙来到三人身前,一把将踏出客栈的石偲拉了回来,神色紧张的打量着外面,然后悄声说道:“我劝客官还是早些休息为好,你们没看见外面漆黑一片,并没有人外出……实不相瞒,这益州城一到黑夜,它便闹鬼啊,那鬼可是吃人的恶主!” 杜文岑微微摇头,看来那鬼怪十分的凶残,竟让益州城内的百姓如此惧怕,天色一暗便不敢外出。 “店家放心,我们自然知道那鬼怪的存在,我们正是要去寻它,嘿嘿,说不定明日起你们就不用夜晚闭门不出了”楚心月调皮的眨着眼睛,对着呆滞的店家说道。 “空气中带着那家伙的气息,是白天在周府外感受到的那股阴死气!”石偲推开店家,嗅动着鼻子,虎目凝重的盯着街道外说道。 “……我也感受到了,那家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还是速速赶去周府探查清楚,若是在放任那畜生继续修炼下去,我怕日后就难以降服,定是严重的祸端!”杜文岑面色凝重的说道。 三人相视着点点头,不再理会一旁呆滞不语的店家,身形一闪离开了客栈,迅速消失在外面的漆黑当中。 许久过后,店家看着黑如墨汁的街道,张着嘴巴呆滞的低语道:“疯子,都是疯子……” 杜文岑三人自然不会知道店家的评价,此时他们正飞驰在益州城内的街道上,白日里喧闹繁华的街道,此时却漆黑一片,丝毫没有人的踪迹,四周也没有点点的烛火,整座益州城仿佛一瞬间变成了鬼城。 杜文岑三人速度极快,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城北,但一过益桥,三人立刻脸色就煞白起来,浓厚的死气如同粘稠物,将整座周府包裹起来,点点的绿光如同萤火般,看起来让人觉得异常诡异,身体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 看着鬼气森森的周府,楚心月有些不安的说道:“这里与白天的差异太大了一些,周府那鬼怪,它的道行修为怕是要比我们高深……” “呜啊啊……”就当杜文岑准备开口之时,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四周的宁静,那声音极似人声,却又异常尖锐,听的三人是心惊肉跳,讹兽更是不济,拼命的钻到了石偲的脑后,身体瑟瑟发抖起来。 “惨叫声来自周府内……老乞丐说的没错,周府的人并没有死光,而是被圈养了起来,供那畜生啃食修炼”杜文岑低声叹气道。 “我们进入时周府一定要屏息,我怕这瘴气有毒,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楚心月看向杜文岑与石偲,轻声叮嘱道。 两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重重缓出一口浊气后,三人快速的向周府疾驰而去。 来到周府外,感受着四周粘稠腐臭的空气,楚心月险些吐了出来,那红铜门此时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如同被无数血液涂抹过,阵阵的鬼气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好恐怖的鬼气……”此时就连石偲都不禁摇头感叹起来,他虽然有着煞气护体,但是那些鬼气还是如同粘人的毒蛇般,慢慢缠绕着自己,身体不由发寒起来。 “贪财,我们要翻墙而入吗?”楚心月微微颤抖着,不断搓动着双手,那些鬼气让她觉得寒冷异常。 “四周的瘴气过于浓厚,我根本就感受不到那鬼怪的位置……而且周府十分宽广,若是我们贸然进去,定会打草惊蛇,那畜生道行高深,那时我们自然就变得十分被动!”杜文岑摇头否定道。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四周的鬼气越来越浓厚,已经遮盖住了天空,而且开始不断侵蚀着我的心神,若不是我运转玄功,怕是会被这些鬼气扰乱了心神”楚心月面露忧色,她虽然见多识广,但是面对如此浓厚的鬼气,一时间心中也没了主意。 “……我先用通鬼术查探府院内的情形,之后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杜文岑无奈的说道。 快速的运转玄功,杜文岑默念口诀,一瞬间双眼又冒出了绿色的火焰,他的双目如同利刃,划破了四周的黑色浓雾,看向了周府内院。 绿光穿过红铜门,周府院内的一切被杜文岑看的真切,装饰华美的亭廊,白玉堆积而成的假山,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周府的华贵。 但在这华贵之上,却又是一片血腥死寂,无数残碎的尸体,似乎是被人剁成了肉泥,令人作呕的散落在府院内,如同血红绸缎的肠子,被挂扯在白玉假山上,院内的湖水已经染成了紫红色,上面清晰可见的漂浮着人的毛发,看起来十分恐怖。 杜文岑拼命稳住心神,缓出一口浊气,继续探查起周府院内,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他搜索了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发现鬼怪的身影,那些被当做猪牛圈养起来的周府人也没有任何的踪迹,整个周府似乎是一片死域。 但杜文岑并不甘心,想要继续搜寻下去,可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令人胆寒的撕咬吞咽声,随后便是“咔咔咯”的咀嚼声,似乎是正在啃食着骨头般,声音十分刺耳骇人。 杜文岑大惊,急忙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不知何时白玉假山之上正蹲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的身下便是一具被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尸体肠子与内脏缓缓的流了出来,挂在白玉之上,紫黑的血液染满了整座白玉假山,那情形看起来如同九幽炼狱般恐怖。 杜文岑背生冷汗,屏息向那黑影看去,那黑影此时正在俯身啃食着尸体,似乎没有察觉到远处正有人用玄妙的道法窥视着自己。 那怪物生的极为粗短,只有半人多高,浑身生长着浓密的毛发,腰际围有人骨,皮肤赤红如血,一双眼睛大如铜铃,额头上生有短角,嘴中锋利的獠牙外冒,十分的狰狞恐怖。 “……它,它就是那身毒州的夜叉吗?”杜文岑吞咽着口水低语道,夜叉长相极为丑陋,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但就在这时,疯狂啃食尸体的夜叉却突然停了下来,吞咽下口中的内脏,扭转满是血污的头颅,双眼赤红的看向周府院外, 它这一看,杜文岑不觉后退起来,因为他感觉到,夜叉的目光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眼中嘲弄的神色清晰可见。 就当杜文岑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之时,夜叉却又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表情狰狞的一字一句说道:“食物,美味的食物,又有四个可以吃的食物,好开心啊,咻嘿嘿……” …… 第七十九章 夜叉(下) 杜文岑大惊,急忙收回通鬼术,双眼有些灼痛的紧紧闭了起来,楚心月见状急忙上前询问道:“贪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探查到鬼怪的下落?” 额头微痛,杜文岑用力的揉了揉,缓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双眼说道:“我看到了那家伙,它就在红铜门后不远处的白玉假山之上,而且那家伙它也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它应该就是身毒州的夜叉……” 石偲剑眉微压,双眼不善的看向红铜门说道:“既然会离我们这么近,我现在就闯进去将它撕碎!” 杜文岑却摇摇头,有些担忧的说道:“不可鲁莽,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在夜叉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的修为,但它却能感受到我们的存在,实在有些诡异……” “不过此时我们已经暴露,还是要先下手为强,我们进入周府院内后一切要小心,万不可轻敌”杜文岑看向石偲与楚心月叮嘱道。 两人点头称是,周府四周诡异的气息早已让他们十分的压抑,此时已不想过多的逗留,及早将那夜叉击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三人来到周府门外,就想翻墙而进,可就在这时,一声令人牙酸的呀吱声响起,血红的铜门竟自己缓慢打开,一瞬间那翻腾的黑色鬼气从府院内翻涌了出来,似泄洪般奔腾着扑向杜文岑三人。 三人大惊,疾呼不妙,快速的运转体内元气,身形闪动起来,躲避过了黑色的鬼气,瞬间闪进了周府院内。 回身看着那可怕的鬼气瞬间将外面街道淹没,楚心月心惊胆颤的拍着胸脯,脸色煞白的说道:“这,这样浓厚的鬼气,实在是恐怖到了极点,身毒州的夜叉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杜文岑微微摇头,盯着被鬼气遮蔽住的天空说道:“我感觉此处还有其他的妖物存在,大家小心应敌!” “小心后面!”石偲突然怒喝道,身体快速的移动至楚心月身前,对着半空挥出一拳。 “咻嘿嘿”被石偲一击,楚心月身后突然闪现出黑影,那怪物窜跳着发出怪笑,灵巧躲过攻击,蹲伏在了地上。 “它就是夜叉!”杜文岑自然认识那怪物就是夜叉,急忙出声提醒道。 看着眼前的怪物,楚心月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禁失声尖叫起来,夜叉的模样太过丑陋狰狞,赤红如血的皮肤,凹凸不平似生有无数肉瘤的头颅,皱巴巴的双唇,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看着怪笑的夜叉,石偲也不禁惊吓起来,那样丑陋狰狞的模样,实属少见,但很快的他又稳住心神,浑身煞气肆意,虎目杀气大盛,挥舞着拳头冲着夜叉便击打过去。 “嘭咣”一声巨响,石偲将青石地击的粉碎,夜叉蹲伏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坑,但夜叉却不见踪迹。 “石头,上面!”杜文岑抬头看向天空,大声怒吼道。 石偲微微一愣,随即看向空中,只见夜叉不知何时跃至半空,它双拳相握,高高举起对着自己快速俯冲而下,腥红的长舌吐在外面,面目异常狰狞。 “可恶”石偲暗骂一声,但已经躲闪不及,飞快而至的夜叉已经掠至头顶,他也只能双手呈十字状,仓促的防御着。 但夜叉的力量却极大,隐约间甚至超越了石偲的蛮力,双拳猛力的扣杀而下,狠狠地击在了石偲的手臂之上。 石偲顿时感觉手臂上有万重山岳倾倒之力,若不是他自身力量惊人,恐怕此时他的双臂已经被生生折断,但即使如此石偲的手臂还是剧烈的晃动起来,疼痛让他虎目怒睁,口中倒吸着冷气。 夜叉也略感惊愕,想不到自己的一击竟会无法击穿那小子的防御,石偲恐怖的肉体力量给夜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强大,强大的,食物最美味,咻嘿嘿!”夜叉断断续续的说道,腥红的长舌舔舐着獠牙。 感受着凌驾在自己之上的蛮力,石偲异常愤怒,从未有过的屈辱感从心中升起,虎啸一声想要推开夜叉,但手臂上如负载着万千重量,根本无法推动夜叉。 夜叉纹丝不动的停滞在半空中,手中的力量不断增加着,看着渐渐吃不消的石偲,它森白的獠牙几乎快要触碰到石偲的面颊。 “……食物,血,我喜欢!”夜叉突然大吼一声,双目怒睁,张开血盆大口冲着石偲便扑咬过去。 “大胆!”突然一声怒吼从石偲身后响起,夜叉始料不及,呆滞的张着血口停了下来。 “夜叉,你可认得我?我乃蓬莱仙岛,霸天龙山,万千妖魔的主人,仁茧妖主!你这当日的手下,竟然在本妖主面前如此放肆,可是活腻了?”讹兽突然从石偲披散的长发里钻了出来,站在他的肩头,怒视着夜叉叫嚣道,不过不断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它内心的胆怯。 夜叉显然被讹兽震吓到,一双大眼呆呆的看着着讹兽,它并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奇异生物,生的兽身人面,似乎也是食物的样子。 石偲得到喘息,虽然只是片刻,但也是十分的充足。趁着夜叉呆滞的一瞬间,他双手撤回,重新提起蛮力,对着缓缓落下的夜叉就击打过去。 那一拳速度极快,夜叉措手不及,竟被石偲的突然一击击中,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白玉假山之上,白玉顷刻间崩裂,碎玉飞的到处都是,惨叫声响彻整座周府院内。 “石头,你小心一些!真是败家,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好玉啊,如果卖掉不知能值多少银两!”看着破碎的白玉山,杜文岑十分痛惜的说道。 石偲愕然,无奈的摇摇头,随即看向肩膀上已经呆滞掉的讹兽说道:“这次你倒是救了我,谢谢” 讹兽此时已经吓破了胆,方才它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竟会在那凶神面前叫嚣,看着被击飞出去的夜叉,它那幼小的心灵可是怕到了极点。 见一项煞气十足的石偲与自己道谢,讹兽这才有些回缓过来,面色煞白有些木讷的转过头说道:“……客,客气,我,本大爷自然是所向无敌,哈哈” “你倒还是有些用处,看来小爷我的决定是对的,哈哈!”随着讹兽的叫嚣,杜文岑也哈哈大笑起来,大言不惭的夸耀着自己的决断,神色十分的无耻。 “小心,那怪物还没有死!”楚心月本想出言讥讽杜文岑,但突然她却看见夜叉从碎玉中爬了起来,眼露凶光的又冲着这边扑打过来,便急忙大声惊呼道。 夜叉此时也动了真怒,它原本以为眼前的三人是刀板上美味的食物,谁知竟会一时大意吃了暗亏,被自己的食物击飞出去,实在是极大的耻辱! 怒吼着,夜叉挥舞着双臂,如同疯癫一般,冲着杜文岑三人便击杀而来。 石偲虎啸一声,急忙高高跃起,冲着迎面而来的夜叉就飞身而去,他运足了全身的力量,想要一击将夜叉彻底击杀。 见来人就是方才将自己打伤的食物,夜叉怪笑一声,血红的双眼带着凶光,挥舞着锋利的黑指对着石偲就厮杀而去。 石偲不想躲闪,依靠着自身的蛮力便想破掉夜叉的进攻,单拳紧握带着一阵罡风冲着夜叉的头顶击打而下。 谁知夜叉并不在意石偲的进攻,它面部扭曲着,狠狠地将双手插向石偲,罡风竟也被它锋利的黑指撕裂开来,瞬间插入到了石偲的手臂之上,鲜红的血液瞬间四溅。 “嘿嘿,美味的血,美味……”不顾闷哼的石偲,夜叉贪婪的吸允着他手臂流下的血液,狰狞的面容十分享受。 看着自己手臂被夜叉的黑指插入,石偲面色微白,想要将手臂拔出,但谁知夜叉的力量极大,似相连一般,自己的手臂竟然无法抽出,殷红的血液开始不断地流出,夜叉赤红的手臂也沾染了许多。 见石偲不敌,手臂被夜叉重伤,杜文岑大怒。快速运转元气,提起玄功冲着夜叉便疾驰而去,想要在它的后背狠狠重击。 但就在飞至夜叉身后之时,夜叉却突然抽回了手臂,森然怪笑着跳了起来,一个圆月空翻跳至杜文岑的身后,伸起赤红的手臂就冲着杜文岑的后心掏去。 杜文岑敏锐的察觉,急忙想要躲闪夜叉的攻击,但谁知夜叉速度极快,只见一道血影闪过,杜文岑感觉后背一阵火辣,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禁哀嚎起来。 夜叉生生从杜文岑后背撕下一大块皮肉,感受着还有温度的血液,它极为享受的放入了嘴中,令人作呕的吞咽声响起。 “……肉,肉美味,美味!”森白的獠牙被染红,夜叉瞪起双眼,疯狂的喊叫着。 楚心月大怒,急忙闪至杜文岑的身旁,一脸忧色关心的说道:“……贪财,你流了好多血” 忍受着钻心的疼痛,杜文岑感觉到体内似乎正在被某些古怪的东西钻入,急忙运转元气,将那怪物质逼退了出去,胡乱的修补好伤口,这才脸色微白的看向楚心月说道:“我没事……这夜叉真是十分的恐怖,瞬间便将我与小石头击伤,它的力量与速度都要比我们两人强上许多,恐怕是我们三人难以力敌的存在……” “小石头,注意你的伤口,夜叉的手指上带有毒性,小心毒物攻心,要将它速速逼迫出来!”杜文岑又急忙提醒身后的石偲道。 石偲默默的点着头,他倒是不惧这些毒物,但心中的怒火几乎将他焚烧,那怪物的速度力量都要比自己强上许多,自己没有将它击杀,反而还让杜文岑也受到了伤害。 “它又过来了!”楚心月指向夜叉说道,此时它已经啃食完了口中的皮肉,正狞笑着走向三人,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可恶的怪物!”杜文岑低声怒骂道,虽然心中愤怒,但也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将夜叉击杀。 “本妖主,我,我们还是逃命吧!那,那怪物,太过可怕了一些……”站在石偲肩头的讹兽瑟瑟发抖道,它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 石偲不满的怒视着讹兽,虎目寒光大盛,咬着牙齿怒喝道:“逃跑只能属于猎物,而我从来都只是猎杀者!” 说完,不顾杜文岑的阻拦,石偲高高跃起,冲着慢步而来的夜叉便扑杀过去,如同出笼的饿虎般,而他肩头的讹兽却是面色剧变,牢牢的抓住石偲的长发,黑豆般的眼睛紧紧闭着。 “……美味的食物,咻嘿嘿”夜叉怪笑,贪婪着吐出腥红长舌,对着疾驰而来的石偲也扑杀而去。 石偲与夜叉快速的碰撞在一起,他们在半空中立刻厮打在了一起。夜叉锋利的黑指如风刃般,不断划破着石偲的身体,而石偲对速度极快的夜叉却没有多少办法,挥打而出的拳头每每落空,虽然异常恼怒,却对夜叉没有任何的办法。 夜叉此时已经癫狂起来,它亢奋的吸允着石偲的鲜血,满是毛发的双手不断侵袭挥舞着,殷红的血液在空中肆意喷溅起来。 见石偲渐渐落于下风,此时已经根本无法攻击,只是苦于防备,杜文岑心中大急,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快速的祭出不周玄石,凶狠地冲着夜叉便击打出去。 夜叉此时嘿嘿怪笑着,石偲的血液让它十分兴奋,那样美味的东西是它从来就没有享受到过的,那血液充满了无穷的能量,似乎自己喝一口就能得到很大的力量,这样的美味夜叉又怎么会错过? 不过身后突然爆发而出的暴虐气息,还是让夜叉停止了享受血液的快感,它惊惧的回身看去,只见空中一道黑光闪过,一根通体玄黑的棍棒正冲着自己飞来,棍棒之上带有强大危险的气息,让它不得不正视起来。 “去死吧!”杜文岑一声怒吼,又将体内元气注入了不周玄石几分,一时间暴虐的气息肆意,瞬间将夜叉锁定在原地。 “成功了!”杜文岑暗喜,不周玄石已经飞至夜叉的眼前,它此时已经无暇躲闪,只能面临不周玄石狂暴的一击,杜文岑似乎已经看到了夜叉被击成碎片。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夜叉的周围却突然升起了无数的鬼气!那些如粘稠物的鬼气快速聚拢起来,如同屏障般挡在了夜叉的身前,而不周玄石也快速的击打了上去,但却如同石沉大海般,瞬间被鬼气吞没,不见了踪影。 “这,……怎,怎么可能?”杜文岑惊恐道,以往威力无比,无可阻挡的不周玄石竟会被那诡异的鬼气所吞没! “……肉,鲜血,死亡的盛宴现在才刚刚开始,嘿嘿”夜叉从黑雾中走出,贪婪的盯着杜文岑说道,它的口水不断从大嘴中溢出,狰狞异常。 …… 第八十章 黄父鬼 看着夜叉眼中凶光大盛,杜文岑想要驱使不周玄石,但却没有丝毫的响应,如同沉入泥沼一般,不周玄石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恶,这鬼雾果然十分蹊跷,竟能阻断我与不周玄石的联系!”杜文岑低声咒骂道,不过步步逼近的夜叉却让他不容多想。 “……死亡的盛宴,美味的鲜血,肉啊,肉!咻嘿嘿”夜叉吞吐着长舌,眼神贪婪的盯着杜文岑。 石偲见状心中大急,不顾浑身的伤口,虎啸一声飞驰而来,对着夜叉又进攻起来,但当他就要触碰到夜叉之时,四周突然又聚拢了无数的鬼气,如同绕身的毒蛇般,将他牢牢定在了半空中,一时间动弹不得。 不单单是石偲,楚心月也难逃厄运,那些鬼气如同受人操控一般,快速的将她也束缚起来,根本就不容她做出半点防备。 见石偲与楚心月被缚,杜文岑大惊,便想急忙前去搭救,可此时他已是自身难保,夜叉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肉,食物,你是第一个,嘿嘿”夜叉举起满是毛发的手臂,对着杜文岑的胸膛狠狠挖了过去。 心知夜叉力量极大,杜文岑并不敢力敌,急忙快速的闪动身形,然后口中默念法诀,对着迎面而来的夜叉便轰出一击幻魔掌。 幻魔一出立刻带着无数的黑雾向夜叉袭去,凌厉暴虐的气息瞬间震慑住了夜叉,在一声怒吼中,幻魔重重的击打在了夜叉的身上。 但让杜文岑始料不及的是,夜叉受到了重击,却依然毫发无伤,似乎幻魔的恐怖一击,在夜叉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怎么可能?”杜文岑惊讶的低语道,他方才使出的幻魔掌并非仓促击出,而是蕴含了自己体内庞大的能量,但对夜叉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那家伙的皮肉似九玄玄铁所铸,旁人伤它不得。 夜叉舔舐着皱巴巴的嘴唇,看着一脸呆滞的杜文岑发出嘿嘿怪笑,不容他有半点迟疑,又立刻高高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冲着他的脖颈扑咬了过去。 杜文岑心惊,此时已经没了主意,自己最大的凭借不周玄石现在已不知身在何处,而那夜叉的皮肉又极为坚硬,自己的攻击完全没有效果,难道只有被动躲闪吗? 见夜叉扑来,杜文岑急忙提起元气,不断的躲闪起来,但夜叉不仅力量恐怖惊人,它的速度更是让人望尘莫及,几个回合下来,杜文岑也同石偲一般,身上挂满了伤口,鲜红的血液不断的在空中四溅,而夜叉却把这一切当做了乐趣,它怪笑舔舐着鲜血,似乎极为享受杜文岑的狼狈。 被困在鬼雾中的石偲见杜文岑苦苦防备,心中大怒,看着不断在空中绽放的血花,更是想要立刻撕碎夜叉,但他现在被鬼雾围困着,如陷泥沼,无论使出多大的蛮力,还是无济于事,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可恶!”杜文岑捂住左肩,鲜血不断的流出,他虽然拼命运转元气修补着伤口,但是夜叉的攻击速度极快,自己已经疲于应对,此时的他已是遍体鳞伤。 “还是小看了这个家伙,它虽然没有丝毫的修为,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凶神,如同石偲一般,是人体凶器!”杜文岑心中暗骂着,手上却丝毫不敢停歇,稍微犹豫就会让夜叉有机可乘。 但饶是杜文岑元气充沛,此时他也有些吃力,汗水不断的流下脸颊,元气修补伤口的速度已经渐渐跟不上夜叉的攻击,杜文岑黑色的道袍已经沾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看着狰狞怪笑的夜叉,杜文岑心中恼怒,他知道那怪物已把自己当成了猎物,如同猫吃老鼠般,总是先要戏耍一番,待老鼠精疲力尽后,才会将它一口吐下。 “……拼了!与其狼狈防御,被夜叉戏耍而死,还不如破釜沉舟,让那家伙也不好过!”杜文岑眉头紧皱,他心中下定了主意。 又使出一击幻魔掌,暂时延缓了夜叉的攻势,杜文岑急忙向身后狂退,拉开了与夜叉之间的距离,然后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玄功,他决定拼死一搏。 双手打出复杂的诀印,杜文岑口中默念法咒,提起全身的元气,疯狂的注入双臂,体内那两股元气也被他分化开来,汇入了双手当中,一瞬间杜文岑双手黑光大盛,一层层的紫黑的烟雾笼罩在了的双手之上。 夜叉见状微微一愣,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类的修道者,竟会也散发出形同鬼气的存在,而且那气息甚至要比自己同伴散发出的鬼气要强上几分,莫非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人类,而是有着千年道行的鬼怪? 见夜叉愣在原地,杜文岑暗喜,这可是自己的最佳时机,他现在使出的便是从太一玄文中学习到名为‘吞噬’的道法,这项道法的威力虽然并不强大,但是对于鬼怪来说却是最大的杀招。 顾名思义,‘吞噬’就是一种吸取豪夺的道法,它能将鬼怪吸入施法者的手臂当中,然后利用修道者本身体内真火将其炼化的高深道法,但同样修道者也会面临反噬的苦果。 不过此时杜文岑却顾不上太多,如果不将夜叉消灭,那么自己与被困的石偲、楚心月将都会成为它的食物,所以自己只能拼死一搏。 低吼一声,杜文岑高高跃起,双臂如同黑色龙卷风一般,对着夜叉便挥打出去,一时间四周狂风大作,而浓厚的鬼雾竟开始渐渐被杜文岑吸收到了手臂当中。 看着眼前的异变,夜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它原本站定的身躯竟也随着狂风慢慢被吸了过去,似乎那是一个无敌的黑洞般。 “……你,找死!”直到这时夜叉才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它心中渐渐恐慌起来,那两股黑色漩涡,让它十分的不安。 挥舞着手臂,夜叉高高跃起想要躲过黑色漩涡的吸附,然后攻击杜文岑的身后,掏出他的内脏吞食干净。 但决心拼死一搏的杜文岑又怎么会给夜叉躲闪的机会?艰难的高举双臂,将两股漩涡合二为一,杜文岑对着夜叉轰出了一拳,紫黑色的漩涡带着罡风立刻袭向半空中的夜叉。 夜叉见状怪叫一声,此时它已无法躲闪,于是心生恶气,眼中凶光大盛对着冲击而来的漩涡便扑打过去,毫无惧意似乎也想拼死一搏。 但紫黑漩涡如同那些鬼雾一般,迎着夜叉很快就将它包裹其中,一瞬间夜叉便淹没在了漩涡当中。 杜文岑喘着粗气,高举的双臂仍不断颤抖着,他知道虽然夜叉被困在其中,但是一切还没有结束,因为他感受到夜叉此时正在漩涡内不断的撕咬挣扎,如果不能将它迅速炼化,那么自己定会撑不住,一旦夜叉破掉漩涡,那么自己也就会被它击败! 提起体内仅有的元气,杜文岑疯狂的注入到了双臂之上,此时他的手臂已经虚化,如同一个能吸收万物的法宝,想要将自己当做容器,把夜叉吸收进去。 “贪财,脚下,小心那些鬼雾!”但就在这时,楚心月却突然大声惊呼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心中不敢大意,急忙看向脚边,只见不知何时那些黑色的鬼气如同潮水般汇聚到自己的身边,已经将自己围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鬼气渐渐汇聚起来,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攀附着杜文岑的身体慢慢上升着,似乎想要将杜文岑吞噬! 看着不断上升的鬼气,杜文岑想要挣脱,但此时自己所有的气力都用在夜叉的身上,想要对付鬼雾已是分神乏术。 坏事总会接二连三,就当杜文岑心中焦急不知该如何应对鬼雾之时,被困在漩涡中的夜叉突然暴走,它不再想要挣脱,而是顺着漩涡的吸引力,狠狠地对着杜文岑双臂撕咬过去,森白的獠牙深深地刺入了杜文岑手臂当中。 “啊,该死!”杜文岑立刻感觉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若不是上面附注着自己全部的元气,恐怕自己的手臂就真会被夜叉一口咬掉。 咬住牙,杜文岑并不想放弃,如果他此时停止‘吞噬’那么一切都将结束,自己已经没有丝毫的力量去对抗鬼雾与夜叉。 但夜叉此时却如同恶狗一般,不断地撕咬着杜文岑的双臂,似乎想要将杜文岑全部吞掉,鲜血已经沾染了紫黑的漩涡,而原本被包裹住的夜叉,此时也慢慢显现了出来,杜文岑怕是要支撑不住了。 看着已经吞噬到胸口的鬼雾,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人为财亡,这一次原本想要解决周府鬼事,也好与那贴出榜文之人索要丰厚的银两,谁知夜叉竟会如此的恐怖,是自己无法匹敌的存在。 “可惜了那些我没赚到的银子啊!”杜文岑颇为惋惜的收回道术,放开了夜叉,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紫黑漩涡消失不见,夜叉兴奋的嘿嘿怪笑起来,它森白的獠牙此时沾满了血液,狰狞的面容看起来更加骇人。 弯着眼睛夜叉走向了杜文岑,它要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美食,可就在它得意之时,空中却突然落下一只巨大无比的手臂,那是一只赤黄色的拳头,那拳头如同山岳,狠狠地轰打在了夜叉身上,而包裹着杜文岑的鬼雾,也被那一击轰散了开来。 “唉,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辈靠不住,我老人家想要偷懒一些都不行啊!”周府院内突然想起了沙哑的叹息声。 “不过老头我正好有些口渴,这些鬼雾却是最好的浆露,哈哈!”赤黄色的手臂突然消失不见,片刻过后一个伛偻的身形出现在了杜文岑的身后。 杜文岑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急忙转身看去,只见来者竟会是白日在街头偶遇的老乞丐黄父! “……你,你,怎么会是你,你到底是谁?”杜文岑此时伤势十分严重,有些气短的惊疑道。 看着杜文岑满是血痕的手臂,惨白如霜的脸庞,黄父挑起眉头不屑的摇头说道:“啧啧,我就说你这小鬼没有多少的本事,果不其然竟会如此的狼狈!” “……你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何人?而且,这周府内根本就没有懂得修炼的鬼怪,只有一只夜叉而已!”回想起黄父之前所说,杜文岑心中恼怒,不满的质问道。 黄父却颇为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道:“我可告诉过你这周府内就只有一只妖魔?难道你认为那些鬼雾是夜叉散发出来的吗?愚笨!” “闲话少说,小鬼你还是处理下自己的伤势吧!老头我可是要开始喝酒了呢!”黄父舔着干裂的嘴唇说道,看样子他已经十分的迫不及待。 “喝酒?”杜文岑有些茫然的问道。 但黄父并没有理睬他,而是伸着懒腰站到了杜文岑的身前,然后缓出一口浊气,收起肚子,对着周府院内的鬼雾便吸允了起来,一瞬间鬼雾开始疯狂的涌动起来,源源不断的被黄父吸进了肚子。 杜文岑大惊,他何时见过如此的场面,只见那个伛偻瘦小的身体竟能吸进无数的鬼雾,而黄父的表情依旧十分的轻松,甚至还有些愉悦,似乎十分享受一般。 不过片刻,整座府院内的鬼雾都被黄父吸进了肚子当中,一片昏暗的周府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天空也露出了明月星辰,而石偲与楚心月也都逃脱了鬼雾的束缚,来到杜文岑身旁,小心的守护着他。 “嗝,我倒是有些醉了……”黄父摇摇头,走到了三人的身旁,真的如同喝醉一般,面色赤红,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 “……这种气息,你是鬼怪!”石偲警惕的看着黄父,嗅动着鼻子怒喝道。 黄父有些踉跄的瘫坐到地上,摸着圆滚的肚皮说道:“你,你这小子还真是狗鼻子!不错,大爷我,我怎么会是人类呢,哈哈!” “是敌是友,你到底是谁?”楚心月一边小心帮助杜文岑疗伤,一边警惕的问道。 “我?我是谁,哈哈,这神州之上怕是已无人知晓我的存在了,更何况你们这些小辈!”黄父又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的说道。 “……也罢,我今日便让你们见见黄父我的真实面目!”黄父如同喝醉酒赌气的醉汉般,单手指天大声说道。 不待杜文岑等人有疑,黄父突然怒吼一声,他身体上破旧的衣物瞬间被撑裂了开来,原本伛偻的身躯快速的生长着,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鬼气,凌厉的气息险些让杜文岑三人心神不稳! 片刻过后,黄色的鬼雾渐渐散去,站在杜文岑等人身前的并不是之前猥琐的老乞丐,而是一个身长一丈,身体魁梧,面色刚毅的中年人。 只见那人生的箕头,(箕头,发烦乱也。)面陈如土,朱衣缟带,以赤蛇绕其项,手拿一恶鬼头骨,身体十分的雄壮魁梧。 “……你,这就是黄父的本尊?”杜文岑吞咽着口水,有些惊异的问道,他怎么会料到那个猥琐的老乞丐竟会就是眼前之人。 “哈哈!以鬼为饭,以雾为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乃太古黄父鬼是也!” …… —————————— 今天也算是突破40w字了 不容易 这几章写的有些繁乱 因为心情所致 但沽琥会尽量稳定心神 好好的写下去 望看官们继续支持本小说 谢谢 第八十一章 老姜与小辣椒 “哈哈,小鬼们,如何?本大爷这具身躯十分的伟岸吧!”黄父俯身看向杜文岑等人,一脸的得意哈哈大笑道。 杜文岑呆滞的摇摇头,方才的一幕太过骇人,原本还猥琐邋遢无比,浑身恶臭的黄父,此时竟变得如此英挺,眉宇间不怒自威,脖颈上的赤蛇不断吞吐着信子,显得格外威风。 “你,你竟是这般强大的鬼怪,却为何还要装作乞丐?而且为什么要引我们来周府,你到底有何目的!”经过楚心月的小心疗伤,杜文岑此时渐渐恢复,惨白的脸庞渐渐有了人色。 似乎有些不太适应现在的躯体,黄父活动着身体上的关节,然后抚摸起脖颈上的赤蛇解释道:“我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不过你们放心,我黄父对你们并没有任何恶意……” “那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本就是鬼,却为何要引我们来周府,消灭作乱食人的妖魔?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替天行道,哼!”楚心月并没有相信黄父的说辞,神眼冷冽的质问道。 “你这小丫头是邪派人士,那为何又会跟着这两个小鬼,你又是何居心?”黄父把玩着手中的鬼头骨,打着哈欠不屑的反问道。 “……我,本姑娘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无论如何,我是人类,而你却是实实在在的的鬼怪!”楚心月俏脸绯红,怒视着黄父说道。 “嘿嘿,人类……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啊,人类就是世间特权的象征!”黄父神色有些古怪的笑道。 不待涨红脸的楚心月反驳,黄父看向杜文岑严肃的说道:“方才我已揭示出了自己的身份,以鬼为食……我黄父虽为鬼怪,但是却属于善鬼,此生已吞下无数恶鬼,对你们人类并不存在任何的威胁,而我之所以引你们来周府,也是为了降服那鬼怪” “也不怕你们笑话,几百年前我在云梦湖与一凡人赌斗,结果被他毁去了半身的修为,此时的我根本就无法抗衡周府的鬼怪,所以才会想要借用你们的力量,将那鬼怪降服,也好让我将它吞噬,这也就是白天我与你所说的条件”黄父皱着眉头有些不甘的说道,神色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欺瞒。 杜文岑微微点头,心中有些信服,但仍有疑虑的问道:“如你方才所见,我们被那夜叉整治的如此狼狈,又怎么可能帮你将它降服?” 看着不远处被自己轰出的巨坑,黄父却摇头说道:“说实话,我口中的鬼怪并非那个叫夜叉的家伙,而是另有恶鬼,隐藏在周府内的另外一只,它要比这夜叉厉害上许多……” “……还有其他的恶鬼,我就觉得古怪,毫无修为道行的夜叉怎么会散发出浓烈的鬼气,原来幕后还有其他的黑手”杜文岑赞同的点点头说道。 “那恶鬼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夜叉不过是它的手下,或者说是一枚棋子”黄父面色凝重,环顾着又渐渐暗下来的周府说道。 “……夜叉它仅仅是棋子,那恶鬼的道行又如何?”杜文岑眉头紧皱,脸色微变看着黄父问道。 “只能说巅峰时期的我并不惧它,不过现在……我们若相遇,我也只能抱头鼠窜”摇摇头,黄父丝毫不掩饰的说道。 “石头、疯女人,我们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杜文岑转身坚定的说道。 “……无耻!你,你这小鬼,那妖魔未除,怎么就想要逃跑,你还有身为修道者的尊严吗?”黄父顿时错愕起来,想不到杜文岑竟会想要开溜,一时间慌乱起来。 谁知杜文岑极为不屑的翻着白眼说道:“命都没有了,还要什么尊严?夜叉就已经让我们三人险些丧命,更不要说它的主子,到时候我们定没有活路!” “无耻的人才能活的久些,哼!”楚心月对着黄父做出鬼脸,俏皮的吐出粉舌说道。 石偲则是面色怪异闷不作声,他虽然并不赞同此时逃跑,因为这样对于一个猎人来说是极大的耻辱,但杜文岑的话他却又不想反驳,于是只能十分尴尬的站在原地。 “……你,你们。现在的修道者莫非都堕落了不成!想当年,那些方士、道士见了妖魔就如同嗅到腥味的野狗般,恨不得活吞了它们,但现在你们却为何这般胆小,真是无比丢人!”黄父瞪着双眼,十分不满的教训道。 “野狗?怕是形容黄父你的吧,您老人家可是以鬼为饭的啊!我们这些小辈本就没有什么道行修为,在这里也只能拖累您,所以还是溜之大吉为妙,嘿嘿”杜文岑厚颜无耻的说道,他并不是莽撞之人,明知不敌却还要拼命死撑。 “我黄父道行若没有被毁,那鬼怪我一口便能吞下,又何苦被你们落井下石!”黄父有些恼怒的说道,他脖颈上的赤蛇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杜文岑。 谁知杜文岑却不以为然的摇摇手,带着石偲与楚心月向院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您若不落井,我们又何以下石?这周府的鬼怪就交给黄父上人您了,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无期!” “杜恩人,我们这样做可好?那,那鬼怪却……”石偲跟在杜文岑的身后,面色有些尴尬的问道。 “小石头,这世上有着太多我们无法去抗衡的存在,但你我的生命却只有一次,明知不可为,却要执意为之,这不是勇猛,而是愚笨”杜文岑制止住石偲的话语,摇头解释道。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杜文岑的性格本就贪财吝啬,所以对于价值利益比任何人看的都重要,对自己没有丝毫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那小鬼说的倒是有着几分道理,只不过现在那鬼怪未除,我还要依靠吞噬它而恢复修为,却是不能让这些助力逃跑,唔……”黄父单手紧紧握着鬼头骨,眯起眼睛轻声说道。 “去也!”黄父突然睁开了双眼,将手中的鬼头骨扔向了杜文岑的前方。 只见白光一闪,鬼头骨在空中不断的变大,最后竟如同一座山岳般,重重的挡在了杜文岑的身前,而鬼头骨上两只空洞的眼眶里却冒出了血红的光芒,如同鬼眼般盯着杜文岑等人。 “你想要干什么?”杜文岑微微一震,随即恼怒的转身看向黄父不满道。 “嘿嘿,老头我感觉孤单寂寞,舍不得你们这些小娃娃,自然想将你们留下陪我!”黄父嘴角高高扬起,一脸邪笑着说道。 “你这个老乞丐,以为这破骨头就能将我们困住吗?”杜文岑脸色冰冷,不善的说道。 “嘿嘿,你可不要小看我的鬼骨,它可是当年被我吃掉的鬼王头骨,威力自然十分惊人,不过将要把你们拦下的并不是它,而是……”说着不顾杜文岑等人惊愕的目光,黄父走到了深坑旁,一把抓起了昏死过去的夜叉,将它抛了过去。 “你这家伙没有任何的修为,但生命力却十分的顽强,受到那样的重击却还是相安无事……去吧,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嘿嘿!”黄父对着夜叉吐出一口鬼气,笑哈哈的说道。 夜叉只是受到重伤,并没有被黄父击杀,此时被黄父唤醒,然后又被注入了一丝鬼气,飞腾在半空中便立刻清醒了过来。 看见眼前脸色惨白的三人,便立刻心生恶气,怪叫一声杀气腾腾的冲向杜文岑,想要将他撕碎啃食。 杜文岑见状急忙转身就跑,嘴中还不时的叫骂道:“……我,黄父去你娘的!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为什么要将这恶鬼唤醒,无耻的畜生啊!” “哼,骂吧,老子我不在乎,没有你们这几个小鬼,我要怎么将那恶鬼降服吞食?爷爷我的道行修为又要等到何时才能恢复!”黄父此时又化成了老乞丐模样,满不在乎的摸着下巴说道。 “你这个老杂毛!”杜文岑大怒,但此时他却无暇顾及,身后的夜叉紧紧跟随,狰狞的面孔几乎都要触碰到他。 “……肉,好吃的肉,你去死吧!”夜叉口中生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杜文岑便扑咬过去。 “可恶!”杜文岑身体此时极为虚弱,面临夜叉的追杀,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急忙躲闪过后,口中便喘起了粗气。 “不要过来,速度逃命,夜叉不是我们能抗衡的!”见石偲与楚心月想要上前击退夜叉,杜文岑急忙怒吼道。 “嘿嘿,你若答应帮我降服恶鬼,这只夜叉我替你消灭掉如何?”黄父坐在地上,掰弄着脚趾说道。 “想得美!”杜文岑并不理会黄父的要求,拼命的躲闪起来,想要逃至府院外。 见夜叉拦住了杜文岑的去路,黄父无奈的摇头说道:“姜还是老的辣,你是斗不过我的,我们还是商议如何擒杀那恶鬼的好” 杜文岑无暇理会黄父,他拼命的运转元气,不断的躲避着夜叉的进攻,渐渐的他开始感觉身体有些乏力,两股元气运转的十分缓慢,体内的那颗紫黑色圆珠也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杜文岑眉头紧皱,虽然此时石偲与楚心月逃出了夜叉的攻击范围,但自己却变得岌岌可危。 见夜叉又飞袭而来,杜文岑暗骂一声躲闪了过去,但是身体还是遭受到了重创,此时他黑色的道袍已经变成了碎布条,样子极为狼狈。 “拼了!”杜文岑不愿在躲避,眼中绽放出坚定的光芒,开始将夜叉引向一旁悠闲自得的黄父。 黄父见状,心中暗笑道:“这小鬼倒是聪明,不过我黄父又岂会做你的挡箭牌?” 那夜叉此时也是十分恼怒,它腹中饥饿难耐,恨不得立刻就活吞了杜文岑,大口享受他的血肉,但是杜文岑身形却极为灵巧,现在自己又失去了鬼雾的帮助,已并不容易将他扑杀。 “……肉!肉啊!”夜叉赤红着双眼,面色异常狰狞紧紧的追在杜文岑的身后,腰间的人骨啪啪作响。 见夜叉上当,杜文岑心中暗喜,急忙冲到了黄父的身前,然后停下了身体,一脸诡笑的对着黄父说道:“老家伙,你不用去躲闪吗?” “我?哈哈,小家伙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那夜叉可是冲你而来,它对我这个腐臭的老家伙可是没什么兴趣!”黄父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 “嘿嘿,或许吧”杜文岑不再理会错愕的黄父,看向扑杀而来的夜叉,心中开始默念法咒。 眼见夜叉扑杀而来,杜文岑却并不躲闪,黄父心中有些焦急,如果杜文岑被吃掉,那么自己的算盘可就白打了,可就当他犹豫是否要出手相救之时,异变却突然发生。 原本还在自己身前的杜文岑,此时却突然不见了踪影,而黄父却并没有感觉到空气的波动,那小子竟会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眼前的情形并不容黄父多疑,夜叉已经张开血盆大口飞驰而来,森白的獠牙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左肩,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夜叉狠狠地咬了下去。 “无耻的臭小子!”黄父被夜叉咬的剧痛无比,忍不住出口大骂道。 而此时杜文岑却悠哉的站在房檐之上,他方才在夜叉扑杀过来的一瞬间施展出了无踪术,躲闪过了攻击,而且也遗祸江东,将夜叉的攻击转移给了黄父。 “臭乞丐,虽然姜是老的辣,不过……但别忘了辣椒还是小的辣,哈哈!”杜文岑得意的大笑道,他并不担心黄父的安危,以他的修为对付夜叉那是绰绰有余。 可谁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黄父一脸的恐慌,脏黑的面容竟变的无比惨白,他用手不断的推搡着夜叉,沙哑的声音如同杀猪般惨叫着:“该死,救,救命啊,你们快来救救我!”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不屑的冷笑道:“老家伙骗小孩子呢?方才你还能将夜叉一拳击晕过去,现在却向我们求救,哼!你以为我真的愚笨,会上当受骗吗?” “……没,没有,哎呦,该死的畜生,牙齿真是锋利!我没有骗你,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修为了,如同凡人一般,没见我又化成了乞丐吗?”黄父不似作假,脸色惨白想要拼命的推开疯狂撕咬的夜叉,却始终于事无补。 杜文岑见黄父被夜叉撕咬,心中有些不忍,但并没有全部相信他,而是皱起眉头问道:“你方才不还变化的魁梧无比,威风凛凛,为何现在身上却没有了修为道行?” 谁知杜文岑这一问,到让黄父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就在杜文岑以为那老家伙被夜叉啃死的时候,黄父却突然开口轻声说道:“刚才我驱使鬼骨、对夜叉吹送鬼气……那,那便是我最后的功力了,现在,我,我身上可是没有丝毫的鬼气了!”说到最后黄父哭丧着脸,十分愧疚的看向杜文岑,眼神中满是可怜乞求。 “你,你这个老混蛋!竟,竟然把最后的功力用来拦截我们与帮助夜叉恢复……你,你这个无耻的叛徒!我,我要问候你的全家!”杜文岑难以忍受心中的愤怒,身体微颤指向黄父叫骂道。 “好吧,随便你问候……不过,你们快来救救我啊!”黄父委屈至极,凄惨的声音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 —————— 这一章的名字沽琥起的好纠结。。。。 第八十二章 鬼蛇吞魔 听着杀猪般的嚎叫声划破夜空,杜文岑站在屋檐上冷汗直流,他无力的扶着额头,这个号称太古第一鬼的黄父,实在是让人无法去评说,他一身的修为及年岁,不知道被他活到哪里去了…… “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肉身,你,你这畜生……老子的肉就这般美味吗?等我恢复功力后,定要将你剉骨扬灰!”黄父拼命的击打着夜叉,但奈何他此时已是老人之躯,又会有多少的力量,对于夜叉来说不过搔痒而已。 不过好在黄父本是鬼体,夜叉撕咬了许久,也是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让他有些疼痛难忍,不过这滋味却并不好受,看着狰狞的夜叉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小鬼们,小辈,小兄弟,你们速来救我,快点把这畜生拉开!我,只要你们将我救下,我黄父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一个正邪都想知道的秘密!” 黄父此时已是不堪忍受夜叉的折磨,它活了无数的岁月,吞食了千万只鬼怪,想不到今日却要遭受夜叉撕咬之苦,有时命运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杜文岑听后眼中一亮,他本就想出手救出黄父,但谁知这老家伙自己先忍受不住,竟会想要用一个秘密去交换,杜文岑自然乐的占了便宜,虽然他对那个秘密并不感兴趣。 “小石头、疯女人我们联手将夜叉击退,但不可鲁莽与那夜叉力拼!”杜文岑从屋檐上高高跃下,率先向夜叉发动了攻势。 石偲与楚心月听后,也急忙向夜叉疾驰而去,楚心月更是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向夜叉抽打而去。 夜叉正在享受着嘴中的美味,感受到杜文岑三人来袭,心中立刻恼怒无比,有些不甘心的松开了利齿,一脚将黄父踹飞了出去,怪叫着迎上了率先袭来的杜文岑。 杜文岑见夜叉袭来,心中微惊不敢力敌,急忙躲闪起来,而此时石偲与楚心月也加入了战局,三人一怪立刻混战起来,一时间难分高下。 “可恶的夜叉,这具肉身竟被咬掉了半个右肩!”黄父一边查看着伤势,一边愤怒的看着战局。 虽然此时没了鬼雾纠缠,但杜文岑三人却还是不敌夜叉,不觉间竟被夜叉慢慢占据了上风,而原本身受重伤的杜文岑,此时更为狼狈不堪,血污沾满了衣袍,脸色惨白的他,也只能仓促防备。 石偲也是身受重伤,虽然他勇猛无比,但是速度与力量皆输于夜叉,他不断阻拦着夜叉的进攻,保护着杜文岑不受伤害,但也因此被夜叉击中了身体,鲜血不住的流出。 楚心月此时倒是有些插不上手,虽然法宝在手,但夜叉过于灵敏,躲闪间楚心月根本就无法击中它,而且夜叉的目标是杜文岑,这让她心神颇为不宁,根本就无法正面应敌。 看着三人苦苦作战,黄父皱起眉头,不顾肩膀的伤势,嘴中吐出一口浓痰叫骂道:“你们这些小鬼真是没有多少的本领,连没有道行修为的夜叉都敌不过,真是无能至极,你们的师傅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修道虽然讲究修心、天人合一,由心而生、由心而练,但却不能忽视了自身肉体的修炼,若是遇见夜叉这般蛮横力量的存在,你们便没了主意,只能被动挨打,记住道法永远是配合身体,它并不是单独的存在!” 苦苦躲闪的杜文岑听到黄父厚颜无耻的训斥,不由立刻出声大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我们是帮你截杀夜叉,你反而教训起我们的修为道行,真是无耻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 “呸!老子这是毫不藏私的教导你们修道,是你们这些小娃娃不懂大爷我的良苦用心!”黄父撕下衣服缠住肩膀,不满的说道。 杜文岑懒得继续与黄父斗嘴,如今怎么斩杀夜叉才是重中之重。运转元气杜文岑对着夜叉轰出一掌,但夜叉却毫不畏惧,单拳抵挡了回去,然后冲着杜文岑的腹部便狠狠掏去。 石偲见状急忙上前阻拦,虎啸着双手抓向夜叉,一时间煞气十足,但谁知夜叉早有防备,见石偲来袭,又急忙退缩起来,从石偲与杜文岑两人间的缝隙穿过,转而攻向楚心月。 楚心月见夜叉攻向自己,心中大急,挥舞着法宝向夜叉击打过去,她的法宝名为‘百叶’是由无数火叶组成的长鞭,上附有冷火,一触即燃威力无比。 但谁知那夜叉却并不惧怕,只见它躲闪过鞭影,然后借势俯身向楚心月的双腿袭去,森白的獠牙上下咬动,狰狞的面容发出咯咯的怪笑。 楚心月脸色微白,黛眉紧皱,玉足急忙踏向地面,然后借势高高跃起,她心知夜叉的威力是自己无法正面抗衡的。 “唉不行,不行……这样下去那三个小鬼头迟早会支撑不住,到时候别说是击杀夜叉,恐怕连自己都会成为那畜生的食物”黄父看着混乱的战局,不断的摇头叹息道。 “揍它,狠狠地踹它的屁股,可恶的手下现在竟对本妖主如此的无理!凡人,本妖主准许你们将夜叉斩杀!”讹兽不知何时跑到了黄父的身后,小眼怒睁对着杜文岑等人狂叫道。 杜文岑等人自然无瑕理会叫嚣的讹兽,不过黄父却一脸惊愕的看向身后的小东西,有些呆滞的问道:“人面兽身……你,你是讹兽?” 讹兽眯起黑豆小眼,不屑的说道:“你这个肮脏的凡人,竟然敢直呼本妖主的名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果然是常欺人的讹兽,不过为什么还没有被灭族,你们这一族可是活不久的啊!”黄父一把抓起讹兽,舔着干裂的嘴唇说道。 看着黄父略显狰狞,肮脏乌黑的脸庞,讹兽心中不安起来,拼命的摇晃着身体,但嘴中依旧逞能道:“你这个肮脏的乞丐,你想要做什么,不怕我发怒吃了你吗?” “嘿嘿,听闻讹兽的血肉最为鲜美无比,乃是世间少见的极品,不过食后却再也不能说真话,实在有些可惜,不然我黄父倒是想尝上一尝”吞咽着口水,黄父露出赤黄的牙齿说道。 “你,你胆敢……”讹兽此时也是惧怕了黄父,说到最后便慢慢闭上了嘴巴,唯恐这个黑乎乎的老乞丐会突然将自己一口吞下,他那满嘴的恶臭,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拉扯着讹兽的长耳,然后将它放在肩膀之上,黄父怪笑道:“嘿嘿,小家伙我劝你还是噤声的好!” “唔,不过我还是出手帮助他们将夜叉击杀为妙……虽然没有办法对付那家伙,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黄父看着已经支撑不住的三人摇头说道,他准备将自己对付幕后恶鬼的招数提前使出。 “这可是我最后的一丝鬼气了……”黄父闭上双眼,突然黄色的鬼气缠绕着全身,随后一抹赤红从鬼气中生出,由黄父的脚下开始慢慢缠绕,直至头颅,随后一条赤蛇如同蛟龙升空般,出现在了黄父头顶的半空中。 打斗中的杜文岑发现黄父那边生出异变,不由心中大急,以为又出现了新的鬼怪,但定睛一看却发现那鬼怪竟是黄父本尊脖颈上缠绕的赤蛇,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但随后却又恼怒的大骂道。 “你这个无耻的老不死!竟然欺骗我们说你没有了功力,现在却又能召唤出赤蛇,你还真是无比狡诈!” “这本是我对付那恶鬼所用的最后办法,但你们却斗不过这夜叉,所用我才会将赤蛇放出”黄父脸色微白,显然强行唤出赤蛇还是有些吃力。 “去也!”黄父渐渐控制不住,不再给杜文岑做过多的解释,单手指向夜叉怒喝道。 赤蛇听到主人的命令,便立刻化作一道红光向夜叉袭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称赞,杜文岑三人见状也急忙躲闪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赤蛇的底细,所以并不敢继续与夜叉缠斗。 夜叉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危险气息,它急忙便想躲闪过去,但谁知那赤蛇无比灵敏,饶是夜叉身形极快,也被它依然追杀了上去,瞬间便将夜叉缠绕了起来,巨大无比的蛇头对着挣扎着的夜叉吐出了血红的信子。 感受着身上强大的挤压之力,夜叉又岂会坐以待毙,它开始不断撕咬着赤蛇庞大的身躯,一片片蛇鳞被它生生撕扯了下来,锋利的獠牙也不断啃食着赤蛇。 “嗷啊!”赤蛇身躯虽然无比庞大,但还是忍受不住夜叉的撕咬,钻心的疼痛让它无比的愤怒,也变的更加暴虐起来。 只见赤蛇双眼变的无比血红,那慑人心魄的红光似乎真的能投射出来,而它身体的周围也升起了浓浓的血雾,似鬼气一般令人窒息麻木。 在血雾中的赤蛇开始有了变化,它的身躯开始溃烂,蛇鳞一片片的剥落,森森白骨已经裸露了出来,而最为让人惊悚的便是它那颗巨大无比的头颅,此时已经变了白骨,而头顶之上更是生出了巨大的独角,黑漆漆的眼洞中是两点幽暗的鬼火。 看着眼前的异变,夜叉也惧怕起来,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自己身边这只鬼蛇发出的强大气息,让自己都惊惧起来,那是发自灵魂的颤抖,猎物面对狩猎者卑微的颤抖! 但天生的凶残让夜叉克制住了恐惧,它并不想被当做猎物,惊怒的它开始疯狂的反击,双手不断撕扯着鬼蛇的身躯,血盆大口也咀嚼着鬼蛇身上为数不多的皮肉,这是最原始的贪婪,夜叉想要吞掉眼前的一切! “……咻嘿嘿,肉,我要吃肉,血肉是最好的食物,给我更多的血肉,啊啊啊!”夜叉眼神十分的癫狂,口中不断咀嚼着骨肉,它的嘴边满是肉沫,双手染满了血液,那场景如同九幽炼狱般让人感到恐惧。 但夜叉的啃食对鬼蛇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那些骨肉似乎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一般,它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鬼蛇一双幽绿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夜叉,看着夜叉无比疯狂的撕咬,它却只是微微晃动着蛇头,似乎充满了不屑。 “结束吧”黄父闭上双眼,对着鬼蛇下令道。 鬼蛇听到黄父的命令,立刻抬起了巨大无比的头颅,冲着天空狂啸起来,那充满杀戮的声音带着最原始的血腥划破了天空,四周的黑云皆被狂吼声震散,此时的鬼蛇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夜叉被鬼蛇的怒吼声深深震慑住,它停止了撕咬,口中的肉块还没有吞咽下去,眼神呆滞的看向鬼蛇,它突然感觉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了…… 鬼蛇停止了怒吼,它翻腾着身躯松开了夜叉,然后伴随着血雾鬼蛇竟飞腾到了空中,血红的身影远远看见竟似一条赤龙般,狂妄不可一世。 “嗷啊啊!”又是一声怒吼,鬼蛇带着浓厚的血雾俯身从天而降,它张开充满獠牙的嘴巴,对着地面呆滞不动的夜叉冲击了下去。 相撞只是一瞬间,不过并没发出震天的冲击声,一切反而显得格外寂静,甚至说有些诡异的死寂,仿佛极其不真实,但是撞击后空中无数翻腾的血花,空气中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道,瞬间染红的四周,都在诉说着一切。 看着前方一滩紫红的血水,感受着空中不断降下的血雨,被淋湿成血人的杜文岑,有些呆滞的张着嘴巴,他感觉到方才鬼蛇冲击而下的一瞬间,那股血腥气息甚至超越了解开血印后的莫裔痕…… “结束了吗?”石偲此时颇为冷静的说道,或者说有些亢奋,无数的血液让他身体中的那股野性凶残复苏了起来,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而这力量已经超越了颠覆时的自己。 黄父有些惊讶的看向石偲,随即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看着如同血狱的周家府院,黄父这才神色古怪的叹息道:“结束了,夜叉死了,它已经化成了血水……不过,我们的死期也不远了,因为那家伙它来了!” …… 第八十三章 隐藏 杜文岑微微一愣,不顾浑身的血水,急忙环顾起四周说道:“你说的它,是周府中那只懂得修炼的恶鬼?” 黄父苦笑着点点头,慢步走到前方的一滩污血中,俯身从血水中拿起了一条细小的赤蛇,然后放入怀中说道:“我先前想要猎食的便是这只恶鬼,但谁料到这周府内却还有着一只夜叉……那家伙它太过狡诈,我们反而成了它的猎物,恐怕我们今晚就要葬送于此” “哼,不管它是谁,我都会将它撕碎,猎杀者又怎么会被猎物所杀死!”石偲舔舐着嘴边的血水,眼神炙热嗜杀,狂妄无比的说道。 摇摇头,黄父有些不屑的看向石偲,权衡片刻后这才淡淡的说道:“你虽然天生有着一副好虎躯,而且天命三魂皆主杀,是难得的绝世杀星,更是阴阳两界中的猎杀者……不过,你终会被血液蒙蔽住双眼,最后只能成为可悲的杀戮兵器” “而且很不幸,这是一种恶性的循环,神州之上比你厉害的人多如牛毛,你体内流动的血液会不断逼迫你猎杀他们,而你要超越就只能不断的浴血,不断的杀戮,直到最后迷失了自己,亦或者被人杀死……” 重重叹出一口浊气,黄父抬头看向夜空,随即有些低沉的继续说道:“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曾见过与你拥有同样命运之人,那人曾经冠绝一个时代!他虽为凡人,却又是真正的绝世杀星,连古仙与巨魔都惧他三分,但就是这样一个逆天的人,最后却溺毙在了自己的血海当中,那时的他已经如同行尸走肉,只是一把杀戮的兵器,可叹、可笑、但更可悲……” 杜文岑听后眉头紧皱,有些担忧的看向浑身血红的石偲,不单空星道人提醒过自己,一定要克制住石偲的杀意,现如今黄父也这般说,更是讲出了那可怕的后果,行尸走肉的杀戮兵器……如果淳朴木讷的小石头变成这般模样,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石头,日后你要克制住自己的杀意,而且最好不要再出手……”杜文岑微微叹气,决定日后要压制石偲的杀戮欲望,尽量避免他出手行凶。 但石偲却摇摇头,虎目坚定无比的看向杜文岑说道:“杜恩人,我知你是为我好……不过,猎人他一辈子都只是猎人,若是没有了猎物可以猎杀,那么他将毫无意义,生命也变得什么也不是!” 杜文岑心中有些恼怒,石偲的性格虽然纯朴,但却也是十分的倔强,这般劝说后他还是要一意孤行,真是名符其实的石头! 可就当杜文岑准备出言反驳之时,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怪笑声,那声音并不特别,与普通人并无差异。 “若失去了本性,那么生命将变的毫无意义,嘿嘿,妙,妙极!人有人性,兽有兽性,万物皆为天地造化,与其违背天意,还不如顺道而行,这样方能成就大道,啊哈哈!” “哼,大道也是你这家伙能修成的吗?还不速速现身,这场好戏你看的够久了!”黄父面色阴沉的对着四周说道。 “嘿嘿,你真的是黄父鬼?想不到我玉灵隐竟能见到传说中鬼候(鬼候,鬼王、阎君)级别的存在,还能成为他的猎物,这真是无上的荣耀,啊哈哈!”自称为玉灵隐的鬼怪出声大笑道,但言语间却充满了讥讽。 笑声过后,只见血地上冒出一股青烟,似焚香般那青烟徐徐升起,然后不断汇聚起来,最后竟形成了一个人的轮廓,片刻后一个身材消瘦,面色白青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中年男子头戴玉簪,手拿折扇,它穿着一身长袍,面色白青,瞳黑如夜,嘴唇似浸水冰冻般,是深深的紫黑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文弱书生,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深深对着黄父作揖起来,玉灵隐略显谦卑的说道:“久仰黄父鬼大名,今日一见晚辈不胜惶恐,心中更是澎湃不已,您老人家风采依旧,随身鬼宠便就能将那身毒州的夜叉击杀,不愧是传说中的鬼王!” 黄父却极为厌恶的吐出浓痰,眯起眼睛不屑的说道:“少虚伪,你这小辈也真是狂妄,竟然想要把益州变成鬼蜮,圈养这里的凡人供自己修道!” “呵呵,晚辈不过只取周府这一隅,哪有鬼王前辈说的那般嚣张,您实在是廖赞灵隐了!”玉灵隐面色不改,微微欠身说道。 “哼,你的这些鬼主意,我黄父岂会不知,一隅?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全部吸收完周府的可怜鬼们,等那些‘猪羊’被你吸食尽后,这益州怕就是下一个丰都了!” “不过,你虽狂妄,却也有着那样的资本,能奴役夜叉那凶残暴戾的异族,也说明你的修为实在是有些惊人,可畏的后辈啊!”黄父竟有些唏嘘,淡淡的赞叹着玉灵隐。 玉灵隐波澜不惊,嘴角挂起浅浅的笑意说道:“鬼王前辈廖赞,夜叉那畜生不过是一只杂毛恶狗而已,就算我送上您十条,想必你也会嗤之以鼻的,呵呵” 黄父浑浊的双眼看向玉灵隐,摇摇头并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有些不安的问道:“玉灵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可知这样修炼妄图参透天道乃是逆天之举,定会惹得天怒人怨,最后落得魂飞魄散之苦” “哈哈,想不到一向狂妄无比,吞食了万千鬼怪的黄父竟会说出这样的天道来?莫非这世道真的变了不成!”玉灵隐仰天长笑,细长的眼睛里满是讥讽。 “正如那位小兄弟所言,我玉灵隐不过在走自己的道,追求着自己的人生,这有什么错?我本是鬼妖,已不可能成人,那么我不断的修炼,不断的参悟天机,追求最后的天道,这又有什么错?”玉灵隐嘴角依旧高高扬起,不过此时眼神中却满是冷漠的杀意。 “……无错,但天道不容”黄父沉默片刻,随后微微摇头,眼中有些怜悯的说道。 “天道?自己的道,便是天道!管他人道,鬼道,还是那轮回六道,我玉灵隐大道修成之日,那便就是天道!”玉灵隐奋力挥动着长袖,将手中折扇震的粉碎,面容狰狞的说道。 “这事情不是你我能去妄自评说,一切早有定数!不说天道……玉灵隐,现在的我与那三个修道者并不是你的对手,你想将我们如何处置?”黄父摇摇头,终于不愿与玉灵隐辩说下去。 玉灵隐轻笑起来,摆弄着身上的衣袍,随后眯起眼睛环顾着杜文岑等人道:“若他们是恶鬼,黄父大人您会错过这等美食吗?嘿嘿,不过我对鬼王您可是十分的敬重,虽然您现在修为全无,但晚辈也不会做出过分之事” “大言不惭,我倒是要看看,我们之间到底谁是猎物!”石偲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快速的冲向玉灵隐,率先发起了进攻。 “猎物?不,你说错了,在我眼中你们不过是刀板上的鱼肉而已……因为猎物有时还能咬伤猎杀者,而你们却没有那样的本事!”说话间,玉灵隐眼中寒光一闪,伸出无比修长的手指,虚空一抓便将石偲定在了空中。 “或许十年后,你会成为猎物,不过你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玉灵隐不断握紧手指,看着神色痛苦的石偲说道。 “松手!”杜文岑大怒,不顾重伤的身体,又强行运转玄功,对着玉灵隐轰出幻魔掌。 “笑话!”玉灵隐冷笑道,竟不顾咆哮而来的幻魔,任由它击打在身上。 但露着利齿的幻魔并没有给玉灵隐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他的衣衫都没有丝毫的摆动,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般。 “我说了,鱼肉是不可能咬伤我的,你们没有任何的胜算”玉灵隐面色如常,嘴角轻扬不屑道。 “……你!”杜文岑不断喘息起来,方才使出的幻魔掌已是他最后的力气,此时他已经十分的虚弱。 “哈哈,掌控一切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你们尽情的愤怒吧,沸腾的血液最是美味不过!”玉灵隐狰狞的狂笑道,清秀的面容开始扭曲起来。 “不对,我险些被你骗到!玉灵隐你将周府布下鬼气,迟迟不杀掉这里的凡人,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修炼吧!”黄父瞪圆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突然开口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玉灵隐松开紧握的手指,面色阴沉转身看向黄父说道。 “玉灵隐,你是不是找到了那东西?传说中的天鬼书,难道它就在这周府院内!”黄父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玉灵隐说道。 “……你,你想要说什么!”玉灵隐此时有些暴躁,不再装作斯文模样,皱起鹰鼻低吼道。 “若不是这浓厚的血腥气息,将它的阴鬼之气扩散,以我现在的修为怕是感受不到那东西的存在……天鬼书,传说中可以修炼至天鬼境界的心法,可以探透天机、藐视一切苍生的存在,它就在周府院内!” 玉灵隐面色剧变,一瞬间惨白无比,细长的眼睛满是怨毒的神色,紫黑色的双唇紧闭。 “你是为了天鬼书才会将此处禁锢起来,当做了自己的巢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它!我说的没错吧,玉灵隐”黄父不屑的看着玉灵隐,玩味十足的说道。 “……哈哈,不愧是昔日的王!不错,天鬼书它的确在此处,我也是为了得到它而在这里蛰伏”玉灵隐不再隐瞒,摊开双手笑着说道。 “不过……我本敬重你是鬼王,不曾想杀你,但现在这样的惊天秘密被你得知,那可就别怪晚辈我失敬了!” “哼,愚笨!天鬼岂是你这样的鬼体所能修炼的?我虽没有了道行,但依然能看出你鬼体斑驳,并不是天生鬼体,而是由人而生!那天鬼所需的可是九幽纯阴鬼体,你这个下等鬼体简直是痴心妄想!”黄父冷笑道。 玉灵隐微微点头,似是自语轻声说道:“众生必死,死必归士,此之谓鬼……所以天下之鬼皆由人生,像黄父前辈你这样天生鬼体,世间却是难得少有,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灵隐我很是羡慕” “可是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中真正的隐秘!不错,天鬼只能由纯阴鬼体修炼而成,所以天鬼书对于我这样由人而生的鬼体并没有多少用处,但天鬼书的真正面目却并非如此,嘿嘿……”玉灵隐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得意。 “真正面目?”黄父略感诧异,眉头微皱看向玉灵隐道。 “你只知它传说中名为天鬼书,但却不知它真实的名字及出处……反正今夜你必死无疑,我不妨就告诉你天鬼书的真正秘密!”玉灵隐身体上冒出了青色的鬼火,慢步走向黄父说道。 “天鬼书不过是众人的妄自揣测而已,其实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太一玄文》!” “什么!”黄父与杜文岑一同惊呼道。 玉灵隐略感意外的看了看杜文岑,随即微微摇头又继续说道:“当然它并不是全部的《太一玄文》,而只是其中的一篇,名为《苦幽》” “不过仅此一篇便就能让我修得大道,因为其中包含着世间全部的鬼法,是鬼修的真正宝典,凡鬼得之者,即可成为逆天的存在,不为什么,只因为它是旷古神书《太一玄文》!” ………… 此时周府院外,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年站在一具高大尸身的肩膀之上,他眼神冷漠的看着府院之内,片刻后他才微微叹息道:“夜叉……还真是奇异的种族,它竟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不过好在已被灭杀掉,否则我定会暴漏踪迹” 原来,杜文岑利用通鬼术探查府院之时,夜叉口中的四个人,便有眼前的少年,当时杜文岑有些惊恐,对于夜叉的话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有些可惜,此处的《太一玄文》并不是我要寻找的《轮回篇》……” 蓝衣少年沉默了起来,转身看了看周府外的那株老槐树,随即淡淡的说道:“刑龙我们走,有三股强大的气息正向这里靠近,我不想被他们发现” “是,主人”少年脚下的尸身双眼无神的说道。 …… ———————— 隐藏的人物渐渐将要出现嘿嘿不久后本故事将要步入一个小** 望看官们看的高兴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至于《太一玄文》或许看官们会有些迷惑 但后面的情节沽琥会慢慢详解给看官们望耐心 第八十四章 救兵(上) “……太一玄文,竟会是太一玄文,那东西竟真的存在于世间?”黄父连连后退,浑浊的双眼满是惊恐,他自然知道太一玄文是何物,但它毕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 “嘿嘿,我也是花费了百年光阴才了解到太一玄文的蛛丝马迹,幸运的是竟会让我在此处找到它的下落,似乎这就是我玉灵隐的定数!”玉灵隐步步紧逼,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鬼气,面色狰狞的看向黄父。 “传说中的神物出世,莫非神州要动荡不安起来,又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吗……”黄父满脸苦笑,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玉灵隐白皙的手指冒出幽绿的鬼火,它走到黄父的身前,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说道:“可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将和你无关,你虽然尊为鬼候,不过今日却要葬送在我玉灵隐的手中,哈哈!” 说话间玉灵隐将充满鬼火的右手伸向了黄父,它知道虽然这些鬼火的威力并不惊人,但是对付毫无修为可言的黄父却已经足够,只需瞬间,曾经令无数恶鬼闻风丧胆的黄父鬼,便会被焚化的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而黄父鬼此时也洒脱的闭上了双眼,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现在只能被玉灵隐杀死,也只能怪自己当初争强好胜,与那凡人修道者赌斗,从而失去了半身的修为,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可就当玉灵隐将手伸向黄父的一瞬间,一条冒着冷光的长鞭却击打了过来,一瞬间将玉灵隐手中的鬼火划灭。 玉灵隐大怒,自己的漫不经心竟会导致被人偷袭,虽然那攻击并没对自己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心中的怒火还是将玉灵隐的脸庞烧的无比狰狞。 “……是你,你竟然没有被血雨淋到,看来你倒是有着玄妙的法宝护身”玉灵隐转身看向一身洁净的楚心月,细眉轻挑有些惊讶的说道。 “本姑娘才不会被那脏兮兮的血水淋到!黄父你好歹也是曾经的鬼候,现在却甘心任人宰割,老乞丐你就这般没有骨气吗?”楚心月手持法宝,面色铁青,一双杏眼怒视着黄父说道。 黄父慢慢睁开双眼,有些苦笑的看向楚心月,摇摇头说道:“你这女娃……我现在没有丝毫的修为,这具肉身也已经损坏,全身的力量还不如凡人,你让我如何对抗这个家伙?” “虽然明知终须一败,但也要坚持到最后,这才是对生的渴望,如果没有了这一丝渴望,那么你过去的岁月将变的毫无意义!”楚心月此时不知为何十分恼怒,玉颜冰冷的说道。 黄父语塞,微微摇头叹息,他自然知道楚心月所说极对,但是在他无数的岁月当中,生与死早就变得不重要,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执着。 “哈哈,说的好!既然你将生命看的如此之重,那么我就先让你感受死亡的恐惧吧!”玉灵隐眼中寒光大盛,说话间鬼火绕身,化作一道厉火冲着楚心月疾驰而去。 看着来势汹汹的玉灵隐,楚心月立刻惊慌失措起来,她自知不是玉灵隐的对手,如果自己被它击中,那么定会灰飞烟灭,因为玉灵隐周身的鬼火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可恶!”石偲怒吼一声,向着玉灵隐便击打了过去,此刻的他用上了全部的力量。 “哼,鱼肉!”玉灵隐不屑的冷哼道,并没有停止移动去防备石偲,而是对着他从手中打出一击鬼火,便继续向着楚心月飞去。 看着飞驰而来的鬼火,石偲并不敢大意,想要移动身体躲闪过去,但那鬼火却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石偲见状十分恼怒,便停止了躲闪,挥起双拳对着鬼火冲杀而去,但几拳过后鬼火并没有被打散,反而更加浓烈起来,如同火蛇般缠绕在了石偲的身上,瞬息间石偲便被灼伤,**的上身变的无比赤红。 而此时玉灵隐更是袭杀到了楚心月的面前,它面目狰狞阴冷,身体如同燃烧一般,冰冷的鬼火让人感受到窒息的死亡气息。 “去死吧!”玉灵隐瞪圆双眼,想要穿透楚心月的身体,将她彻底的击杀。 可就当它以为自己目的得逞之时,一根黝黑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石柱却立在了自己身前,玉灵隐虽有些措不及防,但瞬间它便冷笑起来,再它想来自己定能将石柱击穿。 但出乎它的意料之外,滔天的鬼火狠狠地撞击在石柱之上,石柱却诡异的纹丝不动,而玉灵隐却在撞击之下险些震碎了心魄,周身的鬼气也被震的粉碎,而鬼火更是被吸进了石柱当中。 “贪财!”楚心月大喜,看向站在石柱顶端的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方才见玉灵隐想要击杀黄父,便想前去阻拦,但他已经身受重伤,体内的元气近乎被掏空,想要施展任何道术已是不可能。 心急之下他才想到与夜叉恶斗之时被鬼雾吞噬的不周玄石,慌乱间杜文岑便去寻找,终于在一滩血水中被他找到,这才暂时抵挡住了玉灵隐的恐怖攻击。 “……竟会是你!这法宝竟能将我击伤,这根石柱到底是什么东西?”玉灵隐脸颊流出冷汗,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怨毒的看向杜文岑冰冷的说道。 杜文岑脸色微白,俯视着面色阴冷的玉灵隐不屑道:“法宝?自然不是,它不过是根可以打狗的棒子而已!” “凡人,你这是自寻死路!”玉灵隐面色铁青,细长的双眼如同毒蛇死死地盯着杜文岑,鬼气再一次翻腾绕身,似乎随时都会袭杀而上。 杜文岑心中苦笑不已,虽然嘴巴依旧逞能,但是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虽有不周玄石在手,但也已经起不了太多的作用,玉灵隐想要杀死自己,那就是易如反掌。 “哼,好狂妄的鬼怪,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能将谁击杀!”一声娇莺初啭突然响起,那声音虽然清冷,但却又十分的悦耳动听。 “你们是谁?”玉灵隐大惊,想不到竟会有人能靠近周府,而自己却并没有察觉,急忙寻声看去,只见周府的墙垣上正站着三个黑色的人影。 但墙垣上的三人并没有理会玉灵隐,而是其中一人开口笑道:“哈哈,杜兄好久不见!想不到我们竟会在此处相遇,看来你我明日便要一醉方休了!” 杜文岑大喜急忙看向墙垣,这笑声他最为熟悉不过,那个整日微笑的面容已经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古师兄,竟会是你!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墙垣上的三个黑影疾闪而过,来到了不周玄石旁,他们正是一同下山历练的古万春、玉璇与朱赤颜。 “哈哈,我们还真是有着不俗的缘分!”古万春飞身来到杜文岑的身旁,小心用元气调理着他的身体说道。 “自七峰试炼结束之后,天……掌门便下令各峰二代弟子下山历练,我便有幸与神女、朱师兄结伴而行” “今日路过此地,见鬼气异常浓重,就料定是有鬼怪作乱,便想要替天行道,却想不到竟会偶遇杜兄,哈哈!”古万春哈哈大笑道,他心情此时十分的舒畅,想不到在杜文岑离开太清宗后,自己竟会这么快就能与他相遇,委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这时朱赤颜却不合时宜的冷笑道:“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摇光峰的逆徒杜文岑。呵呵,不过你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道行高深,竟会被这等鬼怪追杀的如此狼狈!” 朱赤颜的名字杜文岑倒是听古万春提起过,似乎是太清宗二代弟子中的翘楚,能与杀神莫裔痕相抗衡,但见他言语间十分的不客气,似乎与自己有些结怨,杜文岑不由面色冰冷,眉头微皱。 古万春见状急忙悄声对着杜文岑苦笑道:“呵呵,朱赤颜师兄乃是天枢峰的弟子,被杜兄一脚踹飞的郑崇正是他的师侄……咳咳,而且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情,朱师兄的飞剑被夺,他心中颇为郁闷,所以还望杜兄见谅啊!” 回想起在七峰试炼中,被自己莫名其妙踹飞的郑崇,杜文岑心中一阵苦笑,自己在那时便与天枢峰结下了仇怨,也不怪朱赤颜与自己初次相见便冷眼相向。 朱赤颜身旁的玉璇感受到气氛有些尴尬,便急忙对着杜文岑笑道:“呵呵,杜师弟自悟道殿一别,我们已经好久不见……七峰试炼中杜师弟大放异彩,更是让玉璇心生敬佩,若不是一些意外,恐怕杜师弟便会是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听着众多太清宗弟子倾慕的神女对自己的赞誉,杜文岑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虽然玉璇无论是容颜还是道行都堪称真正的神女,但杜文岑却感觉这个貌若巫女洛神的玉璇颇有心计,虽然自己与她交际的并不多,但他的心中却有着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商人天生的敏锐。 “神女廖赞,与你比起来我的道行根本不值一提,我现在被鬼怪搞的如此狼狈,便是最好的证明,呵呵” 神女玉璇浅浅一笑,美目如水看向杜文岑说道:“杜师弟过谦……那日你在悟道殿中对玉璇提出的疑惑,至今玉璇还在心中思考,对于道法的感悟认知,杜师弟却是高我许多,不知日后玉璇可否有机会向杜师弟请教一番呢?” 杜文岑摇头苦笑,刚想出言拒绝,但一声娇怒却打断了他的话语:“死贪财,这个女人她是谁,为何与你如此亲近?” …… ———————— 玉灵隐:“喂喂,你们这群凡人当本大爷是空气吗?竟然无视我的存在,在此悠闲叙旧,实在是该将作者千刀万剐!” 好吧,沽琥承认,此处有些小不妥,但剧情所需……还望看官们多多体谅。 【狡辩:电视上反派不总是啰嗦许多话,等着主角被人救走吗……】 第八十五章 救兵(下)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想起身后的楚心月,这才急忙介绍道:“他们三人是太清宗的二代弟子,而这位……是与我们同行的朋友,叫做楚心月” 杜文岑心中不知该如何介绍楚心月,她毕竟是邪派蛊心殿的魔女,而自古正邪势不两立,若是被古万春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谁知会惹出什么乱子,眼前如何对付玉灵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当是谁,原来是太清宗的老神仙们,久仰,久仰啊!”楚心月绕过不周玄石,不咸不淡的说道,但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神女玉璇。 “哼,我说为何你们会如此的嚣张,原来是太清宗低代的修道者,不过你们今日都要死在这里,修道者的精血可是要比凡人好喝许多,而我的法宝正需要几个强大的魂魄做主导!” 玉灵隐生性谨慎多疑,起初它并不知道古万春三人的身份,所以不敢贸然袭击,但现在得知他们不过是太清宗的二代弟子,心中便放心不少,虽然太清宗为神州第一道门仙府,但以自己的道行修为,却是并不惧怕这些小辈。 不过对于太清宗玉灵隐心中还是颇为忌惮,而且对方现在有三人,所以它并不敢轻敌,沉稳的提起鬼气,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浓厚的鬼雾中,眼中冒出两点幽绿的鬼火,玉灵隐化作一道黑烟率先向朱赤颜与玉璇袭来。 朱赤颜因为先前飞剑被夺,这几日心中恼怒无比,见玉灵隐竟率先发动攻势,便忍不住心中的煞气,大吼一声,也提起体内的元气,运转玄功对着袭来的黑烟击打过去。 朱赤颜的重击落在黑烟之上,却并没有对玉灵隐造成任何的伤害,而感受着朱赤颜强大的力量,玉灵隐白青的面孔裸露在黑烟外发出一声诡异的狞笑。 它迅速的围绕着朱赤颜,想要将他缠困起来,而它身上的鬼雾也似有生命般,不断的分裂出来将朱赤颜死死地包裹住。 “可恶的畜生!”朱赤颜大怒,急忙唤出体内真火,想要焚化缠人蚀骨的鬼雾,因为纯阳至极的火焰正是这些崇邪的克星。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熊熊燃烧的火焰并没将那该死的鬼雾焚化,而是一瞬间反被湮灭,而那些绕身的鬼雾竟也开始慢慢渗入朱赤颜的体内,他赤红的皮肤渐渐呈现出淡黑色,如同蚁蛀般的痛苦让他的面色异常难看。 玉璇见状大惊,急忙运转体内元气,想要出手将朱赤颜救出,但就在她身形晃动的一刹那,朱赤颜却恼怒的吼叫道:“住手女人!不许你出手救我!” 微微一愣,神女玉璇黛眉微皱,停止住了身形,面色如常的看向朱赤颜,并没有说什么。 “嘿嘿,你倒是有些骨气,不过还是去死吧!”玉灵隐早已不成人形,扭曲的身体不断收拢,面色白煞的它格外狰狞,说话间鬼气大盛,便想将朱赤颜溺毙其中。 但朱赤颜又岂会坐以待毙,双眼怒睁,他疯狂提起全身的元气,运转玄功肌肉如同山丘般隆起,全身上下立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而黑色的鬼雾中更隐约有紫色雷闪浮现,似是朱赤颜身体所发。 “……紫雷诀,想不到那鬼雾会如此的恐怖,竟然会逼得朱师兄使出这样的杀招”站在杜文岑身旁的古万春微微苦笑摇头道。 “紫雷诀?”看着不断翻腾的黑色鬼雾中紫色的闪光越来越多,杜文岑不由好奇的问道。 “那是从太清心法第四层中衍化而生的道法,此道法极为霸道,他将九天神雷暗藏于体内,平时可以锤炼修道者的肉身与魂魄,战斗时更可将它放出作为攻击的法宝利器,而因为与修道者的契合,它的威力是异常恐怖!”古万春盯着战局,对着身旁的杜文岑解释道。 朱赤颜此时已将紫雷全部释放而出,黑色的鬼雾也变得忽明忽暗,紫雷在鬼雾中不断翻腾,声声炸雷响起,感受着紫色恐怖的雷电之力,狂妄的玉灵隐不由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了下来。 “妖畜,让你感受下我紫雷的愤怒!”朱赤颜突然发出仰天怒吼,浑身的肌肉突然爆发出恐怖的雷电,瞬间紫色的电闪照亮了鬼雾,疯狂的撕扯着,将它绞碎,而玉灵隐更是惊叫着迅速逃离了朱赤颜,暴虐的雷电让它心生不安,那是一种天生的惧怕。 朱赤颜从鬼雾中伸出粗壮的手臂,环绕着紫色的雷电,瞬间将鬼雾撕裂,从鬼雾中脱逃的他此时如同雷神般,无数道紫色闪电环绕在他的身旁,声势十分骇人。 “嘿嘿,你这只猎物倒是有些本事!”玉灵隐幻化回人形,额头上渗出汗珠,面色铁青的说道。 “多舌,今日便就是你的末日!”朱赤颜并没有多少耐心,对着玉灵隐便击出一拳。 这一拳带着无数的雷电,紫色的光芒迅速聚拢,化作一道电龙狂啸着冲向玉灵隐,瞬间便将周围的一切摧毁,威力十分的惊人。 感受着空气中强横无比的雷电之力,玉灵隐面色巨变,它急忙挥出一掌想要击散那狂暴的电龙,但却于事无补,黑色的鬼气瞬间便被电龙绞的粉碎,速度没有丝毫的迟缓电龙咆哮着冲向玉灵隐。 见自己的鬼气没有办法阻挡住电龙,玉灵隐连连后退,闪动起鬼魅的身形想要躲闪过去,但电龙并不给它机会,呼啸着仅仅跟随在它的身后,似乎不将玉灵隐绞杀誓不罢休。 玉灵隐大怒,它何时遭受过如此的狼狈,不顾呼啸而来的电龙,玉灵隐在空中停止住身形,从怀中拿出黑色的觚(盛酒的器具,长身细腰,觚口呈大喇叭状,底部呈小喇叭状),那觚生的十分怪异,体态细长,觚上刻有黑色的铭文,更有无数的怨灵缠缚其中,一阵阵冰冷的阴气从中而生。 只见玉灵隐将细长的手指伸入觚内,然后沾染上一滴黑色的水滴,随即对着狂啸而来的电龙将手中的水滴甩出,只见一瞬间空中异变突生,那颗黑色的水滴瞬间不断扩大起来,然后水滴里又飞出无数的黑色鬼怨,它们尖啸着冲向电龙,瞬间便将其击散。 朱赤颜见自己的紫雷决竟被对方破掉,心中大惊,但很快惊愕就被愤怒所掩埋,他狂啸着,驾驭起无数的雷电之力,疯狂的冲向玉灵隐,想要将它彻底的击杀。 玉灵隐见状一阵冷笑,细长的双眼露出不屑的神色,单手挥动长袖,迅速的在身前布下了一层黑雾,然后口中默念决咒将手中的黑觚高高抛向天空。 朱赤颜见状微微一愣,但并没有去理会黑觚,身上雷电更强几分冲着黑雾之后的玉灵隐便击杀而去。 黑雾并没有成功的阻挡住朱赤颜的攻击,瞬间便被他冲散,然后无数狂暴的雷电之力打在了没有任何防备的玉灵隐身上。 “去死吧!”朱赤颜一声怒吼,眼中凶光大盛,将手臂上缠绕的紫色雷电狠狠地贯穿了玉灵隐的身体。 “嘭嘭!”伴随着强大的冲击力,紫色雷电冲进了玉灵隐的体内,它的身体瞬间爆裂开来,无数的污血从天而降,而原本周围浓厚的鬼气此时也烟消云散,似乎玉灵隐已被雷电绞杀的干干净净。 看着浑身血污的朱赤颜在半空中狂笑,杜文岑有些惊愕的摇摇头,难以置信的说道:“玉灵隐就这样被消灭了?它,它的道行修为可是十分的恐怖,而且刚才的战斗中也是它占据着上风,怎么会瞬间被秒杀掉了呢?” 古万春也是十分的疑惑,但是看着那不断散落的黑血,他心中也安稳不少,玉灵隐的爆体而亡是众人所见,想必还是朱赤颜的紫雷决更胜一筹,毕竟这天雷可是鬼煞的克星。 “哼,狂妄的鬼畜,还不是败在我朱赤颜的手下,紫雷又岂能是你这样的鬼祟所能抗衡的!”朱赤颜擦干脸上的血污,将紫雷收入体内,从空中缓缓落下说道。 “呵呵,朱师兄的紫雷决果然威力无比,那鬼煞定不是你的对手”神女玉璇轻笑道,但她的星眸却似有似无的看向空中,眼神中有些迟疑。 “宵小而已,不值得一提!不过,那个老家伙似乎也是魔怪,听那宵小所言,它似乎是传说中的黄父鬼,阴鬼中的王!”说话间朱赤颜眼中杀气大盛,冰冷的看向黄父说道。 杜文岑见状急忙从不周玄石飞驰而下,来到黄父的面前说道:“不可,他并非什么鬼怪,而是这益州城内的老乞丐,自然不会有什么道行修为,玉灵隐它的话并不能当真!” “哼,弱者滚开!连那宵小都无法击败的人,在我面前是没有说话的权利!”朱赤颜不屑的冷哼道,丝毫没有将杜文岑放在眼中。 “朱师兄,我们与杜兄皆为同门,你这般讽刺无礼,岂不是折杀了自己的颜面?”古万春来到两人的中间,面带冷笑的看着朱赤颜说道。 “同门?这个弱者不是已被我太清宗逐出师门,他哪里有资格成为我朱赤颜的同门,他不过是一只弱小可悲的虫子而已,哼!”朱赤颜一把推开古万春,轻蔑十足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不远处的石偲听后大怒,不顾身体上的伤势,虎啸一声便冲着朱赤颜扑杀而来,一双虎目满是杀气。 可就在这时,楚心月身形一闪,挡住了石偲,然后面带冷笑的看向朱赤颜说道:“石头你可不要动怒,尤其是对这样的一只大猩猩,不与他同门,那便是最为正确不过的事情,毕竟我们可是人类!” 朱赤颜听后大怒,转身瞪向楚心月,便想要出手教训她,但当他看到楚心月的面容时,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即面带冷笑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那邪教的妖女,想不到摇光峰的前任弟子,竟会与邪派的妖孽厮混在一起,嘿嘿,有些意思!” 楚心月微微一愣,想不到对方竟会知晓自己的身份,眼波流转心中思考片刻后,她这才坏笑的看向杜文岑说道:“本姑娘是邪派的妖孽又如何?你们太清宗的高徒现在不也是我们邪派人士,这么说来自然是我宗派比你们太清宗更胜一筹,哈哈!” “……疯女人你!”杜文岑大惊,想不到楚心月竟会将自己拖下水,现在自己已是有口难辩,而古万春三人也定会对自己起疑心。 不出所料,神女玉璇樱口微张,有些疑惑的看向杜文岑,心中不知再想些什么,而古万春则还是一如既往面带笑意的看着杜文岑,不过此时他却是连连摇头。 “好极,我们三人下山便是为了铲除邪派,那我朱赤颜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将你们一众奸邪彻底的斩杀!”朱赤颜双眼放出浓烈的杀意,说话间便想率先袭杀楚心月。 “哼,你若是有那本事,本姑娘自然会奉陪到底!”楚心月手拿法宝,不屑的冷笑道。 眼见两人就要拼杀起来,杜文岑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沉默许久的黄父却突然开口说道:“小辈们住手,此时不是争斗的时候,玉灵隐它还没有死!”说完便用手指向空中。 众人心中大惊,急忙抬头看向空中,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凌空盘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衣,长发如墨,脸色惨白无比,手中持有一个黑色的觚,正一脸邪笑的看着众人。 它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朱赤颜用紫雷击穿身体,最后落得爆体而亡的玉灵隐! “……你,你竟然没有死?”朱赤颜难以置信的看向玉灵隐,身体不由微微颤抖起来,他可是知道自己方才那一击用了多少的紫雷之力,而现在那妖畜却相安无事,这不得不让一向狂妄的他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因为眼前这个妖魔的道行修为似乎远远超越了自己的想象,不是自己可以去力敌的存在。 …… 第八十六章 鬼潮 “古怪,这只阴鬼真是古怪至极,似乎其中另有隐情……”黄父看向玉灵隐,神色略有不安,嘴中轻声说道。 杜文岑听后,转身看向黄父刚想开口询问,却听空中一阵狂笑,随后玉灵隐高高在上的说道:“我玉灵隐又怎么会被猎物所击杀,你们这些凡人蝼蚁!” “哼,我能杀你一次,便就能杀你再次、三次!看我彻底将你这只鬼畜毁灭!”朱赤颜恼怒的说道,玉灵隐的轻蔑让他变得狂躁凶暴起来。 但谁知悬浮在夜空中的玉灵隐却微微摇头,嘴角挂起古怪的笑意,俯视着朱赤颜等人叹息道:“可惜,可惜。我玉灵隐并没有无聊的时间继续与你们这些蝼蚁纠缠下去,嘿嘿!” “废话少说,妖孽受死吧!”朱赤颜再一次唤出紫雷,对着空中的玉灵隐便袭杀而上。 玉灵隐眉头微皱,闪动身形躲过朱赤颜的攻击,面色不悦的沉声说道:“小辈,你当真以为我玉灵隐惧怕你不成?” 但朱赤颜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使出紫雷,对玉灵隐展开了疯狂的攻势,漆黑的夜空顿时电闪雷鸣,紫色的雷电如同狂蛇般不断乱舞,逼得玉灵隐是连连躲闪。 杜文岑等人见状心中立刻安稳不少,方才玉灵隐的突然出现还是让众人的心绪紧绷起来,毕竟它的道行修为十分恐怖,若是遭受那样的重击却还没有死去,那玉灵隐可就是自己这些人所无法抗衡的,毕竟朱赤颜的实力隐约是杜文岑等人之首,他的最强杀招若是不敌玉灵隐,那么自己这些人的胜算也是寥寥无几。 但这时的黄父却是眉头紧皱,将讹兽递还给石偲,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空中的战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可恶的泥鳅,就知道躲闪!”朱赤颜喘着粗气,破口大骂道,不断躲闪的玉灵隐让他十分的无奈,自己不断的攻击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它似乎比之前的修为更胜几分。 玉灵隐在空中不急不慢的躲闪着,他手中紧紧握着黑觚,眯着细长的眼睛一直不断的看向天空,阴沉的面容下却不知它的想法。 而这时黄父却已经恍然大悟,他急忙看向杜文岑等人说道:“我们中计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玉灵隐的本尊,它不过是替身鬼奴,先前被那小鬼击杀的也是它的鬼奴!” 杜文岑等人大惊,有些恐慌的看向空中与朱赤颜缠斗的玉灵隐,如果这个仅仅是一只鬼奴,那么玉灵隐的本尊到底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不可能,鬼奴不过是修为高深之人用来驱使差役的奴仆,它们本身并没有什么修为,一般的凡人也能将它们击杀!”楚心月摇头否定道,她毕竟博览古籍,对于鬼奴的事情还是十分了解的。 见众人疑惑的看向自己,黄父却摇头说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不过对于鬼界的事情,却没有人比我黄父鬼更加了解……玉灵隐的这只鬼奴并非你所说的那般简单,它提取了怨鬼之气,将自己的精血注入其中,然后本尊控制驱使着它!” “不过与其说是奴仆,倒不如说是自己的身外化身,只不过却没有身外化身那样的强横,它不过是会一些本尊的道法而已!” 玉璇听后黛眉微皱,看向空中轻声说道:“难怪方才我感觉有一丝古怪,原来被击杀的并非是本尊” “其实玄妙的并非是玉灵隐的鬼奴,而是那尊黑觚,方才玉灵隐被击杀的一瞬间,它将黑觚抛掷空中,那是有着它自己的用意,因为那黑觚中有着数以万计的恶鬼!” “那些恶鬼只要沾染一丝玉灵隐的鬼气精血,它们就能变化成玉灵隐,更是会它的一些本事,所以想要杀死它,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黄父看向空中,沉思叹息道。 “内有数以万计的恶鬼……莫非那黑觚是传说中的幽冥鬼器,螟樽!”楚心月大惊,看向黄父有些错愕的问道。 黄父略感意外,随即点点头说道:“想不到你竟会知道鬼器的存在……不错,那黑觚正是螟樽” 见杜文岑等人一脸的疑惑,黄父又继续解释道:“螟樽,是自古鬼幽当中流传而出的鬼器,它形似人间的酒樽,却又刻着古怪的铭文,但细看之下便可知道那些铭文,其实就是只只螟蛾,所以它才会被称为螟樽,但它的玄妙却鲜有人知,只是知道螟樽里藏有恶鬼无数,当年我可是探寻了它好久……” 黄父说话间舔舐起干裂的嘴唇,他可是对螟樽中的恶鬼垂涎已久,毕竟那些恶鬼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美味的食物,只不过现在却只能眼馋而已,因为此时的他修为全无,任何一只恶鬼都能将他吞食。 “那玉灵隐的本尊又在何处,如果本尊不死,那就会从黑觚中冒出无数的鬼奴,就算我们拥有三头六臂,到时候也会不敌这些鬼奴的!”杜文岑皱着眉头看向黄父说道。 黄父摇摇头,颇为可惜的说道:“玉灵隐的本尊此时定在太一玄文旁,想必它并不能解开太一玄文的封印,否则早就出来将我们击杀,而我我虽能感知那丝鬼气,但却并不知晓具体的位置” “封印?太一玄文还有着封印?”杜文岑无比惊讶,双眼呆滞的看向黄父问道。 “怎么,你小子也对太一玄文感兴趣?不过这世上又有谁对它不感兴趣的……唔,凡是神物自然就会有着它的封印,更不要说太一玄文了!”黄父淡淡的说道。 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己所得的太一玄文乃三尺道人所赠,他自然不知其中的隐秘,看来日后为金色残影寻找太一玄文又多了几分难度。 神女玉璇听后,美目中却是精光大盛,白皙美颜上也露出了些许的潮红,身体更是不为察觉的微微颤抖起来,她心中却是不知想些什么。 此时在空中与玉灵隐搏杀的朱赤颜已经十分劳累,玉灵隐如同泥鳅般,不停的闪躲,让自己的攻击纷纷无果,只能不断挥霍着自身的元气,紫雷更是消弱了几分。 玉灵隐此时却是一脸的轻松,似是挑衅,它竟无聊的打起哈欠,看着朱赤颜不屑的冷笑道:“你方才的狂妄哪里去了?不是说能将我击杀吗,嘿嘿!” 朱赤颜双眼怒视,并没有出言反驳,运转元气又打出一道紫雷,但他的心中却早已起了波澜:“可恶,为什么它竟比击杀之前变得更加厉害!” 看着空中被戏耍的朱赤颜,古万春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朱师兄,它只是一只鬼奴,并非是玉灵隐的本尊,它手中的黑觚能化出无数分身,只有消灭了本尊,我们才能将玉灵隐击杀!” 朱赤颜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心中大怒,想不到与对方缠斗了许久,它竟会只是玉灵隐的一只鬼奴,并非真正的本尊,这可是极大的耻辱! 玉灵隐并不吃惊身份被拆除,毕竟对方可是有着黄父鬼这样祖宗级的鬼怪,自己的这些把戏它若是看不出,那就妄称鬼候了。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真相,那么就更没有活下的理由,都给我去死吧!”不过此时它却并不想与朱赤颜继续缠斗下去,因为本尊告诉自己,太一玄文即将破封,必须将黄父鬼等人全部击杀,否则会生出变故。 “狂妄至极,你被我追杀的十分狼狈,竟还敢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哼,我这就将你击杀,然后再去寻你的本尊,彻底平息周府的鬼事!”朱赤颜将手中的紫雷化作长剑,说话间便向着玉灵隐砍杀而去。 玉灵隐见状却并不慌张,依旧停在空中,阴白的面容挂起一丝冷笑,看着疾驰而来的朱赤颜说道:“狂妄?我倒是有着这样的资本!方才我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现在你们这些蝼蚁可以去死了!” 说话间玉灵隐便将手中的黑觚倾斜,一瞬间螟樽中的黑色液体一泄如注,快速的流淌了出来,那些黑色液体却并没有从空中降落而下,而是停留在半空,开始慢慢的汇集起来,最终竟在空中形成了一滩漆黑的死水,那死水却是要比黑夜更加黑暗。 朱赤颜见状,急忙缓住身形,他虽鲁莽却并非愚笨,见到那黑觚中的液体生出异变,便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 而黄父浑浊的双眼此时却十分的惊恐,他不断的后退,嘴中大声吼叫道:“快,快跑,那是鬼潮!” 杜文岑等人听后微微一愣,并不知黄父口中的鬼潮是何物,竟会让他如此的恐慌惊吓,于是疑惑的看向空中那滩死水。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黑色的死水此时却沸腾了起来,空中不断冒出黑色的水泡,如同煮沸的开水般。 朱赤颜离的最近,他的感受也最为清晰,那一个个水泡中,蕴含着无比强大的鬼气,随着水泡的破裂,鬼气不断的四溢起来,而黑色的液体也开始不断的扩张着,似乎想要遮盖住整片夜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命,留这里只能等死!”黄父率先后退,嘴中厉声呵斥道。 杜文岑等人虽然心中有疑,但见那空中的黑色液体十分诡异,而空气中的鬼气也越来越浓烈,似乎都能将人溺毙其中,便不再犹豫,仅仅跟随在黄父的身后,向着周府院外疯狂的逃命。 “想逃?晚了,看我的鬼潮!”玉灵隐浮在空中,眼神怨毒地盯着杜文岑等人,嘴角挂起冷笑,单手挥动着螟樽说道。 随着螟樽的挥动,异变再生,原本沸腾的黑色液体,开始涌出无数的恶鬼,如同从坟地爬出的僵尸般,一个个恶鬼狰狞尖啸着,露出森白的獠牙,开始疯狂的涌向四周,一瞬间天地黑压压的一片,周府院内充满了黑色恶鬼。 朱赤颜呆滞的悬浮在半空中,身上的雷电之力还在啪啪作响,但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无数恶鬼,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深深的绝望充斥着所有情绪,而鬼气浓烈发出震天鬼啸的黑色鬼潮,瞬间便将他淹没其中,不容他有一丝的挣扎反抗。 …… —————— 第二更给看官们补上。。 另附,想象各式各样的招数与法宝实在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而这才只是开始,随着以后的人物越来越多,妖魔鬼怪的纷纷出现,沽琥真是害怕会黔驴技穷。。 还是多看古籍。。继续借鉴杜撰的好。。 最后感谢看官们的继续支持谢谢 第八十七章 真正的隐患 “……朱师兄!”古万春面色大变,看着不断蜂拥而上的恶鬼将朱赤颜吞没,他失声疾呼道。 “古兄小心后面!”杜文岑挥舞着不周玄石将扑向古万春的恶鬼一棒击杀,此时众人的四周围挤了无数的恶鬼,黑压压如同潮水般的恶鬼,不断跳跃怪叫着冲向众人,场面十分的惊悚恐怖。 “多谢……不过,朱师兄他”古万春这才缓过神来,谢过杜文岑随即又有些担忧的看向空中。 神女玉璇祭出星夜飞剑,不断击杀着靠近身旁的恶鬼,她面色不改的说道:“古师兄放心,这些恶鬼并没有多少的道行,只不过是数量惊人而已,朱师兄定会将它们斩杀脱困的” 古万春点点头,他心中知道此时并不是担心他人的时候,无数的恶鬼正源源不断的涌来,而朱赤颜的实力也要比自己强上太多,想必并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深吸一口浑浊着血腥的空气,古万春不再看向空中,嘴中默念法诀祭出自己的护身法宝,那是一把通体赤红的羽扇,扇上有七根飞禽的羽毛,冒着熊熊的火焰,扇柄处刻有‘古仿’二字,一看既知不是凡品。 “此扇名为七羽火扇,乃是我依照古籍所炼化出来的法宝,扇中有三昧火、人间火合二为一,崇邪一沾此火便会被焚化的干净,是我最为得意的宝贝!”古万春说话间高高跃向空中,挥舞起手中的七羽火扇,一瞬间四周便燃起了滔天的火焰。 七羽火扇不愧为古万春的得意法宝,从扇中刮出的红色火焰瞬间便将四周的恶鬼吞噬,片刻后杜文岑等人周围的恶鬼便被焚化的干净,给杜文岑等人留出了喘息的时间。 半空中的玉灵隐见状细眉紧皱,眼睛死死地盯着古万春手中的七羽火扇,面色看起来十分的阴沉狰狞。 而就在这时,空中又响起了一声震天的怒吼,只见夜空瞬间被紫色的雷电照亮,朱赤颜上身**,他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充满了电火,双手握着紫黑色的球形雷电,撕破了重重恶鬼的扑杀,从中走了出来。 “妖畜,这些恶鬼根本就不值一提,现在我要让你感受下我的愤怒!”一手掷出紫雷将身旁的恶鬼击碎,朱赤颜遥遥的看向玉灵隐,赤红的双眼满是愤怒与杀戮。 看着不断被击杀的恶鬼,玉灵隐却神经质的狂笑起来,它修长阴白的手指不断把玩着黑觚,不屑的说道:“你们以为螟樽就只有这样的程度吗?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下真正的鬼潮,我玉灵隐要让这益州城超越丰都,成为真正的人间鬼域,啊哈哈!” 黄父听后大惊,心中似乎已经猜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抓出杜文岑的双肩,近乎疯狂的嘶吼道:“快,快阻止那个疯子,它将会给凡人带来真正的死亡浩劫!” 杜文岑微微一愣,急忙拿起不周玄石便想要上前阻止,但此时却是为时已晚,只见玉灵隐单手捏碎了黑觚,一瞬间螟樽中的黑色液体顺着玉灵隐手中划破的伤口迅速的流进到了它的体内。 “……完了,彻底的结束了,那个疯子打破了最后的禁忌将螟樽打碎,用自己的生命做为祭品开启了恶鬼之门,现在无数的恶鬼将重临于世!”黄父瘫软在地,它千百年的岁月中从没有像今晚这样的恐慌。 而就在这时,原本喧闹的恶鬼突然停止了惨嚎悲鸣,它们不再进攻杜文岑等人,而是停在了原地,如同一尊尊石像,狰狞的面容全部看向空中的玉灵隐,它们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空中的古万春与朱赤颜心中立刻升起浓浓的不安感,他们几乎同时一声厉啸,冲着远处的玉灵隐便疾驰而去,手中的火扇与紫雷不断的击向它的身躯。 但面对凶猛的火焰与紫雷,玉灵隐并没有躲闪,任由它们将自己打的遍体鳞伤,高瘦的身躯几乎破碎,已变的残破不堪。 “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去死吧!”朱赤颜率先飞到玉灵隐的身前,手中持着紫雷化成的长剑便劈砍下去。 可就在朱赤颜劈砍下去的一瞬间,玉灵隐的身体却突然爆裂起来,无数紫黑色的血液将天地遮盖起来,巨大的冲击力把朱赤颜与古万春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同时空中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洞窟,无数的黑色物体开始源源不断,如同雨后春笋般从血洞中冒了出来,随后就是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似无数碎骨在摩擦般,不禁让人背生冷汗。 “啊嗷嗷!”原本静立的恶鬼此时爆发出震天的鬼嚎,同一时间掉落而出的黑色物体开始不断分裂起来,无数的恶鬼从中而生,密密麻麻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不单单是院内,此时空中也充满了恶鬼,那些面目狰狞,嘴中流着口水吐出血红长舌的怪物,如同雨滴般纷纷地从空中而降,嘶吼着冲向杜文岑等人。 “来吧,可恶的杂碎!”石偲大怒,浑身煞气大盛,一双虎目充满着战意,高高跃起祭出自己的巨石飞剑,对着呼啸而来的鬼潮便砍杀而去,一时间污血四溅,四周瞬间被染的血红。 古万春也挥舞起七羽火扇,冲天的火光将恶鬼快速的焚烧起来,但从血洞中源源不断冒出的恶鬼似乎永远无法杀尽,他渐渐也快支撑不住,四周的恶鬼不断的逼近他。 神女玉璇此时却并没有拼命击杀恶鬼,她灵巧的闪动身形快速的飞至空中,淡蓝色的罗纱裙在夜空中飘逸,稳住身形将手中的飞剑抛掷空中,一双璀璨如星的美目突然迸发出光芒。 片刻后飞剑化成无数碎片,如同群星陨落般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一瞬间挡住了想要逃出周府的恶鬼,在周府外部下了禁制,困住了所有的恶鬼。 “我将星夜化作禁制,封闭了整座周府,这样恶鬼就暂时无法到处作乱,但是我们就要面对无数的鬼潮,只有将所有的恶鬼斩杀,我们才能出去,否则玉石俱焚!”玉璇长发舞动,貌似巫女洛神的面容无比的坚定,对着杜文岑等人沉声说道。 看着空中如同仙女的玉璇,杜文岑微微点头,她的这番魄力还是让杜文岑十分的钦佩,这个女人并不一般,不愧为太清宗的神女。 楚心月此时面色却颇为怪异,见杜文岑呆呆的看着玉璇,心中升起无名怒火,挥舞着长鞭不断击杀身旁的恶鬼,声音冰冷的说道:“杜贪财,不要看瞎了眼睛,成为这些恶鬼的食物!” 见楚心月突然情绪大变,言语间十分的不客气,杜文岑心中颇感不解,但形势紧急也不容他多想,急忙挥舞着不周玄石,击杀着四周的恶鬼。 好在古万春对自己进行了疗伤,否则就算以杜文岑超越妖兽那变态的恢复能力,恐怕此时也还是无比的虚弱。 “……太清宗的小鬼倒是有些魄力,只不过若不将血洞封堵住,无数的恶鬼根本就无法杀尽,我们迟早会溺毙在鬼潮之中!”黄父此时躲在杜文岑与楚心月的中间,他已没了丝毫的修为,现在只能成为众人的拖累。 杜文岑听后立刻抬头看向天空,果然那血洞中依然源源不断的冒出恶鬼,因为玉璇的禁制,此时的周府已成了恶鬼的天下,四周满是黑色的身影,而地上更堆满恶鬼的尸体,碎肉与污血混杂在一起,粘稠的令人作呕。 “怎样才能堵住血洞!”杜文岑将如同潮水涌来的恶鬼击退,额头上渗出汗珠,背对着黄父问道。 “如果没有高深的道行是无法完成封印的,毕竟那可是螟樽……不过,若是我能恢复修为,也可以将这些恶鬼吞噬掉,毕竟它们对于我来说那可是十分美味的补品!”黄父舔舐着嘴唇,如同饿狼般双眼冒着绿光,看着四周黑压压的恶鬼说道。 “无耻的老家伙,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装腔作势,将最后的一丝修为用在阻挡我们离去,恐怕事态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严重!”杜文岑听着身后黄父不断的吞咽口水声,气愤的咒骂道。 “哼,若是你们不帮我对付夜叉,老头儿我现在也是死路一条,笨蛋才会让你们跑掉!”黄父擦拭着嘴角的口水,不满的反驳道。 “……可恶,无耻卑鄙的老家伙!”杜文岑口中怒骂道,但是心中却颇为无奈,事已至此却是没了任何的办法。 “贪财,贪财!你快看,石偲那家伙似乎有些不一样……”楚心月突然对着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听后急忙看向石偲,只见他此时浑身沾满了肉沫与污血,整个人只露出森白的牙齿和杀气腾腾的虎目,就连手中的巨石飞剑也变得无比血红,而他的身旁堆积着无数被斩碎的恶鬼。 石偲如同着魔一般,疯狂的厮杀着,飞舞的肉沫与满天的血花让他变的无比疯狂、亢奋。他似乎有些厌恶手中巨剑的迟缓,便将它重重的插在地上,然后虎啸一声赤手冲进了鬼潮当中,开始了他疯狂的屠戮。 只见恶鬼不断的被他撕碎,到处可见残缺的肢体与内脏,整个场景异常的血腥恐怖,石偲如同一只野兽般,疯狂的屠杀着猎物,似乎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杀戮与鲜血,原本略显木讷的面容此时变得无比疯狂,似乎他更像从九幽而来的恶鬼…… “……小石头,他,他这是怎么了?”杜文岑被眼前血狱般的景象深深吓到,脸色煞白有些呆滞的问道。 “不愧是绝世杀星,只有在不断的杀戮、鲜血中他才会得到提升,找到真正的自己……此时的模样才是那小子最真实的内心,充满了杀戮与野性,他就是浴血而生的怪物,真正的猎杀者!”黄父由衷的赞叹道。 此时空中,朱赤颜击退了扑杀而来的恶鬼,双目惊疑的看向石偲,面颊上滑出一丝冷汗,声音低沉的说道:“这股杀气连我都会感觉无比的恐惧,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若是任他日后不断的厮杀,他的修为和心性……不行,绝不能留他活路!”看着如同野兽般的石偲将身旁的恶鬼撕扯的粉碎,虎目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杀意,然后舔舐着嘴角的血迹,朱赤颜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天准道人要将杜文岑与石偲击杀的决心…… …… 第八十八章 内讧 石偲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双手不停撕裂着身旁的恶鬼,狰狞的狂笑响彻夜空,他似一只疯狂的野兽,杀戮与血腥才能平稳住他暴躁不安的内心。 看着不断杀戮的石偲,黄父沉思片刻,随即看向杜文岑迟疑的说道:“想要破解鬼潮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杀尽所有的恶鬼……因为杀戮,那小子他此刻的修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升着,鬼潮对于他来说乃是最好的天赐良机,若让他将所有恶鬼屠戮,那么他自身的实力怕是会达到一种令人恐惧的高度,而且他是永不知疲惫的野兽……这样我们也能逃脱出去” “绝对不行,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血液蒙蔽住双眼,最后只能成为杀戮的兵器,或许连你我都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猎物!”杜文岑语气坚定的否决道。 黄父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杜文岑则皱起了眉头,如果继续放任石偲杀戮,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并不想看到石偲变成冰冷嗜杀的野兽。 挥起不周玄石将身旁的恶鬼击退,杜文岑快速的闪到石偲的身后想要劝阻他,可谁知石偲此时已经杀的满眼血红,感觉身后有人袭来,他急忙转身便想将身后之人撕碎。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后急忙将手中的不周玄石挡在身前,这才化解了石偲的攻势,但石偲浑身的杀气还是让杜文岑吓了一跳,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险些让他晕厥过去。 看着全身血污,嘴角高扬不断喘着粗气,如同血修罗般的石偲,杜文岑心中一沉,急忙大声呵斥道:“小石头醒来,你到底杀了多少恶鬼!” 石偲腥红的双眼寻声看去,全身的杀气一瞬间迸发而出,但他当看到来者竟是杜文岑之时,又急忙收回了杀气,虎目恢复正常的神色,有些呆滞的说道:“……杜,杜恩人怎么会是你?” 见石偲恢复以往的神色,心中这才安稳不少,但见好不然容易被石偲屠杀出的真空地带又扑杀而来更多的恶鬼,杜文岑不禁眉头紧皱,一边击退着袭来的恶鬼,一边对着石偲沉声说道:“你去保护黄父那老家伙,但切记不要再大开杀戒,避免迷失自己的心性……我现在就去将血洞封住!” 心中仍不放心,杜文岑又从怀中掏出之前讹诈楚心月的沧海珠交予石偲说道:“这颗沧海珠你握在手中,它可以静心稳神,但切记万万不可再度在血腥中迷失了自己!” 石偲无奈的点点头,将沧海珠紧紧的握在手中,虽然杀戮带给他无限的快感,全身的力量也在不断的攀升着,但是杜文岑的话他并不会去反驳,所以也只能拼命的克制住内心的杀意,不过好在有沧海珠的压制,此刻他的心绪倒是平稳了不少。 见石偲控制住情绪,杜文岑微微点头,随即看向空中的血洞,只有将那里封堵住,才能阻止源源不断冒出的恶鬼,若不然无数的恶鬼迟早会将众人吞没掉。 “古师兄,你可否暂时控制住血洞外的恶鬼将它们焚化,为我争取些时间?”杜文岑对着空中苦战的古万春说道。 面对源源不断的恶鬼,古万春早已精疲力尽,纵有七羽火扇在手,也敌不过不计其数的恶鬼扑杀,他的身上此时已有了许多伤痕,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不堪。 但听见杜文岑呼喊自己将血洞外的恶鬼清除,古万春并没有犹豫,他提起体内元气挥舞着七羽火扇飞向血洞外,然后催动口诀将七羽火扇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冲天的火焰一瞬间便将血洞外的恶鬼焚烧,凄厉的惨叫立刻响彻夜空。 杜文岑抬头看向空中见时机已到,便急忙催动起体内玄功,驱使着不周玄石,将它重重的抛向血洞,一瞬间空中流光滑过,片刻后不周玄石稳稳地堵住了血洞,无数的恶鬼被阻挡住,再也无法从血洞中爬出。 “……成功了吗?”古万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被封堵住的血洞,面色呆滞的问道。 与恶鬼厮杀的朱赤颜与玉璇见状,同时心中也都松了口气,两人的修为虽然高深,但面对无止尽的恶鬼却还是难以应对,陷入苦战的他们早已招架不住,身上也出现了多处伤痕。 “只要将剩余的恶鬼斩杀,我们便可以去寻玉灵隐的真身,到时候我定要将它剉骨扬灰!”朱赤颜疯狂的杀戮着身旁的恶鬼,接二连三被玉灵隐戏弄,早已让他的内心无比愤怒。 本身并没有道行的恶鬼,现如今也失去了数量上的优势,于是剩下的时间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当神女玉璇杀掉周府院内最后一只恶鬼时,四周早已变成了一片血海,无数恶鬼的尸体残肢散落着,那场景如同人间炼狱,不禁让楚心月俏脸煞白,黛眉紧皱。 看着令人作呕的府院,古万春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的七羽火扇挥舞起来,瞬间便将无数恶鬼的尸体焚烧干净,但空气中仍残留着很浓重的血腥气味。 “可惜,可惜啊,无数美味的食物就这样被烧的干净,若是老头我的修为还在,啧啧,那可就……”黄父从石偲的身后走出,舔舐着干裂的嘴唇说道。 杜文岑伸着懒腰走到黄父的身旁,不屑的看着他说道:“你若是嘴馋,等我们逃出益州的时候,我就把血洞打开,您老人家就能独自一人享受这无尽的美食!” 见两人又要逗起嘴来,楚心月无奈的苦笑道:“现在并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虽然暂时挡住了血洞,但玉灵隐的本尊还在周府内,我们若不将它消灭,恐怕还是会……” 楚心月的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众人心中都明白,若是玉灵隐不除,那么无数的恶鬼还是会从血洞中爬出,且不说自己的安危,那时候整个益州城都会陷入无休止的杀戮当中,成为名符其实的鬼都。 “而且我们必须要快,若真的被那家伙得到了太一玄文,我们可就真的是毫无胜算,等到它修炼有成之后,这神州之上也将难有敌手!”黄父面色凝重的说道,他虽然对于太一玄文并不了解,但传说中的神物定不会是凡品。 “想不到世上竟真会有太一玄文的存在……不过,却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而且玉灵隐它身形隐蔽的极好,我们并不能探知它的位置”古万春收回手中的七羽火扇,环顾着周府院内说道。 嗅动着鼻子,黄父有些无奈的说道:“四周皆是玉灵隐布下的鬼气,那小辈当真无比狡诈,看来它对于太一玄文是志在必得” 朱赤颜不满的挥动着手臂,眼神凶煞的看着四周,狂躁不安的说道:“将这里全部摧毁,我看那妖畜还能躲藏在何处!” “万万不可!这里既然有太一玄文,那么一定就会有着强大的禁制,若是强行攻击,定会遭到禁制的反扑,到时候恐怕会落得身形俱灭!”古万春急忙摇头否定道。 神女玉璇将四周的禁制撤下,手中拿着飞剑降落到众人身旁,随后开口淡淡的说道:“我方才在空中观察整座府院,并没有发现奇特之处,鬼气也分布的十分均匀,若想找到玉灵隐的下落并不容易,但神物皆有禁制,若想破掉也并不容易” “并非如此……我想玉灵隐已经快将禁制解除,要不然它是不会摧毁螟樽来阻挡住我们,这样代价太大了一些”黄父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沉声否定道。 上前一步,走到杜文岑等人的身前,朱赤颜死死地盯着石偲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只好等待那鬼畜自己出现……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办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这些邪异杀死,以免留下后患!” “你说什么?不行,朱赤颜难道你疯了吗!”古万春听后大怒,急忙挡在朱赤颜的身前,厉声质问道。 “哼,古万春我知你与他们相交甚深,但不要忘记那女人可是邪派中人,我们此次下山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朱赤颜冷笑道。 一把推开古万春,朱赤颜运转玄功,将体内所剩的元气全部运转起来,召唤出紫雷指向石偲又厉声说道:“他方才所展露出的凶性你也见到,那股冲天的杀气连我都要为之胆寒,若是继续放任这样的魔物,那么日后定会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 “这么说来,你是要与我一战?”石偲大怒,虎目死死地看向朱赤颜,身上立刻散发出了滔天的杀意。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杀气,朱赤颜不由为之一震,这样浓烈的杀伐之气他曾经在莫裔痕的身上感受过,不过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感觉石偲的杀戮欲望可能早已超越了那个疯子,因为就算面对莫裔痕,他也没有像这样恐惧过…… “不能留他活路!”拼命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朱赤颜并没有多说,双手爆发出耀眼的雷光对着石偲便冲击而去。 石偲见状杀心大盛,虽然有着沧海珠在手,但是那股冰冷的寒意却并没有让他狂躁的内心安稳下来,先前不断杀戮的疯狂此刻又被朱赤颜的攻击再一次点燃,他要撕碎眼前的猎物! 可就在石偲伺机而动,准备迎敌而上之时,被黑色玄气包裹住身体的杜文岑却突然闪到他的身前,一拳将朱赤颜击了回去,随后面色冰冷的说道:“若想要杀死小石头,那么就先让我杀死你吧!” “杜兄!你,你们这是……现在玉灵隐还未现身,我们反而相互厮杀起来,这岂不是惹那畜生笑话吗!”古万春见双方剑拔弩张,急忙劝阻道。 “哼,本姑娘也想见识下太清宗修道者的威力!”楚心月也走到石偲的身前,并没有理会古万春的劝阻,挥动着手中的法宝,面色不善的说道。 黄父环顾着众人无奈的摇摇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又掰弄着他那无比肮脏的脚趾说道:“打吧,反正那玉灵隐一现身,我们谁都活不了,早死,晚死又有何不同呢?” …… 第八十九章 恶斗 看着一脸杀气的杜文岑,朱赤颜起了疑心,这个家伙方才还身受重伤十分的虚弱,此时却能施展玄功,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他的恢复力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但朱赤颜并不想错过眼前的机会,他心中存着在绝对的正义,若是放任杜文岑等人,那么日后随着他们的道行修为不断提升,势必会成为正道的阻碍,带给天下更多的杀戮,所以今日他们必须死! 不顾众人的劝阻朱赤颜一意孤行,双手化作紫光飞快的袭向杜文岑,四周的空气也在紫雷的挤压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杜文岑见状并不敢大意,虽然先前因为古万春的治疗让自己的伤势得以恢复,太一玄文也开始疯狂的吸收着天地灵气,补足着虚弱的身体,但他此时的身体仍十分虚弱,并不敢力敌气势汹汹的朱赤颜。 灵巧的躲闪着朱赤颜的猛攻,杜文岑也不断用黑色玄气攻击着他,但却并没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不得不说朱赤颜的紫雷决十分的霸道,将修道者本身的防御提升到了一种可怕的高度。 眉头紧皱,杜文岑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必须想办法破掉紫雷,对朱赤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否则自己必败无疑,而那时暴走的石偲将无人压制,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事情。 单脚踩在朱赤颜的肩膀,杜文岑借势高高跃起,随即口中默念法诀,空中瞬间多出无数飞剑,随后杜文岑右手虚指,那些飞剑立刻如同暴风骤雨般,疯狂的扑向朱赤颜。 “万剑诀……怎么可能!”感受着空中扑面而来的凌厉剑气,朱赤颜惊恐的瞪着双眼,大声惊呼道。 万剑诀,传说上古剑仙的独门法术,凝结天地灵气幻化为剑,万剑由空而落,罡风肆意,所向披靡,乃是用剑之道的上乘道法。但此术仅存在于传说当中,是剑仙一脉的独传法术,旁人根本就无从得知。 其他众人也同样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神女玉璇更是美目闪烁,自从悟道殿初识杜文岑以来,无论是七峰试炼中的大放异彩,还是今夜恶斗中的玄妙道法,眼前的这个少年总是带给自己惊奇的表现,似乎被公认为修道奇才的自己都要逊色他几分。 空中的无数飞剑顺势而下,气势凌厉的向朱赤颜斩杀而去,众人心知若是被击中,那么定会惨死其中,但也因速度极快,古万春与玉璇并没有办法前去阻拦。 自知无法逃脱的朱赤颜心中叫苦不迭,他急忙释放出体内全部的紫雷,将无数的雷电包裹住身体,想要硬抗下万剑。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声势凌厉的飞剑击打着紫雷之上,却并没有出现疯狂的冲击力,似乎紫雷的威力无比强大,仅仅片刻无数的飞剑如同扑火的飞蛾般,瞬间被朱赤颜的护身紫雷绞的粉碎! 面部呆滞的看着无数冲击而来的飞剑被绞碎,朱赤颜神色夸张的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低语道:“……这,这就是传说中曾经灭杀过无数远古巨魔的万剑诀?” 这当然并非是传说中的万剑诀,而是杜文岑在闭关时从太一玄文中学到的旁门左术,虽然声势极为浩大,但却并没有多少的威力,只能算是初级的化形道法,可用来迷惑吓退敌人。 杜文岑使出这项没有名字的道术是为了迷惑住朱赤颜,分散他的注意力,使自己可以闪动身形到他的身后,然后施展自己的黑色玄功将他击晕,杜文岑并没有愚蠢到想要击杀朱赤颜,那么这样就会与整座太仙山为敌,今后将面对天准等人的疯狂追杀。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无数飞剑成功的震慑住朱赤颜,杜文岑此时已经闪至他的身后,运转太一玄文将体内元气牵引至右手,黑色的玄气立刻汇聚起来,对着朱赤颜的后背便是猛烈的一击。 朱赤颜虽有紫雷护身,但杜文岑这一拳十分的突然,而且面临无数飞剑早已错愕不已的他又怎么会顾及身后? 黑色的玄气一瞬间便撞击在紫雷之上,猛烈的撞击带着无数的电光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的声音,只见朱赤颜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快速的被击飞了出去,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嘿嘿,老头我无比欣赏这样狡猾的小鬼,先前的那诡异道法也施展的十分玄妙!”黄父浑浊的双眼露出精光,赞许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看着重击飞出的朱赤颜,虽为同门,古万春与玉璇的神态却是各异,古万春此时的表情却有些尴尬,也不知是不是苦笑,双眼无奈的看向杜文岑,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而神女玉璇却神色如常,无法看出她心中所想。 可就当众人心情各异之时,重伤倒地的朱赤颜却站了起来,浑身的紫雷并没有减弱多少,只是嘴角流出了鲜血,神色异常的愤怒,双拳紧紧握着,**着上身的肌肉高高隆起。 “可恶的卑鄙小人,竟然胆敢偷袭我!”擦掉嘴边的血迹,朱赤颜周身的紫雷爆发出强大的气息。 见朱赤颜并没有被自己击晕,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紫雷决的威力十分恐怖,真是攻防俱佳的道术,看来日后自己要好好钻研太清心法了。 “偷袭,是你自己防备不及,又怎么会是我偷袭呢?更何况我们之间是死斗,莫非我还要愚蠢到等你施展出道术小心防备后,再对你发起进攻吗,可笑!”杜文岑不屑的冷笑道。 “哈哈,说的好,他们这些凡人正派修道者总是自以为是,脑子愚笨至极!认为搏杀就要摆开阵势,等待对方的攻击,却不知巧战的道理,杜小鬼,老头儿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黄父松开脚趾,用手拍击大笑道。 “荒谬!妖孽你也只能凭借下三滥的招数将我击伤。哼,若我的飞剑还在手中,你早就被我大卸八块,哪里还会如此的嚣张!”朱赤颜踏着沉重的脚步渐渐逼近杜文岑,他身旁的石板此时被雷电击的粉碎,愤怒的火焰将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古万春急忙看向神女玉璇,有些焦急的说道:“玉璇师妹,我们还是阻止他们为好,大家本是同门,大可不必互相残杀!” 谁知神女玉璇却微微摇头,轻轻叹息道:“朱师兄的脾气你岂会不知?更何况七煞被夺,他心中早已恼怒无比……今日他们两人的争斗却是无法阻拦” “……可”古万春还想继续劝说,但玉璇却又自顾自的说道将他的话语打断。 “杜文岑此人虽然心性随和,但内心却也是极为好强倔强之人,朱师兄不好劝说,他却是更难劝阻!” “古师兄你不要忘记,昨日收到师门传信,让我们三人前去南方鹊山一脉的羽山,师门中的师兄弟可正在那里与邪派恶斗……而他们三人中,那个叫做楚心月的女人正是邪派三大殿蛊心殿的高手,正邪对立,我们是不能将她放走的,以免后患无穷”玉璇又表情冷漠的说道。 看着如同冰霜美人一般的玉璇,古万春一时哑口无言,他虽然心中知晓朱赤颜与玉璇的决意并没有错,但他却不想与杜文岑兵刃相向,还有他身旁的朋友…… 另一边杜文岑与朱赤颜不再多言,两人又迅速的搏杀起来,无数次猛烈的碰撞让四周升起无数气浪,身旁的建筑物不断的被两人摧毁,但两人的较量却并没有分出高下。 虽然是在恶斗,但杜文岑的身体却快速的修复着,太一玄文不断吸收着四周的灵气,甚至浓烈的鬼气也被它吸进了杜文岑的体内,体内的两股元气也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似乎每一次的耗尽之后,都能带给杜文岑很大程度的提升。 气海中的那颗黑色圆珠似贪婪饥渴的婴儿般,不断吸收着元气,然后在反哺一般的吐出,周而复始形成了某种修炼的循环,当然这一切杜文岑并不知晓,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体。 而朱赤颜却是越战越心惊,起初杜文岑只是苦苦应对,自己完全占据着上风,杜文岑的攻击也并不能给自己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此时的他却如同脱胎换骨般,攻击的速度与力量不断攀升着,自己竟被对手逼得连连后退,气势上也渐渐落于下风。 “好恐怖的家伙,看来是我错误估计了他的实力,而且此时那根古怪的棒子并没有在他手中……”朱赤颜心中暗惊,当日七峰试炼杜文岑怒杀龙驹之时,不周玄石暴虐的气息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感受着手臂上的力量,朱赤颜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深,自己与玉灵隐恶斗时体内的元气已经是消耗极大,此时若是这样被杜文岑继续压制下去,那么自己迟早会被对方击败! 不敢落败的朱赤颜,急忙拉开与杜文岑的距离,随即快速的将手中紫雷化成长剑,对着迎面而来的杜文岑劈砍而去。 起初杜文岑并没有战胜朱赤颜的信心,但随着身体不断的恢复,甚至隐约间修为有提升的迹象,杜文岑便不慌不忙的与朱赤颜打斗着,见他手持雷剑冲自己飞驰而来,也只是小心的躲闪着,心中却并不恐慌。 看着不断攻击无果的朱赤颜,古万春摇头苦笑道:“杜兄还真是可怕,那么重的伤势现如今竟却完全恢复,而且他的实力也并不逊色于朱师兄,甚至还要比他更强几分……” 先前古万春与杜文岑疗伤之时就发现他体内的元气十分稀薄,身体上也受到了重伤,在古万春看来这样的身体若是还能站立行走,那就已经十分无比的强悍,但现如今短短的时间内却又能与人搏杀,而且完全不落于下风,这样的身体恢复力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你很强,我承认,不过,今日你必须死!” 躲开杜文岑攻击的朱赤颜此时嘴中喘着粗气,双眼死死地盯着懒散的少年,他的内心无比愤怒,自己被认为是太清宗二代弟子中的翘楚,虽不如莫裔痕等人的变态,但也是毫不逊色,可现如今却与杜文岑的搏斗中落于下风,而且自己已经渐渐无法抵挡住他的攻击,战败似乎与自己越来越近,这样的耻辱让心高气傲的他无法接受。 “看来朱师兄要拼死一搏了,大家小心防备!”神女玉璇眉头紧皱,看着空中的朱赤颜突然大声说道。 古万春微微一愣不明白神女的意思,但还是小心戒备起来,将黄父等人护在了身后。 “我并不想与你搏杀下去,不如我们现在停手如何”杜文岑稳住身形停止了进攻,他心知朱赤颜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也并不想将对手至于死地,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而已,何况在暗处还有玉灵隐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停手?哼,痴心妄想,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下我朱赤颜紫雷的真正威力!”谁知朱赤颜并不买账,恶声恶气的说道。 杜文岑眉头微皱,看来对方真的是要与自己不死不休,不过自己最担心的还是暗处的玉灵隐,自己若是与朱赤颜两败俱伤,那么渔翁得利的就只会是玉灵隐! 可不待杜文岑多想,朱赤颜已经施展出全身的紫雷,将它们汇聚在自己的手中,然后高高举起嘴中怒吼道:“让你见识下我最后的绝招!” 说话间朱赤颜手中的紫雷开始翻腾起来,如同盘旋着的紫龙般,不断爆发出强横的气息,而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只见空中突然降下无数道雷电,如同蛟龙的雷电汇聚到朱赤颜的手中,紫色的雷电已经变成了黑色,暴虐的雷电气息充满了天地! 杜文岑大惊,此时此刻他从朱赤颜的身体上感受到了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狂虐的雷电已经按捺不住它本身的疯狂,不断脱离出朱赤颜的控制,一道道雷电没有规律的击向四周,周府院内此时一片狼藉。 “不能让他汇聚更多的雷电,否则整座益州城都会灰飞烟灭!”杜文岑心中暗道,疯狂运转起玄功将黑色玄气包裹住身体,身形一闪向着朱赤颜袭去。 此时朱赤颜的体内充满了雷电之力,他的短发也都竖了起来,如同九天之上的雷君般霸气十足,感受着向自己袭来的杜文岑,他心中一阵冷笑,杜文岑的行为在他看来如同螳臂当车般。 “紫雷决,天谴!”朱赤颜仰天怒吼,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雷电之力,对着迎面而来的杜文岑将手中的黑雷抛了出去。 狂暴的雷电如同出云的黑龙般,狂啸翻腾着冲着杜文岑俯冲而下,它所过之处被摧毁的一片狼藉,破坏力异常惊人,带着道道雷电的气浪更是让不远处的古万春等人苦不堪言,可见“天谴”一击恐怖的威力! 此时杜文岑体外的黑色玄气更是被道道雷电之力摧毁着,虽然黑龙还没有击中自己,但是那股暴虐的气息已经让他无比胆寒,恐怖的能量已经让他的身体出现了道道伤痕! “可恶,这样的道法根本就无法防备!”杜文岑心中怒骂,但此时他也只能苦苦支撑,等待着黑龙的降临。 但就在这时,夜空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白色的人影,随后便是一阵轻笑:“杜文岑你可不能就这般轻易的死去,有一件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助……呵呵,与我玉灵隐做笔交易如何?” …… 第九十章 诱人的交易 感受着黑龙猛烈狂暴的气息,杜文岑虽然心惊玉灵隐的突然出现,但此时却也是无暇顾及,心中更是惊慌失措,若此时玉灵隐对自己发动攻击,那么腹背受敌的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好在玉灵隐似乎是想要帮助自己…… “……玉灵隐,朱师兄用天谴快将它速速击杀!”古万春看见漂浮在空中的玉灵隐,不由急忙大声呼叫道,此时朱赤颜的最后杀招已经使出,若是用它对付玉灵隐那么必会事半功倍! 朱赤颜苦笑,他何尝不想用天谴击杀玉灵隐,虽然杜文岑等人该死,但是玉灵隐却是自己真正的目标,若是不能将它击杀,那么就算杜文岑等人被自己杀死,他与古万春、玉璇也怕是难逃那个妖畜的魔掌。 不过紫雷决最高层的道术天谴是现在的朱赤颜无法完全掌控的,他虽然搏命使出这最后的杀招,但是对于这股灭世神雷,他却不能完全的掌控,甚至说此时的天谴已经不受他的约束,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意愿在攻击,至于最后会造成怎么样的伤害,朱赤颜也并不知晓,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使出天谴。 目睹黑色的电龙冲向杜文岑,众人此时也无暇顾及空中的玉灵隐,不由都惊呼起来,楚心月的杏面桃腮此时更是毫无血色,双眼惊恐的看着杜文岑的背影,可怕的一幕似乎已经映入眼帘,众人心中这一击后,他将必死无疑…… 感受着越来越强大的雷电,杜文岑护身玄气片刻间被撕得粉碎,四周的空气也被灼烧起来,可怕的电火让人窒息,身体的骨骼与肌肉阵阵发麻,灼伤的身体已经变的无比僵硬,而黑龙也已经近在咫尺。 “啧啧,果真是无比强大的道法,看来交易要推迟了!”悬浮在空中的玉灵隐双眼放出精光,单手祭出一尊碧玉宝瓶,对着下方的黑龙便掷了出去。 碧玉宝瓶速度极快,似飞火流星般划出一道绿光,对着下方的黑龙在空中发出一道诡异的波纹光束,只见无数的黑色雷电开始被它吸入瓶中,黑色的电龙更是愤怒挣扎着,似乎受到了莫名的牵扯之力,让它变得无比狂躁。 无底洞般的碧玉宝瓶疯狂的吸收着雷电之力,下方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玉灵隐竟会出手解救杜文岑,但更想不到的是那尊碧玉宝瓶竟能将无数狂暴的雷电之力吸进瓶中,要知道那可是紫雷决中的天谴,号称可以绞灭世间万物的神雷! 杜文岑的感受更为强烈,麻木的身体此时渐渐有了知觉,身体上承受的压力也在逐渐减弱,四周的空气开始不断后流,黑色的雷电变的十分微弱,那狂暴的黑龙更是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形态,现在只是桂树一般粗细,碧玉宝瓶的威力实在让人感到无比震惊。 “怎,怎么可能,我的天谴,拥有灭世之称的天谴神雷竟会片刻被吸尽,这……那宝瓶到底是何法宝?”看着平稳悬浮在空中的碧玉宝瓶,朱赤颜难以置信的低语道,一双眼睛满是惊疑。 虽然此时没有了黑龙的攻击,但杜文岑并不敢松懈,他急忙运转元气快速的修复着身体,方才的攻击虽没有完成,但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而最为重要的是空中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它就是玉灵隐。 “嘿嘿,想不到短短片刻你们这些修道者竟互相残杀了起来!唔,还是我玉灵隐不忍看见杀戮,这才出手制止了你们,这样说来我也是有着大善之心的”玉灵隐在空中盘腿而坐,一脸诡笑的看着众人说道。 说话间黑色的雷电已经全部被碧玉宝瓶收入瓶中,只见空中划过一道绿光,宝瓶又飞入了玉灵隐的手中。端详着手中的碧玉宝瓶,玉灵隐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诡笑的面容也僵在了那里。 此时的宝瓶雷光隐现,原本碧绿的宝瓶此时变成了暗绿色,宝瓶之上更是出现了一道深痕,似乎随时都会崩碎,这可是玉灵隐颇为珍惜的法宝,甚至螟樽都不如它百分之一重要,见宝瓶被毁它心中自然十分恼怒,但此刻它却另有一番打算,并不想立刻与杜文岑等人撕破脸皮。 “哼,玉灵隐你这只小崽子还知道现身?这次不会又是那该死的鬼奴吧,胆小鬼!”黄父对着空中脸色阴沉的玉灵隐冷哼道。 玉灵隐眯起眼睛俯身看向黄父,随即嘴角微扬又轻声笑道:“呵呵,鬼候前辈说笑,以你的修为怎会看不出我的本尊?” “呸,放屁!”谁知黄父却极为不客气的吐出浓痰,大声叫骂道。 “我现在毫无修为,你就不要过于虚伪……我问你,太一玄文你可到手?嘿嘿,老头儿我猜想你肯定无法破解那层禁制,所以才会乖乖的现身吧!”黄父将嘴上的干皮撕掉,对着玉灵隐不屑的冷笑道。 玉灵隐微微一愣,随即面色不改的说道:“不愧是黄父鬼,一眼便能探知真相……不错,太一玄文的禁制我是无法解除,所以我玉灵隐才会想要与你们做一笔交易!” “交易,你这奸诈的小鬼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不成?”黄父鬼并不相信玉灵隐的话,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它问道。 轻轻摇头将碧玉宝瓶收入怀中,玉灵隐并没有答复黄父的话,而是转身看向小心戒备的杜文岑说道:“我破不了太一玄文的禁制,所以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我玉灵隐一向恩怨分明,若是杜文岑肯应下,我便留下你们四人的性命,而且可以出手将太清宗的三个小鬼斩杀,这笔买卖,你看如何?” 众人大惊,想不到玉灵隐竟会说出这样的交易,朱赤颜三人听后更是小心戒备起来,因为此时他们已经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若是杜文岑微微点头,那么自己三人就要面临玉灵隐的杀戮,它的鬼奴分身就已经让众人苦不堪言,更不要说眼前可以轻易化解‘天谴’的本尊! 无论是朱赤颜等人还是石偲与楚心月,他们此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杜文岑的身上,因为他才是这笔疯狂的交易另一方。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的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杜文岑这才抬头看向空中的玉灵隐说道:“虽然我杜文岑最喜欢与人交易买卖,但是从不做不知底的事情,你这样强大鬼怪都无法解除的禁制,我一个小小的修道者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其实杜文岑还是颇为心动,在他看来玉灵隐提出的交易充满了诱惑,虽然他不会想要杀死朱赤颜,但若能放走众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因为他心中知道就算众人合力恐怕也无法击败眼前的怪物,最后也只能全军覆没,对于将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的杜文岑来说,这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但杜文岑心中并不知道玉灵隐的盘算,更不知太一玄文的禁制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而且为什么玉灵隐会央求自己的帮助,难道是它知道了自己也身怀太一玄文?若是最后玉灵隐出尔反尔将自己卸磨杀驴,那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杜文岑才会小心探知事情的真相。 玉灵隐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黑色的瞳孔已经无法看到,它用白皙的手指轻点着额头,开口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要明说为好,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你放心我玉灵隐虽为鬼体,但也是极为重视承诺,我说到的自然会办到!” 杜文岑微微一愣,或许其他人听不出玉灵隐的意思,但是他却十分的清楚。玉灵隐看似无意间说起自己是鬼体的事情,实则是为了告诉杜文岑,我是鬼体,对你体内的太一玄文心法并不敢兴趣,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与我交易了。 “空星道人曾经说过,修道者的修炼功法并不能用于鬼怪,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天地灵物,对于修道都有着自己特殊的办法,修道者的心法却是并不适合它们修炼”杜文岑回想起空星道人的话,心中不觉安稳不少,不过它玉灵隐却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身怀太一玄文心法的呢? 见杜文岑面色阴晴不定,只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玉灵隐又轻声笑道:“不用多虑,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呵呵” “可恶的妖孽,你视我如无物吗!”朱赤颜见自己的命运即将被他人掌控,心中怒火燃烧,怒视着空中的玉灵隐破口大骂道。 玉灵隐不屑的俯身看向朱赤颜,略微疲倦的说道:“你只是蝼蚁般的存在,我用重视你的存在吗?” 见朱赤颜想要攻向自己,玉灵隐又不屑的冷笑道:“嘿嘿,想必那什么天谴也是你第一次施展吧?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因为先前的杀招,现在你体内元气乱作一团,身体早已崩坏,你还能清醒着也算有些本事,不过若想强行运转玄功,恐怕不用我出手,你也会身体爆裂而亡!” “那我做你的对手,如何?”正在玉灵隐得意之际,一声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神女玉璇举起星空飞剑冷声说道。 看着冷若冰霜的玉璇,漂浮在空中的玉灵隐微微点头,有些赞赏的说道:“你的实力不错,虽然只是个女娃,不过一身修为也是十分的惊人,比起那用雷的小子要强上许多,嘿嘿!” “妖孽,不用再挑拨我们,我太清宗视除魔为己任,今日被我三人遇见你,那么就定不能将你放过,受死吧!”说话间玉璇身形一闪飞向空中,高举着星空便刺向玉灵隐。 玉灵隐一阵冷笑,单手轻挥出鬼气并没有闪动身形,它对于玉璇的进攻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让玉灵隐略感惊讶的是,玉璇的星空瞬间便将鬼气撕裂,毫无阻碍的冲到了它的身前,要知道自己使出的鬼气可远非鬼奴分身,那可是能蚀骨销魂的,想不到玉璇的飞剑竟会如此威力。 “古师兄麻烦你照顾好朱师兄!”空中神女玉璇已和玉灵隐交手起来,双方打斗的异常激烈,但玉灵隐并没有认真应对,似乎只是玩耍一般,只是时不时的打出几道鬼气。 古万春本意是想帮助玉璇一同应敌,不过此时朱赤颜的伤势并不乐观,而且他心中恼怒,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天空与玉灵隐厮杀,此刻还是安抚保护他的好…… 拿定主意后,古万春微微点头,随即闪动身形来到朱赤颜的身旁,催动着体内元气小心的帮他疗伤。 “嘿嘿,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就能将我击败吗?”躲闪着玉璇的攻击,玉灵隐不屑的笑道。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玉璇不为所动,催动着飞剑紧紧逼迫着玉灵隐。 玉灵隐似乎此刻不想继续戏耍下去,它双手打出结印,嘴角轻扬笑道:“那我就成全你,反正你们早晚都要死!” “等一等,玉灵隐我同意与你交易!”沉默许久的杜文岑突然抬头看向空中说道。 …… 第九十一章 禁制 生生停住手中的诀印,玉灵隐面色狂喜,急忙转身看向杜文岑说道:“你所说是否属实,当真会帮助我解开太一玄文的禁制?” 抬头看向空中,杜文岑微微点头,脸色不变的说到:“就如你所说,我们只是各需所求而已……不过,你若是出尔反尔,那么你将永远无法解除禁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听着杜文岑略带威胁的话语,玉灵隐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其实它心中并不确定杜文岑能否解开禁制,权衡片刻后这才说道:“放心,我玉灵隐说到自然会做到,而且我还会帮你杀死这三个讨厌的太清宗小鬼,如何?” 看向一脸惊怒的朱赤颜等人,杜文岑却摇头说道:“不可,还是放他们走吧,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我可不想日后面对太清宗无休止的追杀” 看着眼前神色变幻的玉璇,玉灵隐舔舐起嘴唇,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也罢,我就依你所言,这些杂碎我玉灵隐可没有放在眼中……” 玉灵隐此时一心只想得到太一玄文,对于朱赤颜等人的死活却并不放在心上,所以十分爽快的便答应了杜文岑的要求。 杜文岑这才闪动身形,快速的飞到玉灵隐的身旁说道:“解除空中的血洞,我现在就同你一起解除禁制!” 玉灵隐微微一愣,随即眯起眼睛打量着杜文岑说道:“好谨慎的小鬼,嘿嘿,你放心我玉灵隐说到做到”说话间玉灵隐挥动手臂,一瞬间便将让众人苦不堪言的血洞封印起来,而不周玄石则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杜文岑念动口诀收回不周玄石,随后对着下方的楚心月等人说道:“你们暂时先离开益州城,等我破解掉太一玄文的禁制后,我自然会去寻找你们” “……一切小心,我等你”楚心月咬着下嘴唇,对着空中的杜文岑轻声说道,随后便与石偲、黄父向周府院外走去。 楚心月与石偲虽然不愿让杜文岑孤身犯险,但他们还是点头应允了下来,因为楚心月知道此时留在周府定不会对杜文岑有所帮助,反而会对他造成牵制,安全离开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而石偲则是盲目的信任杜文岑,知道他肯定有着自己的打算。 见两人带着黄父离开周府,杜文岑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们执意留下,那么自己的计划将会全部落空,到时候怕真的要与玉灵隐鱼死网破,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太一玄文在何处,我现在就与你破解禁制!”杜文岑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身后的玉灵隐说道。 舔舐着紫黑色的嘴唇,玉灵隐摇摇头,用白皙的手臂指向下方的朱赤颜等人说道:“破解禁制事关重要,里面自然也是危机重重,我玉灵隐可不想被旁人偷袭,嘿嘿” “我们这就离去”出乎意料之外,神女玉璇突然开口说道,似乎她已经忘记了先前要降妖除魔的决心般。 闪动身形飞到古万春的身旁,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住想要发怒的朱赤颜,神女玉璇催动玄功带着朱赤颜率先离开了周府,古万春虽然不放心杜文岑的安慰,但此时行事所迫,他也只能无奈的苦笑道别,然后跟在两人的身后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玉灵隐眯起细长的眼睛,嘴角挂起不为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说道:“嘿嘿,好聪明的女人……不过也好,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我可没有那般好心去提醒身旁的小子,哈哈!” 此时周府院内只剩下杜文岑一人,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突然开口对着玉灵隐问道:“你是怎么得知我与太一玄文有着关联的?” 玉灵隐微微一愣,随即开心的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 “嘿嘿,其实我也不确定,只不过是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与太一玄文相近的气息,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你用来封堵血洞的那个古怪法宝让我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 看着杜文岑的脸色惊疑不定,玉灵隐又继续解释道:“血洞乃是我的分身鬼奴所化,自然会沾染着我的精血,所以当你用那法宝挡住洞口之时,我便能感受到它的气息……而那股气息却是十分陌生,但同样也无比的熟悉,起初我并不在意,但当我被禁制反震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股气息竟与被禁制的太一玄文如出一辙,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你也有着太一玄文的其中一章!” “可恶,又是不周玄石!”杜文岑眉头紧锁,心中暗骂道。 自从将不周玄石炼化后,不周玄石上就带有太一玄文特有的黑色玄气,上次金色残影之所以知道自己身怀太一玄文,也正是因为不周玄石。 “你放心我并不会追问你的太一玄文从何处所得,而且我对它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不适合自己心法并不会有太多的提升,甚至说会适得其反,嘿嘿”见杜文岑的脸色阴沉不定,玉灵隐出声笑道。 摇摇头杜文岑不再去想不周玄石,抬头看向玉灵隐说道:“虽然我拥有着太一玄文的其中一卷,但是对于解除禁制却并没有多少的信心……所以你必须把周府内太一玄文的所有事情告知于我,否则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胜算!” 玉灵隐听后黑色眼珠不停的转动起来,沉默片刻后这才笑着说道:“太一玄文就隐藏在周府的院湖内,上面已经被我布下禁制,旁人是看不出其中的玄妙……此湖并不深只有三丈,但湖下却有着十分强大古怪的禁制” “古怪的禁制?”杜文岑疑惑的问道,他心中对于‘禁制’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简单的知道‘禁制’是为了保护某种东西,而被修道者布下的高深道术,与固定的封印不同‘禁制’是可以通过一定规律而解除的。 “一般的禁制它只是一项道法,利用某些固定的诀印将法术印下,起到保护阻断的作用,强大的禁制会将闯入者陷入其中,然后利用强大的道术将其杀死,乃是十分的凶险……” “我之所以说湖内的禁制古怪,是因为它的禁制并非只有一层,而是多层叠加而成布满整个湖内的大禁制,每一层禁制中都有着它玄妙的道法,虽然并没有致命的法术,但是一旦触碰其中任何一个禁制,就会被它反震出去,而且会伴随着无尽的嘲笑戏弄声……”说到最后,玉灵隐的声音竟微不可闻,白皙的面容也涨红起来。 杜文岑一时语塞,他虽然不了解禁制的玄妙,但是触发禁制后竟会被禁制嘲笑震出,这样古怪的禁制还当真是让人无言以对,也不知是哪位性格怪异的修道者布下的恶搞禁制…… 看着面色古怪的杜文岑,玉灵隐微微叹息道:“在你们与鬼奴分身恶斗的时候,我已经破除了其中的九层禁制,原本以为掌控住了太一玄文禁制的玄妙,但谁知却在第十层禁制中被反震了出去,而且一直无法通过,虽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心中却无比恼怒!” 杜文岑苦笑着摇摇头,他此时心中却有些同情玉灵隐,被前人布下的禁制所嘲笑,这实在是让人郁闷的有点想要吐血,不过自己并不懂的禁制,如何骗过玉灵隐才是当务之急…… “太一玄文的禁制都无比玄妙,当年我也是偶然破解,说起来实属侥幸。不过,我想它们并非没有规律可循,只是会耗费许多时间”杜文岑面色凝重,略有迟疑的说道。 “前九层的禁制被我已经破解,后面几层的禁制才是最为关键的存在,而且湖内叠加的禁制,我也不知它到底有多少层,不过我想依靠太一玄文应该能将它破解,毕竟它们同出一处”玉灵隐眯起双眼看向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转身看向不远处一片血污的湖水说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玉灵隐轻笑一声并没再多说什么,闪动身形向着湖水快速的飞去,杜文岑也紧紧的跟随在它的身后。 飞至湖边,看着血红色的湖面漂浮着内脏肢体,杜文岑不禁皱起眉头,声音低沉的问道:“……太一玄文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玉灵隐挑起眉头看向已经拂晓的天空,有些神经质的笑道:“哈哈,你会不知太一玄文的重要吗?你与夜叉恶斗之时已经身受重伤,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但现在你却神奇般的修复了伤势,而且自身的修为也更进一层,这些不都是太一玄文带来的好处吗?” 面色阴冷眼神中带着寒光,玉灵隐看向湖面冰冷的说道:“虽然现在神州之上太一玄文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只要得到传说中的神物,那么道行修为定会一日千里,别说是正邪的修道者,就是那九天之上的真正仙人又奈我何?所以为此哪怕杀尽天下人也是值得的!” 杜文岑并没有反驳玉灵隐的话,而是淡淡的看着血红色的湖水说道:“我们进入湖中破解禁制吧……” 玉灵隐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挥起长袖化作一道绿光率先飞入了湖中,同时它心中也阴毒的笑道:“一旦禁制解除,杜文岑你就必须要死!我玉灵隐又怎么会容忍日后有着同样强大的存在呢?太一玄文,神州第一神器,哈哈!” …… 第九十二章 湖底 日光照耀着大地,夜晚的黑暗瞬间便被撕的粉碎,广袤的土地上笼罩着无限生机,但此时益州城北部的周府仍是一片死气,浓浓的黑雾将整座府院包裹着,空气中到处充满着血液的腥咸味道,如同九幽鬼域让人不敢靠近。 杜文岑忍受着湖面的血污与令人作呕的漂浮物,闪动身形化作一道黑光跟在玉灵隐的身后也飞入了湖中。 进入湖内,冰冷的湖水与一瞬间的挤压力并没有对杜文岑造成任何影响,以他现在的修为足够在水中活动。 睁开双眼杜文岑发现湖内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根本就看不出有着强大禁制的迹象,四周还有着许多游动的鱼鳖,而湖底也如同府院内般到处可见腐烂的尸体与骸骨,因此湖水也变得浑浊不堪。 运转体内元气,杜文岑将它们释放出体外,做出保护膜将湖水隔绝起来,然后闪动身形来到玉灵隐的身旁问道:“禁制在何处,为什么不见你所说的布满整座湖内?” 玉灵细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湖底,嘴角轻轻扬起笑道:“禁制在最下方的湖底处,那些淤泥之下有着淡蓝色的光芒,那个就是太一玄文的禁制!” 杜文岑定睛向湖底看去,果然肮脏布满尸骨的淤泥下正散发着斑驳的蓝光,似沉淀在湖底的萤火虫般,时隐时现说不出的梦幻。 两人闪动身形快速的来到湖底,玉灵隐挥动长袖瞬间便将湖底的尘沙淤泥震了起来,一瞬间湖底的蓝色禁制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座布满整个湖底的巨大阵图,阵图呈圆形,阵图内画有无数交错复杂的纹路,似老树的树根般,让人看的眼花缭乱,而不时散发着的蓝色流光更是让杜文岑惊叹不已,这样庞大的禁制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去判断了。 并没有在意杜文岑略显呆滞的表情,玉灵隐皱着眉头指向禁制说道:“这些刻画的符文每一处都有着强大的道法,若是不小心触碰到那么就会立刻被反震出去,不过虽然看似复杂其实也是十分的简单,你紧紧跟随在我身后便可,我们直接冲向第九层!” 杜文岑点点头,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禁制,更不要说去破解它,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在玉灵隐的身后,而且心中还要做着下一步的打算。 玉灵隐起初面对禁制并没有太多的好办法,它虽然不断研究摸索但是仍一无所获,所以才会在周府耽误了许多时间,并把此处暂时作为自己的巢穴,奴役夜叉替自己看守着四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被它找到了破解的办法,终于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玉灵隐破掉了前九层的禁制,那些空间现在对于它来说就犹如自宅,闲庭信步便能穿过。 跟随在玉灵隐的身后,杜文岑小心的闪动着身体,开始与玉灵隐向着禁制的内部冲击着,而在感受着不同空间的变化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第九层的禁制。 第九层是一座钴蓝色的巨大阵图,四周是密闭的空间,这里已经看不见禁制外的景象,玉灵隐与杜文岑悬浮在半空,他们的下方一座金色的阵图。 “如你所见,前九层的禁制皆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上空是上一层的阵图,而下方则是下个禁制的阵图,若是不小心触动了任何一层的禁制,那么就会被立刻反震回到湖底……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到达第九层与第十层的空隙处”玉灵隐在空中盘腿而坐,看向杜文岑淡淡的说道。 杜文岑环顾着四周,发现第九层的禁制与前几层的禁制相仿,皆是空空荡荡的空间,只不过是颜色有了改变。 而通过玉灵隐在前几层的示范,杜文岑现在对禁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若是想要破掉禁制,那么就要找到禁制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是生门,只有那里才会有破解禁制的关键,而无论多么强大的禁制它总会存在着生门。 “下方的禁制阵图虽然与前九层并没有太大的诧异,甚至说它反而更简单一些,但是这一层的禁制却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无论从哪一个方位探寻,结果都会被禁制反震出去,根本就无从下手……”玉灵隐微微摇动脑袋,似是自语轻声说道。 “不过,我感觉第十层就是禁制的最后一层,太一玄文就在禁制的下方!”玉灵隐又转身看向杜文岑,面色阴冷坚定的说道。 杜文岑却并没有出声,他闪动身形小心翼翼的来到金色阵图的上方,观察起上面的铭文。 那是一座奇特的图形,铭文似无数大小各异的圆形相互缠绕,整座禁制并没有十分强大的气息,淡淡的金色荧光流动着,并没什么异常之处。 杜文岑谨慎的将手伸入阵图,与他猜想的一样并没有触发到禁制,看来只有真正的进入禁制才能了解它,又或者说才能真正的触动启动它。 深吸一口气,杜文岑回身看向玉灵隐说道:“我先进入禁制探查一番,若是找到破解的办法,我自然会出阵寻你” 玉灵隐却面带冷笑,脸色阴沉的说道:“你对于禁制并不了解,我还是随你一同进阵,若是出现危险的情况,我兴许还能救你一命!” “危险?只不过是会被反震出去而已,玉灵隐还真是多疑谨慎……”杜文岑心知玉灵隐其实是并不相信自己,唯恐自己破掉禁制后将它甩至身后,然后独吞太一玄文。 无奈的耸耸肩,杜文岑不以为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一同进入禁制!” 说话间杜文岑不顾身后冷笑的玉灵隐,率先进入了第十层禁制当中,玉灵隐见状阴沉着脸,快速的闪动身形也跟了进去。 进入第十层禁制后,杜文岑发现这里的空间要比之前狭小许多,漆黑的空间内到处可见悬浮着的金色玄文,而仔细看去这些文字竟与太一玄文中的玄文并无差异,似乎同出一处。 见杜文岑眉头微皱不停的扫视着空间内的金色玄文,玉灵隐走到他身后狐疑的问道:“莫非你识得这些玄文?之前我便是因为触碰了这些玄文才会被反震到湖内” 杜文岑并没有理会玉灵隐,仍目不转睛的看着金色玄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精彩,时而挑眉无奈,时而苦笑尴尬,也不知他到底看出了些什么。 玉灵隐心中恼怒,它一早便猜测出这些金色字符与太一玄文有着莫大的关联,现在见杜文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文字,玉灵隐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看来若想要破解第十层的禁制,那么就必须得到杜文岑的帮助,毕竟这世上也只有他才懂得太一玄文…… 就在玉灵隐再也无法忍受心中怒火的时候,杜文岑却突然转身看向它说道:“这些玄文只是单纯的字符,它们似乎并没有特殊的含义,因为每一个字符都无法连接在一起” 见杜文岑一脸真诚,表情也十分的无奈,玉灵隐心中却并不相信,沉思片刻后它才笑着说道:“这些就是太一玄文中的文字?那么你就把它们说给我听,我想破解禁制的办法一定就隐藏在这些玄文当中” 杜文岑面如常色的点点头,并没有拒绝玉灵隐的请求,用手指向漂浮着的金色玄文,他开始一一解读给玉灵隐听。 玉灵隐见状急忙聚精会神的聆听起来,细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金色玄文,似乎想要把它们看透般,但随着杜文岑的不断解释,玉灵隐心中却是越来越失望,因为正如杜文岑所说,这些玄妙的文字并没有任何联系,完全让人摸不清楚它们的用意。 终于在解释完所有的玄文后,杜文岑苦笑着看向玉灵隐说道:“而且似乎一旦触碰其中任何一个禁制,被反震出去后,这些金色玄文就会立刻改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规律,看来只能强行突破……” 玉灵隐眉头紧锁,细长的眼睛不断在杜文岑与金色玄文间扫过,犹豫片刻后,它才声音低沉的说道:“哼,你认为我没有想过要强行突破禁制吗?但是没有强大的修为,强行突破禁制只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到时候只怕会神形俱灭!” 杜文岑无奈的耸耸肩,懒散的打着哈欠说道:“这样那我们就只能放弃……因为我感觉这层并非是禁制,而是一层强大的封印,而这些金色的玄文便是封印时布下的咒印,一旦触碰势必会遭到反噬” “可恶!”玉灵隐怨毒的咒骂道,其实它心中早已猜想到最后一层是封印而并非是禁制,但如果这样那么就意味着无法破解,因为太一玄文乃是神物,它的封印定然无比强大,以自己的修为根本就无法撼动它。 面对太一玄文的诱惑,玉灵隐不甘心就此放弃,并没有思考太久,它面色阴冷的看向杜文岑说道:“现在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你强行破掉封印,我伺机寻找漏洞然后进入内部!” “强行破掉封印,你当我是九天仙人吗!太一玄文的禁制岂是我这样的修道者能破解的?”杜文岑眉头紧皱,面色不善的看向玉灵隐说道。 玉灵隐一声冷笑,手中唤出幽冥鬼火,随即向着杜文岑步步逼近道:“面对如此诡异的禁制,这是最后的办法,只有强行破除才能让我找到它的生门,这可是死中求生的办法……只不过是你死我生,嘿嘿!” “但如果我仅仅是触碰这些金色玄文呢?”说话间杜文岑唤出不周玄石,指向身旁漂浮着的金色玄文冷笑道。 玉灵隐微微一愣,随即眼露凶光,面色狰狞的咆哮道:“那样我们就会被这该死的禁制反震出去,而那时便就是你的末日,我会将你撕成碎片,吸干你全身的精血!” 谁知杜文岑却轻挑眉头,满不在乎的看向玉灵隐笑道:“嘿嘿,我杜文岑可是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说话间杜文岑将手中的不周玄石狠狠地砸向了金色玄文,封闭的空间内立刻剧烈的晃动起来。 …… 第九十三章 毁灭 “快住手,啊……我要撕了你!”玉灵隐面容狰狞无比,细长双目惊怒的瞪着,手中鬼火大盛,呼啸着便向杜文岑疾驰而去,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但此刻已经为时已晚,一脸诡笑的杜文岑将手中的不周玄石狠狠地击打在了金色玄文之上,无数的碎片开始剥落,而如同受到感应一般,空间内的所有金色玄文竟在同一时间开始疯狂的剥落,伴随着跌落声瞬间下方充满了金色的碎片,而整座空间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扑杀到杜文岑身前的玉灵隐却被一阵罡风席卷,它本想稳住身形将手中的鬼火击向杜文岑,但却一无所获,猛烈的狂风带着无比强横的力量,瞬间便将它击飞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空间内响起了震人心魄的狂笑声,那笑声十分浑厚但却也异常的刺耳,强大的能量似乎能将人的魂魄震伤,整座空间开始崩塌起来。 空中被罡风推走的玉灵隐听见漫天的嘲笑声,脸色更是煞白许多,漆黑的眸子变得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但它却无力反抗,空间的禁制太过强大,就连它这样的鬼怪也只能任其摆布。 但就在玉灵隐被推出禁制的一刹那,它却发现杜文岑竟相安无事的悬浮在半空中,他并没有受到禁制的任何影响,而原本破碎的金色玄文也开始慢慢汇聚起来,竟在禁制的下方形成了一湾金色泉水。 此刻玉灵隐才知上当,无比愤怒的它疯狂的咆哮起来,但它的声音很快就被罡风所淹没,而片刻后它也被推出了禁制外。 玉灵隐飞出禁制后,躁动的空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猛烈的罡风也被平息,似乎方才一瞬间所发生的不过只是梦魇,而杜文岑此时却表情古怪的看着下方的金泉,嘴中无奈的苦笑道:“布下禁制者还真是位鬼才,若是不懂的太一玄文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知道其中的玄妙,哈哈……” 原来那些悬浮在空间内的金色玄文就是破解禁制的关键所在,它们虽然排列无序,而且每一个玄文间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但若是所有玄文中却都能与一个字相接,那就是‘笑’字。 起初杜文岑并没有猜透其中的玄妙,但当他回想起玉灵隐所说禁制触发后空间内会响起嘲笑声时,他才隐约间找到了关键所在,也就是禁制触发的瞬间,闯入禁制者必须要‘笑’否则就会被禁制反震出去,这也是为什么杜文岑击碎玄文的时候会面露诡笑。 试问在面对禁制启动罡风肆虐之时,谁还能笑的出来?由此看来布下禁制者定是心性开朗喜欢搞怪之人,不然他怎么会想出这样光怪陆离的破解之法。 “金泉之下便就是太一玄文所在,只是不知禁制之下的太一玄文是否就是金色残影所需的那一卷……”杜文岑面色凝重的看着下方的金色泉水说道。 杜文岑之所以会驱赶楚心月等人离开,很大程度上他是为了得到太一玄文,他并没有忘记与金色残影的五年之约,若是五年内寻不到太一玄文的下落,那么他就会被噬魂虫吞食掉三魂七魄。 而众人并不是玉灵隐的对手,若想得到太一玄文后能安全逃脱,也只能依靠着无踪术,也正是因为如此杜文岑才会孤身犯险,毕竟自己一人逃跑的几率还是要大一些,不过现在被他找到破解禁制的办法,也就避免了与玉灵隐恶战。 叹出一口浊气,杜文岑并没有多做犹豫,闪动身形快速的飞进了金色泉水当中,因为他知道玉灵隐随时都会重新冲杀进来,现在只有尽快的得到太一玄文,才能安全逃脱。 如同杜文岑所想一般,进入金泉当中禁制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变的空旷无比,似乎是进入了一个潮湿的山洞,到处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但杜文岑并不敢大意,他缓缓地降落到地面,提起体内元气小心的戒备观察起来,然后慢步向前方走去,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未知,但当他走了许久之后却依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举目遥望也根本看不到边际,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古怪的空间内。 “可恶,莫非禁制还存在着,难道这里会是第十一层禁制吗?”杜文岑低声咒骂道,若是不尽快找到太一玄文那么玉灵隐很有可能会追杀而来,毕竟他不知道第十层的生门是否会随着自己的进入而关闭。 “咦,不对……”感受着脚下的青苔,杜文岑却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他急忙俯身拨开青苔,果然发现在青苔之下竟有着浓浓的黑雾,而黑雾里却散发着时隐时现的幽绿光芒。 “难道太一玄文会隐藏在黑雾之下?”杜文岑眉头微皱,他唤出不周玄石想要将浓雾击散,但是面对不周玄石的击打,浓雾却稳如泰山根本就不为所动。 杜文岑心中大惊,料定浓雾中一定有着古怪,太一玄文很有可能就隐藏其中,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太好的办法,浓雾看似绵软但却要比不周玄石还要坚硬,根本就无法撼动。 就当杜文岑一筹莫展之际,原本平稳的空间却剧烈的晃动起来,上空开始不断坠落下金色的碎片,脚下的青苔也随之崩裂,顷刻间无数的青苔被震的粉碎,露出了隐藏在下方的黑色浓雾,整个空间变得无比扭曲。 “哈哈,太一玄文的禁制岂能困住我玉灵隐,蝼蚁你的死期到了!”空间的上方瞬间崩塌,浑身笼罩着黑色的鬼雾,只有一双血红色眼睛露着外面的玉灵隐从天而降,俯视着下方的杜文岑狂笑道。 “玉灵隐你竟强行破坏禁制,你不怕被反噬吗?”杜文岑大惊,想不到玉灵隐竟会出手强行破除禁制,引得所有空间开始崩塌。 伸出已经没有形状的双手,玉灵隐唤出惨绿的鬼火,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杜文岑说道:“太一玄文是我玉灵隐的!若是我无法得到,那么我宁愿将它破坏掉,哈哈!” “可恶,我可不想与你陪葬!”杜文岑运转玄功急忙向空中飞去,此刻已不能在此逗留,因为一旦禁制被破坏,那么禁制将会释放出所有的能量灭杀禁制中的一切。 “想跑?你还是死在这里吧!”玉灵隐一声冷笑,身体瞬间冲向杜文岑,高举手中的鬼火狠狠地向他砸去。 杜文岑急忙用手中的不周玄石去抵挡,但幽绿的鬼火还是将他击伤,身体瞬间被击飞了出去。 “嘿嘿,你那根黑石果然蹊跷,竟能挡住我的攻击,不过这一切都只能是徒劳!”四周不断的扭曲着,无数的能量到处乱撞,禁制内已经乱作一团,玉灵隐灵巧的躲过上空的罡风,身后拖着浓烈的鬼雾向杜文岑袭去。 杜文岑见状急忙稳住身形,将体内玄气注入不周玄石,带着无数的黑色玄气迎向玉灵隐便是狠狠地一击。 但不周玄石却如同击打在云雾上,一瞬间玉灵隐的鬼雾便向四周散去,然后竟又在上空聚拢起来,重新化作了人形。 “禁制的能量已经全部崩裂,你已经无法逃出去了,哈哈!”玉灵隐驾着鬼雾盘旋在杜文岑的上空,看着四周异常扭曲的空间狂笑道。 “哼,要死的只会是你自己!”杜文岑不屑的冷哼道,他心中已经开始默念无踪术的法诀,虽然无法得到太一玄文,但总比被禁制击杀要强上百倍。 但就在这时,驾驭鬼雾盘旋在上空的玉灵隐却失声狂笑道:“太,太一玄文,我玉灵隐的太一玄文,啊哈哈!” 杜文岑大惊急忙俯身看去,只见不知何时下方的浓雾竟已经散去,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那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古朴苍劲的符文,此时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而石碑上更是传来了无比强大的气息,那股气息甚至让杜文岑都感觉胆寒! 玉灵隐眼中血光大盛,驾驭着黑雾俯身向石碑冲去,此时空间内已经全部崩坏,无数的能量四处迸发着,一道道如有实质的光芒破坏着周围的一切,凡是被光芒被照射到都会被绞的粉碎。 杜文岑大急,此时他根本就顾不得去看石碑上的玄文,催动体内元气用不周玄石抵挡着禁制散发出的强大能量,他快速的向着石碑飞去。 见杜文岑紧紧跟在身后,玉灵隐发出尖锐的冷笑,在空中停住身体,黑色的鬼雾扑向后方,瞬间将杜文岑包裹其中。 “嘿嘿,你就在这鬼雾中化作一滩血水吧!”玉灵隐挥动长袖不再理会鬼雾中的杜文岑,身体快速的冲向石碑。 “给我破!”但片刻它的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怒吼,杜文岑手中挥舞着不周玄石将鬼雾击散,从中冲杀了出来,但此刻它已经顾不上太多,因为石碑就在眼前。 见玉灵隐已经飞至石碑旁,杜文岑急忙驱使着不周玄石狠狠地向着下方砸去,无数黑色玄气笼罩在不周玄石之上,带着阵阵罡风不周玄石砸向了玉灵隐的后背。 失去鬼雾护身的玉灵隐在受到不周玄石的重击后,嘴中吐出了殷红的血液,身体更是失去了平衡狠狠地砸向了石碑。 但此时玉灵隐根本就不去顾及自己的伤势,它脸色煞白的抚摸着石碑,血红的眼睛满是狂热的神色,嘴中不断喃喃自语道:“太一玄文,我玉灵隐的太一玄文,哈哈!” 杜文岑眉头紧皱,闪动身形来到了石碑旁,拿起不周玄石想要阻拦玉灵隐,可就在这时压制已久的禁制终于彻底爆发起来,前九层的禁制开始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巨大的爆炸力正向着下方冲击而来,空间一个个被摧毁,禁制内的一切瞬间被震的粉碎。 看着巨大的光球俯冲而来,身体上承受着猛烈的冲击力,整个心神都颤抖起来,杜文岑脸色煞白,他心知若是被光球击中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转身看向仍然毫无察觉,不停抚摸石碑的玉灵隐,杜文岑微微叹息,玉灵隐此时已经入了心魔,它的心神完全被石碑所吸引,根本就不会察觉周围的一切,就算它道行无比的强大,但是面对蛮横的禁制反噬力,恐怕也会被震杀的粉身碎骨。 无奈的摇摇头杜文岑看向石碑,想要在最后时刻探查上面的太一玄文是否记载着金色残魂所需的破解封印之法,而就在这时十层禁制终于全部破裂,强大反噬力形成的巨大光球冲击到了石碑前,禁制内的一切被瞬间摧毁。 而整座益州北城连同周府也在巨大能量的冲击下,顷刻间灰飞烟灭,繁华的益州城剧烈的晃动起来,城北外的益州城百姓漏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们脸色煞白的看向城北,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久之后,城南客栈的老板突然瘫坐到街道上,他面色呆滞的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是那三位神秘的客官将城北的鬼域彻底消灭了吗?” …… 第九十四章 张乐儿 “乐儿,你怎么又到河边来玩耍,不是告诉你最近有妖怪出没,已经吃掉了好几个孩童,你要是被妖怪抓去,为娘可不会去救你!”此时已是未时,但空中的太阳依旧十分毒辣,青草河畔上一位村妇怒视着河中的顽童,大声叫喊道。 在河水中抓鱼的顽童,长的虎头虎脑颇为可爱,他上身**双手合拢,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水中的鱼儿,此时哪顾得上去理会河岸上叫喊的村妇。 村妇见顽童专心抓鱼并没有应声,于是心中恼怒,一双秀眉拧在一起,顺着河岸快步来到了顽童身后,拾起身旁的碎石扔进了河水当中,一瞬间溅起无数水花,那些原本在水中静游的鱼儿也惊的四处游走。 顽童微微一愣,随即用小手擦干脸上的水滴,愤怒的小脸转向身后,但当他看见河岸上的人竟是自己的娘亲时,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立刻转动起来,然后急忙嘿嘿笑道:“娘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孩儿正在捕鱼呢,晚些可以拿来做烤鱼吃!” 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村妇用手指向顽童怒喝道:“你这小兔崽子就知道来河边玩耍,我唤你半天却不见有丝毫反应,小心被那吃人的妖怪抓走,到时候就算你哭瞎了眼睛,也没人会救你的!” 听着村妇的怒声威胁,顽童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向河岸走去,他胆子颇大并不会害怕那些大人嘴中的鬼怪,所以他才会敢独自一人来到河边玩耍。 “嘿嘿,娘亲最疼乐儿了,若是乐儿被妖怪捉去,娘亲肯定会来救我的,而且我捉鱼也是为了给娘亲补补身体啊”顽童澄澈的双眼看向村妇,开心的笑道。 村妇无奈的摇摇头,想要伸手去教训一下这个顽劣的儿子,但心中却又不忍,于是轻叹一声用衣袖擦干他身上的水滴说道:“哼,好甜的小嘴儿!” “不过从今以后你不能再一个人出来玩耍,隔壁的吕村可是又传出小孩被妖怪吃掉的传闻,而且这些日子老神仙们又跟那些妖怪打了起来,传闻就连益州那样的大城都被毁掉了呢!”村妇瞪着顽童,嘴中不停的说道。 “嘿嘿,我要是遇见老神仙就一定求他收我当徒弟,以后我就能飞到天上玩耍,村里的瘦虎肯定会羡慕死的!”听到村妇说起那些可以飞天的老神仙,顽童高兴的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的说道。 “就知道贪玩,赶紧跟我回村子,家的那些鸡鸭你还没有去喂食呢!”说着村妇拉起顽童的小手向着小路走去。 顽童此时被母亲捉住,早已没了捉鱼的心情,于是调皮的吐吐舌头,老实的跟在村妇的身后。 母子两人的村子离河岸并不远,只要通过一片草地就能达到,他们的村子单名张,因为村子的住户多是张姓,而且附近也多村落,大多以姓氏命名。 此处距城镇颇远,是一处比较僻静的小村落,生活着的人们也多是耕种为生,所以日子过的十分悠闲,但最近却不断传出村落里闹鬼的传闻,更是有几家的孩童被妖怪吞食,惹得村民们人人自危,不敢让自家的孩子外出玩耍,唯恐被妖怪害了性命。 而且这一段时间神州之上风云忽变,正邪之间的交锋不断,蛰伏许久的妖魔鬼怪也纷纷出世,似乎是为了争夺什么,像张、吕这样的小村子也受到了不少的波及。 而村妇王氏就是担心外出玩耍的儿子,才会来到河边将他唤回,毕竟现在鬼怪妖邪横行。 “娘亲,爹爹他什么时候能回来?”顽童蹦跳到村妇的身前,一双大眼睛看向她问道。 村妇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的村子说道:“你爹他是采买的货郎,前些日子去了益州城附近,这里距益州有着四五日的行程,怕是十日后才会回来吧” “嘿嘿,爹回来后肯定会给我买许多好吃的!”顽童吞咽着口水,舔着嘴唇说道。 村妇莞尔一笑,刚想出言教训自家的小贪吃鬼,却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树上正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那人黑色的长发披散挡住了脸面,看不清楚真实面容,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啊……那,那是什么?”村妇心中胆怯,急忙拉回顽童护在身后,惊恐的尖叫道。 顽童却十分胆大,见母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急忙从她的身后探出脑袋,一双眼睛眯起看向树上的血人。 “……那是个人,但他为什么浑身都是血啊?”顽童不解的问道,并没有被血人惊吓到。 村妇大口喘着粗气,一手将顽童的脑袋按了回去,平稳气息后这才怒声说道:“离那家伙远些,说不定它就是吃人的妖怪,没见他浑身是血吗,那肯定就是小孩子的鲜血!” 村妇的话语并没有吓唬到顽童,他又拼命的钻到前面,看着树上的血人笑哈哈的说道:“他怎么会是妖怪呢?哪有妖怪会笨到自己挂在树上的,我看肯定是遇难的老神仙……唔,他与别人在空中斗法,输了才掉下来的!” “少胡说八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到村子里,不要去理会他!”村妇一把拉住兴奋的顽童,急匆匆的向着村子走去。 但顽童此时已经将树上的血人认定是老神仙,他又怎么会去听从母亲的话语,拼命挣脱出来,他头也不回的向着老树跑去,嘴中大声说道:“娘亲无妨,我去帮帮他,说不定老神仙还会收我做徒弟呢,哈哈!” 见顽童越跑越远,村妇心中大急,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嘴中失声高呼道:“……乐儿,乐儿快回来,危险!”但此时顽童已经跑到树下,并没有理会村妇的呼喊。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向树上看去,但因为那人的长发遮住了脸庞,所以还是不能将他的面容看清,不过顽童却发现那人虽然浑身沾染着鲜血,但是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是浑身的衣物破旧不堪。 那株老树生的颇为粗壮,血人挂着的树枝十分高,顽童跳起来也法触碰到,于是他便向树上爬去,想要将血人救下。 他平日里最喜欢偷摸鸟蛋,所以这些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不过片刻顽童就爬到了树上,然后将小手拉向血人,想要将他拖拽过来,但是那血人的重量并不轻,顽童年幼根本就无法将他撼动,不过一会就急出了一身热汗。 “……你,你这小兔崽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还爬到树上,不怕它突然转身将你吃掉吗!”村妇鼓起胆子来到树下,惊恐的冲着树上的顽童说道。 “他是老神仙,又怎么会是妖怪呢?娘亲你快点帮帮我,把他从树上给救下来吧!”顽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树下的母亲央求道。 “你,你要气死我吧!要是他是妖怪……乐儿,乐儿快下来,他,他动了!”村妇本想教训顽童,但是树上的血人却突然轻微的晃动起来,似乎随时能会转身吞食掉身后的孩童。 顽童微微一愣,但并没有像村妇那般惊慌,他小心的向后退着,然后眼睛盯着血人的动向,嘴中轻声说道:“你醒了吗,你是什么人?” 听到顽童的声音,血人此时有了反应,他嗓子中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但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似乎想要移动身体,但是身体却有些僵硬,尝试几次后只是树枝晃动了些,身体并没有移动。 “你是不是老神仙,和别人斗法的时候从空中掉落下来?我娘亲还认为你是妖怪呢,哈哈!”见血人有了反应,顽童不顾脸色苍白的村妇,兴高采烈的说道。 村妇此时却是惊吓的说不出话来,这几日妖怪的传闻已久闹的人心惶惶,此时见到如此诡异的血人,她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儿子,才会鼓起勇气站在树下。 慌忙从身边拿起一块石头,村妇对着树上的顽童使着眼色,想要他快点下来,赶紧离开这里,但顽童此时的目光完全被血人吸引住,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娘亲已经异常恐慌。 “……这,这里是哪里?”血人突然开口说道,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村妇大叫一声,因为惊恐手中的石头也摔落在地,她面无人色的看向血人,拼命的对着顽童小声说道:“快,快跑!” 顽童却反而对着血人笑呵呵的说道:“这里是张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血淋淋的挂着树上呢?” “张村?……我是,我是过路的商旅,因为被歹人打劫,所以才会失血过多晕倒在路边”血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哈哈,你还真会说谎话,真没羞!你现在可是挂在树上,又怎么会是被打劫过的商旅呢?”顽童捧腹大笑,毫不留情的讥讽着血人。 血人微微一愣,随即猛然抬起身子,想要观察四周的坏境,但因为树枝并不粗壮,所以他重心不稳立刻就从树上坠落了下来。 看着披头散发的血人从树上坠落,村妇大叫一声,因为惊吓过度身体瘫软着跌坐到了地上。 顽童见母亲跌坐,便急忙从树上跳下,来到村妇的身旁,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乐儿,快跑,这个吃人的怪物下来了!”村妇急忙将顽童护在身后,面色惊恐的催促道。 “怪物?怪物在哪里……疼,疼死我了!”血人身体颤抖着爬了起来,慢步走向村妇问道。 村妇见状连连后退,死死地护在顽童的身前,此时她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了。 “哈哈,怪物就是你啊!”顽童却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道。 血人听后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毁,身体上到处是污血,头发也披散在肩头,模样定会十分吓人。 “……原来如此,呵呵”血人发出一声苦笑,随即有些体力不支的坐到了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还是同我们回村子吧,我家里还有些草药,应该能帮助你治疗伤势”顽童拍打着母亲的后心,面色担忧的看向血人说道。 “带我回村子,难道你不怕我吗?”血人却出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 “嘿嘿,你可是天上的老神仙呢,又怎么会害怕呢?我还想等你伤好了,教会我飞天的本事呢!”顽童并没有隐藏心中的想法,神情激动的说道。 “哈哈,老神仙……你倒是有些意思!唔,我叫杜文岑,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血人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到村妇的身旁将手放在了她的肩头,看着虎头虎脑的顽童问道。 顽童见母亲此刻的脸色竟渐渐红润起来,急促的呼吸也变的十分平稳,他一双眼睛立刻露出光亮,激动的看向杜文岑说道:“我,我叫张乐儿!” …… 第九十五章 皮狐子娘(上) 笑着点点头,杜文岑见村妇脸色好转,这才将手放了下来,随即对着眼前的两人说道:“我并非什么妖邪鬼怪,只是遇难的路人……实在抱歉让你们受到了惊吓” 村妇因为杜文岑元气的输送,此时她已经稳定了心神,虽然心中仍有些惧怕,但见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也只好尴尬的笑道:“没事,没事……” 张乐儿却是满脸的崇敬,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文岑说道:“老神仙,你真的是老神仙,你能不能收我当徒弟啊,我想学飞天的本领!” 村妇微怒,将张乐儿拉至身后,面色古怪的说道:“小孩子胡闹,您可不要当真”说着狠狠地瞪向张乐儿,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杜文岑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随后微微叹气说道:“这里距益州城有多远?” 当日太一玄文禁制爆发之际,杜文岑利用无踪术从益州城逃脱了出去,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禁制的反扑异常猛烈,强大的冲击力还是波及到了他,所以瞬移中才会被震昏,直至被张乐儿母子发现。 “我们的村落在益州的西方,大概有三四日的行程,老神仙难道你要去益州城吗?”张乐儿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对着杜文岑问道。 “恩,我与三个朋友走散,我们相约在益州城碰面,唔……张乐儿你村子里可有井水,我去把这一身的污血洗净”杜文岑看着满身的血污,皱起眉头问道。 张乐儿听后不顾村妇的阻拦,一把拉住杜文岑的手臂说道:“老神仙附近有条河流,我现在就带你去!” “……乐儿你!”村妇大惊,她虽然知道杜文岑并非妖怪,但是面对这样怪异的血人,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与他独处。 张乐儿却不在意的带着杜文岑向前走去,对着身后的村妇挥挥手道:“娘亲无妨,你先回村子里吧,我们去去就回!” 杜文岑尴尬的对着村妇笑了笑,随即跟在张乐儿的身后,两人快步向着河岸走去。 来到河岸旁看见清澈的河水,杜文岑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一夜的恶战早已让他疲惫不堪,那些不知堆积了几层的血液已经干成了黑色的血痂,身上更是发出了阵阵酸臭,他现在只想把身上的污秽洗净。 畅快的在水中冲洗着,杜文岑顿时感觉清爽许多,一身的疲惫也似乎随着那些污秽流走,而整条河流则立刻变成了暗红色,可见他身上沾染了多少的污血。 “咦,老神仙原来你很年轻啊,跟个玉人儿般,看起来竟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张乐儿坐在河边,光着脚丫在水中晃动,看着杜文岑清秀的面容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满脸的苦笑,方才自己一身血污自然是看不清楚面容,现在清洗过后也就能看的真切,不过自己的年龄却要比张乐儿大上许多,或许是因为修道的缘故,才会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年轻。 “我可不是什么老神仙,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杜文岑捧起河水在脸上搓了搓,抬头看向张乐儿笑道。 “嘿嘿,你可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就是老神仙!因为村子里的老伯伯们说,神仙虽然都是上百岁的年龄,不过他们却都能保持着十分年轻的模样”张乐儿调皮的吐着舌头,眼中透漏着狡黠的光芒说道。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反驳张乐儿的话,而是笑着问道:“你就这么想要当老神仙吗?” 张乐儿跳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说道:“当然了,做老神仙可是会飞天遁地的,那样我就能在村子里炫耀一番呢!嘿嘿,老神仙要不然您就收乐儿做徒弟吧?”说完张乐儿眨起了眼睛。 “我真不是什么老神仙,更不会飞天遁地的本事,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听你娘亲的话吧!”杜文岑笑着拒绝道。 张乐儿并没有丝毫的不悦,神色如常的挥挥手道:“那就日后再说……不过,老神仙你还是同我回村子里吧,你穿这样的衣服可是会被人笑话的,嘿嘿!” 杜文岑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衣不遮体,除了重要部位身体几乎全部都裸露在外面,那模样简直要比黄父还要落魄许多。 “好,好吧……”杜文岑无奈的点点头,现在也只能与张乐儿去他的村子里换身干净的衣物,否则自己这模样实在是无法见人。 见杜文岑同意,张乐儿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心中并没有放弃拜师学艺,所以才会想要将杜文岑带回村子,也好央求他收自己做徒弟。 张村离小河并不远,加上张乐儿归心似箭所以两人不过片刻就来到了村外,此时村民大多在田间耕种,所以村里并没有人影,显得有些安静空荡。 指向村头冒着炊烟的草屋,张乐儿对着杜文岑说道:“那里就是我家,嘿嘿,娘亲肯定在生火做饭呢!” 杜文岑点点头跟在张乐儿的身后向草屋走去,不过此时他却感觉村中有些古怪,空气中若有如无的带有一丝骚臭,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粪便,但当杜文岑嗅动鼻子的时候,淡淡的骚臭味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亲,我们回来了,嘿嘿……老神仙,快点进来啊!”张乐儿站在草屋内对着杜文岑催促道。 “……恩好”杜文岑应声说道,跟在张乐儿的身后走进了草屋中,不过他却小心的运转起体内元气,因为草屋内正散发着那股淡淡的骚臭味。 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三间不大的屋子,张乐儿此时走进内屋拿出了干净的衣物递给杜文岑说道:“这些是我爹爹的衣服,老神仙您就先穿着吧!” 杜文岑点头谢过,将身上破旧不堪的黑袍脱下扔到了门外,然后穿上了土黄色的葛衣,衣物虽然有些破旧,不过却也是十分的合身。 绕着杜文岑转了一圈,张乐儿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对着屋内叫喊道:“娘亲,你在生火做饭吗?我带老神仙回来了!” 但屋内并没有回声,只能听见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似乎内屋的灶火前并没有人。 杜文岑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想要将张乐儿护在身后,可就在这时,内屋却突然传来了声音:“你这小兔崽子就知道贪玩,怎么现在才回来?” “嘿嘿,娘亲心中还一定认为你是鬼怪呢,所以才会怕的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张乐儿调皮的对着杜文岑笑道。 但张乐儿的话音刚刚落下,村妇就从内屋走了出来,她秀眉微皱看了眼杜文岑,然后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随即对着张乐儿说道:“咳,你这死孩子就知道在外面胡闹,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让为娘心中十分担心!” 张乐儿心觉古怪,自己刚才明明告诉娘亲带着老神仙去河边洗漱,但为什么娘亲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或许是娘因为惊吓过度才会这样的吧,毕竟老神仙洗漱后可是变了一番模样。 “嘿嘿,娘在家偷吃什么好东西了,这么早就生火做饭,也不等乐儿我!对了,我将爹的衣服送给老神仙了,他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张乐儿亲昵的挽起村妇的手臂,看着她紧握的右手笑呵呵的说道。 “咳,什么好吃的?你这小馋鬼,不过是根胡萝卜而已!”说着村妇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咬了起来。 “咳,他就是你说的老神仙,今天也要留在咱们家吗?”村妇将口中的食物吞咽,转动着眼珠看向杜文岑说道。 张乐儿开心的点点头,又跳到杜文岑的身旁拉起他的手臂,将他推坐到椅子上,然后对着村妇说道:“是啊,所以娘亲你可要做些好吃的,这可是乐儿我的师傅呢!” “你这小鬼,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傅?”杜文岑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狡黠的张乐儿说道。 “嘿嘿,师傅这点小事情您老就不用介意了,今天晚上就留在徒儿家里,让娘亲给您做点好吃的,我娘的手艺可是十分不错呢!”张乐儿古灵精怪的笑道。 “咳,你们两个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说着村妇快步走向内屋,但她的步履却有些怪异,身体如同无骨般,左右摇晃着。 看着村妇的背影,杜文岑露出狐疑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在村妇的身上感觉到丝毫的异常气息,但也不敢施展出通鬼术,唯恐惊吓到村妇,以他现在的修为通鬼术却再也不能对凡人使用了。 看着嘿嘿偷笑的张乐儿,杜文岑便想就此告别,因为他心中挂念着楚心月等人,但自从走进村子以来他就感觉十分的怪异,似乎有着妖物的存在,他又不忍心将天真的张乐儿置身于危险当中,于是也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张乐儿,你是否觉得你娘亲与平日里有些不同?”杜文岑挑起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乐儿此时正在偷乐,自己可是装糊涂的将杜文岑认作了师傅,听见杜文岑开口问自己,便急忙收住笑意,小手托住下巴思考道:“唔,我觉得娘亲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平日不同,而且她的手臂也有些冰冷……不过,我想应该是先前看见师父后受到了惊吓,此时还没有缓过神呢!” 杜文岑并没有在意张乐儿对自己的称呼,他眉头紧锁目光不由看向屋内,想要凭借元气去探查,但是却一无所获,那村妇身上却并没有丝毫的妖气,看来只是自己多疑而已。 “可恶,都是玉灵隐害的,现在我怎么看谁都像妖怪?……唉,找到疯女人与小石头之后,还是远离这些妖魔鬼怪,一心赚我的银子吧”摇摇头杜文岑心中无奈的叹息道。 张乐儿见杜文岑眉头紧锁,还不住的摇头叹气,心中立刻焦急起来,认为杜文岑是不愿收自己做徒弟,瞬间双眼通红,声音哽咽的说道:“老神仙您是不是嫌我天资愚笨啊,才会一直推脱”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无奈的苦笑道:“我并不是什么老神仙,而且日后我要漂泊四方,你要是做我的徒弟,你爹娘一定会舍不得你的” “……那,那你,我只向你学习飞天的本领,这样不就好了吗?”张乐儿心中舍不得自己的村子,但也不想错过拜师的好机会,思索了半天这才狡辩道。 杜文岑苦笑,刚想出言教训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但突然却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屏住呼吸,杜文岑顾不得理会张乐儿,急忙转身向内屋看去,只见一双血红色散发着贪婪光芒的狐狸眼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似是幻觉一般…… 而就在片刻之后,内屋做饭的村妇突然开口喊叫道:“张……咳,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你怎么能让娘亲自己辛苦劳累,还不赶快进来帮娘的忙!” 张乐儿微微一愣,然后对着杜文岑眨眨眼睛,示意自己一会就回来,随即蹦跳着向屋内走去,嘴中高声说道:“娘亲,我这就过来,嘿嘿!” …… 第九十六章 皮狐子娘(下) “等等,我陪你一起进去!”杜文岑急忙拉住张乐儿,双眼盯向内屋,脸色凝重的说道。 张乐儿微微一愣,随即开心的笑道:“师傅您在此休息就好,我跟娘亲片刻就出来,嘿嘿” 摇摇头杜文岑将张乐儿护在身后,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慢步向内屋走去,同时体内的元气也疯狂运转起来,小心的戒备着。 张乐儿不知杜文岑为何会突然严肃起来,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在意,见杜文岑与自己同去,也就高兴蹦跳着跟在他的身后,浑然没有察觉屋内的气氛十分诡异。 杜文岑与张乐儿慢步走进内屋,内屋的光线要比外屋昏暗许多,若不是灶台上的火光,屋子内的东西并不容易被分辨清楚,而且屋子内总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环顾着屋内的摆设,杜文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简单的灶台堆放着的碗碟,还有一些贮存的蔬菜肉类,而村妇此时正背对着两人,专心的在灶台上收拾着东西。 杜文岑再一次用元气去查探村妇的气息,但依然一无所获,似乎她真正的气息被某种东西阻隔一般,不过她的身上还是有着一丝怪异,因为杜文岑感受不到活人的生气…… “你在做什么?”拉住想要上前帮忙的张乐儿,杜文岑盯着村妇,率先开口问道。 “咳,当然是在做晚饭……让那小兔崽子来帮我,客人你还是在外面休息等待吧!你这死孩子,怎么还不过来帮娘?”村妇依然背对着两人,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娘亲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会变得沙哑呢?”张乐儿皱起眉头,关心的问道。 “咳,这灶火的白烟太呛人,娘被熏着了所以才会哑了嗓子,你快点过来,就让客人好好在外面休息,你这小兔崽子真不懂事!”村妇的声音有些急促,开口教训着张乐儿。 张乐儿见村妇嗓子沙哑,于是急忙从外屋端来一碗清水,想让村妇润润喉咙,但却被杜文岑拦了下来。 接过张乐儿手中的清水,杜文岑慢步走向村妇说道:“让我来,乐儿你站在门外不要乱跑” 张乐儿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心中已把杜文岑认作师傅,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于是颇为乖巧的站在了原地,然后有些疑惑的看向两人。 杜文岑走到村妇的身后,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用手拍着她的肩头说道:“口干了吧?来喝些水润润嗓子” 村妇身体微微一震,她并没有转身回话,手中依旧在不断收拾着,但却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杜文岑的存在。 “你到底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方才那一双血红色眼睛就是你的吧,你为什么要幻化成村妇的模样?”杜文岑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清水放在灶台,向前一步看向村妇,果然此时她的脸上毫无人色,惨白的让人感觉惊惧。 “咳,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村妇回身看向杜文岑,眼中却散发着凶光,面容也变得有些狰狞,脸皮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娘亲你……”张乐儿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吓住,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娘亲竟会露出这般凶残的模样。 杜文岑冷笑一声,随即抓起村妇的手臂,想用体内的元气将她探查清楚,可谁知村妇此时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怪叫一声急忙甩开手臂,躲闪到一旁。 “咳,该死,你这该死的人……小兔崽子见他欺负你娘,你还不将他给赶出去!”村妇大怒,指着杜文岑对着张乐儿大声叫喊道。 张乐儿此时已经被惊吓住,胆颤心惊的看着杜文岑与村妇,眼神中满是恐惧,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见张乐儿无动于衷,那村妇竟急躁的狂叫一声,冲着杜文岑便扑了过去,嘴中不知何时长出了森白的獠牙,脸皮也皱了起来,模样十分的恐怖。 杜文岑冷笑一声,伸手对着迎面而来的村妇便是一拳,但村妇的身形此时却变的十分鬼魅,黑光一闪竟被她躲闪过去,不过因此她的身后却露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屋内也立刻充满了浓重的骚臭味。 “你这妖怪竟然披着人皮!”看着脸皮渐渐脱落的村妇,杜文岑愤怒的说道,这一刻他想起了望柳乡的那只黒猿。 村妇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月牙般的血红狐眼,此时正无比怨毒的盯着杜文岑,它的脸皮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脸上露出红色的绒毛,四肢的皮囊也被兽爪撑破,原来是一只长着人面,穿着人皮的红狐狸。 “可恶,这妖怪一定是趁我与张乐儿去河边的时候,将那村妇吃掉,然后又化作她的模样,想要再吃掉张乐儿!”杜文岑心中懊恼不已,若不是自己粗心大意,那村妇也不会被这狐妖吃掉。 “哼,原本想小的留些日子再吃,谁知道竟会碰见你这个瘟神!那今天你们两个都要成为我的食物!”狐精突出红舌舔着嘴巴,贪婪的看向瘫软在地的陈乐儿说道。 杜文岑心中恼怒,急忙唤出不周玄石,运转体内玄功对着狐精劈打过去,随着不周玄石的挥舞,瞬间四周升起了罡风,将狐精死死地压制在原地。 狐精见状大惊,想不到对方竟是个狠角色,但它自身并没有多少道行,心知若是被杜文岑一棒击中,那么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于是急忙从股下放出黄色的气体,瞬间屋内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骚臭,这是它保命的招数。 饶是杜文岑修为高深,但是面对那些黄色的气体,还是不觉有些头晕目眩,身体在空中晃动起来,手中的不周玄石也险些跌落,而狐精则看准时机,冲破屋顶逃了出去。 急忙稳住心神,杜文岑闪动身形来到张乐儿的身旁,将他抱在怀中跟在狐精的身后也冲了出去,此刻他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因为仅仅片刻那些黄色的气体已经让张乐儿晕厥了过去。 悬浮在空中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杜文岑这才缓过神来,用元气小心的护住张乐儿的心脉,然后驱动不周玄石对着疾驰而逃的狐精狠狠地击杀过去。 感受着背后的强大气息,狐精想要躲闪,但不周玄石已将它死死锁定,狂暴的黑色玄气瞬间将它的背部击穿,不周玄石贯穿狐精的身体稳稳地插在了地上,无论它如何拼命的挣扎也无法挣脱。 将张乐儿背在身后,杜文岑从空中降下,双眼怒视着疯狂挣扎的狐精,面色阴冷的说道:“你这罪该万死的妖畜,不但吃掉了他的母亲,还伪装起来想要将他也吞食,今天我定要将你剉骨扬灰!” 狐精不再挣扎,怨毒的看向杜文岑,冒出鲜血的嘴角竟挂起冷笑,面容狰狞的说道:“哼,该死的修道者,我可是郁单北洲的妖怪,你若敢杀我,那你将面临群魔的围剿,不死不休!” 杜文岑眉头微皱,随即冷笑一声,并不理会狐精的威胁,一脚踏在它的身上说道:“郁单北洲?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不过你今天必须死!” “……你,你!犯我郁单北洲者,无论是谁后果只有死路一条!以你的修为,我们妖主一只手便能将你捏死,蝼蚁!”看着杀意十足的杜文岑,狐精有些惧怕起来,声音颤抖着说道。 “……那,那是什么?妈呀,是妖怪!”就在这时,张村的村民耕种回到村子,看见眼前的一幕不禁惊恐的叫喊道。 “那人,那人的身后不是乐儿吗,他怎么了?”村民中有人认出了杜文岑背上的张乐儿,失声惊呼道。 “你,你这妖怪,快点放下乐儿!”村民们对着杜文岑与狐精怒目而视,拿起手中的锄头渐渐把他们围拢了起来。 看着四周愤怒的村民,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将背后的张乐儿交给身旁的村民轻声解释道:“我并不是什么妖怪,而是路过的商旅,这只狐精已经害死了张乐儿的母亲,现在它已经被我降服,你们不用恐慌” 紧紧的抱着张乐儿,村民们对杜文岑的话是将信将疑,但村中一老者细心观察过狐精后,他惊恐的叫道:“皮狐子娘,这妖怪是皮狐子娘!” 见自己的身份被拆穿,狐精的脸色立刻煞白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在眼中不停的转动起来,神色十分的惊慌。 杜文岑见状不由微微一愣,随即疑惑的对着那位老者问道:“老人家你认得这妖怪?” 村中老者厌恶的看向狐精,随即对它吐出一口浓痰说道:“怎么不晓得,它可是山中的狐精,最喜欢吃人肉,因为常常先吃掉小孩子的母亲,然后化妆成她,再伺机吃掉小孩子,所以村落里的人称呼它为皮狐子娘!” 杜文岑点点头,老者所说不假,这皮狐子娘的确是化成了村妇的模样,只不过它口中的郁单北洲又是什么地方,莫非它并非是此地的妖怪,但老者又为何知道的这么详尽? 转身看向惊恐的皮狐子娘,杜文岑面色阴冷的握紧不周玄石,开始将体内的元气注入其中,想要将它绞杀。 “住,住手!求求你,求,求上仙放我一条生路!”不周玄石冒出黑色玄气开始绞碎着它的肉体,皮狐子娘痛苦的央求道。 但杜文岑却极其厌恶的瞪向皮狐子娘,将手中的不周玄石拔起,一瞬间黑色玄气如同漩涡般围绕着它,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皮狐子娘被黑色玄气瞬间击成了粉末,带着它无数的罪恶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看着杜文岑将皮狐子娘瞬间绞杀,村民们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随后纷纷跪在了地上,磕头如蒜捣的对着杜文岑说道:“啊神仙,原来您是老神仙……我,我们一时眼拙将您误认成妖怪,还望老神仙您饶命啊!” 杜文岑眉头微皱,此刻妖怪已经消灭,他心中却升起莫名的烦躁,也不愿再耽误自己的行程,于是对着村民们说道:“起来吧,我并不是什么神仙……日后希望你们好好照顾乐儿,他是个可怜的孩子”说完收回不周玄石飞向空中。 但他心中又有些不忍,停住身形轻轻叹着气,转身看向下方眼神崇敬无比的村民们说道:“……唔,告诉乐儿,若是日后有缘相见,我会收他做我的徒弟!” 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张乐儿,杜文岑转身向东方飞去,他的速度极快,瞬间就消失在了天边,村民们则仍然不停的跪拜着,嘴中高呼着活神仙。 而多年以后张村中多出了一座石碑,上面镌刻着杜文岑的事迹,他成为了这座小村庄里的保护神,每过一段时间,村民们就会聚集在石碑前祭拜一番,但此时村中却已经没有了一个叫做张乐儿的少年…… …… —————— 皮狐子娘是我国古代的鬼怪传说是山间修炼成精的狐狸善于伪装自己喜欢吃人肉 沽琥在此将它杜撰一番然后讲给各位看官望大家喜欢 《皮狐子娘》只是小插曲明日起会重新回到正轨 再一次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 第九十七章 窃 告别张村之后,杜文岑快速的向着益州城飞去,因为他心中这几日隐约升起一种不安感,虽然当时自己一意孤行让众人先行离去,是为了保护众人不受玉灵隐的杀戮,但现在杜文岑却感觉有些不妥,因为朱赤颜可是一直对石偲虎视眈眈,若是他们恶斗起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且玉灵隐未必会被禁制的反噬杀死…… “可恶,想不到无踪术竟会把我传到那么遥远的地方!”杜文岑口中暗骂道,当日他慌乱间施展出无踪术,并不知道自己会被传送到何方,现在夜空中已高挂圆月,但他却依旧没有看到益州城的影子。 抑制不住心中的烦躁,杜文岑疯狂的运转元气,将玄功运用到了极致,快速的向东方飞去,此时空中的他已经化作一道黑光,如同坠落的流星般,速度之快令人目瞪口呆。 而在这时下方一颗高耸的大树上正倚坐着一人,那人生的极为白净,一身素衣显得干净整洁,但背后的长剑却又让他多出了几分英武,他正在抬头赏月,却突然看见空中一道黑光划过,心中大惊急忙站了起来,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但此时黑光却早已消失不见。 “咦,观那黑光并非是寻常之物……莫非是山中的妖魔出世,想要去祸患凡人不成?而且那个方向应该就是益州城”素衣负剑者眉头微皱,左手托着下巴轻声自语道。 “不行,既然被我和融看到,那么就不能放任它胡作非为!嘿嘿,想不到我才刚刚下山就能遇见这么强大的妖魔,真乃幸事啊!” “唔,不过师父可是传令让我去羽山参加正邪之战的……不管了!那什么羽山的正邪之战已经恶战了数十天,我晚去几日也无妨,而且降妖除魔乃是我修道者的本份,哈哈!”素衣负剑者高兴的拍手说道,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将背后的长剑祭出,他纵身一跃踩踏着飞剑,默念口诀寻着先前的黑光,也快速的向着益州城的方向飞去,而他的嘴中竟哼唱起了道家词曲,看样子十分的悠闲自得。 话分两边,虽然杜文岑将玄功发挥到了极致,空中只能看见一道黑影划过,但他还是飞行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清晨他才遥遥看到益州城的轮廓。 避免惊世骇俗引得益州城的百姓围观自己,杜文岑稳住身形从空中缓缓落下,降落在了当日的林间小道,此时只是清晨所以并没有任何的路人,倒是避免了不少的麻烦。 吐出一口浊气,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杜文岑快步的向着益州城走去。来到益州城内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街道两旁喧闹的小贩肆意叫卖着自己的货物,琳琅满目的物品也让人看的目不暇接。 不过杜文岑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情,他快步的来到先前投宿的客栈,想要向店家询问石偲与楚心月的下落,但当他走到客栈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原本门庭若市的客栈,此时竟显得异常冷清,甚至它的招牌都被人拆了去,店内摆设被砸的一塌糊涂,满地狼藉看起来十分的凄凉,而店家此时正满面泪痕的依靠着店门,嘴中不知在轻声自语着什么。 片刻之后杜文岑才缓过神来,心中突然升起深深的不安感,他急忙走到客栈店家的身旁大声问道:“你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店家仍然呆若木鸡,似乎并没有听到杜文岑的问话,他双眼呆滞的看着街道上过往的人群,嘴中喃喃自语道:“我没说慌,我没说谎……” 杜文岑心中烦躁,一把将瘦小的店家提了起来,双目怒视着他吼道:“客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前两日同我一起住店的两人可回来过?” 杜文岑的怒吼如同暮鼓晨钟般在店家耳旁炸响,瞬间便让他清醒了过来,后背更是不堪的流出冷汗,身体瑟瑟发抖双眼惊恐的看向杜文岑,嘴巴呆呆的半张着。 “……是,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但当店家看清楚杜文岑的容貌时,却突然失声高呼起来,他神情异常的激动,双眼也渐渐湿润起来。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面色古怪的问道:“你还记得我,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店家情绪异常激动,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杜文岑又用元气稳定住他的心神,使他渐渐平复下来。 片刻后店家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些好转,他的身体虽然依旧微微颤抖,但呼吸却已经平稳,眼神复杂的看向杜文岑,迟疑片刻后他才小心的说道:“唉,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杜文岑点点头,将店家小心的搀扶进店内,找到一张还算完好的木椅让他坐了下来,然后才疑惑的看向他,但此刻杜文岑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 店家此时情绪已经平复,有些凄然的环顾着狼藉的客栈,然后摇头叹息了起来,片刻后他才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向杜文岑问道:“城北的鬼怪是不是被你们三人杀死的,告诉我!” 杜文岑眉头微皱,有些迟疑的看向店家,随即疑惑的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告诉我,是不是被你们杀死的,还有被夷为平地的北城,快点告诉我!”店家却激动的大声质问道,他的双拳紧紧握着,似乎内心忍受着极大的愤怒。 “那夜的确是我们在与它恶战,但我并不清楚周府的鬼怪是否已经死去,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杜文岑并没有隐瞒,粗略的将事情告诉了店家。 店家听后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如同痴狂一般在客栈内手舞足蹈,眼泪夺眶而出,嘴中不时的大声叫喊着:“哈哈,我周天贵说的是对的!你们才是骗子,哈哈,可恶的骗子!” 杜文岑满腹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店家会如此的激动,同时他也感觉到这两日肯定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定与周府鬼事有关! 心中烦躁,杜文岑不愿继续看着店家疯癫下去,皱起眉头一把抓住他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同伴他们是否回到过这里!” 疯癫的店家被杜文岑抓的生疼,立刻就安定了下来,急忙甩开自己的手臂,他这才哭丧着脸说道:“哎呦,客官你可不知道这几日可是苦了我啊,偌大的益州城竟然没有一人肯相信我的话!” 见杜文岑眼神凌厉的瞪着自己,店家吞咽起口水,不敢再多说废话,这才将事情的原委慢慢告诉给杜文岑。 原来那日禁制被触发后,整座益州城都受到了波及,强烈的震动将众人惊吓到了街头,而片刻之后众人感觉空中白光一闪,无数的气浪迎面扑来,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城北被夷为平地。 益州城的百姓自然心惊胆颤,不知道城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因为惧怕周府的鬼怪所以没有人敢去探查,直到客栈的店家告诉众人那爆炸是投宿在自己客栈内的仙人出手降服鬼怪造成的,众人这才将信将疑的来到城北周府。 来到周府后众人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所深深震撼,原本富丽堂皇的周府现在却荡为寒烟,无数的残瓦碎石显得异常荒凉,北城的正中处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那里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方圆几里内根本没有任何的活物! 就在众人魂惊魄惕之时,人群里却突然有人惊呼道:“周府的鬼怪真的被消灭了,哈哈,神仙显灵了!连同这该死的周府,它们全部已经灰飞烟灭,我们日后不用再受到鬼怪的骚扰了!” 众人这时才如梦方醒,立刻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他们纷纷下跪赞扬着为益州城消灭鬼怪的神仙,益州城终于不用再过着胆颤心惊的生活。 “原来你们心中也惧怕它,但为何鬼怪未死之时,你们这里却依然车水马龙,繁华如初呢?似乎并没有受到它的影响”杜文岑皱起眉头,忍不住插嘴问道。 店家周天贵微微一愣,随即面露苦笑的说道:“呵呵,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 “……我们心中自然十分惧怕周府的鬼怪,而且人人自危,但是却谁也无法奈何它,所以也只能熟视无睹,而且益州城的繁华又是依靠着来往的商旅,所以为了钱,众人也只能将鬼怪的事情藏在心中,谁也不敢提及,一是怕惹那鬼怪找上门,二是怕惊吓了商旅坏了自己的财路啊!” 杜文岑摇头苦笑,看来人都逃不过一个利字,不过益州城的人们却有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意味,他杜文岑虽然贪财,但是自己的性命却始终是放在首位,这些利弊关系他还是看的非常清楚。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客栈又是被何人所砸?”杜文岑看向店家接着问道。 摇摇头,周天贵原本圆润的脸庞立刻皱成了苦瓜,重重叹出一口浊气后他继续说道:“之后就有人提议,在城北的废墟上为消灭鬼怪的神仙立起庙宇,让大家参拜供奉乞求平安,这当然赢得了众人的同意,因为那些神仙可是众人的救命恩人啊!” “因为是我告诉大家事情的真相,所以众人就向我询问你们的事情还有相貌等等,想要为你们立起石像,我当然也是十分的自豪,就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我周天贵也因为你们而变得众人瞩目,大家对我也是十分的客气,甚至还有些敬仰,因为毕竟你们是住在我的客栈内,但就在庙宇动工的那一天,却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一日城北的上空突然飞来两个仙人,他们一男一女,男的面色赤如丹火,看起来十分的威严,而女的则是面纱遮颜,不过一看便知是九天仙女下凡!” “朱赤颜与神女玉璇!”杜文岑心中大惊,立刻看向周天贵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见杜文岑神情有些激动,店家不敢怠慢就急忙继续说道:“那两位仙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当时我们大家惊呆了,说也不敢上前询问……” “过了片刻之后,那两个仙人似乎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就来到众人身旁向我们询问城北的情况,众人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而且还将修建庙宇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询问他们是否认识你们……” “不过,那个面色赤红的仙人听后却立刻暴跳如雷,大骂我们说蒙蔽了双眼,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而是妖魔鬼怪,正是你们这些鬼怪祸害着我们的益州城,而真正将鬼怪斩杀的正是那两个仙人!” “众人听后本是将信将疑,但是面对那两个神仙的仙威,就又立刻相信他们所说的,而在众人的逼问之下我更是百口难辩,于是我也就从留宿仙人的贵人变成了窝藏鬼怪的奸邪,而我的客栈更是被他们泄愤的砸了干净,我也被众人辱骂是骗子,我……”说到最后周天贵有些哽咽,双眼通红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可恶,卑鄙小人!”杜文岑大怒双拳紧握,身体不受控制散发出凌厉暴虐的气息,此时此刻他只想杀了朱赤颜泄愤。 …… 第九十八章 好心人 感受着客栈内暴虐的气息,周天贵瘫软在地,冷汗顷刻间沾湿了他的衣衫,他惊恐的看向眼前的少年,嘴中不时吞咽起口水,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人类,而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魔,冰凉的气息让他全身颤抖起来。 “那我的同伴他们是否回来过,你口中所说的那两个仙人,他们现在又是身在何处?”杜文岑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平稳情绪后这才向店家问道。 见杜文岑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周天贵暗自缓出一口浊气,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那,那两个人我并没有看见,他们也没有回到客栈……至于那两个神仙,我们最后才听闻他们竟是太仙山的仙长,而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益州城,说是要去一个叫做羽山的地方!” “羽山吗……”杜文岑眉头微皱,紧紧握住双拳轻声自语道。 “你们在清理城北废墟的时候,是否发现了一块青绿色的巨大石碑,它应该就在周府的范围之内”沉思片刻后,杜文岑又接着问道。 看着面色凝重的杜文岑,周天贵疑惑的摇摇头说道:“没有,若是有那样的石碑存在,在那么空旷的地方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玉灵隐那家伙竟然还活着啊,嘿嘿……”微微一愣,随即杜文岑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神情有些古怪的轻笑道,消失的石碑已经证明了一切。 不过随后杜文岑就陷入了沉默当中,他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消失,在自己与玉灵隐破解禁制之时,石偲很有可能与朱赤颜等人进行了一场恶斗,但为什么回到益州城的只有朱赤颜与神女玉璇,石偲等人现在又在哪里?还有与自己交好的古万春,他为什么没有与朱赤颜在一起…… 吐出一口浊气,杜文岑决定不再去思考这些理不清头绪的事情,现在他要去城北周府查探一番,因为在他心中最为忌惮的还是玉灵隐,在受到太一玄文禁制的反噬下还能活着,玉灵隐的道行修为实在是恐怖到了极点,而日后被这样的一个怪物当成猎物,可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告别了一脸凄苦的周天贵,杜文岑快步向城北周府走去,但当他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时,身前却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人影,一个身穿素衣的少年将他拦了下来。 杜文岑微微一愣,他之前并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他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而且他身上隐约散发凌厉的剑气,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修道者。 见杜文岑狐疑的盯着自己,素衣少年尴尬的笑了起来,随后有些歉意的说道:“嘿嘿,不好意思……不知道能否有劳这位兄弟带我去城北的周府?” 杜文岑有些搞不清楚素衣少年的来意,他皱起眉头淡淡的说道:“你既然说了城北周府,那么只要向着北边走便就能到达,还用我帮你带路吗?” “这,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也是有苦衷的……小兄弟你别看我威风凛凛,气度不凡,乃是修为高深的修道者,啊,不对!在你们凡人眼中,似乎被称为仙人吧?啊哈哈!”素衣少年竟无耻的赞美起了自己,说到得意之处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虽然我是如此的完美,但也并非无暇,唔……说起来人总会是有缺点的,所以像我这样的存在,偶尔有些小缺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哈哈!” “……你到底想说什么?”杜文岑面色铁青,双眼瞪向素衣少年,声音低沉的问道。 “其实,其实我是个路痴!”素衣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说什么?”杜文岑瞪着双眼看向素衣少年,此刻在他心中眼前这个人已经被划为了怪人的行列当中,还是十分极品的那一种。 有些难为情的摸着后脑勺,素衣少年尴尬的笑道:“因为是路痴,所以才会分辨不清楚方向,嘿嘿,我的方向感一向很弱的!” 见杜文岑眉头紧锁,面色十分怪异,素衣少年思索片刻后又急忙说道:“莫非你也是路痴,不知道城北在哪里吗?” 再也忍受不住白痴一样的素衣少年,杜文岑黑着脸怒声说道:“……自然知道,我带你去!” “真的吗?这位兄弟你可真是位好心人啊,方才我也问过许多路人,但他们都无比的冷淡呢!谁说凡人仰慕修道者,我看这里的凡人就根本不知道修道者的厉害!”见杜文岑同意带自己去城北,素衣少年立刻欢呼雀跃,紧紧的跟在了杜文岑的身旁。 “并非他们不仰慕修道者,而是鄙视你这样的白痴……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好心人,只不过受不了你这只苍蝇嗡嗡乱叫而已,唔,真应该介绍讹兽给你认识,想必一定会十分的有趣,哈哈!”杜文岑心中邪恶的想到。 但没过多久,杜文岑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虽然到城北的路途并不遥远,但是面对身旁的喋喋不休,杜文岑却感觉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掐死身旁的讨厌苍蝇。 “啊,这位兄弟你知道吗,我在山上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而且周围路人的衣着竟是如此华美,羡慕不已啊!” “还有山上的饭菜也不怎么好吃,在我小时候还没有修炼到辟谷,每天就只能吃些果子果腹,终年不食肉滋味,无比凄惨啊!” “对了,兄弟你只是凡人,又怎么会知道辟谷是什么境界呢?你可不要小瞧我,不是我资质不好,其实想要达到辟谷是很困难的事情!” “啊,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呢!哎,我在山上的时候每日就只能跟那些猴子玩耍,所以总是没有记性!” “咳咳,我的名字叫做和融,是剑重山的弟子,我可是很厉害的哦,哈哈!”和融拍打着杜文岑的肩膀,神色十分得意的笑道。 “……剑重山,那是什么地方?”杜文岑疑惑的问道,他并没有听说过。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我剑重山的威名?”和融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看向杜文岑。 但他随即又释然起来,然后面带笑意的说道:“不怪你,嘿嘿!看你的着装应该只是山野村夫吧?不知道我剑重山的威名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我们聊了这么久……兄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和融又慢步跟在杜文岑的身旁问道。 “……我叫杜文岑,不过你口中的剑重山到底是什么,我孤陋寡闻并不知晓”杜文岑淡淡的说道,他所知的修道门派也不过太清与古道,对于其余的他并不了解。 见杜文岑问自己,和融开心的笑道:“无妨,那我就详细告诉你我们剑重山的威名!” “神州之上有四处修道之地,乃是太清宗、风城谷、古道宗,还有就是我们剑重山,虽然不如太清宗那样的正统,但也是道门中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因为我们剑重山是以剑入道,心法道术讲究的便是攻击,所以威力自然非比寻常,哈哈!”和融得意的笑道,剑重山虽然没有太清宗的崇高地位,但是在道法上也是毫不逊色。 看着和融背后的长剑,杜文岑点点头,原来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剑气是因为修炼本门心法所致,怪不得和融总是给人一种隐约的压迫感。 见杜文岑一脸的若有所思,和融托着下巴想了想,随即大方的说道:“我见杜兄你长相清秀,颇有我辈风范,若你想成为修道者,我倒是可以将你介绍入剑重山,找个师傅拜入山门也不枉美事一件,哈哈!” 杜文岑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和融虽然颇为招人厌烦,不过却也是十分的热情好心,属于真性情。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过是山野村夫,只喜欢赚些银子,对于飘渺的修道却是没什么兴趣”杜文岑婉言拒绝道。 和融本是随口说说,见杜文岑拒绝心中虽然有些惊异,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笑哈哈的对杜文岑说着自己在山上的日子。 两人就这样向着城北走去,虽然和融有些聒噪,但听着他口无遮拦的说着剑重山前辈高人的丑事,这一路上也就变的并不乏味,不时还惹得杜文岑捧腹大笑。 “这座断桥之后就是城北周府,但不知和兄你何为要到这里,据我所知前些日子城北因为仙人除魔可是被毁的干净啊!”来到城北的断桥处,杜文岑看着满眼狼藉的周府问道。 和融惊讶的环顾着四周,嘴中不时的赞叹起来,见杜文岑问自己,这才笑着说道:“哦,其实昨晚我是跟随着妖魔才来到益州城的,不过那妖魔的速度极快,到了益州之后我便再也找不到它的踪影,于是便想离开此地,但却又听闻城北因为太清宗的仙人降服妖魔而被摧毁,所以我便想来此处亲眼目睹一下太清宗仙人的威力,嘿嘿!”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玩味十足的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和融并不认同太清宗的修道者,他的目的应该是比较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而已,所以才会想要来到城北,看这里被摧毁的程度。 见杜文岑表情古怪,和融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对着杜文岑问道:“城北同样也是杜兄的目的地吧,那你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废墟之上忙碌的人们,杜文岑笑着说道:“我也是十分敬仰太清宗的仙威,所以才想要到此处瞻仰仙人遗迹而已,嘿嘿!” …… 第九十九章 噩耗 【昨日的第九十八章,沽琥做出修改,添加了字数,劳烦看官们回看,若不然与此章的剧情会连接不上,抱歉】 和融听后嘴角轻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始终觉得杜文岑的气息有些古怪,起初认为他也是修道者,但自己却看不出他的修为,所以才会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见他对太清宗的态度,又不免让人心中起疑,虽然他嘴中说无比敬仰,但却又透漏着掩饰不住的鄙夷,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古怪。 “我们还是去废墟上瞻仰吧,那些益州城的百姓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看样子似乎是在立碑”和融指向不远处的人群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他的目的是为了探查玉灵隐的下落,自然要去周府的四周,于是两人就顺着河岸而下,从河上搭建的简易木桥走了过去。 “啧啧,这样骇人听闻的威力不愧是太清宗的仙人,如此之大的破坏力看来仅仅是一道法术造成的!”来到城北,和融看着四周的残垣断壁,不由连声赞叹道。 “哦,和兄是如何得知的?”杜文岑心中疑惑,和融并没有见到当时的情形,但他却为什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和融嘿嘿一笑,用手指向四周说道:“你看这些瓦砾的方向,还有最前方的那个巨坑,这些就证明了是高强的道法爆炸而形成的,只有强大的冲击力才会造成现在的模样啊!” 杜文岑点点头,心中暗自佩服起和融的洞察力,城北的废墟就是因为禁制的反噬造成的。 两人慢步向前方的人群走去,和融不断的轻声自语着什么,似乎是在暗自比较如果是自己,是否能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坏力,而杜文岑则小心的探查着四周的气息,面对禁制的反噬就算玉灵隐修为强横活了下来,也肯定会身受重伤,所以它很有可能还在附近! “你们小心一些,这可是为太清宗的神仙立碑,可不要碰撞着,日后将这些瓦砾清扫后,我们还要在这里竖起石像,供益州城世代瞻仰啊!”人群中一个华冠丽服的胖子指挥着众人道。 “嘿嘿,你们是为太清宗的神仙立碑啊,你们有谁知道当日的事情,可否告诉我们呢?”和融笑嘻嘻的凑到众人身前,眼睛盯着石碑笑道。 “你们是谁,这里现在可是我益州城的圣地,外人不可进来的!”华服胖子不满的看向和融,冷声说道。 “啊,我们两兄弟是因为仰慕太清宗的仙人才会慕名而来,听闻你们益州城十分有仙缘,所以才想请教你们仙人的事迹啊!”和融一脸笑意的说道。 那胖子一听和融的赞美之词立刻喜笑颜开,用手轻抚下巴的胡须,眯起眼睛得意的说道:“哦,原来是你们是有着敬仰之情啊,呵呵……那我就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吧,毕竟这可是我益州城的仙缘啊,哈哈!” 随后胖子便将那夜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述说了一番,其中朱赤颜如何的神勇,神女玉璇是多么的绝尘玉容等等,更将隐藏在周天贵客栈内的几个妖邪说的无比不堪,被太清宗仙人追杀的上天无门,只好苦苦哀求,最后连同城北一起丧生在仙人的仙法之下。 “你是说,当日太清宗的仙人有两个?”和融瞪起眼睛问道。 见和融一脸的惊愕,胖子还以为他是羡慕,不由笑如春花般的说道:“可不是,那仙子的美貌真可谓让人不敢直视啊,而那仙长更是威猛无比,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啊!” 点点头和融嘴角露出一丝诡笑,他心中却是暗自揣测起来:“正邪在羽山正在恶战,而身为正派首领的太清宗,竟会在此处出现两个修为高深的门人,看来事情变的颇为有趣了,嘿嘿!” “太清宗仙人离开后,益州城是否发生过诡异的事情,鬼怪真的就没用再出现吗?”杜文岑在四周并没有探查到丝毫的鬼气,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 挥动着粗壮的手臂胖子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是质疑太清宗仙人的仙威吗?自那之后我益州城自然是祥和一片,哪里还会有什么鬼怪!” “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情,当日仙长让我们在石碑的后面刻下这么一段话,上面还刻录着妖邪的名字……” 杜文岑听后急忙推开身前的人,绕到石碑的后方,只见上面果然刻有一段话“朱赤颜已将邪派蛊心殿楚心月斩杀于益州城外” “朱赤颜!”杜文岑脑中轰鸣声四起,双眼赤红身体再也忍受不住,爆发出让人窒息的黑色玄气,无数的瓦砾被震飞,冲天怒吼吓的旁人瘫坐在地。 单拳将石碑打碎,杜文岑唤出不周玄石飞到高空中,现在悲愤充满了他的内心,楚心月死了,那个与自己说笑一路走来的楚心月已被朱赤颜杀死,想起那张笑着的玉颜,杜文岑的心脏似乎被无数利刃切割,痛如死一般发作。 “……黑色玄气,他,他就是昨夜的妖魔!”看着发狂的杜文岑,和融连连后退,他怎么会想到方才还与自己说笑的少年,竟会是自己昨日追杀的妖魔! “羽山……朱赤颜,我要将你撕碎喂狗!”如同远古巨魔的怒吼,杜文岑在空中咆哮着,气浪瞬间冲向四周。 “……他,他竟然知道羽山!看来他果真是妖邪,绝不能让他去羽山!”和融身体一震,感受着杜文岑暴虐的气息,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此时正派在羽山已是苦苦支撑,若是这样的人物杀过去,那么势必会造成局势的大动荡! 从背后祭出飞剑,和融神情冷漠的飞至空中,悬浮在杜文岑的身前将他拦了下来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我也把你当做朋友看待,但令我想不到你竟是妖邪,所以我绝不会让你前去羽山的,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不想伤害我们之间的友情!” 杜文岑双眼赤红,现在他只想替楚心月报仇,将朱赤颜碎尸万段,又哪里会听和融的话。 “滚开!”杜文岑瞪着和融低吼道。 “对不起,杜兄!”见杜文岑死心不改,和融微微叹气,握紧手中的飞剑率先发动攻击,凌厉的剑气瞬间爆发而出。 杜文岑一声冷哼,并没有将和融放在眼中,他的剑气虽然威猛,但是却破不了自己的黑色玄气。 握紧不周玄石,杜文岑运转元气讲身体包裹在黑色玄气当中,挥动着不周玄石迎上和融。 见杜文岑并不惧怕自己,和融赞许的笑了笑,随即催动着元气,身体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般,快速的袭向杜文岑。 而此时不周玄石也已经从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向和融,但出乎杜文岑的意料之外,和融并没有被击倒,不周玄石反而被他周身的剑气反震了出去,杜文岑的虎口顿时撕裂。 缓住身形和融停在空中,一脸兴奋的看向杜文岑说道:“好险,我的剑气竟险些被你破掉,你那是什么法宝?” 杜文岑并没有理会和融,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见一击不成,又将元气注入不周玄石,黑色的玄气立刻散发而出,挥动不周玄石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向着和融挥动而去。 和融不敢大意,想要闪动身形躲过他威力十足的一击,但杜文岑的速度极快,又岂会让他躲闪过去,只见不周玄石击打在和融的腰腹,他来不及躲闪瞬间被击飞出去,跌落在下方的废墟当中。 冷眼看向下方的和融,杜文岑并没有说什么,握紧手中的不周玄石,运转体内玄功就想要向羽山的方向飞去。 可就在这时和融却从瓦砾中飞到空中,闪动身形又挡住杜文岑的去路,嘴角渗出殷红的血液,笑着说道:“嘿嘿,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不过,如果你只有这些本事,是无法将我击败的!” “而且这时我下山的第一战,遇见你这样的强者,让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嘿嘿,那么我就让你见识下剑重山的威力吧!”说着和融驱动着飞剑,眼神中散发着兴奋的神色。 和融高举右手,身前的飞剑也受到驱使飞至高空,随后只见他紧握的单拳突然张开,空中的飞剑立刻化作无数把,一把把飞剑悬浮在和融的掌上。 快速的挥动手臂将它放了下来,无数的飞剑也随之而动,瞬间将和融的手臂包裹其中,在空中形成了巨大的飞剑组成的银色手臂,远远看去只见他的右臂银光闪烁,凌厉的剑气在四周暴虐着。 “剑诀,拳刃!”一声怒吼随后和融高高跃起,挥动着无数剑刃的手臂对着下方的杜文岑击打而去。 似九天飞瀑而下,无数的飞剑如同雨落瞬间向着杜文岑击打而去,虽然飞剑没有落下,但暴虐的剑气竟将下方的废墟击出一个深坑,而杜文岑则横起不周玄石护在上方苦苦的支撑着,和融的剑气霸道无比,此时他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 而下方瘫软在地的益州城百姓则惊恐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如同出云龙般的飞剑让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修道者的法术。 “……莫非,他们也是仙人?”身穿华服的胖子脸上布满了冷汗,呆滞的看向空中轻声自语道。 …… 第一百章 完败 看着下方面色灰白的杜文岑,和融露出一丝冷笑,此刻他可以说与自己的飞剑融合为一,所以无数的飞剑才会化作自己的手臂,而这样的一击是十分的恐怖。 “这才是我剑重山的威力!”话音落下,无数飞剑如同巨人的拳头一般,随着和融的挥动,重重的砸向了杜文岑。 “啊!”杜文岑一声怒吼,放弃苦苦抵抗,他挥动着不周玄石迎向剑雨,空中不断有被折断的飞剑落下,震的废墟瓦砾四溅,尘埃一时间遮蔽住了天空,下方的人群疯狂逃命,远离这块危险的区域。 和融此时脸上青筋毕现,手臂不断增加着力量,但眼神中却渐渐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因为杜文岑正不断击碎着飞剑,巨大的手臂已经被他冲破了一部分,如同远古魔兽的他嘶吼着不断向自己冲击着。 “可恶,这家伙的实力竟会这样的强悍!”和融心中暗骂道,四周的剑气越来越弱,黑色的玄气渐渐冲破了一切阻碍,和融已经变的十分被动,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行动,那么自己一定会被击败。 杜文岑此时却是面无表情,他现在只想冲破一切阻碍,然后去羽山杀掉朱赤颜,其余的事情他并没有多想,因为心中的痛苦与仇恨已经占据了一切! 承受着暴虐的剑气,杜文岑此时已经深入无数飞剑的中心处,他不断用不周玄石击碎着四周袭来的飞剑,现在巨人的怒拳已经中空,躲在飞剑后和融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将元气不断的注入不周玄石,杜文岑怒吼一声,飞快的冲向和融想要突破最后的阻碍将他击倒,但就在这时杜文岑却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剑气正向自己的右方袭来。 定睛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和融已经将左手也化作巨大的拳刃,无数的飞剑正呼啸着袭来,巨大的阴影遮蔽住了所有光线,很快两股剑流就汇集到了一起,对着空中的杜文岑狠狠地击打了过去。 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叶舟,杜文岑根本难以阻挡凶猛的剑流,瞬间就被吞没其中,而黑压压的飞剑如同拍打到岸的浪头般,全部疯狂的击向了下方的废墟,瞬间尘埃四起,翻腾的瓦砾与飞剑一时间遮蔽住了和融的视线。 “呼……双拳同时攻击还是有些吃力,不过也是那家伙太过强悍,若不这样败的一定会是我!”和融擦掉面颊上的汗水,嘴中喘着粗气说道。 “不过,那家伙应该不会死掉吧,但重伤却是难免的……哎,实在是可惜,下山入世的第一个朋友竟然会是敌人,命运还真是喜欢讽刺啊!”和融无奈的摇摇头,他心中并不想杀死杜文岑,只不过是想阻止他去羽山。 现在将杜文岑击败,和融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因为起初他只是想要击败对方,但对战当中却不自觉的使出了杀招,拳刃的威力他比谁都要清楚…… 吐出一口浊气,和融眯起双眼闪动身形,想要去废墟中寻找杜文岑,因为他心中有些担心杜文岑的状况,但就在这时让他恐惧的一幕出现了,尘土翻腾的空中竟渐渐漂浮起一个黑色人影,那人影手持石棒脸色十分的苍白,但衣裳却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受到双拳的攻击,你,你竟然毫发无伤!你是人,还是怪物?”和融惊恐万状,身体悬浮在空中难以置信的说道。 杜文岑身体微微颤抖,面对剑雨的疯狂攻击,他虽然用黑色玄气挡住了所有的攻击,但此时他体内的元气却所剩无几,身体已经十分的虚弱,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心中的仇恨让他有了难以置信的毅力,必须击败阻拦自己的和融,然后才能去羽山! 见杜文岑向自己步步紧逼,虽然他的身体颤抖不已,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杀气,和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此刻他面对的仿佛不是杜文岑,而是一只只懂杀戮的怪物,能阻止这头怪物的也只有将他杀死! “可恶,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这个家伙,面对我的拳刃他竟然还能发动攻击!”和融不敢怠慢,吞咽着口水将废墟中的飞剑召唤至手中,然后念动口诀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而就在同一时间,杜文岑也拿着不周玄石击打了过来,黑色的玄气带着阵阵罡风狠狠地冲向前方的和融。 “对不起了!”和融大喊一声,手中高举的飞剑突然变的无比巨大,而剑身上更是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在杜文岑袭来的一瞬间狠狠地劈了下去。 但就在飞剑劈下的一瞬间,杜文岑却双眼一黑,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从空中重重的摔落了下去,跌落在废墟之上。 和融见状急忙收住挥下的飞剑,并没有乘人之危将杜文岑击杀,同时他也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虽然自己使出了杀招,但面对虚弱的杜文岑,他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战胜他。 从空中飞至废墟,看着昏倒过去的杜文岑,和融面带苦笑的说道:“还好如此,要不然这场比斗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不过要怎么处置他呢?” 摇摇头和融决定先治疗杜文岑的伤势,他心中并不想与杜文岑为敌,更不想伤害他这个下山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但当和融用元气汇入杜文岑的体内时,他却惊奇的发现杜文岑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不过是因为耗尽元气而变得十分虚弱,方才又想强行攻击所以才会昏厥过去。 “你这家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想不到我的攻击竟真的没有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而这样厉害的妖邪,若是让他活着日后定会对我正派造成极大的威胁,而且现如今那件传说中的宝物出世,又恰逢正邪大战之时,这家伙……”和融蹲伏在杜文岑的身旁,眉头紧皱面色阴晴不定。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无奈的看向杜文岑说道:“杜兄,你我虽然心中的道不同,但我和融却不喜欢趁人之危,而且我心中也视你为朋友,男子汉就要响当当的,决不能背叛朋友!” 和融踏上漂浮着的飞剑,抬头看向天空又接着说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出现在羽山,否则我会十分的为难啊,嘿嘿,再见了我的朋友!”说话间剑光闪过,和融快速的消失在了天边,只是不知他这个路痴是否真的能与杜文岑在羽山相会…… 闲话不叙,杜文岑与剑重山和融在北城废墟的比斗深深震撼住了益州城的百姓,看着满天的剑光与剧烈的撞击声,他们心中久久难以平复,原先那些在废墟之上的人们更是将两人的比斗无限夸大,口中惊叹不已。 不过在众人的口中,杜文岑却被描述成了十恶不赦的妖邪,被他摧毁的石碑及那凌厉让人窒息的杀气,都是强而有力的证据,所以见杜文岑被和融击败,众人皆松了口气,不禁为之拍手叫好。 但当众人小心翼翼心中有些胆怯的来到废墟探查之时,却发现和融早已离开了此地,而被他击落的杜文岑却也没了踪影,废墟之上只剩下无数的断刃,面面相窥的众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他的伤势如何?” “放心吧,这小子只不过是强行运转玄功才会晕死过去的,以他妖兽一般的变态恢复力,不出两日就能康复,只不过你身上的伤……” “我没事,只不过是被猎物反咬了一口而已!”石偲看着胸前长长的伤痕说道。 黄父微微叹气,看向昏睡着的杜文岑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太喜欢乱来,当日如果你听楚丫头的话,让她用法宝带我们逃跑,也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 “这小子也是,不知与谁比斗竟会弄成这幅模样,当老头我赶到之时,那家伙却已经驾着飞剑离去,不过那人并没有狠下杀手,看来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也就定不是那太清宗的无耻小辈了” “听古万春说,他们的目标是羽山,所以朱赤颜定不会在益州城停留,而等杜恩人康复后,我们定要去羽山,将那该死的杂种撕个粉碎!”石偲浑身的煞气充斥着整个山洞,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黄父见状摇起头沉默不语,当日面对朱赤颜的无耻偷袭,他与石偲侥幸逃脱后就隐藏在这个山洞之中,随后便听闻益州城北被完全摧毁,黄父心中就料定是太一玄文禁制反噬造成的。 他虽然担心杜文岑的安危,但石偲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所以并没有前去查探,直到今日石偲苏醒,黄父才来到益州城北查探,这才发现了被击落在废墟中的杜文岑。 看着一旁的杜文岑,黄父神色担忧心中暗叹道:“你们虽然不问世事,只是贪恋钱财做着除魔的小事情,但世事难料你们却被迫的卷入了正邪纷争当中……而那蛮小子又岂会知道,若是去追杀朱赤颜那么你们将会越陷越深,而且你们本身非正非邪,到时候可就是孤立无援啊!” 第一百零一章 缺陷 益州城百里之外,有座不高的山峰名为益山,不过此山荒废多年,山上巨石林立、荒草凄凄,平时鲜有人迹,所以渐渐被益州城的百姓遗忘。但近几日益州北城被毁,益州城的百姓崇敬仙人之威,要为太清宗仙人建盖庙宇,所以便想起了这座益山,来此处开采石料。 两日的开采十分顺利,众多的石料被众人运回益州城用来整修北城,而庙宇的修建速度也是十分惊人,短短数日一座颇为气派的仙人庙宇就已经修建完成。 但第三日的开采石料工作却不得不被迫中止,因为众人在开采的时候突然山顶爆发出了震天的咆哮,随即无数巨石从山顶滚下,众人因此也受到了波及,虽然没有人受伤,但是却都受到了惊吓认为山中出了妖怪,但城镇的智者却摇头说是山神爷爷动怒,因为打扰了它老人家的清修。 无论是出于对神明的敬畏,还是对妖魔的惧怕,众人只好就此作罢放弃继续开采石料,而这一切的制造者却是藏在山顶洞中,刚刚苏醒的杜文岑造成的…… “杜恩人你醒了!”放下手中的烤兔,石偲急忙来到杜文岑的身旁,看着汗流浃背的他说道。 杜文岑此时神情有些恍惚,他的记忆中出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和融的那惊天一剑,之后他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而他也在黑暗当中徘徊了许久,直到梦见楚心月被朱赤颜残杀,这时他才怒吼着惊醒过来。 不停地喘着粗气,似乎没有看到身旁的黄父与石偲,杜文岑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身体不住瑟瑟发抖汗水沾湿了破旧的葛衣。 “杜恩人你……”石偲担忧的看着杜文岑,再一次呼叫道。 许久之后杜文岑才吞咽着口水,转身看向身旁的石偲说道:“小石头,你们,你竟安然无事!我还以为你们离开周府后被朱赤颜袭击……” “你猜测的不错,我们的确受到了那家伙的偷袭,而我们则是侥幸逃出来的,躲在这个山洞中也有数日了”黄父看着杜文岑轻声叹息道。 杜文岑抬头环顾着四周,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在一个不大的山洞中,身旁不远处的地方生有火堆,上面放着石偲狩猎而来的野兔,看样子黄父与石偲住在这里有些时间了。 “黄父你们……那疯女人呢,她在不在这里,她人在何处?”杜文岑突然回想起城北石碑后所刻的文字,不由握紧双拳急忙问道。 石偲沉默不语,而黄父则摇摇头说道:“楚丫头并不在这里,当日与朱赤颜恶战的时候,只有我们逃出来了……” 黄父的话语如同尖锥一般刺入了杜文岑的心脏,原本希冀的眼神也变得黯淡许多,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神色,山洞中瞬间充满了死寂。 沉默片刻后黄父微微叹气,又将自己如何找到杜文岑的事情诉说了一遍,以及当日他们离开周府后与朱赤颜等人的恶斗。 “我们的本意是暂时离开益州城,等待天明后在折回寻你,但是刚离开益州朱赤颜与玉璇就追杀而来,我们只能被迫应战……” “古万春他没有出现吗?”杜文岑面沉如水,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那个与你交好的太清宗小辈?唔,他并没有出现,似乎已经率先离开了益州城,不知道去了何处”黄父摇着头说道。 古万春并没有出现在在追杀者的行列当中,因为朱赤颜在离开益州城时就用计命他率先去羽山,唯恐他这个老好人阻止自己的追杀计划,而朱赤颜的判断也是十分正确,若是有古万春同行怕是会另有一番结果…… 看着满脸杀气的石偲,黄父吐出一口浊气又缓缓的说道:“我失去了修为自然无法阻挡朱赤颜,所以石偲、楚丫头就与朱赤颜恶战起来,虽然这个蛮小子是绝世杀星,不过此时的他根本就不是朱赤颜的对手,而楚丫头与玉璇也陷入了苦战” “不久后石偲就被朱赤颜击败,因为失血过多他倒地不起,现在胸前这道长长的伤疤就是当日所留……”指向石偲胸前的疤痕,黄父苦笑着说道。 “…我们陷入了死局,但就在这时楚丫头让我带着石偲逃离此处,而她则独自一人用法宝将朱赤颜、玉璇引开,之后我便带着石偲来到这里的山洞,但楚丫头却不知所踪,失去了音信……”说完黄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她死了,心月她死了”杜文岑声音冰冷的说道,血液从紧握的双拳中溢出。 “什么!”石偲大惊,虽然他心知楚心月凶多吉少,但是听闻后还是忍不住惊怒。 沉默片刻后,杜文岑将益州城的石碑告诉了黄父与石偲,然后自己与和融的偶遇,之后的恶战也一一说出,石偲、黄父听后洞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我们现在就杀去羽山,那里正邪大战而朱赤颜等人也会在那里出现,这一次我定要将他撕碎喂狗!”石偲打破沉默,浑身散发着杀气虎啸道。 杜文岑拿起身旁的不周玄石站了起来,看向洞外的天空冷声说道:“朱赤颜、玉璇我杜文岑定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见两人气势汹汹的就要冲去洞外,黄父急忙挡在洞口处,一脸怒色的骂道:“小兔崽子给我站住,你们又想乱来!” “依你们现在的道行修为根本就不是那两人的对手,更不要说羽山之上还有无数的正邪修道者,若是你们过去定会被当成靶子,到时候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虽然天生煞气十足,更是有着让妖兽都为之战栗的恐怖蛮力,但是现在的你对于修道者来说只不过是力量大一些的蝼蚁而已,难道忘记那日朱赤颜是怎样将你击败的吗?”黄父浑浊的眼睛瞪向石偲,声音低沉的说道。 石偲双拳紧握,面色狰狞的看着黄父,虎目中掩盖不住杀意。虽然黄父的话颇为刺耳,但是他说的并没有错,当日自己完全被朱赤颜玩弄于掌骨间,面对玄妙的道法他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 见石偲沉默的站在原地,黄父又转向杜文岑冷声说道:“其实你才是问题的关键!若不是你学艺不精,修为道法不深,我们现在根本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你小子虽然道法玄妙,道术更是鬼魅威力无比,不过却不知是哪个白痴做你的师傅,修炼的基础根本就是一塌糊涂,根本就不懂得元气的运用,比斗起来也是任性而为……总的来说你也就是道术玄妙,法宝不凡而已!” 黄父的话如同暮鼓晨钟般灌入杜文岑的脑中,他顿时语塞身体也轻微颤抖起来,自己长久以来的确只是依靠太一玄文的道术在打斗,不周玄石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抛弃这些他的修为根本就不会被朱赤颜等人放在眼中。 虽然在破天洞中的黑暗石室修炼了一年,不过杜文岑却并没有静心的潜修,反而是钻研起了玄妙道术,因此他修为的提升并不多。 而且太一玄文也仅仅才修炼到第二层而已,太清心法虽然因为太一玄文的缘故已经达到第三层,不过正如黄父所说,他道基不稳根本就无法完全施展出其中的玄妙,因此对于修道,杜文岑不过只是所知皮毛而已。 “……黄父你说的对,凭借我现在的修为去羽山只会是死路一条,而且羽山之上正派并非只有太清宗,还有其他的修道门派,其中修为高深者恐怕不再少数!”杜文岑想起将自己击败的剑重山和融,不由握紧了双拳。 “你明白就好,无论是修道者的世界,还是凡人的世界,弱者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甚至连死亡的方式都无法选择,他们的宿命只会是强者的强加!若是想要报仇,那么就要变强,不然只会是徒劳的送死而已!”黄父看着杜文岑与石偲,眼神坚定的说道。 杜文岑与石偲相视一眼,平息住愤怒暴躁不安的情绪,看向黄父淡淡的说道:“那我们应该怎样去做?” “石偲这蛮小子除了不断杀戮之外,并没有其他可以快速提升的办法,绝世杀星也只能依靠着不断浴血提升自己的修为,嘿嘿,宿命……不过,我会想办法的,他就交给我吧!”黄父有些怪异的笑道。 抬头看向杜文岑,黄父摸着凹凸不平的下巴又继续说道:“而你则需要重新开始修道,也就是说从基础做起,稳固你的道基这样才能提升修为,同样对你日后的修道之路也会有着莫大的好处!” “唔,你现在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黄父沉思片刻又对着杜文岑问道。 “额……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修炼的心法与其他修道者并不相同”杜文岑摸着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但是修道者境界的划分不是很明确吗?虽然各门道法名称不同,但是修为境界都有着统一的称呼……” “我本体为鬼,对于修道者的那一套东西并不熟知,但活的久了也就有着许多好处,我隐约记得是心斋、坐忘、缘读、导引、吐纳、听息…存想,还有辟谷什么的?哎,总之就是这些东西,它们不仅仅是修为实力的划分,更是代表了修道的每一个阶段,只有做好这些基础,修为才能会得到稳固提升啊!” 杜文岑点点头黄父所说不假,以前他并不想修道,所以对于这些东西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空星道人的压迫下,也只是敷衍的修炼,把心思放在了研究玄妙的道术上,所以他现在的道基不稳,也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现在的修为已经超过了辟谷这个阶段,不过之前的阶段我却并不熟知”杜文岑看向黄父说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那你就要重新开始修炼,从最基础的心斋开始,但不要小看这些基础,他们才是修道的关键,之后的道路的其实多在于一个悟字……不过,这些只是后话” “对了,你到底是何修道门派,又是跟的哪位白痴师傅?”黄父懒散的打着哈欠,皱着眉头看向杜文岑问道。 “严格说起来,我们与朱赤颜同门,不过我们都是被逐出山门的妖邪,嘿嘿,太清宗啊!”杜文岑嘴角扬起冷笑,紧握着手中的不周玄石说道。 …… 第一百零二章 恶鬼道(上) “……太清宗?哈哈,想不到你们两个小鬼竟会是太清宗的门人弟子,看来之前倒是发生了许多故事呢!”黄父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他活了上千岁自然能通过杜文岑的话语读出些什么。 摸着凹凸不平的下巴,黄父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看向杜文岑叮嘱道:“你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从今日起就开始稳固自己的道基,万不可轻视……当你全部掌握每个阶段后,我想你对道法的体悟会更上一层,修为自然也会有所精进” 杜文岑现在已经慢慢平复了心中的愤怒,他不是鲁莽之人,冷静后自然不会再莽撞行事,他心知凭借现在的自己与石偲是根本不可能去击败朱赤颜的,只有提升自己的修为道行,才会有可能为楚心月报仇。 “不过,朱赤颜等人去羽山已经多日,若是我们静心潜修,恐怕到时候他们已经不知所踪……”杜文岑眉头微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嘿嘿,你这小鬼脑中只有银子,却不知道留意神州之上发生的事情!正邪在羽山的恶斗想必没那么容易就结束,因为他们可是为了争夺一件宝物啊,但那宝物却被封印在羽山的某处,他们是不会轻易得到的”黄父不屑的看向杜文岑,神色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就安心在这个山洞中潜修吧,而蛮小子的事情就交给老头我了,虽然我现在的修为不值一提,不过却也有着十分重要的用处,嘿嘿!”见杜文岑仍有些犹豫,黄父又嘿嘿笑道。 沉默片刻后,杜文岑坚定的点点头,随后看向身旁的石偲说道:“小石头这段时间你就跟着黄父修炼,但切记不要迷失在杀戮当中,你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日后你变成只知屠杀的怪物” 拍着杜文岑的肩膀,石偲脸色沉稳无比的说道:“我会小心的,放心吧!” 杜文岑听后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中的不周玄石放置一旁,随后走到洞内深处盘腿坐了下来,双目紧闭静心修炼起来。 见杜文岑入定,黄父轻轻点头随即示意石偲与自己走出洞外。两人慢步走到洞外,感受着空中太阳的炙热,黄父这才说道:“你与杜小子不同,若是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那么只有不断的杀戮浴血,不过这样也会在血海中迷失自己的人格,变成屠杀的怪物,这也是猎杀者的悲哀所在” “不过老头我却有一个取巧的办法,使你不用屠杀浴血也能得到快速的提升,嘿嘿!”黄父神色古怪的笑道。 “什么办法?”石偲依旧面沉如水,神情自若的看向黄父问道。 “那就是进入恶鬼道中战斗,那里有着无数的鬼怪魂魄,它们没有了意识思维,没有了血肉躯壳,它们是只知道不断挣扎厮杀的残魂!因为它们没有生命所以不会死亡,这样就减少了你的杀戮欲望,你也不会因为战斗而迷失在血液当中”黄父一改嬉笑,神色郑重的说道。 “不过,凡事皆有利弊两面,虽然它们没有生命,不会让你造成任何的杀戮,但是正因为如此你也将会陷入无限的战斗当中,一旦进入恶鬼道那么你就会没有任何的退路,没有任何的喘息停留的机会,你将面临无数的恶鬼魂魄,只有不停的战斗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黄父本想将恶鬼道中的凶险一一告诉石偲,但谁知却被他制止了下来,似乎不愿再多做停留,石偲迫不及待的说道:“怎样才能进入恶鬼道,我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 黄父无奈的摇摇头,眉头紧皱提醒石偲道:“不要小看恶鬼道,那是上古修道者都畏惧三分的存在,一旦进入那么就意味着无限的战斗,而且它们的修为并不低,换句话说进入恶鬼道中绝无生者!” “就如你所说,我是天生的猎杀者,若是畏惧这些那我只能是一只任人宰杀的猎物!而且若是我没有实力,那么就不能保护杜恩人的安全,所以明知是修罗炼狱我石偲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就告诉你真正的恶鬼道!”黄父浑浊的双眼放出精光,干枯肮脏的手指伸向空中不断掐着诀印。 “世间有六道,道,能通之义,谓六道生死,辗转相通,故名为六道。此乃世间轮回道,但除此之外天地人鬼还各有两道,称为八道绝生,谓之为死道,而恶鬼道便是其中鬼道中的一道!”空中黄父干枯的手指此时竟渐渐消失,随之出现了紫黑色的漩涡。 “八大死道皆为绝生,道中无活物,进道者也百死无生,其中的凶险你进入后自然会明白……” “八大死道存于世间,并非在于轮回,而是谓之杀戮,所以它们存在位置都十分的特殊,而那恶鬼道就藏于我黄父鬼的体内,所以我才能以恶鬼为饭,以鬼雾为浆露,在远古我的本体可是被称之为鬼墓,嘿嘿!” 黄父鬼的身体此时不断扭曲着,跟随着空中的漩涡慢慢失去了人形,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只是面目四肢仍清晰可见,看起来十分的诡异骇人。 “我现在的修为十分低,恶鬼道虽然是我的身体,不过想要维持它却并不容易,当你进入恶鬼道后,我就会立刻将其关闭,也就是说你进入恶鬼之墓将没有退路,直到七日后我的鬼气有所恢复后,我才会将它再度打开,希望那时候你还能活着出来!” 黄父鬼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紫黑色的漩涡状,如同一个诡异的圆门般,但上面却有着无数的鬼眼,血红的鬼眼一只只死死地盯着石偲,似乎想要从门的那旁穿过一般,鬼气浓烈的让人窒息。 “蛮小子,进入恶鬼道后将无退路,里面存在着过去无数岁月中被我吞噬的恶鬼冤魂,虽然它们的实力大不如前,但依然有很多恶鬼不是你所能抗衡的存在……付出的代价太大,你还有最后后悔的机会”鬼门后传来黄父犹豫不决的声音,这一刻他有些退怯并不想让石偲孤身犯险。 但石偲只是轻视的看了看鬼门上的无数鬼眼,用手撕去破旧的上衣,慢步走向鬼门淡然的说道:“死亡?每个人都会面对的梦魇,但人有时候就是明知要面对死亡,也会义无反顾的扑杀而去,因为有着必须要保护的存在,软弱不是借口!” 看着石偲慢慢的走进恶鬼道之中,黄父却沉默了起来,当石偲彻底消失在鬼门后,黄父有些唏嘘的自嘲道:“还真是有些羡慕这两个喜欢胡来的小鬼……我这样不死的存在,死亡又是什么滋味呢,就算失去一身修为,但这世上谁又能真正杀死我,八大死道……嘿嘿!” 片刻后空气中的鬼气慢慢散去,而黄父鬼也渐渐恢复了人形,此刻他虽然仍是邋遢老头的模样,不过脸上却没有了嬉笑不羁,浑浊的双眼遥遥看向远方,嘴中轻声自语道:“或许那位让我赌输的家伙能办到吧,云梦湖仙……” 石偲踏入恶鬼道中,身后的鬼门就立刻消失不见,四周瞬间陷入了无比的幽暗当中,只有一只只血红色的眼睛不断闪烁着,在微弱的光线下无数形态各异的恶鬼步履蹒跚的向着石偲慢慢逼近,但它们的双目皆是暗淡的死光,似乎只是潜意识的厮杀。 “咔吱吱……啊呜!!!”听着四周不断传出的恶鬼嚎叫,还有阵阵令人发酸的啃咬声,石偲却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一双虎目环顾着无数围攻而来的恶鬼,虎啸一声挥舞着双拳迎了上去。 有些出乎石偲的意料之外,那些恶鬼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自己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纷纷将它们击翻,片刻后围攻的恶鬼就被自己清除殆尽。 皱起眉头,石偲的虎目看向远方不断出现的恶鬼,慢步走了过去,但嘴中却有些疑惑的自语道:“黄父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这里的恶鬼都十分的弱小,我就算不断的厮杀也不会得到任何的提升……” 话音刚落石偲的面前又扑杀而来许多恶鬼,急忙挥出双拳想要将它们击翻,但这一次那些恶鬼却丝毫不畏惧他的双拳,面对凌厉的拳风恶鬼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停滞,呼啸着撕咬向了石偲的身体。 石偲微微一愣躲闪不及,身体被撕开了无数血口,瞬间血流如注,他急忙闪动身形想要向后躲闪,此刻他已经不敢小觑,恶鬼道中果然凶险万分。 但就在石偲不断后闪的时候,他的后背却突然受到了攻击,一只独眼恶鬼瞬间咬住了他的后背,四肢牢牢的挂在石偲的身上,森白的獠牙已经穿入他的身体。 恼怒将背后的恶鬼撕拽而下,将它狠狠地踩在脚下,石偲忍受着钻心的痛苦,小心的环顾着四周。 这时他才发现先前被自己击倒的恶鬼此时竟又围了上来,除了幽暗无顶的上空,四周到处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无数恶鬼,只只血红的鬼眼贪婪的看着自己,此刻他仿佛身处恐怖的蚁穴当中,而这一切才只是七日的刚刚开始…… …… 第一百零三章 恶鬼道(下) 羽山西北部,山间的低洼处,此时正阴雨绵绵,正邪长久的打斗将这座原本就不高的山峰又削去了几分,原来的模样已经被破坏,荒芜没有草木的生长,看起来有着几分的荒凉。 邪派与正道三派的斗争已经持续数日,虽然互有胜负但双方都没有退出羽山的打算,而此时在绵绵细雨中一个血袍男子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他遥望着不远处的正道众人,嘴角挂起冷笑道:“殛鲧泉的封印还要几日才能解开,那些正道可是虎视眈眈,而且近几日太清宗更是强援不断,但我们狂心殿的高手却是寥寥无几啊!” “虽然殛鲧泉的封印已经被破解,但是想要得到那宝物却还需等待十日之久……只可惜战心殿的高手被困于风城谷,至今下落不明,否则我们也能牵制住正道,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嘿嘿!”血袍男子身后,一个满脸疤痕的双嘴怪人阴森的笑道。 “正道只是嗅到肉味而来的野狗而已,不过野狗多了也会咬死人的,吩咐下面一切小心行事,这几日不要与野狗们厮杀,给我好好守住殛鲧泉!”血袍男子挥动长袖,闪动身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双嘴怪人微微点头,随即眯起双眼看向前方,脸上一张嘴紧闭,一张舔舐着嘴唇自言自语道:“做苦力的只能是我们三大殿,四阁的大爷们可是无比清闲呢,嘿嘿!” 闲话不叙,杜文岑在益山山洞中已经潜修一日,黄父自然守护在山洞之中,不过好在有讹兽做伴,并不会显的无聊寂寞。 讹兽那家伙十分的狡猾,当日见情势不对就立刻躲藏在黄父的破衣当中,一直没有现身聒噪,以至于众人几乎把它遗忘,但在昨日石偲进入恶鬼道后,这个令人厌的家伙又从黄父的身上爬了出来,且大言不惭的要收拾太清宗的修道者,黄父略微惊讶后,自然对它少不了拳头的伺候,而在暴力的黄父面前,讹兽也渐渐的乖巧起来。 “黄老头,你说他们两个人还要多久才能破关而出?你的一身修为真的就荡然无存了吗?”讹兽虽然老实许多,不过还是改不了聒噪的毛病。 黄父倚靠在石壁上,眼睛微眯着看向杜文岑轻声说道:“杜小子是完全要看自己的领悟能力,而石偲他则要被动许多……我的鬼气与元气不同,无法吸收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只能从恶鬼道中慢慢吸收修炼,所以我若是想要将恶鬼道开启,最快也要六日之后,只是怕那小子撑不到那时啊!” 讹兽皱起短眉,在山洞中来回踱步,黑豆小眼时而看向懒散的黄父,时而低头叹息,许久之后它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恶鬼道算什么,当年我可是进入了传说中的修罗道,还与那里面的恶神把酒言欢,不过这一次对于那个野蛮人可是极大的考验啊,毕竟他没有我仁茧妖主的本事!” 看着一本正经的讹兽,黄父伸手将身旁的枯草向它扔去,然后闭上双眼懒散的说道:“还是食草的最幸福,唉,老头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尝到恶鬼的美味啊!” “你,你这个老家伙,竟然敢羞辱我仁茧妖主!告诉你,你死定了,我要让我的万千手下妖魔将你撕碎!”讹兽恼怒的挥舞着前爪,黑豆小眼愤愤的看向黄父,嘴中喋喋不休的叫骂了起来。 面对死性不改的讹兽,黄父却懒得理会,他虽然面色波澜无惊,但心中却始终感觉不安,心神也片刻不得安宁,因为他深知恶鬼道中的凶险,以石偲的实力或许真的会死在里面,成为那些恶鬼的祭品。 “但愿那蛮小子只是在身旁的狭小区域战斗,万万不可深入恶鬼道,最深处的恶鬼可是连巅峰时期的我都避之不及的存在啊……”黄父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骂骂咧咧啃食着枯草的讹兽,轻声自语道。 不过一切并不如黄父所愿,石偲在恶鬼道的不断战斗中,他并没有死守原地与身旁的恶鬼搏杀,则是不断向前吸引着更多的恶鬼。 第二日的战斗他已经前进了百米,而这短短的百米就增加了上百只实力强悍的恶鬼,此时的石偲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身体上满是伤痕,看起来十分恐怖。 “……已经过去几天了?”石偲高高跃起,看着昏暗的天空低声疑惑道,无休止的战斗让他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是一种永恒的折磨。 但恶鬼并不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瞬间无数恶鬼也高高跃起,冲着石偲就扑杀而去,嘴中的獠牙森然恐怖,血红的长舌让人不禁为之胆颤。 石偲有些麻木的看着四周,他惯性般的挥打着双拳,狠狠地将空中围攻而来的恶鬼击回地面,但同时更多狞笑着的恶鬼却不断向他袭来,片刻间竟将他团团围住,如同山岳般将他重重压回了地面。 “可恶,啊啊啊!”石偲感受着背部被恶鬼撕咬的灼痛,他愤怒的虎啸着,猛然站了起来挥动双臂将四周的恶鬼击飞了出去。 仅仅是片刻的喘息,石偲后背的血液还没有完全流下,四周又渐渐围拢起更多的恶鬼,而且明显比之前的恶鬼更加强悍,凭借石偲的力量也无法将它们击倒,瞬间又陷入了恶战当中。 不过石偲也不愧为绝世杀星,正如黄父所说他在战斗中不断的提升着自己的实力,他的肉体力量更是节节高升,虽然那些恶鬼是不死之物,不过面对石偲的虎拳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不断撕裂着恶鬼的身体,折断着它们的尖牙厉爪,石偲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如同饿虎看见羔羊般,兴奋的双眼赤红,张着血口喘出粗气,满脸的狰狞嗜杀,他体内猎杀者的血液终于在不断的战斗中被点燃! 如同最原始的野兽,石偲放弃了任何战斗技巧,他只是盲目的厮杀着,与那些恶鬼无异,他也放弃了自己所有的意识,不知疼痛伤痕,只是拼命的搏杀,浑身的鲜红也只会更刺激他的战斗欲望。 渐渐石偲的力量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着,虽然他已经伤痕累累,不过他却永不知疲惫,兴奋的他将四周围攻的恶鬼不断击倒,眼中的凶光似乎也遮盖住了恶鬼的血光。 石偲单手擒住恶鬼的独角,把它当做武器般挥舞起来,将身旁的恶鬼击倒后,又将独角恶鬼狠狠地砸了出去,此时的石偲已经入魔,疯狂的杀戮取代了一切,就连左肩被一只恶鬼疯狂啃食他也毫无知觉,只是麻木的将它撕拽下了,然后放在嘴中报复性的啃食起来。 似乎觉得恶鬼并不好吃,石偲磨动着牙齿又将它踢飞了出去,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恶鬼扑杀而去,。 不断撕咬挥打着恶鬼,此刻的他如同这片区域的君王般居高临下,所有的恶鬼如同他的奴隶,只能被他欺辱虐杀,战斗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这就样恶鬼与石偲都不知疲倦的厮打着,四周的悲鸣鬼哭声将这一切映衬的如同修罗炼狱,石偲的力量不断的攀升着,而他的身体却更加残破不堪,如同废弃的木偶浑身沾满了污血,不过出乎意料之外他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修复着,他变态般的恢复速度竟然超过了杜文岑! 但就当石偲将手中的恶鬼手臂撕裂丢弃到一旁时,原本哀嚎遍野的幽暗空间内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公鸡,瞬间的死寂让人觉得诡异无比心生不安。 石偲也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有些怪异,他停止了疯狂的杀戮,如同等待猎物的野兽静静的戒备着四周,眼神冷冽的盯着前方,他的本能告诉他,有一个恐怖的存在正向这里慢慢逼近。 四周的恶鬼也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般顿时停在原地,虽然它们的面容依然狰狞恐怖,但是眼眶中的血光却暗淡了许多,似乎它们惧怕着什么,此刻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片刻后伴随着轰隆的震响声,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远处慢慢走了过来,而这一刻四周的恶鬼如同是看见猫的老鼠般,再也顾不得扑杀石偲,它们拼命的逃窜着,完全没了之前的凶残。 石偲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挂起了残忍的笑意,扑面而来的浓烈鬼气已经告诉他对方是一个恐怖的存在,空气中浓烈的恶臭味几乎让人的魂魄都为之颤抖,恶鬼道中的真正恶鬼终于在群鬼的低鸣声中现身了! 片刻后借着微弱的光线,石偲将对方看的真切,同时也被它那庞大恐怖的身躯所深深震撼。 那是一个雄壮的恶鬼,足有三丈多高,浑身上下十分的惨白,身体如同在水中浸泡了千年般,令人作呕的皱褶似丘壑般隆起,肥胖的肚子上有着数个拳头般大小的血洞,紫黑色的肠子裸露在空气当中。 恶鬼有着血红色独眼,生的牛鼻虎口,肥厚的脸庞上长着白色的毛发,它的身上生有六角,后背、左右额骨、双肩各有一角,上刻有古怪的符文,短粗的脖颈上更是挂着用头骨围成的血红念珠,模样十分的恐怖狰狞。 “黄父鬼那老家伙竟然敢将凡人放入恶鬼道中,它是想在我死后继续侮辱我薨瘟吗?啊嗷嗷嗷!!!”恶鬼薨瘟张开血盆大口咆哮道,随后挥动着粗壮的手臂击向石偲,一瞬间四周的空间竟也颤抖了起来。 …… 第一百零四章 五日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石偲忍不住吞咽起口水,这个自称薨瘟的恶鬼不单单是体形模样惊人,它身上散发而出的阴冷鬼气更是自己前所未见,只怕那不知身在何处的玉灵隐都无法与其比拟,似实质般的鬼气连接着四周的幽暗空间,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覆盖了整片区域,恶鬼道内歪斜的墓碑瞬间炸裂开来,顿时碎石飞溅群鬼悲鸣。 见薨瘟巨大的手臂向自己猛击而来,石偲额头渗出一丝冷汗,猛烈的罡风让他无法动弹,浓烈的鬼气更是让他心生惧意,如同面临天敌一般,似乎只有等待死亡才是最后的出路。 惨白只有三根黑色指头的肥厚手掌重重的击打在了石偲的身上,瞬间将他压盖在掌下,而四周的空间也剧烈的颤抖起来,带着阴冷的狂笑,薨瘟不停的揉捏着手掌,想要将石偲这个胆敢进入恶鬼道的凡人压成肉泥。 但令它错愕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掌下如同蝼蚁的凡人,此时竟不断冲击着自己的掌心,他双手托举想要将自己的手掌撑开,而他的力量也十分的恐怖,自己竟一时间无法将他压扁,手掌渐渐的被那蝼蚁推举了起来。 薨瘟血红色的独眼放着寒光,牛鼻中喘出团团黑气,它恼怒的咆哮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掌下的石偲碾碎,不过就在这一刻石偲却趁着它发力的一瞬间,翻滚着身体快速的从掌下逃脱了出去,而就在同时薨瘟强大的掌力瞬间将掌下的大地击碎,赫然出现了一个深坑,四周的大地也受到了猛击的波及纷纷裂了开来。 石偲喘着粗气汗水沾湿了后背,方才为了脱逃猛击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此刻他从前一日的疯狂杀戮中惊醒出来,他心知若是自己再被薨瘟击中,那么定会被压成肉泥,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与它抗衡,纵然这两日他的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哈哈怎么,莫非黄父鬼现在换口味了不成?那个杂碎终于放弃吞噬恶鬼,而终于像一只真正的鬼怪,开始喜欢吞食人类了不成?”薨瘟抬起巨大的手臂,抚摸起肚子上的血洞,独眼依旧阴冷的看着石偲讥笑道。 石偲面沉如水并没有理会薨瘟,而是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它的庞大身躯,吞吐两息后突然高高跃起,如同离弦的利剑瞬间冲杀到薨瘟的身前,想要突袭将它击倒。 但薨瘟远非寻常的恶鬼,石偲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它看穿,见石偲竟真的敢袭向自己,不由冷哼一声挥起巨大的手臂想在空中将石偲击飞。 不过石偲心中也早有防备,感受着猛烈的罡风,黑压压的手臂瞬间挥到自己的眼前,他虎吼一声借势闪动身形跳跃到了薨瘟的手臂之上,暂时躲过了攻击。 见石偲竟跃至自己的手臂上,薨瘟大怒想要将他挥打下去,可就在这时石偲又从手臂上借力高高跳起,身体瞬间在空中升过薨瘟的头顶,随后身体又俯冲而去双手牢牢的抓在了薨瘟额骨处的巨角,猛然爆发出全身的力量想要将那巨角折断。 薨瘟防备不及,感受着面部猛烈的扯动,它恼怒的伸出手臂想要抓住石偲,可石偲又怎会让它得逞?见巨角无法撼动,在薨瘟手臂挥打过来的一瞬间,石偲双臂发力跳跃至巨角之上,然后冲着薨瘟血红色的独眼挥出一拳。 “……嗷啊啊,我要撕了你!”虽然早已死去千年,但独眼受到石偲的重击后,薨瘟还是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因为这一击可是伤到了自己的鬼魄! 猎杀者在面对凶猛猎物时,只有快狠稳才能将猎物击杀,否则暴躁如雷的猎物很有可能会将他撕成碎片,所以石偲并没有给薨瘟任何喘息的机会。 单脚踩踏在薨瘟的牛鼻上,石偲借力向后方跳跃,手中则唤出巨大的石剑,然后顺着身体下坠的力量,挥起石剑狠狠地砍向薨瘟的身体,如同被屠刀划开的猪皮般,薨瘟惨白的皮囊瞬间撕裂开来,体内肮脏乌漆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内脏,似煮烂的饺子般肉馅不停的涌了出来,带着黑色的血液布满了整片大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薨瘟脸色惨白如霜,双臂不知所措的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血红的独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不断涌出的内脏,惊恐万分的问道。 “猎杀者!”石偲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然后又举起石剑闪动身形对着薨瘟的血红独眼刺杀而去。 “原来你就是猎杀者……”薨瘟看见将要袭向自己的石偲却并没有躲闪,而是低声自语道,不过它的嘴角却挂起了一丝不为察觉的诡笑。 “嘿嘿,不过……抱歉,我薨瘟并没有听说过,所以蝼蚁你还是去死吧!”就在石偲将要击出巨剑时,薨瘟却突然独眼凶光大盛,瞬间将石偲抓入手中。 “在这鬼地方已有千年,虽与其它鬼怪恶斗无数,但我薨瘟早就无聊至极,今日不易遇见活生生的凡人杂碎,自然要好好的戏耍享受一番,不然你以为凭借蝼蚁的实力,你能伤到我分毫吗,啊哈哈!”薨瘟单手一挥,原本破裂的肚皮瞬间又合拢如初,而那些流淌出的内脏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一切只是它做出的幻象。 石偲见自己竟被薨瘟当成弱小的猎物戏耍,心中大为恼怒,虎目散发出满是杀气的死光,但此时他已经被薨瘟死死握在手掌中,似瓮中鳖根本就动弹不得,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可恶!”石偲暗骂一声,感受着四周不断增加的挤压之力,他急忙催动口诀将手中的石剑不断变大,想要撑破薨瘟的手掌,不过出乎意料之外薨瘟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任由石剑不断的扩大,瞬间已有它的一只巨角大小。 似玩乐一般薨瘟摊开掌心,伸手把石偲的飞剑夺去,然后又重重的将他丢弃到一旁,血红独眼散发着阵阵精光,裂开丑陋的大嘴瓮声瓮气道:“上古时代那些古修道者的飞剑?不过竟残破到如此的地步,看来这把飞剑主人的命运不怎么好,啊哈哈!”说话间,薨瘟握紧手掌竟将石剑狠狠地捏碎,片刻间飞剑就被碾成粉末。 薨瘟抬头看向浑身杀气的石偲,裂开嘴巴开心的笑道:“你这只蝼蚁倒是有着不错的杀伐兽性,从你的身上我也似乎嗅到了洪荒妖兽的暴虐气息,黄父鬼那老杂碎将你放入恶鬼道看来是为了锻炼提升你的实力……不过老家伙没有告诉过你吗?千万不要深入恶鬼道,因为最深处可是有着像我这样的强大存在,就算当年的黄父鬼它也不敢与我们正面抗衡!” “但在我看来你与猪羊无异,都是我的猎物!”石偲不屑的冷声说道,随后虎啸一声快速的闪动身形,高举右拳冲着薨瘟袭杀而去。 “哈哈,那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恐怖!”薨瘟怒极反笑,强大的鬼气瞬间暴涨,幽暗的天空变成了黏稠般的黑紫色,这一刻它要真正的出手了。 山洞中闭眼假寐的黄父突然睁开双眼,吓得他身旁不断做着鬼脸的讹兽瞬间惊跳起来,喘着粗气恼怒的瞪起黑豆小眼,讹兽不满的叫骂道:“你,你这老家伙,想要偷袭本妖主不成?哼,但是告诉你本妖主早就料到你的诡计,而且你已经中了我强大的妖术,想要活命你还是乖乖的像大爷我求饶吧!” 烦躁不安的将讹兽抓在手中,制止住它的聒噪叫嚣,黄父眉头紧皱浑浊的双眼满是不安的自语道:“恶鬼道里的鬼气为何突然暴涨,难道石偲那小子已经深入到那些家伙的领地了吗……” “老家伙你的气息有些不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在黄父惊疑不定之时,山洞中一直盘坐潜修的杜文岑突然睁开双眼看向黄父。 黄父大惊慌乱间转身看向杜文岑,见他已经起身走到自己的身后,神色并无异常,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这小子着实吓到老头我,这才几日你就结束修炼,我还以为你被心魔入侵,丧失了神智呢!” 不怪黄父惊恐,但凡修道者入定潜修,那就意味着会花费无数的时间,因为一旦入定修道者就会随着自己体内的气息修炼,巡视观察体内玄功的运转变化,换言之就是修道者进入了自身的气海当中,然后吸收周围天地灵气进行修炼的循环。 而这种循环是一种忘我的修炼,而且修道者本身不能被外界打扰,否则会遭到反噬,甚至引起心魔攻击,落得走火入魔的悲惨命运,所以修道者的清修之地多是鲜有人迹的幽境……而杜文岑竟能在修炼中感受到黄父的气息波动,这也就不怪黄父误认为他是走火入魔。 杜文岑懒散的活动着身体的关节,看向黄父打着哈欠说道:“我已经将太清宗心法修炼至第五层……唔,也就是胎息的境界,现在的修为自然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所以才会在修炼的时候突然感受到洞内鬼气的变动” 杜文岑自然没有说实话,他之所以会感觉到洞内鬼气的变化,完全是因为太一玄文的玄妙,因为在他潜修的时候,他吸收的并不只是天地灵气,而且还有一些其他混杂的气息,其中就包括了鬼气,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些许而已,但是却也能让杜文岑清晰的感觉到外界的变化。 “……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修道者中的异类,竟然短短数日就能将修为巩固,甚至得到了更大的提升,这样的怪物还真是在修道界中难得一见,就算是身为鬼怪的我也是眼红不已啊!”黄父将手中的讹兽扔到一旁,撇着嘴巴羡慕的说道,毕竟杜文岑的修炼速度到达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当然黄父只以为是他的根骨极佳,却没有料到是太一玄文的神妙。 看着在一旁不断抱怨黄父无理的讹兽,杜文岑挑起眉头淡淡的说道:“黄父我见你鬼气浓郁,是否现在可以重新修炼,虽然你的修为全无,不过凭借你千年的生命,想要回到巅峰并不困难” “我自然能够吸收鬼气重新修炼,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周身的鬼气之所以浓郁,并非是我的修为得到提升,而是我体内的恶鬼道生出了变故,你所感受到的鬼气不过仅仅是从那里溢出的些许而已,我想此刻恶鬼道中某只鬼怪散发出了它全部的鬼气……” “恶鬼道,那是什么?”杜文岑疑惑的问道,他并不知道恶鬼道的事情。 无奈的摇着头,黄父叹息着将恶鬼道的事情告诉给杜文岑,还有石偲已经进入恶鬼道修炼的事情。 杜文岑听后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片刻后他有些担忧的看着黄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石偲在恶鬼道中遇见了连你巅峰时都要惧怕三分的恶鬼?” 黄父脸色难看的点点头,但随即又开口解释道:“那时的它们还有着肉身,但千年前它们已经被我杀死吞噬进恶鬼道成为鬼魄,所以现在的修为自然没有当时那般恐怖,而且长久以来恶鬼道也在不断吸收着它们的鬼气……” “但石偲毫无修为可言,他只是凭借自身的力量,面对那些千年前的强悍恶鬼,他怎么会是对手?”杜文岑恼怒的瞪向黄父说道。 “是那小子决意进入恶鬼道中修炼,我也是想帮助他提升实力,而且不会堕入杀戮的欲望当中,成为行尸走肉般的恶魔”黄父哭丧着脸说道。 似是自我安慰,黄父紧接着又说道:“虽然那些鬼魄鬼气强大,但是它们已没有生前的百般变化,只能依靠着自身的力量打斗,老头我想凭借身为阴阳两界的猎杀者,石偲他应该能全身而退吧……”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此时他也只有听信黄父的安慰之辞,因为他知道黄父此时的修为还不足以再度开启恶鬼道,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五日,还需等待五日……五日之后,我将能重新开启恶鬼道!”黄父看向洞外的夜空,轻声自语道。 …… 第一百零五章 结束 五日对于山洞中的杜文岑与黄父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只有讹兽每日与两人叫嚣说笑,这才让气氛缓和了许多,不过黄父身上的鬼气却是越来越浓郁,整个山洞中已充满了清晰可见的黑色丝线。 “这几日你的鬼气不断增加着,为什么还不能将你体内的打开恶鬼道?”杜文岑皱起眉头看向洞内缭绕的鬼气疑惑道。 黄父颇为无奈的摊开双手,干瘪的脸庞皱成了苦瓜,无可奈何的低声叹息道:“这些鬼气源于恶鬼道,而恶鬼道虽然在我体内,不过它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我也只能从中吸取一定的鬼气用来修炼,所以说我现在的修为依然无法打开恶鬼道” “这么说来,那石偲在恶鬼道中遭遇的恶鬼岂不是又增加了许多?”杜文岑脸色微变,声音急切的问道。 “数量并不代表一切,在恶鬼道中虽有无数的恶鬼,但那些修为低下的恶鬼并不可能放出如此磅礴的鬼气,看来石偲那倒霉小子是遇见了第二只强大的恶鬼啊!两只强大恶鬼是能释放出如此之大的鬼气……”黄父摇着头,看向杜文岑解释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是太不镇定,有我妖主大人在,那野蛮人肯定会相安无事的,明日就是第七日,到时候他自然会从恶鬼道中走出来的!”讹兽站在杜文岑的肩头,对着黄父指手画脚的说道。 见杜文岑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似乎在压制内心的焦躁不安,黄父走到他身旁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相信那小子吧,而且只要他能活着走出来,他的实力肯定会提升到相当恐怖的境界,到时候恐怕以你的修为都无法与他抗衡!” “我并非想他得到多么恐怖变态的力量,我只是希望他相安无事,这一次我们也只是为了报仇,羽山之战结束后,我会与小石头继续做些赚钱的买卖,不再理会修道者之间的事情……”杜文岑有些黯然的走向山洞外,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楚心月的笑颜,这几日他虽然已经渐渐冷静,但是那人的一笑一颦却始终萦纡心头挥之不去。 而此时恶鬼道中,两只巨大无比的恶鬼正不断追杀着一个血人,那血人黑色长发披肩,与后背的血液粘结在一起。他的身上有着无数的疤痕,结实的肌肉高高隆起,显得十分匀称有力,浑身更是散发着强大的煞气。 而他身后的两只恶鬼也非常物,其中一只通体惨白如霜,身上长有六只巨角,生的牛鼻虎口,血红色的独眼凶光赫赫,而另一只也毫不逊色,赤红色的身躯上刻有淡蓝色的古怪铭文,生有八足四臂,黑色长发如瀑散落在肩头,嘴中错落的獠牙更是森白恐怖。 “红老鬼滚回你的地盘,这里是我薨瘟的领地,那小子可是我的猎物!”薨瘟单拳猛然击向赤色恶鬼,嘴中不满的吼叫道。 面对薨瘟恐怖的一击,赤色恶鬼却纹丝不动,四手扣住薨瘟的拳头,漆黑的双目仍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石偲,神情十分不屑的说道:“哼,薨瘟你还有脸叫嚣这里是你的领域?我发现他的时候,你可是正被他踩在脚下呢!” 薨瘟被戳到痛处脸色巨变,独眼怨毒的看向石偲咆哮道:“我不过是一时大意,被这该死的蝼蚁偷袭!而赤鬼你竟然敢侵犯我的领地,你不怕更深处的家伙们杀出来吗!” “哼,偷袭……薨瘟你知道我为何来到此处吗?那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你的鬼气,你释放出的全部鬼气!” “你这杂碎不过是在恶鬼道的最起点处,这里的恶鬼谁又能逼得你使出全力?所以我才会好奇是什么原因竟会让你动了真怒,但想不到你竟会被一个凡人击败,啊哈哈!”赤鬼四手捶胸,看着脸色铁青的薨瘟放声狂笑道,四周的空间也跟着晃动起来。 薨瘟双拳紧握,身上的青筋暴现,此刻它已经忘记了石偲的存在,一心只想教训下狂妄的赤鬼,不过很快理智将它制止,因为它知道自己并非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对手。 赤鬼说的对,自己所在的区域不过是在恶鬼道中的最起点处,在它的身后还有无数更为恐怖的恶鬼,那些家伙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而赤鬼便是其中的一只。 “嘿嘿,我说红老鬼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凡人,他可是被黄父鬼放进来的,而且好像还是将我们当做了猎物,供他提升自己的实力呢!”薨瘟突然面色一改,看向赤鬼诡笑道。 “可恶,该死的黄父鬼,它这个老杂毛竟然还想继续羞辱我们!我要生生撕了这个小子,啊啊啊!”赤鬼听后果然顿时恼怒无比,当年它就是被黄父鬼百般戏辱后,才被吞噬进恶鬼道中,现如今见黄父鬼依然想要继续羞辱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掉了所有理智。 此刻它已经把石偲当做黄父鬼看待,只有将眼前那个浑身杀气的小鬼撕碎,才能缓解自己千百年来的怨气! “赤鬼这个笨蛋!那该死的凡人又岂是一般蝼蚁?这几日与他的恶斗可是让我薨瘟有了十分深刻的认识,那家伙完全就是一只怪物啊!”见赤鬼上当,薨瘟心中狞笑道。 因为这几日薨瘟与石偲的恶斗让它吃了许多亏,起初它与赤鬼一般只想撕碎石偲,虽然开始时石偲毫无还手之力,但随后的战斗却让薨瘟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当中,因为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石偲的力量却在不断攀升着,而且是一种近乎变态的速度递增着! 直到赤鬼现身之前,石偲的肉体力量已经达到了让薨瘟恐惧的地步,虽然只是被石偲偷袭得手,但薨瘟还是被他击倒在地,而且仅仅是依靠拳头的力量,回想起来薨瘟就不由后背发冷。 “那小鬼的力量恐怕已有我的七成了吧?一个凡人有着这样的力量,而且还并不是巅峰,他要是出了恶鬼道怕是百年道行的妖兽,瞬间就能被他撕碎……黄父鬼那老杂碎到底放进来的是什么怪物啊!”薨瘟眼神无比复杂的看向喘息的石偲,此刻它虽然怨恨无比,但却再也不敢与石偲恶斗下去,因为它知道自己迟早会败的。 但这一切赤鬼却并不知晓,它此刻挥动着两双手臂冲着石偲就猛击而去,一心想要将他杀死。 石偲浑身血红,一双虎目有些麻木不仁的死盯着赤鬼,见它向自己袭来,便急忙高高跃起躲过了它暴风雨般的拳头,同时也毫不畏惧的向它俯冲而去。 “该死的蝼蚁,你竟敢小觑我赤鬼!”见石偲冲至自己的身前,赤鬼张开血口就撕咬了下去,想要将石偲生生活吞。 石偲眼神冷冽,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鬼气,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双拳带着罡风冲着赤鬼的血口迎面而上。 而在这一刻赤鬼错落的獠牙,也如同无数把的利剑狠狠地刺向了石偲的身体,纵然石偲双拳生风威力惊人,可还是最终被赤鬼吞入了口中。 赤鬼一边不断摩擦着利齿想要将石偲绞成肉沫,一边不屑的看向薨瘟冷笑道:“你这只笨猪,竟会被这样弱小的家伙打败,看来你不愧是我们当中最弱的那一个,啊哈哈!” “可恶,那个蝼蚁不应该这么弱的,他怎么会被红老鬼给吞了呢!”薨瘟恶毒的看向赤鬼,心中暗骂道。 “这点肉丁还不够我赤鬼塞牙……”就当赤鬼不屑的叫嚣时,它却突然哑然失声,原本紧闭的利齿也慢慢的被打开。 “……可,可恶,的蝼蚁”石偲双手撑着赤鬼的利齿,不顾鲜血顺着手臂流下,虎啸一声将它的獠牙抬起。 而趁着这个时机,石偲快速的翻动身体从嘴中逃出,顺着赤鬼的下颚滑到了它的胸前,然后使出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击打在了它的胸口。 “嗷啊啊!!”石偲的拳头虽小,但力量却是恐怖之极,赤鬼疼痛难忍,如同被万钧之力击中,忍不住疯狂的哀嚎起来。 “这小子的力量似乎又提升了不少,他到底是什么人……”薨瘟呆滞的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自语道。 不过赤鬼不愧为实力强横的恶鬼,片刻后它就忍住了疼痛,单手迅猛的抓住了胸前的石偲,将他举到了眼前。 “可恶的凡人,我要将你捏爆!”这一次赤鬼放弃慢慢折磨石偲的想法,它单手爆出青筋,狠狠地想要将石偲捏扁。 起初石偲还有抵抗之力,可是随着赤鬼的力量不断增加,他的身体开始渐渐无法忍受,脸色涨红体内的血管似乎都要爆裂开来,皮肤上渗出了丝丝血液,而他全身的骨头更是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似乎已经被折断了无数根。 但就当石偲的意识渐渐模糊,耳中嗡鸣声不断之时,恶鬼道中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裂痕,一只苍老干瘪无比的手臂伸了进来,快速的夺过已经昏厥过去的石偲,然后将赤鬼狠狠的击飞了出去。 没有做丝毫的停留,苍老的手臂又快速的收回裂缝当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息内。 薨瘟有些呆滞的看着恢复如初的天空,而赤鬼则眼中凶光大盛,释放出了体内所有的鬼气,愤怒的咆哮道:“黄父鬼你这个老杂碎,若有一天我赤鬼定要将你撕碎,然后啃食你的骨肉,吸干你的鬼气,让你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 ———— 这几天修炼章节写的很不满意 不过终于是将石偲的历练完成了 日后将不会出现如此多的章节来描写修炼 随后故事的节奏将会紧凑起来 连番的战斗将一一展现,望看官们喜欢 第一百零六章 原来如此 “可恶,恶鬼道中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恶鬼,竟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鬼气!”益山山洞内感受着从黄父的身体内爆发出的浓郁鬼气,杜文岑急忙挥手布下防护小心的戒备起来。 一旁的讹兽更是脸色发青,身体不由微微颤抖,一双黑豆小眼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巨大漩涡,阴冷的鬼气让它无比恐惧。 而就在这时紫黑色的漩涡突然开始快速的倒转,不过几息的时间漩涡又变回了黄父的模样,他虽然脸色苍白流着虚汗,但手中却牢牢的抓着昏死过去的石偲。 “小石头!”杜文岑见状大惊,急忙接过石偲小心的探查起来,发现他体内的气息已经乱作一团,肋骨更是断了许多根,浑身上下染满了鲜血,样子十分的凄惨。 杜文岑不敢大意,急忙运转元气小心翼翼的修补着石偲残破的身躯,一边有些恼怒的瞪向黄父说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黄父鬼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有些瘫软的跌坐到地上,随后气喘吁吁地说道:“这,这蛮小子果然招惹到两只恶鬼……我进入,进入恶鬼道之时,他被赤鬼捏在手中,若不是我及时现身恐怕他现在已经被对方捏爆了” “可恶,我要进入恶鬼道,杀了那只叫做赤鬼的杂碎!”杜文岑愤怒的咆哮道,现在他极其害怕失去,见石偲满是鲜血的残破身体,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痛,想起了楚心月的笑颜。 “楚丫头的事情对这小子的刺激太重了,现在他如同长满利刺的穷奇,凡是挑动他脆弱神经的东西,都会被他毁灭吧……”黄父有些怜悯的看向杜文岑,心中暗道。 “你又想胡作非为,那恶鬼道并不是你所能逞凶的地方,单不说恶鬼道深处的变态大鬼们,单赤鬼就是你无法抗衡的存在,而且恶鬼道中的恶鬼已死,它们已经得了永世不灭的特权,任谁都无法撼动这一特权,虽然那只是永世的折磨,嘿嘿……”见杜文岑仍愤怒的盯着自己,黄父又不得不劝说道。 吃力的移动着身体,黄父鬼转身看向石偲接着说道:“虽然他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不过你也能感觉到吧?这小子全身上下可是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的煞气呢,嘿嘿,以他现在的肉体力量或许真能徒手猎杀千年道行之下的妖兽啊!” 杜文岑微微点头,黄父所说不假,虽然石偲身体残破不堪,现在更是昏迷不醒,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阵阵凌厉的煞气让人感觉窒息。 吐出一口浊气,杜文岑调理好石偲的身体,将他慢慢的平放在地上,虽然此刻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却不知何时会醒来,这段时间只能等待他身体的自我修复。 “臭小子之后的事情就全靠你们自己的了,老头我决定要在这个山洞中潜修几百年,我现在的修为可是很容易被其他恶鬼盯上的,啊还有那些自诩替天行道的正派修道者,没有修为的我可是会惶惶不可终日啊!”山洞中沉默片刻后,黄父突然凄厉的哀嚎道。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坐到黄父的身旁提醒他说道:“这里虽然僻静,不过却在益州城的范围之内,而且玉灵隐那家伙并没有死,身受重伤的它很有可能还在附近,所以你还是小心些吧!” 听到杜文岑提起玉灵隐,黄父这才恍然大悟,将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他急忙大声说道:“老头我说有什么事情被遗忘呢,原来是玉灵隐那该死的家伙!不过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然还没有死,北城的废墟当日我也见到了,那家伙还真是命大啊!” “我也不曾料到在受到禁制强大的反噬下玉灵隐还能活着,而且那个太一玄文也被它夺去了……”杜文岑依靠着石壁上,有些懒散的将事情经过全部告诉给了黄父。 “什么!你是说天鬼书,不……是太一玄文它就封印在周府的湖内?而且最后是因为玉灵隐的强行突破才触动了禁制,但那家伙最终还是得到了那本上古奇书?”黄父听后不顾虚弱的身体,猛然跳了起来,双眼惊恐的看向杜文岑,此刻的它已经无法冷静。 玉灵隐本身就有着深厚的修为,而且它身上的法宝更是层出不穷,虽为人鬼却将鬼术运用的得心应手,对于鬼道也有着十分出色的认知,可以说是鬼界奇才,而这样恐怖凶残的人物一旦得到上古神书太一玄文,那么后果将不可想象,神州怕是会面临一场浩劫…… 看着神色异常慌乱的黄父,杜文岑却悠然自得,脸上挂着他惯有的诡笑,打着哈欠不屑的说道:“无妨,就算玉灵隐得到了石碑,它也不会参透其中的玄妙,嘿嘿!” “臭小子你不要太小看那家伙,它的资质鬼术在我万千岁月所见当中也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奇才,虽然太一神书无比玄妙,但玉灵隐定会将它解读,到时真正的灾难就会降临于世啊!”见杜文岑神情自若,黄父恼怒的低吼道。 见黄父动了真怒,杜文岑这才摆摆手,掩盖不住内心的笑意说道:“哈哈,黄父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无论玉灵隐多么的天纵奇才,它这辈子也无法从石碑上参透太一玄文的玄妙,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太一玄文!” “……你,你说什么,不是太一玄文?”黄父听后呆滞的看向杜文岑,他的大脑一时间无法运转,被层层强大禁制封印在湖内的石碑最后竟然只是西贝货? 将黄父拉坐到身旁,杜文岑又一把抓过欲言又止的讹兽,用手堵住它的嘴巴后,这才缓缓的解释道:“起初我也认为被那么强大的禁制保护,最底处石碑上面所镌刻的定然是太一玄文,不过当我解读出上面的玄文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只是某人开的恶意玩笑而已……” “……玩笑?谁能做出如此之大的手笔,那些强大禁制的反噬力我可是从城北废墟中看出了几分,这完全是九天仙人的威力啊!”黄父眉头紧皱,满脸疑惑的问道。 “禁制是真的,它守护的东西也是真的,不过真正的太一玄文却是早已被人得到,而且那人还将禁制做出了修改,否则不会在触发禁制时空间内会发出不屑的嘲笑声……”回想起湖底古怪的禁制,杜文岑不禁摇头苦笑道。 见黄父仍是不解的看着自己,杜文岑又继续解释道:“我之所以知道太一玄文已被前人拿走,也完全是因为石碑上的刻文,虽然石碑上的确是与太一玄文同样的玄文,不过上面刻录的东西却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上面刻着这样的一段话:大爷我到此一游!晚生后辈们,此处的太一玄文已被爷爷我得到,你们肯定十分仰慕我吧?哈哈,没关系我已经将禁止中留下了我的声音,你们在试图破解禁制之时,定会听见爷爷我的声音,不过却不知道是几百年后,哈哈……” “而石碑上最后的落款是木散人,黄父你从上古就存在于世,你可听闻过这样的人物存在?”说到最后,杜文岑将心中的疑惑抛向黄父,因为他始终觉得禁制中的笑声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木散人,这样的名号我却是从未听闻,如果他所说不假,得到了太一玄文,但为什么长久以来神州之上却没有出现这样强大存在的传说,他的行迹未免有些太过于神秘,而他得到太一玄文的目的又是什么?”黄父不得所解,摇头轻声低叹起来,他心中的疑惑却是要比杜文岑更多一些。 杜文岑见黄父也没有听过木散人的名号,不由心中有些失望,但他随即又释然起来,因为他不知为何感觉日后定会遇见这个喜欢嘲笑别人的木散人…… 沉思了许久,黄父始终理不出头绪,不由也放弃了心中的猜疑,转而看向杜文岑叮嘱道:“……虽然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你们两人万不可直接杀入羽山,因为那里聚集着正邪两方势力,你们的到来只会打乱这种平衡,僵持的战局也会一触即发,到时候可就会是面临无数的敌人,九死一生啊!” 杜文岑点点头,这几日冷静后他也知道其中的凶险,若是想要报仇雪恨,那么就不能冲动行事,否则定会惹来更多的祸事。 摸着凹凸不平的下巴,黄父浑浊的双眼眨了眨,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才缓缓的说道:“羽山附近有座小镇名为临沭,那里有着许多凡人百姓,正邪两道虽然正在恶战,但我想那里应该不会被波及,你们可以先到临沭打探消息,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羽山附近的临沭镇吗?好吧,我与小石头会先去那里的,不过黄父你这个老家伙可是没了修为,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杜文岑微微点头,看向黄父说道。 黄父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神情自若的说道:“我可是恶鬼道的载体,这世上能将我彻底杀死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呸,年龄越大就越喜欢吹牛皮吗?不知是哪个老家伙告诉我说,自己与修道者赌斗,然后丢掉了半身的修为!”杜文岑不屑的讥笑道。 “咳咳,那位可不是寻常的修道者,我怀疑他已经有了仙人之体,只是不知为何还逗留在人间,云梦湖仙啊……”黄父面色微红,十分尴尬的辩解道。 “不过说起仙人,羽山的境地内可是有着不少仙家福洞啊,传说中上古有许多修道者就是在那里羽化而登仙的!”黄父又急忙掩盖住尴尬,岔开话题说道。 “我对修道成仙没有什么兴趣,我在乎追求的只是万千财富,天地间的奇珍异宝,还有……”说到最后杜文岑却突然沉默不语,神情十分的黯然,而黄父也微微叹息,看向山洞外的天空,知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 第一百零七章 临沭镇 羽山,自古乃是一座名山,山高约五百米,山上常有雨水,山下多有溪流,但山体上并没有生长任何的花草树木,却生有许多毒蛇,毒蛇红白相间,鼻上有刺钩,当地人称其为腹虫。 而在羽山十里之外,有着一座不大的古镇,其名为临沭,镇民以垦种为生,且朴素好客。 临沭镇接连羽山,这几日正邪在羽山恶斗之事,神州之上早已传遍,固原本清净的临沭小镇,这些日子也变得热闹非凡起来,许多侠义修道之辈,皆来此处想要为正派修道出些绵薄之力,亦或者有好事者,想一睹仙人之风。 而因为来往旅人增多,这段时间临沐多出了几家客栈,供去羽山的客人们住宿休息,因为那些人中虽然都有自称是修道者,但其的修为道行完全不足为外人道,所以他们也只能在这座安全的小镇中,不时打探羽山正邪之战的消息。 望仙楼便是因为羽山之战而在临沭镇中建盖而起的酒楼,来此处饮酒者多是探听评说正邪之间的纷争,且每日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整座酒楼到处可闻争论之声。 “听说这几日剑重山又派来羽山许多修道者,而且传闻他们的修为也是十分的高深莫测!” “剑重山,他们有太清宗仙长的修为高深吗?不过是比我们这些散修强上一些而已,对于邪派的那些高手来说,他们根本就算不上任何的阻力啊!”望仙楼内几位饮酒的食客相互间讨论了起来。 “这位兄弟你未免有些太小看剑重山的修道者了,他们也是与其他三派并称为神州四大修道门派的啊!而像我等这样的散修,也只能同广流门、火云殿这些末流的修道门派相提并论”见临桌的食客大言不惭的叫嚣道,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身旁的修道者听闻后,也忍不住的点头自嘲道:“所言极是,我们的修为怎么能同那些名门正派相提并论?我云鹏走遍神州千山万水,晓通炼丹黄白之术,现在的境界也不过才至‘吐纳’,无论服用多少外丹,恐怕我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辟谷的境界啊!” 众人听闻他的感叹,也不觉微微摇头叹息,心中自然清楚此人所说极是,像他们这类独自钻研修行道法的散修,自然无法与那些千百年传承心法的正派修道者相比,很多人至死也无法参透更高的修为境界,更不要说御剑飞行这样高深的道术。 “不提也罢,我们来此处只是为了见识那些真正修道者的玄妙道法……不过,为何这几日只见正派的强援不断,却不见双方发生任何冲突,邪派那方似乎蛰伏了起来”一个身材臃肿,生有寿眉的中年男子疑惑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怕是正邪双方在各自拼命寻找那件宝贝吧,他们此时根本就无暇搏杀,若是等到那件异宝现身,也就是真正决战的时刻啊!”寿眉男子身后一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摇头说道。 “异宝?哼,他们双方已搏杀了许久,也不曾透漏出丝毫异宝的事情,现如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宝贝啊!”寿眉男子不屑的冷哼道。 “嘿嘿,这事情我倒是知晓几分,那宝贝可就当真了不得啊,不知你……”众人身旁一个长相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探着头悄声说道,似乎他知道其中的隐情,不过他的话音未落,却又被身后突然蹿出的一个黑衣男子出声打断。 “你,你知道那异宝?它是怎样的一件宝贝,不知道能值多少银子啊?” 精瘦男子有些恼怒身后无礼插话之人,不过见他十分的好奇问着自己,心中的虚荣心也同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回身看向那人说道:“这位小兄弟若真想知道,那不如就与我们坐在一起,这些秘闻可不是随便能告诉旁人的!” 黑衣男子听后欣然同意,招呼了一声身后的同伴,便坐到了众人让出的位子之上,端起酒杯点头示意后,便专心聆听起来。 精瘦男子见众人围拢,专心致志的等待着自己的答案,便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诸位实不相瞒,我的一位异姓兄弟正是广流门中的修道者,他不巧参加了此次的正邪之战,虽然并没有与那些妖异正面搏杀,但是他多少也听闻了那件异宝的事情,而且还将此事告诉了我……” 见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希冀的看着自己,精瘦男子虚荣心一时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干咳几声后便又悄声的继续说道:“我那位兄弟听闻太清宗几位仙长提起,那件异宝并非是我正派所先发现,而是探听出邪派在羽山有所异动,才会派出门下弟子来此处剿灭妖邪!” “而那件宝贝就藏于羽山之上,被上古仙人的法术封印着,所以一时间双方才会无法得到,期间自然才会争斗无数,嘿嘿!” “原来如此,想不到那宝贝竟会被封印着,所以正邪直到今日都没有决出胜负……”寿眉男子点头轻声说道。 “不过,这位前辈你说了这些都与那宝贝本身无关啊,我只想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宝贝,它又可以换取多少银两呢?”黑衣男子放下酒杯,忍不住开口问道。 众人听后都忍俊不禁的轻笑起来,那精瘦男子更是微微一愣,随即失声大笑道:“哈哈,这位小兄弟不但心急,而且还十分贪恋黄白之物啊!不过我看你也并不像是修道者,想来只是凡人家的好奇少年郎吧?” “嘿嘿,天下攘攘皆以利,君子爱财而已,不过倒是让各位仙长见笑了,小子只对金银感兴趣,所以才会如此迫切啊!”黑衣男子神色并不尴尬,摸着鼻子淡然笑道。 精瘦男子微微点头,随即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倒是有些意思,不过那异宝却并非你们世俗中的金银财物,而是一件惊天地的凶煞之物啊,所以那妖邪才会趋之若鹜,一心想要得到它!” “听我那兄弟所说,异宝在远古之时就封印于羽山之上,它并非是什么厉害的法宝,而是一件器具,封印着极恶妖兽的容器,传说中一旦封印破除,那么神州将面临重大的浩劫啊!”精瘦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但说到最后却又突然高亢起来。 众人听闻后皆面面相觑,惊恐的神情不言而喻,倒是黑衣男子一脸的淡然,似乎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想不到竟会是封印着的妖兽,不过那些妖异想要将妖兽放出,但他们如何能掌控的住?到时候只怕也会受到妖兽的屠戮啊,那些畜生还真是愚蠢之极!”寿眉男子愤然的说道。 “谁说不是,不过听闻这次是邪派总宗主的命令,那人一声令下神州之上的邪派谁敢不从?说来他也是位极其传奇的人物,短短百年间竟能将整合所有的邪派,或许他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的修为能控制住妖兽吧!” “那这样说来,无论是谁得到了那件异宝,灾难就会无法避免的发生,到时候怕是……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众人中突然有人低声叹息道。 众人听后皆沉默不语神色凝重起来,他们虽然是修道者,但都是些没有修为可言的散修,若是那强大的妖兽破印而出,恐怕整座临沭镇率先会受到它的屠戮,而到那时他们这些人恐怕也会性命难保,这场正邪间的热闹可就看的有些不值得。 就在众人陷入一片死寂当中,望仙楼内突然闯进了一个面色憔悴不安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还算富贵的绸衣,不过行迹却十分的慌乱,一双眼睛失神的扫视着店内,干裂的嘴唇看起来许久没有饮水,而原因或许就是他怀中紧紧搂住的女童。 “大仙,各位大仙救命啊,我袁方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的性命吧,只要能将我女儿救活,无论多少银子我都舍得,哪怕是要了我这条贱命啊!”那人噗咚跪倒在地,泪如泉涌失声痛哭道。 被袁方的哭喊声震慑,望仙楼内的客人皆停下了话语,放下酒杯好奇的看向店门处的中年男子及他怀中的女童,只不过那女童的情况十分不好,此时浑身青绿,一头长发也变成了赤红色,模样如同恶鬼十分的狰狞恐怖。 “这位兄弟你的女儿是……”临近的客人急忙将袁方搀扶起来,眉头紧皱出声问道。 袁方此时十分狼狈,头上的发髻已经散乱,长发险些遮盖住面容,不过他已经顾不得太多,身体微微颤抖着央求众人道:“我听闻望仙楼中多是老神仙,所以才会冒昧打扰,但只因我救女心切,还望仙长们多多原谅啊!” “我是临沭镇的镇民,只因今日我外出买办货物,家中**不知在何处招惹到了羽山中的毒蛇,被那畜生咬在脚踝,当街坊告之我时,莺儿已经,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了……仙长救命啊!”说到最后,袁方已经泣不成声,只是不断的央求着众人。 寿眉男子穿过众人来到袁方的身旁,仔细的观察着女童的伤势,起初他只是眉头紧皱,但片刻后却倒吸着凉气,神色不安的说道:“她,她是被腹虫所咬,羽山之下怎么会有那妖畜的行踪!” “原来是腹虫!”众人听闻后皆露出了悲戚的神色,看向袁方父女多了份怜悯。 “这,这……仙长救命啊,求求您,救救我可怜的莺儿吧!”袁方拉住寿眉男子的衣襟,神色极度恐慌的说道。 袁方本是临沭镇的居民,他自然知晓腹虫的厉害,虽然只是毒蛇,不过它也可以说的上是妖兽,若是被这畜生咬伤,定会有死无生啊! 寿眉男子为难的看着袁方,微微摇头叹息道:“虽然腹虫之毒有解除之法,只须用腹虫胆汁配合羽山上的殛鲧泉水服下就可治愈,不过现如今却……” 虽然寿眉没有将话说下去,但望仙楼的众人都知晓他的含义,现在正是正邪之战的时候,而且那羽山上更是封印着可怕的妖兽,若是为了救治这个女童而去羽山,那可就是九死一生啊,毕竟现在那里可是危机重重。 见众人都沉默了起来,袁方自然猜出了他们的含义,不由心中大急重重的磕头乞求道:“求求你们,只要能救回莺儿的性命,就算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无怨无悔啊!” 但就算袁方的额头磕出了鲜血,众人还是无动于衷,毕竟那可不是说笑,身为修道者的他们是最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过,所以他们才会追求着天道,妄图修炼得道成仙,很大程度上说来,有些修道者都是一些自私自利之人,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永恒的生命而已…… “那位大叔,方才你似乎说只要医治好你女儿的性命,无论多少银两都会掏出来吗?”不过众人当中却仍有一人不怕危险,只是因为将黄金白银看的无比重要。 …… 第一百零八章 祸起(上) 袁方还在抽泣哽咽着,此刻他十分的痛苦挣扎,懊恼自己为什么将莺儿独自留在家中,现如今连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都无法救治自己的女儿,他现在已经心死如灰。 但就在他绝望的时候,死寂的望仙楼内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声音,那声音虽然略微有些稚嫩,但此时在袁方的耳中却如同仙乐般,那是最后的一线曙光希望。 “……你,仙长您真的肯愿帮助我,医治我可怜的莺儿?”袁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激动不安的看向慢慢走来的黑衣少年说道。 黑衣少年点点头,满脸笑意的说道:“嘿嘿,只要你肯掏银子,我自然会帮助你,我杜文岑有钱不赚那可就是极大的罪过啊!” 杜文岑此话一出死寂的望仙楼内立刻议论纷纷起来,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更有甚者小心试探起他的修为,不过在杜文岑的身上众人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修为道行,于是众人的鄙夷不屑不觉多了起来,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贪恋钱财的骗子而已。 “仙长您放心,只要您能医治好蛇毒,我袁方哪怕散尽家财也不会有半点怨言的!”袁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神色激动的说道。 “嘿嘿,我还没有那么的贪心,而至于银子的事情,待我医治好莺儿后,你我在详谈吧,不过你要告诉我那殛鲧泉的位置,否则我怕会延误了医治的时间”杜文岑扶起袁方,仍是一脸淡然的说道。 “慢着,这位小兄弟你似乎并非是我同道中人吧?虽然我们因为一些缘故不能去羽山,但是也见不得你坑骗他人!”众人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了质疑声,看向杜文岑质问道。 “小兄弟,我知你贪恋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且不说你是否真心想要帮助这可怜的父女,单是那羽山的危机重重就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人不能逞一时之勇,到时候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先前的精瘦男子忍不住提醒杜文岑道。 杜文岑见众人质疑自己,心中不由哭笑不得,他们这些修道者总是会有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掩盖自己的自私,同时也看不得他人逞能,这种心态实在是让人无法评说。 “小石头我们走,现在要尽快赶去羽山寻找殛鲧泉”杜文岑不愿与众人辩说,他与石偲告别黄父后,就御空飞行连日赶到了临沭镇,听闻望仙楼内关于羽山的消息最灵通,所以两人才会来到此处,而现在羽山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更有袁方父女需要自己的帮助,所以杜文岑便想尽快赶到羽山。 但就当杜文岑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望仙楼内又走进了三位客人,而抱着莺儿的袁方显然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三人中长相白皙貌美的女子见状,不由眉头紧皱,一张俏脸立刻寒了下来。 “滚开,好狗不挡道!”那白皙女子似乎异常愤怒,鄙夷的看着略显邋遢的袁方冷声说道。 而她身旁的两人见白皙女子面色不善,心中也立刻冒出了怒火,其中一人不由分说狠狠地踹向了袁方的后背,他下脚极重连带重病的莺儿一同踹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只见袁方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不过好在他将女儿牢牢护住,莺儿这才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他自己却身受重伤,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哼,野狗一样的凡人,也敢挡住我们的去路,不想死的都滚开!”三人中击伤袁方的那人叫骂道,他的长相十分凶恶,浑身更是充满了结实的肌肉。 “嘿嘿,臣布你怎么还是这样的粗鲁野蛮,师傅临走前是怎么教导你的?我们身为高高在上的仙人,又怎么能与他们这些肮脏下贱的凡人计较呢,也不怕脏了你的脚!”三人中长相英俊不凡的男子阴冷的笑道。 “你们是谁?”没等臣布反驳,寿眉男子面色不善的看向三人冷声问道。 白皙女子始终面色阴沉,她并没有回答寿眉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找了张空闲的桌椅坐了下来,而她身旁那英俊男子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寿眉说道:“原来你也是修道者,不过为什么修为这么低下?这把年纪却不过得到‘存想’的境界,看来你也是废物一般的散修啊,嘿嘿!” 寿眉听后大怒,但同时心中也惊愕对方竟能看穿自己的修为,看来他们的实力并不一般,而且应该是某个师传的正统修道门派。 “可怜鬼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我们雷云阁可是与你们这些无能的散修弱者不同,啊哈哈!”见寿眉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臣布狂妄的讥笑道。 “雷云阁,他们原来是雷云阁的修道者,那可是仅次于四大修道门派的存在啊!” “传闻因为古道宗被灭门,雷云阁现在可是继任了古道宗的位置,他们现在可以说的上是四大门派之一啊!”众人听闻后,立刻悄声议论起来,眼神中却多出了几分敬畏,毕竟他们这些散修是无法与正统修道者相抗衡的。 雷云阁的三个修道者听着四周的议论声,皆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们高傲的环视着望仙楼内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自得,就连始终面色阴沉的白皙女子此时她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不为什么,只因为他们有足以自傲的资本。 见众人皆惧怕的看着自己,臣布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摇摇头招呼老板上好酒好菜,然后与同伴一起坐到了白皙女子的左右,三人完全无视旁人自顾自的说笑起来。 寿眉微微摇头面色阴晴不定,片刻后他决定不再理会雷云阁的修道者,而从怀中掏出一尊玉瓶,想要取出丹药医治袁方的伤势,说起来这个救女心切的凡人实在是有些可怜倒霉。 不过当寿眉转身看向袁方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站了起来,而且身体似乎并无大碍,仿佛先前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重击,就连他因为担心自己女儿伤势而变得无比惨白的脸庞,此时也红润了许多,气息也逐渐平稳起来。 “……难道是他?”寿眉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瓶,双眼疑惑的看向杜文岑心中暗道。 “哈哈,袁大叔你放心,我定会治好莺儿的蛇毒,因为银子的诱惑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不过现在要稍等片刻,因为还有一些碍眼的家伙存在!”杜文岑面无异色,依旧笑嘻嘻的说道。 袁方感激的点点头,他起初也是病急乱投医,心中并不相信年少的杜文岑能医治好自己的女儿,但方才自己被雷云阁的修道者击伤,杜文岑只是将手掌放在自己的肩头,随后一股暖流涌进自己的身体,他体内的伤痛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情绪也稳定了许多,所以他现在坚信杜文岑就是自己要找的神仙! 杜文岑见袁方的情绪稳定,这才笑呵呵的走向雷云阁的修道者,而四周众人见他竟要去找雷云阁的麻烦,不由皆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同时看向杜文岑的眼神中多了些不屑与怜悯,他们似乎已经预见到这个贪财小鬼的悲惨下场。 而此时雷云阁的三人也察觉到了杜文岑的动向,不过高傲的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相互说笑着,三人中也只有那个英俊男子稍微用元气探查杜文岑,但见他身上没有丝毫的修为,便又从容的与臣布开起玩笑。 杜文岑见状只是嘴角微扬,随即走到他们的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把木制算盘,快速的拨弄着说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唔,你们耽误了我这么多的时辰,看来要多给我几百寸金子啊,而且还有击伤袁大叔的费用,折算起来……你们应该给我一万两白银!”说完杜文岑收起了算盘,笑嘻嘻的将手伸向臣布。 臣布微微一愣,随即将杜文岑的手重重挥打下去,然后阴沉着脸低声嘶吼道:“该死的狗杂碎,你知道挑衅我们的后果是什么吗?” “垃圾滚就滚到一旁,本仙子的心情现在很是不好,小心我将你剁碎了喂狗!”白皙女子极度厌恶的看向杜文岑,似乎他是一只令人作呕生厌的绿头苍蝇。 谁知杜文岑却冷笑着说道:“仙子,仙子就可以不用付银子吗?欠债还钱,我管你是什么仙子,还是**,欠小爷我的银子就要还我!” “找死!”臣布大怒,一掌击碎身前的酒桌,随后起身抬脚踢向杜文岑,他这一脚十分狠毒,蕴含着修道者的煞气,带着一阵罡风猛然袭去,想要将杜文岑踢碎。 不过他却感觉自己的重击突然被什么东西阻挡住,而那东西异常坚硬,自己的腿被狠狠地反震回来,一瞬间似乎要被折断般,疼痛让他忍不住的闷哼起来。 臣布大惊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他的身前不知何时站在一位虎背熊腰的少年,那少年生的一双虎目,黑色长发如瀑肆意的披散在肩头,穿着一身简单的黄色布衣,此刻正浑身杀气十足的看着自己,而被那双冷冽的虎目盯着,臣布如同掉进了冰窖般,全身提不起半分力气,心中的恐惧感根本就无法抑制住。 “……你是谁?!”雷云阁的英俊修道者也感觉到了虎目少年的不凡,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石偲问道。 不过石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依旧冷冷的盯着三人,身上的暴虐煞气已将臣布逼得连连后退,双眼不敢直视。 “小石头,讨要银子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吧!不要忘记临走时黄父那老家伙的交待,从今以后你必须要好好克制住自己的杀意啊……嘿嘿,仙子、仙长们现在可以与我说一说银子的事情吧?”杜文岑眉头微皱将石偲拉至身后,然后又看向雷云阁的三位修道者懒散的讥笑道。 …… 第一百零九章 祸起(下) 雷云阁的女修道者顿时大怒,俏媚的佳容阴冷异常,先前的辱骂已让她藏怒宿怨,见杜文岑仍是一副不屑讥讽的模样,便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怒火,美目怨毒的说道:“臣布、任夏你们两个快将这小子撕碎喂狗!” 臣布、任夏听后微微一愣,随即脸色铁青的看向杜文岑,他们知道自己的师姐现在已经动了真怒,必须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凡人除掉,否则难平她心中的怒火。 “该死的杂碎去死吧!”失去石偲的威压,臣布渐渐缓过神来,听到自己所爱慕女子的命令,他哪有不从之理?快速运转体内元气,挥出拳头对着杜文岑狠狠地袭去。 而一旁的任夏显然也不甘屈居人后,见臣布率先动手,他冷哼一声,闪动身形来到杜文岑的身后,阴损的伸出双指就想直杀杜文岑的命门【后背右肾处,乃人体的命门之一】。 见两人袭向自己,杜文岑并不惊慌,他仍是面带笑意快速的躲闪起来,虽然臣布与任夏的速度极快,但又岂能与杜文岑相提并论,两人并没有得逞,瞬间扑空相撞在一起。 “可恶,这小畜生并不一般,你我要小心应对!”任夏推开臣布,冷声叮嘱道。 不过臣布接二连三的受阻,先前更是被石偲的煞气所震慑到,现在早已三尸神暴跳,哪里会去听任夏的叮嘱,只见他怒吼一声掌心唤出雷电,对着高高跳起的杜文岑狠狠击去。 “雷云阁,原来如此……”看着臣布手中躁动不安的雷电之力,杜文岑嘴角轻扬并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只是随手挥出一击将气势汹汹的臣布击翻在地。 望仙楼内众人一片死寂,随后震惊的失声大呼起来,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没有丝毫修为的贪财鬼,竟能随手一击将雷云阁的修道者击翻,而这样的实力是他们无法达到的。 “可恶的杂碎!”任夏阴冷的看着杜文岑,但他心中也多出了几分惧意,急忙唤出雷电运足体内元气,他想要将杜文岑一击杀死,以免留下后患。 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得逞,就在他唤出雷电的一瞬间,杜文岑也从半空中缓缓落下,随后便是重重的一脚击在了任夏的小腹之上,如同被雄壮的妖兽踩压般,任夏顿时剧痛难忍,喉头一甜嘴中克制不住的喷出了鲜血,然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去死吧!”见任夏被击倒,挣扎而起的臣布双眼赤红愤怒的吼叫着,双拳之上布满了蓝色的雷电,重重地击打在了杜文岑的后背,一瞬间强大的能量爆炸起来,升腾的气浪将四周的桌椅全部掀翻,众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急忙各自运转元气小心防备起来。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遭到重击的杜文岑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就连他黑色的外衣也没有破损,他的全身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环绕,看来是它阻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嘿嘿,与朱赤颜的紫雷相比,你这点雷电真是算不得什么!”杜文岑慢慢的转过身,对着臣布的面门重重击出一拳,将他瞬间击飞出了望仙楼。 看着杜文岑三拳两脚将雷云阁的两位修道者击败,众人立刻陷入了一阵死寂当中,他们惊恐万分先前对杜文岑的嘲笑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惧怕。 “你这个杂碎竟胆敢击伤我雷云阁门人,想必定是那邪派妖孽,今天我唐沐清定要让你不得好死!”雷云阁女修道者见自己的同伴纷纷被击败,不由秀眉紧皱唤出蓝色飞剑对着杜文岑击杀而去。 她手中的蓝色飞剑也并非凡品,而是雷云阁自古就流传下来,名曰‘碧波’的上品飞剑,乃是一件纯阴的法宝,配合着雷云阁的雷电心法,施展出来更是威力无穷。 “呵呵,妖邪?还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感受着空气中躁动不安的雷电气息,杜文岑冰冷的看向已至身前的唐沐清,他并没躲闪而是运转体内玄功,将黑色玄气浓浓的包裹着自己。 见对方没有闪躲,唐沐清心中冷笑,双眼如同看死物般的盯着杜文岑,他周身的黑色玄气虽然诡秘,但自己的碧波飞剑更是威力无穷,强大的自信心让唐沐清认定杜文岑不过瞬间就会被飞剑击杀。 不过从未下过山的唐沐清这一次却做了井底之蛙,钴蓝色的雷电虽然无比霸道,而且碧波飞剑更是寒光肆意,但是面对杜文岑的黑色玄气时,却纷纷铩羽而归,强大的攻击瞬间如同坠入了无底泥沼,对杜文岑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唐沐清美目惊瞪,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飞剑不断没入黑色玄气,但任凭自己怎样驱使碧波,它却如同被隔绝般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瞬间碧波就融入了浓浓黑色的玄气当中,而片刻后它又诡异的出现在了杜文岑的手中。 把玩着手中的碧波飞剑,杜文岑一脸邪笑的看着表情呆滞的唐沐清,满是不屑的讥讽道:“仙子,这把破铜烂铁却是不值几文钱的,比起你欠我的银两,可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呢!” “你这奸邪到底是谁?是邪派三大殿当中的哪一位妖畜……无耻之徒,快把碧波飞剑还我!”唐沐清脸色阴寒,恼怒的看着杜文岑骂道。 “哎呀,不愧是雷云阁的仙子,真乃是神机妙算啊!我的师傅本就叫做无耻,而我当然也就是无耻之徒了,嘿嘿!”杜文岑收起黑色玄气,将碧波飞剑当做匕首般,懒散的修剃着指甲。 “……你!”唐沐清大怒,不顾一切的就想要向杜文岑扑杀而去,她甚至没有运转体内的元气,可见她的愤怒程度。 杜文岑眉头微皱,没有料到这个女修道者竟会如此的疯狂,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修炼的一颗道心,不过杜文岑此时却不愿与她继续纠缠下去,因为莺儿的蛇毒还需要殛鲧泉水与腹虫胆汁来救治,如果拖延的太久,只怕会害了莺儿的性命。 “既然没有银子可以还我,那么你就感受下袁大叔的痛苦吧!”闪动身形躲过发疯一般的唐沐清,杜文岑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将脚重重的踢在了她的后背,瞬间将她击飞出去,钻心的疼痛险些让唐沐清昏死过去,但嘴中还是不争气的流出了殷红的血液。 “我迟早要杀了你!”唐沐清倒地不起,怨毒的眼中满是泪水,死死的寒光让杜文岑都不觉有些惧意。 不过杜文岑并没有继续理会唐沐清,他慢步走向有些呆滞的袁方身旁,一脸笑意的说道:“袁大叔现在你就同我一起去羽山寻找殛鲧泉,莺儿的蛇毒可是不能在耽误下去了” 袁方此时还陷在深深的震撼当中,他始终认为杜文岑不过是一个有些道行的修道者而已,但谁知他年纪虽小却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连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都被他瞬间击败,这样的实力帮助自己定会没有什么问题。 “……好,好,我们这就去羽山殛鲧泉!”袁方缓过神来,急忙点头连声说道。 环顾着望仙楼内惧意十足的众人,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的碧波放在昏死过去的任夏身旁,让石偲接过袁方怀中的莺儿,不再说些什么向着望仙楼外走去。 可就当他刚刚踏出门槛时,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寿眉却突然开口说道:“前辈请留步!”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转身说道:“你比我年长许多,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前辈!” 寿眉面容微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我自然知道……不过,你的修为道行值得我敬你一声前辈!” 寿眉的言辞多有恭维之意,不过望仙楼内的众人皆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虽然起初众人十分的不屑杜文岑,不过他之后在短时间内连续击败雷云阁的三位修道者,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见杜文岑沉默不语,只是笑着看向自己,寿眉这才又急忙说道:“啊,那个……前辈你有所不知,羽山之上多有腹虫,它们虽然实力一般,不过对于凡人来说那却是致命的妖物,所以还是让袁方留在临沭镇内的好” “……当然我不是怀疑你们的实力,但那腹虫多如牛毛,羽山之上密密麻麻皆是,一切还是小心的好”寿眉好心提醒道。 杜文岑点点头,寿眉说的不错,自己并没有考虑到袁方的安危,且不说致命的腹虫,若是遇见正邪间的争斗,那时候自己自然无暇顾及袁方父女,稍有闪失也定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这样……袁大叔你还是留在望仙楼内等待我们的消息吧,你放心我会尽快将解药送回来,定能医治好莺儿的蛇毒”杜文岑思考片刻后看向袁方说道。 “可是……”袁方听后顿时面色为难起来,眉头也再一次的深深皱了起来,他虽然知道羽山的危机重重,但是他救女心切只想一早治好蛇毒,若让他苦等煎熬心中定不会好过。 “你放心,我会带领前辈们去殛鲧泉,然后尽快赶回。羽山我还是十分熟悉的,几年前我提炼丹药的时候用过殛鲧泉的泉水”见袁方犹豫不定,寿眉急忙劝说道。 杜文岑见有人引路,心中便安定不少,这样寻找殛鲧泉也会免掉不少的周折,于是他笑着看向袁方说道:“袁大叔你放心,有这位兄弟引路自然会省去许多时间,我们医治好莺儿后就会返回望仙楼,你安心在此等待便是” “那,那一切有劳仙长,大恩大德袁方此生难忘!”见杜文岑郑重其事的说到,袁方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在他眼中杜文岑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仙长,而且还是他们父女的大恩人,自己也只能相信他,安心的等待在望仙楼。 “嘿嘿,为了诱人的银子我可是会很拼命的,袁大叔你就放心吧……小石头,唔,寿眉我们走,目标羽山殛鲧泉!” …… 第一百一十章 危机四伏 当杜文岑三人与石偲怀中的袁莺儿离开后,先前被击飞在街道上的臣布这才颤颤巍巍的走了回来,他不顾自己身体上的伤势,急忙将唐沐清搀扶起来,从怀中掏出丹药让她服下去。 见唐沐清的面色好转,臣布这才叹着气走到任夏的身旁,将丹药塞入他的嘴中,然后拿起了碧波交给了唐沐清手中。 “……臣布,那妖畜他们是要去羽山吗?”唐沐清擦净嘴边的血迹,沉默片刻后冷声问道。 背负起仍是昏迷不醒的任夏,臣布面色铁青点头说道:“那个浑身煞气怀中的女娃应该是被腹虫咬伤,他们想要救治她就必须去羽山的殛鲧泉,但他们的修为太恐怖了,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师姐我们还……” “闭嘴!唤醒任夏那个废物后,我们就去羽山,这个仇本仙子一定要报!”唐沐清紧紧地握住碧波飞剑,眼神十分怨毒的低吼道。 “但师傅禁制我们三人去羽山,所以才会将我们留在临沭镇,他老人家说我们的修为尚浅遇到邪派的妖畜定会生出大事啊……”臣布见唐沐清一脸的坚定,急忙劝说道。 “臣布你现在怎么像任夏那废物一样顾忌重重,我爹他是怕我惹出事端,但现在是那妖畜欺辱我雷云阁,若是不将他撕碎,我雷云阁的威名岂不就会荡然无存,被天下人耻笑!”唐沐清愤怒的扫视着望仙楼内的众人,面色冰冷的低吼道。 臣布还想劝说什么,但唐沐清却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似乎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屈辱,她拿起碧波就向着望仙楼外跑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若你懦弱怕了那妖畜,那本仙子就独自前去收拾了他们!” 见唐沐清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望仙楼,臣布面色大惊担心她的安危,来不及唤醒任夏,将他放置在望仙楼内,就急匆匆的追向唐沐清,她可是掌门师傅的宝贝女儿,若是她出了事情,谁知自己那极其护短的师傅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话分两边,杜文岑等人并不知晓唐沐清这个自称仙子的女人心胸会如此狭窄,此时三人正快速地向着羽山方向飞去,而寿眉与石偲皆因为修为尚浅不能御空飞行,所以他们只好坐上了杜文岑的不周玄石。 “前辈,这还是我第一次御空飞行呢,原来感觉竟会是如此之好,怪不得世人皆羡慕仙人的逍遥飘逸啊!”感受着空中扑面而来的冷风,寿眉双眼放着精光,兴奋的如同顽童一般。 杜文岑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看向寿眉说道:“以后别叫我前辈,我可没有那么老……若你不知御剑飞行的功法,我现在就可以口授与你” 寿眉听后脸上立刻一阵狂喜,不过随即他就无奈的苦笑起来,有些黯然的说道:“多谢前…你的美意,不过就算被我得知御剑飞行的功法,此生怕也是无法得到那样的修为啊!” “为什么?”杜文岑不解的问道,御剑飞行本是极为基础的法术,只要修炼略有小成,那么一切自然不在话下。 “因为我们这些散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修炼心法可用,修为道行只能拘于底层……我们只是自身不断的追求天道,所以多少会领悟出一些东西,但真正的修道却与我们无缘” “我虽然现在有些修为,但也只是依靠吞食外丹,修道本就讲究天人合一,感受万物气息而来修炼,吞食外丹不过是下下之道,所以想要修为得到很大的提升,只能是南柯一梦”寿眉有些颓然的说道。 “原来是修炼心法……的确,正统道派都有着自古流传而来的修炼心法,修炼起来自然会少走许多弯路”杜文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就如你方才所说,修道乃是对于天地的感悟,人与天地气息的沟通,进而让自身得到提升,如果说外丹只是辅助之物,那么修炼心法不正也一样吗?正统道派的心法也是由人而创,说简单一些,那些所谓的心法不过也是他们感悟天地自身的心得而已,而你现在也是这样追求着自己的天道,但为什么要妄自菲薄不如古人呢?”杜文岑想不透寿眉的苦衷,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寿眉听后面色有些怪异,说不出是苦是乐,他欲言又止想要反驳杜文岑的话,却发现他说的并没有错,但心中却仍不敢认同杜文岑的理论,自己悟出修道心法,这样的言辞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那就是羽山,我们到了!”不过很快寿眉就岔开了话题,因为被青雾缠绕着的羽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杜文岑与石偲向前方看去,果然不远处有着一座山峰,那山峰虽然矮小,不过却也是十分的奇特。山上多乱石没有生长任何的花草树木,但山下却又是清水环绕,溪流蜿蜒曲折,看起来显得有些突兀,似乎是两个极端。 “寿眉大哥,殛鲧泉在羽山的什么位置?”杜文岑停住不周玄石,仔细瞭望着羽山说道,他此时并不想被正邪的修道者发现,因为当务之急是救治石偲怀中的莺儿。 “在羽山北面的山坳处,那里是羽山之上唯一一处没有腹虫的地方,而殛鲧泉状如龟鳖是很容易辨认的”寿眉抬手指向前方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不过心中却有些顾虑起来,现在羽山之上聚集着正邪间的修道者,那里的情况自己并不知晓,若是带着寿眉与莺儿前去定会多有不便,看来还是自己独自一人去取泉水为好。 心中决定后,杜文岑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众人,并让石偲小心戒备着照顾好寿眉与莺儿,毕竟现在可是身处羽山境内。 “我还是与你同去吧,虽然殛鲧泉极容易辨认,不过腹虫的胆汁却不是容易找得到”寿眉听后摇着头看向杜文岑说道。 见杜文岑一脸的疑惑,寿眉又笑着解释道:“虽然羽山之上满是腹虫,不过并不是所有腹虫的胆汁都能入药,只有雌性腹虫的胆汁才会有解毒效果,而雄性腹虫的胆汁不但不能入药,反而有极大的毒性,哪怕是强如修道者,但胆汁的毒性也是致命的” “但雌性腹虫极为稀有,千百条之中也不见得会出现,就如同蚁穴中的蚁后般,雌腹虫可是所有腹虫的王啊,所以还是让我与你同行吧,毕竟我深谙炼药能辨别出雌性腹虫,这样会省去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杜文岑无奈的摸着下巴,想不到腹虫的胆汁竟会如此难以得到,不过这样也好有寿眉的同行,自己会省去许多麻烦,毕竟莺儿的病情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 三人商议决定后,杜文岑就将不周玄石停在离羽山几里外的山路当中,然后让石偲在此安心等待,他则收起不周玄石与寿眉快步向前方的羽山走去。 寿眉虽然不懂御空飞行,但他自身也有着一定的修为,所以两人的步速倒是十分轻快,不过片刻就来到了羽山脚下,但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此时前方山谷间正有四五个修道者在恶斗,看样子应该是正邪间的冲突。 而双方的修道者修为都不低,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山谷外的杜文岑与寿眉,于是很有默契的双方都停止了恶斗,转而看向一脸苦色的寿眉与杜文岑,面容间皆是狐疑与杀气。 “……有些修为不是凡人,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见寿眉有些修为,其中一人不由冷声问道,同时他的双眼死死的盯向杜文岑,虽然从杜文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修为,但是杜文岑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感。 寿眉面色惊恐后背不断渗出冷汗,他不过是一个修为极低的散修,眼前的这些修道者任何一人都能将自己随手轻松杀死,而且无论正邪此时双方都满是杀气的盯着自己,他的心中自然惧怕不已,只好有些哀求的看向杜文岑,希望他去说些什么。 众人见寿眉看向杜文岑,不由都把目光死死地盯向那个黑衣少年,先前众人只是没有感觉出杜文岑有任何的修为,所以才会将他自动的忽视,但见有些修为的寿眉将杜文岑视为主心骨,众人便不由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这个黑衣少年。 杜文岑见众人盯着自己,不由微微摇头,随即无奈的摊开双手,表情憨厚无比的说道:“我,我们不过是路过的商旅,来这里只是买卖货物而已,你们又是什么人啊?” “放屁,商旅又岂会是修道者,那人的身上分明就有些修为,而且你说是商旅,但你们的货物却又在何处?”一个赤发长相凶恶的人指向寿眉说道。 “我,我们的货物在临沭镇就卖完了,所以现在要路过羽山回家……难,难道你们是传说中劫人钱,钱财的歹人?!”杜文岑一脸的惊恐,慌乱间躲在了寿眉的身后,不安的看向众人。 见杜文岑表现的异常懦弱胆小,他与寿眉神色都十分的慌张,众人中一个头戴玉冠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随后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凶神恶煞的赤发命令道:“杀了他们!”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妖主逞凶 赤发十分听从玉冠男子的命令,他面色凶煞手持两根狼牙棒就冲着杜文岑与寿眉击杀而来,空中罡风迅猛声势十分骇人。 不过就在赤发冲杀的一瞬间,众人中一位白衣书生模样的修道者将手中的古玉折扇掷向了赤发,瞬间折扇变得巨大无比,如同玉山般狠狠地将赤发从空中砸了下来。 “嘿嘿,你的对手是我,可不要迁怒这两个凡人朋友,邪派的妖畜当真是凶残无比啊!”白衣书生眯起双眼,脸上笑意十足的看向被玉扇压制住的赤发说道。 “可恶,我要杀了你水明子!”赤发被偷袭致伤,他恼怒的推开玉扇,说话间挥舞着狼牙棒就要砸向白衣书生。 “哼,你这只妖畜还真是野蛮人!”水明子唤回玉折扇,冷哼一声便迎向赤发,两人瞬间就厮打起来。 “……啊!神仙,神仙比法了,原来你们都是传说中的老神仙,神仙饶命,饶命啊!”见水明子与赤发打的热闹,杜文岑也不甘寂寞,他面容表现的极度惊恐,不顾寿眉怪异的表情,失声哀求道。 玉冠男子见赤发与水明子又缠斗起来,不由眉头微皱,此时他再也顾不得杜文岑与寿眉,命令着身后的另一个手下,飞身一起加入了战局,妄图快速的将水明子击杀。 “卑鄙的妖畜!”与水明子同行的老者见邪派竟然想要围攻,脸色大变怒骂着击出飞剑,快速的将玉冠男子阻挡了下来,也加入到了混战当中。 见双方人马又厮打在一起,寿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神安定了许多,随后低声向躲在身后的杜文岑问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虽然那三个邪派修道者实力不如那两个正派,不过他们却又在人数上占据了许多优势……前辈你看是否?” 杜文岑依然躲在寿眉的身后,他双眼微眯观察着战局,见寿眉愁眉不展的看向自己,他这才摇头说道:“如果帮助那两个修道者击杀邪派,定会将我们的身份暴漏,而且还会招惹来更多的邪派追杀,那时我们就会脱身无术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为莺儿配制解药!” “不过他们正在恶斗,这条路是再也无法前进,我们还是从左侧迂回至羽山,虽然会浪费一些时间……”看着前方不断有法术的碰撞,杜文岑又无奈的说道。 因为先前力挫雷云阁修道高手,寿眉对杜文岑早已是言听计从,而且现在的确不适合与任何人争斗,解除腹虫蛇毒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两人便小心的观察着双方的恶斗,一边慢步向后撤退。 不过就在这时,杜文岑的身上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怒骂:“可恶的凡人,你,你胆敢又御空飞行,不知道我仁茧妖主有着恐高之疾吗?而且我们明明说好,一旦离开凡人的视野内,你们就唤本妖主出来,但为什么现在仍将本大爷憋闷在你的衣服中,你们这两个可恶的奴隶!” “坏事,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拍打着额头懊恼的说道。 原来杜文岑与石偲来到临沭镇时,就命讹兽藏在他的身上,因为它身上的妖气是很容易被修道者发现的,只能让杜文岑的气息将其掩盖,而且它本就是妖怪,若是被凡人看见定会惹出许多事端。 但因为之后雷云阁的修道者中途出现,所以杜文岑才会将讹兽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讹兽在杜文岑怀中憋闷的忍受不住,就悄悄探出脑袋,不过那时候已是杜文岑驾驭着不周玄石在空中飞行,倒霉的它自然就因为恐高而晕厥过去,直到现在才苏醒过来。 讹兽爬到杜文岑的肩头,用两只小爪子奋力的撕扯着他的头发,全然不顾杜文岑的脸色已经异常难看,继续喋喋不休的叫嚣道:“可恶的凡人蝼蚁,你这只讨人厌的臭虫,该死的狗杂碎,你爷爷我仁茧妖主若是不教训你,你就不知我的威力,我手下可是有着千百万的妖兵妖将!” “而且本妖主将你视为奴隶,你本应该感恩戴德的歌颂讨好我,不过你却不知好歹的愧对我,真是该死的冷血畜生,小心我释放我的妖气,将你活活的撕碎!” “……前辈,它,它是什么东西?”寿眉呆滞的看着杜文岑肩头的讹兽,神色不安的问道,显然讹兽的大话已将他唬吓住。 不过还没等正压制愤怒的杜文岑解释,前方的正邪修道者又再一次看向了这里,他们面色狐疑显然不知道讹兽的真实身份,而且因为杜文岑气息的压制,他们丝毫感受不到讹兽的妖气,心中便不觉惊愕起来,对讹兽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咦,臭小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蝼蚁盯着本妖主,他们不怕本妖主挖出他们的狗眼吗!”讹兽全然不知此时的凶险,依旧本性难改,嘴巴十分恶毒的叫嚣道。 “……妖主,难道它是传说中郁单北洲的妖魔吗?”玉冠男子面色微寒,仔细的观察起讹兽,心中暗自猜测道。 “哼,枉我先前把你们当做是寻常人家,原来竟是妖怪的奴隶,为虎作伥的畜生!”白衣书生水明子冷笑着看向杜文岑,他却将讹兽的话信了六分。 水明子身后的白发老者此时也是面色不善,他自身的修为十分了得,但依旧看不出讹兽的真实面貌,更探查不出它的妖气,虽然心中有些犯疑,不过他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只要是明眼之人皆能看出正邪双方修为高深,若是没有一点的凭借,一只小小的妖兽是不会如此叫嚣的。 见讹兽的三言两语竟能将众人唬骗,杜文岑心中苦笑不得,不过他此时的面色却是不敢暴漏许多,因为他要利用讹兽做一笔买卖。 “小的不敢,不敢啊!老神仙救命,我,我们也是不愿如此,但这妖怪十分的厉害,虽然它现在不过形如兔子,但它的真身却有十丈之高,吞吸一口便能将整座山岳毁灭啊!”杜文岑十分惊恐的哀求道。 “哼,臭小子你知道就好,而且本妖主的能耐远非如此,不过念你与那野蛮人之前对本大爷不错,我今天就暂且饶恕你们的性命!”听着杜文岑虚假的夸大,讹兽却大言不惭的叫嚣起来,似乎它就是真正的大妖魔般不可一世。 但这些话在正邪修道者听来,却是十分的震撼,他们本就看不穿讹兽的修为,经杜文岑与讹兽的一唱一和,心中更是惊疑不定,毕竟这些日子以来郁单北洲妖魔的事情可是传遍了神州,虽然只是新起的第三股势力,不过无论是正邪谁都不敢轻视郁单北洲的妖魔,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在是有些恐怖骇人…… 看着惊愕的众人,杜文岑拼命的忍住笑意,若是被这些人知道他们所惧怕的妖主其实不过是弱小大话的人面妖兔,恐怕所有人都会气的吐血身亡吧? 讹兽虽然谎话连篇,不过它却最善于察言观色,见众人的神色中有着几分畏惧与惊疑,心中便不由得意起来,不顾面前众人的修为实力,继续无耻的叫嚣起来,大肆吹嘘着自己,狠狠地辱骂教训着正邪修道者。 听着讹兽不堪入耳的咒骂,水明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他为人谨慎,唯恐自己与妖兽恶斗时被邪派的修道者偷袭,于是他便忍耐住怒火,随即看向一脸苦瓜相的杜文岑问道:“不知你能否告诉我它的真实来历?你放心,我们雷云阁定会为你做主的,不会让这妖兽伤害你分毫” “原来是雷云阁的修道者,这么说来与那个自傲的女人是一起的……”杜文岑面色不改,心中暗自说道。 见杜文岑沉默不语,玉冠男子心中波澜万千,以为他是惧怕了讹兽才会不敢说出实情。虽然他心中不相信讹兽有着十分了得恐怖的修为,但是又不敢贸然行事,因为自己的任务是镇守这里,阻断正派修道者的援兵,若是再与郁单北洲的妖魔为敌,那么将会让宗门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到时候那份责任自己可是无法承担的啊! 心中权衡再三,看了看惊慌失措的杜文岑与寿眉,玉冠男子这才笑着看向讹兽说道:“在下是狂心殿所属幽冥会的龙千士,不知道这位妖主来自何方?我们宗主大人一直有意与你这样的存在交好,而且很大程度上我们可是同道中人” “伟大的妖主大人,那位老神仙询问您呢!”见玉冠男子竟对讹兽十分的客气,杜文岑拼命的忍住笑意,脸色憋得十分难看,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讹兽此时十分享受众人畏惧的眼神,它正得意十足的陶醉着,见杜文岑提醒着自己,便十分不满的怒骂道:“老神仙?我呸!一群无能的狗屎而已,在我仁茧妖主的眼前还敢自称是神仙,信不信本妖主将你们撕碎了喂猪啊!” 杜文岑听后心中暗道不秒,自己有些失策,讹兽它的本性就是十分叫嚣无耻,现在对这些修为深厚的修道者大肆辱骂,就算他们是真的神仙,也会无法忍受这番羞辱的。 果然听到讹兽的辱骂,正邪修道者皆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们浑身杀气腾腾,显然无法忍受讹兽的嚣张气焰,就算它的实力超然,也要将它击杀泄愤! “我呸,你算什么鸟?本大爷今天就要宰了你下酒!”赤发率先忍受不住,他愤怒的挥舞着狼牙棒,恶狠狠地冲着杜文岑肩头的讹兽击去。 不过讹兽却并不恐慌,它虽然无耻叫嚣,但是心中颇为清楚,知道凭借杜文岑的修为实力,那红发野蛮人定不会伤到自己,于是便悠闲自得的继续讥讽道:“本妖主的本尊可不是什么鸟,而是兔子,而你身为我的子孙,竟然敢侵犯你爷爷我,真是该死的兔孙!” “……啊,可恶,我要杀了你!”赤发双眼血红,愤怒的咆哮着,此刻他已是浑然不顾,只想杀了那只可恶的人面兔子泄愤。 “看来是玩够了,也该走了,唉!”杜文岑见状也只得无奈摇摇头,嘴中低声叹息道。他的本意是想利用讹兽恐吓住众人,然后安全的前去羽山,但谁知却是弄巧成拙,讹兽的讥讽彻底激怒了众人,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蛇灾 感受着罡风撕面,见赤发怒吼着杀来,寿眉脸色煞白,心中惧怕不已,唯恐那两根黝黑的狼牙铁棒砸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自己可就会变成了肉泥。 而这一次雷云阁的两个修道者并没有前来阻拦,他们反而一脸冷笑的看着,似乎想要通过赤发来验证所谓妖主的实力,心中更藏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 不过他们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杜文岑单手抓起寿眉,快速的催动体内元气,身体化作一道黑光,冲过前方的正邪修道者,瞬间进入了羽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那家伙莫非真的来自郁单北洲,妖主吗……”玉冠男子龙千士大惊失色,看着消失不见的黑光,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口中轻声猜疑道。 方才一幕发生的极快,他并没有看清楚,还以为是讹兽使出妖气化作黑光带着两个凡人遁走,但如果这样那妖兽的实力就恐怖到了极点,自己竟然会没有丝毫的察觉。 赤发此时更加郁闷,他愤怒的将手中狼牙棒砸向大地,恼怒的咆哮起来,自己先前明明就要击杀到杜文岑与讹兽,但谁曾想却被对方瞬间逃掉。 “师叔,那妖主的修为怕是已经达到了十分恐怖的境界,而那样的速度或许只有师傅才能将它擒杀吧?”水明子面色怪异,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老者问道。 “而且那家伙逃去的方向可是羽山,这几日正是正邪之战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的妖兽怕是会打乱战局,而且它们的目的还不知是什么,难道那些身在极寒北地的妖畜们想要入侵中土吗?”白眉修道者面色阴沉,双眼有些浑浊不安的猜测道。 几乎是同时,玉冠男子与白眉老道相视一眼,然后对着身旁的人分别命令道:“你速去把此事禀明吕多大人,要他一定探查清楚那妖兽的行踪,我怕它们的目标会是殛鲧泉” “水明子你速速前去师兄那里,将妖兽的事情告诉我们正派众人,让他们小心提防,这里的妖邪就交给我处理!”白眉老道也催促着水明子说道。 正邪两方都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心中也绝不敢怠慢,于是便驾驭着法宝,急匆匆的向着羽山内部飞去,双方很默契的没有大打出手…… 而杜文岑此时带着寿眉来到了羽山之上,两人找到了一处僻静之地,便停了下来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前辈,它,它到底是何方神圣?莫非真的是传说中郁单北洲的妖主不成?”寿眉此时的心思倒是全部放在了讹兽身上,他有些疑惑又有些许惧怕的看着讹兽说道。 见四周并没有修道者的踪迹,杜文岑这才稍稍缓出浊气,随即转身满脸不屑的将讹兽从肩头抓了下来,打着哈欠说道:“它可是威力无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仁茧妖主,嘿嘿!” “哼,算你这个臭小子识相,不过你为什么要掐着本妖主,快点将我放下来,该死的家伙!”讹兽不断在杜文岑手中扭动着,黑豆小眼愤怒的瞪着他。 看着眼前的一幕,寿眉彻底昏了头,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楚讹兽的身份,虽然从讹兽的言辞中能感受到它是十分强大的妖兽,不过杜文岑对它的不屑态度,却又让寿眉感觉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不过没等寿眉过多的苦思,杜文岑却率先惊喜的叫喊道:“寿眉这里有许多毒蛇,不知是否就是你所说的腹虫,而且要怎么从中辨别雌性腹虫?” 寿眉微微一愣,随即缓过神顺着杜文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原本空荡荡的四周突然多出了许多腹虫,密密麻麻红白相间的腹虫,发出着嘶嘶的吞吐声,颗颗带着毒性的獠牙,看起来不禁让人头皮发麻,背生冷汗。 “……是,是腹虫,不过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数量实在是有些恐怖”寿眉胆怯的说道,他小心的提起元气戒备着,毕竟腹虫的毒性可是连修道者都要惧怕三分的。 “你不是来过羽山采药吗?怎么这些腹虫的数量很庞大吗?”杜文岑却丝毫不怕,他俯下身子,拿着手中的讹兽竟挑逗起脚下的腹虫说道。 看着在杜文岑手中拼命挣扎,不断恶毒咒骂着的讹兽,寿眉不禁冷汗直流,心中暗叹杜文岑或许要比真正的妖兽更恐怖凶残一些…… 不过,此时并非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寿眉摇摇脑袋稳住心绪,谨慎的看向四周越来越多的腹虫解释道:“自古羽山之上多腹虫,它们之间会相互搏杀撕咬,以同类的尸体为食,所以一定的区域内腹虫的数量不会超过百只……但现在这里竟会同时出现数百只的腹虫,而且它们并没有相互撕咬,而是井然有序的向前游走,看来似乎是发生了某些异变啊!” 杜文岑向四周看去,果然此时聚集了更多的腹虫,密密麻麻已经占满了整片区域,如同潮水一般不断的翻涌着,看起来令人十分的不舒服,脚下已经没有立足的空间,稍微移动就会触碰到腹虫。 “是有些诡异,不过这些腹虫并没有攻击我们,所以暂时不用理会它们……不过,寿眉你能否从中分辨出它们的王,因为这些密密麻麻的腹虫在我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杜文岑将讹兽放在肩头,眉头紧皱神色有些不安的说道,毕竟这些腹虫的数量还是十分的惊人。 “雌性腹虫的脖颈处有着三点黑斑,虽然颜色较浅,不过却是唯一与雄腹虫的差别之处”寿眉此时却是一动不动,身体僵硬绷直着说道,他唯恐招惹到脚下的腹虫。 杜文岑听后却是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可以凭借三点黑斑找到雌腹虫,不过此时腹虫却如同潮水涌动,就算杜文岑他眼力极好,也根本无法在千百条的腹虫中找到那细微的差别。 而此时腹虫的数量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已经没过了杜文岑的双膝,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但诡异的是除了杜文岑与寿眉所在的山头外,其余的区域倒是没有任何的腹虫,似乎整座羽山的腹虫都聚集在了这一处地方。 杜文岑发现异状,不由转身看向寿眉沉声说道:“现在腹虫越来越多,若是我们待在原地迟早会被它们吞没的,不过若是现在离开恐怕就更难找到它们的王……” 寿眉此时脸色煞白,他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心中的惧怕早已掩盖住了一切,听见杜文岑的声音,他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啊,现在我们无论进退…皆是祸事,对,对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能快速的找到腹虫蛇王,不过……这样做会有很大的危险性” 感受着身体的温度不断下降,杜文岑心中大惊,这些腹虫似乎能吸收人体的热量,见寿眉说还有其他的办法,不由急忙追问道:“什么办法,快些说出来……此处的异动定会引起正邪修道者的注意,到时候我们就会更加进退维谷!” 寿眉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声音颤抖着说道:“那就是将这些腹虫全部杀死,腹虫的血液对于同类来说那是极好的补品,而这看好就是腹虫蛇王的食物,雌腹虫是抵挡不住同类血液的诱惑……不过,这样做会引起群蛇的攻击,到时候恐怕我们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杜文岑听后微微点头,但他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将肩头早已吓昏过去的讹兽塞着怀中,随后唤出不周玄石,运转起体内的元气,不断击杀着身边的腹虫。 腹虫虽为妖兽,但是它本身却没有任何的修为,所以面对杜文岑的不周玄石,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对象,虽然它们想要撕咬杜文岑,不过在面对黑色玄气的保护下,腹虫根本就无法侵进杜文岑的身体分毫,顷刻间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杜文岑将不周玄石挥下,便就会有上百只的腹虫被砸的粉碎,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溢出,但腹虫仍是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虽然整片山体已经被染成血红色,但瞬间就会被涌来的腹虫掩盖,血腥的气味充满了四周,杀戮不断充斥着。 “……这,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今天的腹虫会如此异常?”寿眉看着杜文岑不断的屠杀,但腹虫却丝毫没有减少,仍是源源不断的涌来,而且在面对同伴的尸体血液时,它们竟会无动于衷,并没有像往常一般,贪婪的吞噬。 虽然杜文岑击杀腹虫是轻而易举,但是他此刻的内心却是越来越不安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杀了有上万只的腹虫,但是腹虫的数量却并没有减少,反而是急剧递增着! “可恶!”杜文岑暗骂一声,快速运转元气将黑色玄气释放而出,狠狠地将四周的腹虫碾碎,瞬间便造成了一片极为广大的空地,但仅仅片刻后,四周又立刻聚集了更多的腹虫,密密麻麻看的人三魂七魄都颤抖起来。 “不行,实在是过于诡异,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恐有异变发生!”杜文岑眉头紧皱,他停下了屠杀,想要带着寿眉暂时逃离此处。 不过就在这时,涌动的蛇群却突然停滞了下来,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那场景十分的诡异恐怖。 杜文岑与寿眉两人呆滞相视,面容十分的疑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杜文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四周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些阴冷,而且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而就在这时,山中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笑骂,那声音十分蚀骨销魂,听起来让人感觉酥酥麻麻,面容不觉间就潮红起来,如同蜜糖娇美异常,瞬间仿佛能融化了所有的骨头,险些令人瘫软不起。 “哎呦,我的小冤家你还真是无比狠心啊,杀掉雅姬这么多的族人后,竟然就想弃本王而去,难道你不贪恋雅姬的绝色美貌吗?呵呵……”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冤家路窄(上) 蛇姬脸色微寒,但随即她又喜笑颜开,面如桃花般的娇嗔道:“奴家本就是属于郎君你的,但若你狠心将雅姬贩卖旁人,雅姬也只好凄怨的不舍冤家你,道一声薄情郎!” “嘿嘿,你就算了,毕竟这么大一条蛇是无法下酒做菜的,而且还会吓着买主,不好……唔,我只是想要与你讨要一物,可好?”杜文岑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蛇姬说道。 蛇姬抑制着心中的怒火,菱形的瞳孔死死盯向杜文岑,但她依旧面带媚笑,娇声媚语道:“痴郎,奴家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想要雅姬的什么呢?” “我杜文岑并不贪心,只需给我些你的胆汁便可,嘿嘿!”杜文岑暗自提起玄功,体内的两股元气开始疯狂运转起来,他准备随时袭向蛇姬。 蛇姬双眼微眯,白皙的面容上鳞片清晰可见,血红长舌不断吞吐着,她仍带着无限风情的说道:“还真是薄情的冤家,你这是想要杀死雅姬,哼!” 说话间蛇姬面色突变,双眼瞬间绽放出血红的光芒,纤细的手臂也生出了许多的鳞片,她决定不再与杜文岑继续纠缠,想要迅速的杀死他。 她虽然没有从杜文岑的身上感觉出半点的修为,但天生的敏锐告诉她,眼前这个黑衣少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并非是可以任她戏耍的对象。 但蛇姬刚刚化形成人,她的道行修为并不稳固,可以说此时是她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所以她才会将羽山的腹虫召集到此处,就是为了依靠吞食它们,而稳固自己的道行。 不过中途出现的杜文岑与寿眉则打断了她的计划,所以她才会想要转而吞食杜文岑的精血,因为那样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补品。 杜文岑见蛇姬浑身散发出杀气,不由心中冷笑运转体内玄功,将黑色玄气注入不周玄石内,冲着蛇姬就率先发起了攻势,同时他也谨慎的用元气护住心脉,唯恐自己再一次被蛇姬的魅惑侵蚀了内心。 此时蛇姬也唤出了自己的法宝,那是两把三尺长的白玉钩戟,上刻有古怪的纹路,远看如同蛇纹一般,散发着阵阵寒光。 蛇姬拿起钩戟对着杜文岑就挥打而去,不过杜文岑的速度极快,那一击虽然挂着白色残影,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被杜文岑灵巧的躲闪而过。 蛇姬见一击不成,冷哼一声顺着杜文岑的方向又将玉钩侧击而去,同时四周的腹虫也快速的冲着杜文岑飞身咬去,一时间堵住了他的去路,让他无法躲闪。 杜文岑见状也并不恐慌,他并没有挥出不周玄石,而是随手打出了两击幻魔掌,这时候的他击出幻魔掌却是十分省力,只见黑色的巨魔瞬间形成,呼啸着扑向四面而来的腹虫,片刻将它们吞噬殆尽,甚至连一丝残渣都不剩。 不过腹虫的数量十分恐怖,而且受到蛇姬命令的它们,如同死士般毫不畏惧的不断冲击而来,一时间四周又是黑压压的一片,而杜文岑虽然再一次躲过了玉钩,不过蛇姬的攻击却并没有停止,她不断的挥舞着钩戟,想要找到杜文岑的破绽,然后将他一击杀死。 面对蛇姬暴风雨般的攻势,杜文岑只是灵巧的躲闪着,对于铺天盖地而来的腹虫,他也只是用黑色玄气不断将它们震杀,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他心中有着自己的考虑,此时他并不想暴漏自己的行踪,因为羽山之上可是还有着自己此行的真正目标! “哎呀,我的郎君原来你还是十分爱惜奴家的啊,嘻嘻!”见杜文岑只是一味躲闪,他的攻击也并非难以抵挡,蛇姬阴冷的玉颜不由又开始娇笑起来,眼波中也尽是温柔似蜜。 杜文岑侧身躲过飞来的一击,然后摇头笑着说道:“那还不把的你蛇胆交给我,也省的我们兵戎相见” 见腹虫并不能对杜文岑造成任何的伤害,只会徒增自身的伤亡而已,蛇姬便发出嘶嘶声,让腹虫躲了起来,虽然羽山腹虫之多不计其数,蛇姬也把它们当做食物,不过毕竟是同类,看着不断被震杀的腹虫,蛇姬心中难免暗生不快。 “我的冤家你可知道蛇胆乃是我的妖丹所在,若是交给你雅姬日后岂不是就不能与你彻夜缠绵不休了吗,那是你定会舍不得奴家的!”蛇姬含情凝睇的看向杜文岑,神情十分哀怨的说道。 不待杜文岑开口反驳,蛇姬娇笑一声又快速的闪到他的身旁,将左手的玉钩狠狠地划向杜文岑的脖颈,想要将他的头颅割断。 杜文岑见状并不慌张,神情自若的躲闪起来,与蛇姬虽然只比斗了片刻,但他心中已经得知蛇姬的修为并不高深,她的攻击对自己并不能造成伤害,只要小心提防她的魅惑便是。 不过这一次杜文岑却是有些轻敌,虽然他轻松的躲过了攻击,不过空中的玉钩却突然起了变化,竟瞬间变成了一条白色长蛇,快速的顺着杜文岑的头顶而下,将他死死地缠绕起来,而这时蛇姬的另一个玉钩也顺势而下,同样变成了巨蛇,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杜文岑活活吞下。 杜文岑大惊失色,他想要撑开身上的白蛇,不过却丝毫没有反应,如同牢牢粘附在自己身上一般,根本就无从下手,而另一条巨蛇也已经飞至身前,它褐色的瞳孔清晰可见,冷冷寒光不觉让人心神一震。 “可恶!”杜文岑暗骂一声,体内两股元气疯狂的运转起来,想要用黑色玄气暂时抵挡住飞蛇的进攻。 不过就在这时,空中却突然传来一声清啸,然后只见一道蓝色光束瞬间飞到杜文岑的身前,把将要扑杀向他的巨蛇狠狠地从颈部刺穿,乌黑的血液瞬间喷射到杜文岑的脸上。 “是谁!”蛇姬大怒,双眼阴毒的看向空中,她的计划本要成功,却不曾想会出现拦路虎,将自己的玉钩长蛇击杀,此时左手的钩戟已经变回了原形,只是已经彻底的破碎。 空中一个身穿蓝色罗纱裙,脚踏飞剑的绝色女子突然出现在蛇姬面前,她的姿容与蛇姬相比毫不逊色,可以说更加的美艳绝尘,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般,美的令人窒息忘情。 不过宛如仙女落凡尘的女子并没有理会怨毒的蛇姬,而是看向挣脱出蛇缚的杜文岑惊疑道:“杜师弟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在羽山?” 杜文岑匆忙擦去脸上恶臭的污血,抬头看向绝色女子,心中不由暗自苦笑起来,原来来者竟会是太清宗二代弟子玉璇,他小心应战蛇姬并没有暴漏自己的气息,就是为了不引起正邪修道者的注意,但谁知还是遇见了太清宗的弟子,而且还是当日追杀楚心月等人的神女玉璇…… “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一个朋友,他的女儿被腹虫咬伤,需要腹虫胆汁做解药”杜文岑淡漠的说道,因为楚心月的缘故,他对玉璇早已没了之前的些许好感。 见神女玉璇的表情有些尴尬,杜文岑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冰冷的说道:“而且我来这里更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待我配制好解药后,我定会去找朱赤颜报仇雪恨,他非死不可!” 见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杜文岑便也不再隐瞒,因为凭借他现在的修为并不会去惧怕朱赤颜,虽然或许会因此引起正派修道者的群攻,但楚心月的仇自己必报无疑。 神女玉璇听后微微点头,脸色如常并没有说些什么,沉默片刻之后她将手中的星空紧紧握住,转身想要将蛇姬击杀。 见玉璇不由分说就想攻击自己,蛇姬愤怒异常,但她从玉璇强大的气息上,心中也感觉出自己根本是那人的对手,于是她急忙闪动身体,快速的向后撤着,然后哀怨十足的看向杜文岑说道:“哼,郎君这婆娘可是你以前的相好?怪不得你冷漠奴家呢,原来是要与旧情人相会!” 神女玉璇听后秀眉微皱,鹅蛋脸上满是冰冷之色,樱唇微张不善的说道:“妖畜你为祸一方,今日我就替天行道!”说话间她就快速的冲向蛇姬,将手中的星空飞剑狠狠刺去。 蛇姬大惊急忙躲闪起来,不过玉璇并非杜文岑没有使出全力,她自然不怕暴漏自己的气息,运转体内元气将星空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击向了蛇姬,任她快速躲闪却依旧逃之不及。 蛇姬苦于应对,而玉璇则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几番恶斗下来,蛇姬已经是十分的狼狈,身上的紫衣也已经破旧不堪,令人喷血的胴体清晰可见,因为身上的伤痕血液又更多出了一份妖媚。 “可恶的丑女人!”蛇姬怒骂一声,急忙唤出本体的鳞片,想要阻挡住玉璇的攻势,因为那些鳞片可是自己的防身法宝,一般的攻击根本就对其造不成任何的伤痕。 不过玉璇的星空飞剑并非凡品,纵使蛇姬此时全身被红色的鳞片包裹,但凌厉的剑气还是将她击伤,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化形初成的她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修为。 见玉璇剑剑致命,自己随时会被她击杀于剑下,蛇姬不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眼波流转哀怨的看向杜文岑说道:“小冤家,我的郎君你快些来救奴家啊,这个疯女人想要杀死雅姬,奴家一死日后你可就没有那么贴心的人儿了!” 神女玉璇微微一愣,嘴中冷哼一声说道:“哼,妖畜你求谁也是枉然,你们妖邪乃是天地不容之物,人人得而诛之!”随即毫不犹豫的将星空狠狠劈下。 “嘭!”不过在一声巨响之后,蛇姬却依旧安然无恙,因为她的身前多出了一根黑色的玄石,那棒子挡住了星空飞剑的攻击,将它反震了回去。 “……难道妖魔鬼怪天生就该死吗?”杜文岑举起不周玄石,站在面容惊疑的蛇姬身前,一脸淡漠的轻声说道。 同时在他疼痛的心中也悄悄响起了楚心月在山洞中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我们只不过是一群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可怜虫而已……”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冤家路窄(下) 看着身前一身黑衣的杜文岑替自己挡下玉璇的攻击,蛇姬原本惊恐的神色平复了许多,只是惊慌失措的眼神此时变得有些困惑不已,她不明白为什么杜文岑会将自己救下。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蛇姬沉默片刻后,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她不能理解杜文岑的行为,起初向他呼救也仅仅是死亡前一瞬间的挣扎而已,但她的内心并没有抱着任何的希望。 杜文岑慢慢转过身,将不周玄石立于身前,然后摸着后脑勺有些无奈的说道:“啊,这个啊,那只是一瞬间的反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按道理说我是应该很想杀死你,然后夺取蛇胆去医治莺儿的” “噗,你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嘻嘻!”看着身前脸色有些尴尬的杜文岑,蛇姬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星眸满是温柔之色,少了****后却反而更加迷人可亲。 不过神女玉璇此时却阴沉着脸,她没有想到杜文岑竟真的会出手阻挡自己,虽然自己与他有着些许瓜葛,不过身为修道者对于妖魔鬼怪的态度则完全是一致的,必须要斩草除根而后快。 “杜师弟,难道你忘记自己是人类修道者的身份了吗?竟会去救下一只妖兽,你可知道这样乃是有逆天道的!”神女玉璇不解,将星空指向杜文岑,脸色冰冷沉声问道。 杜文岑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有些懒散的转过身看向玉璇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修道者,而只是想赚银子的买卖人,至于妖兽与神仙,其实在我眼中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凡对我来说是有利可寻的那便就是好人啊!” “杜文岑你!”看着杜文岑无耻的模样,玉璇恼怒的说道,她自小便被天水道人收为徒弟,接受的是正统修道者思想,对于妖魔鬼怪自然是无比的痛恨,但今日杜文岑的荒谬说辞却将她逼的哑口无言,星眸中满是怒色。 “嘻嘻,说的好!不愧是奴家看中的郎君,就是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我的小冤家雅姬现在可是真的有些爱上你了呢!”蛇姬收回身上的保护鳞片,擦掉嘴边的血迹说道。 杜文岑顿时苦笑连连,急忙摆手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如果你能将蛇胆胆汁分给我一些的话,嘿嘿,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蛇姬满脸笑意,眼中柔光无限的轻啐道:“呸,你还真是雅姬的小冤家,我方才不是告诉过郎君吗?那可是奴家的本命妖元丹所在,虽然郎君只需要一些胆汁而已,但那也会对奴家造成不小的伤害,我现在化人初成可是经不起那些损伤的!” 见杜文岑眉头紧皱,脸色也阴沉了不少,蛇姬嫣然一笑又急忙继续解释道:“哎,雅姬我就是见不得冤家你皱眉不展的模样!郎君用胆汁乃是为了医治蛇毒吧?嘿嘿,郎君不用担心,奴家这里有一颗其它腹虫蛇王的妖丹,虽然它的修为并不深厚,不过医治蛇毒却是绰绰有余,郎君若需要拿去便是!” 说话间蛇姬从嘴中吐出了一颗赤红色的圆形蛇胆,将它递给了杜文岑,并轻声叮嘱道:“小冤家,你要那中毒之人直接服下便可,倒是不用麻烦炼制成丹药……嘿嘿,吞了这颗蛇胆,怕是那人日后就会百毒不侵,身体异于常人了!” 杜文岑也没多想,接过蛇胆后感激的看向蛇姬说道:“多谢,看来将你救下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情” 蛇姬将杜文岑的举动看在眼中,见他并没有怀疑自己,感激之色也颇为诚恳,不由心花怒放,神采奕奕的娇笑道:“嘻嘻,郎君还真是见外,奴家本就属于郎君你的,而一颗小小的蛇胆又算的了什么呢?” 杜文岑尴尬的笑了笑,摇摇头并没有理会温柔似水的蛇姬,他转身走向早已晕倒在地的寿眉,用运气稳固住他的心脉,随即便将他唤醒了过来。 “你这家伙倒是悠闲自在,浑然不知方才的凶险啊!”杜文岑拍打着寿眉的肩膀,面色古怪的取笑道。 寿眉听后面色通红,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但随即又看向杜文岑急切的说道:“前辈,那,那胆汁可是取到?看时辰那女娃的蛇毒可是不能再继续延误下去了,否则不出几刻后她就会毒发身亡!” 将手中的蛇胆交给寿眉,杜文岑轻松的笑道:“这颗便是蛇胆,你让莺儿将它吞下便可,倒是不用其他的东西做引” 感受着蛇胆上缠绕着的一丝妖气,寿眉脸色狂喜点头说道:“这条腹虫想必道行十分高深,它的蛇胆已经化成妖丹,用它来解毒那是最好不过,我们现在就去找石,唔……”寿眉刚想说下去,谁知却被杜文岑用手捂住了嘴巴。 抬头看向紧握飞剑的神女玉璇,杜文岑淡淡的说道:“寿眉你现在就离开羽山,尽快找到莺儿后将蛇胆交给她,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就不便陪你同去” “可是他们……”寿眉看向蛇姬与玉璇有些不安的说道,虽然两人都是颇为惊艳的美人儿,不过此时的气氛却十分凝重,恶斗似乎随时一触即发,尤其是那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她的气息十分冷冽,浑身充满了杀气。 杜文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将寿眉搀扶起来说道:“救人要紧,之后的事情就有劳你了,袁大叔还在望仙楼内苦苦等待呢!” 见杜文岑的眼神十分坚定,寿眉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其实就算杜文岑要与他们恶斗,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自己的修为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一般,留在这里也是毫无用处。 思定后寿眉不再多说,将蛇胆小心放入怀中,然后告别杜文岑,快步向着羽山外走去,同时他的心中在暗自思考着,是否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给石偲,因为方才就当自己将要说出石偲的时候,杜文岑可是将自己的嘴巴给堵住了,他似乎不愿让那两个人知道石偲的存在…… 见寿眉安全离开,杜文岑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默片刻后随即转身看向蛇姬说道:“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向你讨要蛇胆汁,现在既然已有解毒之法,那么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你随你的族人一起离开此处吧!” 蛇姬听后心中微暖,她怎会不知杜文岑心中所想,他是怕玉璇再对自己不利唤来更多的修道者,那么自己就会真的葬身于此,不过蛇姬自己却有着另一番打算。 “嘻嘻,冤家还真是狠心,这般就想驱赶抛弃雅姬了,奴家可是舍不得郎君你啊,奴家今后就要跟在郎君的左右,好好伺候着你寸步不离!”蛇姬一把抱住杜文岑的手臂,眼神柔波似水的说道。 感受着蛇姬娇柔丰满的身躯,杜文岑脸色瞬间红涨起来,他急忙将蛇姬推开,眉头微皱神色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你快点离开这里,否则我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谁知蛇姬并不理会杜文岑的威胁,她反而娇笑着说道:“嘻嘻,我家郎君才舍不得呢,而且想让奴家离开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这里可还有着冤家你的旧情人呢,这样雅姬可是会吃醋的!”说话间,蛇姬面色不善的看向神女玉璇。 玉璇心中本就有着一股莫名的怒火,见蛇姬接二连三的挑衅自己,不由怒喝一声,挥起星空冲着蛇姬就狠狠击去,想要将她灭杀。 而蛇姬此时也早有防备,见玉璇的飞剑带着罡风向自己袭来,她并不慌张而是快速的躲闪到了杜文岑的身后,她知道杜文岑定会帮她将玉璇的进攻挡下。 果不其然,杜文岑见玉璇持剑而来,便急忙拿起不周玄石将她的攻势拦下,然后面色不善的说道:“无论是妖兽还是凡人,他们的生命都由自己掌控,你们这些正派修道者岂能妄自主宰他人的生死,这样做来又与那些妖邪有何区别?” “妖兽自远古以来就生性凶残狂暴,它们本就是天地间不能容忍的存在,对妖畜的仁慈就是对凡人的狠心,若是不将它们消灭,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凡人惨死!” 玉璇不愿再与杜文岑多说,她念动口诀星空飞剑瞬间化作无数道金光,冲着杜文岑与蛇姬快速的袭去,如同天边滑过的流星一般,光彩绚烂夺目。 杜文岑见状大呼不好,急忙将手中的不周玄石对着无数金光击打而去,但那些金光如同受到控制一般,在将要碰撞到不周玄石的一刹那间就会快速的躲避而去,然后速度丝毫的不减的击向蛇姬。 蛇姬大惊失色,她没有想到玉璇竟会如此厉害,急忙唤出护体蛇鳞想要挡住金光的攻击,不过那道道金光却无坚不摧般,瞬间就将她的身体打穿,而那些鳞片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蛇姬一时间成了靶子,身体是满是拳头大小的血洞,鲜红的血液不住的流了出来。 “臭女人,我要杀了你!”蛇姬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她发出仰天的怒吼,愤怒的蛇瞳瞬间变得无比血红,身体不断的巨大起来,一双粉嫩玉腿瞬间变成了巨蛇的模样,一头白色长发如同群蛇乱舞般在空中飘逸着,血红的蛇信嘶嘶有声。 快速的止住伤口,蛇姬将无比巨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向了玉璇,想要将她击杀于掌下,不过神女玉璇并非宵小,见蛇姬变回原形便不敢大意,急忙飞身跃起闪动到蛇姬的后方,然后手中唤出三昧真火狠狠地击打了过去。 面对玉璇的攻击,蛇姬冷哼一声白色的长发瞬间变成了无数巨蛇,它们呼啸盘绕着冲向身后袭来的玉璇撕咬而去,瞬间将她围困在了蛇群当中。 而玉璇的身形也是相当灵巧,她在空中不断躲闪着群蛇的攻击,如同穿梭在无数的藤蔓当中,不过巨蛇迅猛的攻势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而且它们并不畏惧她的真火,几番恶斗下来玉璇的身上多了许多伤痕。 “让我吞了你,修道者的精血一定更加美味,我的修为更会有惊人的提升!”蛇姬冷声笑道,她的脖颈突然变得软滑无比,伸缩自如的朝着玉璇飞去,巨大的血口裸露着森白的獠牙,蛇吞般的想要将玉璇活活吞下。 玉璇想要躲闪,但谁知身旁的白色长蛇却将她死死缠住,一时间根本就动弹不得,而蛇姬狰狞的脸庞已经逼于眼前,腥红的蛇信已经舔在了自己的脸上。 “星空,破!”危急时刻玉璇眼中精光大盛,掐动手中的诀印四周突然生出许多道金光将巨大的蛇头切断,而无数金光汇聚在一起后又变成了原先的飞剑星空。 玉璇迅速摆脱束缚,随即手持星空飞剑冲着迎面而来的蛇姬就狠狠地刺杀而去,想要穿透蛇姬的头颅将她彻底的绞杀。 蛇姬此时也是发了狠,她并不躲闪而是不顾一切的撕咬下去,想要将玉璇生生活吞,巨大的獠牙瞬间与星空碰撞在一起,通天的巨响震得四周山体不断颤抖起来,空中更是升起了一片血雾。 “啊!”一声惨叫后蛇姬终是不敌玉璇,巨大的蛇头喷涌着鲜红的血液,庞大的身躯不断翻腾着,片刻后竟变成了一条普通大小白赤相间的腹虫,只是脖颈处有着三点黑斑。 “郎君救我!”蛇姬的本体想要快速的躲闪到杜文岑的身旁,但神女玉璇并不给她任何逃生的机会,空中蓝光划过一道闪电狠狠地将她击成了两半。 杜文岑本想出手救下蛇姬,但谁知神女玉璇的速度极快,挥手间就将蛇姬毫不留情的击杀,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 “……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你可曾见到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杜文岑虽然对蛇姬并无好感,但是见她被玉璇如同草芥般斩杀,心中便升起了莫名的怒火。 玉璇的表情异常冷漠,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的怜悯,她声音冰冷的说道:“对于世间的妖邪绝不能有任何的仁慈,它们的灭亡就是对我们以及凡人生存最好的保证!” “那在我看来,你们这些整日把替天行道降妖除魔挂在嘴边的所谓正派,才是真正的妖邪!”杜文岑面色阴冷,拿起不周玄石就快步的袭向玉璇,心中的烦躁让他再也无法抑制住怒火。 但就在这时羽山之上却突生异变,四周的山体不断剧烈晃动着,碎石纷纷落下,大地之上出现了深深的裂痕,无数的腹虫疯狂的逃窜着,似乎是末日一般。 “郎君你快些离开羽山,那,那家伙它苏醒了,若是再不走定会葬身在这里啊!”杜文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蛇姬微弱的传音,他俯身看去原本断成两半的蛇姬,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正邪交锋(上) 听见蛇姬微弱的传音,杜文岑心中无比惊疑,方才她可是被玉璇斩于剑下,整个蛇躯都裂成了两段,更是没了任何的生气,现在看样子她竟然还活着! “郎君你不必惊愕,雅姬虽然修为不深,但自然有着一定的保命本领,方才只是我假死遁逃,那根本就不是我的真身……”就当杜文岑疑惑的四处寻找蛇姬时,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微弱的传音声。 “不过此时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郎君你快些离开这里,因为羽山将降临灭顶之灾,那些修道者无论正邪今日都会死在这里,羽山之主的沉睡即将结束!”蛇姬声音焦急的催促道,同时杜文岑也从中听出了深深的恐惧感。 “……羽山之主,荒芜的羽山不是只有腹虫的存在吗?”杜文岑眉头紧皱看向剧烈晃动着的山脉,嘴中轻声低语道,他从空气中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悍的妖气,而这股妖气似乎与整座羽山的气息相贯通。 “虽然我们的族人长久以来占据着羽山,不过自远古以来羽山中就封印着一只强大的怪物,那怪物才是羽山真正的主人,它的实力异常强悍,只不过是长期陷入沉睡当中,每三千年才会醒来一次,所以对于它羽山境界内的人们并不知晓” “我不过短短几百年的道行,对于它的认识也是来自远古的传承记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怪物醒来的时候羽山就会降临灾难,羽山之上再无活物,全部都将会成为它的食物,所以郎君你不要再犹豫了,还是随我逃命吧!”蛇姬的声音焦躁不安,她不断催促着杜文岑,让他不要继续留在羽山。 “这样说来正邪间的争斗定是为了那个怪物,也就是说朱赤颜会出现在那里……你快去逃命吧,一些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必须要留在羽山!”杜文岑摇着头坚定的说道,他虽然不知道蛇姬现在身在何处,不过他明白自己的话她一定能够听见。 果然沉默片刻后,蛇姬再一次轻声传音道,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更加微弱许多,似乎是在很远的地方般:“唉,我的小冤家你……那你我今日就在羽山别过,你定要好好保重,日后若是想念奴家,郎君可以去郁单北洲来找我,嘿嘿,那可是雅姬的下一个目的地呢!” “又是郁单北洲,看来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去那里游览一番,千万妖魔的领地啊……”杜文岑心中暗道,但片刻后他又把目光看向了同样皱眉不展的神女玉璇。 神女玉璇此时手握星空,面容异常惊疑,看样子她也是被羽山的异变震撼到,只不过她眼眸时转,心中却不知再想些什么。 杜文岑微微叹气刚想开口询问玉璇,羽山北侧却突然传来了几声震天的撞击声,伴随着羽山的震动更有无数碎石从山顶落下,看样子那里此时正发生着恶斗。 “……殛鲧泉,原来妖邪想要的东西竟在殛鲧泉,怪不得他们占据着那里!”玉璇突然神色大变,她玉手紧握星空,玉容惊愕的高呼道。 缓出一口浊气,神女玉璇知道此时正派同门定是前去羽山北部,而先前发生的异变也定会与殛鲧泉有关,看来自己必须要尽快赶去那里。 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杜文岑,玉璇并没有说些什么,她念动口诀驾驭着星空飞剑,快速的向着羽山北侧殛鲧泉方向飞去,此时她已经顾不得杜文岑了。 看着神女玉璇离去的背影,杜文岑没做丝毫的犹豫,他将不周玄石收了回去,然后跟在玉璇的身后快速向着羽山北部飞去…… 此时羽山仍在不停的晃动着,但北部的殛鲧泉附近却聚集了许多的正邪修道者,他们怒目而视相互摩擦不断,更有几个脾性暴躁的修道者相互间大打出手,各种威力十足的道法乱飞,击的四周山体不断爆裂着,场面一时间十分的混乱。 “你们这些妖邪到底想要做什么,神州之上岂由你们胡作非为!”一个身穿紫衣面生长须的中年男子指向面前的邪派众人怒吼道。 “嘿嘿,我当是谁如此大义凛然,原来是雷云阁的掌门唐万重,现在你们雷云阁的身份可是一日千里啊,这样三流的修道门派竟也能与太清宗等齐名,啊哈哈!”满脸伤痕的双嘴怪人阴森的讽刺道。 “吕多你这多嘴的怪物还真是会说笑,他们雷云阁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地位,还不是我们战心殿诸位兄弟的功劳,古道宗可是有些棘手呢!”一个长相极其奸猾,面生鼠须手持藤黄色古铜灯的精瘦男子冷笑道。 双嘴怪人吕多张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凶光不断扫视着面前的正派修道者说道:“奉青你说的对,不过他唐掌门未免有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你看,这里不过多是鱼虾而已,就连太清宗的二代弟子都没有用出现,啊哈哈!” “哼,奸邪少在此处挑拨,太清宗的道友们是另有安排,自然不会轻易出现在这里,而对付你们这样的妖孽,我们这些人足矣!”滇于康手持长矛模样的法宝,怒目而视着四周的邪派修道者冷声说道。 奉青把玩着手中的古灯,面色阴冷的打量着滇于康讥讽道:“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野狗,莫非也是四大门派之一的弟子吗?嘿嘿,不如你陪老道我玩一玩,如何?” “我虽然不过是小门小派的弟子,但以我的修为对付你也是游刃有余,妖畜受死吧!”滇于康说话间突然爆发,将手中的法宝狠狠地击向奉青,他速度之快令旁人根本就无法做出防备。 “哼,蝼蚁!”不过奉青却是冷哼一声,并不惧怕声势迅猛的滇于康,他只是将手中的古灯抛了出去,一瞬间空中立刻散发出诡异的绿色光芒。 看着缠斗起来的奉青与滇于康,吕多嘿嘿怪笑起来,然后面色不善的转向雷云阁掌门唐万重说道:“久闻唐掌门的九天仙雷威力无穷,堪称可比渡劫天雷……不过,我吕多倒是想要讨教一番!” “你并非邪派的统领,那个身穿血袍的男子现在何处?羽山的异变是否是你们造成的,又为什么要聚集在殛鲧泉,你们这些妖畜想要的宝物不会就藏于殛鲧泉中吧?”唐万重并没有鲁莽动手,而是眯起双眼谨慎的试探道,而他四周正邪间已经开始恶斗起来。 “聒噪,你的问题太多了,还是让我杀了你之后再说吧!”吕多不耐烦的低吼道,说话间赤手冲向唐万重,两人立刻缠斗了起来,但他们双方并没使出任何的道法,只是凭借自身的力量在战斗着。 羽山的晃动越来越强烈,似乎整个山体都要碎裂了一般,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也是黑云重重,凝重的让人无法呼吸,而殛鲧泉中此时更是不断涌出血红的液体,浓重的腥臭味险些让人晕厥,不过它的四周却是围着许多邪派修道者,不容任何人靠近。 “速去人将殛鲧泉探查清楚,里面有着古怪,一股不寻常的妖气正从中散发,似乎隐藏着极其凶恶的妖兽!”唐万重躲过吕多击来的重拳,神色恐慌的对着身旁的修道者低吼道,而他自己也开始不断向着殛鲧泉靠近,那里的气息让他愈发不安起来。 “嘿嘿,我可不能让你靠近那里,否则老大一定会杀了我的!”吕多见状闪到唐万重的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张开第二张大嘴从中拿出一把怪刃。 那是一把奇特的兵器,似短刀却又全身生有锯齿尖锥,握柄处镶有一颗巨大的鬼眼,漆黑的鬼眼正不断的转动着,样子诡异至极让人不敢直视。 “可恶!”见吕多拿出法宝冲向自己,唐万重不由暗骂一声,同时心中更加坚定了殛鲧泉中的诡秘,看来邪派来羽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殛鲧泉中的东西,这几日倒是自己疏忽了。 “火雷闪!”唐万重躲过吕多的攻击,同时从手中唤出一道火雷狠狠地击向了吕多,不过他的目的并非是将吕多击杀,而是借势闪到殛鲧泉探查那里到底生出什么异变,因为四周的妖气已经无比浓郁,看样子殛鲧泉中的妖物想必至少也有千年的修为。 “……想跑?没那么容易!”吕多躲闪不及重重的挨了一击火雷闪,不过好在他的身体极为强悍,虽然受到了伤害却也并非致命,但他心中此时却异常恼怒,双嘴同时张开,喷出两股黑水冲向了唐万重。 唐万重感觉身后一股凌厉的气息正快速袭来,心中微惊便想要躲闪过去,但就在这时漆黑的液体却将他重重的击倒在地,他只感觉到了吕多的攻势,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嘴中喷出的黑水。 唐万重被黑水击倒在地想要快速的站起来,但谁知却被黑水困在了其中,而且那黑水有着极强的腐蚀性,一股强横的热气不断侵蚀着自己,若不是他急忙提起体内元气做出防备,此时怕是已经变成了一滩血水。 “该死!”唐万重急忙唤出体内真火将黑水焚化的干净,若不是自己轻敌大意,现在也不会如此的狼狈。 而吕多也已经飞至他的身前,两张怪嘴同时惊悚的张开着,四排整齐洁白的利齿此时看起来异常的恐怖,他的嘴巴夸张的撕扯着,似乎嘴角都要深至耳郭处,满是伤疤的脸庞早已没了人样。 “嘎嘎,不知道雷云阁掌门是什么滋味,我这张鬼嘴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般美食,今日我就让它一饱口福吧!”吕多含糊不清声音沉默的说道。 说话间吕多的嘴巴完全张开起来,此时他脸庞上的眼鼻已经全部消失,头上赫然只有一个血红色的**,而**的四周则长满了无数的肉刺,此时正在不断的蠕动着,看样子那就是他第二张嘴巴的原形!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正邪交锋(下) 唐万重见状心中大惊,他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到,吕多此时已经没了人形,似乎是一只顶着巨嘴的无头尸体般,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化成了裂开的血口,阵阵恶臭不断的散发而出,模样十分惊悚骇人。 “……这家伙明明是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变化,如同妖兽一般?”唐万重轻声自语道,不过迎面而来的血盆大口却不容他多疑,一阵恶风袭来就想将他吞食。 唐万重后退躲闪不及,便唤出掌心雷对着呼啸而来的巨嘴狠狠击了出去,在他想来巨嘴中那些蠕动的肉芽是最薄弱不过,自己这一击定能给吕多造成极大的伤害。 掌心雷的威力极大,紫黑色的电光如同鹰击般迅速的钻入巨嘴当中,不过就在它炸开的一瞬间,吕多的巨嘴却突然合拢了起来,随后便是一声令人胆寒的吞咽声,威力无穷的掌心雷便被他吞进了肚子。 “真是自寻死路,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唐万重刚想不屑嘲笑吕多的愚笨,但令他恐惧的一幕再度发生,被吕多吞进肚子中的雷电竟瞬间没了音讯,似乎完全被消化了般,要知道那可是蕴含着强大能量的雷电,一般修道者必须运转元气才能抵挡的住,但吕多竟能将它吞噬掉,他的胃实在有些恐怖骇人。 “嘿嘿,味道还算不错,不过并没有多少的威力,如果雷云阁的掌门只有这些本事,那么你还是去死吧!”打出一个饱嗝,吕多瓮声瓮气的说道,仿佛是从他的肚子里传出来一般。 “……你!”唐万重语塞,自己虽然贵为雷云阁掌门,但是自己修行以来一直在师门潜修,并未下山历练,所以他并没有多少的实战经验,面对吕多怪异的变化,他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另一方滇于康与奉青的恶斗仍在继续着,虽然战斗一开始奉青就祭出了手中的古灯,不过他却并没有运用这件法宝,古灯此时只是如同黑夜中暗淡的星辰般稳稳悬挂在空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过就算是徒手与滇于康搏杀,奉青也并没有落于下风,因为他的身形极快,总是在滇于康迅猛的攻势下找到空隙躲闪而出,虽然身上也有几处被滇于康击伤,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外衣,不过奉青却丝毫不在意,仍是一脸诡笑的与滇于康缠斗。 “可恶,难道你只会躲闪吗?”滇于康虽然心性沉稳极佳,但面对不断躲闪的奉青还是忍不住恼怒起来,他似乎被戏耍一般,只是徒劳的浪费着自身的元气。 但奉青只是嘿嘿怪笑,并没有理会滇于康的愤怒,不过他的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看向空中的古灯,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滇于康眉头微皱,他并不愚笨心知那古灯定有古怪,只不过凭借他的见识并不知道其中的玄妙,起初他也想击向古灯,唯恐迟则生变,不过多疑的他并不敢鲁莽出手。 “不能再等下去了!”滇于康停在空中,手中紧紧握着长矛,脸色凝重的低语道,古灯黯淡妖异的绿光让他看的无比心烦,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谨慎胆小。 提起体内元气滇于康将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然后身体如同离弦利箭般冲杀而去,他想要一击击破古灯,然后在于奉青慢慢周旋。 奉青见滇于康放弃攻击自己,竟转而击向古灯,不由脸色大变,手中击出一道绿光想要阻拦,不过绿光却被滇于康回身用长矛抵挡了下来。 “果然有古怪,哼!”见奉青神色慌张的阻拦自己,滇于康不屑的冷哼道,身形更加迅猛不顾一切的冲向古灯。 “可恶,不要啊……嘿嘿!”奉青见状急忙惊呼道,不过最后他却又诡异的轻笑起来,狭长的双眼满是得意之色。 滇于康自然不会知道身后奉青的异常,此时他已经冲至古灯绿光的范围之内,但古灯依旧静静的悬浮着,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变。滇于康见状心中窃喜,以为那法宝仍没有准备充分,此时正是自己破掉它的最好时机! 不过就当滇于康的长矛触碰到古灯的一刹那,异变却瞬间发生,原本黯淡的绿色古灯突然爆发出炫目的七色光彩,如同被丢入石子的平静湖面,一波波光彩的涟漪在空中迅速的扩散着,不断冲击着被反震出去的滇于康。 滇于康此时如同被人重击一般,在他触碰到古灯的一刹那,身体似乎被万钧之力击中,瞬间就反震出去,而就当他还没有回过神的一瞬间,从古灯上传来的炫目彩光又阵阵向他击去,似魔音绕耳让滇于康眼前一黑立刻头晕目眩起来,身体重重的从高空坠下,痛苦不堪的满地挣扎。 “你这只野狗还真是愚笨至极,老子的戮魂灯乃是一件极恶凶器,进可攻退可守,那是上等的法宝,一旦催动古灯凡是触碰者皆会被自己的力道反震出去,更有九九八十一道戮魂光随之而去,虽然不会对肉身造成任何的伤害,不过三魂七魄却是要被削去几分,最后只能变成行尸走肉,啊哈哈!”奉青闪动身形将古灯持于手中,面容狰狞的冷笑道,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只不过是等待滇于康自己钻入圈套而已。 面对九九八十一道魔光,滇于康痛苦的翻滚着,他的身体如同被无数虫蚁啃食一般,魂魄更是被震的瑟瑟发抖,他的嘴中早已吐出无数鲜血,胸前的甲胄此时也快被染红,戮魂古灯的威力当真非同小可。 不过空中冷笑的奉青此时却渐渐眉头微皱,嘴中低声轻咦起来,因为面对戮魂古灯者皆会被它散发而出的魔光所折杀魂魄,一般只需三十六道光波就会让修道者的魂魄尽散,不过滇于康此时已经承受了六十多道,虽面色痛苦灵魂却依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似乎只是肉身不断承受着重击。 “怎么可能,莫非这小子的道行修为高于我?不过就算如此,在面对层层魔光震慑下,他的魂魄却依旧没有受到冲击……他,他到底是哪家门派的弟子,修为竟如此了得!”奉青面色阴冷,不过眼神却有些惊惧,此时的滇于康已经承受住了八十道魔光,不出片刻九九八十一道魔光将被他尽数抵挡。 “咔嚓!”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戮魂古灯的最后一道魔光也消散在滇于康的四周,不过滇于康的一身黑色甲胄此时也完全碎裂了开来,已经开始从他的身上慢慢剥落。 “可惜了这件黑崇宝衣,这可是我家祖师爷流传下来的宝物……妖畜,我定要杀了你!”滇于康看着破碎的甲胄痛心疾首的怒喝道,方才是自己的宝衣阻挡住了戮魂灯的全部攻击,虽然自己承受着疯狂的冲击,不过自身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魂魄更是毫无损伤。 “可恶,天地间竟会有这样的异宝,能阻挡住戮魂灯的魂魄攻击……”奉青的脸色也颇为难看,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竟会被一件宝衣所破坏,而且戮魂灯的魔光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发出。 唤回一旁的长矛,滇于康死死地盯着奉青,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自己的修为道行一向令人敬佩不已,想不到今日竟会在这个妖畜身上接连遇挫,更是毁去了师门重宝黑崇宝衣,此刻只有将他斩杀才能化解心中的怨恨。 “去死吧!”不顾身上的伤势,滇于康手持长矛再一次冲向空中的奉青,这一次他是抱着必杀的决心。 见滇于康奋力袭向自己,奉青不屑的冷笑着,将手中的戮魂古灯收于怀中,又祭出一把飞剑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不用戮魂灯老子依然能宰了你!” 说话间两人冲击在一起,瞬间在空中搏杀了起来,此次奉青并没有一味的躲闪,而是发起了迅猛的攻势,飞剑不断击向敌手,而滇于康也是躲闪间不断的反击,两人一时间竟不分伯仲,死死地纠斗在一起,法宝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而另一旁的唐万重找到了应对吕多的办法,虽然那张怪嘴不断吐出腐蚀的黑水,但只要身形足够灵敏还是能躲闪开来,而且好在因为怪嘴的缘故,吕多的异动速度十分缓慢,唐万重也就不断的快速侵袭,然后瞬间逃离,这样就避免了许多的伤害。 不过虽然如此,唐万重却没能对吕多造成太大的伤害,他的肉身实在有些强横,一般的攻击根本就无法伤到他,而若使出高深的道法用仙雷轰击他,也会瞬间被那张巨大的血口吞噬,使得唐万重攻击无术。 而四周正邪间的恶斗此时又再一次陷入了僵局,虽然双方互有优势,但都没有给予对方造成致命的伤害,如同羽山之战开始之初时,但殛鲧泉的异动此时却已经达到了顶点,喷涌而出的血污染满了整座山头,崩裂的山体摇摇欲坠,浓重的黑云已经遮天蔽日,羽山陷入了黑暗当中。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个手持玉扇的白衣男子降落在了唐万重的身旁,只不过他此时狼狈异常,身体上有着多处伤痕,鲜血几乎染红了胸前的白衣,他的面容十分苍白憔悴。 “……水明子你,你师叔呢?你为什么会如此狼狈,是哪个妖畜将你重伤的!”唐万重面色微寒,见自己的徒弟竟如此狼狈,不由恼怒的问道。 水明子似乎没有听见师傅唐万重的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变化成怪嘴的吕多,他内心震撼到了极点,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所措。 “小心!”见吕多冲向水明子,唐万重大惊急忙单手抓起水明子,将他带到了半空中,这才躲过了一劫。 “……啊师,师傅不好了!”水明子这才缓过神来,看着身旁面色阴沉的唐万重失声疾呼道。 “你怎么会如此惊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万重小心戒备着下方的吕多,一边皱起眉头低声问道。 水明子此时再也不顾怪异的吕多,慌忙大吼着将事情告诉给了唐万重:“师傅,此次羽山不单单是我们正邪之战,那,那传说中郁单北洲的妖魔也来到了羽山,而且那妖畜的实力异常骇人,师叔自问都不是它的敌手……而听它所说,它似乎是统领千万妖魔的妖主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雨欲来 “什么!你是说郁单北洲的那些妖魔也来到了羽山,它们想要干什么?”唐万重大惊,面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他不明白羽山之中到底藏着什么宝物,竟会让那远在极北之地的妖魔也会来到此处。 水明子也不得而知,他无奈的摇着头将自己被邪派劫杀以及偶遇杜文岑等人的事情又一一告诉了唐万重。 唐万重听后面色阴晴不定,眼珠不时的在眼中转动着,心中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因为起初水明子的声音颇大,所以四周的修道者也听到了关于郁单北洲的事情,众人皆不自主的停下了搏杀,各自回到阵营内,相互小声商议起来。 化成怪嘴的吕多此时也变回了人形,同样他如同唐万重般眉头紧锁,只不过他心中却是更加烦闷,因为听水明子所说自己的属下龙千士也是在场的,但为何他没有派人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之自己,难道是在途中被雷云阁的水明子劫杀? 正当吕多心中猜疑不定之时,唐万重却率先开口说道:“双嘴怪人,此时我们不能再继续恶斗下去,方才我徒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那些郁单北洲的妖畜可是已经来到了此处……无论羽山之上到底藏有什么宝物,但绝不能被妖兽抢去,因为这可是我们人类修道者的事情,还由不得那些畜生逞凶!” 吕多听后微微一愣,随即面带冷笑的说道:“唐掌门所言极是,我们这些修道者岂能让那些下贱的妖兽逞凶?这羽山之上绝不能容下它们的存在!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安心的等待那件异宝的现世吧,此时可不能再出现争端,而被那妖畜抢了先机啊!” 唐万重微微点头,同意了吕多的建议,此时的确不适再与邪派恶斗,虽然双方争斗不断,但长久以来依旧没有分出胜负高低,而且现在羽山之上更是有修为强悍的妖兽虎视眈眈,若是双方继续缠斗最后却被一个畜生得了便宜,那么自己雷云阁岂不是让天下修道者耻笑? 见唐万重点头首肯,吕多阴冷的笑了笑,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因为他知道这羽山哪有什么异宝的存在,不过是一只实力超然的远古妖兽而已,此次宗主吩咐下来的任务也不过是取那畜生的妖丹,而且自己的老大已经率先进入了殛鲧泉中,此时怕是已经与那妖畜恶斗起来,自己所要做的不过是看守好殛鲧泉不被外人干扰而已…… “水明子你这一身的狼狈难道是被那妖畜所伤?”见邪派修道者按兵不动,远远的退到了一旁,唐万重这才缓出一口浊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交予水明子问道。 水明子一口将丹药吞下,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徒儿身上的伤并非是妖兽所致,也不是被邪派的修道者劫杀,而是被那……” 但在就水明子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阴沉的天空又先后滑过两道光束,其中一道璀璨无比如同流星般,而另一道则异常暗淡无光若是不细心观察定会将它遗漏。 “来者何人?”正邪双方皆如临大敌,面色阴沉的看向空中,他们的心中始终忌惮着那来自郁单北洲的妖主。 “是玉璇师妹!”滇于康惊喜的发现驾驭着飞剑的竟是独自探查异状的神女玉璇,不由大声喊道。 “原来是太清宗的神女……”众人见状皆松了口气,不过邪派修道者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毕竟太清宗修道者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虽然现在双方因为妖兽的出现而暂时停战,但等到殛鲧泉的妖物一现身,怕又将会是一场恶战。 “滇师兄、唐掌门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羽山竟会出现如此之大的动荡,难道有妖魔要出世了吗?”神女玉璇降落到众人的身前,秀眉紧蹙看向不远处翻滚着污血的殛鲧泉说道。 “我们也不清楚殛鲧泉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四周的妖气浓重,但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妖兽,我猜测应该是一件异宝,因为现在神州之上没有任何一只妖兽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妖气……”唐万重眼神坚定的说道,因为在他想来邪派是不会为了一只妖兽而苦苦守护在这里,而且先前他们得到的情报也是说羽山之上有着邪异的法宝。 神女玉璇自然不会简单的认为羽山的动荡是异宝造成的,毕竟空气中的妖气太过恐怖,似乎能造成修道者体内的元气阻塞,让其根本无法顺畅的运起元气。 看着面色阴沉不定的玉璇,滇于康笑呵呵的安慰道:“师妹不用苦思,观此情景想必那宝物就要出现,到时候我们再与邪派争夺便是,虽然朱赤颜师兄与古万春师兄已经离开,但是还有玉璇师妹你坐镇于此!” 玉璇轻轻叹气,随后露出一丝笑容看向滇于康说道:“滇师兄所言极是,是玉璇多虑了” 看着心中佳人冲自己盈盈一笑,滇于康整个心神都颤抖起来,随即便想再与玉璇交谈几句,也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不过这时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他的话死死地堵了回去。 “你说什么,朱赤颜并不在羽山?!”紧紧跟随在玉璇身后的杜文岑听见滇于康的话,不由惊怒的质问道。 见空中又突然降下一人,众人皆惊疑的看向杜文岑,毕竟众人的修为并不低,但是却始终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不得不说他的行迹十分诡异。 而滇于康却是更加恼怒,见莫名其妙突然蹿出的一个黑衣小子竟然打断自己与佳人的谈话,不由恶向胆边生,面色阴冷的说道:“你是何处的妖孽,竟敢来此处撒野!” “玉璇我问你,朱赤颜真的不在羽山,那他现在到底在何处?”杜文岑并不理会滇于康怨毒的眼神,剑眉微皱面色不愉的说道。 滇于康见杜文岑竟无视自己,反而一脸怒色的质问神女玉璇,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他冷笑一声提起手中的长矛不由分说对着杜文岑便狠狠地刺了过去。 杜文岑没有料到滇于康会突然袭击自己,看着来势汹汹的长矛心中大惊,便灵巧的闪动身形躲闪而去,但滇于康并不善罢甘休,见自己一击不成,心中的怒火便更盛一分,催动体内元气又接连袭向杜文岑,且招招致命直刺杜文岑的胸膛。 杜文岑并不知道滇于康与自己有何仇怨,见他竟接二连三的攻击自己,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便眉头紧皱不再躲闪,催动体内两股元气,对着迎面而来的滇于康便狠狠地踢出一脚。 滇于康见杜文岑竟向自己反击,不觉心中冷笑,他修为高深自然感觉的出杜文岑身上没有丝毫的修为,最多也就是身体异于常人的凡人而已,所以对杜文岑的攻击并没有在意,只是简单的将长矛横于身前,想要用反震的力量给杜文岑一个难堪,也好教训他先前对自己与玉璇的不敬。 但当杜文岑那看似缓慢的一脚袭来之时,滇于康才知道自己彻底轻视了眼前的黑衣少年。在滇于康眼中极为普通的一击,却突然带着一阵罡风迅猛的击向他身前的长矛,而瞬间一阵惊人的力量就从长矛上传至了他的双手,随后便是整个身体,剧烈的疼痛感几息便传遍了滇于康的双臂,那一刻他的双臂仿佛要震断一般,虎口更是早已撕扯出了长长的血口,他的身体也吃不住力量而连连后退,而最后竟跌坐在地。 众人见状皆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正邪修道者难以置信的看向极为普通不过的杜文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毫无修为的黑衣少年,竟能一脚之力将道行高深的滇于康踢伤,虽然滇于康有着轻敌之举,不过单是这样的力量却也足够让人无比吃惊。 “嘿嘿,这黑衣小子倒是有些意思”吕多惊奇的看向杜文岑,嘴中不由低声赞叹道,而片刻他身后的邪派修道者更是发出了欢呼嘲笑声,无情讥讽着狼狈不堪的滇于康。 “你是何方妖孽,竟然胆敢将我们正派修道者击伤,难道你也是邪派的妖异不成!”唐万重面色不善的看向杜文岑,他手中暗自提起了掌心雷,似乎随时都会向杜文岑击打而去。 “师傅,师傅,他,这黑衣人就是我先前给您提及被妖兽奴役的两个凡人之一啊!不过那时候他却没有丝毫的修为,很是懦弱无比,对我们也是极度的惧怕,但现在他却……”水明子呆滞的看向杜文岑,难以置信的说道。 水明子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四周修道者小心戒备起来,他们面色不善的盯着杜文岑,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丝端倪,毕竟他的行迹十分诡异,更重要的是他竟与那妖兽是同伴! 但很快众人皆又无比的失望,因为杜文岑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气息,他也似乎没有任何的修为道行,看样子却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凡人而已,但先前击伤滇于康的那一脚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这就不得不让众人心生猜忌。 面对众人警惕不善的眼神,杜文岑心中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此次羽山的目的便是为了击杀朱赤颜,但现在竟得知他并不在羽山,于是心中积压已久的烦闷悲痛又涌了出来。 “……玉璇你告诉我,那家伙他现在在哪里”杜文岑面沉如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神女玉璇,似乎他的双眼能散发出两道精光般,让人不觉想要躲闪。 “我明知你是为了要报仇去杀朱师兄,你觉得我可能会将他的去处告知与你吗?”神女玉璇面色如常,星眸看向杜文岑淡淡的反问道。 “当日离开益州城,朱赤颜劫杀楚心月与石偲黄父的时候,似乎你也是在场的,而且在周府时你也是一心想要击杀楚心月那疯女人……”沉默片刻后,杜文岑突然声音低沉的说道。 “是又如何?正邪本就势不两立,她乃是邪派蛊心殿的妖女,这样的妖邪必定要将她灭杀,否则不知会给天下人带来多少的祸事”神女玉璇星眸如常,神色自若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那你就去死吧!”杜文岑突然眼中凶光大盛,身体瞬间被黑色的玄气围绕,手中祭出不周玄石,速度极快的向着神女玉璇狠狠击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威震羽山(上) 杜文岑不由分说,挥起手中的不周玄石就向神女玉璇击打而去,此刻他心中的怒火早已将理智焚烧的干净,虽然自黄父劝慰之后,杜文岑才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嬉笑模样,不过楚心月的死对他却是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他只不过是将死一样的痛苦深深埋藏在心中,一切只是为了将朱赤颜斩杀,而这时他却得知自己的目标并没有在羽山之上,于是积压已久的烦闷此刻是终于爆发出来。 “妖畜住手!”一旁的滇于康见状心中大惊,一脸怒色的狂吼道,此刻他不顾一切的爬了起来,说话间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地掷向了杜文岑,想要阻止他的进攻。 而神女玉璇似乎早已料到杜文岑会出手,她面色不变运转体内元气,然后快速的闪动身形,想要暂时躲过杜文岑狂暴的攻势,不过杜文岑此时已是全力攻击,又岂会让她寻得空隙逃出自己的攻击范围。 不过就在神女玉璇一筹莫展之际,准备将手中的星空飞剑击向不周玄石与杜文岑硬抗的时候,滇于康的法宝却带着一阵恶风袭来,那长矛已经化作一道黑光,如同极逝的流星般快速的击向杜文岑。 杜文岑见状心中微惊,但他并没有停下身形躲闪,而是将手中的不周玄石高高举起,然后带着无数黑风狠狠地将飞至身前的长矛击落在地,速度之快令人根本无法看清。 而在一声清脆利落的碰撞声后,滇于康的长矛却已是折成两段,如同废弃的铁棒般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而那阵阵撞击声也如同无情的嘲笑撞进了滇于康的心头。 “啊啊啊,可恶的畜生,我要杀了你!”滇于康见自己的法宝被毁,立刻是三尸神暴跳,英俊的脸庞此时狰狞无比,白煞的面容也如同恶鬼般,眼神无比怨毒地盯着杜文岑,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 而这边杜文岑却是已经和神女玉璇缠斗在一起,两人的法宝在空中不断相接,急促的碰撞声震的魂魄动荡,那阵阵的嗡鸣更是让人心生烦乱,无数道威力十足的光束在空中不断飞舞,两人的厮杀着实十分精彩,让人不得不赞叹他们的修为精深。 “吕多,那小子是何来路?看他的修为怕是已经十分高深,而且竟能与那太清宗神女玉璇打的不分上下,这份道行修为实在让人惊叹不已啊!”奉青微眯着的细眼精光不断,阴冷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由衷的出口赞叹道。 “而且观他的行事作风也是十分狠毒,不由分说便与正派的野狗们搏斗起来,嘿嘿,倒是有着我辈风范……现在宗主大人正是需要这样的异才,不如我们将他纳入狂心殿可好?”奉青转动着眼珠子,嘴角高高扬起看着身旁的吕多又接着说道。 吕多听后则沉默不语,两张怪嘴同时咧开着,似笑似哭般看不出他的心情,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说道:“不要着急,我们此行最大的目的可是为了殛鲧泉中的那个老怪物……让他与那群野狗相互撕咬也好,这样我们就能安心等待老大的消息,嘿嘿!” 奉青微微点头,随即又把目光投向空中的战斗,但很快他又一声冷笑道:“啧啧,你看那只丧家之犬可是要发疯咬人啊!” 奉青话音未落,只见滇于康双手冒着三味真火,面容异常狰狞怨毒,气势汹汹的冲着空中搏斗的杜文岑就飞身而去,他右手呈鹰爪状直逼杜文岑的后心。 杜文岑此时正与玉璇缠杀,同时他的心中已是波澜不已,虽然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但神女玉璇玄妙异常的道法还是让他吃惊不小,心中更是小心警惕着,并不敢大意应敌。 不过就在杜文岑躲过星空飞剑猛烈的一击后,他突然感觉身后升起一股恶风,不安暴虐的气息立刻布满四周的空气,杜文岑急忙回身看去,却是滇于康杀气腾腾的冲着自己击杀而来。 不敢大意,杜文岑急忙运转体内玄功,对着身后的滇于康便使出一记幻魔掌,黑气浓浓不断咆哮着的巨魔立刻迅猛的扑向了急速驶来的滇于康。 “……这,这是什么怪物?”滇于康并没有见过这样玄妙的道法,如果说这仅仅是幻化的攻击,但那巨魔也未免太过真实,而它的身上甚至还散发着阵阵强大的气息,似乎并非是虚幻之物。 “滇师兄小心,万不可力敌那黑色巨魔啊!”神女玉璇自然见识过杜文岑的这一绝学,当日七峰试炼这一招可是震慑了许多人,而它的威力自然不容小窥。 见黑色巨魔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冲杀而来,滇于康心中便升起几分怯意,那黑色的气息已将他死死锁定,巨魔一双血红色的瞳孔冷漠的俯视着滇于康,似乎此时他已经遁天无门。 “可恶,给我破!”滇于康见无处躲闪,心中便发起了狠劲,双手合十对着呼啸而来的黑色巨魔就击出熊熊的三味真火,想要将它彻底的焚化干净。 红色的十字火焰如同两把交叉的利刃快速的向着黑色巨魔切割而去,不过就在两者相遇的一瞬间,巨魔周身的黑色玄气却将十字火焰瞬间湮灭,不留一丝的喘息机会,然后毫无停滞的继续扑向滇于康。 “哼,真是无比猖狂的畜生!”唐万重此时却突然出手,他飞身来到滇于康的身前,眉头紧皱面色阴冷的看着呼啸而来的黑色巨魔,此刻他想要破掉杜文岑的幻魔掌。 只见唐万重快速的掐动着诀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他的双手突然冒出一阵雷光,片刻之后唐万重的身前便出现了一个紫黑色的雷电巨掌。 那雷电极为的躁动不安,四周的空气也被灼烧的啪啪作响,而就在这一刻呼啸着的巨魔终于撞击了过来,瞬间两股强大的能量碰撞在一起,空中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冲击波,而唐万重则趁机抓起呆滞的滇于康,移动身形瞬间躲闪到了下方,躲过了强大的冲击力。 “……多,多谢唐师伯相救!”已抱着必死之心的滇于康这才缓过神来,面容煞白的看向唐万重感激道,他心知若是没有唐万重的帮助,自己怕是已经成为了那怪异巨魔的口中食物。 唐万重却沉默不语,他面色凝重看向空中的杜文岑,就算是自己面对那幻化而出的巨魔都会心生惧意。巨魔强大的气息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而那黑衣少年此时的气息却依然平稳如常,似乎他并非刚刚使出那强大无比的道法。 “那黑衣人连我都看不出他的修为,而且一身道法也颇为诡异不同,修道者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奇才?莫非真如同水明子所说那般,他会是来自郁单北洲的妖魔不成?不过,他的身上可是没有丝毫的妖气啊,看来这少年的来历必须要探查清楚……”唐万重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修为达到他这种地步的,总会有些预知的本事,倒是不用刻意费心的推算吉凶。 “……这黑衣小子,他的一身本领真是颇为诡异,方才那击幻化而出的巨魔更是玄妙异常,老道我可是不敢正面去抗衡那恐怖的一击啊!”奉青摇摇头,脸上带着些许苦色有些自嘲的叹息道。 空中神女玉璇冷漠的看着杜文岑,因为冲击带来的罡风并没有散去,此时吹着她的衣裳瑟瑟作响,空中乱舞的黑色长发显得神女玉璇更加飘渺仙逸。 “杜文岑,你当真要与我为敌?如果你我继续争斗下去,怕是其他门派的修道者会立刻围杀而来,毕竟现在的你在他们眼中可是与妖邪无异!”神女玉璇秀美微皱,出于许多原因她的内心并不想与杜文岑为敌。 “妖邪?哼,真是不错的词语,不过就算要与整个正派修道为敌,我杜文岑也要将那该死的朱赤颜斩杀!虽然我贪财自私,但是心中却也十分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需要去好好保护珍惜的……你应该知道,贪财鬼的宝物可是不能随意被人触碰的!”杜文岑并没有理会玉璇的好意,他单手紧握不周玄石指向她厉声说道,身体四周的黑色玄气不断涌动,似乎变成了一件黑色的战袍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见杜文岑心意已决,神女玉璇微微叹气,她也不再犹豫握紧手中的星空飞剑,用玄气环绕着整个身体,然后快速的袭向杜文岑,两人间的争斗此时才是真正的开始。 而就在这时羽山之上的殛鲧泉却又发生了异变,原本喷涌不止的血水此时竟不断倒流起来,早已被染红的四周开始慢慢露出了本来的颜色,似乎一切如同时光倒流般,让人不得不惊叹这诡异的一幕,只不过四周的修道者此时皆被空中的搏斗吸引,并没有发现这一异变。 不过守护在殛鲧泉旁的邪派修道者却发出了阴冷的笑声,其中一个长着海藻般长发的男子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看来殛鲧泉中的妖兽已经被老大杀死了,这样我们就不用继续等待守护在殛鲧泉旁,可以真正的开始屠杀那些正派的野狗们,去告诉吕多死亡的盛宴现在开始,啊哈哈!” …… 第一百二十章 威震羽山(中) “……师傅,那黑衣妖畜的功法十分诡秘强大,我们是否应该前去援助?我怕久战之后玉璇师妹会落于下风,而且现在正是我们正邪交战的紧要关头,若是折损了太清宗的高手,那之后邪派的妖孽可就不好对付了”水明子紧握手中的玉扇,面色凝重的看着空中说道。 “水明子所言极是,而且那妖畜并非善类,若他之后与邪派同流合污,那邪派修道者势必会如虎添翼,待羽山的异宝出现之后,我们定会落于下风!”一个身材高大的修道者也开口附和道。 因为杜文岑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仅凭一脚之力就能将修为高深的滇于康踹飞,而他施展出的道法更是诡异强大,不禁让人心惊胆颤,这样的道行修为不得不让人忌讳三分。 唐万重却依然沉默不语,他眉头紧皱眼睛不眨的看向空中恶斗,此时神女玉璇竟开始渐渐落于下风,她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许多,看来元气的消耗是极为庞大。 “……不过,反观那个黑衣妖邪,他的攻势却依然十分凌厉,并没有出现丝毫的倦态,这样的人物还真是可怕,难道他一身的修为比道士我还要强上许多吗?”唐万重朱唇微张,有些呆滞的摇摇头,心中波澜起伏不定。 片刻之后,就当滇于康忍不住想再一次冲杀而去的时候,唐万重面露杀机突然开口说道:“这样的妖孽绝对留不得,水明子你与我一同去协助玉璇将那妖畜斩杀,而其余的人则要小心戒备邪派的偷袭!” 说话间唐万重不再犹豫,他祭出一把紫色的蛇形飞剑,然后闪动身形快速袭向空中的杜文岑,而他的周身则带着无数雷电,阵阵雷声响动,声势十分的骇人。 见自己的师傅形如闪电,快如迅雷般向着杜文岑击杀而去,水明子自然也不敢懈怠,他将手中的玉扇高高抛起,随即嘴中轻念口诀,只见空中白光一闪,那折扇的三十六根白玉扇骨突然分裂出来,然后在空中不停旋转变幻,组成了一个奇异的阵势。 “看我三十六天罡化元阵……天巧、天哭、天暴、天慧、天牢、天败六星去也!”水明子双眼放着精光,左手高举虚抬,右手食指与无名微曲,摇摇指向空中的三十六根玉扇骨命令道。 听得水明子的口令,只见扇骨组成的旋转阵图中突然飞出六道白光,虽同为扇骨不过六道光束却各不相同,其中两道光束化作了利刃,如同离弦利箭般击向杜文岑。 另有三道则在空中相互交错,很快形成了一张天罗巨网,瞬间飞至杜文岑的头顶,想要将他完全的束缚其中,而最后一道却突然从空中消失不见了踪影,似是瞬间蒸发一般。 杜文岑正与玉璇恶战,突感身后有股强大的能量向自己袭来,不由急忙闪退身形,然后转身看去。只见唐万重形同巨型雷电,正冲着自己气势汹汹的击来,他的身后则有两把奇特的兵刃紧紧跟随,而自己的头顶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银白色的巨网。 “可恶!”杜文岑暗骂一声,急忙闪动身形躲过唐万重,此时他却不敢大意,心知唐万重的修为绝非神女玉璇可比,自己若是被他击中,定会落得重伤,而那两把奇特的兵刃也颇为古怪。 杜文岑虽然靠着极快的速度暂时躲过了唐万重的猛击,但那两柄怪刃却依然跟在他的身后,而且空中的那张巨网已经缓缓落下,此时他已如同瓮中鳖,似乎已经无处躲闪。 杜文岑心中恼怒,不顾头顶的巨网,他率先迎向两柄怪刃,手中挥舞着不周玄石想要将它们击落,但那怪刃却如同被人操控一般,竟能与杜文岑应对厮杀起来,一招一式也颇为凌厉。 见到如此奇特的招式,下方的众人不由发出阵阵赞叹,想不到水明子竟会如此玄妙的道法,而邪派的修道者则面色不善,奉青一双细长眼更是凶光阵阵地盯着空中的玉扇阵图,心中不知想些什么主意。 “妙极,徒儿速将那妖畜缠住,为师这就唤出仙雷将他击的灰飞烟灭!”唐万重见状挥动着手中的飞剑,一脸兴奋的说道。 下方的水明子听后微微点头,手中开始不断掐动着诀印,不过此时他却不敢开口说话,因为那样便会泄了真气,空中的三十六天罡化元阵的威力也会减弱许多。 “该死的雷云阁!”杜文岑挥动不周玄石将两柄怪刃瞬间击碎,双眼愤怒的看向唐万重,此时他已经开始催动体内元气,手中召唤着仙雷,空气中已经到处充满了雷电的气息,而那威力却要比朱赤颜更盛几分! 催动黑色玄气,将身体紧紧包裹其中,杜文岑手持不周玄石想要袭向唐万重,在他完成仙雷之前便将他击退,否则杜文岑可是没有信心面对那威力强悍的道法。 不过就当杜文岑闪动身体的一刹那,空中的天罗巨网却突然落下,将他紧紧的束缚其中,银白色的巨网不断的收缩着,任由杜文岑如何使力也无法挣脱而出。 “妖畜受死吧,看我仙雷湮灭!”唐万重掌心此时已经唤出仙雷,看着被束的杜文岑,他脸上凶光毕现,丝毫没有犹豫的将仙雷击向了杜文岑。 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仙雷,在离开掌心的一瞬间便突然变得无比巨大,似一座充满电光的山岳般,速度极快的砸向了杜文岑。 那仙雷威力极大,澎湃不断炸裂的电弧在空中不断肆虐,而下方的羽山也难逃灾祸,无数山峰被击的粉碎,更有正邪修道者受到了它的祸及,不得不运转元气小心戒备起来。 正面迎击的杜文岑此时却有苦难言,强横的雷电气息已经让他的身体感到痛麻不堪,护身的黑色玄气也承受不住磅礴的雷电之力而渐渐消散,一道道电弧不断击向他的身体。 而巨大的雷山已经降于眼前,瞬间便将杜文岑淹没其中,随后便是一声通天的巨响,而后如同群龙戏珠般,无数道雷电从中迸发而出,然后又迅猛的冲进雷群当中,周而复返的击向杜文岑的身体,强大的电光将整座处于黑暗当中的羽山照射的无比光亮。 “结束了……”唐万重缓出一口浊气,看着空中仍然不断翻腾着的雷电轻声自语道,这一击仙雷湮灭乃是雷云阁的高深道术之一,它的威力自然强悍无比,是一切崇邪的绝对克星,凡是被击中者定会灰飞烟灭,三魂七魄也被击的全数散尽。 下方的正派众人此时皆是目瞪口呆,空中强横的雷电仍久久不肯散去,那样磅礴的气势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魄,同时在他们心中雷云阁此刻才真正的成为四大道门之一,试问神州之上谁能正面抗衡这恐怖的一击。 水明子见唐万重成功施展出仙雷湮灭,便也微微松出一口气,掐动手中的诀印将空中的扇骨收了回来,此时倒是用不上三十六天罡化元阵,因为在仙雷湮灭恐怖的一击下,是绝无活物存在的! 可就当水明子收回玉扇之时,空中一直静立的神女玉璇却突然开口大声疾呼道:“唐掌门小心身后!”只见空中突然飞出三个黑色的人影,瞬间袭向毫无防备的唐万重。 唐万重此时正在空中喘息恢复,因为仙雷湮灭是极其消耗体内元气的道法,当他听见玉璇的喊叫时,却已经是来不及躲闪,只见三个黑影突然伸出单掌冲着唐万重的后背便击出三道绿光,而身受重击的唐万重则从空中重重的坠落在地。 “啊,师傅!”水明子大怒,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一脸惊容便想冲到唐万重的身旁观察他的伤势。 但就在这时奉青却突然闪到了水明子的身前,随即一脸诡笑的说道:“小辈还是关心你自己吧,那老家伙可是中了我狂心殿阴山三枯魔的丧魂钉,此时估计已经一命呜呼了,嘿嘿!” “可恶给我滚开,你们这些妖邪到底想要干什么!”水明子紧握手中的玉扇,杀气腾腾的看着奉青低吼道。 奉青则懒散的摇摇头,不屑的用手指了指四周说道:“嘿嘿,我们只是想屠杀野狗而已,然后用你们的鲜血染红整座羽山!” 就当奉青的话音刚刚落下,四周突然不断响起厮杀声,邪派修道者的法宝纷纷击向正派弟子,正派众人虽早有防备,但面临邪派的突然猛击,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此时羽山之上已经乱作一团,鲜红的血液不断在空中绽放出朵朵血花,正邪的混战又再一次展开,只不过这一次狂心殿却将正派死死地压制着,因为原本看守殛鲧泉的修道者此刻也加入到了战局当中,而他们的修为道行更是十分恐怖,逼得滇于康等人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只能连连败退。 “……太清宗,真是一个响彻神州的名号啊!神女玉璇你的性命就由我吕多来收走吧!”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吕多飞至上空面色不善的看向玉璇说道,此刻他的双嘴已经慢慢张开。 下方,唐万重的身体此刻如同被千万虫蚁撕咬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渐渐僵硬,此时根本就无法动弹,听着四周的厮杀声,他的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唐万重若是比修为道行,就算我们阴山三枯魔合起来也是不及你的一半……不过你现在既然中了我们三颗丧魂钉,那就乖乖的受死吧,喈嘿嘿!”三个**着上半身的干瘦老者将唐万重围在中间,他们黑漆漆的眼洞中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干瘪如同鹰爪般的手指慢慢伸向了唐万重的胸口。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威震羽山(下) 水明子见三枯魔伸出手臂想要杀死唐万重,不由心中惊慌失措,一双明目此时也满是杀气,他口中急念法诀祭出手中的玉扇便想将那三枯魔击退。 但他身旁的奉青却是一阵怪笑,紧握手中的飞剑冲着飞出去的玉扇便疾驰而去,不过几息间便将玉扇劫在半空,然后生生的抓在手中,随即一脸贪恋无比的说道:“这玉扇倒是一件不错的宝贝!小辈,不如今日就送给老道我吧!” 见法宝被夺,水明子是更加恼怒,怒瞪的双眼血红几乎喷出火来,不过此时却并不是抢夺法宝的时候,必须将唐万重从阴山三枯魔手中救出才是。 并没有理会阴笑连连的奉青,水明子低吼一声,单脚踏地化作一道白光瞬间冲至唐万重的身旁,随后双掌击出一道雷光,将三枯魔之一给击飞了出去。 “卑鄙的妖孽,竟胆敢偷袭我师傅,你们速速拿命来!”水明子面色阴沉,见唐万重此时脸色惨白如霜,不由全身冒出凌厉的杀气,说话间便又向着身旁的其余二魔接连击出紫雷。 阴山三枯魔自身修为本就不高,他们不过是常年精于邪异法宝炼丹之术,面对水明子强悍的攻势,所以他们并不敢力敌,慌忙间便想要躲闪到一旁。 但水明子的速度岂是他们可比拼?耀眼夺目的雷光瞬间冲至三枯魔的眼前,在他们抽身后退之时便重重地击在了他们裸露的后背上,两人也如同先前那一魔的命运,狠狠地被击飞到了远处,上半身已被雷电击成炭黑。 “师傅,师傅你的伤势……”水明子见成功击退阴山三枯魔,便立刻俯下身去询问唐万重的伤势,此时的唐万重身体微微发抖,身上的肤色更加惨白无比。 “咳,无妨……好在我用元气护住了心脉,所以那三颗丧魂钉并不能伤我性命,不过此时全身的精气却被它锁住,我现在是动弹不得”唐万重声音短促的说道。 丧魂钉乃是阴山三枯魔的得意法宝,是利用阴山鬼气炼制而成,但凡修道者被其击中,定会攻入心脉钉其命魂,使鬼气缠于魂魄之上,几息之后便会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阴险可恶的奸邪,那该如何是好?”水明子此时没了主意,不知所措的看着唐万重,眼中尽是焦虑之色。 “丧魂钉现在被镇于气海之外,你只需将元气汇入为师的体内,将那丧魂钉逼出即可,一旦元气运转通畅,我就会自行恢复起来”唐万重声音微弱的说道,此时他的气息起伏不定,想必是体内丧魂钉作祟。 水明子听后急忙点头,然后将双手按在唐万重的后背,运转体内元气小心的汇入唐万重的气海之外,想要将三颗丧魂钉逼出来。 但夺走玉扇的奉青却不给水明子任何的机会,见三枯魔被击退,他便冷哼一声,祭出手中的飞剑击向水明子。 那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绿光,瞬间刺向了水明子的后心,而水明子突感身后有股凌厉的气息逼近,便顾不得回身看去,他急忙抓起唐万重移动身形快速的躲闪了过去。 奉青见一击未中,也只是阴笑一声,随即闪动身形快速掠到水明子的头顶,然后将体内元气汇入手中玉扇,瞬间白光万丈狠狠地砸向了水明子的脑袋。 感觉出熟悉的气息,水明子心中顿时羞怒万分,若是被自己的法宝击中,岂不是会被天下修道者耻笑? 不过那玉扇的白光速度极快,根本就由不得水明子做出反应,只是瞬间就砸在了他的额头上,只听咚的一声,水明子被砸的七荤八素,双耳嗡鸣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连带着唐万重从半空中一起重重的摔落到了下方。 “啊哈哈,当真是好宝贝!这样的法宝在你这小辈手中可是辱没了它的威风……不过你放心,日后老道我定会用它杀尽你们这些正派野狗的!”奉青得意至极,在水明子施展出三十六天罡化元阵时,他心中便起了贪念,想要争夺玉扇。 “嘿嘿,雷云阁也不过如此,今日就由老道我灭了你们的宗门吧!”说话间奉青眼中凶光大盛,唤回一旁的飞剑便想要杀死水明子与唐万重。 “啊,该死的畜生住手,快放了我爹与师兄!”但就在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娇怒,随后空中闪过一道红光,一个身穿红色霞衣的少女面带杀气的挡在了水明子与唐万重的身前,而片刻后一个长相凶狠的男子也随之而来。 “大胆妖孽,你对我爹爹跟师兄做了什么无耻阴险手段,竟让他们昏迷不醒!”来人正是在望仙楼内与杜文岑交恶的唐沐清,她本是来羽山追杀杜文岑,但谁料到却恰巧被她看见了奉青要杀水明子与唐万重。 “哦,你这水灵的小娘皮原来是唐万重的女儿……嘿嘿,想不到雷云阁竟还有你们这些小鱼虾,那正好今日一并让道爷收拾了你们!”奉青把玩着手中的玉扇,眯起细长双眼阴毒的说道。 看见奉青手中的玉扇,唐沐清更是怒火攻心,她怎会认不出那是水明子的法宝兵器,于是不再与奉青多言,祭出手中的碧波飞剑便冲杀而去。 臣布见状便想急忙上前帮助唐沐清,但当他刚刚抬脚起步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唐万重唤了回去…… 而另一方面空中神女玉璇此时与吕多正战的不可开交,吕多的巨大怪嘴不断扑咬着玉璇,不过好在玉璇的身形功法极快,却也是没有伤到分毫。 但吕多怪嘴中喷出的黑水却让她秀眉紧皱,那些黑水此时在空中几乎遮盖了附近所有的区域,不断翻腾着冒出炙热的气息,空中如同烈火炼狱般,渐渐的神女玉璇已无处躲闪。 “玉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不过令我好奇的是,起初你们太清宗来羽山的并非只有你一人吧?但为何今日却只剩你独自苦撑,难道你们太清宗就这般妄自尊大,似乎未免太小觑我们狂心殿了!”吕多立静静在空中,瓮声瓮气的说道。 “收拾你们这帮妖邪,我一人足矣!”神女玉璇脸色不变,眼神冰冷的看着吕多,手中星空化出一道金光瞬间向他击去。 “你当真以为这几日是我狂心殿惧怕你们这些正派野狗?嘿嘿,实不相瞒我们不过是等待殛鲧泉的封印破除,所以才会与你们纠缠到现在……”见金光袭来,吕多又急忙吐出黑水,将它淹没其中。 “但现在封印已经解开,而且我们宗主大人想要的东西已经得手……嘿嘿,所以你们这群野狗的末日就到来了,还是受死吧!”说话间吕多突然带起一阵恶风袭向神女玉璇,那张怪嘴中更是吐出了令人作呕的长舌。 神女玉璇见状不敢轻视,念动口诀催动体内元气,单掌祭出一道真火,然后借势躲过了吕多的攻击。 那真火并没有对吕多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被他一口吞进了肚子,然后十分满意的打出了饱嗝。 “那怪嘴到底是何物?竟能吞噬法术,就连我星空飞剑的攻击对他也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神女玉璇面色微冷,一双星眸不安的看向吕多的巨嘴,一时间竟找不到应敌的办法。 而不单单是神女玉璇,此刻正派修道者皆各自面临着危机,因为看守殛鲧泉的邪派加入,正派修道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优势,面对突然暴起的狂心殿,众人皆被狠狠地压制着,一时间死伤无数,而被众人遗忘的殛鲧泉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嘿嘿,你这小娘皮虽然脾气火爆,不过一身道行修为却是弱的可怜,老道我只用双手便能将你擒杀!”奉青将玉扇收入怀中,不断灵巧躲闪着唐沐清的攻击,如同戏耍一般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废话少说,给我受死吧!”唐沐清见奉青厚颜无耻的将玉扇收走,心中怒火又高了几分,持着碧波飞剑在空中划出几道电光,飞快地袭杀向前。 “哼,大言不惭!”似是不想继续玩耍,奉青眼中凶光一闪,停住移动的身形,双手成爪带有恶风,狠狠地击向了迎面而来的唐沐清。 唐沐清见对方真的只是徒手攻击,自尊心立刻受到了侮辱,便将碧波飞剑上的雷电又增加了几分,迅猛地刺了出去,想要将奉青瞬间击杀。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击向奉青的飞剑竟被他一瞬间稳稳地抓在手中,而那些雷电似乎根本就对他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雷云阁还真是弱的可悲,去死吧!”奉青右手夺去唐沐清的飞剑,左手狠狠地击向她的脖颈。 但这时空中却突然闪过一道人影,随后便是一击恐怖的掌心雷,只见奉青原本诡笑的面容此刻变得惊恐无比,身体更是被那威力十足的掌心雷击飞出去,嘴中瞬间喷涌出鲜红的血液。 “妖畜敢伤我唐万重的女儿,我定要将你活剐!”唐万重面色冰冷的挡在唐沐清的身前,单手指向脸色苍白的奉青低吼道。 “……爹爹!”见唐万重完好无损的立在身前,唐沐清喜极而泣,满是欣喜的叫喊道。 “清儿爹没事,不过是中了小人的奸计,现在臣布已将我体内的丧魂钉逼出,我雷云阁定绕不了这些该死的奸邪!”唐万重满是爱惜的看向唐沐清,随后又祭出飞剑满是杀气的俯身看向邪派众人说道。 “啧啧,真是令人感动的场面啊!不过,唐万重今日便是你雷云阁灭门之日,那古道宗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奉青双眼怨毒的盯着唐万重,他从怀中掏出玉扇就飞身袭去。 “清儿去看护好你师兄……你擅自来到羽山的事情,等我消灭这群妖邪后在跟你算账!”说话间唐万重一把将唐沐清推到了下方,随后唤出九天仙雷,全身覆盖着雷电之力迎向了奉青。 “爹,我可是为了追杀……”唐沐清心中略有不满,本想出言辩驳,但此时空中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将她惊吓的不由呆滞起来。 “……呃啊啊啊!!”那怒吼声如同暮鼓晨钟般震慑着所有人的心魄,强大的气息瞬间笼罩着整座羽山,众人皆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争斗,双目惊恐的看向空中。 只见空中残留着的仙雷湮灭突然被击的粉碎,那些电光雷火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身穿黑色长衣的少年,单手高举着石棒跃了出来,他的身上此刻仍带有阵阵雷电之力,如同被包裹其中一般,那石棒上更是缠绕着一条如同巨龙般的雷火,显得威风凛凛。 “他,他竟然还没死,正面受到仙雷湮灭的攻击,身体承受着那样恐怖的雷电之力,我……杜文岑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唐万重神色惊愕的悬浮在空中,双眼无神的看着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杜文岑失声高呼道。 而此刻羽山之上的修道者,无论正邪背后皆冒出了一股冷汗,不单单是因为杜文岑能在恐怖的仙雷湮灭下活着出来,更是因为他此刻的气息强大到令所有人胆寒,那不可一世狂霸十足的力量充斥着整座羽山,一时间压盖住了所有人的气息!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棒之威 “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蛊心殿从未有汇报过神州之上有着这样的人物,莫非那些耍心计的家伙们遗失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吕多不再追杀玉璇,静浮在高空中,肚子里发出了轻轻的嘀咕声。 而不远处的神女玉璇此时脸色凝重如霜,一双星眸错愕不定看着远处的杜文岑,她贝齿轻咬樱唇,心中暗自猜疑道:“他为何比之前的气息更加强大,而且还是在承受仙雷之后,难道是因为太一玄文的缘故吗……” 在众人惊叹错愕之际,唐万重却是冷汗直流,身体不住微微颤抖。或许旁人感受不出杜文岑现在的真正气息,但他却十分的清楚,因为那气息中可是参杂着自己的仙雷之力,而且并非是残留的仙雷湮灭,那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说杜文岑他将仙雷湮灭吸收成为自己的力量! “吞噬道法,为己所用……而且还是我雷云阁的绝学仙雷湮灭,这样的修道者但却是我雷云阁的敌人……不能留,绝对不能留杜文岑的活口,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将他斩杀在羽山之上!”唐万重本是眉头紧锁,轻声自语着,但到最后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一双黑色眸子更是杀气腾腾,身上的气息也凌厉了许多。 “爹爹,那妖畜就是女儿为何来羽山的原因,先前在临沭镇中正是他折杀羞辱我雷云阁的名声,更是将我们三人击伤!”唐沐清此时缓过神来,心中的羞怒让她忽略了杜文岑强悍的实力,双眼怨毒的看向空中大声吼叫道。 “可恶,这仇怨看来早已结下,那就更不能让他活着出去!”唐万重听后微微点头,双目如炬紧握手中的飞剑,便想要冲杀而去。 虽然杜文岑此时的气息异常强大恐怖,唐万重并不知晓自己是否还能将其击杀,但心中的不安还是让他快速的做出了决定,他知道此事绝不能久等。 但唐万重刚刚飞身前冲之时,空中却突然划过一道白光,瞬间击在了他的侧腹,不过好在此时他雷电绕身,并没有被偷袭造成太多的伤害。 “奉青你找死,竟然偷袭本掌门!”唐万重缓住身形,双目几乎喷火瞪向不远处一脸邪笑的奉青。 “嘿嘿,唐老狗你可真是心急,不要忘记你的对手可是道爷我!而且,老道怎么会是偷袭呢?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凭借你的修为道行若是去攻击那小子,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奉青收回玉扇,眯起精光闪烁的细眼,慢慢逼近前方的唐万重。 唐万重并没有气急败坏的反驳奉青,而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瞟向仍在空中静立的杜文岑,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他不过是一时间吸收了我的仙雷之力,那些并非是他真正的修为,不过虽然如此,但他现在却是十分的棘手,恐怕无论正邪都不可力敌……不如你我联手将他灭杀,然后再相互争斗,毕竟他的存在对你们也是极大的威胁!” 奉青微微一愣,停住了前进的身体,随即一脸不屑的看向唐万重,满是讥笑的说道:“哈哈,想不到,想不到啊!讽刺,号称四大道门之一的雷云阁掌门竟会想与我邪派结盟,那你岂不是助纣为虐,也成了你们整日口中辱骂的妖邪?” 唐万重立刻脸色白青,随即又涨红了起来,他若不是心中十分顾忌此时的杜文岑,又怎么会说出如此折损颜面的事情?因为在他心中杜文岑现在俨然成了雷云阁最大的敌人,威胁度甚至早已超过了邪派妖邪。 “不识抬举……”唐万重拉下脸,面色略显狰狞的说着,但他的话还未说完,远处的杜文岑却又生出异变。 只见原本静立的杜文岑一瞬间高高跃起,身体如流星冲入了高空中的云霄,他身上狂暴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参杂着雷电的黑色玄气瞬间将厚云扯碎,那根如火柱一般的不周玄石更是不断向着四周迸发出滔天烈焰,声势十分骇人。 突然他稳住了身形,然后双手紧握不周玄石,在一声狂吼之后,杜文岑双目欲裂,浑身的黑色玄气瞬间暴涨如潮,随即他狠狠地将不周玄石对着虚空高高挥打而下! 一瞬间炙热带着雷火的气浪冲向四周,随即一道赤红如血的光束从不周玄石之上击了出来,然后如同狂啸翻腾的火龙般,充满着强横的气息飞快的掠向不周玄石挥打的方向。 “快闪开!那,那恐怖的威力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在火龙的攻击范围内,众人立刻如同炸了锅一般,飞快的闪动身形想要逃离那恐怖的一击。 此时奉青与唐万重脸色煞白的愣在原地,两人离杜文岑的距离最近,自然率先感受到那恐怖能量的冲击力,虽然他们也想逃离而去,但这一刻身体却如同被钉在了空中一般,根本就无法移动,那强大的气息如同活物,早已将他们死死锁定。 “爹,快跑啊!”唐沐清惊慌失色,声音凄厉的催促道,而臣布与已经醒来的水明子此时也是面如死灰,不断大声呼喊着唐万重。 “奉青那老鬼在搞什么,脑子被猪给吃了!难道他想挡下那么变态恐怖的攻击吗?”吕多此时已经变回了人形,当他感觉气息不对之时,便早已逃的远远,这时见奉青仍愣在原地,嘴中不由低吼道。 众人的目光皆被那恐怖的火龙所吸引,心中不由涌出深深的恐惧,后背冷汗不止,感受着四周强悍无比的气息,这一刻他们甚至有了发自灵魂的绝望,而将要被火龙击中的奉青与唐万重,此刻在众人眼中已如同死人一般。 “可恶,老子还不想死!”面对呼啸的火龙,奉青拼命克制住内心的恐惧,从嘴缝中生硬的挤出了一句嘶吼,随即他便祭出手中的羽扇对着火龙击打了出去。 “蠢蛋!怎能将我的法宝这般使用,这样的威力还不如一柄上品飞剑!”水明子见状嘴中不满咒骂道,但此刻他也不敢怠慢,因为在火龙的攻击范围内不仅仅只有奉青,还有自己的师傅唐万重。 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水明子慌忙间催动元气,然后心中默念口诀,随即双手驱使着玉扇怒吼道:“三十六天罡化元阵开!” 只见空中耀眼的白光乍闪,随后那玉扇在飞行中瞬间分裂开来,然后三十六根白玉扇骨又不断变幻组合起来,随即三十六天罡化元阵便立在了火龙的前方。 “天暗、天佑、天空、天速、天异、天煞……天哭、天巧星,去也!”这一次水明子连呼十六星宿名,天罡化元阵中瞬间爆发出十六道金光,迅速的在空中汇聚在一起,随即又各自分离而出,在空中组成了一堵金色的屏障。 “师傅速速离去,那一十六星守天阵只能延缓火龙的攻击,并不能将它彻底阻挡住!”布置好防守阵图,水明子疾声提醒道,他心知凭借那宝扇的威力,是并不能阻挡住那不可一世的攻击。 唐万重怎么会不知其中的凶险,但他现在同奉青一样,被牢牢定在了半空,纵有星守天阵阻挡,但空中四溢的蛮横气息却如同深渊泥沼般,似有实质的气息将他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看来也只有使出全力拼命一搏,才会有一线生机,否则我唐万重今日就要死在那小辈手中,而日后本掌门的雷云阁也会被天下人耻笑!”唐万重心中也发了狠,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躲闪,便稳住心神催动气海中全部的元气,准备使出自己的最大杀招。 见唐万重运气催动玄功,奉青也心知此时若是不全力一搏,那么一旦星守天阵沦陷,自己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戮魂古灯去也!”奉青眼中凶光一闪,瞬间祭出得意法宝戮魂古灯,对着星守天阵后的火龙就击了出去。 只见古灯在空中飞速旋转着,不过几息间便绽放出妖异的绿色光芒,随即戮魂古灯内便飞出八道巨大无比的厉魄,而后八道厉魄又各自化成暗绿鬼蛇,形如蛟龙一般相互缠绕,气势凶猛的冲击而去。 而就在这一刻血红光束冲破了星守天阵,气势汹汹的冲击而来,瞬间与八条鬼蛇撞击在一起。而短短仅仅几息不过,那狂暴的鬼蛇便被火龙般的血红光束撕得粉碎,就连悬浮其后的戮魂古灯也难以幸免,没有丝毫的停滞,光束一冲而过。 “啊啊啊……小辈我要灭了你!”见自己的得意法宝被毁,奉青立刻红了眼,额头上的青筋险些爆裂开来,他不顾一切的击出各种道术法宝,连平生内抢夺而来的法宝也如同石子般一同丢了出去,但无一例外的皆被赤红光束瞬间湮灭,化作了空中的一丝灰烬。 “完,完了,这下全完了!道爷我的法宝,还有小命……”奉青如同赌输精光的赌徒般,双目呆滞颓然的自语道,脑海中不断掠过以前的画面,似乎心中有了一丝后悔,但现在一切将晚矣。 血红光束如期而至,四周的气息变得燥热无比,强大的冲击力将奉青与唐万重的身体不断撞击着,他们的五脏六腑立刻翻腾起来,喉头更是一甜,身上的皮肤如同枯树般开始龟裂起来,鲜血已经然后了整个身体。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唐万重双手唤出庞大的暗黑雷火,随即高高举起,几息后又将双手交叉狠狠地冲着下方砸了出去,瞬间恐怖的黑色雷火蔓延在四周,天空被焚烧起来。 而之后血红的光束瞬间击穿而过,飞快的将四周一切湮灭其中,然后迅猛不羁地冲向了远方,其速度、威力由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减弱,而被它划过的天空,也如同灼烧起来一般,空气中噼啪作响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嘭嘭咚!!!”终于在一声震耳发聩、通天巨响后,宛如火龙的血红光束击在了羽山之上,而它也终于停止了不可一世的疯狂冲击,但原本高耸的羽山却因此被削去了半座山峰,空气中也残留着方才的炙热的气息,提醒着众人不可遗忘。 …… “……嘿嘿,看来我并没有错过什么,只不过杜文岑的一身修为道行却比之前又强上了许多,他还真是个让人感觉恐怖胆寒的存在啊!”一个人影独自悬浮在高空之上,遥遥看着远处被削了五分高度的羽山,脸上带着一丝诡笑轻声自语道。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围攻 杜文岑呆呆的悬浮在高空,双眼无神的看向远处被自己摧毁殆尽的羽山,额头上不觉间划出一丝冷汗,他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心脏更是咚咚跳的厉害。 “那一击的威力怎么会如此恐怖?”杜文岑慢慢平稳住心中的起伏,嘴中轻声嘀咕道。 方才当杜文岑被唐万重的仙雷湮灭击中时,他本想用自身的玄气去抵挡,但谁知那仙雷威力无比,杜文岑的护体玄气瞬间就被全数摧毁,身体也开始承受着毁灭般的力量,那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绝望。 不过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气海中的黑色圆珠突然爆发,两股元气在体内疯狂运转起来,如同无敌深渊般开始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仙雷,似乎将仙雷之力当做了天地灵气一般。 虽然黑色圆珠不断疯狂的吸收着,但杜文岑的身体却渐渐无法承受住如此庞大的能量,到最后在几乎吸干了所有仙雷之后,他终于是不堪忍受雄浑的能量,一瞬间爆发起来,只能将不断外泄的仙雷之力与自己的玄气注入不周玄石当中,随即击打了出去,但想不到却造成了如此之大的破坏力…… “爹,爹死了?啊啊……我要杀了你妖畜!”就当众人面容惊恐出神之时,唐沐清突然凄厉的哀嚎起来,粉嫩的玉颜上此时满是泪痕。 唐沐清一双杏目赤红如血,樱唇也被贝齿咬破,她手持碧波飞剑不顾一切的飞身冲向高空中的杜文岑,想要将他击杀为唐万重报仇。 “师妹万万不可啊!”水明子缓过神来急忙大吼一声,想要伸手去抓唐沐清,但此刻已经为时过晚,唐沐清已经飞至杜文岑的身前,手中碧波飞剑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带着些许雷电瞬间刺了出去。 而杜文岑却仍在回味方才那恐怖的一击,虽然他只是鬼使神差的击出火龙,但杜文岑此刻的心中却感悟出许多东西,他的修为似乎瞬间也提升了不少。 但就在这时唐沐清的飞剑却突然袭来,不由让杜文岑微微一愣,此时他想要躲闪防备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用身体硬接她的这一击。 “死吧!”唐沐清双眼瞪圆欲裂,银齿紧咬狠狠地挤出两字,碧波飞剑电光火石的刺进了杜文岑的身体,而她这一击十分狠毒,直取杜文岑的前心。 看着不断没入杜文岑体内的碧波飞剑,唐沐清阴沉的佳颜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狞笑,但就当她认为大仇必报之时,却异变突生。 杜文岑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将碧波飞剑反震了出去,而那股力道也极为强悍,顺着碧波飞剑传至唐沐清的手臂上,使她如受重击一般,剧烈的震痛让她不由惨叫连连。 “……可恶,还好有着体内元气阻挡,否则此刻我定凶多吉少!”杜文岑用元气快速修复好伤口,面色铁青的看向唐沐清,手中的不周玄石慢慢抬了起来。 “妖畜,今日我雷云阁定与你不死不休,纳命来!”但就当杜文岑想要出手攻击之时,水明子与臣布也一同飞了过来,他们各自持着自己的法宝玄兵,想要与杜文岑一决生死。 “小辈,虽然你一身修为道行颇为让我赞许,不过我狂心殿奉青长老却是死在你的手中,这个仇我狂心殿不得不报!”绿色波浪长发的黑衣怪人与吕多也围了上来,面色不善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杜文岑见状不由面露苦色,他本是一心为楚心月报仇,并非想要与众人为敌惹出是非,但谁曾想事与愿违,自己方才那一击竟会同时将正邪的修道高手击杀,这个仇怨可是结大了! “一十六天威星灭阵,天魁、天罡、天机……天健星去也!”水明子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恨愤怒,催动三十六天罡化元阵最后的攻击杀招,率先发动了攻势。 只见空中一十六道白光划过,瞬间如同星坠般狠狠地砸向了杜文岑,而杜文岑也是早有防备,他挥起不周玄石想要击退星坠的攻势,但谁料那些白光威力无比,变化玄妙异常。 它们在空中突然变化了阵型,不断交叉组合起来,片刻后竟汇成了一把巨大的星光战斧,那战斧光芒耀眼威力十足,带着无数罡风瞬间对着杜文岑的头顶就砸了下去。 感受着强大的气息,杜文岑心生惧意急忙双手举起不周玄石,瞬间玄兵相撞花火四溅,强大的力量顺着不周玄石传到了杜文岑的身上,震得他五脏翻腾,双臂弯曲隐隐作痛。 星光战斧一击不成,也并不罢休,它如同被人操控一般又高高抬起,接二连三的砸砍而下,带着无数恶风升起,与不周玄石的撞击声惊天动地,而杜文岑的身体则不断被砸下高空。 但就当杜文岑苦于应对之时,那绿发男子也发起了攻势,只见他阴鹫的面容挂起一丝狞笑,随即手中唤出幽绿鬼幡,口中振振有词对着杜文岑就击打而去。 杜文岑见状心中大惊,此时头顶的星光战斧仍攻势迅猛,自己已经十分的狼狈不堪,而那鬼幡也颇为诡异,在空中时隐时现,让人捉摸不定,不知它会从何处攻来,而一旁的唐沐清、臣布与吕多似乎也要一同袭来…… “不要与他们苦战,否则你会死在这里……还是速速逃离羽山吧,无论正邪这里已经没有你杜文岑的容身之处了!”就在杜文岑苦苦冥思如何应敌之时,他的耳中却突然响起神女玉璇的传音。 杜文岑心中微惊,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瞟向了不远处仙衣飘飘的玉璇,不知她为何会好心提醒自己,要知道方才自己可是与她恶战,也是这般的不死不休之势…… “幻魔掌!”用不周玄石推开了星光战斧,杜文岑仓促间身形后撤,对着疾驰而来的吕多急忙挥出一掌,瞬间空中形成了一只远古巨魔,呼啸着飞向了吕多。 吕多见状不敢大意,闪动身形想要躲开,但那黑魔却十分迅猛,似乎不给他任何的机会,于是吕多只好张开怪嘴,想要将黑魔吞噬。 但能容万千道法的怪嘴,却在黑色巨魔下吃了暗亏,虽然吕多瞬间唤出怪嘴将巨魔吞噬,但被吞噬的巨魔却并没有消失不见,反而在吕多的腹中猛攻起来,仅仅片刻间吕多便面如死灰,口中不断吐出鲜红的血液…… “一十六天猛星剑,去也!”见杜文岑闪过星光战斧的攻势,水明子阴沉的面容不由微惊,随即又急忙念动口诀,催动星光战斧幻化成了一柄金光闪闪的飞剑,不由分说狠狠地刺向了杜文岑。 杜文岑见状急忙将体内元气注入不周玄石,带着黑色的玄气挥动手中石棒,对着迎面而来的星剑砸了过去,但那星剑也并非凡品,双方又缠斗在一起。 “嘿嘿,小辈吃我一记幽鬼幡!”正当杜文岑与星剑缠斗之时,绿发男子突然发出一声尖锐怪笑,随即鬼幡在空中消失不见,几息后又突然出现在杜文岑的身后,然后绿光大盛狠狠地击向了他的后心。 杜文岑防备不及,瞬间便被鬼幡击中,身形在空中立刻失衡,口中吐出鲜红的血液,身体摇摇欲坠险些栽落而下。 但星剑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依旧不断威力十足的袭来,杜文岑也只能忍受着剧痛挥起不周玄石应对,而另一旁的唐沐清与臣布也一同击杀而来,杜文岑立刻陷入了与四位正邪修道者的恶战当中。 “杜文岑你还留在羽山,是因为想要找到朱赤颜,给蛊心殿妖女楚心月报仇吗?”杜文岑的耳中又响起了神女玉璇传音。 “哼,蝼蚁吃我滇于康一掌!”这时下方的滇于康也落井下石,杀气腾腾的飞身击向了杜文岑,毕竟他们之间可是有着不小的仇怨。 杜文岑面色不善眉头紧皱,身体微微侧移闪过了滇于康的攻击,但随即空中瞬间落下了星剑,他又不得不单手举起不周玄石挡了下来,然后手中唤出雷火掷向了身前的滇于康。 “……不错,妙极!神州之上何时出现你这样的高手,但若不是你失手杀了我狂心殿的兄弟,我吕多今日定要将你收入我邪宗势力,可惜,可惜啊!”吕多的身体被巨魔重创,怪嘴中不断吐出黑色的污血,腹中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声。 “嘿嘿,这修为恐怖的小辈可是万万不能留活口啊……吕多你退到一旁,看我用鬼幡将他宰杀饲魂!”说话间绿发男子又祭出鬼幡,但这一次鬼幡并没有对杜文岑发动攻势,而是唤出了一条狰狞厉魄尖啸而去。 感受散发着浓烈鬼气的厉魄,杜文岑急忙唤出体内真火想要将它焚化,但那厉魄似乎不惧三昧真火,瞬间突破了火焰冲至杜文岑的身前,然后阴风阵阵张开黑漆漆的嘴巴想要将他活活吞掉。 “杜……杜文岑,你若此刻抽身逃离羽山,我就告诉你当日发生的事情,并且还有楚心月的真正下落,可好?”就在这时,杜文岑的耳中响起了神女玉璇的一声无奈低叹。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朋友 杜文岑听到玉璇的传音后,身体猛然一震,他急忙回身看向不远处的神女玉璇,然后神色十分慌张的问道:“你是说楚心月的真正下落……她,那疯女人,不是已经被朱赤颜杀了吗?” “小心身后!”看着杜文岑满是希冀的双眼,楚心月却微微叹息,但见他身后突然袭来的厉魄,又急忙高声提醒道。 杜文岑缓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仍在战斗中,而且是落于下风苦于应敌,于是他急忙运转体内元气,将体外的护体玄气挡在身前,想要暂时抵挡住厉魄的攻击。 但谁知那厉魄却颇为诡异,黑色玄气并不能将它阻挡,如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般,厉魄将黑色玄气融为一体,瞬间穿越而过,漆黑的大嘴就想从头部将杜文岑一口吞下。 杜文岑心中大惊,他怎么会不知黑色玄气的威力,那可是帮助自己抵挡住无数敌人的攻击,但今日却被这诡异的厉魄随意穿过,心中不免异常震惊,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不过生死时刻却不容人犹豫,见厉魄阴冷的气息如潮水般将自己笼罩,杜文岑急忙握紧不周玄石,然后重重的击打而去,想要将它彻底的击散。 虽然厉魄被不周玄石直击身体,一瞬间被打的支离破碎,但它却如同烟雾般四处飞散,绕过不周玄石又快速的聚集在一起,接着扑向杜文岑。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般难缠,不单单是体内真火,就连不周玄石都奈何它不得!”杜文岑急忙闪动身体不断后退,一边又挥起不周玄石击打着厉魄但却始终没能将它击退,嘴中不由低声咒骂道。 “哈哈,我这鬼幡中的厉魄并非凡物,它可是宗主大人传给我的宝贝,传说中这条厉魄已经历经千年沧桑,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你这小儿击败!”绿发男子得意至极,面色阴毒的大笑道。 而一旁的雷云阁众人见杜文岑被逼的绝境,心中不由大喜,急忙纷纷挥出法宝玄兵,再一次的围攻而上,想要将他趁机斩杀。 杜文岑见状大为恼怒,眼中杀气不断的盯向水明子等人,起初他并没有杀戮之心,于是只是一味的防御躲闪,并没有正面迎击,但现在见雷云阁众人对自己赶尽杀绝,心中不免升起七分煞气,不过现在厉魄缠身,他却没有太好的应对之法,也只能苦苦躲闪支撑。 “妖畜受死吧,今天我就要你偿命,为我恩师报仇雪恨!”水明子冷哼一声,双手驱使着三十六天罡化元阵就向杜文岑击杀而去。 杜文岑见空中三十六道白光又起,心中不敢大意急忙对着它击出一击幻魔掌,然后闪动身形躲过袭来的唐沐清,又顺手将她一脚踹飞出去,这才暂时化解了危机。 不过就在他稍微喘息之际,身后却突然冒出一股阴冷寒意,杜文岑心中大惊,下意识的俯身躲闪,只见瞬间他的头顶厉魄呼啸而过,险些将它击中。 面对防不胜防的厉魄,杜文岑苦不堪言,如果是雷云阁众人,自己还能游刃有余,将他们一一击败,但是厉魄的行迹却十分诡异,而且自己并不能将它击散,也只能十二分的小心。 不过就在这时,高空中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邪派的小小伎俩却也敢在此逞凶,看我收了你这鬼物!” 说话间只见高空中突然射下一道金光,随即一十三把长剑牢牢的将厉魄瞬间定在高空中,如同囚牢一般让它动弹不得,而长剑上散发出的剑气更是逼得厉魄惨叫连连,片刻间它的身体就轻淡了许多,似乎随时都会魂飞魄散。 “……谁,是谁敢伤我厉魄?给道爷我速速滚出来受死!”绿发男子大怒,额头上青筋毕现,见鬼幡厉魄被镇,对着空中厉声怒吼道。 杜文岑看着不断被剑气削弱的厉魄,心中大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若是没了厉魄缠身,那对付其余众人倒是轻松许多,只不过出手帮助自己的又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就在杜文岑心中疑惑之时,高空中缓缓落下一个黑色人影,只见那人生的极为白净,身穿素衣,黑色长发盘于头顶,用一根玉钗插在其中,一缕长发垂于面颊,说不出的清逸潇洒。 “哈哈,杜兄自益州城一别,我们已有多日未见,想不到你还是执意来到了羽山之上,而且竟与正邪同时为敌,这等气魄不愧是我和融的朋友啊!”此人正是与杜文岑在益州城时结交的剑重山和融,许久之前他便在高空中注视着杜文岑的一切,见厉魄十分鬼魅就不由出手相助。 杜文岑眉头微皱看向笑嘻嘻的和融,心中这才想起那个在益州城内让自己引路的剑重山修道者,自己虽然只与他有着一面之交,不过杜文岑对和融却是印象深刻,不单单是因为他爽朗的个性,更重要的是他那一身恐怖的修为,及当日在城北废墟上将自己完败的事实…… 见杜文岑脸色微寒的看着自己,和融不由尴尬的笑了笑,匆忙间摆手说道:“兄弟那日实属无奈,我并非想要对你不利,只是你那日气息暴虐,我……嘿嘿!”和融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说到最后不由又笑了起来。 杜文岑见状微微叹气,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和融说道:“那日的事情不提也罢……但你怎么现在才来到羽山?” “嘿嘿,杜兄你不是不知,我和融什么都是完美无缺的,但唯独对于方向却是辨别不清,所以才会在路上拖延了几日”和融见杜文岑没有记恨自己,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并不想与杜文岑为敌,毕竟两人颇为投缘,而杜文岑也是和融下山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而之后我便在羽山境界内遇见了雷云阁的道友,顺便消灭了一只邪派蝼蚁后,我便跟在雷云阁道友的身后来到了这里,然后就发现了杜兄你的踪影啊!”和融并不隐瞒,将自己的事情随口告诉给了杜文岑,而他口中的雷云阁道友便是水明子。 “……和师兄你为何与这妖邪是朋友!”水明子面色不善的盯着和融,声音低沉的问道。 水明子与和融相遇也是十分巧合,在讹兽大闹羽山谷口后,水明子便飞身进入羽山内,想要将此事禀告唐万重,当然与其同行的还有邪派派遣的修道者,而就在这时两人遇见了在空中徘徊找不到方向的和融。 三人相遇自然会生出摩擦,但当水明子得知和融是剑重山派来的援兵时,便也就放心不少,但那邪派修道者却是不由分说想要一起将和融与水明子灭杀。 和融修为高深,又岂会败给邪派修道者,但他出手又不知轻重,还以为对方是极其厉害的人物,于是便直接使出了‘拳刃’轰向对方,那邪派的可怜鬼便瞬间被轰成了粉末,而一旁的水明子自然也受到了剑气的波及,整个人才变得狼狈不堪…… “杜文岑虽然修为古怪,但他是我下山之后结交的朋友,这个人的心性并不坏,他可不是什么妖邪”和融收住笑容,转身看向怒目而视的水明子,轻声说道。 “哼,想不到道兄你竟会如此不分青白,难道你藏在空中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一切吗?这妖邪可是杀了我雷云阁的掌门,也就是我的师傅唐万重!”水明子虽然心中惧怕修为恐怖的和融,但见他有意维护杜文岑,便立刻怒火冲天,忍不住出声大骂道。 “我自然将一切看的清楚,不过相反却是唐掌门想要将杜文岑击杀,使出了仙雷湮灭,但谁知他却被自己的仙雷湮灭反噬之力击中,而并非是杜兄的有意为之,那时候的恐怖能量是他不能控制的”和融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你,好你剑重山,难道是那妖邪的奸细不成,来到羽山是为了协助妖邪的吗!”水明子脸色涨红,一时间哑口无声,随即又怒气冲冲的叫骂道。 “水明子道兄注意你的言辞,我念你雷云阁宗派不幸,姑且就宽恕你对我师门的不敬……但若之后再让我和融听闻你辱骂我剑重山,那我就不分正邪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和融面色突变,双眼冒着杀气瞪向水明子威胁道。 “好你剑重山和融,看来你与那妖邪一心,誓与我雷云阁为敌!”水明子单手催动三十六天罡化元阵,如同疯狗般双眼恶毒的盯着和融与杜文岑。 和融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一脸不屑的摇头轻语道:“修道,修道,真不知你们的一颗道心修在了何处!” 说话间和融竟不再理会虎视眈眈的水明子,而是转身看向杜文岑说道:“杜兄,之前我怕你是邪派的援手,才会在益州城出手将你重伤,不过今日却见你被正邪围攻,看来你并非属于任何的势力啊!” 杜文岑听后微微一笑,随即有些无奈的叹息道:“哎,一言难尽啊……我本意也并非是与众人为敌,来羽山只是为了挚友报仇而已!” 和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拔出身后的长剑,立于杜文岑的身前,将邪派与雷云阁的修道者挡在空中,随后声音淡然的说道:“是与那太清宗的朱赤颜有关吧?那日你见到石碑后才凶性大发的,呵呵……” “将你重伤我心中始终觉得愧疚无比,今日便让我偿还与你,他们就由我一并拦下吧!而杜兄你似乎有些事情要向神女玉璇询问,待羽山之事结束后,你我在堂堂正正的比斗一番,我可是感觉你比之前又强大了许多呢!”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羽山之主(上) “和融,你既然一心与我雷云阁为敌,那今日就别怪我水明子不认情面,看我三十六天罡化元阵!”见和融一心保护杜文岑,水明子勃然大怒将空中摆列着的阵法击了出去。 和融见状面带冷笑,挥起手中的长剑便迎敌而上,只见瞬间空中剑光闪烁连连,和融如同水中游龙般,不断穿梭在化元阵内,而手中的长剑不时破掉化元阵中的白玉扇骨,一时间水明子的三十六天罡化元阵竟奈何不得他分毫。 下方围观的众人中自然也有剑重山的修道者,他们见和融竟与雷云阁恶斗起来,心中不由焦急万分,这可是坏了正派同盟的忌讳,但又因为他们的辈分皆比和融低上许多,而和融又是掌门弟子,所以剑重山众人也只能忧色重重的看着战局,并不敢上前劝阻,只是心中期盼万不可出现伤亡才是。 绿发男子与吕多见状也是震惊无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剑重山的修道者竟会与雷云阁起了冲突,不过这一切却又是十分美妙,求之不得的事情,狂心殿自然不会出手阻拦,于是他们远远的退到一旁,也不再去理会杜文岑,而是面带冷笑的看着和融与水明子等人的厮杀。 看着和融挥舞着飞剑与水明子等人厮杀,杜文岑微微叹气,自己不过与他是淡淡之交,更曾在益州城北废墟之上有过恶斗,而和融此时竟会为了朋友情谊为自己拦下雷云阁的攻势,这份道义实在让杜文岑感动不已。 不过他并非是扭捏之人,见和融替自己暂时拦下众人,杜文岑也不再多说,将一切记在心中,然后转过身体快速的闪动身形,来到了神女玉璇的面前,剑眉微压一双眼睛不眨地盯着她问道:“你方才说事情的真相,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那朱赤颜又在何处,你们三人不正是被天准派来羽山的援兵吗?” 神女玉璇呆呆的看着前方不远处游刃有余的和融,她心中也没有想到危机时刻,剑重山的修道者竟会出手相助杜文岑,当她听到杜文岑质问自己时,这才缓过神来,一双星眸看向身前的黑衣少年。 “我与朱赤颜、古万春两位师兄的确是派来援助羽山的,只不过我们三人刚到此处没多久,就得到了一个坏消失,而朱赤颜与古万春两位师兄自那之后便去了别处,并没有在羽山逗留……”神女玉璇沉默许久后这才悠悠的说道。 “那他去了何处……还有你说楚心月的真正下落,她不是已经被你们杀死,难道她还活着吗?”杜文岑双拳紧握,难以抑制心中的波澜,神色激动的追问道。 神女玉璇轻声叹气,双眼飘忽不定的看向远方说道:“朱师兄的去处我自然不会告诉你,而蛊心殿的妖女楚心月的确没有死,她当日被邪宗的修道者救走了,至于下落何处,我想应该是回到了邪宗蛊心殿吧!” “……真,真的,那疯女人她真的没有死吗?”杜文岑双手紧握玉璇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惊喜欣慰之色的说道。 神女玉璇微微颔首,樱唇轻起将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了杜文岑。那一日楚心月虽然险些被杀,但危机时刻她祭出了一件蝶翼状的法宝,瞬间闪动身形向远方逃去。 朱赤颜惊怒万分便急忙飞身去追,但谁料追逐途中却突然刮起一阵恶风,随后一个红衣男子行迹鬼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由分说便击出一掌,将朱赤颜与玉璇逼退,然后挥动衣袖带着楚心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红衣男子可是邪派的修道者?” “正是,他所施展的玄功鬼魅无比,身上的气息也是邪气十足,应该是蛊心殿的高手”神女玉璇没有隐瞒,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杜文岑听后脸色立刻缓和起来,心中更是激动不已,难以抑制的露出了笑容。 “玉璇并不像是在欺骗自己,那么疯女人真的没有死,她还活着……只不过她为何迟迟不与自己联系?”想到这里,杜文岑心中不由又升起了一股失落感。 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杜文岑,神女玉璇突然感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沉默片刻后她这才低声叹息道:“事情的真相你已经知道,楚心月她并没有被杀,所以你与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可谈……” “杜文岑你还是早些离开羽山这是非之地吧,毕竟你现在可是与正邪结怨,可以说是腹背受敌,虽然现在有剑重山为你相助,不过那人可是敌不过整个正派势力的,他只是在为你拖延时间而已”玉璇秀眉紧皱,看向远处的和融说道。 杜文岑点点头,自己并不想留在羽山之上,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得罪了正邪双方的修道者,更是因为先前蛇姬对自己的警告,羽山中可是还藏有真正的危机,虽然此时羽山颇为平静祥和,但杜文岑感觉的出,空气中渐渐浮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怕是不久之后那羽山的真正主人就要现身了! “……还有,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不惜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劝我离开羽山?”杜文岑抬起头看向神女玉璇,突然疑惑的出声问道。 神女玉璇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她才淡淡的说道:“虽然你已经被逐出太清宗,但毕竟还有着师门情谊……”说到最后,就连玉璇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理由,于是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但杜文岑自然不会去想太多,他露出笑容说道:“多谢玉璇师姐……不过,羽山不是久留之地,这里可是藏着让人胆寒的存在,想必你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听蛇姬说那是羽山的真正主人”杜文岑忍不住将羽山之主的事情告诉给了神女玉璇,话毕后他便转过身冲着和融飞去。 神女玉璇微微摇头,面色沉如静水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她才轻声低叹道:“我与你不同,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水明子此时已经将三十六天罡化元阵中的所有阵法都使了出来,但是面对修为高深的和融依旧是束手无策。和融的剑气威力无比,空中的阵法不断被其所破,就连那攻势迅猛的星光战斧都被他用飞剑砍成了两半,瞬间破去了阵法,而水明子却已经黔驴技穷不知该如何应敌。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不如就此作罢,免得伤了你们”和融单拳将臣布击飞,躲过唐沐清的碧波飞剑淡然的说道。 “和融你欺人太甚,仗着修为高深就不分黑白掩护那妖邪,有本事让我与他一战,那该死的缩头乌龟!”水明子气喘吁吁,面色阴冷的瞪着和融怒声说道。 “真不知道你们雷云阁是怎么修道的,一颗道心如此暴虐,与大道是渐行渐远!”和融伸手抓住唐沐清直刺自己前心的碧波飞剑,眉头紧锁不满的说道。 “有劳和兄了,接下来就让我独自应战吧,毕竟你还有着身为剑重山的立场所在”杜文岑横着不周玄石,飞到了和融的身旁,感激的冲他点头说道。 “哦,杜兄你的事情办完了吗?”和融一把将碧波扔到一旁,不再理会杀气腾腾的雷云阁众人,看向杜文岑说道。 “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倒是让你见笑了……现在我就准备离开羽山,毕竟被正邪双方盯着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而且羽山之中还藏有一只道行异常恐怖的妖兽,并非是我们能力敌的存在,所以和兄你还是与我一同离开吧!”杜文岑好言劝说道,既然楚心月还活着,而且朱赤颜并没有在羽山,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和融听后微微一愣,他修为高深自然能感觉出空气中气息的不同,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认为不过是有些修为的妖兽而已,但听杜文岑一说,他心中就不由起了戒心,毕竟能让杜文岑都避之不及的存在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因为自己的实力可是与杜文岑不相上下。 “这样看来,邪宗的真正目的就为了那只妖兽吧,只不过他们要它做什么?”和融面色凝重,双眼看向平静无漪的殛鲧泉,疑惑不解的低声说道。 但就在这时,杜文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啸,只见原本静立的水明子突然闪动身形暴起,单手掐动法诀,三十六天罡扇骨似护体玄气依附在他的身体四周,如同坠逝的流星般冲着杜文岑击杀而来。 “不好!”和融大惊失色,急忙想要挥起飞剑将水明子拦截而下,但杜文岑却抢先一步,瞬间唤出体内玄气,将其注入不周玄石之中,然后如同魔君般带着一身的黑气迎向了水明子。 两人瞬间在高空相撞,杜文岑的身体猛然颤抖了起来,而水明子更是不济,身体不稳险些栽落而下,身体四周的三十六道星光也暗淡了许多。 “可恶,天暴星去也!”水明子连连后退,稳住身形后单手挥出一颗星宿,在空中化作一道利刃冲着杜文岑就疾驰而去。 杜文岑不屑的冷哼一声,方才不过因为是被正邪围攻,才会疲于应对水明子的三十六天罡化元阵,此时两人单打独斗,他自然不会惧怕水明子的攻击。 “给我破!”杜文岑低吼一声,挥起不周玄石就将迎面而来的光刃击碎,然后闪动身形快速的来到了水明子的身后,随后高高举起不周玄石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背。 水明子始料不及,想不到自己的天暴星竟会如此简单的就被杜文岑所破,此时已防备不及,他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杜文岑重重的从空中击落而下,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而已。 “杜兄的身形真是可怕之极,怕是比我的剑光还要快上几分吧……”看着眼前瞬间发生的一切,和融一脸苦笑的自语道。 “杜文岑现在已与我们邪宗结怨,这小子决不能留他活路,若是等老大现身后,被他得知奉青死在那小子的手中,而我们却没能将他斩杀,老大定不会轻饶你我的,吕多我们上!”绿发男子面色阴冷,拿起鬼幡快速的击向杜文岑,此时已不再是看热闹的时候。 但就在杜文岑拿着不周玄石迎向吕多与绿发男子的时候,原本一片死寂的羽山,却再一次震动了起来,滔天的妖气一瞬间迸发而出,浓烈的气息险些让众人心脉不稳,随后便是一声震慑天地的怒吼咆哮,羽山之主在蛰伏千年后,它终于要现身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羽山之主(中) 震人魂魄的咆哮声响彻天地,一道道声浪直冲云霄,空中的积云被震的支离破散,在那古朴沧桑的声音中,众人似乎一瞬间迷失其中,那来自远古的吼叫让人心神突生悲凉,道行浅薄之人更是被震的五脏翻腾,嘴角溢出了鲜血,整个人如受重击瘫倒在地。 绿发男子生生在空中稳住了身形,他急忙转身看向殛鲧泉,心中惊疑不定的轻声自语道:“……难道老大没有将那妖畜降服,可,可是老大手中有着宗主大人相赠的异宝,又怎么会失败呢?” 吕多此时也是面色阴沉,他悬浮在绿发男子的身旁,一双三角眼闪烁不定的看着殛鲧泉,双嘴同时张开说道:“看来老大是失败了,我们要怎么办?那妖畜可并非善类,就算现在合正邪之力也无法将他击败,留在羽山只会是死路一条!” 绿发男子身体微微一震,他心中清楚吕多所言不假,狂心殿来羽山之前就已经深知那妖兽的底细,若是没有宗主赐下来的法宝,他们是绝不会来羽山造次的,因为他们知道在面对羽山之主时,那就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绝不能离开!若是无法得到那畜生的妖丹,你知道宗主会怎样收拾我们狂心殿……现在也只能等待老大的消息,期盼那件异宝发威吧!”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妖气,绿发男子硬着头皮,强行稳住颤抖不安的身体说道。 吕多听后阴沉着脸,一双三角眼凶光毕现的扫视着不断后退的正派修道者,心中却不知再想些什么。 而另一旁的杜文岑脸色异常煞白,他对于气息的敏锐感要优于常人,此时他从妖气中感受出羽山之主的修为强大,那是一种可以仰视天下苍生的力量,蛇姬说的对羽山之主一现身,那么羽山之上将再也没有活物,众人根本无法与其抗衡。 “和兄还是赶紧离开羽山为好,那妖畜的修为太过恐怖,我们根本就无法应战!我能感觉的出,只要那妖畜一现身,那么羽山之上的所有物体都会被它毁灭!”杜文岑转身看向脸色惨白的和融,急忙劝说道。 和融双眼呆滞有些惊愕的看向殛鲧泉方向,因为那里是妖气的源头,当听见杜文岑大声劝说自己,他这才缓过神来,声音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惧怕,竟有些颤抖的说道:“神州之上怎么还会有这样恐怖的存在?以那畜生的修为,怕是早已能羽化而登仙了……” “不,不行,我此时绝不能离开羽山!”说到最后,和融渐渐平复了心中的不安,声音异常坚定的说道。 看着面色焦急的杜文岑,和融将手中长剑重新负于身后,然后眼神坚定的看向殛鲧泉说道:“我知道杜兄的好意,不过我剑重山乃是以正气自律,而这也就是我的剑道。若是此时放任不管离开羽山,那么日后定会给天下苍生带来不可想象的祸难,不知会有多少凡人百姓因为正派此次的胆怯而丧命,而那些妖邪可也是没有离开啊!” 杜文岑听后心中大急,脸上是万般无奈,在他想来和融是愚笨无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分析出眼前的形势与真正的利益关系,才能得到最大的价值,若是此时在羽山丧命,那么一切都将成为妄谈,什么天道归一、什么为天下苍生,皆会成为无用的废话! 但就当杜文岑想要继续劝说和融时,和融却不再理会他,而是如同脱鞘利剑般,快速的冲到了殛鲧泉的上空,然后对着下方的众人大声吼道:“剑重山众弟子听我令,现在立刻运转元气,祭出飞剑列出陷仙剑阵,我为阵眼你们辅之,万不可疏忽大意,待那妖畜现身立刻将它击杀!” 和融的声音中蕴含着庞大的剑气,如同暮鼓晨钟般响彻在众人耳际,不断后退的剑重山弟子听后,身体不由为之一震,随即看向空中眼神坚毅的和融,纷纷祭出自己的飞剑,然后飞到他的身旁,口中默念法诀,摆起了阵势,一切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让人看了由衷赞叹不已。 “……我们要不要出手破坏掉他们的剑阵?剑重山四大剑阵之一的陷仙剑阵可是威力无穷啊!”吕多眯起三角眼,看着前方不远处摆起阵势的和融等人阴狠的说道。 “万万不可,我们耐心等待便是,若是现在出手,定会惹得正派修道者群起而攻之,不要忘记那妖畜可是随时会现身的!”绿发男子急忙挥手制止,他现在不想另生旁枝,因为羽山之主已经成为了正邪的共同敌人,它才是真正的隐患。 而世间就是如此巧合莫测,就在绿发男子的话音刚刚落下之时,下方的大地突然龟裂,不过几息后就出现了深深的裂痕,如同被人强行撕扯一般,在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咔嚓’声后,整个山体崩裂起来,出现了无数的深渊沟壑。 而不待那些修道者运气飞行逃离沟壑,深深的裂缝中就突然涌出炙热的岩浆火焰,道道通天的火柱似决堤的洪水般顷刻间将无数修道者吞没,连一声哀嚎惨叫的机会都成为了奢侈,整座羽山已熊熊燃烧! 看着眼前如同天灾末日般的场景,和融手中紧握的飞剑不由微微颤抖起来,脸上的汗水如雨注,喉咙本想发出一丝声音,但因为四周热浪的烘烤,声音竟凝堵在嗓子中,此时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响,整座羽山只能听见万物燃烧的噼啪声,如同催命的魔音,听的众人心神不宁惧意十足。 “那妖畜的本体还没有出现,就已经造成如此之大的灾祸,若是等它的本尊现身,却不知道陷仙剑阵能否将它斩杀,这样恐怖的威力实在是……”和融双目呆滞的看着下方喷涌四溅的烈焰,心中不觉升起了一丝绝望感。 杜文岑唤出黑色玄气,阻挡着不断侵袭而来的炙热气浪,若是此时他施展玄功,便可以快速的逃离羽山,不过他却静静的矗立在空中,小心探查着下方妖兽的气息,想要辨别出它的动向,也好见机行事带着和融一起逃离羽山。 “老大……”吕多此时眯起双眼,脸色白煞如霜的看着下方一片火海,仔细搜索着是否有人从火海中逃出,但令他感到绝望的是,整座羽山已经赤红一片,那焚烧炙热的火焰瞬间将一切摧毁,哪里还会有人的踪迹。 而一旁的水明子等人也是惊恐不已,唐沐清与臣布更是险些栽落到火海之中,他们的修为在焚天烈焰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若是沾染到一丝火苗,怕也会是形神俱灭。 不过唐沐清的性子却是十分任性极端,心中仇恨的火焰远比羽山火海要炙热许多,她提起全身元气拼命的阻挡着滔天热浪,但双眼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杜文岑,手中紧握碧波飞剑,似乎随时都会冲杀而去。 不过好在气浪与火焰成为了天然的屏障,让她前进分毫不得,只能无比怨毒的盯着那黑衣少年,而就这时唐沐清、水明子、臣布三人身后却突然多出一道人影,那人影轻拍三人的肩膀,当三人回首后看之时,脸色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 “大家定要护住心脉,小心不要中了火毒,将陷仙剑阵排列至最强一击,待那妖兽现身定要使出全身的元气,将那畜生瞬间灭杀!”此时不知为何火焰的气息微弱了许多,和融这才张开嘴巴吩咐道,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如同捏碎的枯枝般难听。 众人听后自然不敢大意,小心的维护着剑阵,同时也将体内的元气疯狂运转起来,他们心知自己怕是只有那一击的机会,若是不能将妖畜击杀,那众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处! 而杜文岑此时则小心翼翼地飞到了陷仙剑阵外,他并不想就此逃离羽山,和融还在此处拼命抵抗,自己不能弃他不顾,因为此时在杜文岑的心中已将和融认作了真正的朋友。 “火焰似乎消弱了许多,难道羽山之内又生有异变?不过,老大为何却迟迟没有出现,凭借宗主赐下来的法宝,即使不能斩杀妖兽,但也该有全身而退之力啊?”绿发男子面色阴晴不定,看着下方不断减弱的火焰说道。 吕多摇摇头沉默不语,不过却从巨嘴中掏出了自己的法宝怪刃,似乎随时都会冲到火海当中一般。 “……此次我们狂心殿已经折损了许多人手,虽然正派的野狗们也是死伤无数,但回到宗门后定无法与宗主交代,吕多你可万不能鲁莽行事啊!”绿发男子缓出一口浊气,将手按在吕多的肩头,声音低沉的说道。 吕多同样吐出浊气,不过他却依然沉默不语,面沉如水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此时原本如狂蛇舞动的火焰却突然停滞了下来,羽山又陷入了一阵死寂当中。 但很快一声清脆的“咔咔嚓嚓”声打破了宁静,而在那之后如同雨后春笋般,清脆的响声不断冒出,零零散散如万珠落玉盘,瞬间响彻整座羽山,一时间让人心乱如麻,耳中更是嗡鸣声四起。 “……天,天啊!那么厉害恐怖的火焰,竟,竟然会开始结冰?”众人当中一修道者突然失声喊叫道。 和融听后身体为之一震,随即立刻俯身看去,果然从深渊的底部开始冒出无数冰晶,快如电光火石般瞬间将道道火柱冻结起来,不过片刻的时间原本还是一片火海的羽山,此时却已变了模样,成为了一座名符其实的冰山,而原本暴虐的火焰,此时变成了静立不动的冰墙…… 感受着突然袭来的阴寒,强如和融也不禁打起冷颤,浑身颤抖不止,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似乎连体内的元气也能冻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这冰冷刺骨的气息也来自那只妖畜吗?”和融嘴旁升起一阵白雾,他的头发与剑眉上满是冰霜,双唇已经深紫发黑。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羽山之主 (下) 正邪修道者此刻苦不堪言,方才为了抵抗梵天烈焰已经消耗了许多元气,现在羽山却又瞬间变成了冰雪世界,阴冷的气息早已将天柱火化成了百丈冰,刺骨的寒冷让魂魄都为之颤抖惧怕,如果说烈焰将元气焚化,那么现在的阴寒是将心脉魂魄冰封,修为浅薄之人早已一命呜呼,重重的从高空中坠落…… “该死,那妖畜还未出现就已经死伤过半,若是待它现身羽山怕是就会成为修罗炼狱……剑重山弟子听我命令,将陷仙剑阵变化为守阵,调整元气归一,小心戒备下方的动向!”和融声音不稳的喊叫道,此时他的须眉间满是冰雪,脸色十分难看。 和融心知此刻必须放弃攻击阵型,若是长久的坚持下去,只怕剑阵会自行破除,因为毕竟来到羽山的剑重山弟子修为并不高深,不过是一些低代弟子而已,他们并不能完全发挥出陷仙剑阵的威力,此时维持剑阵也已经是十分的困难。 而另一旁的吕多与绿发男子则似乎早有防备,他们并没有被眼前忽然变化的一幕所震慑住,面对冰封阴冷的羽山,两人虽然面色凝重,不过却没有其他众人的惊愕,似乎一切早已知道。 “开始是仙火,然后是鬼冰,四周的天地灵气也被冻结了,看来那畜生是动了真怒啊,老大他……”绿发男子面色阴鹫,手中的鬼幡被他紧紧握着,双眼不安的扫视着四周。 吕多微微叹气,面前立刻升起冰雾,他将手中的怪刃横于身前,随后细长的双眼看向冰谷裂痕深处轻声说道:“虽然寒气将那畜生的气息遮蔽住,不过我能感觉到它正在从冰窟深渊中窥视着我们,似乎想要瞬间吞掉我们所有人呢,还真是贪心的家伙啊!” “此时羽山已被寒冰覆盖,阴冷的寒气将所有气息遮蔽,别说是之前浓烈的妖气,就是修道者自身的气息此刻都无法感应,而吕多则能感觉出妖兽的位置,看来他并非像表面那般是狂心殿中的一个莽汉屠夫而已,似乎还藏着许多隐秘啊……”绿发男子微微一愣,随即面色怪异的看向吕多,心中暗自猜测道。 他自问对狂心殿所有的人已经了如指掌,但吕多方才随意间的一句话,却让绿发男子心中起了波澜,一双眼睛不再专心看着下方,而是时不时的瞟向身旁。 不过羽山之上并非只有吕多一人感受到了妖畜的动向,和融、杜文岑、神女玉璇三人几乎同时也感受到了百丈冰下的深渊中羽山之主正死死地盯着高空中的众人,只是他们同吕多一般,并不能分清楚妖兽所在的真正位置。 和融与神女玉璇此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被羽山之主盯着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如同待杀的猎物般,只能无力瘫软在原地,等待着野兽随时扑杀而来,却没有反抗逃命的勇气。 但杜文岑却并不想一直被动着,虽然羽山现在已被冰雪所覆盖,根本探不清楚下方的虚实,但他却有着号称小天眼的通鬼术,世间万般皆能被看透。 “先前的烈焰与寒冰太过诡异,将妖畜的真面目探清,心中也好有着防备……”杜文岑心中暗道,随即口中轻念咒诀,瞬间双眼冒出幽绿鬼火,精光毕现的看向下方。 但出乎意料之外,当杜文岑扫视了整座羽山后,却依然没有见到羽山之主的模样,甚至没有探清楚它的位置,杜文岑不由一时间慌乱了心神,看不见但又确实存在的敌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不过就在杜文岑慌神之际,极度死寂被冰雪封盖住的羽山,突然传出了碎冰的响声,那声音轰隆如雷,震耳欲聋般摧残着所有的人心神,但就当众人以为异变再生之时,羽山则突然从中间裂了开来,一个黑乎乎巨大的身影慢慢从冰窟深渊中爬了出来,它的行动极为缓慢,以至于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它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只巨大无比,足有羽山大小的三足黑鳖!黑鳖身上生有密密麻麻的鳞片,看起来锋利无比,似无数弯刀般寒光四射,三肢五爪上踩踏着银白冰雾,若同仙兽威风凛凛。 黑鳖鼻生倒刺,双眼赤红如血,口吐黄色瘴气,身上背负着巨大的黑色甲壳。 那甲壳生的异常古怪,如同山岳般凹凸不平的长有无数石峰,壳上正中央处有着一条十分明显的血色沟壑,把黑壳分成了两半。 而泾渭分明般,左边的甲壳燃烧着熊熊烈焰,炙热嚣张的火光直照云霄,壳上的石峰也是通红无比,整体似焚烧的黑炭般,漆黑又带着斑驳血色红光,暴虐的气息不可一世。 但右边则恰恰相反,如同此刻的羽山般,甲壳上满是冰雪,无数的石峰被厚厚的寒冰包裹,显得更加锋利坚硬,缭绕升腾的白色冰雾将四周的气息冰封,与暴虐的火焰相比,这里则是没有生命的死寂。 虽然左火右冰在一处,但甲壳上的冰火并没有相对相克,而是给人感觉两者相生相伴,相互间不断维护供给。而一边暴虐狂躁,一边死寂阴寒的气息一起组成了三足黑鳖独特的妖气,不得不让人惊叹它的玄妙世无双。 看着眼前如同羽山大小的三足黑鳖,吕多忍不住吞咽起口水,眼神中满是惧意恐慌的自语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远古妖兽夏鲧吗?” 而一旁的绿发男子则面色死灰,如同看见了阎罗殿君般,双眼瞪的浑圆,恐怖的妖气让他险些道心不稳,身体不住颤抖着,因为失神手中的鬼幡更是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掉入冰窟深渊中不见了踪影。 “嗷啊啊!!”三足黑鳖夏鲧张开巨大无比的嘴巴,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声,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遮掩,那巨大的声音震慑着所有人的心魄,无数修道者的五脏六腑甚至心脉翻腾而起,精血如同喷涌的泉水般从嘴中吐出,一瞬间众多修道者纷纷被震伤。 布置陷仙剑阵的剑重山众人此时更是十分痛苦,他们的修为本就不高深,此时还要维持着剑阵的运行,面对滚滚而来的咆哮声,几乎所有人险些心脉断裂,失足从高空中坠落,不过好在阵法与修道者是相辅相成,威力强大的陷仙剑阵使众人躲过了暂时的危机。 “……快,快击出陷仙剑阵的最强一击,定要将那妖畜斩杀!”看着眼前慢慢移动的庞然大物,和融缓过神来,他急忙催动起陷仙剑阵,大声命令着剑重山弟子喊道。 众人心中本就恐惧无比,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听见和融的喊叫声后,这才如梦方醒,急忙运转体内元气,配合着身为阵眼的和融一起催动起陷仙剑阵,将最大的杀招轰向了下方的三足黑鳖。 “妖畜受死,陷仙剑去也!”上空和融稳住心神,面色凝重,剑眉压低怒视着三足黑鳖,单手虚空驱使着一把巨大无比的飞剑,狠狠地挥了下去。 那飞剑由陷仙剑阵而生,是结合众人之力衍生而出的虚无利剑,它威力十分强大,哪怕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也会被其沦陷,所以才会唤作陷仙剑,是剑重山四大剑阵之一。 巨大的飞剑在空中盘旋一周后,迅速的化作了一道银光,如同雷电般狠狠地对着三足黑鳖击了下去,赫赫剑风一瞬间就撕破了三足黑鳖的妖气,对着他的本体直插而下,想要将它瞬间切成两段。 而陷仙剑击出去的一瞬间,空中还存活着的正邪修道者,立刻从震撼恐惧中惊醒过来,他们急忙将自己的法宝玄兵也祭了出去,使出了最为强大的道法,想要趁势将三足黑鳖灭杀,因为那庞然大物如同阴霾般已经笼罩在众人心间,在他们眼中妖兽黑鳖已是不可战胜之物,此时只有趁势拼命攻击,才会有一线生机。 法宝玄兵如雨而下,空中顿时呼啸不断,流光异彩四溢,不过伴随着众人希冀的目光,陷仙剑与众法宝并没有给三足黑鳖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被黑鳖夏鲧张开巨嘴连同四周的空气一口吞下! “不,绝不可能,就算那妖畜道法通天,但陷仙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吞噬!”和融一脸惊愕的看着三足黑鳖,身体呆呆的悬浮在高空之上,嘴中难以置信的低吼道。 而四周的修道者见状也纷纷露出绝望的神色,他们此刻很想不顾尊严的逃离这里,不过三足黑鳖恐怖的妖气弥漫在四周,将众人牢牢锁住根本就无法逃出羽山之外,他们能做的似乎只有坐以待毙。 不过杜文岑的神色却并不慌张,他准备闪动身形来到和融身旁,然后利用无踪术带他逃离羽山,因为他心知面对妖兽三足黑鳖,众人是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如同蛇姬所说,一旦羽山真正的主人苏醒,那么羽山之上就再也没有活物。 “畜生,我雄长川怎会轻易的被杀,你给我去死吧!”不过就在这时,下方的冰窟中突然蹿出一个黑色人影,那人手持龙角金羽镗,身穿血色长袍,全身上下满是伤痕十分狼狈,左眼上更是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疤,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 “老大你还活着!”看着挥舞着龙角金羽镗的血袍男子,吕多面露惊喜之色的喊道。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破甲 血袍男子听到吕多的喊叫却并没有应声,而是一双卧蚕眉紧锁,面沉如霜,挥舞着手中的龙角金羽镗冲着前方的三足黑鳖就击杀而去,他的速度极快,只见空中一道血光滑过便已经掠到了三足黑鳖的头部。 而三足黑鳖显然感受到了血袍男子雄长川的气息,它愤怒的张开巨嘴,从口中吐出一道钴蓝色的水柱,想要将雄长川击飞出去。 但雄长川似乎早就料到三足黑鳖的招式,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将龙角金羽镗立于身前,随后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对着迅猛的水柱就挥镗而下,瞬间便将水柱击碎成落雨。 “嗷嗷啊!”见自己的攻击被雄长川破解,三足黑鳖愤怒的咆哮起来,只见它缓慢的移动着庞大的身躯,口中仍是不断吞吐着瘴气,然后快如闪电般冲着悬浮在空中的雄长川就吞咬而下。 雄长川见状不敢大意,他心知三足黑鳖的凶性异常,一身修为更是让自己胆寒,若是被它咬住活吞,那么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急忙挥动起龙角金羽镗,空中顿时闪烁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雄长川并没有躲闪,他反而迎着黑鳖巨大的头颅挥砍而下,似乎想要将妖兽的整个头颅砍下。 “老大怎么会如此鲁莽,那畜生的皮囊可是无比坚硬,寻常玄兵法宝根本就无法击破,哪怕是凶兵龙角金羽镗……”绿发男子面色微白,双眼惊疑不定的看向雄长川。 众人此时的心中也是疑惑不解,面对夏鲧的疯狂攻击,应该是闪动身形避其锋芒,但雄长川却一意孤行,似乎想要与三足黑鳖夏鲧搏命一般,他不但不躲闪反而直击迎面而上。 雄长川自然不会知道众人心中的猜疑,他面色阴沉紧握手中的金羽镗,夏鲧一双血红色的瞳孔此时清晰可见,黑漆漆如深渊般的巨嘴更是近在咫只,口中利齿的寒光已经映入眼帘,现在他必须全神贯注,否则这一击很有可能就会令自己丧命。 “去也!”伴随着三足黑鳖的低吼,雄长川大喝一声,高举龙角金羽镗,双手紧紧握着镗柄,挥起一阵恶风对着夏鲧的头颅就砍了下去,动作快如电闪,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家伙疯了,他会被吞掉的……”看着如同狂狮般的雄长川,高空中和融轻声自语道,连陷仙剑都无法击伤的存在,一个邪派修道者又能如何。 不过令众人无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金羽镗击到三足黑鳖头部的一刹那,镗上的那一双龙角突然如活物般瞬间变得巨大无比,然后死死地挡住了不断前冲的夏鲧,而雄长川则吃力的静悬在空中,拼命的阻挡着狂暴的冲击力 “怎么会?竟然挡住了……无论是修为还是体型,两者间的差距可以说是天壤之别,那邪派修道者到底是何人,竟会有这样的威力!”和融忍不住失声高呼道。 “啊哈哈,不愧是老大,真乃神力啊!”绿发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但他身旁的吕多却沉默不语,眼神中满是忧虑。 “……不对,这并非是雄长川自身的力量,而是另有他物在支撑着雄长川,而且雄长川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神女玉璇黛眉微皱,面色不安的轻声低语道。 正如玉璇所料,凭借雄长川自身的修为是无法与三足黑鳖夏鲧相抗衡的,他击出金羽镗的瞬间同时也催动了身上的另一件异宝,那是邪宗宗主为了此次任务特意赏赐给他的法宝之一,可以暂时抵挡住夏鲧的攻击,然后施展出最后真正的杀招。 “吕多,一旦妖畜的甲壳被我撕开,你就立刻冲进去割掉它的妖丹!”雄长川脸色如血,全身上下青筋毕现,对着上空的吕多怒吼道。 吕多微微一愣,随即面色阴沉的点点头,从嘴中拿出了怪刃,眼放凶光的盯着下方,准备随时冲击而去。 “……妖丹,原来邪宗的目的是夏鲧的妖丹!”和融缓过神来,紧握手中的飞剑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他并不想让邪派如愿,不过此时若能将夏鲧斩杀,也就避免了众人身死羽山的悲惨命运。 但时间不从待人,就在和融权衡之际,雄长川突然收回龙角金羽镗,随后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了空中,而夏鲧因为阻力的消失,巨大的身躯不由猛然向前冲去,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将四周冰柱撞得粉碎,升腾起无数的冰雾。 三足黑鳖夏鲧怒火中烧,血红双眼如炬发出两道红光,雷霆般的咆哮声使羽山剧烈的颤抖起来,无数冰柱被震的支离破碎,随后只见它的甲壳上冒出焚天烈焰,对着四周暴虐无比的喷溅着,而另一边也飞出无数巨大冰锥,如同梨花雨般刺穿着所到之处的任何物体。 “速速后退,催动法宝小心防护,那妖畜发疯了!”和融闪动身形,疾声对着四周的剑重山弟子说道,此刻夏鲧如同愤怒的刺猬,毫无目疯狂的袭击着所有人。 “哼,虽然在殛鲧泉中无法分身取走你的妖丹,但此刻我定要将你撕成两半,夏鲧你的妖丹是属于我狂心殿的,受死吧!”消失不见的雄长川突然出现在夏鲧的上空,手中的龙角金羽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团诡异的金光。 感受到上空雄长川的气息,夏鲧此时更加愤怒,甲壳上的烈焰与寒冰不断击出,瞬间将天空遮蔽让人根本无处躲藏。 面对极寒与极热的攻势,雄长川却不以为然,只要手中有宗主赐下的异宝,就算是天地也能裂开,又何惧这仙火、鬼冰的攻击。 “给我破!”雄长川低吼一声,手中金光大盛对着密集如麻的仙火、鬼冰迎击而上,如同撕开丝绸般,如雨落的仙火与鬼冰瞬间被他撕出一条裂缝,而他则趁势闪动身形钻了进去。 不过一切却远远没有结束,雄长川身体四周冒出护体玄气,瞬间冲杀到了夏鲧的甲壳之上,然后如同断山的般,双手沿着甲壳上的血色沟壑,低吼一声奋力的向两旁撕开。 “起!”雄长川面色涨红,几乎要溢出血来,双臂的肌肉高高隆起,而他的护体玄气更是不断的被鬼冰仙火吞灭,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受到了重创,整个人忍不住的剧烈颤抖着,嘴中不断喷出鲜血,然后瞬间被鬼冰冻结,一块块血冰掉落而下。 “嗷嗷啊啊!”夏鲧发出震天的悲呼,疼痛让它难以忍受,它疯狂扭动着身躯,想要将雄长川摔落而下,但此时的雄长川却如同钉在甲壳上一般,根本难以撼动。 “……吕…多!”雄长川声嘶力竭的叫喊道,此时他已经到了极限,身体因为异宝的反噬与夏鲧的攻击已经灯枯油尽。 而在喊叫声中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夏鲧甲壳上血红色的沟壑越来越大,竟渐渐被雄长川撕裂开来,如同崩裂的大地般,片刻后甲壳被雄长川彻底撕成两半,鬼冰与仙火被分置两旁,而夏鲧则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哀嚎,一时间鲜血如洪水涌出,瞬间染红了四周。 吕多见雄长川撕开甲壳,便不敢有任何的犹豫,闪动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躲过空中的鬼冰与仙火,冲着夏鲧的身体就飞了过去,想要一瞬间进入到它的体内,将三足黑鳖的妖丹取出。 此时夏鲧痛疼难忍,身体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它不想坐以待毙,开始疯狂的四处乱撞,口中瘴气不断的喷出,被撕裂成两半的甲壳依然爆发着仙火与鬼冰,羽山一片混乱,无数修道者受到波及,被夏鲧生生活吞亦或者被仙火鬼冰砸死,场面十分的混乱不堪。 但此时吕多已经飞到了甲壳之上,看着暴走的夏鲧他不敢怠慢,快速掠到雄长川的身旁,从怀中掏出所有丹药也不分辨,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嘴中。 “老大你快些退离此处,这畜生的妖丹就由我代劳取走!”吕多看着脸色惨白不似人样的雄长川说道。 雄长川此时体内元气几乎耗尽,留在暴走的夏鲧甲壳上也只会是等死,心知这一点的他并没有多言,只是无奈的点点头,随后艰难的闪动身形逃离了夏鲧的攻击范围。 见雄长川远离,吕多这才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双眼坚定的看向眼前血淋淋的夏鲧,然后紧握手中的怪刃奋力的插了下去,想要划开夏鲧的皮肉从中取走它的妖丹。 怪刃锋利无比,而失去了坚硬甲壳保护的夏鲧,它的肉体变得普通脆弱,鲜嫩的皮肉几乎一瞬间就被怪刃划开了裂缝。 吕多冷哼一声催动体内元气,将手上的气力又增加了几分,随后快速的冲着夏鲧的尾巴划下,一道深深的血口立刻出现。 但令吕多惊愕的是并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血肉喷涌,而是在裂缝之下出现了淡白色的诡异漩涡,如同一件玄妙的法宝般,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这,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这畜生的妖丹吗?”吕多呆滞的漂浮在甲壳之上,两张嘴巴同时惊讶的轻声自语道。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羽渊 羽山因为妖兽夏鲧的肆虐而变的一片狼藉不堪,山体在遭受烈火与寒冰后开始不断崩裂坍塌,大地已经出现无数的沟壑与深渊,冰柱四立、焦土一片,整座羽山已经面目全非。 正邪修道者更是因为妖兽夏鲧的暴走而死伤无数,此时正邪元气大伤,只留着少数修为高深之人躲在半空中残喘。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下方的三足黑鳖身上,因为此时甲壳上的男子正在撕裂着它的身躯,那人正是邪宗狂心殿的吕多。 虽然现在夏鲧如同死掉一般,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暴虐疯狂,但吕多原本凶狠的脸庞此时却格外惨白,似乎看见了十分恐怖的东西一般,身体不由微微颤抖着,高举着的怪刃也迟迟没有落下。 “夏鲧它怎么一动不动,难道那畜生被雄长川与吕多杀死了吗!?”剑重山一弟子疑惑的看着下方,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原本还杀气腾腾的夏鲧,此时竟会死一般的安静。 “四周的妖气还没有消散,夏鲧它并没有死!不过为什么吕多却停止了攻击,他们的目的不是夺取妖丹吗?”和融面色凝重,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深深的不安感,紧握手中的飞剑轻声疑惑道。 杜文岑此时心中也颇为不安,一片死寂的羽山却让他感觉更加的恐怖,他本想趁机唤和融一起速速离去,但就在这时空中却突然闪过一道霞光,神女玉璇手持星空剑快速的向夏鲧飞去。 “……她,她要干什么?”杜文岑大惊,虽然此时夏鲧一动不动,但它的气息还在,随时都会再次疯狂暴虐起来,此时飞去它的身旁是极为不明智的选择。 但不远处极度虚弱的雄长川似乎已经猜测出神女玉璇的想法,他面色大变,一双眼睛几乎瞪了出来,不由失声高呼道:“狂心殿所有人听我命令,快将那女人劫杀!成奈,成奈你在哪里快点滚出来,将那女人给我杀了!” 绿发男子听见雄长川怒吼着命令自己,不由脸色微变,双拳紧握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快他就祭出自己的飞剑,然后快速的俯冲而下,冲着玉璇慢慢逼近。 不过玉璇的速度极快,而绿发男子成奈却要逊色许多,不过几息间玉璇就已经飞到了血肉模糊的甲壳上,成奈则被她遥遥甩在身后,但似乎并不慌张仍是不紧不慢的飞着。 吕多此时仍在震惊之中,甚至玉璇已经来到他的身旁也没有丝毫的察觉,双眼死死盯着夏鲧被撕裂开的后背,冷汗如雨般不停落下。 “吕多小心你的身后,你还在愣什么?为什么不将妖丹取走!”雄长川不顾身体的伤势,气急败坏的咆哮道,嘴中不时的咳出鲜血。 听见雄长川的咆哮,吕多身体一震这才缓过神来,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身旁的玉璇,而是脸色煞白的冲着空中疾声喊道:“……老,老大,我们还是逃命吧!” 雄长川脸色一变,擦净嘴角的血迹怒极反笑道:“逃命?难道你他妈的被吓傻了吗!我已经将夏鲧的甲壳撕裂,而现在它更是奄奄一息,此刻的妖丹对你来说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吕多神色异常慌乱,想要极力辩解,他本不是胆小懦弱之人,只是眼前所存在的东西,根本就是他无法去抗衡的。 “可,可是夏鲧它体内有……” “妖邪,我虽不知你们邪宗为何要夺取夏鲧的妖丹,但今日我定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这畜生的妖丹就由我太清宗收下了!”神女玉璇突然打断吕多道,只见她高举飞剑冲着夏鲧背上的裂痕就刺了下去。 “你疯了!”吕多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想要阻拦,但却为时已晚玉璇的飞剑已经狠狠地刺进了血缝之中。 而出乎意料之外并没有传出夏鲧震天的怒吼声,但吕多的面色则是死灰如土,他不再出手阻拦玉璇,而是急忙闪动身形快速的向雄长川飞去。 雄长川震怒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他双眼阴狠的盯着吕多,浑身充满着杀气,声音异常低沉的嘶吼道:“吕多我要杀了你喂狗!” “老大,羽渊,是羽渊!原来羽渊藏在那畜生的体内,现在太清宗小辈将它击破,一切都将会毁灭啊!”吕多近乎疯狂的咆哮道,汗水布满了他巨大无比的脸庞。 “羽,羽渊……你是说羽渊,那个传说中的坟场?”雄长川脸色忽变,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不过吕多并没有回答雄长川,而是一把将他抓了起来,随后如电光火石般不顾一切的向着羽山之外逃窜,他甚至都不敢回头张望,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众人见状一片哗然,没想到邪宗竟会如此虎头蛇尾,方才还气势汹汹,现在却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夏鲧不是已经被他们制服了吗?难道他们是惧怕太清宗的神女玉璇…… 成奈见吕多携着雄长川逃出羽山,不由愣在空中,随即眼中放出一道寒光,冷哼一声不再去阻拦神女玉璇,而是挥动长袖化作一道绿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和融见成奈也逃之夭夭,心中不免起了疑惑,以邪派的作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现在眼看妖丹即将入手,纵然有神女玉璇阻拦,但也并非没有一拼之力,为何要突然放弃唾手可得的宝物? “羽渊?方才吕多嘴中似乎说羽渊,难道……不好,大家速速逃离羽山,远古坟场羽渊的禁制被启动了!”和融面色突然大变,不顾一切的大声呼喊道,同时将手中的飞剑抛向高空,在夏鲧与众人的面前竖起了一道屏障。 众人并不清楚和融口中的羽渊为何物,但见他神色慌张,面色又是一片死灰,心中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便不再犹豫迅速踏上各自的法宝,用尽全身的元气快速向山外逃去。 杜文岑闪动身形来到和融的身旁,他眉头紧皱一脸狐疑的看向夏鲧,正想出声询问之时,和融却突然抢先开口说道:“杜兄先不要多问,待逃出羽山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但你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 而就在和融话音刚刚落下之时,下方如同死物的夏鲧却突然咆哮起来,它挥舞着巨大的头颅不断撞击着四周,而被撕开的甲壳此时竟开始慢慢合拢,背后长长的裂缝中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瞬间将背上的神女玉璇击飞了出去。 不过一切并没有结束,伴随着耀眼的白光,夏鲧后背开始喷出无数的白羽,一根根羽毛如同雪花般四处飞舞,瞬间将天地淹没在白羽当中,看的人如痴如醉,而这一刻暴躁的夏鲧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神女玉璇微微一愣,心中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今日必须将夏鲧的妖丹夺走,否则留下这样逆天的妖兽,日后定是极大的危害,于是她不再过多思考,将手中的星空飞剑化作一道金光,伴随着无数飘飞白羽快速的击向夏鲧,如同穿梭在花间的蝴蝶一般。 “……万万不可,快回来!”和融脸色巨变,失声高呼道。 但玉璇似乎没有听到和融的声音,她仍如同飞蛾一般,不顾一切的冲杀到夏鲧的后背,想要将它切开然后取走体内的妖丹。 而就在这时原本静静漂浮在空中的白羽,突然全部剧烈晃动起来,如同被蝴蝶惊动的花群,竟一时间快速下坠。随后一阵阴风袭过,根根白羽在空中汇聚起来,组成了螺旋状的漩涡,飞一般的涌向夏鲧。 同时神女玉璇也感受到了一股蛮横的拉扯力,想要将自己吸进夏鲧后背的血缝之中,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那股力量,而就在这时夏鲧则突然开始旋转起来,似乎是跟随着空中的白羽漩涡一般,渐渐它的身形模糊不清,最后竟化成了旋转的白光,与空中的漩涡相互连接着,而玉璇则被慢慢地吸进白光之中。 “完了,玉璇她是彻底的完了……那可是羽渊啊,凡是被它吸进去后就绝无活路,最后只能落得被炼化之苦,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坟场!”和融面色苍白微微摇头,心中有些悲戚的低语道。 而此时神女玉璇已经被吸到了白光的边缘,随时都会如同那些根根白羽般,被彻底的吸进羽渊之中,她的美目此时有些凄然,面带苦笑心知已经无法逃脱,只能任凭那股力量将自己吞噬,一切都将结束…… “想不到我欠你的一份情,这么快就要还给你了!嘿嘿,不过我杜文岑也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谢谢你先前告诉我楚心月的下落……放心抓紧我,现在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原本站在和融身旁的杜文岑,却突然出现在了玉璇的身后,他伸出手一把将玉璇牢牢抓住,脸带温和笑意的轻声说道。 玉璇本已经放弃的闭上美目,任由那股力量的拉扯,但听见杜文岑轻柔的声音,玉手感觉着一阵温暖,她不由芳心微颤,随后急忙张开双眼看向满是白羽的空中,那里正有着一束耀眼夺目的黑色。 ………… 第一百三十章 恶犬(上) 羽山外,唐沐清一脸怒气看着身旁的臣布,她黛眉紧锁眼神凶恶的说道:“臣布你这口无遮拦的家伙,怎么能将望仙楼内的事情全部告诉我爹!” 臣布将头沉于胸前,看着脚下崎岖的山路,嘴中轻声嘀咕道:“是师傅他老人家质问到底我们与那杜文岑有何过节,我才会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师傅……” “你,你气死我了!哼,现在任夏还在望仙楼内不知情况如何,我爹他又身受重伤,就连水明子师兄也是元气大伤,这一切都要怪那可恶的妖异!”唐沐清口中的妖异自然是杜文岑。 俏脸阴寒,唐沐清忍不住回身看向被水明子搀扶着的唐万重怨声说道:“爹,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放过那臭小子!方才趁乱将他彻底击杀不是最好的吗?” “将杜文岑击杀,难道凭借你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吗?方才面对那么恐怖的一击,我也是险些魂飞魄散,虽然逃出生天,但现在身体却受到了重伤……” “师傅恕弟子直言,我们可是亲眼目睹您被那道火龙吞噬,而且那一击的威力更是削掉了半座羽山,您怎么可能从恐怖一击中逃了出来?”水明子此时也是十分的狼狈,身上的道袍早已破烂不堪,英俊的脸庞上有着许多伤痕。 唐万重十分虚弱的抬起头,示意众人驻足休息,然后靠在树旁缓了片刻后,这才心有余悸的说道:“其实凭借我与奉青的实力,是能够在火龙击中前逃出的,只因当时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我们定住才会无法挣脱,只能等待那恐怖的攻击……” “我心知凭借自身的修为与法宝是无法阻挡住火龙的,奉青那倒霉鬼便是前车之鉴,所以我才会拼命使出全身的元气化作雷力击向自己的四周,然后借助道法的冲击力将我震飞出火龙的攻击范围” 唐万重微微叹气,迟疑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就是依靠着最后的拼死一搏,我才没有被火龙吞噬,但因此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身体被轰成了重伤……” 水明子听后面沉如水,他十分清楚那火龙的恐怖威力,自己师傅能够逃出生天,也算是极大的幸运,但雷云阁此番羽山一役可所谓颜面尽失,而且还留下了杜文岑这个极为恐怖的隐患。 “三足黑鳖夏鲧可是上古就存在着的妖兽,羽山现在定会变成修罗场,不要说一个后辈小鬼,怕是羽山上所有的修道者都会被杀死的,我之所以唤你们离开羽山也正是因为如此!”唐万重老奸巨猾,自然能看出水明子心中的顾忌。 见水明子面露迟疑,仍是愁眉不展,想要出言反驳自己,唐万重抬手制止道:“无论羽山的结果如何,此战之后正邪间将爆发真正的战争,神州的祸乱又要重降于世,而现在当务之急是与你们的师叔汇合,然后回到雷云阁静养伤势” 水明子听后微微点头,唐万重的话极有道理,此时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只不过在他心中的黑色身影始终挥之不去,他总有着一种似有似无的不安感,日后那黑衣少年会给雷云阁带来灭顶之灾…… 见水明子仍是愁云不展,唐万重心中无奈的苦笑起来,他这个徒弟虽然根骨极佳,修道天赋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只不过在性格上始终是有些多虑,日后定会成为他在修道路上的阻碍。 不过就在这时,从羽山中射出了一道直破苍穹的白光,耀眼的光芒就连身在远处的唐万重等人都不觉微眯起双眼,同时心中也大为惊恐,不知那羽山中又生出了什么异变。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赶去谷口与你们的师叔汇合,而臣布你现在就去望仙楼找到任夏,然后两人一同回雷云阁!”唐万重急忙起身,对着臣布说道。 臣布自知事情重大,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颔首应下后便祭出飞剑快速的向着临沭镇飞去,众人当中就只有他与唐沐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见臣布御剑离去,唐万重等人这才继续向着羽山谷口处前进,他们因为元气损耗极大,而且身受重伤所以行进的速度极慢,但因此也目睹了无数修道者从羽山中飞行逃离的场景,看着慌乱逃窜的众人,三人不觉间加快了步伐。 但就在三人快步走到谷口处时,前方却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场恶斗,道道法术不时在空中飞舞,场面异常激烈。 唐万重剑眉微皱,自己的师弟是特意留在羽山谷口处接应自己的,以备羽山生出变故,但现在见前方道法横飞,定是起了祸乱,他心中立刻不安起来。 “糟糕,我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水明子微微一愣,随即狠狠地拍打着脑袋,异常懊恼的说道。 见唐万重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水明子急忙解释道:“师傅,先前因为郁单北洲的妖主突然闯进羽山,师叔才命我前去通知你,不过当时我们正与邪派交手,此时怕是那……” 不待水明子把话说完,唐万重便已经猜出七八分,心中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当即说道:“水明子你速前去助你师叔一臂之力,这些可恶的妖邪!” 水明子立刻点头称是,快速闪动身形向谷口疾驰而去,唐沐清见状自然不会放弃,不顾身后唐万重的阻拦,她也闪动倩影跟随在水明子的身后。 两人不过片刻便来到了谷口处,此时空中正有几个黑影恶斗纠缠不清,水明子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师叔,只不过他此时并不是与头戴玉冠的龙千士与赤发恶斗,而是一位长得极为雄壮的少年。 那少年生的燕颔虎头,黑色长发如瀑肆意的披散在肩头,穿着一件普通不过的布衣,若不是他那一双寒光逼人的虎瞳,浑身散发而出的浓烈煞气,他看起来不过只是山野村夫那般普通。 不过令水明子胆寒的是,面对手持飞剑攻势十分凌厉的师叔,那少年只是徒手相敌,且丝毫不落于下风,威力无穷的雷电似乎对他无法造成伤害,肉身的承受力堪比妖兽。 “元吉子你连这等无名徒手小辈都不敌,看来你雷云阁也是徒有虚名!”赤发与龙千士悬浮在一旁,脸上笑意十足满是讥讽看着空中的恶斗。 “哼,邪异休得猖狂,待老夫收拾掉这莽撞小辈,定要让你们魂飞魄散!”元吉子老脸一红,羞怒的瞪向赤发与龙千士,虽然他嘴中这般说,但他深知眼前这虎目少年绝非善类,一身的蛮力令自己都为之胆怯。 “啊,他,是他!那人是杜文岑的同伴,我在临沭镇见过这个人!”就在元吉子四处躲闪之时,唐沐清突然震惊的叫喊道。 “杜文岑的同伴……”水明子听后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手中唤出玉扇双眼不善的看向石偲。 而空中的众人则微微一震,随即看向下方的唐沐清与水明子,元吉子见状更是快速闪动身形来到两人身旁急切的问道:“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掌门师兄他人呢?” 水明子出手拦住想要杀向空中的唐沐清,随即向元吉子深深行礼,将羽山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给他,随后这才低声问道:“师叔,你又为何与此人纠缠恶斗,而且那龙千士与赤发则袖手旁观,莫非那少年也是邪宗之人?” 元吉子摇摇头,面带苦笑的说道:“那人并非是邪宗之人,而是在我与龙千士、赤发交手时,突然从山外走进来的,而在他的肩头如当时一般,竟站着那位自称郁单北洲妖主的妖兽,询问中我与他一言不合便恶斗起来……” “又是与那妖主有关,看来他们两人定是来着郁单北洲,这样的人绝对留不得!师侄不才,愿助师叔一臂之力,将那妖邪斩杀免除后患!”水明子此时似惊弓鸟,雷云阁与杜文岑的仇恨已不可挽回,现在也只能尽量消除他的实力。 元吉子听后脸上升起一丝犹豫,不过很快他便点头说道:“也好,那畜生也是有些棘手,为了免遭龙千士等人偷袭,你我还是速速将那少年拿下的好!” “不过,那人有着一身堪比妖兽的蛮力,身体更是坚硬如玄石般,寻常的道法根本就伤他不得,师侄你万不可轻敌大意才是!”紧接着元吉子又出言提醒道。 而就在这时,空中的石偲双眼如炬,冒着丝丝杀意看向唐沐清沉声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刁蛮女人,你在羽山中可否见过杜文岑?” 先前在望仙楼内石偲并没有出手,所以唐沐清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只是认为他不过是杜文岑的随从而已,但此刻感受着石偲身上散发而出的冷冽杀气,唐沐清这才不由心中一震,一股强烈的不安与胆怯立刻袭遍全身,原本想怒目而视的她,现在也只能四处躲闪那一双寒气逼人的虎目。 石偲似乎有些不耐烦,环视着下方的唐沐清等人,剑眉压低面色不善的说道:“快点告诉我杜文岑的下落!” 唐沐清本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会忍受得住石偲的恶语相向,心中怒火顿时燃烧起来,蛮横本色尽显的辱骂道:“哼,你这么关心那畜生,看来你是那畜生的一条狗吧?还真是对自己的主人忠心耿耿,不过本仙子告诉你,你这条狗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叫杜文岑的小子已经被我雷云阁击杀在了羽山之中,此刻他早已死无全尸魂飞魄散,你现在可是成了丧家之犬,啊哈哈!” “女人,你说什么!!!”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恶犬(下) 看着杀气腾腾的石偲,唐沐清心中虽然惧怕,但是高傲的内心还是让她不由大声讥笑道:“难道你这条丧家犬还是聋子不成?本仙子说杜文岑那妖畜已经被我雷云阁伏法于羽山之上,现在怕是神形俱灭不知去哪里做了孤魂野鬼,哈哈!” “我要灭了你们雷云阁,鸡犬不留!”石偲面容狰狞的咆哮道,不再听从杜文岑之前的叮嘱,抑制着自己体内的杀气,一瞬间虎目变得血红无比,如同嗜血的野兽扑向了唐沐清。 元吉子心头一震,没想到石偲与自己打斗时并没有拼尽全力,竟然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还能与自己抗衡,这样的人实在恐怖到了极点,而此时他一身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利剑般,让人胆寒不由想要退怯。 “可恶!”水明子暗骂一声,急忙运转元气挡在了唐沐清的身前,手中唤出天雷顺势击向空中。 谁知石偲并不畏惧躲闪,他伸手右手随意一挥便将那暴虐的雷电击飞在一旁,速度并没有丝毫的减缓,一脸杀气的击向水明子与唐沐清。 “小心,这畜生的力量十分恐怖,身体更是近乎无坚不摧的强悍!”元吉子急忙提醒道,随即闪动身形飞向石偲,想要将他拦截在空中。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元吉子,石偲不以为然冷哼一声,紧握双拳高高举起,随即猛然停住身形,对着元吉子的身体狠狠击了下去。 元吉子本想偷袭拦截,但谁知石偲突然发起攻击,他始料不及完全没有防备,右肩重重的受到攻击,五脏翻腾身形不稳险些从空中坠落,不过因此也暂时替唐沐清挡住了迅猛的石偲。 “咳,妖畜你可不要太猖狂了!”元吉子脸色白青,左手捂住肩膀,右手将飞剑直指石偲怒喝道。 听闻唐沐清说杜文岑被杀,石偲早已暴走发狂,此时又怎么会去理会元吉子的阻拦,他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道:“挡我者死!”说话间便又挥起双拳击向元吉子。 元吉子本想怒骂一声,但石偲双拳上的恶风却将他的话语又堵了回去,心知不可怠慢,他面色一沉运转元气将雷电之力灌入手中飞剑,冲着气势汹汹的石偲就击了出去。 飞剑与双手在空中瞬间撞击在一起,强大的气息向着四周飞散,无数道气浪冲的两人衣衫乱舞,石偲的双手紧紧握着剑刃,无数道雷电如毒蛇一般,从飞剑之上盘缠在他的手臂,将皮肤击的一片焦黑。 “你虽然力大如妖兽,不过却不懂的修道之法,所以今天你注定要败在我元吉子手中,啊哈哈!”元吉子面露得意之色,虽然此时石偲的蛮力将飞剑暂时挡住,不过自己的玄妙道法却又是他这样的莽夫所能比拟。 不过随后元吉子便感觉到了发自灵魂的恐惧,渐渐处于下风的石偲并没有如想象当中的面露惊恐,他的眼皮甚至都不曾跳动,一双虎目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如同野兽般一脸邪笑的咧着嘴巴,嘴中利齿寒光阵阵看的人背脊发冷。 而就在元吉子愣神的一瞬间,石偲突然发力将剑刃迅速拉向了自己身体的左侧,随后高高抬起右膝击向元吉子的腹部,同时双臂青筋毕现,低吼一声将手中的飞剑生生震裂! 元吉子虽然修为高深,修道也已有数百年的光阴,但肉身的强度仅仅只是比常人强上许多,面对石偲能撕杀妖兽的恐怖蛮力,那抬腿一击便让他眼前一黑,双耳如雷击在侧,身体如同河虾一般曲卷,口中更是喷出无数精血。 抓起毫无还手之力的元吉子,将他手中的飞剑扔掷一旁,石偲如同看着死物一般,右手成虎爪状便想将他的胸膛捅破,掏出蹦跳的心脏。 水明子一直观察着两人,见石偲竟想戮杀元吉子,不由心中大急,来不及唤出三十六天罡化元阵,就将手中的白玉宝扇击向了石偲。 石偲虽然感觉出危险的气息,但玉扇的速度极快,在空中滑过一道白光后击在了他的身体上。玉扇本身就是一件异宝,威力自然非比寻常,石偲遭受重击后瞬间被击飞了出去,而玉扇的攻势却并没有停止,它忽然又变得巨大无比,冲着飞出的石偲狠狠砸去。 石偲稳住身形,双拳紧握心中恼怒,见玉扇不死不休的砸了过来,他虎啸一声高高跃起,单臂挥出罡风狠狠击向羽扇,想要将彻底它击碎。 玉扇乃是灵性之物,虽然水明子此刻并没有驱驭它,但面对石偲的攻击它却懂得变化大小,左右躲闪不断侵袭着石偲,并没有与他硬碰硬。 有时候人还不如一件法宝,那元吉子近身攻击石偲,也只能活该倒霉受罪,若是与他拉开距离,用玄妙的道法攻击,此时怕是石偲不堪应对,毕竟他只是有着一身恐怖的蛮力。 石偲心中也颇为恼怒,虽然玉扇的速度力量不及他,但却异常难缠,一时间竟与自己缠斗于空中,无论他如何挥拳击打,也无法击中灵巧变幻的玉扇。 水明子见玉扇将石偲困住,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急忙将元气注入元吉子体内,不断修复着他的伤势,虽然元吉子道法高深,但石偲的攻击却颇为凶狠,那一击竟震断了他的许多筋脉。 “杂毛狗你竟然伤我师叔,看招!”下方的唐沐清缓过神,不顾水明子的喝止,踏着碧波飞剑霞光一闪冲着石偲就飞身而去。 石偲见状虎目中杀气腾腾,他放弃空中的玉扇转而袭向唐沐清,不过玉扇却依然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发起阵阵攻势。 唐沐清修为道行不深,面对般的石偲,她又怎么会是对手?不过好在有玉扇的不断侵袭,这才将石偲的心神分散,并没有让他使出杀招,虽然如此但唐沐清还是连连败退,身体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十分狼狈不堪。 水明子唯恐唐沐清受到伤害,于是将元吉子扶到下方后,便将玉扇唤回手中,随后瞬间冲到了唐沐清的身旁,替她挡住了石偲的攻势,两人恶斗起来。 空中不远处的龙千士与赤发相视一眼,然后默契的点点头,随即同时飞向石偲等人,赤发更是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面相凶煞死死盯着水明子。 “你们正派的修道者只会卑鄙的围攻吗?我龙千士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你们这样的败类,小兄弟我们来帮你收拾掉他们,嘿嘿!” “哼,水明子我们之前的账可是还没算完呢,给我去死吧!”赤发更是不由分说,抢先一步飞到了水明子的身后,怒吼着挥起手中的狼牙棒狠狠砸了出去。 水明子防备不急,眼看身后的恶风就要击中自己,但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迅速的出手将狼牙棒击碎,紧接着又是一拳狠狠打向了赤发。 赤发见有人突然来袭,便急忙将另一只狼牙棒立于身前,想要阻挡住那人的攻击,但谁知那人的力量极为恐怖,虽然狼牙棒挡住了他的拳头,不过一瞬间狼牙棒便被击的粉碎,随后那股可怕的冲击力并没有停止,而是将赤发重重的砸向了下方,而那一瞬间赤发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那人竟会是石偲。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息间,看着被击落在地的赤发,水明子难以置信的看向石偲,他的眼神中满是惊疑,而石偲则冷冷的说道:“滚远些,我的猎物只能由我来猎杀!” 下方的赤发羞怒难当,脸色时而青白,时而血红,他本想起身杀向石偲,但刚想开口叫骂之时,却感觉喉头一甜,五脏一阵翻腾便忍不住的吐出了精血,身体一时间虚弱无比。 玉冠男子龙千士双眼瞟向下方重伤的赤发,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身体瞬间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将石偲死死锁定,随后转身看向他说道:“不知死活的疯狗,竟然藐视我们的好意,将我邪宗弟子击伤,今日我龙千士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间龙千士竟不再理会水明子,祭出手中的飞剑转而向着石偲袭去,不过他心中知道石偲有着恐怖的蛮力,所以他并没有鲁莽的正面攻击,而是用飞剑施展出无数道法,对着面露不屑的石偲就轰杀而上。 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异变,水明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本意是将石偲击杀免留后患,但先前石偲却将自己救下,而且若是现在出手,那岂不是就与邪派为伍,辱没了他雷云阁四大正派的名望? “徒儿不可妇人之仁,更不可保守死板,虽然与邪派联手颇为不妥,但必要的时候就必须舍弃一些大义,那人与杜文岑为伍,便就是我雷云阁的敌人,而且他一身煞气定非善类,此时不除更待何时?”雷云阁掌门唐万重方才一直隐蔽在谷口处,见水明子犹豫不决,这才忍不住现身高声教训道。 “哈哈,原来唐掌门并没有死,这样师侄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竟想与邪宗联手去击杀一个凡夫俗子,这样似乎有辱我正派的威名啊!”不待水明子应声,高空之中便传来爽朗的笑声。 “和融是你!”水明子抬头看去,只见高空中和融翘着二郎腿坐在飞剑之上,正一脸嘲弄的看着下方。 听见和融的声音,石偲与龙千士便停止了打斗,不由皱起眉头看向上方,心中猜测着来者的身份。 唐万重则微微一愣,随即慢步走到打坐疗伤的元吉子身旁,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原来是和融师侄,你不是在羽山与那三足黑鳖恶斗吗,又怎么会抽身来到此处啊?” 和融有些懒散的打着哈欠,双眼时不时的瞟向石偲,随后竟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啊,这个……嘿嘿,师侄我不过是迷路到此而已,我的本意可是要回剑重山,谁曾想会与唐掌门相遇,你我还真是福缘深厚啊!” 唐万重听后双眼微眯,嘴角不易察觉的挂起一丝冷笑,心中暗自想到:“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和融这小子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对于羽山的事情是止口不提,他似乎并不想告诉我……” 眼珠子转了转,唐万重停顿片刻后这才又笑着说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师侄就协同我雷云阁将这些妖孽一并铲除的好,这样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和融听后微微一笑,知道唐万重有意拉自己下水,不过此时他心中却另有想法,于是便故作惋惜的说道:“替天行道,消除妖邪本是我修道之人的本份,只不过今日师侄我还有一些事情,而且最可惜的便是……” 见和融欲言又止,水明子不由面色不善,两人在羽山中便已经结怨,此时他更不会顾及颜面,水明子便怒声骂道:“和融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之前你分明帮助那妖畜杜文岑与我雷云阁为敌,此时倒又可惜什么!” 和融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春风的笑道:“水明子道兄还真是一颗道心不稳啊,你可要小心日后心魔入侵……我所说的可惜是因为恐怕今日你们不能击杀那小子而已!”说话间和融将手指向了石偲。 唐万重心中顿时不快,羽山发生的事情他躲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和融当时十分藐视雷云阁,甚至与水明子等人为敌,此时竟又想阻拦自己杀死石偲,他未免有些不知死活的猖狂。 但老奸巨猾的唐万重还是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住,只不过面容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假笑,而是换做一副冰冷模样问道:“你给本掌门一个理由” “受故友所托!”和融一改先前的散漫,将脚下的飞剑握在手中,双眼凌厉的看向下方,声音异常坚定的说道。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窘迫 “故友所托?哼,和融道兄口中的故友怕是那妖畜杜文岑吧!怎么,他为什么不出现在这里,难道他真的死了不成?哈哈”水明子拉住怒气冲冲的唐沐清,一声冷笑道。 和融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随后面色不善的盯着水明子,一双眸子亮如皓月,声音低沉略带威胁的说道:“杜兄他修为高深,道法更是玄妙无比,不像你等这些宵小,他又怎么会轻易的死掉呢?所以水明子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 见和融手持飞剑慢慢向自己飞来,水明子眼皮微微抖动,不着痕迹的将唐沐清挡在身后,然后紧握手中玉扇,警惕的戒备着。 “你刚才说,杜文岑他没有死?”正当和融冷笑着飞向水明子等人时,一旁的石偲突然出声问道。 和融微微一愣,随即停住身形,面带笑意的看向石偲说道:“石偲兄弟,凭借杜兄的修为又怎么会轻易的死去呢?你可不要轻信了这些人的话啊” “那他现在身在何处?”石偲追问道。 寿眉用腹虫妖丹医治好莺儿的蛇毒后,石偲便将两人送回了望仙楼,随后便折回羽山寻找杜文岑,但谁曾想在谷口处与龙千士等人相遇,期间因为讹兽对元吉子冷嘲热讽,双方便大打出手直到现在。 和融听后摸着后脑勺,看神色似乎有些苦笑不得,但很快他便伸着懒腰说道:“我想那家伙也跟我一样迷路了吧?现在不知道在何处与佳人相伴呢,嘿嘿……” 见石偲一脸的疑惑,虎目中满是不解,和融又挥手说道:“那家伙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而现在你就随我离开这里,先去我剑重山做客几日” 不待石偲反驳,前方的水明子已经先出声冷笑道:“这个妖畜重伤我师叔,乃是我雷云阁的敌人,和融你三番五次干涉我雷云阁的事情,难道你剑重山是想与我雷云阁交恶吗!” 和融听后急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若是如此我师傅定会将我剥皮问罪的” “不过,雷云阁的道友们有所不知,我和融生来完美无比,无论是修为、天资还有根骨都是极佳上乘,只不过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所以我还是有着一个小毛病的,那就是识不得方向,天生就是一个路痴,所以我想回到剑重山,还需要石偲兄弟的帮忙啊!”话锋一转,和融一脸嬉笑的说道,眼神中毫不遮掩的嘲弄着水明子。 “……和融你!”水明子大怒,虽然他心中知道自己绝非和融的对手,但还是抑制不住愤怒,说话间便想祭出玉扇,摆出三十六天罡化元阵。 “呵,看来水明子道友是想与我比试一番!”和融也绝非善类,手持飞剑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剑气,对着水明子不屑的冷哼道。 “够了,水明子你给我回来!”就当两人恶斗一触即发之时,下方的唐万重突然怒声喝道。 恶狠狠的瞪了水明子一眼,将他的话语堵了回去,唐万重这才冷笑着看向和融说道:“既然和融师侄不认识回山的道路,那么我就给你一份薄面,今日就放过那妖畜,让他随你一同回山!” 唐万重的心中其实早已怒火中烧,他暗骂和融欺人太甚,就算是编造理由,也不会编造一个像样的,有人会路痴到不认识回家的路吗?和融他分明就是戏弄轻视雷云阁,只不过此时自己与元吉子重伤,而水明子也不是和融的对手,现如今也只能忍气吞声暂时放过石偲。 但唐万重并不知道,和融其实没有说假话,他的确是找不到剑重山的方向,他路痴的程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然他也不会比杜文岑晚到羽山…… “多谢唐掌门!”和融躬身施礼道,不过他低下的面容却满是苦色,虽然唐万重看似不在乎,但和融心知自己与雷云阁的仇怨已经深深种下,甚至连带着自己的师门都会有所波及。 “此事被师傅得知后,我定会被封在忏心洞中面壁潜修数十年,可恶,我才刚刚下山数日而已!不行,我还是晚些时候回山复命吧,这样也能多玩几日,尘世间的繁华我可是还没看够呢……”本愁眉不展的和融,脑海中瞬间下定了主意,于是脸色便也轻松了许多。 不再理会雷云阁众人,和融转身看向龙千士,用身上的剑气瞬间将他锁定,随后声音不善的说道:“你们邪宗在羽山已经败逃,现在只留下你们两人孤守,你还想在此继续逗留吗?” 龙千士自和融现身时便想离开此处,因为无论是修为还是数量上,自己与赤发皆处于下风,而且赤发现在已经重伤,自己根本无法抵挡住正派的围攻。 听见和融的威胁,龙千士便借机说道:“哼,今日我们就姑且离去,来日定会要了你们的性命,然后用魂魄去炼制法宝!”说话间龙千士便闪动身形,来到下方将赤发背负身后,随后驱御着飞剑消失在了羽山。 和融自然懒得理会龙千士的威胁,那不过是给他自己的颜面而已,而唐万重也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换做往日他定会将龙千士与赤发斩杀不留后患,不过此时身受重伤,他并不想节外生技。 见事情已经结束,和融便笑着对唐万重等人说道:“唐掌门,师侄我事务繁忙,今日就不再与诸位论道,先行告退!” 唐万重微微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师侄慢走,带我向你师傅剑老问好,他日我雷云阁定会登门造访剑重山!” 和融岂会不知唐万重的话中话,只不过此时木已成舟,再多费口舌也已经毫无意义,于是他便笑着点点头,踏上飞剑抓起石偲便向远方飞去。 看着离去的和融与石偲,唐万重冷哼一声,恶狠狠地从嘴中挤出一句话道:“走,去望仙楼!” 羽山正邪之战,唐万重本意是想借机壮大雷云阁的声势,巩固雷云阁刚刚升为四大道门的地位,所以才会亲率弟子来到羽山,但却先后被杜文岑与和融折杀了颜面,可所谓颜面尽失被正邪修道者看了笑话,此役雷云阁可是损失重大…… 而此时已经飞去羽山的和融与石偲两人却发生了争执。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让我同你一起去剑重山,还有杜文岑他现在到底在哪里?”石偲虎目寒光冷冽,浑身满是煞气的看向和融,此时两人已经停止了飞行。 感受着石偲的煞气,和融心中为之一震,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起来,暗惊道:“被那双虎目盯着,仿佛自己成了待杀的猎物一般,这个蛮小子还真是恐怖至极……” “我是剑重山的弟子名叫和融,我与杜文岑乃是至交好友,你大可放心不用仇视着我……”和融似乎有些无法忍受石偲的眼神,竟不再看他而是坐到了飞剑上说道。 “至于他的去向,我实在是不知道,因为他与太清宗神女玉璇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当时也正是羽渊完全打开之时,甚至连我都受到了波及……” 见石偲一脸的疑惑,和融便将事情的经过以及羽渊简略的告诉给他。 “你是说羽渊能够吸进一切东西,然后将其炼化?就连布下层层防护的你,一瞬间也被吸去了一半元气?”石偲眉头紧锁,脸上尽是忧色。 和融重重叹气,心有余悸的说道:“没错,若不是我及时闪动身形逃离出去,此时我怕是已经成为了羽渊中的孤魂野鬼!”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杜文岑与那女人相安无事,如你所说他们处于羽渊的最近端……”石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杜文岑要去救神女玉璇,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杀死玉璇与朱赤颜为楚心月报仇吗? “我很肯定杜文岑他还活着,因为凡是被羽渊吸进的生灵皆会三魂七魄尽出,发出无数悲鸣惨嚎,但那时却没有……我想杜兄他应该是施展了某玄妙道法,带着神女玉璇一起逃离了羽渊,否则他也不会去孤身犯险”和融面色凝重的分析道,其实他心中也是将信将疑,毕竟羽渊可是远古就存在的坟场。 “……那我现在就去搜寻他的下落!”石偲听后急不可待,担心杜文岑的安稳。 “不妥,不妥,你可知我为何想让你随我回剑重山?其实我真的只是迷路偶遇你与雷云阁的人,听见你们的谈话后才得知你是杜文岑的朋友,既然大家相互都是朋友,那我就不能让你孤军奋战,而且现在你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了!” 见石偲面露不屑,和融微微摇头继续解释道:“我之所以要带你回剑重山,实则是为了保护你,因为羽山一役,我们的朋友杜文岑可是闯下了滔天的祸事,他不但激怒了正派修道者,更是一击杀死了邪派高手,现在的他可是正邪两面树敌,许多人都想置他于死地,而你也会受到不小的波及!” “正邪?那又算什么!凡是胆敢伤害杜恩人的,都是我石偲的猎物,哪怕是九天之上的仙人,我也要将他撕成肉沫,而且正因为如此,我更是必须要去寻找他的下落!” 看着满身煞气,如同一般的石偲,和融心中不禁暗叹道:“杜文岑与石偲……这两个人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尤其是眼前的石偲,若是比较,我宁愿与杜文岑恶战数日,也不愿与这只恐怖的蛮兽比斗一刻!” “那我就同你一起去寻找杜兄的下落吧!两个人在一起也好有着照应,也就不怕正邪修道者的围攻,而最重要的是……我是路痴啊,若没人带路,我根本就回不去剑重山,而且是哪里都去不得啊!!!”原本一脸和煦笑容的和融,突然凄厉的哀嚎道,那凄惨的声音让石偲都为之胆寒,冷汗不觉滑过了他的额头。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贵客 “胡成,胡成!” “……在,老爷我在,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少爷他人呢?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身体虚弱却还四处乱跑,真是不懂事的孩子!” 胡成看着端坐在前堂的微胖男子,脸上不由露出苦笑,他思考片刻后,这才微微叹气道:“老爷,此事也怨不得少爷,是我胡成看守松懈,这才让他跑出了宅院,而少爷则是思念……” “好了,不用继续说下去!”微胖男子立刻挥手打断道,他粗短的双眉紧蹙在一切,原本光泽的面容一时间阴沉了下去。 两人都默不作声,前厅陷入了深深的沉静当中,而微胖男子则不断端起放下手中的茶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胡成见老爷一言不发,自然也不敢多说,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站着。 “……胡成,城内的医生你可都探寻过?偌大的邑鹿城应该会有不知名的神医存在,云泉的身体可是在日渐虚弱啊!”许久之后,老爷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双目满是忧色的看向胡成说道。 “老爷,咱们城内的大小医生我都已经命下人一一探访,但对于少爷的病症,他们都说无从医治,现在我已经命人去周边的城府寻找,希望能找到医治好少爷病症的医生” “……恩好,无论多少银两一定要请到神医,云泉那孩子太命苦了,我可不能失去这唯一的儿子啊!”老爷重重叹气道。 胡成微微颔首,过了片刻后见老爷闭目养神,并没有在说些什么,他便躬身轻声告退,转身离开了前堂,来到后院杂役的住处。 一踏入后院的院门,胡成便高声对着里面的杂役叫喊道:“胡金、胡木你们出来,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众人正在打扫庭院,闻声后便从中走出两个高壮的汉子,那两人的脸上皆长着络腮胡子,穿着一身灰色粗布麻衣,看起来有些邋遢。 “管家您找我们,让我们兄弟去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吧!”那两人十分爽朗,笑嘻嘻的对着胡成说道。 胡成点点头,一把将两人拉到清净的地方,随后轻声说道:“少爷他又悄悄跑出去了,你们也知道少爷的身体虚弱,此时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你们两个人现在速去那座小亭将少爷劝说回来,不然老爷可就要动了真怒!” 胡金、胡木两人听后脸色大变,急忙回声说道:“是,是,我们这就去把少爷接回来!哎,不过少爷他真可怜,这才几日就已经病成这般模样,那……” “噤声,你们两个没记性的东西!难道忘记胡府的规矩了吗?不要再说往日之事,尤其是在少爷的面前,你们两个人最好管住嘴巴,否则我胡成定要割了你们的舌头!”胡成三角眼放着寒光,厉声威胁道。 “自然,自然……我们兄弟只是一时嘴快,管家勿怪。少爷平日待我们这些下人如朋友般,我们自然不会在他面前谈及那些事情,让他徒增伤痛的”胡木急忙说道。 “对,我们兄弟两人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再说出那些事情,不劳管家爷您动手,我们自己就割了自己的舌头,不能愧对少爷平日里的厚待啊!”胡金也连忙附和道。 “去吧!”胡成点头冷哼一声,便不再训斥两人,因为他心知胡金、胡木两人与少爷的关系最为亲近,他们也是无意之举,并不会真去触碰少爷的痛处,所以自己才会命他们去将少爷寻回。 胡金、胡木两人不敢怠慢,躬身告退后便匆匆离开了后院,向着府门外走去,少爷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他们两人自然知道。 “说实话每日见少爷这般憔悴,我的心也会跟着无比难受啊!”胡木叹息道。 “我又何曾不是如此?现在少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清瘦无比,哪里还有以往的神采,而且他也不再与我们谈天说笑,每天只是紧闭房门独处……”两人已经走到前院,见四周无人这才小声说道。 “少爷怕是害了相思苦,所以才会如同重病一般,只是安小姐已经死去数日……哎,多好的一对璧人儿,却被生死无情的拆散,只留少爷独自神伤!” “谁说不是?安小姐自小便与我家少爷定亲,两人也是两情相悦,天生一对的佳人,大婚那日整个邑鹿城谁人不赞,谁人不祝福?只可惜安小姐命薄如纸,年纪轻轻便重病去世了……”胡金轻声说道,面容上抑制不住的悲伤。 “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数,我们凡夫俗子又怎么能逃过老天爷的安排呢?只是苦了少爷啊……不说了,还是速速去浣露亭接少爷回府吧!” 胡金点点头两人快步踏出院门,向着城外的静流泉走去,那里的浣露亭以前是胡云泉与安小姐常去的地方。 不过两人并没有走多久,便在邑鹿城的街道上看见了一个清瘦的人影,那人身穿轻纱罗衣,唇若涂朱,睛如点墨,仪表天然磊落,但面色却死灰如尘,双眼凹陷,如染黑漆一般,身体瘦弱走起路来摇摇欲坠。 “是少爷,少爷回来了!”胡金高声喊道,那清瘦少年郎正是胡云泉。 “不过少爷身旁却为何跟着两人,那一男一女却又是何人?”胡木心中高兴,但见胡云泉身旁跟着两人,不由疑惑的轻声说道。 两人不敢怠慢,急忙快步来到胡云泉的身前,喜笑颜开的说道:“少爷您回来了,老爷跟总管可是命我兄弟前去寻你呢!” 胡云泉一副文弱书生样,加上身体虚弱似乎一阵清风便能将他吹倒,听见胡金两人的询问,他这才轻声咳嗽道:“劳你们担心,我这就随你们回府” “好,好!……不过,少爷这两位又是?”胡木疾声应道,不过随后便疑惑的指向胡云泉身后两人。 不怪胡木多疑,因为那两人实在有些可疑,男子倒还好些,只是一身落魄黑衣,面色苍白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但他身旁的女子却有些不妥,身体裹的极为严实,罗纱裙上满是斑斑血迹,面容更是被遮盖住,让人看不清容貌。 胡云泉微微侧身,看着身后两人轻声说道:“他们两人是我在城门处结识的,身体都收了重伤,于是我便想带他们回府医治一番,让他们好好休息” “看好你们两人在此,现在就速回府中收拾出一间房屋供我这两位朋友住下”喘息片刻后,胡云泉又继续说道。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少爷您慢些走,让胡木搀扶着您!”胡金见胡云泉少有的开口说话,而且竟会结交新的友人,一扫之前的阴郁,心中便十分开心,急忙应下转身向府院跑去。 胡木也是喜笑颜开,自安小姐死后少爷一直阴沉着脸,更是不愿与人交谈,想不到今日从浣露亭回来后,便如同变了一番模样,怎么不叫人心喜。 “少爷小心脚下,这两位贵客也请随我一起走吧!”胡木小心搀扶好胡云泉,笑着对那两人说道。 那两人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跟在了胡云泉的身后,慢步向着胡府走去,期间众人沉默不语,只是胡木心中欣喜,看着那有些可疑的两人,也不觉间顺眼了许多。 不过片刻众人便回到了胡府,而早就通报给管家的胡金此时在门口候着,他的身旁便是胡府大管家胡成。 “少爷您回来了,阿金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您放心我定会将两位贵客安顿好”胡成急忙将胡云泉扶入院内,笑如春风的说道。 胡云泉则似乎有些疲惫,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随后他推开众人的搀扶,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向着内院走去。 众人知道他的脾气便也不再阻拦,但黑衣男子却似乎有些不明事理,他快步赶了上去,将手搭在胡云泉的肩头,面带笑意的说道:“胡兄,今日多谢你的好意,待我们两人养好伤势,定会报答你的厚恩!” “呵呵,无妨,都是可怜的人儿……我有些累了,你们安心在胡府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找胡成管家便是”胡云泉挤出一丝笑容,轻咳几声后便告别黑衣人走进了内院。 胡成本想怪罪黑衣男子的无礼,但见胡云泉与他交谈后,脸色好了许多,而且难得露出笑容,便也就放心不少,同时对那两人也心生感激,无论如何两人的到来让胡云泉有所好转。 “两位贵客,正如我家少爷所说,日后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便是,我是这胡府的管家,名叫胡成”胡成微微施礼道。 黑衣男子摸着鼻子,面带笑意的说道:“那就有劳胡管家了” “无妨,无妨……我听闻你们受了伤?我已经命人拿了上好的药品,也收拾出了一件客房,你们这就随我过去疗伤休息吧!” “阿金,阿木去取些饭菜酒水,不要怠慢了少爷的朋友!”胡成又转身对着胡金、胡木说道。 两人应声后便转身离去,不再多说。而胡成则带着黑衣男子与蒙面女子去了后院,来到一处僻静的房屋外,将他们两人引了进去,拿出准备好的药品,客套了几声后便轻轻关门告退,走时不忘示意他们两人多去陪陪胡云泉。 见胡成离去,黑衣男子便走到床边,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而蒙面的女子则孤傲的站在原地,依旧沉默不语如同石像一般。 黑衣男子懒散的伸起腰,嘴中打着哈欠,双眼瞟向屋内正中处的蒙面女子,有些疲惫的说道:“这胡府似乎有些古怪啊,我们的新朋友胡云泉他似乎也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只可惜你我现在元气大伤,并不能探查的清楚” 见蒙面女子依旧一言不发,黑衣人无奈的耸耸肩,从软榻上一跃而起,走到她的身旁说道:“神女,此处并没有外人,就不用担心你的绝世容貌被人看见,更不会像之前那般引起骚乱,所以还是摘下你的面纱吧!”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往事如水 孤傲站立着的蒙面女子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了本来的佳容,她生的一双月眉星眸,月眉如墨有着几分英气,星眸光亮说不出的灵性,那一张樱唇更是完美无比,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白皙略显苍白的肌肤如薄雾绕花般动人。 看着般般入画的神女玉璇,杜文岑不觉间竟也痴了起来,但随即他便笑着说道:“胡公子是个好人,我们这几日便在此处安心养伤,待元气恢复后再做打算” “不过羽渊还真是恐怖至极,瞬间便将我一身的元气抽空,还险些让你我丧命,若不是拼死使出无踪术,只怕我们已经成了那众多孤魂野鬼中的一只!”杜文岑心有余悸的感叹道,在逃离羽渊的一瞬间,他分明看见那白光竟是无数冤魂组成,凄厉的哀嚎让人心神不宁。 神女玉璇脸色微白,一双星眸看着血迹斑斑的罗纱裙,沉默片刻后她才微微叹气道:“你为什么要救我,现在我们可以说是仇人……” 杜文岑走到桌椅旁坐了下来,随后摇摇头轻声说道:“在我心中并没有正邪之分,只有相互的利益关系,之前的仇怨也只是个误会,而且我的确欠着你一份人情,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说是扯平了” 神女玉璇抬头看向杜文岑,樱唇微张但很快又闭了起来,随后她一脸愁容的走到桌椅旁也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杜文岑颇感无聊,便准备运功疗伤,但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两位贵客,我们拿来了一些饭菜酒水”房门外胡金轻声敲门说道。 “恩好,进来吧”杜文岑见玉璇带好面纱,这才开口回道。 房门打开,胡金、胡木端着一些饭菜酒水走了进来,见杜文岑看着自己,两人示意嘿嘿一笑,然后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双眼瞟了瞟冷若冰霜的神女玉璇,便转身准备告退。 “请等一下,两位大哥我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们询问,不知道能否耽误些你们的时间?”见胡金、胡木转身告退,杜文岑急忙起身说道。 听见杜文岑亲切和善的称呼自己大哥,胡金、胡木立刻喜笑颜开,向他们这种下人平日里谁会对他们客气?而且杜文岑的身份也并不一般,那可是少爷的朋友,管家胡成口中的贵客。 “您太客气了,我们兄弟两人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您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说出来吧,我们定会言无不尽!”胡金摸着后脑勺与胡木又返回身走了回来。 杜文岑笑着点点头,拉出椅子让两人坐下,又倒了些茶水,胡金、胡木受宠若惊急忙连连推辞,三人谦让了一会后,杜文岑这才开口说道:“我们两人是路过的商旅,因为在深山中遇到了歹人,这才遍体鳞伤,所幸遇见了你家公子胡云泉,好心接我们回府养伤休息,嘿嘿” “我家公子自然是菩萨心肠,他可是我们邑鹿城内有名的大善人!”胡木一脸得意的说道,胡金也点头随声附和着。 “不过,为何我见胡公子却是愁眉不展,面色惨白如霜,身体也是十分的虚弱,莫非是身患重症?”杜文岑话锋一转,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 胡金、胡木两人听后面色一变,眼神中犹豫不定,沉吟片刻后胡木忍不住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是我家少爷的朋友,那我们自然不该有所隐瞒,不过我所说的事情,在少爷面前你们万万不要提起,否则定会加重少爷的病情!” 杜文岑微微点头,看来胡云泉真如自己所猜测那般,并非只是简单的身患重病,而是另有隐情。 见杜文岑应下,胡木便端起茶水润润嗓子,随即看了看杜文岑与带着面纱的玉璇,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整件事情还要从七年前说起,也就是安姑娘十五岁嫁入胡府的时候” “安姑娘本名叫做安晓晓,是邑鹿城安府的千金小姐,而安府的老爷与我家老爷是世交,所以自小安姑娘便与我家少爷定下了亲事,待她到了及笄之年【古代女子十五岁便到婚嫁的年纪】,就会嫁入我胡府” “安小姐自小聪明伶俐,生的耀如春华、皎若秋月,似莲花仙子一般惊为天人,是我们邑鹿城内有名的美人,但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体十分纤弱多病……”说到此处,胡木不由微微叹气道。 “不过安姑娘与我家少爷也是两情相悦,他们郎才女貌当真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儿,令邑鹿城内的百姓羡慕不已”胡金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不由面带笑意的插嘴道。 “而且我家少爷乐善好施,待人温柔可亲,在邑鹿城内有着极好的人缘,所以大婚当天我们胡府是人潮鼎沸,满是祝福恭贺之人,而少爷更是十分开心幸福,那一整日他满脸笑容……” 胡木顿了顿,似乎有些口干舌燥,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又继续说道:“婚后如同大家所想一般,两人恩恩爱爱相敬如宾,而安姑娘也十分深爱着少爷,那是一种令人嫉妒的爱,爱到令整座邑鹿城的百姓都认为安姑娘不可自拔的地步……” “看来胡兄还真是幸福啊,有着这样一个深爱着他的妻子”杜文岑点点头,用手托着下巴说道,而神女玉璇则透过纱巾,星眸不觉痕迹的看了他一眼。 “谁说不是,大婚过后少爷每日笑容满面,整个人精神奕奕,浑身上下透露着说不出的幸福”胡金点头说道。 “可好景不长,两年的光阴转瞬即逝,但安小姐却始终没有身孕,虽然少爷他没有放在心上,两人依然恩爱依旧,不过却急坏了老爷,命人请来无数的神医,吃了许多补药,但最终还是无法怀上孩子……”胡木有些唏嘘的说道。 “之后的年月里,老爷便动了再给少爷娶一室的念头,不过却被少爷一口回绝,因为他答应安姑娘此生只爱她一人,也只会与她白头偕老……” “因为与安府是世交,老爷也就暂时容忍了下来,然后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邑鹿城内爆发了疫病,许多人都染上了疾病,安小姐也难以幸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十分纤弱,所以便一病不起,每日只能躺在床上,少爷便就悉心照顾在她的身旁,每日皱眉不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小姐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是越来越严重,她无法进食饮水,整日的昏迷不醒,而且在昏睡中还时常做着噩梦,少爷为此急坏了身体,不惜重金请神医救治,但却丝毫没有起色,就连安小姐自己都感觉无望,胡府上下陷入了深深的哀愁当中……” “然而有一日,昏睡中的安小姐却突然清醒过来,神色似乎也恢复了许多,苍白的面容竟同往日般红润光泽,这让胡府上下一片喜悦,少爷更是喜形于色,整个人瞬间就精神起来!” “想必那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一直沉默不语的神女玉璇突然开口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有些惊愕的看向她,刚要开口说话,神女玉璇却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人有三魂七魄,死时七魄先散,三魂后离。七魄分散在人的身体上,也就是七个脉轮,而三魂却并不在一起,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人之将死,天地二魂便会回归身体,此时便就出现所谓的回光返照之迹,其实只是散魂的前兆而已” 胡金、胡木两人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们并不知道玉璇所说的含义,但杜文岑却十分明白,关于魂魄之事,三尺道人也曾经与他说过些许。 “……额,对,您说的对!的确只是安姑娘的回光返照”胡金缓过神来,急忙点头称是,双眼想要透过面纱将玉璇看清,不过却始终徒劳无功。 “……安姑娘那日精神有所恢复,少爷异常高兴以为她不日便会痊愈,但是安姑娘却苦笑着摇摇头,将少爷拉至身旁,轻声感谢着他这些日子的悉心照顾,说少爷是世间少有的好人,仅凭此点就不愿与他分离” “你想,我尚未二十二岁,且又嫁了一位好相公,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该死去的……而这些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语而已,虽然我还想多活几日,哪怕短短的一天,陪在你的身旁也好,将我心中的千言万语告诉你,但我知道,今日便就是我的死期……”胡金将当日安小姐的话,重复告诉给了杜文岑与神女玉璇。 “所以,现在我要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你是否想让我在阴间过得很好呢?” “不要多言,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只要能使你高兴,我一定尽力达成你的愿望”胡云泉已经泣不成声的说道。 “但是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这要求对你来说是过分了些。但这个愿望对我来说却如鲠在喉,若我死前不说出来,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想,我死后,老爷迟早都会要你再娶一房妻子,不过,求求你答应我绝不再娶……请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只想你拥有我一个人!”安小姐神色凄怨的央求道。 “只是这件事……你的愿望就是这个?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吗?在我心中你无法取代,你是我胡云泉的妻子,也是此生唯一的妻子,此生此世无论生死,我只爱着你一个人!” “相公,能听见你这般说,我心中甜蜜无比,请记住奴家的请求,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我爱你……”说完这句话后,安小姐便断了气,但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就是前几日安小姐临死前发生的事情,而安小姐死后,少爷便意志消沉,整日沉默不语,身体就逐渐虚弱起来,如同得了重病一般”胡木说到最后,神色也变得有些哀愁惋惜。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雨笑声 客房内陷入一阵死寂,杜文岑眉头微皱,不断用食指摩擦着鼻子,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而胡金、胡木则一脸的哀愁,似乎又回想起了过往的岁月,惋惜着早逝的安姑娘与陷入无限悲痛的胡云泉。 许久之后,杜文岑轻叹一声,率先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这样说来,胡兄是因为思念亡妻,才会这般萎靡不振,身体也日形苍白,形销骨立……” 胡木微微点头,但随即又摇起头说道:“我家老爷已经请了无数神医给少爷医治,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少爷的身体日渐衰弱,胡府上下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老爷也知道少爷是心病,心中无比思念着安姑娘,于是便想再给少爷娶一房妻室,但每当老爷提起此事,少爷就会大发雷霆,说有违当初与安姑娘的誓约,而且会呕血不止,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于是老爷就不敢再提起此事”胡金放下手中的茶碗,摇头补充道。 杜文岑点点头,心中暗叹若是想要医治好胡云泉,就必须解开他的心结,否则就算让他服用灵丹妙药也是无济于事,但心病又岂是那般好医治的。 胡金、胡木又与杜文岑闲聊了几句胡云泉的琐事,便要起身告退,毕竟杜文岑与玉璇是贵客,而且身上还受着重伤,此时应该让他们安心养伤休息,不便过多的打扰。 杜文岑这一次没有再挽留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将他们送出了门外,然后转身关上房门,走到桌椅前坐了下来。 杜文岑刚刚坐下,一脸淡漠的神女玉璇便樱唇轻启,星眸不眨看向他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听胡云泉的事情?” “因为羽渊你我元气大伤,体内的气海已经乱作一团,身体更是受到了重伤,现在与常人并无差异,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胡府修养几日,不过我们的恩人胡云泉却看起来十分虚弱,怕是不久就要一命呜呼啊!”杜文岑并没有正面回答玉璇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说道。 “胡云泉虽然形销骨立,面容憔悴气息不稳,不过也没有到将死的地步吧?”玉璇黛眉微皱,此时的她修为全无,只能凭借外表去判断胡云泉的病情。 杜文岑却摇摇头,面色凝重的看向玉璇说道:“虽然我现在元气大伤,但因为曾经修炼过一些道法的缘故,我的双眼现在能看见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你可知现在的胡云泉可以说是生气全无,浑身上下缠绕着淡淡的黑色死气,俨然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一般!” 杜文岑口中的道法,自然就是三尺道人传授于他的通鬼术,虽然他体内元气大伤,不足以让他施展出通鬼术,但他还是能看出常人的一些气息,或许这就是通鬼术的玄妙之处。 “……黑色死气?常人怎么会有死气,那可是鬼物特有的气息,就算胡云泉思念亡妻过度,身体衰弱将死,但也绝不会出现黑色死气!”玉璇瞪着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杜文岑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胡云泉会有鬼物的特征,但他却又是真真正正的人,若不是现在修为大损,自己定要探查清楚,不过现在若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只有去向胡云泉询问了。 见杜文岑沉默不语,玉璇便也不再多说,随即她闭起双目运转玄功,开始静心运功疗伤恢复元气,此时当务之急便是恢复自身的修为,然后回到太仙山禀告羽山所发生的事情。 沉思许久后,杜文岑始终理不出头绪,于是他便不再多想,见神女玉璇已经入定,他便跟着一起打坐修炼起来,吸收四周的天地灵气,而这一次的修炼则又出现了生生不息的状态,气海中的紫黑色圆珠如同解饿的婴儿,疯狂吸收着四周的天地灵气…… 修炼本枯燥无味,此处且不多语。 两人修炼入定后,便也就忘记了时辰,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不知何时屋外竟下起了绵绵细雨,胡府陷入了雨夜中的宁静,侧耳倾听似乎只有落雨之声。 但就在这安静的落雨声中,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弱不可闻的嘤咛笑语,而在这时杜文岑将太一玄文运转了一个周天,从入定中醒了过来,那声音就恰巧落入他的耳中。 “咦,竟已经到了深夜,而那笑声是……”杜文岑伸着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步走到房门处,轻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细雨绵绵如丝线,泥土的芬芳瞬间扑入鼻间,空气清爽干净,杜文岑不觉间神清气爽,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整个人一瞬间与天地万物连接起来,修道讲究的便是天人合一,此刻在这胡府院内,他竟巧合间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对于他日后的修道感悟天地,可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感悟通常只是瞬间,几息后杜文岑缓缓睁开双目,他精神为之一振,身体轻盈了许多,修为似乎也有所精进。 “我现在的元气已经恢复了七八层,身体也并无大碍,太一玄文还真是玄妙无比,而且每当体内元气耗尽之时,气海中的紫黑圆珠便会运转起来,修为更进一步,两道元气也会粗壮许多”杜文岑欣喜的自语道,他虽然没有追求仙道的心愿,但得到好处毕竟是让人愉快的事情,更何况对于一切利益至上的他来说。 “嘻嘻……”就在杜文岑回味天地感悟之时,夜雨中又传来了一声轻弱的女子笑语,若不是杜文岑修为高深,这样细弱的声音是极容易被雨声湮灭的。 “声音似乎是从胡兄的房间内传出,他现在不是一人独住吗?”杜文岑心中起了疑惑,不由看向左侧的短廊轻声自语道。 胡云泉的住处离杜文岑并不远,两间房屋只隔着一条短廊,两间屋子分在短廊的两端,中间便是幽静的花坛,穿过花坛便能到达胡云泉的房屋外。 杜文岑又侧耳倾听起来,发现那笑声果然是从胡云泉的房屋内传出,而那女子的声音十分空灵幽远,虽然杜文岑六识敏锐,却依旧听不真切,飘渺异常不似人声。 “古怪……”杜文岑轻咦一声,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安,便放轻脚步向短廊的另一端胡云泉的房间走去。 短廊外细雨绵绵,点滴水珠打落在花草之上,沙沙之声作响隐隐约约将屋内笑语遮盖,杜文岑走到胡云泉屋外,想要轻声探查,虽然此时他元气有所恢复,但并不敢施展出通鬼术,唯恐惊吓伤害到重病的胡云泉。 不过就在杜文岑侧身伏耳于窗门之时,屋内的笑语却戛然而止,似空气瞬间被抽空一般,突然的寂静让人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窒息不安,廊外的雨声似乎也渐渐小了起来,胡府院内诡异的宁静。 夜风袭身,杜文岑不由感觉一阵阴冷,他下意识的回身后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只有如断了线的玉珠般,水滴从廊檐下滑落,不过却没有滴答的落水声,显得格外诡异。 “杜兄,现在已经是子时三刻,你为何还在屋外徘徊?”杜文岑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胡云泉脸色惨白如秋霜,勉强带着一丝笑意走到屋外说道。 杜文岑急忙回头,看向身体又虚弱许多的胡云泉,有些尴尬的笑道:“嘿嘿,我听见屋外雨声,心烦意乱无法入睡,便想出来走走散心,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胡兄你啊!” 胡云泉将身后屋门紧闭,随即轻声笑着说道:“呵呵,杜兄这里可是我的屋外” 杜文岑本想向屋内探查,见胡云泉随手关上房门,便也就收回目光,装作微微吃惊的模样说道:“原来你我的住处会如此之近?早知如此,我便前来拜访胡兄,也谢今日的救命之恩啊!” 杜文岑怎会不知胡云泉的住处,胡木早就将这里告诉给了杜文岑,让他尽量不要打扰到胡云泉的休息,毕竟胡云泉可是身体虚弱。 胡云泉听后微微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慢步走到廊前的小亭内,看向亭外的幽幽细雨说道:“既然杜兄夜不能寐,那么今晚就让我陪着杜兄彻夜聊谈吧” 杜文岑跟在胡云泉的身后来到亭内,脸上有些忧色的看着他说道:“胡兄身体抱恙,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胡云泉摇着头坐了下来,随后又示意杜文岑坐下,这才接着说道:“无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杜兄实不相瞒,其实我并没有多少时日了,只怕不久之后便会阳寿耗尽,所以今夜我心中如你一般烦闷,只想找人诉说心事” 杜文岑微微一愣,想不到胡云泉竟也会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他却表现的并不畏死,似乎并没将死期放在心上,杜文岑不由暗自佩服起来。 “胡兄说的哪里话,在我看来你并不像是短命之人,虽然你身患重病,却并非无药可救,你只需调整好心态,多多修养些时日,定会有所好转”杜文岑出言劝慰道,暗中说明一切还是解开心结的好。 胡云泉似乎没有听懂杜文岑话中的含义,他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有些恍惚的说道:“哪怕是仙丹让我服用,也定会无济于事的……”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今日你我兄弟初遇,时间匆忙我并没有问清楚你与那女子的事情,现在杜兄你能否告诉于我?”胡云泉缓过神,将手伸出亭外,触摸着冰冷的夜雨说道。 “如我先前所说,我们兄妹两人到外地寻亲,不曾想在山中遇到野兽,所以才会身受重伤,但所幸路遇贵人,才幸免一死,然后我们便在邑鹿城外遇到了胡兄你”杜文岑面色不改,随口说道。 “见那女子面纱遮住玉颜,你又悉心照料,我还当你们是患难夫妻呢,呵呵”胡云泉微微苦笑道。 杜文岑脸色微变,急忙摇头否定,随即挑起眉头说道:“我妹妹身受重伤,我做哥哥的也只能好好照顾她……而她之所以用面纱遮住容貌,也是因为先前被野兽撕毁了容颜,怕惊吓到旁人才会如此” “倒也是位可怜的女子,邑鹿城内的几位神医与我交好,明日我便请他们来府为她医治疗伤,说不定能还她原来的容貌”胡云泉抖去手中的雨水,诚恳的看向杜文岑说道。 “……那,那我就先谢过胡兄的好意!”杜文岑本是搪塞之语,想不到胡云泉竟会当真,此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胡云泉微微点头,沉默片刻后,随即站了起来走出亭内,绵绵细雨瞬间打落在他的身上,他抬起双手感受着夜雨的冰冷,似是享受的闭上双目轻声说道:“其实我最喜欢这夜雨不过,清冷又安静,这世界之中仿佛只剩下你一人,唯有自己的心跳与落雨声,这样才能让人更加清醒自由吧!” 杜文岑不知胡云泉为何突然感慨万千,心想或许只是他自知将死,这才发出内心的唏嘘,想到此处杜文岑不由心生悲意,看着胡云泉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出了一丝莫名的孤独。 “胡兄恕我直言,人死不能复生,无论你心中有着多少的眷恋不舍,但终究逃不过天意,你这般折磨自己,反而会让泉下的安姑娘伤心难过,今后不如开心过日,也不枉安姑娘对你深深的爱意”杜文岑不忍胡云泉继续沉沦,慢步走到他的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劝说道。 胡云泉微微叹气,将手放下并没有转身,他抬头看向天空不断落下的细雨说道:“天意?人世间为何要遵从天意行事,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爱恋为何不能自己掌控,又为什么要有离别?杜兄你可知,失去心中所爱的痛苦,本该是白头偕老共赴黄泉轮回,奈何……” “……杜兄,你心中又可有难以割舍,深爱之人?”胡云泉转身看向杜文岑,他面容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已经红了双目。 杜文岑心头微微一震,他心性贪恋钱财,可以说金银之外的事情他从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不知为何他竟突然心生悲凉,脑海中不觉闪过两个倩影,还有那望柳乡中的一株千年古柳……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深藏之中 邑鹿城笼罩在幽幽细雨之中,宁静的夜晚只有轻弱的落雨声,人们沉睡在夜雨的梦中,屋檐上落下排排线雨,清洗着白日的喧嚣与浮躁。 胡府后院内,杜文岑与胡云泉站在细雨之中,两人一时间沉默不语,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杜文岑微微叹气,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时爱并非只是单纯的喜欢,而是一种自我的约定,亦或者说是约束,你用爱把自己困在一个特定的区域内,然后无法自拔、寸步难行,因为在那里有着你所爱之人……” “爱妻已死,但我仍在那个区域内,她对我的爱也不会因为形体的消亡而失去,这种深深的痛苦是你不能所理解的” “人之所以会活着,是因为有着贪念与渴望,但我现在最深的渴望已经死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理由与借口呢?当我心中的全部被黄土厚棺埋葬,我这具行尸走肉又何苦苟延残喘”胡云泉双眼无神,脸色有些凄然的看着屋檐落雨,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杜文岑语塞,对于他这个懵懂少年,爱现在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或许一些东西早已在他心中萌芽,不过却无法理解透彻出胡云泉那深沉的感情。 同时杜文岑心中却不由升起一股怒火,胡云泉字字词词中充满着绝望,这让他很是不快,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也只得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摇摇头。 胡云泉见杜文岑闷不出声,脸上不由挂起一丝笑意,反身走到杜文岑的身旁,拍打着的他的肩膀说道:“杜兄,今日你所不能理解的,日后定会有着不一样的认知” 杜文岑心中不快,又怎么会去理会胡云泉话中的含义,不过就在他刚想开口反驳之时,胡云泉紧闭的房屋内却传来了牙齿的摩擦声,那声音在雨夜中异常刺耳,听起来不觉让人胆寒心惊。 “你屋内藏着什么东西!”杜文岑惊怒,他自然听出那声音并非人类,而是妖鬼所发出。 “……没,没什么,杜兄你听错了!”胡云泉脸色大变,整个人慌乱起来,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看向紧闭的房门,时而看向一脸凝重的杜文岑。 凭借杜文岑敏锐的感知力,又怎么会将那刺耳的声音听错,见胡云泉惊慌失措,杜文岑心中的疑惑更增加几分,他面色阴沉向着胡云泉房中走去,但却又被身后的胡云泉一把抓住。 “杜兄,杜兄你要做什么?!”胡云泉脸色惨白,已经没了人样,声音颤抖着质问道。 “胡兄你房屋内可能出了妖物,我现在去探查一番!”杜文岑不敢抽出手臂,唯恐会伤到虚弱的胡云泉,只能停下脚步解释道。 “哈哈……你,你还真会说笑!我,我的屋子怎么可能会有妖物呢?你可不要吓我……想必是不知哪里的来野猫,趁我不备钻进了房屋内,无妨,就随它去吧!”胡云泉稳定住情绪,略显紧张的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探查”杜文岑摇头否定道,他一早就感觉出胡云泉的住处有些不对,先前女人的笑声,到现在牙齿的摩擦声,皆透漏着古怪诡异。 “你,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听劝告!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进去,这里是我的住处,若是你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叫下人把你轰出胡府!”胡云泉动了真怒,他面似恶鬼,沾湿的黑发披散在眼前,惨白枯瘦的双手紧紧抓住杜文岑,双眼圆睁怒喝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想不到胡云泉会如此恼怒,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短廊上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玉璇带着面纱慢步走到了两人身前。 “哥哥,你就不要为难胡少爷了,还是随我回房早些休息吧!”玉璇双眼看向杜文岑,面色不改的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而胡云泉则如获大赦,紧抓的双手放了下来,一脸笑意的看向杜文岑说道:“令妹说的对,杜兄你还是回房早些休息的好,你身体可是还有着重伤啊!” 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杜文岑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不容他多疑,玉璇便轻声告辞胡云泉,随即拉着他的衣袖离开了胡云泉的房门外,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你,你怎么称呼我为哥哥,还有胡云泉的房中定有妖物,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进入屋内,杜文岑一脸惊疑的看向玉璇问道。 玉璇黛眉微皱,走到桌椅前坐了下来,这才缓缓说道:“不是你告诉胡云泉你我是兄妹的吗?” 杜文岑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与胡云泉的谈话竟被玉璇听到,不过他很快便缓过神来,随即疾声说道:“先不说这些……我虽然感受不出屋内的气息,但胡云泉的住处定藏着妖物,我们现在就去将它擒杀,否则会坏了他的性命!” 谁知神女玉璇却一脸的淡然,似乎并不着急,她拿起茶碗将早已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淡淡的说道:“胡云泉的房屋内的确有着妖物,但他自己也早已知道,甚至比你我更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所以他才会百般阻拦你” “而且我想他的身体之所以会虚弱,且现如今已经病入膏肓,那屋内藏着的妖物才是最主要的原因!”神女玉璇摘下面纱,脸色冷峻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将那妖物斩杀,还要阻拦我去屋内探查?”杜文岑面色微变,有些恼怒的看向玉璇说道,他心中明白若是在拖延下去,不出几日胡云泉便会死掉。 “因为就算你我进入胡云泉的房内,也无法将那妖畜灭掉,只有找到它的本尊,才能真正的消灭它”神女玉璇轻声低叹道。 杜文岑心中一震,看来玉璇早已将事情调查清楚,想必在自己与胡云泉夜聊之时,她便已经潜进了胡云泉的房内,但自己竟没有察觉…… “好吧,不过你告诉我那妖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杜文岑无奈的坐到椅子上,有些懒散的看向玉璇问道。 但谁知神女玉璇却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似水,看向杜文岑轻声取笑道:“你既然自称是我的哥哥,那么自然比我这个当妹妹的要强上许多,那妖物是何物你又岂会不知?” “……”杜文岑脸色通红,顿时哑口无言,自己随口乱说之词,此时竟会成了玉璇取笑自己的把柄。 见杜文岑一脸的窘迫,神女玉璇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玉琢的面容泛起桃花红晕,随即樱唇轻启开口说道:“明日清晨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那时候你便会全部知晓” 看着娇笑连连,如同巫女洛神般貌美的玉璇,杜文岑不觉间有些出神,但随即他便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也只好如此,不过只是希望胡云泉那老兄能挺过今夜……” 而此时胡云泉已经回到了屋内,他将房门紧闭,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将耳朵附在门窗上,仔细探听着房屋外是否还有人,过了片刻之后见并无他人,胡云泉这才松出一口气,随即慢步走到了床前。 “那两个讨厌鬼已经走了吗?”被帘布遮盖住的床上,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娇怒声,那声音听起来竟与先前杜文岑听到的笑语无异。 “走了,还好杜兄的妹妹及时出现,否则若被他闯进屋内,定会生出许多事端来,不过他也是为我好啊!”胡云泉的脸色有些疲惫,他瘫坐在床边说道。 “哼,你也真是的,我这几日连番叮嘱你,切记不可走出家门,你却不听我的劝告,今日还从外面领回两个外人,我们的事情险些被他发现!”帘布后的女子轻声埋怨道。 “我不过是想多留下些回忆,将那些曾经的景色刻在心中,而今日与杜文岑兄妹偶遇,恍惚间我似乎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于是便将他们收留养伤” “我所剩的时日已经不多,能办的一些事情,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办到”胡云泉有些颓然的说道,他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布帘另一边的女子陷入了沉默当中,许久之后她发出一声低叹,随后将玉手探出布帘,轻轻放在了胡云泉的肩膀之上,那是一双小巧玲珑,白皙似玉的手臂,看起来十分惹人爱怜。 “云泉,你要知道我是十分的爱着你,我不能失去,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痛苦的活着,我要陪在你的身边,而你也不能没有我,我们两个人是永远不可分割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如此这般的任性,不珍惜父母给予我的生命,已经是十分的不孝……不过,正如我对杜兄所说那般,失去心中所爱的痛苦更是我承受不起的沉重,晓晓我不会离你而去的……”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缘起 杜文岑因为先前玉璇的取笑,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神女玉璇似乎也有意放过他,此时不再出言捉弄,花颜月貌上带着笑意,又闭目修炼起来,她的修为并没有恢复。 但杜文岑却没有修炼的心思,他不单担心着胡云泉的安危,猜测着那屋内究竟藏着什么妖物,而且在他心中也牵挂着石偲,自己为了救出玉璇施展出无踪术,瞬移到了邑鹿城外,但石偲却还留在羽山,也不知道羽渊是否终结,要是石偲为了寻找自己,而被羽渊吸进去…… “啊,真是头疼!不过和融还留在羽山,我想他应该会阻止小石头的吧?不过,就算和融会阻拦,石偲那牛脾气冲上头,可就不好说了,看来要尽快的恢复,然后返回羽山……”杜文岑用手拼命的搓着脸颊,心中无奈的暗叹道。 看了看眼前美目紧闭,桃花玉面的玉璇,杜文岑又坐立不安的站了起来,随即迈开步伐在屋内踱步着,虽然他心乱如麻,但不知怎么脑海中就忽然窜出胡云泉问他的那句话:“在你心中又可有难以割舍,深爱之人?” 摇摇头,杜文岑似是自语般的轻声嘀咕道:“我心中难以割舍的只有金银,哎,不过自从逃出太仙山以来,似乎就没有赚到什么银子,只是不断做着苦力,倒霉的我啊!” “不行,回到羽山找到小石头后,我们就必须要开始疯狂的敛财,日后坚决不再做那没银子赚的事情,眼看已经离家几年,可离我天下第一有钱人的目标却依旧十分遥远……” “哼,可恶的无耻道人,当初还坑骗我说,修道之后可以得到凡人得不到的财富,但自修道以来,我的麻烦就接连不断,更是九死一生,日后若是被我遇到他,我非要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我心头恶气!”杜文岑回想起三尺道人无赖般的笑脸时,心中的火气立刻就蹿了上来,暗自咒骂道。 “还有疯女人,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邪宗,或者说她又回到了益州城,在那里寻找着我们,日后若是遇到邪派的修道者,就问询她的下落吧……”杜文岑终于正视脑海中闪过的黄色倩影,他面带苦色幽幽的说道,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古怪的感觉。 “嘻嘻,文岑哥哥,你是在布置阵法吗?也不知你嘴中在嘀咕着什么,莫非是在背诵太一玄文?”神女玉璇不知何时睁开了美目,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来回踱步的杜文岑问道。 “啊,你……”杜文岑猛然回神,饶是他厚颜无耻,气死君子的脸皮,但听见神女玉璇一声娇笑后,也不由的面色通红,双眼四处游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现在已是卯时,天色微亮,趁着大家还没有睡醒,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妖物的本尊,你自己也好有所定夺”玉璇似乎十分喜欢看杜文岑窘迫的模样,见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她这才弯起月牙眼,指向窗外轻声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回身看向窗外,只见天色不知何时已经亮了起来,而外面屋檐之上也没有传出滴滴落雨声,看来夜雨已过,天已经放晴。 “也好,我们现在就去,将那妖物除掉之后,也就能挽回胡云泉的生命了!”杜文岑收回心中的杂念,急忙点头称是。 谁知神女玉璇带上面纱,慢慢推开房门后,却有些感慨的苦笑道:“其实胡云泉的生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你我是无法干涉的,因为这并不是简单的降妖除魔……” 杜文岑听的糊涂,并不明白玉璇话中的含义,但他来不及多疑,玉璇已经步履轻盈的走出了门外,向着胡府院门走去。 此时玉璇的伤势并没有痊愈,体内的元气也不过恢复了三成而已,她可没有杜文岑变态般的体质,更没有太一玄文那样玄妙的修炼心法,所以此时还不能御剑飞行,只能徒步前行。 杜文岑见玉璇已经离开,便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胡府,而清晨的邑鹿城内空无一人,雨后的街道格外干净,呼吸着清爽略微冰冷的空气,不觉让人心情舒畅,只是此行的目的却是探杀妖物。 一路无话,神女玉璇慢步走在前方,杜文岑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不过一会便离开了邑鹿城,来到城外后玉璇停住脚步,迟疑的向四周看去。 杜文岑慢步走向前,顺着玉璇的目光也向四周望去,但却并没有发现诡异的地方,就当他想要开口询问之时,玉璇却突然抬起手臂指向西边的林荫小路说道:“走,在那里”说着,便不顾身旁的杜文岑,快步走了过去。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道女人真是不可理解,方才还娇笑的挖苦着自己,现在却又恢复了以往太清宗神女的身份,一脸的淡漠**,真不知心中是怎么想的。 但杜文岑自然不会多想此事,他将双手合十放在脑后,随即一脸的懒散,嘴中打着哈欠,重新跟在玉璇的身后,走向了林荫小道。 林荫小道并不长,不过却异常的幽境,路边栽种着松柏,晨间的凉风吹过,不觉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杜文岑走着走着,便感觉出了此处的不同。 “为何这里会有着一股死气?”杜文岑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但除了微弱的死气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其它的异常。 “因为这条道路的尽头是处墓地,邑鹿城内的死者皆会在此处埋葬,有着死气也并不奇怪”神女玉璇身体侧移,指向前方林立的墓碑说道。 杜文岑凝视远望,果然路的尽头散列着大大小小许多墓碑,死气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怎么知道邑鹿城的墓地会在这里?”两人重新向前走着,杜文岑有些好奇的问道。 神女玉璇却头也不回的答道:“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杜文岑语塞,不过好在两人走到了路的尽头,来到了座座坟墓之前。 神女玉璇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了片刻后,便指着一处独立的墓碑说道:“你要找的答案便埋在那里面”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急忙看去,只见那是一座修葺的十分奢华的坟墓,四周用白玉石做成围栏,坟墓上更是修建着一座黑色小亭,亭子四根立柱之上刻着许多花鸟,看起来精美绝伦,显然与四周其他的坟墓不同,那里葬着的定是位贵人。 杜文岑看后,心中不知为何一震,一股不安感立刻充斥着内心,他似乎已经猜测到墓碑上刻着的是什么。 慢步绕过众多坟堆,杜文岑与玉璇来到了墓亭之外,两人走到墓碑的正前方,杜文岑抬头看去,只见墓碑正中处赫然刻着“爱妻,胡安氏之墓”而在墓碑的左下侧则刻着“夫,胡云泉悲痛泣立” “……这,这是胡云泉的妻子,安晓晓的墓碑?可,但是为什么!”杜文岑双目瞪圆,难以置信的看向神女玉璇失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甚至还带有一丝的愤怒。 玉璇微微叹气,她自然知道杜文岑想问什么,缓了片刻后,她才幽幽的说道:“你不用惊讶,我说过胡云泉的生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为除了他的妻子,试问谁又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死呢?” “昨夜你听见的笑语声,还有牙齿摩擦的声音,皆是来自胡云泉的屋内,也就是深藏在那里的安晓晓所发出的,而你我口中的妖物便就是她了……”神女玉璇微微皱起秀眉,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 “但这又是为什么,胡云泉与安晓晓不是十分相爱的吗?他们是令人称羡的夫妻,胡兄的妻子十分深爱着他,又怎么会去伤害他,难道是她死后被邪魔侵蚀,化作了厉鬼不成?”杜文岑摇摇头,看着墓碑上苍劲的刻字疑惑道。 玉璇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墓碑旁用手轻抚着上面的刻字说道:“她并没有被邪魔侵蚀,也没有想伤害胡云泉,她不过是太过于深爱,完全无法自拔,所以才会做出了不知是错,还是对的事情……” “你用裂土术让棺材呈现出来,打开之后你便会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化成厉鬼”见杜文岑仍是将信将疑,神女玉璇又接着说道。 裂土术是最为基础的道法,杜文岑自然深谙此术,只不过要打开已经死去之人的坟墓,实在是有些不敬,不过此时却并非是忌讳太多的时候,挽救胡云泉的生命才是重中之重。 “起!”杜文岑轻念口诀,抬起右手虚指坟墓,瞬间覆盖着的黄土便裂了开来,几息之后一口金丝楠木棺被下方的黄土推了上来。 杜文岑看了看金丝楠木棺,又将目光转向神女玉璇,见她微微点头,这才走到棺材旁,用手将钉合的棺木打开,立刻迎面扑来一阵幽香,一位身穿华服的貌美女子躺在里面。 杜文岑仔细看去,不觉大惊失色,只见那女子面带微笑,看不出是因为重病而死,肤色如同正常人般红润,貌美的容颜中并没有带着一丝病态,她的脸上和身子甚至看不出任何死人的迹象,仿佛只是酣睡一般。 “虽然诡异,不过她的确没有化作厉鬼,也没有丝毫的尸变……”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死去之人若是化作厉鬼,他的身体定会生出异变,轻则皮肤暗黑眼口出血,重则会变得青面獠牙,一副恶鬼的模样,而安晓晓却如同貌美熟睡的仙子一般,并没有生出任何恶相。 “她化作的是施怨,肉体甚至魂魄都不会消散,更是保持着生前的容貌,只不过却只能夜晚出行,白日便要回到阴间,因为它们在机缘巧合下逃过了轮回,所以便会徘徊在阴阳之间”神女玉璇轻声解释道。 “但你也知道,无论是否是恶鬼厉魄,但凡死物是不能与活人接触的,阴阳生死本就对立,我想安晓晓的魂魄自她下葬后,每晚就会陪在胡云泉的身旁,如此长久下来,胡云泉的元气自然会被她慢慢吸走,而她身上的鬼死气也会如同毒蛇般附着在胡云泉的身上,一来二去胡云泉自然就没有任何的活路” “就算她再如何深爱着胡云泉,但这样下去反而会害胡兄丢掉性命,难道她看不出来吗?”杜文岑有些恼怒的说道,他实在无法理解安晓晓的爱为何要那么自私。 玉璇摇摇头,微微叹息道:“并非如此,我想安晓晓定是知道这样的结果,而她就是因为知道结果,所以才会这般的去做” “或许是她不想看着胡云泉自己索然无味的活着,希望两个人能够真正的在一起,但阴阳永相隔,生死两相望,死者是无法复生,所以想要真正的在一起,也只能活者赴死……”神女玉璇面带冷笑,不屑的讥讽道。 “……怎样才能救胡兄,是将安晓晓的肉身摧毁吗?”杜文岑面色阴沉,眼神冰冷的看向棺内美艳的尸体说道。 “施怨现在就藏在这尸体内,你只需用体内真火将其炼化便可,不过我想这样胡云泉定会伤心欲绝的,但他的身体怕是撑不过今天最后一晚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玉璇秀眉紧蹙,眯着眼睛看向躺在棺中安晓晓的尸体说道。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缘灭 胡府前院,大厅之内管家胡成正一脸忧色的站在胡老爷的身旁,他的双眼不时瞄向前方身体虚弱的胡云泉,此时的胡云泉面带愧色,嘴中唉声叹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泉,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你身体不适,就在房中多多休息,将李神医开的药汤多喝一些,这样才能早日康复啊”胡家老爷放下手中的茶碗,看向形容枯槁,眼圈发黑的胡云泉问道。 胡云泉面带苦笑,微微施礼,随后在胡成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这才有些气喘的说道:“父亲,我这次来是向您请早安的,自晓晓病重后,我就再也没有向您请安过,儿心中实在有愧” 胡家老爷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责备,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云泉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父亲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心中的痛苦,不过斯人已去,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看着你现在这般憔悴,我与你母亲心中甚是担忧啊!” “儿子不孝,让你们如此的担心,不过我的身体却已经病入膏肓,怕是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将我医治,所以还望父亲忘掉我这个不孝子吧!”胡云泉面色白煞,双眼通红的哭泣道。 他心中知道自己的时日不久,怕是今夜安晓晓的到来便是自己的死期,所以他才会反常的来到前厅请安,才会说出诀别的话来,也算是略尽孝道,弥补心中的愧疚。 “云泉你不要乱想,我就算倾尽所有家财,也要将你医治好,胡成你扶少爷回房休息,清晨夜雨初停,外面阴冷潮湿,不要让少爷再感上风寒”胡老爷只是认为胡云泉心中担忧自己的身体,才会说出那样绝望的话,于是也没放在心上,安慰几句后便让管家扶他回屋内休息。 胡云泉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将心中的秘密如何诉说,片刻后他只能低叹一声,起身郑重施礼,谢绝胡成的相送,独自一人慢步离开了前厅,背影显得格外悲寂。 走出前厅,胡云泉并没有转身回到后院,而是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眼神有些黯然的走向胡府门外,虽然心中深爱亡妻,但对于这世间他还是有着许多的眷恋不舍,心知时日不多,便想去四周走走。 当胡云泉刚刚踏出前门时,空荡的街道上却走来了两个人,听见脚步声的胡云泉抬头看去,发现原来是杜文岑与玉璇。 “……杜兄,你们这是去了哪里?身体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还是要多多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差下人去办便是”看着面色怪异的杜文岑,胡云泉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关心道。 杜文岑闷不作声,面色不善的看向胡云泉,双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神女玉璇则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杜文岑这才回过神,面色不改的说道:“胡兄,能否请你随我们去一处地方?” 胡云泉微微一愣,不知杜文岑心中的想法,但随即他便释然,面带笑意的说道:“我也正想出去走走,这样也好,那我们就一起散散心,但不知道杜兄你所说的是什么地方?” “去了你便知道”杜文岑微微摇头,上前一步扶住身体微颤的胡云泉说道。 胡云泉本想出言婉拒,自己不用帮忙搀扶,不过被杜文岑扶住的地方,他却感受到一股暖意,而那暖流正慢慢地游遍全身,自己的精神不觉间竟好上许多,身体似乎也有所恢复。 “……杜兄,你这是?”胡云泉并不愚笨,自然知道这一切是杜文岑所造成的,在他心中杜文岑此时变得神秘无比,似乎并非只是被野兽咬伤的遇难路人那般简单。 但杜文岑并没有回答胡云泉,只是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而神女玉璇则已经率先迈开玉步,向着城门外的方向走去。 胡云泉见状也只好不再多问,慢步走在杜文岑的左侧,被他搀扶着跟在了玉璇的身后,但心中却疑惑万千,不知道他们兄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三人一路无话,就这样慢步走出了城外,当来到那条林荫小道时,原本一脸淡然的胡云泉却突然脸色大变,眼神中有些惊疑不定,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你,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胡云泉想要挣脱出手臂,但他的力量又怎么会比得过杜文岑,于是他也只能挣扎着说道。 杜文岑与神女玉璇并没有回答,依旧向前走着,胡云泉有意停下脚步,但奈何杜文岑把他死死抓住,他也只能勉强着跟在两人的身后,迫不得已向着前方走去。 不过一会儿,三人就走到了路的尽头,看着一座座大小各异的墓碑,杜文岑松开胡云泉的手臂,微微叹气道:“我想带你来的便是这里,因为此处有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胡云泉神色慌张,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只是他还故作镇定的说道:“此处是我们邑鹿城的墓地,我的亡妻便也埋葬在此处,难道杜兄是要祭拜我的亡妻吗?” 杜文岑点点头,看向不远处那座华丽的墓亭说道:“也算是吧,不过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挽救你的生命!” 胡云泉大惊,黯淡无光的双目中满是惊恐,瘦弱的身体连连后退,嘴中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说什么,为,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胡兄,你不必继续隐瞒,所有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在安夫人死后,她并没有离开你,而是每晚依旧陪在你的身边,但她已经成了鬼物,已不再是凡人,长久下去你的身体自然会日渐衰弱,所以才会如同重病一般,这是用丹药无法去医治的”杜文岑眉头紧皱,将胡云泉拉到墓亭外说道。 看着妻子的墓碑,胡云泉脸上悲痛万分,他一时间哑口无言,杜文岑的话如同针锥一般刺入自己的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自从下葬之后,她每晚都回来睡在我身旁,与我诉说着情愫。我有的时候也会有那种很奇怪的感觉,怀疑她是否真的死了。因为她的脸,她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身体也有着温度……”胡云泉慢步走到墓碑前,用手抚摸着墓碑轻声说道。 “只是她的双眼时常无神,整个人十分空灵,她央求我不要把她回来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也许她是希望我死吧!我也觉得她死了以后只剩我一人,一个人思念着过去的记忆,一个人面对深渊般的痛苦,过去那些约定的誓言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我,让我感到窒息不安,或许死了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完成生前爱的约定!” 神女玉璇轻声叹息,微微摇头说道:“你们的缘分已灭,你又何苦执着于过去的爱恋?一切皆有天意,这是无法逆转的事实,生死不能相依,你这样做只会苦煞自己,不如放下心中的不甘,这样对你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胡兄,你用生命去献祭这份已经消失的缘分,还会值得吗?不如让安夫人早日轮回转世,你也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这样比做一双孤魂野鬼要强上百倍”杜文岑走到胡云泉的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胡云泉擦干脸颊上的泪水,摇摇头目光坚定的说道:“不,这是我们之间的誓言,而我也无比深爱着她,若是此生再也无法见到她的音容笑貌,我独自苟活还有什么意思?那样的我只会是行尸走肉般,我死后也会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爱妻,一切都将变成幻梦” “你,你怎么这样的冥顽不灵!你要知道生死并非儿戏,若是你这样死去,你就失去了轮回转世的资格,只能成为游荡在天地间的野鬼,从此之后便是天地不容之物!”杜文岑有些恼怒,厉声对着胡云泉说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胡云泉会如此的执着愚笨。 胡云泉凄然一笑,挥手对着杜文岑说道:“我心意已决,我不能愧对我的妻子,更不能欺骗自己的心,纵然变成孤魂野鬼,只要能与晓晓长相厮守,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是我们之间的誓言,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心” 杜文岑听后哑口无言,神女玉璇则摇摇头,两人沉默许久之后,玉璇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将它放在胡云泉的手中说道:“起初哥哥本想让安晓晓彻底的消亡,不过却被我拦下,我想你才是应该做出最后选择之人” “这张符咒内有三味真火,你若是想继续活命,就打开她的棺木,然后将符咒贴在她的胸前,这样从此以后安晓晓就再也不会出现,你也就能活命” 见胡云泉呆呆的看着符咒,玉璇将杜文岑拉至一旁,然后又开口说道:“我们兄妹两人这就离开邑鹿城,之后的决定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中,就此别过” 说着不容杜文岑多言,神女玉璇拉着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墓地,转身向着远处走去,而当杜文岑回头看时,只见胡云泉高举着手中的符咒,脸上带着有些神经质的笑容。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风起 “你为什么要拉我离开,如果不将施怨消灭,那么今夜胡云泉就将必死无疑,方才在我搀扶他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他的身体,现在他体内已经毫无生机,可以说是命悬一线,若是在靠近阴鬼之物,定会阳气耗尽而死”杜文岑有些不解的看向神女玉璇问道,此时两人已经向东行走出了邑鹿城的地界。 看着四周葱郁的丘陵,神女玉璇摘下面纱,微微摇头说道:“我已经将你画好的符咒交给了他,上面的三味真火足够灭杀施怨,一切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是舍弃誓言继续活着,还是一意孤行共赴黄泉,这都要看他自己的决定” 杜文岑哑口无言,在自己想要出手消灭施怨时,玉璇便将他拦了下来,出言制止说一切由胡云泉定夺,两人这才返回胡府将胡云泉带到了墓地,但谁知胡云泉却格外偏执,宁愿化作鬼物,也不愿继续活下去,这一点让杜文岑十分难以理解。 “罢了,我也懒得理会那根木头,世间竟还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但他却宁肯选择死亡,完全是毫无利益的选择,真是愚笨至极!”杜文岑挥动着手臂,气愤的大声说道。 玉璇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他一眼,星眸之中满是无奈,但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摇摇头转过身继续向前方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身体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而且修为尚未恢复,难道一直就用走的吗?”杜文岑跟在玉璇身后,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羽山之战已经结束多日,也不知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羽渊是否关闭,夏鲧现在又身在何处……所以我必须打探清楚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尽快回到太仙山,将事情禀告给掌门师伯” “太仙山,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距离太清宗还有多远的路程,若像你这般徒步而行,怕是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去的”杜文岑打着哈欠,有些不屑的说道。 “短时间内,我的伤势根本无法恢复,也只有回到太清宗静心养伤才是,我见你现在气息平稳,修为定有所恢复,不然你就带着我御剑飞行,随我一起回到太清宗”神女玉璇放慢脚步,转过头看着杜文岑轻笑道。 杜文岑听后急忙摆手拒绝道:“不不,这绝对不行!天准老道恨我入骨,若是我随你回太仙山,定会被他剥皮削骨,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我可没那么傻!” 神女玉璇听后,忍不住噗嗤地笑了起来,随即弯起月牙眼说道:“我只是说笑而已,想不到你竟会如此的惧怕天准师伯,枉你还在羽山威风八面呢!” “我的修为道行并不如他,自然就会有所惧怕,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而我是不会同你回太仙山的,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回去”杜文岑将手背着身后,打着哈欠不屑的说道。 神女玉璇略感吃惊,想不到杜文岑竟会直视自己的胆怯,而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似乎更是不在意自己修道不济,完全没有将天准道人放在心上。 “那你日后要去何方?要知道现在你可以说是已经四面树敌,暂且不说你是太清宗的弃徒,你与雷云阁的仇恨就已经无法抹除,毕竟你击杀了他们的掌门唐万重,但这并不代表与你为敌的仅仅会是雷云阁,而是整个正派修道界,现在你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妖邪……” “若仅仅只是如此还好,但羽山一役你还与那邪宗的狂心殿交恶,俨然也成为了他们心中必须要铲除的对象,被正邪两方势力盯着,恐怕日后你在神州将寸步难行”神女玉璇秀眉紧蹙,有些担心的说道。 杜文岑听后微微一愣,心知玉璇所言不假,自己现在的确是正邪共同的敌人,但很快他便释然的笑着说道:“天下之大,多有去处,我又不喜修道之事,还是在凡人中多赚些银子才是,正邪的修道者又怎么会与凡人打交道,所以我还是很安全的” 玉璇面带苦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不明白杜文岑是真的艺高人胆大,不惧正邪势力的追杀,还是本身过于天真,认为自己只要不出现在正邪的面前,就会相安无事…… 太清宗,玉衡峰德仁殿内,天准道人高坐在掌门之位,他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方,其余六峰长老分列两旁,脸上的表情各异,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正中处的年轻弟子身上。 “你再说一遍!”天准道人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质问着说道。 “……回,回掌门,羽山一役正邪死伤过半,而雷云阁的掌门唐万重与邪宗狂心殿奉青两人皆被杜文岑一击斩杀!”低代弟子微躬着身体低着头,眼睛不时的偷偷瞄向天准道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杜文岑,又是他杜文岑,那孽畜有何修为竟能一击斩杀唐万重?听朱赤颜之前的禀告,在益州城内也是他的阻拦,才没有得到太一玄文,这样的妖畜当日就该将他斩杀以除后患!”天准道人眼神凌厉,神色恼怒的低吼道。 下方空星道人阴沉着脸,面色不善一言不发,只是双拳紧握,似乎在忍住心中的怒火一般,而其余各峰长老也沉默不语,德仁殿内陷入一阵死寂。 天准道人怒火未消,眼神凌厉的盯着低代弟子,又怒声追问道:“羽渊是否已经关闭,玉璇的下落你又是否探查清楚?” “回掌门,羽渊已经关闭,而三足黑鳖夏鲧则又陷入了沉睡当中,隐于羽山藏在殛鲧泉,至于天璇峰二代弟子玉璇,则下落不明……似乎与杜文岑一同被吸进了羽渊当中”低代弟子一五一十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可探的清楚,我徒儿怎么会被羽渊吸进去,你到底有没有仔细探查!”天水道人此时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愤怒异常的说道。 “……我,我自然用心探查,但我所说的并无差错,不过,听传闻剑重山和融与石偲正在一同寻找杜文岑的下落,想必神女玉璇也相安无事,只是暂时下落不明”见天水道长杀气腾腾,低代弟子惊若寒蝉,急忙辩解道。 “师妹勿急,玉璇师侄修为高深,聪明伶俐自然会有逃脱的办法,想必不出几日她就会回山禀告一切”天准道人眉头微皱,安抚着暴怒的天水道人。 天水道人此时心乱如麻,但心知在大殿之上的确不应动怒,于是便压下心中的不安,冷哼一声又坐了下来,只是再也无心听低代弟子的汇报,一心挂念着不知所踪的神女玉璇。 见天水道人情绪平复,天准这才微微叹气,迟疑片刻后又看向汇报的弟子说道:“古万春与朱赤颜可有消息?我命他们两人去探查风城谷也有些时日了” “回掌门,风城谷现在如同一片死域,随未有异状,但是邪宗战心殿与我们太清宗二代弟子古万春、朱赤颜等人进入谷中探寻,现在皆无音讯,似乎与世隔绝一般” 天准道人听后面色微惊,他自然是知道风城谷的古怪,所以才会让朱赤颜与古万春前去探查,只不过现在众人皆无音讯,实在是有些诡异,让人心中不安。 “风城谷,司徒老儿你到底在搞什么古怪……”天准道人脸色凝重,轻声自语道。 ………… 邪宗,万花山蛊心殿。 华亭内一个长相极其妖媚的男子举着白玉酒杯,正观赏着眼前血红色的异花,他的脸上涂抹着胭脂,朱唇玉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媚如水波,头戴玉钗,像极了妖冶美人儿。 在他身后的石椅上,正坐在一个黄衣少女,那少女长的十分俊俏,一双杏眼闪烁着光芒,说不出的灵动,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肌肤更是美丽动人,只不过少女此时却秀眉紧蹙阴沉着脸。 “月儿,你不要闷闷不乐的,来陪为师欣赏这多异花,它可是上古传说中的情欲血啊,仅闻此花香就能使人血脉贲张,神智迷离陷入无限的旖旎当中”妖媚男子转身看向身后的少女,一脸笑意的说道。 “哼,我可没心情陪你这老家伙,若是你放我离开百花山,我自然就不会闷闷不乐,说不定心中还会对师傅你高歌颂德呢!”黄衣少女正是失踪多时的楚心月,她一脸怒气的瞪着妖媚男子,声音冰冷的说道。 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妖媚男子坐到楚心月的身旁,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道:“你这丫头,师傅我能安心放你离开吗?自从上次你外出招揽能人异士,便整整消失了一年之久,先前更是遇到了太清宗小辈的追杀,若不是人家郁蒙及时出手相救,只怕为师我现在会沉浸在丧徒之痛中!” “哼,就算没有那家伙现身,我也能全身而退,有宗主赐下的蝶翼法宝,谁能将我困住!”楚心月不屑的冷哼道。 “是是,对极,我徒儿聪明伶俐,道行高深更有异宝相助,这天下之大怕是无人能将你奈何!”妖媚男子十分溺爱的说道。 “……但不过,月儿你能否告诉师傅,为什么你要留在杜文岑与石偲的身边,更是以死相护,独自抗衡太清宗野狗的攻击,这可不像是你这小妖女的作风啊!”妖媚男子笑容依旧,但却话锋一转,双眼看向楚心月问道。 楚心月皱起琼鼻,面色不善的看向妖媚男子说道:“我早与你说过,那两人修为高深,更有我邪派之人的作风,若是揽入邪宗,定能被宗主重用,所以我才会留在他们的身边,劝说蛊惑着他们,这也正是我蛊心殿的职责所在啊!” 点点头,妖媚男子仍是面带笑意,但却看不出他的心情,拿起石桌上的酒杯,在手中把玩着,他随即又淡淡的说道:“这样最好,为师还以为你是看上了那两个混小子呢,呵呵” 楚心月恼羞成怒,一把夺过妖媚男子手中的酒杯,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杏目瞪圆,毫不客气的叫骂道:“你这该死的老家伙,就会说这些没用的话,我还认为你看上了狂心殿的殿主呢!哼,本小姐只是一心为宗主办事而已,气死我了!” 看着脸色通红,不断叫骂着的楚心月,妖媚男子有些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随即很快他趁着楚心月停顿的间隙又笑着说道:“哎呦,我的乖徒儿你又何必大动肝火,为师给你赔不是了,嘿嘿……” “不过,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因为昨日为师可是收到了有关羽山的事情,那叫杜文岑的混小子可是威风八面啊!嘿嘿,不过最后却跟那太清宗神女玉璇一起被吸进羽渊,成了殉情的孤魂野鬼!” “你这娘娘腔的老家伙说什么!” ……… —————————————————— 明日开启本书第三卷《天妒妖狐》希望各看官继续支持沽琥 谢谢 第一百四十章 北方之镇 秋日的寒风阵阵吹起,伴随着片片落叶,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原本葱郁的林间道路,此时也变得有些荒凉。 因为到了收获的季节,所以官路上有着许多过往的商贩,他们押运着货物来往于各地间,希望能赚取丰厚的银两,他们之间大多数人都是相互熟知的,所以在路上也并不寂寞,互相攀谈说笑着,也十分的热闹。 “我们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程,眼看就要到鸿来镇,希望这次能将丝绸布匹卖出个好价钱,这样回到家中也好面对老婆孩子啊!”三五个大汉正赶着几辆马车走在官道上,他们之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看向前方说道。 “对,我们这次运的货物,可是咱们当地最好的布料,定会卖出好价钱,这样李哥就能给嫂子买些好的胭脂,哈哈!”众人中一个面如重土,身材瘦弱的年轻人调笑道。 “你这小鬼头,竟然取笑你李哥,他可是打算在这次买卖结束后,回到镇中用些银两给你讨要个水灵灵的媳妇呢!你要是惹到他啊,你就后悔的哭去吧,哈哈!” “哼,你这张老棍,少拿这些吓唬我,你现在也四十有余,不却也还是单身汉,咱们镇里的姑娘可都看不上你呢!”面色重黄的少年不服气的反驳道。 张老棍将马车上的绳索又紧了紧,他也不生气一脸笑意的说道:“我这一辈子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饥,嘿嘿,乐的自在逍遥!不过你小子可还是年轻,这以后的日子若是没有媳妇做伴,怕是寂寞难忍啊,啊哈哈!” 少年听后脸色立刻羞红起来,一双眼睛满是怒气的瞪着张老根,几次欲言又止,众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冲淡了路途中的疲惫,神色轻松许多。 “哈哈,你们这群人还真是轻松自在!不过若那小兄弟真想讨要媳妇,到了鸿来镇你就可以去城南的茶摊处,找一个老道士算上一算,看看月老何时能给你牵上红线!”官道上另一旁的几个商贩听后,也不由插嘴说笑道。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哄笑,那少年本就年少,一时间面色不由更加赤红,额头上的青筋毕现,高举握紧的单拳,怒目环视着众人,眼神凌厉的威胁着。 不过众人却并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仍自顾自的说笑着,张老根绕到马车的另一旁,走到那几个商贩身边,笑着打起招呼,随后好奇的问道:“这位兄弟你方才说的老道他是何人?竟能与人卜卦推算,难道他也是位老神仙吗?” “是不是老神仙我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他颇有本事,将人算的无比清楚,无论是驱邪祈福,又或是姻缘前程,只要他老人家掐指一算,那可就是无比的神准啊!”那人点头示意,随即有些感叹的说道。 “哦,鸿来镇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神仙人物?不过看来做完买卖后,我们定要去求那道士算上一卦,也好问下这小子的姻缘,哈哈!”被众人称为李哥的中年汉子,仍不忘取笑少年,右手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肩头说道。 少年被李哥拍的生疼,急忙侧身躲了过去,随即紧眉瞪眼的看向李哥,嘴中轻声嘀咕道:“哼,我才不稀罕呢!” “那老道士也是一月前才出现在鸿来镇,他自称是位云游道人,带着一个少年徒弟,云游四海为人解难,不过他的卦却是十分昂贵,短短几句话便会收取五两银子,唉!”回话的商旅本也想去求老道士算卦,但心中也颇为省不得那些辛苦钱,此时不由就感叹了起来。 “天啊,五两银子!这,这可真是夸张……我们可没那么多的闲钱,要知道跑一次货物不过也就几十两的银子而已”众人听后皆摇摇头,微微苦笑起来,同时心中也认为那道士不过是个贪财之人,或许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玄妙。 而此时众商贩来到了鸿来镇外,于是便不再谈笑,一时间将那道士的事情抛之脑后,一心想着如何卖出自己的货物,赚取更多的银两。 鸿来镇虽然只是神州北方的小镇,不过却也是远近闻名的富镇,这里有着来往的商旅,交换买卖着货物,是一处热闹非凡的城镇,但它因为地处偏远,镇外方圆几里荒无人烟,身处险山恶水之中,所以这里又被称之为死镇。 进入鸿来镇后,贩卖布匹的商队便与那几个商贩分别,他们的目的是城中的布庄,商队的头领李哥与那家布庄早有往来,所以他们的布匹在那里能卖出十分可观的价钱。 “小姜须,你是第一次跟着李哥来鸿来镇吧?虽然你现在看见城中热闹无比,一副繁华的模样,但是其中却有些恐怖的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黄脸少年本一脸兴奋的环顾着四周,突然他身旁的张老根却压低着声音,沉着脸轻声说道。 看着张老根一脸的神秘诡异,小姜须不由心中一震,急忙出声追问道:“……你,你可不要吓唬我,这里还能有什么恐怖的事情不成?” 张老根嘿嘿一笑,看了看四周,随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与李哥来过这里多次,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只有你们这些年轻的娃娃,才把此处当做是生钱的金地,其实这里可是名符其实的死镇啊!” “死镇?!”小姜须果然被话语吓到,他脸色微微一沉,双眼不时的瞟向四周,似乎想要从热闹的街道上发现一些端倪。 “这一路走来,除了往来的商旅,你可看到过人烟?其中的险山恶水自然不用再多说,唯有一点是你所不知道的……” “鸿来镇处于神州的北方,这里离极北之地不过几百里之遥,而那极北之地现在可是成为了妖兽的国度,那些凶残暴虐的妖物,可是在那里自称为王,号称郁单北洲,说起来这座鸿来镇,也算是在它们的势力范围之内!”张老根有意吓唬小姜须,他脸色突变,呲牙咧嘴的说道。 “凡人的城镇在妖兽的势力范围之内……这,这不是死路一条吗?”小姜须大惊,郁单北洲之事他略有耳闻,只是想不到鸿来镇竟会属于郁单北洲的势力范围之内,心中的胆怯立刻盛了三分。 张老根见恐吓成功,心中暗喜便想添油加醋的继续吓唬小姜须,但谁知这时李哥却一把将他推到一般,随即笑骂着说道:“你这家伙又吓唬人,鸿来镇虽然离郁单北洲并不远,但却从没有遭受过妖兽的攻击,虽然有传闻妖兽化作人样生活在鸿来镇内,可并没有人真正的见到过它们,一切不过只是道听途说的传闻而已” “嘿嘿,我不过是想告诉他一些玄异的事情,缓解路途的疲倦而已,勿怪,勿怪!”见自己的话被拆穿,张老根面色一窘,挤弄着眼睛对小姜须笑着说道。 小姜须这才缓过神来,瞬间脸色羞怒,怪叫一声大步冲着张老根走去,想要教训他一番,张老根见状哪有不躲闪的道理,连忙笑着跑到一旁,而小姜须并不甘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连声叫骂着。 李哥见状不由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一路上可是常常打闹,虽然让众人开心轻松不少,但也惹下了许多的麻烦,尤其是张老根像极了老顽童,经常会惹事生非。 两人不顾路人诧异的眼神,在鸿来镇的镇门处追逐着,叫骂讥讽声更是不断冒出,而镇门处此时又颇为热闹,来往到处是商旅,所以惹得不少人心生不满,怒目而视。 李哥眼见两人越闹越凶,围观的路人是越来越多,不由心生怒意,想要出言教训两人,让他们安静一些,但就在他刚刚张开嘴巴之时,躲闪小姜须攻击的张老根情急之下,却一头冲进了人群当中,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哎呦,疼死我了!” 李哥心中一惊,脸色立刻变得无比煞白,急忙冲着人群走去,双眼想要将事情看清楚,他们商贩出门做生意,最怕的便是招惹旁事,听见惨叫声后,他就心知不妙,那张老根定是惹下了是非! 心中盘算着不知这次又要赔给人家多少银两,明明一路安全无恙,但到了鸿来镇后,却惹出了是非,李哥顿时感觉苦笑不得,只想把冲进人群的张老根给狠狠揍一顿。 但当他挤进围观的人群,定睛看去时,却不由长大了嘴巴,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见身材高大雄壮的张老根此时揉着脑袋,一脸苦色的坐在地上,从他脸上抽动的肌肉可以看出,此时他十分的疼痛,而他的身前正站在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文弱少年,看少年的表情却是十分迷茫。 “哎呦,我说你小子是什么做的?身体怎么会那么的坚硬,方才那一撞可是险些要了我的性命,仿佛是撞在了巨石上一般!”张老根脑袋嗡嗡作响,一脸苦色的看向少年说道。 他为了躲避小姜须的攻击,所以才会想要躲进人群当中,但因为他是在情急之下,所以速度十分的快,也只顾着回头张望,并没有在意前方的人,所以才会一头撞在了少年的身上,只不过令他想不到受伤的竟会是自己。 文弱少年听后眉头紧皱,面色微寒的说道:“明明是你这家伙撞在我的身上,却还出言不逊,我没让你赔我银两就已经很宽宏大量的了!” “……你,你!”张老根自知理亏,面对少年的质问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他可以说是自讨苦吃。 不过他心中却疑惑万分,凭借自己的速度与力量,撞在少年的身上,受伤的却会是自己?而且那一瞬间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险些翻腾起来…… 听见两人争辩,一旁的李哥缓过神来,急忙向前走去来到少年的身旁,一脸陪笑着说道:“小兄弟,莫怪,莫怪,是我的朋友不懂事,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见李哥满脸的歉意,少年的脸色便缓和了许多,随即他摸着鼻子,有些懒散的挥手说道:“……算了,我也没受到任何的伤害,不过日后却不能让他这般鲁莽,否则换做旁人,那一撞可是要了人命的!” 李哥看了看满身肌肉,身材魁梧的张老根,心中暗叹一声,便又急忙对着少年说道:“你说的是,我定会好好教训这不知轻重的家伙,今天给你带来不便,是我们的过错!” “但不知小哥你是做什么的?等我们交易完货物后,就请你到鸿来镇最好的酒楼,也算是我们略表歉意”李哥常年在外买卖货物,人情世故他自然十分清楚,他心中也是有意结交那少年,毕竟能承受住张老根冲击的并非是凡人,所以他才会想要请少年去饮酒,否则他又怎么会舍得花那些银子,仅仅是为了表示歉意。 “唉,比起酒水,你还不如多给我些银两来的实在……”少年轻声嘀咕道,但因为他的声音极小,围观的众人皆没有听清楚。 “……啊,我是说,我是路过鸿来镇的旅人,在这镇口处与人算命卜卦,若是你想请我吃些酒食,一会来此处寻我便是”见李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少年又急忙改口说道。 李哥微微点头,但忽然他脸色巨变,一脸惊疑的打量着少年,随即急忙出声问道:“算命,莫非你还有一位师傅不成?” “没有,只是我一人而已”少年有些莫名其妙,双眼若有若无的瞟向人群说道。 李哥有些失落的点点头,他还以为少年是方才商旅所说的鸿来镇城南算命道人的徒弟,若是能与那样的人物结交,也是极为不错的事情。 “……不过不知为何,我已经在这里一天之久,却丝毫无人问津,难道鸿来镇的人们都是如此无忧无虑的吗?要知道我算命极为准确,能帮人排忧解难的啊!”少年有意宣扬自己的本领,似无意般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 “哼,是你孤陋寡闻而已,鸿来镇的人们又怎么会去找你这乳臭未干的小骗子算命,城南茶摊那里可是有着一位老神仙,他才是神机妙算,有着通天的本事,人们自然会去寻他问事解忧!”张老根不屑的讥笑道,方才那一撞可是让他苦不堪言,此时见有机会讥讽少年,他又怎么会放过。 “噤声,你这家伙还嫌惹下的乱子不够多吗!”李哥大怒,狠狠地瞪向张老根,同时也急忙向身边的少年露出歉意的神色。 但面对张老根的恶言讥讽,少年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见他突然精神为之一震,双眼放光,嘴角挂起邪邪的笑意问道:“你们能否说的详细些,关于那个算命的老道士,我现在很想知道……” ………… ———————————— 这几日家中停电,老父住院,心情糟糕,所以拖欠了许多章节,今日才能迟迟更新 还望各位看官多多原谅沽琥 第三卷今天算是真正的开始了今后的剧情将会跌宕起伏,故事更加精彩 而之前拖欠下来的章节沽琥会尽力的补上 望大家日后继续支持鼓励谢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久别重逢(上) 看着少年一脸的邪笑,李哥微微一愣,随即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解释道:“那,那老神仙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他的底细,若是小哥你想了解清楚,大可前去城南茶摊一探究竟” 少年眯起眼睛微微点头,随即看向人群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方才那位朋友也是无意之举,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若是日后有缘再见!” “……这,多谢小兄弟海涵,老张你这莽撞的家伙还不道谢?”李哥大喜,见张老根仍是一脸不屑的坐在地上,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怒声怒气的说道。 张老根这才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少年低声道歉,不过在他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满,虽然是自己撞到了他的身上,不过受伤倒霉的可是自己,凭什么要他低头认错,实在让人心生不爽。 因为双方皆不愿在此处停留,寒暄后便匆匆告别各自去了他处,但当少年刚刚向城南走去的时候,李哥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看着少年的背影问道:“小兄弟,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今晚我们会在城北的酒楼内停留休息,若是你有时间,大可来那里找我们一同饮酒!” “我叫杜文岑,若是有时间我定会前去找你们的!”少年并没有回头,摇摇手说道,随后走向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李哥等人默默点头,随即整顿好马车货物向着城北走去,那里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杜文岑,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一日之久,你之前说是为了赚取些银两路费,但是你至今却毫无收获,我想我们应该离开此处”带着面纱的神女玉璇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杜文岑轻声说道。 杜文岑有些懒散的打起哈欠,走到玉璇的身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现在还不能离开鸿来镇,我要去城南茶摊看看!” “城南,是那些人说的老道士吗?你不会是因为在意他抢了你的生意,使你赚不到银两,而恼羞成怒想要去收拾他吧?”神女玉璇轻挑秀眉,警惕的问道,这几日杜文岑贪财鬼的模样已经深入她心。 “怎么可能?我杜文岑是多么坦荡的正人君子,金银乃是身外之物,我岂会因为没有赚到银两,而去迁怒于别人呢?”杜文岑摸着光滑的下巴,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我们何时离开鸿来镇?我必须近几日赶回太仙山,向掌门禀告羽山的事情,我现在的修为尚未恢复,路途又十分遥远,你可是答应送我到临仙镇的” 离开邑鹿城,玉璇便央求杜文岑送她回到太仙山,杜文岑自然不肯面对天准道人的追杀,但玉璇的伤势尚未恢复,于是也只好勉强答应将她送至临仙镇,商定后两人便坐在了不周玄石之上,向着神州的东方飞行前进。 前一日两人来到鸿来镇的上空,杜文岑见这里繁华热闹,便萌生了赚些银两的念头,于是不顾神女玉璇的阻拦,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来到镇内想要做些生意,但杜文岑无货无物,也只能靠着一张嘴皮子,所以才会想要故技重施,给人算命骗些银两…… “我只是去见一位老朋友而已……你放心我会在这几日内将你送到临仙镇的,但你可不能向天准那老混蛋提及我的事情!”杜文岑点点头,一边向着城南走去,一边回头看向玉璇说道。 玉璇面色微寒,天准道人毕竟是太清宗的掌门,杜文岑却毫不客气的在自己面前辱骂,但此时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跟在他的身后向着城南走去。 鸿来镇虽然热闹非凡,来往的商旅有很多,但其实并不大,杜文岑与玉璇不过片刻就穿过了整座城镇,来到了城南找到了茶摊,不过此时的茶摊四周却是人声鼎沸,到处挤满了路人。 “大叔,大叔,前面为什么会那么的热闹啊”杜文岑拉住身旁路过的中年男子,好奇的问道。 “小兄弟是第一次来到我们鸿来镇吧?你有所不知,前面的茶摊可是有着一位老神仙,他老人家能掐会算,所以每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人们想要向他求卦解惑啊!”那中年大叔也颇为热情,停下脚步解释道。 杜文岑面带笑意微微点头,谢过中年男子后,便转身对着身后的玉璇说道:“嘿嘿,看来那位老神仙还颇有能耐,让这里的人们如此敬重信任,不如我们也去算上一卦如何?” 神女玉璇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轻声说道:“这有何可惊叹的,算命道师不过是通过人的气息面骨去感知福祸而已,在修道者中乃是极为不入流的伎俩,你之前不也正是想要凭借这些伎俩去骗取钱财吗?” “卜卦可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你随我去看看便就知道”杜文岑似乎心情极好,面带笑意不顾想要反驳的玉璇,拉着她的手臂挤进了前方的人群当中,而他丝毫没有察觉玉璇面纱下的俏脸此刻已是绯红一片。 “各位善信,今日还同往常一般,五两银子一卦,若是想要排忧解难,亦或者祈福问姻缘,皆可诚心询问道士我,我定会帮助大家揭开天命!” 被人群团团围住的茶摊,正坐在一位身穿褐色道袍的老者,他生的一双逆凤眼,留着山羊胡,虽然有些鹤骨仙风,但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邋遢落魄。 而在老者的身后,则站在一位白衣少年,那少年生的十分乖巧,面似玉琢,眼如明月,此时手中捧着一本残破的古籍,正心不在焉的看着,他的双眼不时瞟向四周的人群,似乎十分的乏味无聊,嘴中哈欠不断。 “仙长,小人是城中的阿四,自小穷困潦倒,今年三十有余,一直赚不到什么银子,还望仙长给小的指点迷经,祝我发财走运啊!”人群中挤出一个生的一脸苦相,穿着破旧布衣的男子,他掏出怀中散碎的银子交给老道央求道。 老道微眯着眼睛,将手中的散碎银子数了数,点点头收入怀中后这才慢慢开口说道:“勿急,勿急,让道士我算上一算” 随即老道睁开双眼,看向眼前男子,伸出干瘦的手臂,嘴中振振有词的掐算起来,片刻后只见老道时而摇头,时而叹息,吓得眼前男子不由屏住了呼吸,一时间脸色更加愁苦。 “星辰失陷,部位偏亏,无隔宿之储粮,有终身之劳苦……而观你面相则是鼻翼短小,鼠目粗骨,乃是贫穷到老的迹象,此生恐怕你并无财富之运啊!”老道士轻抚胡须,一脸哀痛的说道。 见那叫阿四的中年人听后面色更苦,一双鼠眼满是无奈绝望,老道士又急忙说道:“勿急,既然你诚心求我卜算,那道士我就有解救之法,你伏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阿四听闻后立刻喜形于色,鼠目中放出点点精光,连滚带爬的急忙将耳朵伏在老道士的嘴边,仔细的聆听了起来。 片刻之后阿四略有疑色,有些不确定的站了起来,随即面带苦笑有些犹豫的看向老道士问道:“仙长,真的只需如此简单?” “我既然收了你的银两,自然就会诚心为你解忧排难,你放心只要五岳朝归,今世钱财自旺,所谓三光明旺,财自天来,六府高强,一生富足……道士我是不会坑骗你的,去吧!” “小的谢过仙长,若是日后有幸应验,我王阿四定会带着重金来此酬谢仙长的大恩大德!”阿四见老道士面色如常,说的煞有其事,便磕头拜谢,随后匆匆忙忙挤出了人群。 “仙长,你方才告诉王阿四的是什么办法,您就不吝赐教一下我们吧!让大家有财一起发,那岂不是更好?”见阿四兴高采烈的离去,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大声喊叫道。 “对啊,仙长,您就开启金口,告诉我们吧,这样也就省却您不少的麻烦,当然那卦钱我们自然也会给您的!”众人听后,急忙出声附和道。 谁知老道士却笑着摇摇头,轻抚胡须环顾着众人说道:“不是道士我不愿告诉你们,实则是因为人的命理天运皆不相同,就如那漫天的星辰,看似一样,却暗藏着不同的轨迹……” “世上哪有一法可解千愁的?适合他人的破解之术,并非就会适合你们,若一意孤行,反而会适得其反,惹得灾祸啊,所以道士我还是继续受累,一一为你们排忧解难吧!” 众人听后皆尴尬的笑了起来,不过心中对于老道士却是更加的信服,于是又争先恐后的挤到前方,想要说出自己的困惑,求解决的办法。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却在人群中突然闪过,那是一个身穿蓝色罗纱长裙的妙龄女子,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闪到了人群的最前方,慢步走到老道士的身前。 “不知道你能否为我算上一卦?”那女子脸带面纱,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是她的声音却如同仙乐般动听悦耳。 老道士微微一愣,随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蒙面女子,许久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笑容,缓缓的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善信,想问老道些什么?” “……唔,那我就问问姻缘吧!”少女回身看向人群,沉吟片刻后这才淡淡的说道。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久别重逢 (下) 老道士听后嘴角微微扬起,也不出声,一双逆凤眼泛着点点精光看向蒙面少女,只见他右手轻抚胡须,左手掐指盘算,脸上的神色却毫无变化,似石像一般。 老道士身后的少年则放下手中的古本残卷,一双金睛如炬,面色微微发苦,也仔细观察起少女的面庞,似乎星眸能穿透过面纱,看的十分真切。 许久之后,师徒两人同时叹出一声,少年摇摇头重新拿起古本残卷,又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而老道士则微睁双眼,抖了抖衣袖开口说道:“翼飞万里,志在云霄,落红无觅,终归龙冢……姑娘你问的是姻缘,但老道我才疏学浅却看不出,悟不透,也解不得,这四句短诗就当是我送你的箴言,这一卦不算你银子” “咳咳!”老道身后的少年突然轻咳起来,眼神中却满是不屑,似乎在嘲弄先前老道士所说的话。 老道士脸色微微一红,随即面带怒意的转身回看,瞪着眼睛低声说道:“你的七十二鬼役可全部熟读?若今日再不精通,就别怪道爷我收拾你这不努力的笨徒弟!” “哼,你这老骗子就只会说些吓人的话,什么四句箴言,只不过是敷衍之词而已……”白衣少年将古卷收入怀中,伸着懒腰嘴中轻声嘀咕道。 虽然少年声音压的极低,如同蚊蝇般弱不可闻,但还是被耳尖的老道士收入耳中,不过此时四周皆是围观的路人,他又不好发作教训徒弟,于是只能冷哼一声,暂且作罢。 “为何我的算不出?这样说来,你不过也是徒有虚名而已,只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老骗子!”少女声音微怒道,只是容貌被面纱遮盖,看不出她的神色表情。 “我三尺道人上可窥天,下可探幽,有什么是我算不出的?我之所以不愿说出你的卦象,也是为了你好!” “哼,不要以为道爷我不知你的身份底细,天璇峰的小辈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姻缘,只怕是来此卖弄你的道术,想要欺辱道爷我吧!”听见少女不屑的辱骂,三尺道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般,语如连珠怒声说道。 蒙面少女,也就是神女玉璇,听后则是微微一愣,心头大震,暗惊三尺道人的眼力,竟能看出自己是天璇峰的弟子,不过她本就不屑卦术面相之流,只是因为杜文岑的教唆,才会刻意戏弄三尺道人。 “你本就不是诚心问卦,道爷我又何必道出天机,你我不过是相互敷衍而已,去吧,去吧,不要挡住我的财路,其他善信还等着道爷我为他们排忧解难呢!”三尺道人颇为不满,绷着老脸如同驱赶蚊蝇一般说道。 神女玉璇面色微寒,虽然三尺道人探出她的身份,但在她心中三尺仍是不入流的修道者,心高气傲的她怎么会容忍三尺道人的羞辱。 但就当玉璇刚想冷语反驳时,人群中又突然蹿出一道黑影,快速的闪到三尺道人身旁,随即一声慵懒的笑声响起:“既然如此,那无耻道人你就给小爷我算上一算,看看我还有多久才能发财致富,嘿嘿!” 来者正是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杜文岑,当张老根说出城南茶摊的神算时,他心中便猜测出是三尺道人,所以才会执意来此处。 而见到那老道士正是三尺道人时,杜文岑却并没有上前相见,而是心中有意想要捉弄,所以才会让神女玉璇请三尺道人卜卦,自己也好突然出现,将他奚落一番。 “哼,你这只贪财鬼终于是现身了,道爷我还以为你在人群中找银子呢!”谁知对于杜文岑的突然出现,三尺道人却并不吃惊,反而一脸鄙夷不屑的讥讽道。 “……你,你这无耻的老家伙,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杜文岑微微一愣,略感惊讶的问道。 眯起逆凤眼,三尺道人上下打量着杜文岑,随即微微点头道:“你那一身的刺鼻铜臭味,哪怕是离道爷我有三丈远,我也是能够嗅到的!” “我以前就说过,无耻道人你那是狗鼻子,自然嗅的无比清楚,嘿嘿!怎么,你云游到了这里骗银子吗?”杜文岑发自内心的笑道,自从与三尺道人告别后,两人就没有像这般相互取笑讥讽,这感觉让人有些怀念。 三尺道人却突然跳了起来,伸出手臂在杜文岑的脑袋上重重敲打着,抖动起山羊胡不满的说道:“你这臭小子,道爷我可是你的师傅,你就这般无礼放肆吗?” 杜文岑被打的生疼,立刻呲牙咧嘴的闪到一旁说道:“你这为老不尊的无耻道人,亏你还说的出口,当日我想学的可是你算卦骗钱的勾当,你却教给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还有那《灵志》虽然里面记载着天材地宝,但我至今所见不过一二,更别说什么发财致富,你这骗人的老混蛋!”一回想起当日三尺道人所说,只要修道便能得到凡人所不能得的财富,杜文岑便气不打一处来。 “道爷我是用心良苦,若不说些花言巧语,用银子勾引你这小家伙入道,我又怎么收你当徒弟?”三尺道人用手指向杜文岑骂道。 不过很快他又十分懊恼的继续说道:“呸,呸!真是晦气,道爷我就不该收你这只贪财鬼当徒弟,这是会折寿的!天幸当日我神机妙算,得知你我命格不合,八字不对,天生相克……早早的与你分道扬镳,这才化解了一身的祸事啊!” “你这无耻的老家伙才是煞星瘟神呢,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便没有一件好事发生,这一年多来更是生死凶险,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倒霉事情,这么说来全是你的缘故,你快些赔偿我银子,否则我定不能饶你!”杜文岑见状,立刻反驳叫嚣道。 “贪财鬼,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修道这么久,脑子中想着的仍然还只是银子,我看你此生早晚会死在银子上!”三尺道人摇头不屑的说道。 “不对,你身体里藏着的是什么玩意!贪财鬼你不是只喜欢银子,现在怎么开始养起金蛊了?虽然它是金色的,但并不值多少银子啊!”三尺道人突然眉头紧皱,虽然话中仍是不屑讥讽,但他的眼神中却露出了几分忧色。 杜文岑微微一愣,这才想起金色残影在自己体内种下的噬魂虫,因为他自从离开太仙山以来,就祸事不断,所以此事也就渐渐的被他遗忘,虽然东篱曾经提醒过自己,但还是被他抛掷脑后,若是今日三尺道人没有提起,他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会想起…… “怎么不值钱,这可是一位仙人朋友送给我的,怎么样?无耻道人,要不然我就忍痛割爱卖给你,看在你我的交情,我只收你五千两银子,如何?” 三尺道人听后眉头轻扬,轻抚着山羊胡须,顿了顿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怪不得……不过,道爷我对那小虫子没什么兴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不定哪日它就会变废为宝呢!” 杜文岑摇头苦笑,他自然知道三尺道人是在安慰自己,不过对于头疼的事情,他始终不会去多想,于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嘿嘿一笑说道:“……无耻道人,我的好师傅,我可是听说你在这鸿来镇声名鹊起啊,每日找你问卦之人络绎不绝,你的卦术当真是神鬼莫测,玄妙无比啊!” 旁人听起来自然会以为杜文岑是溢美之词,但在三尺道人的耳中却是不详的征兆,他不觉打起了冷颤,身体连连后退,一脸警惕的盯着杜文岑问道:“你这贪财鬼到底想要说什么?” “嘿嘿,当日在毫安城短短几个时辰,你便赚了上百银两,现如今你在鸿来镇已经停留多日,那身上的银两自然是丰厚无比啊……你这做师傅的,不应该分些银子给你的乖徒儿我吗?就算是对我这些年来的补偿啊!”杜文岑说着眼睛不觉眯成了一条线,嘴角甚至溢出了口水。 三尺道人听后,匆忙护住胸口处的银两,一脸怒色的叫骂道:“你这死性不改的贪财鬼,道爷我就料定没有什么好事情,这可是道爷辛辛苦苦,呕心沥血不惜折损阳寿,为善信卜卦排难解忧得来的,我才不会便宜给你这臭小子!” “哼,明明是你这无耻老家伙应该给我的,谁叫你把我坑骗的如此凄惨,自从修道以来,我根本就没有赚到什么银子,反而多次死里逃生,这样算起来……” “唔,我的小算盘也在之前的打斗中被毁……总之,你要将你这些年赚的银两分我七成,就算对我造成损失的弥补!”杜文岑本想掏出怀中的算盘细算一番,但却发现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在与玉灵隐恶斗时,算盘已经被毁。 听见杜文岑狮子大开口,大言不惭的要瓜分自己所赚的银两,三尺道人自然一万个不同意,于是便红着脸与他争吵了起来,而杜文岑也不甘示弱,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千峰山,如同孩童般旁若无人的斗起嘴来,虽然两人言语刻薄,气势汹汹,但他们的眼中却都透漏着一丝笑意,这是旁人所无法体会的。 “师傅,他就是你时常提起的贪财鬼,杜文岑师兄吗?”就当两人争执不休时,一旁的白衣少年却歪着脑袋,面沉如水,一双金睛打量着杜文岑轻声说道。 ………… ———————— 这几章废话有些多,但实属无奈之举,其实话中也隐藏着一些线索,是为了之后做铺垫而已 还望看官们见谅。 而本书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boss也将在本卷现身,而这个人定会让看官们大吃一惊。 而之所以让boss如此之晚的现身,也是沽琥的刻意安排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鼓励谢谢。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招魂眼 “……师兄?喂,无耻道人你什么时候又骗到了一个善良无知可爱的英俊少年?天啊,想不到我杜文岑后继有人,竟会有人与我同命相连,被你这老混蛋骗做徒弟!”杜文岑听后大为震惊,神色极为夸张的瞪向三尺道人低吼道。 “呸,贪财你为什么要用‘也’字!我牧天徒儿自然是善良无知可爱英俊,但你杜文岑却与这些辞藻无缘,你最多也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贪财鬼而已!”三尺道人不屑的摇头说道,丝毫不给杜文岑任何的情面。 “而且,牧天可要比你这小子强上百倍,他深得我的真传,为人也是和善可亲,不像你小子只会逞口舌之能!”看着面色微变的杜文岑,三尺道人继续无情的打击道。 但杜文岑却没有理会三尺道人的讥讽,反而侧身看向身旁的少年问道:“你叫做牧天?这样说来你还真是我的师弟,嘿嘿,叫一声师兄来听听!” 面对杜文岑格外的热情,牧天却无动于衷,他阴沉着脸,一双明珠紧紧地盯着杜文岑,眼神中略有不屑的说道:“看来师傅嘴中经常提起的师兄,不过只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心浮气躁,想必没有多少卜卦的本事!” “……你,你这臭小子!”杜文岑微怒,他本想在牧天面前逞一逞师兄的威风,但谁知牧天却并不买账,反而言语上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见两人怒目相视,三尺道人不由心中苦笑,他微微摇头转身看向身后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各位善信,今日老道我与徒儿久别重逢,就不便再与各位排忧解难,所以就此收摊停算,待来日老道再为善信们道天机,解人命!” 众人听后皆无奈的点点头,虽然他们极不情愿错过让三尺道人为自己推算的机会,但心中毕竟对三尺道人敬重有加,见他老人家与徒弟久别重逢,自然也就不便打扰,虽然那所谓的徒弟与老神仙似乎只是在相互讥讽,并没有重逢后的喜悦…… 三尺道人见众人纷纷转身离去,便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急忙转身看向杜文岑与牧天说道:“好了,本是同门,你们两人不要这般的剑拔弩张,为师传授你们的东西本就不一样,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可比性,来我们师徒三人到茶摊饮茶叙旧!”此刻他倒是有些身为师尊的气度,做着老好人调解着徒弟的矛盾。 看着三尺道人充满和煦的微笑,脸上仿佛能挤出蜜糖一般,杜文岑与牧天却出奇的默契,竟一起同声不屑道:“虚伪的老家伙!”说完后,两人不再理会呆在原地的三尺道人,自顾自的走到茶摊坐了下来。 看着一脸窘迫的三尺道人,沉默不语的玉璇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不过在她心中却始终有着疑惑,杜文岑不是空星道人所收的弟子吗?而且听闻他之前也并没有修道,此时又怎么会多出一个师尊…… “你是那贪财鬼的朋友吧?也随我们一起去茶摊饮些茶水休息片刻”三尺道人收住怒气,看向一旁的玉璇说道。 玉璇微微点头,跟在三尺道人的身后,两人走进茶摊,分别坐在杜文岑与牧天的身旁,而三尺道人则唤来茶摊的主人,叫他上些糕点与茶水,茶摊主人平日里因为三尺道人的缘故,赚了许多银两,见他吩咐便急忙应声去准备。 “杜贪财,自你我分别之后,你去了何处?这一年来又遇到了哪些奇遇,趁着你我师徒重逢,就好好的讲给为师我听听”三尺道人轻咳一声,又拿出做师傅的姿态,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杜文岑懒散的打着哈欠,双眼似有似无瞟向身旁的玉璇,沉默片刻后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哪有什么奇遇,不过是被一个猥琐的大叔骗到了一个不是人住的山峰,然后因为杀了一个不是人的畜生,就被山里面最不是人的老家伙给赶了出来,结果现在我就四处的漂泊,过着不是人过的生活,还赚不到任何的银两,歹命啊!” 三尺道人刚刚举起茶摊主人送来的茶水,听见杜文岑的讲诉却险些将手中的茶碗滑落,而神女玉璇则秀眉紧蹙,一脸寒意的瞪向杜文岑,心中埋怨他怎么会说出如此无理的话,极为隐晦的将太清宗骂的体无完肤。 而牧天则眉头微扬,面如常色端起茶碗喝了起来,他似乎并不在意杜文岑所说的话,又或许只是心中不屑。 “唉,无耻道人你是不知,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霉运不断,几番恶斗险些要了我的小命,那些妖魔鬼怪更是主动找上门,这些事情要是细细道来,怕是要说到丑时,不说也罢!”看着脸色各异的三人,杜文岑又喋喋不休的诉苦起来。 三尺道人听后却是微微一笑,有些得意的看向杜文岑说道:“还是道爷我神机妙算,得知你是那扫帚星君转世,早早离你而去,这才扫除了一身的祸事,啊哈哈!” 见杜文岑面色不善的瞪着自己,三尺道人又急忙将笑声咽了回去,随即有些尴尬的岔开话题说道:“虽然你祸事不断,但这也是一种历练,修道之人不单单是身体与元神的修炼,更是心的修炼,想要触碰最后的大道,就必须要将心修好,而道法归一,人心却各异,所以这一关却是最难的” 神女玉璇微微一愣,想不到三尺道人竟会说出如此深奥的话来,而他本身看起来却是毫无修为,甚至在自己眼中他不过是依靠不入流卦术的江湖骗子。 “师傅,我也想要修道成仙,但为何你却不教我那些本事,只是将卜卦星象之术传授给我?”牧天听后略有不满,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 三尺道人微微摇头,侧身看向牧天解释道:“人各有天命,你小子虽然根骨极佳,不过却并不适合修道,只有卦师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并不是为师我厚此薄彼” 牧天显然对于三尺道人的推辞并不满意,他刚想继续开口反驳,但杜文岑却突然打断他道:“无耻道人,我这倒霉师弟是你在何处骗来的?” “嘿嘿,与你这只令人讨厌的贪财鬼并不同,他可是我三尺道人找到的宝贝徒弟!不过说来牧天的身世却有些可怜,但也是因为上天对于他的厚爱,一得一失本是天意啊!”三尺道人起初本是得意十足,但最后竟颇为唏嘘的感叹起来。 见杜文岑与玉璇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三尺道人轻抚胡须,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贪财,你可还记得当初在苦山时,我所告诉你的天眼神通?” “天眼,就是凌驾于通鬼术之上的神通?我记得当日你说太古有种道法修炼到了顶端,人的眉心处就会生出第三只眼,故称之为天眼。天眼可上视九天,下探九幽,透人心扉等玄妙之事……”杜文岑微微点头,对于天眼神通他并不陌生,古万春曾经告诉他的九大神器中,便有着一样法宝与天眼相似。 三尺道人抿一口茶水,眯起眼睛点点头说道:“不错,天眼神通自然是威力无比,但毕竟只是远古的神术,想要修炼到那种地步,现如今或许已经不可能了,但世间却还有着另外一样神通,虽然没有天眼的威力,但同样也是玄妙无比,那就是阴阳双瞳”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向前探着身体,努力的凑到牧天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双瞳,嘴中难以置信的说道:“……无耻道人你是说,这小家伙有着阴阳双瞳?” 牧天则冷哼一声,身体向后退了退,双眼不屑的看向杜文岑,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看着杜文岑与牧天两人的表情,三尺道人微微苦笑着说道:“是啊,这小家伙的确是天生的阴阳双瞳,不过因此从他降生起,也就注定了悲惨不幸的命运……” “这又是为什么?按无耻道人你的说法,那阴阳双瞳应当是极为稀有玄妙的神通,又怎么会招惹不幸?”杜文岑缩回身体,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 “阴阳双瞳虽然无比玄妙,是世间少有的存在,但是它却也有着一处弊端,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鬼魂怨魄,而因为阴阳双瞳的存在,鬼魂怨魄也时常会主动的不请自来”出乎意料之外,神女玉璇开口解释道。 “不愧是太清宗的小辈……因此阴阳双瞳有着另外一个称呼,那就是招魂眼,无论是善鬼,还是恶魂,只要是鬼物皆会被它吸引而来,所以对凡人的内心来说是极大的煎熬,因为无时无刻的要面对各种鬼魂,就算是你紧闭双目,那些东西依然会萦绕在你眼前,乞求你帮助他们完成心愿,常人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恐惧与痛苦,同时也会带给身边之人无限的恐怖,可以说是真正的不祥之身……”三尺道人点点头,接着玉璇的话继续解释道。 牧天则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他面沉如水,似乎三尺道人所说的与他并无关系,只是杜文岑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一丝隐藏着的孤寂,那是一种平静淡漠着的悲哀。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牧天 三尺道人拿起盘中的糕点,塞入口中,随后又给自己倒了碗热茶,轻轻吹起白烟,摇摇头又将茶碗放下,侧身看向牧天接着淡淡的说道:“道士我是在豫新城遇见这小子的,也就是与贪财分别的一个月后,那时候他可是过的无比凄惨啊……” 见三尺道人询问的看向自己,牧天心领神会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师傅你但说无妨,徒儿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那些日子虽然困苦,却也逍遥自在,无人敢侵扰我” “与贪财分别后,我便一路向着北方前进,想要继续云游为受苦的善信们解忧排难,顺便看看神州这些年来的变化……”三尺道人轻抚胡须,悠然自得的说道。 杜文岑却不屑的撇着嘴,暗自轻声嘀咕道:“果然是厚颜无耻,将自己说的那般崇高伟大,实则不过是混吃骗财的老骗子而已!” 这些话语自然落入三尺道人的耳中,但出乎意料之外,三尺道人并没有反驳斗嘴,反而一脸认真的继续说道:“来到豫新城后,我便在街道上摆起了卦摊,凭借我三尺道人的本事,那善信自然是涌如潮水,求我为他们解忧卜卦,很快道爷我便在城内有了些名号,人送三尺仙人,哈哈” 说到此处三尺道人得意之色尽显无遗,一双逆凤眼微微眯起,一张老脸红润了许多,似乎回忆起了极美好的事情。 就在杜文岑想要开口不屑嘲讽时,三尺道人缓过神来,端起茶碗轻抿一口,随后继续说道:“直到一日,一位老妪向我求助,说是豫新城内有着不祥之人,他自出生起就被老天爷所诅咒,因为他能吸引出许多鬼怪,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他,而他住的城东破庙也已经成为了一片鬼域,惹得豫新城内的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天道茫茫,自侠肝义胆,我三尺道人一直本着降妖除魔为己任,遇见这等不平鬼怪之事,自然不会做事不理,于是我便向附近的人们打听那不祥之人的事情”三尺道人不知羞耻的吹嘘道,一张枯皮老脸满是正气浩然。 不出意料的,杜文岑和牧天再一次默契的发出不屑冷笑,杜文岑更是一脸邪笑的伸出五根手指,然后指了指三尺道人的脸庞,示意他其实应该叫“五尺道人”…… 三尺道人早已把一张老脸练得如铜墙铁壁般,自然不会在乎徒弟们的不屑鄙视,他面色如常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道爷我从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不祥之人自出生起,便出现了可怕的异象,那日晌午起黑云遮日,毫无光线,如同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城内阴风四起,凄厉哀怨的鬼叫声响彻天地,无数鬼魂如同洪水翻涌般汇聚到了房屋的四周,吓得豫新城内的百姓不敢外出,只得躲在家中栗栗危惧……” “想不到阴阳双瞳竟会招惹出天地异象,不愧是传说中的招魂眼啊!”神女玉璇轻咬下唇,有些惊讶的说道。 三尺道人单手敲打着桌面,嘴角挂起不屑的笑意说道:“那并不是天地异象,而是游荡在天地间的鬼魂感知出招魂眼即将降世,这才忍不住心中的贪念,纷纷聚涌而来,只为给阴阳双瞳的主人留下好印象……其实无论是仙魔鬼怪,还是走兽飞禽都逃不出人的贪欲,嘿嘿,说来倒是十分可笑” “万鬼朝圣自然会将活人的阳元压制,而凡人又怎么会受得了阴冷鬼气?更不要说那身体虚弱即将待产的孕妇,虽然万鬼本意是来祝福送礼,但实则却是勾魂使,自古以来阴阳双瞳者皆会因为这样的朝圣,而胎死腹中,成为又一个可怜的野鬼”三尺道人顿了顿,将万鬼的利弊解释道。 听到此处,牧天沉稳许久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嘴角更是不被察觉的抖动了起来,垂放着的双拳紧握,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那妇人却也是异于常人,凭借自身顽强的生命力竟将腹中的胎儿顺利生产了出来,或许应该说是对于自己孩子的宠爱,让那位母亲忍受住蚀骨的鬼气,将自己的骨肉带到了这个世界” “可她毕竟只是凡人的肉身,婴孩降生便会带走母体内的大部分元气,加之四周的阴冷鬼气入侵,所以在婴儿降生后她便一命呜呼……”三尺道人唏嘘不已,面带崇敬之意的轻声说道,而牧天则将头深深埋进了前胸。 茶桌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杜文岑则微微摇头,心中暗自嘲讽着自己,与牧天相比,自己那可怜的身世简直是不值一提,但拥有后再失去与从没拥有擦肩而过,这两者却是不知哪一个更为痛苦,也只是冷暖自知吧? “……因为婴儿出生时所带来的万鬼,加之死去的母亲,那孩子自出生起就背负着不详恶魔的骂名,被人唾弃恐惧,无数人提出要将他处死,唯恐今后带来更大的灾祸,但孩子的家人却一意孤行,并不想舍弃他,所以同样肩负了骂名,忍辱负重的抚养着那婴孩”片刻之后,三尺道人又缓缓的说道。 “如我之前所说,招魂眼乃是阴鬼冤魂最喜欢的存在,所以自出生起他就要肩负起与鬼怪沟通的职责,因为阴阳双瞳的存在,阴鬼气自然对他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会有助于他的修炼,但是他身边的凡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常年累月下来自然会渐渐被死气所侵蚀,体内的阳元被耗干,最后只能如同病入膏肓般的死去” 杜文岑与玉璇听后微微点头,两人同时想起了邑鹿城的胡云泉,他正是因为整日被亡妻安晓晓的鬼魂所缠,身体才会日渐衰落,最后形同骨立命悬一线,只是不知当日他是否一意孤行,与亡妻相伴做了天地不容的野鬼。 见杜文岑面色微变,三尺道人略感疑惑,沉思片刻后,这才又继续淡淡的说道:“牧天在五岁之时,他的家人便因为整日鬼怪上门的缘故而全部死去,这样他也就成了孤儿,而豫新城的百姓自然更加想要将他除掉,恐惧占据了所有人的内心” “但每一次想要杀死牧天时,那些在他身体四周的鬼怪便会出手相助,帮他逃过一次次的死劫,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打他的主意,而牧天则独自一人住进了城东的破庙,整日与鬼怪为伍,过着非人的生活……” 叹出一口浊气,三尺道人感觉喉咙有些干痒,便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顿了顿又继续讲道:“起初听老妪的描述,我并不知道那是招魂眼,而是认为是鬼怪作乱,于是便独自一人来到城东的破庙想要将其降服” “来到城东一看果然如同传闻一般,破庙几乎成为鬼域,到处可见飘荡的孤魂冤鬼,其中不乏凶煞歹恶之辈,道爷我冒着极大的风险孤身闯入破庙,在斩杀无数阻拦我的恶鬼后,这才见到了牧天这小子……”三尺道人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有些欣慰的看向牧天说道。 “想不到其中竟会有着这样的故事,看来小师弟与无耻道人你颇有福缘啊!”杜文岑点点头,将碗中早已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 三尺道人嘿嘿一笑,随即打趣的说道:“牧天乖徒儿哪像你这只贪财鬼般不济,与你见面便贪了道爷我许多的银两!” “你这无耻的老混蛋,怎么不提起那日你落入水中,是谁将你救起的,说起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也可以说是再生父母!”杜文岑不满的叫嚣道。 “呸,你这毒舌不知尊师敬道的小混蛋,哪有你这样说为师我的?”三尺道人气结,面带怒色的说道。 见杜文岑与三尺道人又要斗嘴吵闹起来,神女玉璇急忙出声打断道:“但据我所知,阴阳双瞳乃是神异之物,眼睛的模样自然与常人不同,但我观牧天双目,似乎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三尺道人本想继续教训杜文岑,但当他听见玉璇的疑惑,便立刻压住了怒火,随即面色一改,笑意十足的说道:“嘿嘿,太清宗小女娃你问的好,他的双瞳自然不是原先的模样,而是被老道我施展了秘法,将其暂时的封印住,要不然这一路走来不知会惹出多少鬼怪,麻烦至极,而且牧天不懂修炼之道,过多的吸收阴鬼气,对他并无益处” 听着三尺道人略带自夸的吹嘘,神女玉璇的心中却大为震惊,她虽然对招魂眼并不熟知,但也没有听说过有何等玄妙的道法能将其暂时封印,隔绝与鬼怪的联系,看似简单的法术实则有着逆天之举! 三尺道人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言语的漏失,而是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在破庙内我得知牧天的遭遇后,便用道术将他的阴阳双瞳封印,而自那之后他便拜我为师,与道爷我一起云游神州,道士我也将那些私藏的家底交于给他,让他潜心学习,然后就在此处与你这贪财鬼有了偶遇……” 杜文岑微微点头,但很快他便缓过神,随即一脸惊愕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三尺道人的鼻子叫道:“……家底?你的家底,那不就是当年我苦苦乞求,你这无耻老混蛋却铁心不交给我的《鬼相》!” 三尺道人还没开口称是,一旁的牧天却速度极快的将怀中那古本残卷拿了出来,在杜文岑的眼前晃了晃,他的脸上竟是得意嘲讽之色,而卷本的封面赫然写着‘鬼相’二字…… “银子,我的!”杜文岑眼中贪念大盛,急忙伸手去夺,但岂料牧天早有防备,身体侧移躲闪了过去。 杜文岑如同饿极的野狼般,双眼放光,见到‘银子’的他岂有错过的道理,于是两人便争夺了起来,一时间在茶摊中乱作一团。 而就在三尺道人想要出手劝阻时,街道上却仓惶间跑来一位男子,那人衣不遮体十分狼狈,身上满是伤痕,他神色大乱的冲进了茶摊,一头栽在了三尺道人的脚下。 “……神,神仙爷爷,救命啊!”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地隐恶现 正与牧天争夺《鬼相》的杜文岑,听见男子凄厉的哀求,不由心神一震,急忙回身看去,只见那人浑身染满血污,一双浑浊的瞳孔里散放出深深的恐惧。 神女玉璇与牧天见状也急忙走到那人的身旁,小心仔细探查起他的伤势,见他虽然气息起伏极大,但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便不由放心许多。 “……这,这位善信,你怎么会弄成如此模样?”三尺道人心神也是一震,脸色微变不由急忙将脚边的受伤男子搀扶到桌椅上问道。 那人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恍若失心疯般,口角流涎,蓬头垢面不断的摇晃着身体,手指颤抖的指向大地,嘴中结结巴巴低声自语着,一时间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三人见状面面相窥,沉默片刻后杜文岑叹息一声,走到他的身旁伸手用体内元气小心修复起他的伤势,同时梳理起他体内乱作一团的元气,让他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牧天则急忙将茶碗倒满,搀扶着那人让他喝些茶水压惊,而他也早已口渴难耐,瞬间便将茶水一饮而尽,干裂的嘴唇这才湿润许多,神色也渐渐平稳。 三尺道人此时也不急于继续追问,他从怀中掏出黑色武元板,淡眉微皱,轻抚山羊胡须,低头推算起来,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不安。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辰,三尺道人仍在低头卜卦,而那受伤男子则渐渐清醒过来,但他脸上的神色仍是恐惧不安,双眼似有似无的瞟向四周,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东西的出现。 “地隐恶现,是为祸端……善信到底发生了事情,请你与我们详细道来”三尺道人将黑色武元板收入怀中,抬头看向身旁的受伤男子,突然轻声开口问道。 眉头紧皱,浑浊的双眼略显呆滞的看向三尺道人,受伤男子突然身体一震,随即不顾一切的扑向三尺道人,随后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神色惊恐的说道:“老,老神仙救命,您可要救救我们啊!我,我们挖出了一个吃人的怪物!” 三尺道人听后微微一愣,随即面露忧色的问道:“什么怪物?你稳住情绪慢慢说来,道士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听见三尺道人的回应,那人的心神这才安稳不少,但眼神中仍透漏着恐惧,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缓出一口浊气,他这才继续说道:“小人是鸿来镇北方石料场的苦役,平日里便多有听说老神仙你道法高深,是位真正的活神仙……我,我们昨夜因为要挖取石料,便连夜动工在山间开采,但掘地一丈有余后,竟挖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大肉块!” “起初,我们并没有在意,认为不过是野兽的尸体……但,但是越挖下去就越觉得诡异恐怖,本来只有井口大小的肉块,挖到最后竟几乎布满了整个山体,那,东西似乎与山体融合为一!”吞咽着口水,受伤男子惊恐的说道。 “你先前所说的怪物,莫非就是那地底下的巨大肉块?”三尺道人竖起眉毛,轻抚胡须的左手停在半空,神色有些不安的问道。 似乎极其不愿意回忆,受伤男子的脸色煞是难看,他用双手不断揉搓着脸庞,点点头声音颤抖着说道:“是,那肉块就是我所说的怪物……当我们挖出它的整个身躯时,我们惊恐的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景象,但就当我们准备逃离石料场时,那肉块却开始蠕动了起来,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随着肉块的蠕动,整座山体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在片刻的震动后,血淋淋的肉块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道黑色的细痕,密密麻麻让人看的胆颤心惊,我们匆忙间扔掉手中的工具,便想要转身逃跑!” “……但,但就在那一刻,一声沉闷的咆哮从地底响起,随后肉块之上的无数细痕全部裂了开来,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那些细痕竟是一只只漆黑无比的眼睛,那是足有牛犊般大小的巨眼啊!”男子身体不住的颤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说道。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竟会如此的庞大骇人?”杜文岑心中暗惊,忍不住轻声疑惑道。 “如果我所猜测的不错,在那之后你们就受到了它的攻击,那怪物它不但有着无数巨眼,身体上还有着巨大无比的恶口,恶口中并无尖牙利齿,而是生有无数触角,攻击就来自那些触角”三尺道人眉头紧锁,干黄的脸皮皱在一起,微微摇头说道。 受伤男子心中一震,随即惊讶无比的看向三尺道人,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你,老神仙,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见过那怪,怪物?” 三尺道人苦笑一声说道:“我怎么可能见过那东西,说起来它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而且行迹捉摸不定,道士我不过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它的记载而已……” “珍品,难道还是宝物不成?”杜文岑有些疑惑的看向三尺道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称呼那怪物为珍品。 “杜贪财,它可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且那东西对你也并无用处,我劝你还是不要对它起了贪念啊!”三尺道人嘴角微扬,轻抚胡须关心的劝说道。 “呸,你这无耻的老混蛋,小爷我怎么会对血淋淋的大肉块感兴趣?若是你贪嘴想吃,我或许会把它捉来论斤卖给你,价钱自然会公道无比!”杜文岑知道三尺道人是有意讥讽自己,便不由心中恼怒,立刻出声叫骂道。 听着杜文岑的叫骂,三尺道人却并没有生气,他轻抚着胡须,双目微眯,神情自若的说道:“你这贪财鬼若是真能将它擒住论斤买卖的话,我相信不出一日你便会暴毙而亡的!” 杜文岑自然不会相信三尺道人的鬼话,他本想继续不屑讥讽,但牧天却开口打断他说道:“师傅,既然我们已经将事情问清楚,那么石料场的怪物要如何应对?要知道我们可是没有什么道行,只不过会一些卜卦推算之术啊!” 三尺道人微微点头,抖动着衣袖说道:“那怪物不能放置不管,若是让它继续发怒下去,定会惹得四周生灵涂炭,怕是再无活口,所以现在我们就动身,去石料场将它重新封印起来,以免惹得天下大乱!” “封印?师傅你平日里用口舌脸皮骗骗人也就罢了,这次可是大若山体的怪物啊,若是你在这样骗人逞能,怕是要丢了性命,那可就……”牧天面露苦笑,摇摇头无奈的叹息道。 “哈哈,不愧是我杜文岑的师弟,竟然如此了解他无耻道人,恩,说的不错,那厚颜无耻的老家伙只会逞口舌之快而已!”看着一脸怒色的三尺道人,杜文岑哈哈大笑道,他突然间感觉牧天并不像之前那般令人讨厌。 但谁知牧天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杜文岑瞬间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眼前这个卖相极好的小鬼,实在是令人无比的厌恶。 “那怪物的本体既然是肉山,方才杜师兄也对它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可以说就如同野狗看见了肉骨头一般,而师兄他也是修道者,降妖除魔本是己任,所以不如这才就让师兄他出手降服那怪物,也好让身为师弟的我看看他的威风” 牧天虽然面如常色,话语中不带有丝毫的情绪,但字里行间却无比讥讽着杜文岑,杜文岑听后脸色立刻涨红起来,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似乎随时都会扑打而上。 “你们两个不要胡闹,也不要轻视那怪物,它可不是一般手段能对付的,此行道士我必须要去,只有这样才能及时镇住它,而且不会引来烦人的苍蝇!”三尺道人出奇的没有取笑杜文岑,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看着反常的三尺道人,杜文岑也没了继续争吵的心情,他微微叹气好奇的问道:“无耻道人,你口中的那怪物究竟是何来历?” “那怪物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异数,说起来它并不是任何的妖魔鬼怪,而那具肉山便是它的本尊,它自远古时代便就存活在神州之上,但却鲜有人知,因为它深藏在厚土之下,而且它行迹诡秘,可以在地底游走于神州各处,是极为恐怖的存在”三尺道人顿了顿,随即慢慢解释道。 “传说中它的肉身幅员千里且坚硬无比,身上生有无数的眼睛,可以慑人心神,勾人魂魄,一张恶嘴中的无数触须便是它攻击的利器,凡是被触须上的肉刺触碰到,哪怕是再坚硬的物体也会立刻被撕裂开来,然后被卷入恶嘴之中……” “即便是如此凶恶,身体也令人胆寒作呕,但它对于一些人或者妖兽来说,却是最好的补品,超越一切的珍宝!哪怕只是寸毫的肉块,得之后将其炼化,也会得到莫大的好处,可以说提升不知几百年的修为道行!” 杜文岑大惊,想不到世间竟会有这样无比神异玄妙的存在,哪怕是吃掉一口肉山中的肉块,就能让人提升数百年的道行,怕是九天之上的仙果也未必有如此功效。 环顾着惊愕的众人,三尺道人又继续解释道:“即便有如此之大的诱惑力,但谁也不敢去招惹它,甚至不会去追寻它的下落,反而有意回避着它,唯恐看见它的真身……因为只要那家伙离开厚土,将肉身裸露在空气当中,它方圆几里内便会再无活口,而这一切并非是来自怪物本身的攻击,而是远古的一种咒术……” “因为犯太岁者,将必死无疑!”三尺道人停顿了片刻,最后终于说出了那怪物的真实身份,它就是上应星煞,下照九幽,隐于厚土的太岁。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岁(上) 三尺道人语出惊人,肉山的真实身份一被说出,茶摊众人就目瞪口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他们虽然不清楚太岁的真正含义,但是有关太岁恶名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肉山竟会就是传说中的太岁,可,可太岁不是天映煞星吗?它只是人们口中相传的祸煞,但又怎么会是怪物一般有形的存在?”杜文岑缓过神疑惑的问道,对于太岁的了解,他也仅限于自古的传说。 沉默许久的神女玉璇却微微摇头,沉思片刻后,抬头看向杜文岑淡淡的解释道:“古书记载,太岁本是九天之上的一颗星煞,它与岁星相背,太岁到了哪一处区域,相应的就在那个方位内出现一块肉状的物体,它便就是太岁的化身,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上应星煞,下照九幽之说……” “而肉块所在的区域,则万万不可移动那里的土地,否则会惹来无尽的祸煞,这就是自古流传太岁头上动土会有灾祸的由来,以前我只认为不过是民间夸大的传说,但谁知竟会真的有太岁存在!” 三尺道人略显惊讶的看向神女玉璇,心中暗赞她的博学多知,但事情又并非如玉璇所说的那般简单,太岁也并非只是星煞照应之物,它真正的身份却是恐怖至极…… “咳咳,既然已经对太岁有所了解,那我们还是尽快的赶去石料场,否则让那家伙暴漏在空气中会惹出无尽的祸事,说不定此时它已经招惹来了许多野狗”三尺道人站了起来,面带苦笑的说道。 牧天见状走到他的身旁,将手中的《鬼相》小心收好后,这才疑惑的问道:“既然太岁如此凶恶强大,那我们应该怎样对付它,师傅你可不要拿小命来说大话啊!” 牧天心中自然十分清楚三尺道人的底细,说起来虽然三尺道人的卜卦推算可以说的上是神通,但是他对于其它的道法却是一窍不通,更是没有丝毫的修为可言,师徒两人在云游途中遇到妖兽恶鬼时,便也只能狼狈抱头鼠窜。 此番面对的可是凶名显赫的太岁,牧天又怎么会相信三尺道人有办法去降服那极恶之物?只怕会是羊入虎口,一命呜呼。 三尺道人嘿嘿一笑,颇为得意的抚着胡须高声说道:“不用担心,牧天徒儿你可不要小觑为师我,虽然对付平常的妖兽道士我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但那太岁道爷我却成竹在胸,我所知的土印之法中,就有一术可将其复印于地下,让它重新陷入沉睡之中,哈哈!” 看着一脸兴奋之色的三尺道人,牧天却撇着嘴巴,他虽然没有开口反驳,但脸上的不屑之色却尽显无遗,而杜文岑则打起哈欠,伸着懒腰说道:“无耻道人,你现在说的好听,但到时候可不要脚底抹油,施展无踪术逃跑啊!” “哼,自然不会,不过区区太岁而已,我三尺道人还未看在眼中,这位善信你告诉我那石料场的具体方位,我们这就去降妖除魔!”三尺道人一脸正气禀然的说道。 “……啊!”但当他把目光转向先前受伤男子之时,却不由疾呼一声,身体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惧之色,一双逆凤眼瞪得浑圆无比。 杜文岑见状也急忙转身看向那人,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死去,鲜血已经变成了土黄色,从他的七窍之中缓缓流出,身体上千疮百孔似被蛀虫一般,十分吓人恐怖。 “是太岁的远古咒术!”神女玉璇立眉竖目,星眸中带着一丝怒色,容颜被面纱遮住,看不出她的表情。 牧天虽然惊讶太岁的恐怖威力,但面对死相极惨的男子,他面色却是如常,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因为他自出生起便见过无数的恶鬼怨魄,这等景象在他眼中却算不得什么。 “可恶,那妖畜竟会有如此威力,相隔几里之遥,却依然逃不出它的魔爪,方才我已经用元气将他的伤势恢复,只要安心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但想不到他最后却还是会被杀死!”看着无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死去,杜文岑心中烦躁异常,似乎自己这一次又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看着死亡的降临。 三尺道人低叹一声,走到千疮百孔的尸体旁边,从怀中掏出一枚咒符,在轻念几声咒语后,将符咒贴在死尸的身上,随即妖冶的火光升起,瞬间便将尸体焚化成灰烬,一阵清风吹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犯太岁者,将必死无疑,虽然他有幸逃脱了石料场,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现在看来石料场的奴役已经全部死完了,而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因为太岁的怒火也将要向四周波及,若再不去制止,怕是不久之后此处就会成为一座死城!”三尺道人少有的一脸正色,率先一步踏出了茶摊。 牧天见状轻叹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跟在了三尺道人的身后,也走出了茶摊,他知道师傅此时是动了真怒,虽然三尺道人平时无耻猥琐贪财,但是面对凡人却有着说不清的感情,他总是会不留余地的去救助他们,哪怕是泄露天机,折损自己的阳寿, “无耻道人,你这老骗子莫不是想去降服太岁?你可是没有丝毫的修为,想必你传授给我狗屁的心法,你也不曾看过吧!”杜文岑摇摇头跟着走了出来。 三尺道人面色古怪,转身看向杜文岑说道:“修为?对我三尺道人来说有什么用处,它早就被道爷我忘得一干二净!至于太岁,我自有办法降服,贪财徒儿你陪为师我一起去见见那肉山的模样!” 杜文岑嘿嘿一笑,并没有拒绝三尺道人的要求,而是运转体内元气,唤出不周玄石,拿在手中扬起眉头说道:“那可是传说中只要吃一口就会提升百年道行的肉山,我杜文岑又怎么会放弃这样赚钱的好机会?若是把肉山分斤卖给修道者,我不知能赚多少银两呢,贪财,贪财啊!” 不过很快杜文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转身看向神女玉璇说道:“你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太岁又是极为凶煞之辈,此次你就留在鸿来镇,不要冒险与我们同行,你放心收拾掉那肉山后,我定会将你护送至临仙镇” 玉璇眼波流转,迈起玉步向前走到杜文岑的身旁,她盈盈一笑说道:“到时候只怕你这贪财鬼只顾着买卖你的肉山,却将我的事情抛之脑后,不行,我定要跟你一起去,太岁我只在太仙山的古籍中看到过,却还未见识过它的本尊,定会不虚此行!” 杜文岑本是说笑,他可不敢去买卖太岁的肉体,虽然那利益极为诱人,但是却也要有命享受,远古的咒术并非儿戏,但见神女玉璇当真,他也只能无奈的苦笑道:“我本想割掉一块太岁肉,带来让你品尝提升修为,看来现在却是不用了!” “凶险未知,到时候你离我近些”杜文岑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神女玉璇微微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轻挪玉步,又向前靠近杜文岑许多,面纱之下不被人所见的是一片绯红。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前去石料场!不过贪财徒儿,这根石棒就是你的法宝兵器吗?怎么如此奇形怪状,丑陋不堪,为何不用飞剑做法宝,这样驾驭飞行起来就十分的威风潇洒啊!”三尺道人看向杜文岑手中的不周玄石,抚着山羊胡须,略微遗憾的埋怨道。 牧天则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指着不周玄石上古怪的纹路说道:“这根棒子看起来极为寒酸,而这些纹路更是难看异常,坐起来定然不会舒服,真不知道师兄你的眼睛长在哪里,难道只会看到银子吗?但又为何把一根破石头当做了宝贝”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法宝是小爷我的,自然就由我说的算,却与你们有何关系!”杜文岑气结,面色不善的环视着三尺道人与牧天,见三尺道人一脸的窃喜,心中怒气不由更盛了几分。 三尺道人一脸猥琐的搓起手来,学着杜文岑的模样眯着眼睛说道:“啊,乖徒儿,我们两人并无修为可言,所以,那个御剑飞行是无法施展而出的,嘿嘿,这就需要你帮助我们去石料场啊,而我们当然希望坐上威风凛凛的法宝,而不是一块破石头!” “不单外形难看寒酸,就连上面的纹路,坐起来一定也是十分的不舒服,就算师兄你再贪财吝啬,日后也要换一件好看些的极品法宝,不但外形美观,驾驭起来也是令人心情舒畅,这样才不会折损师傅与我的颜面啊!”牧天面如常色,头头是道的教训着杜文岑,他不温不火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欠揍。 “……你,你们两个无耻混蛋,想坐小爷我的法宝,就先拿出一千两银子,否则你们两个就滚着去石料场,可恶的家伙!” 杜文岑一脸的怒色,他没想到三尺道人与牧天竟会如此的厚颜无耻,将不周玄石说的一无是处,而那牧天更是让人恼怒,明明身为师弟却丝毫没有敬重之心,反而再三将自己贬低。 “我,我修为尚未恢复,此时也无法御剑飞行,所以你……”但就在杜文岑即将暴走发火之时,他身后的玉璇却轻轻拉扯他的衣袖,轻若蚊蝇的说道。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太岁(下) 鸿来镇本处于极北之地,虽然城内繁华人声鼎沸,但城外却是名符其实的死域,四周充满了险山恶水,阴森茂密的林间有着无数的毒虫野兽,僻静的小路上蛰伏着各种鬼怪,想要吞食路过的旅人。 距鸿来镇几里之遥外,有着一座不大的石山,山上少有植被,与葱郁的四周相比较,显得格外荒凉突兀,而这座石山就是鸿来镇开采石料的地方,被开采出的石料会运回城内,做修盖房屋之用。 虽然在开采运送石料的途中,人们经常遭受妖兽的袭击,因此死伤了许多凡人,但自从妖兽们成立郁单北洲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妖兽袭击人类的事情发生,而四周方圆几里的妖兽,似乎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鸿来镇的人们便加紧了对石山的开采,而来往的商旅也明显增加了许多。 此时已过午时,虽是秋日但太阳依旧高照,只不过在石料场的上空却是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已将天空遮蔽,下方的石料场狼藉一片,山体如同龟裂般,无数的碎石滑落,而在山体的表面赫然裸露出一个巨大无比血淋淋的肉块。 那肉块生的异常丑陋,无数褶皱似丘壑般的表面,生有数不清的黑色巨眼,直愣愣的看着天空,似乎想要突破云层一般,在众多黑色巨眼的包围之中,有着一张恐怖的巨大嘴巴,嘴中生有触手,似攀藤般在空中挥舞着,让人看得不觉惊恐恶心。 “……这家伙还真是巨大无比,虽然只是远远看去,但是凭借我的道行修为,还是不由心生惧意,身体忍不住的想要颤抖啊!”距石料场一里之遥的另一座山峰上,一位绿衣男子面带苦笑的说道。 “叶青子你真会说笑,凭借你上千年的道行修为,又怎么会仅仅因为太岁所散发出的气息而被震慑?我玉灵隐却是没你那般体会啊,呵呵!”在绿衣男子的身旁,则是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头戴玉冠,唇色暗紫,瞳如黑夜的中年男子,此时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前方说道。 叶青子微微一笑,垂直呈暗红色的双瞳看向玉灵隐,单手将额前一缕绿色长发拨至耳后,随即淡淡的说道:“左谋您修为高深,深谙鬼道之术,且本身又是千年鬼体,自然无法感觉出那畜生的威慑!” “……但小人我却是大不相同,我的本尊可是走兽,而那太岁虽然不是妖兽一类,但它却是地中的王者,我们妖兽自然会对它的气息畏惧三分” 听着叶青子的解释,玉灵隐嘴角微扬,眯着双眼看着远方不断咆哮的太岁说道:“那家伙自然是令人胆寒的存在,不过此番你我却是依令行事,必须要将太岁的肉块分割带回北洲!” “嘿嘿,我也是重伤未愈啊,凭借你我是根本敌不过那畜生的,但此次有老家伙的兵刃在手,想必就算不能全数带回它的肉身,也能挖出许多太岁肉来!”玉灵隐吐出长舌,舔舐着暗紫色的嘴唇,瞳孔中满是贪婪之色。 叶青子微微点头,双手抱于胸前,向前方慢步着说道:“虽然有主人的兵刃在手,但是面对太岁我却依然感觉无从下手,而且据消息称正邪似乎也有异动……” 玉灵隐听后却满不在乎的打起哈欠,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把玩着说道:“呵呵,那些人类修道者,他们还真是狗鼻子啊……不过,他们未必敢来极北之地,此处可是我郁单北洲的势力范围,若是胆敢入侵,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叶青子生性谨慎多疑,见玉灵隐露出不屑的表情,心中便暗自讥讽道:“哼,这玉灵隐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才能被主人委以重任,看来它不过也是自大的莽夫,不足为惧!” “兽类它只是兽类,哪怕化作人形,它也不如人类奸猾狡诈,嘿嘿,投靠郁单北洲,只不过是我玉灵隐的跳板而已,这些无知愚笨的畜生!”玉灵隐将叶青子的神色尽收眼底,它面不改色的心中冷笑道。 “……唔,左谋你万不可轻敌,临行前主人可是再三告诫于我,让我们尽快完成任务回到天兽山,虽然郁单北洲离正邪势力较远,但还有一处是我们不得不防的,说起来它可是我们郁单北洲的邻居啊!”叶青子迟疑片刻后,这才缓缓的说道。 “邻居,郁单北洲附近还有其他的势力不成?”玉灵隐面露疑色,看向叶青子问道。 “风城谷,郁单北洲的西面可是四大正派修道地之一的风城谷,虽然至今没有丝毫的冲突发生,但主人却再三叮嘱我们,要小心防范风城谷的修道者”叶青子面朝西方,面露杀意的说道。 玉灵隐漆黑的双瞳在眼眶中转了转,随即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传闻风城谷已是一片死域,被风魔大阵锁在了山谷之中,门下弟子皆无法自由出入,所以老家伙他是多虑了!” “未必如此,你新入我郁单北洲还有所不知,虽然传闻风城谷封谷数百年,但我郁单北洲的妖兽却偶遇过风城谷的门下弟子,而且前一段时间正邪派出修道者去探查风城谷,但最终皆是有去无回,就连主人对其也是颇为忌惮,谷内似乎有着令人不安的存在!”叶青子阴沉着脸,迟疑片刻后,这才向玉灵隐解释道。 玉灵隐微微点头,面色如常,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不知它心中在想些什么,两人沉默了片刻后,玉灵隐这才催动元气飞到半空中,遥指前方的太岁叹息道:“唉,既然如此,那你我就速速将太岁的肉块分割,带回天兽山复命吧!” 叶青子点头示意,凌空走向前方,随即在空中踏上一朵黑云,一言不发跟在玉灵隐的身后,但它身体的四周却散发出了青绿色的薄雾,一双暗红色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菱形,手中不知何时也唤出了两把十二寸长的细剑,妖气腾腾。 玉灵隐见状嘿嘿一笑,也像模像样的祭出一把飞剑,拿在手中说道:“为何不祭出老家伙的兵刃,你这双流萤锋剑可是奈何不了太岁的真身啊!” 叶青子脚踏黑云,手持双剑一脸犹豫的说道:“主人的玄兵还是不要轻易使出为好,它的杀戮气息太重,我怕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会将太岁吸引从而发现我们,这样就不利于我们的偷袭” 玉灵隐并没有反驳,它笑着点点头,不着痕迹的退到了叶青子身后,眯着眼睛说道:“那这次行动我玉灵隐就听从你的安排,但飞至太岁身前时你必须要祭出老家伙的兵刃,否则你我皆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太岁它可是不能被侵犯的存在啊!” 叶青子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说道:“我自有分寸,你小心跟在我身后便是!” 玉灵隐淡淡一笑,悬空跟在叶青子的身后,与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它并没有因为叶青子的训斥而动怒,反而在心中不屑的暗叹道:“生性谨慎多疑,却又妄自尊大,这条臭蛇还真是没用,天兽山的老家伙也是糊涂,怎么会让这样愚蠢的妖兽做自己的信任奴仆,嘿嘿!” 叶青子面色冷峻,它自然不会知道身后玉灵隐的想法,前方不远处便是石山上的太岁,此刻必须屏气凝神不能暴露行迹,这样才会突袭到太岁的身前。 不过事情并没有叶青子想象的那般简单,虽然它与玉灵隐极力的隐藏着气息,小心向石山靠近,但就在两人距离石山百米之遥时,太岁却突然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无数巨眼同时转向叶青子,呆滞无神的瞪着它,原本晃动着的肉块此时也安静了下来,静若顽石般一动不动。 “快,快祭出老家伙的兵刃!”看着下方空洞无神的巨眼,玉灵隐大惊失色,它急忙催促着前方的叶青子,同时唤出黑色的鬼气,将自己重重围住。 被无数的黑色巨眼瞪着,叶青子有苦难言,虽然巨眼显得格外空洞呆滞,但被看着的叶青子却感觉自己仿佛被天敌死死盯住一般,无数的眼洞似乎将要把自己吸进去,后背不禁生出冷汗,整个身体也渐渐失去控制,想要从黑云上坠落。 见叶青子无动于衷,呆呆的悬浮在半空,玉灵隐大急心中暗骂一声,随即飞至叶青子的身旁,将一股鬼气打入它的体内狂吼道:“你想死吗?快祭出玄兵!” 阴冷的鬼气瞬间贯通叶青子的全身,彻骨的寒意让它不禁打起冷颤,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但它仍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该如何是好,手中的双流萤锋剑也跌落云层,砸向下方的太岁。 玉灵隐三尸神暴跳,大骂天兽山的老家伙怎么会将玄兵交给这样的废物,但此时却不容它多想,下方的太岁已经率先发动起了进攻,无数的触手从黑漆漆的巨嘴中飞出,如同千条蟒蛇般,直逼上空的玉灵隐两人。 “可恶!”玉灵隐眯起双眼,化作一道鬼雾拉住叶青子就想后撤,它并不敢与太岁力敌,何况在周府所受的伤,现在仍然没有痊愈。 但谁曾料到,远远相隔的触手竟瞬间袭至两人的身前,惊慌失色下玉灵隐急忙击出鬼气想要击退触手。 面对浓厚阴冷的鬼气,触手却丝毫不为所动,仅仅一击便将其击散,随即毫不减缓的直冲向前,狠狠地刺向化作鬼雾的玉灵隐。 玉灵隐面露冷笑,虽然它的伤势尚未恢复,但是一身鬼气早已被它练得炉火纯青,面对触手的攻击,它还是有信心将其抵挡住,不过很快玉灵隐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因为如刀入豆腐般,触手瞬间没入了鬼雾当中,似毒蛇绕身将两人死死地缠缚起来,而触手上无数的肉刺则无比凶狠地将两人扎成了蜂窝。 “啊啊!”凄厉的惨叫从叶青子的嘴中发出,此刻它已经完全清醒,但是想要在祭出玄兵却已是不能,钻心的疼痛让它难以忍受,整个妖元与魂魄忍不住颤抖起来,全身使不出一丝的力量。 玉灵隐闷哼一声,双眼露出怨毒的神色,虽然此刻它已从鬼雾变成了人形,身体被触手牢牢锁住,但它想要逃跑却也并非难事,只是必须要放弃叶青子,用它去做饵,此时的玉灵隐心中权衡不定,脸色却是越发白煞。 “可恶,若是这条臭蛇一死,那天兽山的老家伙定不会轻饶我,那我的计划也就将全部落空……不行,现在只能拼死一搏,真是没用的废物!”玉灵隐心中迅速下定主意,它的脸色已经白如秋霜。 “看我的九阴火体!”只见玉灵隐双瞳中突然冒出两道火光,随即它的身体也化成了燃烧的火焰,瞬间将四周的触手击退,而它则趁着触手退缩的一刹那,迅速拖起重伤的叶青子,带着长长的火尾,逃离出了太岁的攻击范围。 触手仅仅是被鬼火灼伤,它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想要再次袭向玉灵隐,但却被玉灵隐逃了出去,下方的太岁不由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一股浓烈的腥风从巨嘴中传出,险些让重伤的叶青子昏死过去。 玉灵隐收回鬼火,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看着下方的太岁,九阴火体是一种燃烧鬼元的鬼术,极其消耗精血,此时的玉灵隐身体已经极为虚弱,汗水不绝的从面颊滑过。 “可恶,看来收服太岁的任务失败了,叶青子真是废物,就算有着天生的震慑力,但也不能如此不济,枉它手中还有老家伙的玄兵!”玉灵隐将叶青子扔到一处山峰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先前的一击使它消耗了过多的精血。 但就在这时,玉灵隐却突然感觉到有三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着自己,其中一人的气息竟让它都不觉感到心惊,那是一种令人感到恐惧的气息,十分危险的气息。 “啊哈哈,郁单北洲不过如此,难道你们只是一群废物不成吗?乌合之众,还想妄图与我修道者争夺天下,真是可笑至极!”声到人未到,黑云密布的空中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冷笑。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来者不善 玉灵隐眉头微皱,面色不善朝着远端的黑云中寻找那三股气息,虽然方才的声音如同近在耳端,但它却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但就在玉灵隐唤出鬼气小心戒备时,那声音却又再度响起:“看来方才的鬼术让你元气大伤,郁单北洲怎么会派出你们两个废物来抢夺太岁!” “哼,这位朋友你藏头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岂不是胆小鼠辈?而我郁单北洲的实力自然不用你去评说,嘿嘿,不要嘴上逞强,若你真是修为强悍,大可去我郁单北洲挑战一番!”玉灵隐冷笑一声,不再防备,收回体外的鬼气,暗自运转玄功修复着伤势。 “……呵呵,郁单北洲,我迟早会去的,而我就在你的上空,是你自己实力不济,找不到我的真身所在,真是卑微可怜的蝼蚁!”空中沉默片刻后,清冷的声音突然在玉灵隐的上空响起。 玉灵隐微微一愣,随即急忙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不知何时上空多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那人穿着一身道袍,头发却并没有用发簪束起,而是肆意的随风飘逸,俊美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虽然是修道者,但他却给人一股阴冷危险的寒意。 “正派修道者?嘿嘿,有些意思!”玉灵隐嗅动着鼻子,眼睛微眯看向上空的修道者,白霜般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上空的男子轻挑眉头,脸上的神色有些诧异,褐色长发在空中飞舞着,但很快他便挥动着黑色的衣袖说道:“不愧是修为高深的鬼体,敏锐度却是超乎常人,竟能不被我的气息所迷惑,一眼便看出我的身份,呵呵!” 虽然是赞美之词,但看着上空男子藐视的表情,玉灵隐心中便生出一股杀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修道者,狂妄自大到了一种境界,那种不可一世的眼神,更是激发了玉灵隐心中无限的怒火。 “……不知这位朋友来自何处,到我郁单北洲又想要做些什么?”虽然玉灵隐很想杀死眼前的修道者,但理智告诉它此时不宜动手,因为那人身上的气息无比强大诡秘,是现在的自己所不能去抗衡的。 男子依旧悬浮在高空中,冷峻的脸庞满是不屑,他眼神异常冰冷的说道:“郁单北洲?极北之地可不只有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而此处也并非你们这些妖畜的领地吧!” 玉灵隐聪明至极,它眼珠一转便猜测出了男子的真正身份,不由失声惊呼道:“你,难道你是风城谷的人?!” “呵呵,想不到我风城谷封谷数百年,现如今神州上仍然还有人记得我们的存在,啊哈哈!”上空男子得意十足的狂笑道。 “不错,我正是风城谷的弟子!此处说起来也是我风城谷的领地,而所谓的郁单北洲,也不过曾经是我风城谷废弃之地,想不到竟会被你们这群蝼蚁占山为王,真是可笑至极!”话锋一转,男子面露凶恶之色,眼神凌厉的俯视着玉灵隐说道。 “嘿嘿,这些事情与我玉灵隐可是没有半点关系,你风城谷若是想要夺回极北之地,那就去天兽山找那些老家伙叫嚣吧!”玉灵隐面如常色,丝毫不惧上空的威压。 “哼,废物你不必用言语相激,我风城谷自然不会放任你们这群妖孽的,只不过今天就让我秦奕先灭了你们再说!”话音刚落,空中男子便再也不隐藏自己的气息,他从高空俯冲而下,化作一道青气冲着玉灵隐便击打而去。 玉灵隐眉头微皱,它虽然早有防备,但是面对气势汹汹的秦奕,心中仍不免升起几分惧意,它迅速的将身体化作一道鬼气,借势向着后方飞去,同时双眼瞟向远处昏死过去的叶青子。 “可恶,要不是那条蠢蛇误事,我又岂会如此狼狈,被陷于危险之中!”玉灵隐咬牙切齿的暗骂道,不过此时却并不容它分神,秦奕的攻势十分迅猛,眼看又冲杀而来。 玉灵隐眼中凶光一闪,冲着前方冲击而来的秦奕便击出一道鬼气,随即双手又唤出幽冥鬼火,飞身到空中将手中的鬼火狠狠地砸向秦奕,想要将他焚烧成灰烬。 “哼,雕虫小技!”谁知秦奕却发出不屑的冷哼,他并不躲闪空中袭来的鬼火,对面前的阴冷鬼气也是无动于衷。 “狂妄的小……”玉灵隐本想耻笑秦奕,但却见秦奕瞬间穿过了鬼气,身体硬是抗下了自己的九幽鬼火,火焰如同撞击在顽石上一般,猛然炸裂开来,火花四射,但秦奕却毫发无伤。 “小小鬼体,也敢在我风城谷面前叫嚣放肆,今日我秦奕就让你见识一下风城谷的威力!”秦奕眼中凶光大盛,他面色阴冷,并没有飞到空中与玉灵隐厮杀,而是向前伸出双手,抓向化作鬼雾的玉灵隐双腿。 “……小子你,啊啊啊!”只见秦奕的双手瞬间穿过鬼雾,双臂一震浓厚的鬼雾便烟消云散,而再看他的双手,已经没进了玉灵隐的双腿之中,鲜血瞬间流淌而出,玉灵隐疼痛难忍,不禁凄厉的狂叫起来。 秦奕面色狰狞,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玉灵隐,流出的血液让他兴奋的狂笑起来:“啊哈哈,以前的鬼怪一旦听见风城谷的名号,便会抱头鼠窜,那是因为我们修炼的玄功,本身就有着对鬼体的绝对压制……看来我风城谷真的封谷太久,神州已经将我们遗忘!” 玉灵隐惨叫连连,一张原本俊俏的脸庞,此时扭曲在一起,漆黑的眸子已经失去了眼白,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秦奕手中释放出的元气,似乎带有腐蚀鬼气的能量,此刻正通过玉灵隐的双腿传遍它的全身,不断侵蚀着它的本命真元,绞碎着五脏六腑。 “什么太清宗、剑重山,郁单北洲,还有那邪宗三大殿,尽是一些无能的废物而已,我风城谷才是神州之上真正的强者,七百多年,多么悠久的岁月啊,属于我们风城谷的,我们一定要拿回来!”看着在自己手中垂死挣扎的玉灵隐,秦奕突然有些癫狂的怒吼道,此刻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正派修道者该有的飘渺淡然,反而是令人无比胆寒的暴戾凶残…… “去死吧!”见玉灵隐奄奄一息,体内的鬼气渐渐消散殆尽,暴戾的秦奕杀气更盛,只见他的双手突然生出两股清风,顺着玉灵隐的双腿盘旋而上,瞬间将它的身体绞的粉碎,无数血花在空中飞舞,残碎的鬼骨与肉沫四处飞溅,秦奕无比享受的沐浴在腥风血雨之中。 “只是杀了一个鬼奴就能让你如此的兴奋吗?”正当秦奕大口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时,他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冰冷的声音。 “……什么?你是在什么时候!”秦奕大惊失色,急忙回身看去,只见不知何时玉灵隐站在他的身后,而在它的肩头则背负着重伤昏死过去的叶青子。 “我看风城谷不过如此,只是些喜欢说大话的井底之蛙而已,数百年的光阴早就让你们本就不灵活的脑子变成了臭石头!”玉灵隐一脸的邪笑,很是不屑的讥讽道。 “可恶的蝼蚁,竟然胆敢轻视我风城谷,我秦奕今天就让你这鬼体见识我真正的厉害!”秦奕大怒,双眼瞪若铜铃,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无比凌厉,似阵阵厉风般在体外盘旋。 玉灵隐见状却是身体一闪躲到空中,随后满是不屑的冷笑道:“今日的我不过只有着不到三成的修为,否则我的鬼奴怎么会轻易的被你撕碎……” “嘿嘿,不过你放心,这笔账我玉灵隐已经记在心中,待我鬼体恢复,我自然会找到你,将你杀死然后炼制成我的鬼奴,今日就此别过!”玉灵隐顿了顿,又怪笑一声道。 “狂妄的蝼蚁,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走吗?纳命来!”秦奕一声怒吼,身体如同狂风般迅速的袭向玉灵隐。 玉灵隐浅浅一笑,随即单手挥动长袖说道:“若是你身后那两位老朋友与你一同杀来,我自然没有逃生的希望,不过现在却,嘿嘿……”话音未落,随着玉灵隐挥动长袖,一阵黑烟升起将玉灵隐与叶青子笼罩其中,然后黑烟瞬间冲至天际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灵隐!”如震雷般的咆哮声响起,只不过却并非是秦奕所发,而是在他身后一个雄壮的赤发男子。 “朱师兄,想不到玉灵隐它竟然还没有死,你不是说当日在周府……”在赤发男子的身后,则是一身青衣书生打扮的古万春,此时他遥看着天际,眉头微皱欲言又止道。 朱赤颜双目欲裂,他与玉灵隐的仇怨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今日仇人相见,必然是格外眼红,只是想不到自己晚来一步,被它逃出生天。 “当日太一玄文禁制的反噬力,竟然没有能杀死玉灵隐?那这样说来,杜文岑岂不是还活着?!”朱赤颜眉头紧锁,心中惊疑不定,暗自猜测道。 见朱赤颜与古万春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略显不安,一旁懊恼的秦奕有些怒意的问道:“太清宗的道兄,你们认识那可恶的鬼体?” 古万春微微一愣,随即面带笑意的解释道:“我等初次下山历练,游走神州之时,就曾在益州城内见过此恶鬼,只是当时未能将其降服,说来是有些惭愧” “哦,是这样”秦奕面露鄙夷之色,略有不屑的应声道,此时在他的心中仍是十分的愤怒,自己初次离开风城谷,本想初战速胜,但谁知却被对方戏耍,这极大折损了他的狂傲。 “不过,秦师兄果修为高深,千里之遥也能感受出太岁的气息,这让古万春我十分敬佩,呵呵!”古万春自然将秦奕的神色收入眼中,不过他却并没有动怒,反而一脸真诚的笑道。 秦奕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一旁的朱赤颜则开口说道:“但不知秦师兄为什么要来到此处,虽然太岁无比奇异珍贵,但并非是我们正派修道者所能用到的,而且它也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善主啊!” 秦奕面色不变,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两位道兄有所不知,此处说起乃是我风城谷的境地,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任由太岁胡作非为,将四周的凡人全部咒杀,所以我才会一出山谷便弃两位不顾,而先行到此处降妖除魔,呵呵!” 古万春微微点头,但随即又一脸笑意的说道:“虽然秦师兄你浩然正气,但正如朱师兄所言,太岁并非你我所能降服,纵然秦师兄修为高深不可测,可还要量力而行,太岁的凶名可是流传已久啊……” 秦奕自傲一笑,剑眉微挑,神情自若的说道:“呵呵,我自然知道太岁的凶名,不过我身上有着能降服它的法宝,却是不足为惧,道兄你们……” 秦奕刚想说下去,但却突然神色一变,随即浑身又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双眼凝视着远方说道:“嘿嘿,又来了三股气息,不过只有其中一道气息比较强大而已,而且那人好像还是你们太清宗的弟子啊!” 古万春与朱赤颜相视一眼,随即有些诧异的说道:“太清宗的门人?”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戏弄 秦奕面色古怪,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远端的天空说道:“从气息感觉的确是太清宗的心法,但那人的修为应该并不高深,而其余两道却只比常人强上些许而已……” 古万春大惊,虽然仍带着笑意,但神色却不怎么好看,他心中此时掀起了滔天巨浪,虽然他与朱赤颜身陷风城谷数日,期间已经了解到风城谷的可怕,但没想到秦奕竟能相隔几里之遥,便能从气息上推测出来者的身份,这样的修为实在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应该是下山历练的同门弟子,只不过他为何会来到极北之地?”朱赤颜阴沉着脸,满是疑惑的说道,虽然此时他也能感受到那三股气息,但却不能像秦奕般探察的十分透彻。 秦奕嘴角轻扬,指向黑云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光束说道:“一问便知!”话音未落,只见秦奕已经闪动身形,化作一道青气率先飞向空中,古万春与朱赤颜见状,也急忙紧随其后。 飞至空中的秦奕,发现对方竟只驾驭着一件法宝飞行而来,那法宝生的颇为古怪,像极了一根石柱子,法宝上并没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反而让人觉得极为普通,甚至说有些寒酸,但令秦奕有些吃惊的是,石棒上坐着的并非只有三个人,而是四个。 “你们是谁,可是太清宗的道友?”秦奕面色阴沉,环顾着法宝上的四人说道。 那四人当中,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者穿着一身土褐色的道袍,此时双眼微闭,悠然自得的吹着山风,对于秦奕的突然到来,他并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是不问世事的仙人一般,而在老者身前的少年,则一脸好奇的看着秦奕,他的双眼格外有神,似乎能将人心看透般,让秦奕不觉一惊。 在法宝正中间,坐着的是一位妙龄少女,她穿着一身蓝色罗纱裙,显得飘渺出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她的容颜被一块纱巾所遮掩,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模样,三股气息中最强大的一股,便是从她的身上传出,应该是太清宗的门人弟子。 而石棒的最前端,则站着一位布衣少年,此时正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秦奕,他的神色略显慵懒,但脸上却挂着邪邪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令秦奕恐慌的是,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出任何的气息。 “……杜兄,玉璇师妹,怎么会是你们?”随后而来的古万春愣在空中,面色古怪的看着石棒上的众人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样的古怪组合。 朱赤颜见到杜文岑也是一震,瞬间面色涨红青筋毕现,似乎随时都会暴怒扑杀而上,但出乎意料之外的,他仅仅是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想不到你竟真的没有死!” 杜文岑虽然早已感受到石料场四周的几股气息,但他并没有想到竟会是朱赤颜与古万春,面对朱赤颜略带挑衅的话语,杜文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看向古万春笑着说道:“古师兄自益州一别,我们已经许久没有相见,想不到今日会在此处相遇,哈哈!” 古万春听后,也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自从自己离开益州城,便十分担心杜文岑的安危,若不是先后出了许多事情,他定会返回益州去寻找杜文岑。 “嘿嘿,我与杜兄总是有着缘分,哪怕是在万里之遥的极北之地,也能与你相遇,不过,你怎么会与玉璇师妹在一起,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古万春笑着看向神女玉璇问道,他与朱赤颜被困于风城谷许久,自然不知道羽山发生的事情。 杜文岑却摇摇头,面带苦色的说道:“一言难尽,不说也罢!不过,古师兄你们也是为了太岁而来吗?” 看着下方躁动不安,发狂拼命撼动着大地的太岁,古万春微微点头,随即双眼又不时瞟向一旁的秦奕说道:“我们到此处正是为了降服太岁,而这位便是风城谷的秦奕师兄,他道法高深,是他带领我与朱师兄来到此处的” 杜文岑看向秦奕,笑着点头示意,但秦奕却一脸的阴冷暴戾,并没有理会杜文岑的友善,而一旁的三尺道人却突然开口说道:“无知小辈,凭你们的修为也想降服太岁,真是要笑死道爷我!”说话间一双逆凤眼不屑的扫视着秦奕。 “你这老家伙,是哪里来的野狗,竟然敢轻视我秦奕!”听见三尺道人不屑的嘲讽,秦奕大怒浑身立刻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厉声怒吼道。 “啧啧,真是凶狠厉害的小辈啊,道爷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见你眉头凝血,不日定有血光之灾,万万不要螳臂当车,企图狂妄降服太岁,最后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三尺道人似乎没有感受到秦奕强大的气息,他仍是一脸无耻之极的表情,半睁着眼睛懒散的讥笑道。 杜文岑眉头微皱,三尺道人似乎是在有意激怒秦奕,这个老家伙不知心中打着什么鬼主意,难道是想让眼前这白痴去死拼太岁,然后他再趁机出手将太岁封印吗?杜文岑的脑海中此刻,升起了无数的邪恶念头,虽然他不知三尺道人的用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无耻老混蛋定然没安好心。 秦奕听后果然大怒,三尸神险些暴跳而出,他双目欲裂,咬牙切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如同狂暴的野兽般,将周身的青气化作利刃,瞬间袭向满脸不屑的三尺道人。 “住手!”牧天与杜文岑同时怒吼道,但牧天手无缚鸡之力,他并没有任何的修为可言,面对来势汹汹的秦奕,情急之下也只能挡在三尺道人的身前,好在杜文岑一直小心提防,见秦奕暴走袭向三尺道人,便立刻运转玄功在空中将他拦下。 “……你是谁?蝼蚁,不想死就滚到一旁!”秦奕微微一愣,虽然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杜文岑竟能在空中将他拦下,还是让他吃惊不少,先前自己可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杜文岑的气息。 杜文岑后退几步,身体四周唤出黑色玄气作为保护,他并没有理会秦奕的质问,而是转身看向三尺道人,一脸怒色的说道:“无耻道人你这该死的老家伙,没事招惹这条疯狗做什么?” “嘿嘿,道爷我只是好心劝说而已,就算蝼蚁还尚且偷生,何况是一只狂吠的狗呢?看他吼叫的程度,就可以知道他的生命力是有多么的强盛啊,这样顽强的生命去送死岂不是可惜?还是道爷我心地善良,见不得血腥残忍的场面,那……” 见三尺道人滔滔不绝,唾液横飞,一脸的无耻得意之色,杜文岑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他本想挥手打断三尺道人无耻的言辞,但谁知一旁的秦奕却率先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聒噪,蝼蚁去死吧!”秦奕怒吼一声,绕过身前的杜文岑,双手的青气化作利刃,对着三尺道人的前胸直刺而去。 “……救,救命啊!”原本还大放厥词的三尺道人,见秦奕不由分说突袭而来,得意的神色立刻荡然无存,他脸色煞白,满脸的褶子紧绷着,双眼露出异常惊恐的神色,身体不停的向后移动着,若不是此时身处高空之中,三尺道人早就转身逃窜。 秦奕见状冷笑一声,手中的力道不觉又增加几分,三尺道人仅仅是毫无修为的落魄道人,在自己眼中如同野狗一般的存在,他竟然胆敢不断的挑衅着自己,若不将他撕碎,那自己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但就在秦奕手中的风刃即将刺到三尺道人之时,不周玄石却突然黑光大盛,瞬间向后方飞去,躲过了秦奕迅猛的攻击,随后又飞向不远处的山峰,将众人安全的放了下来。 “虽然无耻道人的确令人感到厌恶,甚至是恶心,但他毕竟还欠着我不少的银两,他若一死,那我的银子可就全部落空了,这样赔本的买卖,我杜文岑可是不会去做的!”杜文岑摸着光滑的下巴,懒洋洋的说道。 “……不过,若是你能替无耻道人出了那些银两,我对他的死活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嘿嘿!”杜文岑话锋一转,眼神凌厉的瞪向秦奕说道。 秦奕浮在空中背对着杜文岑,他并没有继续去追杀三尺道人,而是沉默不语的愣在原地,但从他的气息上可以感觉出,此时他忍受着极大的怒火,因为此刻他的气息异常强大,空中的烈风似乎都在颤抖,黑云不断扭曲着,就连杜文岑都不觉心中一震,后背生出无数冷汗,秦奕的修为远比自己强大! “杜兄,秦师兄,你们万万不可鲁莽,我们皆为正道中人,而下方则还有着太岁,若是在此恶斗,定会……”古万春见状不对,急忙出声劝说道,他本想飞到两人身前阻拦,但却被身后的朱赤颜一把抓住。 “你我被困在风魔大阵数日之久,这口恶气仍在心中,而且已经过去数百年,风城谷弟子的修为到达了何种地步,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朱赤颜眯着眼睛,一脸冷笑的说道,他对于杜文岑与秦奕皆没有任何的好感,如今两虎相争,他自然十分高兴座山观虎斗。 但朱赤颜的心中仍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虽然并非是什么不能言说之词,不过一切还只是他的猜测,所以他想从秦奕与杜文岑的恶斗中,断定自己所猜测的是否属实…… ………… 第一百五十章 意料之中(上) “不良师傅,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秦奕,难道是想试一试无能贪财师兄他现在的修为吗?”牧天与三尺道人、玉璇站在不远处的山峰上,看着空中缠斗在一起的杜文岑与秦奕,他略有疑惑的问道。 听见牧天的疑问,神女玉璇则秀眉紧蹙,随即也看向三尺道人,虽然她并没有说些什么,但眼神中却尽是不满的神色。 三尺道人耸耸肩膀,一脸无辜可怜的说道:“你们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道士我?道爷我可真的是好心相劝啊,你们也知道那太岁的厉害,若是风城谷的小鬼一意孤行,狂妄自大的去招惹太岁,结果肯定是十分的血腥暴力,啧啧!” 牧天听后无力的扶着额头,不再理会可怜兮兮的三尺道人,而是专心看向空中的战局,三尺道人若是胡言乱语起来,怕是比杜文岑都要强上许多,神女玉璇则干脆移动一旁,似乎根本就不曾见过三尺道人一般。 见牧天与玉璇两人对自己充满不屑,三尺道人有些恼怒的冷哼一声,将可怜兮兮的模样褪下,又换做一副无耻懒散的表情,随即盘腿坐到山峰上,半睁着眼睛看向空中。 此时空中杜文岑与秦奕打作一团,两人皆没有施展出玄妙的道术,而是用自身的力量在搏斗,只见黑色与青色的玄气不断碰撞,罡风肆虐,但黑云依然密布浓厚,丝毫不为两人的搏斗而驱散。 “哼!”嘴角挂起邪笑,秦奕一声冷哼,起初的攻击他只是试探,因为杜文岑的气息功法十分诡异,自己并不敢轻易出手,但通过不断的打斗后,他发现杜文岑的修为远远没有自己强大,所以此时他决定放手出击,迅速解决这个令人生厌的狂妄蝼蚁! 感受着秦奕身上的气息不断强大,双手的风刃变得更加凌厉迅猛,杜文岑不禁皱起眉头,迅速的将体内元气急速运转,黑色玄气笼罩全身,对着迎面而来的秦奕就使出一记幻魔掌。 秦奕见状大惊,他本想通过快速的攻击解决杜文岑,但就在他冲至身前之时,一个黑色的巨魔头颅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从未见过如此玄妙恐怖的招数,那黑色的巨魔如同真实存在一般,疯狂的嘶吼似乎就在耳边,下意识秦奕想要躲闪。 杜文岑面带狡黠之色,他并没有想用幻魔掌击败对手,而是暂时抵挡住对方的攻势,且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自己的最终目的则是趁机闪到秦奕的上空,给予他致命一击。 “雕虫小技!”秦奕却冷笑一声,身体并没有丝毫的停顿,顺着巨魔就直冲而去,同时他的双手打出一记结印,瞬间身体的四周升起三股诡异的旋风,想要破掉幻化出的巨魔。 不过当秦奕与巨魔撞击时,他这才发现原来巨魔并非只是简单的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这不禁让他额头生汗,但秦奕也并非常人,虽然巨魔不断撕咬冲击着他的身体,但他却用双手死死地抓住巨魔的上下颌,身体周围的三股旋风也瞬间击向了巨魔。 “给我破!”秦奕怒吼一声,生生将巨魔抓在手中,然后顺着三股旋风的冲击力,将巨魔狠狠地摔向下方,事情发生不过几息间,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这家伙,他简直不是人……”古万春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轻声自语道。 古万春自然见识过杜文岑的幻魔掌,虽然并非是恐怖的杀招,但威力依然不能轻视,而现如今幻魔掌所散发出的气息也远比之前要强大许多,但却被秦奕轻易的就化解掉,不得不让人感觉震惊。 朱赤颜面色阴沉,他双眼惊疑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后,这才缓缓摇头道:“风城谷的实力,深不可测……” 此时杜文岑同样感觉无比震惊,虽然他知道幻魔掌并不能真正的击退秦奕,但却如此之快就被破解掉,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不过时间并不容杜文岑多想,破掉幻魔掌的秦奕又冲他直杀而来! 杜文岑见状匆忙间在身前挥起黑色玄气,想要暂时抵挡住来势汹汹的秦奕,但此刻的秦奕如同凌厉的罡风一般,左手青气化作利刃,瞬间穿透黑色玄气,单掌紧握死死掐住了杜文岑的喉咙,将他高高举起。 “如此修为道行,竟胆敢轻视我风城谷,今日我秦奕定要让你和那老狗死无葬身之地,啊哈哈!”秦奕一脸的狂妄,不屑藐视着手中的杜文岑,怒声嘶吼道。 秦奕力大无穷似妖兽一般,杜文岑痛苦难忍,但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无力的挣扎着,他想要唤出黑色玄气冲开束缚,但秦奕身体四周的罡风却不断吹散着玄气,根本就容不得杜文岑有半点反抗,似乎就连杜文岑体内的元气也被死死地锁住一般,此刻只能如同鱼肉般任人刀俎。 “想惨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运转元气却无济于事,现在的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废物?啊哈哈!”秦奕面容狰狞,左手的罡风不觉又凶狠了几分,杜文岑的身上此时满是刮痕,鲜血不住的外流。 “……可恶,身上竟没有丝毫的力量,他身上的怪风似乎能吸走我的元气一般,若是这样下去我将必死无疑!”杜文岑心中大急,但此时他却无计可施,自己真的如同蝼蚁般,被人握在手中,随时都会将自己杀死。 “……啊,小心!你,你们这两头蠢货!道爷我多次好心劝说,让你不要招惹那恐怖的太岁,你却将巨魔狠狠地击向它,这下可把那家伙惹怒了,还是快点逃命吧!”就当杜文岑感觉眼前一黑,即将昏厥的时候,三尺道人却如同一只大马猴般在山峰上蹦跳着大声喊叫道,他的神色异常惊恐。 秦奕微微一愣,随即双眼瞟向下方,果然先前自己化解巨魔攻击时,将巨魔击在了太岁的身上,此时太岁正愤怒的咆哮着,无数只漆黑的巨眼死死盯着自己,硕大无比的触手带着阵阵罡风,袭向了空中的两人。 朱赤颜见状面色一变,他与古万春相视一眼,随即两人不再犹豫,运转体内元气,闪动身形快速的躲到了三尺道人所在的山峰,方才仅仅是太岁的咆哮,就蕴含着无与伦比强大的能量,让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心神都为之颤抖起来,若是被那触手击中,定再无活路。 “……小心,快躲开!”而就在这几息间,强大的触手已经袭至秦奕的脚下,神女玉璇见状不由一声惊呼,一双星眸满是忧色的看向杜文岑。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料之中(下) 太岁此刻无比的愤怒,它本在沉睡之中,却接二连三的被人打扰袭击,此时空中的两只蝼蚁,更是让自己心神焦躁,虽然先前的巨魔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意义上的伤害,但愤怒却早已充斥着太岁的全身,此刻它只想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摧毁! 八根触手如同出水的蛟龙一般,相互盘缠飞速的升腾着,转眼间就已经冲击到了秦奕的脚下,此时秦奕与杜文岑皆瞬间感受到了恐怖蛮横的气息,而秦奕更是首当其冲。 “可恶!”秦奕暗骂一声,迅速的松开手臂,放下杜文岑,随即运转元气想要快速的闪到一旁,躲过太岁恐怖的攻击。 但就在他松开手臂的一刹那,触手却已经直冲而来,强大的冲击力带着猛烈的罡风将秦奕的身体撕扯着,秦奕躲闪不急瞬间被血红的触手击中。 一旁的杜文岑虽然没有受到触手的正面冲击,但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烈风如刃重重的将他击飞出去,口中不住吐出鲜红的血液,整个心神都颤动着,一颗道心不稳元神险些被震出。 “……咳咳,可恶!”杜文岑五脏翻腾,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虽然他受到了重伤,但因此也暂时逃离了太岁的攻击范围,而此时触手却已将秦奕死死地缠住。 看着秦奕淹没在如藤蔓一般的触手之中,古万春面色微变,神色不安的看向朱赤颜说道:“朱师兄,我们是否要将触手斩开,救出秦奕师兄……” 谁知朱赤颜却冷冷一笑,双眼不屑瞟向下方的太岁,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他秦奕无比狂妄自傲,想必是不会让你我出手相救的,而且太岁的真身又岂是你我所能斩断的?” 古万春听后微微苦笑,能让心高气傲的朱赤颜说出这番话来,也只有风城谷的人了,毕竟他与秦奕先前可是结下了不小的仇怨,两人在风魔大阵一角中,正是被秦奕所困,而且在道法修为方面,朱赤颜皆被秦奕死死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古万春也十分厌恶秦奕,但他心中却有些顾忌,沉思片刻后,古万春只得无奈的解释道:“……可,风城谷闭关数百年,近日他们才刚刚破关而出,想要与神州正派结为同盟,共同消灭邪宗与北洲,而秦奕则是派往我太清宗的信使,若是让他在我们的眼皮下被杀死,这恐怕不好吧?” “……哼!”朱赤颜眉头紧锁,面似黑铁。古万春说的对,秦奕的确不能死,至少不能在自己面前死去,若不然定无法与风城谷交代,想起风城谷的可怕之处,纵是朱赤颜心中也不免生寒。 “古师兄,离开羽山之后,你们在风城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闭关七百年之久的风城谷,真的要重新降临于世吗?”玉璇无比聪慧,看着古万春与朱赤颜的神色,便已经猜测出了几分,只是她不明白,纵然古万春与朱赤颜修为不如秦奕,但也不至于惧怕到如此的地步,她看的出两人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似乎是看到了天敌一般。 看向带着面纱的神女玉璇,古万春露出柔和的笑容,不再看向空中乱舞的触手,他整理着衣衫轻声说道:“说来实在惭愧,其实我与朱师兄并没有深入风城谷,也没有踏足天风殿,而是一直被困在谷口处的风魔大阵内,而守阵之人就是秦奕……” “风魔大阵?想不到风城谷的小娃娃们仍是不思进取,依然沿用着那些几千年前的老古董,嘿嘿!”一旁的三尺道人听后,突然插嘴说道,眼神中满是嘲弄与不屑。 古万春微微一愣,心中暗道眼前这老道士真是狂妄,似乎风魔大阵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要知道自己可是在阵中吃到了不少的苦头,但这老道士浑身上下又看不出有半丝的修为,想来只是逞口舌之快的江湖术士。 没有理会大放厥词,不断贬低风魔大阵的三尺道人,古万春看向玉璇继续说道:“我们被困于阵中,完全不知应该如何破阵,而期间也曾与秦奕交手了几次,但就算我与朱师兄左右夹攻,也无法战胜他” “直到昨日风魔大阵突然停止,我们两人才得以脱困,随后便被秦奕引见到了天风大殿外,与风城谷的长老详谈后,便与秦奕一同出谷,带着风城谷重回神州大地的消息,准备回到太仙山向掌门禀明一切” 神女玉璇微微点头,看来风城谷不知是何原因在七百多年后,终于破关而出,只是不知此事带给太清宗的是福还是祸…… “可恶,无耻道人你是不是故意用言语挑拨那家伙,害的小爷我险些被他杀死!”而就在这时,空中的杜文岑从侧方绕过太岁的触手,闪动身形来到了山峰之上。 三尺道人见状嘿嘿一笑,又露出他标志性的无耻神色,轻抚着胡须说道:“贪财你这是偏见,道爷我不过是好心提醒那小辈而已,但谁知他却做了白眼狼,完全没能明白道爷我的一片苦心啊!” “哼,你这没安好心的老骗子,谁知道在你心中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杜文岑一边运转元气疗伤,一边不屑的冷哼道。 三尺道人耸耸肩,露出极为无辜的表情,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面色却忽然一变瞬间止住了话语。 而就在同一时刻,杜文岑也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似突然出现一般,迅速的聚拢在前方的半空之中,无与伦比的能量在触手之间不断迸发,似乎随时都被爆裂开来。 “……是他,秦奕!”朱赤颜面色微寒,率先低声说道,那股狂暴气息的来源正是之前被太岁触手吞没的秦奕。 杜文岑大惊失色,此刻秦奕的气息要远远强于先前与自己搏杀之时,空中他散发出的能量异常强大,就连太岁的气息似乎也被其掩盖压制,只不过杜文岑却从中感觉出了一丝的不妥,那霸道之极的气息似乎有些古怪,仿佛并非是修道者所能够发出的,而是来自一只远古洪荒的巨魔…… “贪财徒儿,你快随道爷我来!”就在杜文岑疑惑之时,三尺道人的声音却响起在耳边,那声音弱不可闻,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一般,但又并非是传音入耳。 杜文岑急忙转身看向三尺道人,只见他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似乎在示意着什么,而一直沉默不语的牧天则站在他的身后,身体不着痕迹的不断后退着,双眼不时瞟向山下的太岁。 杜文岑心中不解,迈开脚步走到三尺道人的身旁,他本想开口询问,但却被三尺道人一把抓住,示意他噤声不要说话,而此时朱赤颜等人则震惊于秦奕暴虐的气息,并没有发觉杜文岑三人的古怪,而三尺道人与牧天则趁机拉拽着杜文岑向山下走去。 “无耻道人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见太岁发怒,空中气息诡异暴虐,然后心中胆怯就想溜之大吉吧?”三人急匆匆的离开了山峰,快步走到山腰处杜文岑这才不满的开口问道。 松开手臂,三尺道人摇摇头,一双逆凤眼中满是不安的看向四周说道:“太岁它没有真正的动怒,现在的它不过处于半沉睡的状态中,若是等它真正醒来,那一切都将晚矣!” 见杜文岑想要反驳自己,三尺道人又急忙打断道:“我之所以见你下山,是因为想要在太岁清醒前,将它封印回厚土之中,不然现在的神州之上可是无人能敌它三分!” “而至于风城谷的小子,我的确是有意激怒他,想让他暂时分散太岁的注意力,也好让我们师徒三人有机会进行最后的封印,不过谁知道那小子竟没有被触手吞噬,反而现在要施展出恐怖的道法,虽然那股力量并非来自他本身……可一旦太岁被击中,那么它就会完全清醒,事态也将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三尺道人说到最后神色异常凝重,一张脸皮皱在一起十分的难看。 “如果说让太岁暂时将注意力集中在秦奕的身上,是在道爷我的意料之中,那么他体内藏着如此庞大的能量,就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见杜文岑沉默不语,三尺道人又摇头补充道。 “嘭嘭嘭!”三尺道人话音刚刚落下,空中便响起了震天的碰撞声,一股凌厉的气息瞬间袭向四周,将山体上的树木绞得粉碎,猛烈的罡风让三尺道人险些跌坐在地,三人一时间睁不开双眼。 片刻过后,狂风渐渐平息,四周的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杜文岑急忙抬头看向空中,只见此时太岁的触手已被绞的粉碎,断掉的触手在空中不断抽搐着,殷红的血液如同水柱般,向着高空不断的喷溅,天空中似乎下起了血雨,四周的山体全被染成了红色。 “啊哈哈,传说中的太岁又能将我如何?今日我秦奕就要将它斩杀带回风城谷,向整个神州大地宣告我风城谷的回归!”血雨之中,秦奕长发飞舞,双眼变成诡异的青绿色,身体四周则不断环绕着血红色的狂风,整个人如同魔君一般,在空中放声大笑道。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封印 秦奕面似恶鬼,神情异常狰狞,他的双手不时冒出青绿色的罡风,整个身体被血色烈风包裹,长发肆意的在空中飞舞,一双青绿色的瞳孔显得格外诡异,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山峰上的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刚才秦奕的恐怖一击,被他们尽收眼底,血红色的烈风几乎毫无阻碍的就突破了触手的包围,瞬间将其绞的粉碎,而秦奕也就在那一刻冲了出来,同时双手不断击出风刃,将余下的触手也纷纷击断。 “……这,这家伙的修为到底到达了何种地步?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简直就不是人所能办到的!”心高气傲的朱赤颜,此时面色惨白,他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神情有些呆滞的疑惑道。 古万春倒是没有露出太多吃惊的表情,他紧皱着眉头,整理好被狂风吹乱的衣襟,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空中的秦奕,心中暗自说道:“或许,我知道朱师兄为什么会对这个家伙有着猜忌,只不过一切还都只是我们的怀疑而已……不过,此事回到太仙山一定要向掌门禀明,风城谷此番可是有着不小的野心啊!” 秦奕十分享受的呼吸着空气,他此刻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四周的天地灵气不断汇入自己的体内,似乎自己抬手间就能摧毁掉一座山峰,这种狂妄、充满力量的感觉,不由让人兴奋的想要大声狂吼起来! 而看向下方突然陷入死寂的太岁,秦奕心中的自信与狂妄更是膨胀到了极点,就算是上古凶煞太岁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的一击之威所震慑? 如果自己能将太岁生擒回风城谷,那么对于风城谷的实力又将会是难以想象的提升,而自己的地位会一日千里,追求最后的仙道也会更近一步。 想到美处,秦奕青绿色的双眼不由露出贪婪的神色,伸出舌头舔舐着脸上的血迹,他双手慢慢合拢,两股罡风汇聚在一起,唤出了一把形状古朴的飞剑。 飞剑身长三尺,剑柄细而窄,剑尖处有一微小圆洞,通体碧绿如同青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在血红色的烈风中格外的显眼,一看定知不是凡品。 秦奕手持飞剑,双眼瞟向远处山峰上朱赤颜等人,嘴角微微扬起,他冷哼一声,有意卖弄自己的修为,随手将飞剑高高抛起,身体四周的血红烈风也随着飞剑而向上旋转升腾着,直至突破黑色的厚云,直冲穹苍,瞬间天地被青色的光芒笼罩,原本无风的四周也刮起了阵阵乱风。 感受着四周气息的突变,朱赤颜、古万春与神女玉璇皆不由向后退步着,随即运转体内元气小心戒备起来。 四周突然升起的乱风,在片刻之后,似乎受到了指令一般,瞬间汇聚到一处,随即呈螺旋状,清晰可见的向天空中升腾,最终也慢慢汇入了飞剑内,而剑身上的青绿色光芒也越发明亮耀眼。 抬头仰望飞剑,见时机已经成熟,秦奕随即又俯身看向下方无数巨眼紧闭的太岁,他冷笑一声,随后双目突生光束,只见他左手撑天,右掌对地,似隔空在抓着什么一般,十指不断弯曲着,最后紧紧的握在一起。 “鸦九风剑,去也!”秦奕大吼一声,随即慢慢抬起右手,将左拳狠狠地砸向了太岁。 只见伴随着秦奕左拳的挥出,高空中的所有烈风立刻如同万把剑刃般,顺着他的单拳凌厉击出,罡风气息暴虐,瞬间将四周的山体击碎,而那股力量更是气势汹汹的直冲太岁黑漆漆的巨口。 但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秦奕缓慢抬起的右手此时伸到了高空之中,而鸦九风剑也顺着罡风直击而来,秦奕顺势抓住直冲而下的飞剑剑柄,随即怒吼一声,身体与飞剑化作一道青色厉风,然后驭承着罡风狂猛的击向太岁! “……风城谷!”看着势不可挡的秦奕,凶猛的杀向太岁,太清宗的三位二代弟子,心中不由同时惊呼道,在他们想来近千年不曾有耳闻的风城谷,此番的开谷出世,定会惹得神州动荡,只怕太清宗都会避其锋芒,正道之首的位置怕是要易主换天了! “好强的道术,若是被这样的一击击中,怕是要身形俱灭,元神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杜文岑此时已经同三尺道人与牧天来到了山下石料场的边缘,三人离太岁不足百米远,见空中的秦奕突然袭来,杜文岑不由一身冷汗惧怕的说道。 不过三尺道人并没有理会空中气势汹汹的秦奕,反而一脸凝重的扫视着眼前死寂的太岁,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在他身后的牧天则面露笑意,双眼如炬远远地看着秦奕,嘴中轻声嘀咕道:“面沉似土,额角崩裂,眼生重影,神短无光,呵呵……” “《鬼相》有云,决生死之期,必看形神魂魄。定吉凶之兆,莫逃面相气色……如此看来,这个叫做秦奕的人,就要去做幽冥之客啊!”停顿片刻后,牧天忍不住高声说道。 杜文岑听后微微一愣,随即一脸诧异的看向牧天,此时的秦奕可以说是所向无敌,他的气息更是强盛到了极点,又怎么会是将死之人呢? 不过就在杜文岑刚想要开口询问他的这个别扭师弟之时,沉默不语的三尺道人却突然开口说道:“牧天,贪财,你们两人速拿着符咒分别前去太岁的东北角与东南角,以血为祭将符咒击向太岁将它封印,切记,切记万万不可迟疑!” 杜文岑本想出言调侃讥讽三尺道人,但见他神色凝重,眼神凌厉,与平常的他大相径庭,不由便忍住了话语,伸出手将三尺道人递出的符咒拿在手中。 仔细端详发现是一张极为古朴的符咒,似乎是用某种植物的表皮所刻画,上面的纹路极为复杂多变,似乎并非只是静止的,长久细看便能发现纹路竟会不断的变化,似细蛇一般游动。 但三尺道人并没有给杜文岑时间仔细查看,见两人将符咒拿到手中,便立刻催促着他们分别前去东南与东北角,尽快将符咒击出,不然迟则就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 两人听后微微点头,杜文岑唤出不周玄石带着牧天快速的飞到了太岁的东南角,他自己也随即飞到了东北角,而就在同一时刻,空中的秦奕带着猛烈的罡风瞬间袭来,无数风刃已经击打在了太岁的肉身之上,但并没有给太岁造成任何的伤害。 “快,祭出符咒!”三尺道人疾声高呼,声音穿破了狂风,他率先咬破手指将鲜血染红符咒,随即快速的掷向了太岁。 牧天与杜文岑不敢有疑,也将手中的符咒用鲜血染红,想要瞬间击向太岁,但就在这一刻,秦奕却冲到了太岁的身前,他无比霸道的将鸦九风剑高高举起,狂笑一声顺着罡风就击向了太岁的真身,而牧天手中的符咒,也在这一刻被狂风卷走,撕成了碎末。 “去死吧!”秦奕怒吼一声,疯狂的运转着体内元气,将身体四周的罡风全部汇聚到了手中的飞剑之上,随后狠狠地刺向了太岁的身体。 鸦九风剑此时光芒大盛,而四周的罡风也瞬间停息,一切似乎都静止一般,只能看见秦奕暴虐的神情,以及他手中快速落下的飞剑,但就在秦奕以为自己即将得手,内心无比狂喜之时,死寂的太岁却突然睁开了无数的巨眼,孔洞的巨眼直勾勾的看向秦奕,让他迅猛的身形不由为之一震,竟一时间愣在了空中。 随即太岁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无数血红色的光束从巨眼之中射出,如同密密麻麻的的细网般,瞬间击向了身前的秦奕。 秦奕躲闪不急,本想挥剑阻挡,但谁知这个念头刚刚在他心中闪过,血红色的光束便已经袭至他的眼前,然后不由他做出任何的反应,哪怕是产生一丝的恐惧感,便瞬间将他撕成了碎末,而秦奕手中原本霸道无比的鸦九风剑,也在同一时间化作了灰烬,澎湃惊人的能量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似乎一切都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震惊,此刻无论是山峰上的古万春等人,还是太岁附近的杜文岑三人,内心皆产生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原本不可一世,似蕴含着毁天灭地能量的秦奕,竟瞬间被死寂的太岁秒杀,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让人无法去接受相信,而太岁真正的攻击也给众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感,这完全是人无法去对抗的存在,如同遥不可及的九天与深不可测的九幽般,令人只会存在深深的敬畏,而不敢有丝毫的侵犯…… “啊哄哦!!!”太岁又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瞬间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杜文岑回过神,急忙向太岁看去,只见不知何时起,太岁的身体竟开始慢慢的下沉,似陷入泥沼一般,庞大的身躯已经慢慢隐入了大地之中,但唯独东南角牧天所在的位置,太岁的真身依旧裸露在外面,而此刻无数的巨眼正齐刷刷的看向惊魂失措的牧天。 “……不,不好,快逃!”杜文岑见状大惊,急忙失声高呼道,因为此时的情形与秦奕被秒杀时并无差异,他心中清楚若是太岁巨眼再射出血红光束,那么毫无修为可言的牧天,则会落得与秦奕同样一个下场,身形俱灭! 牧天听到了杜文岑的高呼,他心中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愣在原地,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感,虽然牧天能看见无数恶鬼冤魂,生性又有些冷漠,凡事并没有放在眼中,但他也不过仅仅是一个少年而已,此刻惊恐失措也就成为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想要灭杀我的宝贝徒弟?那就要先问问三尺道人我肯不肯!”就在这时,空中黑光一闪,三尺道人突然出现在了牧天的身前,只见他左手持着黑色武元板,右手拿着一张符咒,眼神凌厉的瞪向太岁低吼道。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消息 杜文岑见三尺道人突然出现在牧天的身前,形同螳臂当车一般,不由大惊失色,想要闪动身形将两人移走,他心知若是三尺道人被太岁击中,那么定会如同秦奕般神形俱灭!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只剩下不到一半身躯的太岁,此时已经真正的苏醒过来,见自己的身躯竟要被凡人封印,重新打回厚土之中,恼怒的它只想摧毁一切,无数巨眼中顿时射出血红色的光束,四周的山峰不断被摧毁,最终化作一缕灰烬。 三尺道人面色阴沉,一双逆凤眼中放着寒光,对着迎面而来的恐怖攻击,他似乎并不感到恐惧,只见他扬起左手将黑色武元板挡于身前,随后又快速挥动右手将咒符击向太岁。 “今日就让你见识下道爷我的威风!”三尺道人清啸一声,面容不怒自威,一扫之前的无耻慵懒模样,长袖在空中飞舞,颇有几番仙人风采。 不过三尺道人的威风并不能阻止太岁的攻击,血红光束猛烈的冲击而来,眼看就要将三尺道人与牧天吞没,但就在袭至身前的一刹那,无数红光却突然如收到指令般,纷纷击打在了三尺道人手中的黑色武元板之上,一时间竟被三尺道人阻挡了下来。 “……怎么可能!”站在山峰上的古万春,看着下方的异变,不由吃惊的说道,方才太岁的威力众人可谓看在眼中,那是连巅峰时期的秦奕都能瞬间秒杀的存在,而现在竟会被一个疯癫的邋遢道人用武元板抵挡了下来,这样的事实让人无法接受。 “快看!”就在古万春惊愕出神之际,朱赤颜却大声吼叫道,古万春听后急忙俯身看去,只见先前被三尺道人挥出的咒符已经击在了太岁的真身上,而如同其余身躯一般,太岁最后的身躯此刻也退回了厚土之中,几息间就隐没在了大地内,而石料场也恢复了平静,崩裂的大地则恢复如初,似乎之前的动荡皆不曾发生过一般。 杜文岑目瞪口呆,三尺道人虽然有些神秘,但在他心中的印象却一直都是无耻、邋遢、不堪的老骗子,此刻见他大发神威,瞬间将太岁击退封印,而那些恐怖的血红光束竟也被武元板尽数抵挡,他心中的惊骇自然不言而喻。 同样震惊无比的还有三尺道人身后的牧天,此刻他惊魂未定,一双眸子瞪得巨大无比,嘴巴微微张开,身体不瑟瑟发抖着,眼神游离不定的看着三尺道人,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过三尺道人却表现的极为镇定,见太岁完全的被封印回大地之中,便不由松了一口气,从空中缓缓落下,轻抚着胡须顺手将武元板收回了衣袍之中,但很快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又急忙掏出黑色武元板,举到眼前仔细的打量起来。 “……啊,可恶,可恶!”三尺道人端详许久后,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紧接着他神色无比惋惜的抚摸起手中的武元板。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定睛看去,只见原本光滑完整如同碧玉般的黑色武元板,此时竟已经龟裂,厚厚的龟甲上多出了许多裂缝,似乎随时都会破碎一般,难怪三尺道人会如此的失态。 摇摇头慢步走到三尺道人的身前,杜文岑缓出一口浊气,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无耻道人没想到你竟会隐藏的如此之深,平日见你疯疯癫癫,邋遢至极,想不到关键时刻竟能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竟能将太岁降服,看来你身上有着不少的秘密啊!” 三尺道人听后却露出一副极其哀怨的表情,将武元板贴在干枯的脸皮上,十分不满的冲着杜文岑说道:“道爷我自然是威风八面,有着通天的本领,小小的太岁真身我还没有放在眼中!只是,只是可惜了道士我的武元板,这宝贝可是陪着我已不知多久的岁月,现如今却被那畜生给毁了……” 看着如同死了儿子一般的三尺道人,杜文岑猛地打起冷颤,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随即一脸鄙夷的说道:“你这无耻的老家伙,吹起牛来没有边际,而且不就是乌龟壳吗,你却视如珍宝,还真是小气至极!” 听着杜文岑不屑的讥讽,三尺道人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将满是裂痕的武元板收入怀中,随即大声喝斥道:“你这只贪财鬼又怎么会懂得这宝贝的珍贵,自我下山以来它便始终如一的陪伴着我,可以说是道士我的至亲啊!” 杜文岑本想出言继续嘲笑三尺道人竟会把乌龟当做自己的至亲,但他转念一想,心中却不由冒出一股寒意。 的确,正如三尺道人所说,自己似乎并不了解武元板的珍贵,它的防御程度竟能抵挡住太岁的攻击,虽然最后也被摧毁,但比起已经灰飞烟灭的秦奕来说,却不知要强上几百倍,而这样说起来,秦奕却是还不如一块乌龟壳吗? 摇摇头将脑海中古怪的想法挥去,杜文岑换做一副懒散的表情,上前几步拍打着三尺道人的肩头继续说道:“无耻道人,现在太岁已经被封印,之后你将作何打算,还是与牧天师弟在鸿来镇继续为人算命骗取钱财吗?” “我那是为人消灾解难,你这贪财鬼可不要污蔑道士我的好意!”三尺道人面露不满,将杜文岑的手臂打到一旁说道。 “不过,我们却不会继续停留在鸿来镇,道爷方才我心算一卦,此番事情之后极北之地定会动荡不安,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所以我们师徒两人将向东而行,你小子也好自为之吧!”三尺道人沉默片刻后,又紧接着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换做一副讨好的表情,搓着手一脸谄媚的说道:“嘿嘿,师傅啊,你看现如今徒儿我也不知道要去向何处,不如我们就一起同行吧,这一路上我也能好好照顾孝顺您老人家不是?” 谁知三尺道人并不领情,急忙闪退到一旁,连忙挥手说道:“不可,道爷我还不知你这贪财鬼心中想的是什么吗?哼,鬼话连篇,你不过是惦记着道爷我赚钱的本事,贪恋那些善信们的银子!” 看着杜文岑一脸的怒色,三尺道人又自顾自的说道:“而且,早在苦山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我两人天命不合,三魂不对,是为凶煞。若是与你同行,我只怕会命丧黄泉,方才的太岁便已经应验,不妥,不妥!” 杜文岑气急,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怒视着一脸得意的三尺道人,心中却早已将他骂的体无完肤。 “师傅说的对,师兄你命格奇特,的确不能与我们同行,否则不日定会带来天大的灾祸,依我看你应当向北而行,到达真正的极北之地……”牧天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看着面色不善的杜文岑,他竟也像模像样的掐算道。 “真正的极北之地,那里可是郁单北洲的领地,不知道有着多少道行恐怖的妖兽,我若是前去那里,定会小命不保,再说郁单北洲又会有什么银两可赚?”杜文岑不屑的摆摆手,并没有将牧天的话放在心上。 “此言差矣,牧天徒儿方才所言极是,郁单北洲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因为那里可是有着你想要的东西,嘿嘿,你可要不要忘记你体内的噬魂虫啊!”三尺道人一双逆凤眼上下打量着杜文岑,突然开口笑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这才想起金色残影在自己体内种下的噬魂虫,而三尺道人所说的难道会是《太一玄文》吗?只是现如今石偲下落不明,而郁单北洲则又是妖魔的天下,自己若是孤身前去,定会凶多吉少…… 似乎看出了杜文岑心中的顾忌,三尺道人打着哈欠,慢慢走到他的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开口说道:“郁单北洲虽然是妖兽的天下,不过它们并不会随意的伤害普通凡人,这可是那个老家伙定下的规矩,没有妖兽敢违抗,而且在郁单北洲内并非只有妖兽的存在,那里也有着许多人类的城镇,你自然可以放心前去” “郁单北洲境内竟还会有凡人的城镇?”杜文岑听后大惊失色,一脸惊愕的看向三尺道人问道,虽然他并不了解郁单北洲,但是听传闻那里可是妖魔的天下,又怎么会容下凡人的存在? 三尺道人点点头,眯起眼睛说道:“一些事情是无法说清楚的,去了郁单北洲你便会知道其中的原因,而且那里可以说是你唯一的避风港,羽山一战你虽然扬名天下,只不过却是臭名昭著,据我平日得到的消息,现在你可是被正邪两方下令灭杀,而雷云阁似乎也与太清宗达成了某种协议……” 杜文岑心中一惊,神女玉璇也曾与自己说过这些问题,自己无意间击杀了雷云阁的掌门与战心殿的高手,想不到却惹下了极大的祸事,成为了正邪双方的目标。 这样说来三尺道人的提议却是十分正确,自己只有前去郁单北洲,才能避开正邪的追杀,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去寻找石偲,这样恐怕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重重的缓出一口浊气,杜文岑微微摇头,此刻他也拿不定主意,自他下山以来便想着如何捞取大量的金银,但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事与愿违,现在他不但卷入了正邪之争,而且还成为了正邪的追杀目标,可所谓倒霉到了极点。 见杜文岑一脸的愁苦,三尺道人却扬起嘴角,脸上露出十分无耻,猥琐到极点的笑容道:“嘿嘿,贪财徒儿,我们就此别过,师傅我可没有什么修为,此处也非善地,我与你牧天师弟还是速速离去为好,否则小命不保啊!” 说话间三尺道人便想转身离去,杜文岑见状急忙伸手抓向他的衣袖,但谁知三尺道人却突然向前一步,躲过了杜文岑的手臂,随即抬手抓住一旁的牧天,嘿嘿一笑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恶,是无踪术!”看着三尺道人与牧天瞬间消失不见,杜文岑微微一愣,随即懊恼的叫骂道。 杜文岑不曾想才刚刚巧遇三尺道人,但却这么快的被他逃了去,而自己心中的一些问题还没有说出,而三尺道人似乎一身的神秘,自己此时也无从得知。 “狡猾的老骗子……”杜文岑无奈的低叹一声,看来自己的疑惑只能暂且放置一旁,而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从山峰上飞来的朱赤颜等人。 “……杜兄,太岁已经被降服了吗?”朱赤颜三人降落在杜文岑的身前,古万春向四周张望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杜文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开口轻声说道:“太岁已经重新被封印于厚土之中,只要不打扰它的清静,它是不会再出来为患的” 见古万春仍是一脸的疑惑,想要继续追问下去,杜文岑急忙抬手制止,随即无奈的说道:“整件事情我也并不清楚,只是那古怪道人用符咒将太岁封印,而那无耻道人也早已溜之大吉,不知去向何方” 古万春听后略显失望的点点头,太岁的威力众人自然看在眼中,那是连不可一世的秦奕都能瞬间秒杀的存在,但最后却被那邋遢道人用几张符咒封印,这不得不让人感到震撼,而那道人的身份更是让古万春遐想万分。 杜文岑自然不会知道古万春脑海中的惊涛骇浪,而在他眼中三尺道人虽然神秘,却依然改变不了他猥琐无耻的骗子形象,且这种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很多时候第一印象始终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某些方面来说这也怨不得杜文岑。 “……无耻道人说的对,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虽然太岁被降服,但方才的打斗定会引来无数只苍蝇,且不说郁单北洲的妖兽,就是不远处的风城谷,自己就根本无法去抗衡”回想起秦奕修为的恐怖,杜文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下定主意要尽快离开石料场。 不过就当杜文岑想要与古万春等人告别之时,他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随之而来的是一双冰冷狂躁的眼睛,那双眼异常怨毒,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杜文岑急忙运转体内元气,面色不善的看向前方,只见朱赤颜正一脸冷笑的盯着自己,满是杀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戏弄。 “杜文岑,想不到你和玉灵隐都十分的命大,竟然还能苟活于世……嘿嘿,不过你的好运就到此为止了,受死吧妖畜!”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后果 朱赤颜面目可憎,他心中的怒火憋忍已久,若不是秦奕与太岁的缘故,在初见杜文岑之时,他便想动手将其斩杀不留后患,但理智还是让他按捺住了杀意,而此时太岁与秦奕皆消失,正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 见朱赤颜来者不善,杜文岑眉头微皱唤出不周玄石,虽然之前的仇怨误会已经消除,但此刻见他仍是步步紧逼,杜文岑的心中也不由生出一股杀意。 “朱师兄,虽然杜兄已不在是我太清宗门人,但念起往日师门之情,你又为什么要苦苦相逼?更何况他也并非妖邪之流!”古万春大怒,虽然仍面带笑意,但双眼中的怒火却丝毫无法掩饰,厉声对着朱赤颜质问道。 “哼”朱赤颜不屑冷笑,沉默片刻后他并没有率先出手,而是回身转向古万春说道:“妇人之仁,你不要忘记掌门给予我们的使命,你我不单要探寻风城谷,而且还要扫清我正道的障碍!” “邪宗三大殿蠢蠢欲动,还有所谓郁单北洲的那些妖畜,神州今后定会有一番血雨腥风,而眼前这人心术不正,又身怀太一玄文高深道术,若是此刻不将他扼杀,以后定成大患!”说到最后,朱赤颜眼中的凶光如火,雷电之力环绕周身。 古万春心中本就愧疚,先前在益州城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朱赤颜有机会对石偲等人偷袭追杀,现如今朱赤颜所说的话,古万春又怎么会听的进去,他只知道决不能让朱赤颜伤害到杜文岑分毫。 “成为正道的隐患,不过是你一人的妄言,我古万春相信杜兄的为人,今日你若想伤他,就先问问我手中的七羽火扇吧!”古万春运转元气,祭出火扇闪至杜文岑的身前,面对着朱赤颜说道。 杜文岑微微一愣,看着身前的古万春,他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心中却温暖无比,因为古万春的这番举动已经是在违抗师命,甚至说有背叛太清宗的嫌疑。 但不等杜文岑将古万春劝说,朱赤颜便怒发冲冠,形如烈火般的踏步前行,只见他手中升起紫色的雷电,怒目而视道:“古万春,你可也想像这妖邪一般,叛出我太清宗吗?!” 古万春挥动火扇,目不转睛的看向慢步紧逼而来的朱赤颜,一脸淡然的说道:“我只是在保护朋友而已,一切我自会向师门禀明!” “……好,好,好!”朱赤颜愤怒到了极点,压低着声音连道三声好,手中的紫雷则越来越躁动不安。 古万春也不甘示弱,七羽火扇烈焰翻腾,如同火龙吐息一般,而他的气息也似出鞘宝剑变得异常凌厉。 但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待发之际,神女玉璇却突然轻咦一声,秀眉紧蹙有些不安的指向远处说道:“两位师兄住手,你们看那些黑影!” 朱赤颜、古万春两人急忙转身向天空看去,果然天际边出现了几道黑影,虽然此时距离尚远,但能感觉出他们的速度极快,似乎随时都会出现在众人的身前。 “是风城谷的人……”朱赤颜紧握双拳,面色略显阴沉的低语道,虽然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气息,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断定黑影是来自风城谷。 “风城谷的人气息隐蔽,能将自身融于天地,及其不易被人察觉,而看那些黑影速度极快,想必定是他们感受到了之前太岁暴虐的气息,所以才会赶到这里查探!”古万春轻挥手中羽扇,同样露出了一丝忧色,只是背于身后的左手却不断向杜文岑示意着,让他趁机逃走。 杜文岑自然看出古万春的好意,他略微迟疑,心中并不想在这样的时机下逃走,因为风城谷的人显然是来者不善,而且原本与古万春同行的秦奕,也已经被太岁所杀,他们自然无法解释清楚,到时双方必有一番恶战,若是自己留下或许能帮助古万春。 古万春感觉身后并没有响动,便放下羽扇,身体微侧回看杜文岑,但见他仍愣在原地,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有看懂自己的示意,不由心急如焚,暗道此时若不趁机逃离,待那些黑影一到,杜文岑再想抽身,便已经不可能。 不顾身前面色凝重的朱赤颜,古万春急忙回身看向杜文岑,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杜兄,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趁着大家分神之际,还是速速逃离这是非之地吧!” “……你留在此处并不能帮到我什么,风城谷的人修为诡秘,并非是你所能应对的敌人,而且风城谷与我太清宗同为正派,想必不会在秦奕之死的事情上责难我们,所以你现在还是速速离去吧!”见杜文岑不为所动,双眼不时瞟向空中的黑影,古万春无奈又急忙催促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此地……日后若是有缘,你我再一起饮酒谈天”杜文岑本不是矫情寡断之人,见古万春一再催促自己,便点点头告别道。 说完不再理会空中的黑影,杜文岑催动不周玄石,运转体内元气,化作一道黑光,飞快的向着极北之地飞去,似是无意间他听从了三尺道人的建议。 而朱赤颜则冷哼一身并没有去理会古万春,他自然知道杜文岑已经逃走,只是此时已经无暇顾及,风城谷的人才是让自己最为头疼的事情,他并不想因为杜文岑的存在,而使自己分心无法应对那些空中的黑影。 看着消失在天际的黑光,古万春这才放下心来,整了整精神重新看向越来越近的黑影,而此时的黑影已经到达了众人的上空。 “不知下方的三位可是太清宗的道友?”高空之中,那些黑影停住了身形,向下俯视着朱赤颜等人,声音生硬冰冷的问道。 古万春抬头看去,只见是五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徐徐清风正环绕在他们的四周,而那五人皆是鹤发童颜,有着说不出的飘逸脱俗,只是双眼之中的寒光,让人不觉心生惧意。 “我们是太清宗门下二代弟子,但不知五位前辈是哪里的高人?”朱赤颜一脸怒色,十分不满那五人高傲的态度,而神女玉璇则神色轻松遥看着远方,并没有理会他们,所以最后也只能是古万春赔笑着说道。 “哦,可是先前误入我风魔大阵的那些小辈?”五人之中面生长须的老者挑起眉头问道。 “不是传说误入大阵的只有两人,为何今日却又多出一人,而且秦奕他在何处?我记得他作为信使被派往太清宗,而同行的正是那两个太清宗的小辈!”长须道人身旁一个面似黑铁的塌鼻老道紧接着问道,他的神情极度高傲,眼神十分的不屑。 古万春稍有迟疑,思考片刻后这才谦逊恭谨的笑道:“回前辈,我们正是当日误闯风魔大阵的太清宗弟子,而身旁的这位也是我们太清宗的弟子,今日与我们在此偶遇……” “啰嗦,魏师兄是问你秦奕现在何处,我们对你太清宗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小辈你最好不要搪塞我们,否则老道我会不顾及往日与你太清宗的情面!”五人中一肥胖道人略带杀气的冷哼道。 见上空风城谷五道人的态度极为高傲,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太清宗放在眼中,而身为神州第一道门的太清宗弟子,朱赤炎自然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只见他运转元气将身体笼罩在紫黑色的闪电之中,双手合十扯出一条电光闪烁的剑刃,就想要冲向空中将那五个老道撕成碎末! 古万春大惊失色,急忙拉住朱赤颜,若是让他发疯不知死活的冲向风城谷的修道者,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风城谷的凶狠他们可是早在秦奕的身上就大有体会,而眼前的可是要比秦奕辈份还要高出许多的老道。 “秦奕先前的确与我们同行,但我们三人刚刚出谷就感受到了此处有着不寻常的气息,秦奕师兄便带领我们来此处查看,发现竟是太岁出世作恶!”一边拉住朱赤颜,古万春一边急忙解释说道。 “太岁?的确,我们之前也是因为感受到了那股不可一世的强横气息,所以才会来此探查,但不知现在太岁又在何处?”长须老道微微颔首,淡然的说道,只是他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可掩饰的贪婪。 见他们感觉到太岁的存在,古万春便松了一口气,若是对方不知太岁,那么自己就将无法解释秦奕之死,或许还会引来不必要的仇怨。 “太岁已被一位修为高深的前辈所封印,而在那位前辈出现之前,秦奕师兄因为想要降服太岁,被太岁的真身轰杀成了灰烬,他已经形神俱灭……”古万春微微叹息,有些不安的看向空中说道,同时他也在暗自运转元气,防止那五个道人的突然攻击。 但谁知那五个道人听后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甚至连一丝的愤怒都没有,他们的神色依旧无比冷漠高傲,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似乎死去的并非是自己的门人弟子,而是微不足道的一只蝼蚁而已…… 但也正是因为五个道人的诡异反映,古万春等人的心里生出了极度的不安,因为他们不清楚那五人的真实用意,甚至说感觉不到他们身为人的,哪怕是一丝人的情感所在…… 古万春等人的神色被上空五个道人尽收眼底,但他们并没有做出突然攻击,而是面带古怪的冷笑,似寻常谈话般的说道:“秦奕的死,我们不会再去多问,事情的经过我们也能猜出七八分,太清宗的小辈你们大可放心” “……不过,你们还是要带着我们五个老家伙一起去太仙山的为好,因为秦奕说起来也算是信使,而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那么就让我们几个老道士去充当信使吧,嘿嘿,说起来有几百年没见天准那老小子了,我还十分的想念他呢……对了,还有那十分令人讨厌的空星杂碎!”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郁单北洲 (一) 听见上空的风城谷老道极为不客气的嘲弄着自己师门的前辈长老,朱赤颜再也忍受不住怒火,虽然在他心中对于空星道人也没有太多应有的敬重,但外人的辱骂还是如同一个巴掌般,狠狠地打到了自己的脸上,那种火辣的羞辱感,让他只想杀了上空正在冷笑的五个道人。 “欺人太甚,你风城谷千年前在我太清宗之下,而今龟缩闭关数百年后便蛮横无理,忘记了神州之上到底谁是真正的正派之首,一再挑衅,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下太清宗的威力!”朱赤颜剑眉怒压,脸上的肌肉不断在跳动,说话间唤出紫色天雷,便想冲杀而上。 一旁的古万春防备不急,并没有劝阻住暴怒如虎的朱赤颜,眼见他急速而上,直取风城谷修道者的身前,而另一旁的神女玉璇则秀眉微皱,若有所思的看着风城五道人,此时她修为大损,伤势也尚未恢复,所以只能无奈观战。 “紫雷决!”朱赤颜疾驰而上,双手不断掐动着诀印,他身体四周的紫雷不断暴动着,空气被挤压的啪啪作响,声势十分骇人。 不过令他感到吃惊的是,面对自己强大的攻势,上空的五个道人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备,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五人体内的元气此时只是如同凡人般在慢慢的运转着,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 朱赤颜瞬间心念万生,五道人离自己此时不足一米,若是自己的紫雷轰杀出去,那定会将他们击成灰烬,而这一切并非是他的初愿,虽然风城谷高傲的态度令他极为不快,但若是将眼前这五人击杀,那么风城谷与太清宗之间定会结下无法化解的仇怨,而这样的仇怨是自己无法承担的。 “可恶的杂碎!”朱赤颜感觉进退两难,心中暗骂冷笑着的五个道人,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瞬间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将双手庞大的紫雷轰了出去。 “…哼,到时就说这五个老杂碎是被太岁所杀,想必他风城谷也说不出什么!”朱赤颜微眯双眼心中暗道,而轰杀出去的紫雷则瞬间将五道人吞没,强大的能力在空中爆炸开来。 “……那家伙真是一条疯狗!他,他不知道杀了那五个人的后果吗?”古万春脸色大变,恼怒的低声咆哮道。 “古,古师兄你看!”就在古万春心中盘算如何收拾残局之时,一向淡然的神女玉璇却突然花容失色,惊惧的指向空中。 古万春微微一愣,随即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到令他窒息的气息,而天地间也不知何时开始刮起了阵阵狂风,如同无数利刃般撕扯着万物,就连运转元气小心防备的古万春也被风刃划伤。 “这,这是……”古万春抬头看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所深深震撼,狂风之中五道人的身体已成淡绿色残影,四肢化作了旋风一般,只有头部还像人形,但双瞳之中却散发着妖异的红光,而他们四周参杂着的气息则似有似无的带着一丝妖气。 “风城谷,已被遗忘的太久,想不到就连小辈也敢对我们造次,神州已不再同以往,但我风城谷的威名必要重立,今日就让你们这些太清宗小辈,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怖!” …… 此时杜文岑正驾驭着不周玄石,有些漫不经心的朝着北方飞去,他并没有任何的目的地,虽然起初他本想飞回羽山,寻找石偲的下落,但此时他已成为正邪的猎物,若是再与石偲同行,定会也让他深陷其中。 而正如玉璇与三尺道人所说,神州之上怕是难有他的立足之地,正邪已将他视为眼中钉,此时只有去极北之地的郁单北洲,才会免遭追杀的厄运。 “可恶,无耻道人逃跑的功夫依然那么凌厉!哎,只是不知现在要去何处,神州之大却没有我杜文岑的容身之地,难道真要去那妖兽的郁单北洲?”坐在不周玄石之上,杜文岑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只可惜那么多的银子还没有赚到,却逼不得已的要去荒蛮之地……” “不过再多的银子也是要有命才能得到,以我现在的修为在正邪眼中,根本就不足为俱,怕是人家随便派出一些阿猫阿狗,便能将我击杀……苦命啊!”杜文岑摸着有些胡渣的下巴,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道。 “不过,无耻道人方才说,在郁单北洲有着我想要的东西,那老家伙的卜卦有时倒也十分的灵验,只是不知那东西是何物”杜文岑回想起三尺道人的话,不由眼中放光有些希冀的自语着。 “郁单北洲,蛮荒之地又会有什么金银财宝,想必都是一些满身臭味的妖兽,不过妖兽的皮毛倒是在凡人眼中很是有用,说不定能卖出好价钱,唔,这倒是一条发财的道路啊!” 杜文岑一边自语,一边无聊看着四周的风景,虽然在他心中有些忌惮郁单北洲的妖兽,但不周玄石还是缓缓的向着极北之地飞行,而四周的山岳、深林泥沼则越来越多,天色阴沉空气中开始多了一丝淡淡的咸腥味道。 “咦,那是什么?”就在杜文岑漫无目的飞行之时,却被远处的一座山峰所吸引。 那是一座雄壮异常的山峰,高耸直入云霄,山体呈黑色,山上并没有任何的草木,显得十分突兀,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座山峰又有着说不出的刚毅,似一黑面神般立于天地间,而在山顶处则有一块血红色的巨石,巨石上刻着四个大字。 “郁单北洲”杜文岑极目望去,嘴中轻声念到,红石上刻着的正是郁单北洲,号称神州妖魔的领地。 轻笑一声,杜文岑有些无奈的摇头自语道:“那些妖兽竟也学起人来占山为王,看来过了这座山峰便就是郁单北洲的领地了,无耻道人说郁单北洲的妖兽并不会杀戮凡人,但对于修道者却极为仇视,看来我要隐蔽自己的气息,不能再用不周玄石飞行前进” 杜文岑因为太一玄文的独特性,所以自身的气息并不能被外人所察觉,在修道者眼中他不过是比凡人要强上一些,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修为可言,所以只要不施展玄功,他倒是与常人无异。 但就当杜文岑想要催动元气将不周玄石收入体内之时,前方的山峰上却传来了打斗嘶吼的声音,那声音极其粗狂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怒吼。 “是妖兽,想不到还未踏入郁单北洲的境地,便就遇到了妖兽打斗……”杜文岑轻声自语,说话间他运转元气收回不周玄石,然后隐蔽身形,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闪去。 来到满是乱石的山峰之上,杜文岑躲藏在了巨石之后,他探出脑袋小心的观察起来,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只长着牛角的怪物正在与一个无头的人形尸体打斗着,而在那高大的无头尸体肩膀上,则站着一位身穿蓝色长衣的少年。 那少年长相极为清秀,有着说不出的淡雅,但他的眼神却极为冷漠,似乎对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面对牛角怪物迅猛的攻势,他只是稳稳的站在无头尸体的肩上,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面沉如水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 “唔,那怪物的修为倒是一般,不过那具无头尸倒是有些怪异,虽然并没有任何的修为,但是却能稳稳压制住牛角怪物,只是那少年应该是人类,却为何能控制着尸体?”看着足有一丈多高的无头尸,杜文岑盘腿而坐,心中暗自疑惑道。 而另一边蓝衣少年与牛角怪物似乎都没有发现杜文岑的存在,双方仍厮杀在一起,只是此时牛角怪物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大嘴之中不断喘息着热气,双眼血红愤怒的瞪着无头尸。 “可恶的修道者,竟敢私闯我郁单北洲,无论你是邪宗的哪一殿,今日定要死在这里,狗杂碎!”牛角怪物虽然处于下风,但气势上却不愿落后,它挥动着粗壮的双臂,恶狠狠地叫骂道。 蓝衣少年古井无波,双眼依旧十分的淡漠,面对牛角怪物的辱骂,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只是身下的无头尸发动起更加迅猛的攻势,瞬间将妖兽的牛角抓在手中,似乎想要从它的脑袋上撕扯下来。 “原来那人来自邪宗,怪不得能操控尸体,看来我还是不要露面为好”想起自己与邪宗的仇怨,杜文岑便无奈的摇摇头,想要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就在他即将转身之际,无头尸却突然爆发,只见他粗壮的双臂隆起,肌肉似钢铁一般,而妖兽的牛角则被他生生拔下,鲜血瞬间狂涌如注。 “啊啊啊!”妖兽痛苦难忍,双眼赤红欲裂,不顾身上的伤势,便想张开利齿撕咬无头尸。 但同一时间无头尸却根本不给它任何的机会,双手牢牢拿着巨大的牛角,对着冲向自己的血盆大口,便狠狠地捅了进去。 无头尸的力量极大,而妖兽也没有丝毫的防备,只见牛角瞬间刺透妖兽的身体,从后脑贯穿,而那股强大的力量并没有就此消失,带着无数的血花,无头尸单臂发力,用牛角将妖兽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啊啊呃……”妖兽疼痛的几乎发狂,但是怒吼声却被憋在了喉咙里,因为只要它发出一丝的声响,鲜血便会从嘴中狂涌,殷红的血液会瞬间灌入它的喉咙中,呛的它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妖兽的生命力极其强盛,虽然被无头尸用自己的牛角钉在了地上,但它却并没有失去战意,握紧双拳便想击向身前的无头尸,想要将他击飞出去。 但无头尸的行动却更加迅猛,在妖兽还没有触碰到他的时候,另一只手上的牛角就已经刺入了妖兽的心脏。 瞬间没入妖兽心脏的牛角锋利无比,没有丝毫阻碍的将其划成了两半,而无头尸并没有停止他疯狂的攻击,顺着心脏牛角滑向妖兽的身体,如同屠夫切肉般,片刻便将妖兽撕扯了两半,而最终牛角钉在了早已断气的妖兽脚踝处。 杜文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已经经历过许多的战斗,但是像无头尸这样的并不多见,而最重要的则是操控着尸体的少年,他如同局外人一般,纹丝不动的站在无头尸的身上,眼神中满是令人感到不安的冷漠,就连喷溅到他脸上的妖兽血液,似乎也懒得擦去。 “果然是邪派之人,做事风格狠辣利落……是个狠角色,我还是快些远离这里吧”看着毫无生气的妖兽尸体,杜文岑不觉暗吞口水,摇摇头闪动身形就想离开。 但就在这时,站在无头尸之上的蓝衣少年却突然抬头看向杜文岑躲藏的巨石,淡漠冰冷的眼神依旧没变,只是沉默许久的他却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着急的离开” …………… 钓鱼岛是中国的 任何人或势力,但凡敢侵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第一百五十六章 郁单北洲(二) 听见背后冰冷的声音,杜文岑生生停住了脚步,他实在想不通那蓝衣少年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存在,因为他早已经将自身的气息隐藏.只是此时已进退两难,一时间没了注意,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身后的怪人。 “……这,这位神仙,您是在叫小人我吗?”迟疑片刻后,杜文岑转过身从巨石的后方走了出来,他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惧意问道。 但看着一脸可怜模样的杜文岑,蓝衣少年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微微眯起双眼,在沉默了片刻后他随即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凶山之上,难道你不知这里是郁单北洲妖魔的领地吗?” “你一个凡人不怕被这些妖魔鬼怪抓去做下酒菜吗?”蓝衣少年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杜文岑,又接着开口问道。 杜文岑见蓝衣少年将自己看做是凡人,心中便暗松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仙长有所不知,郁单北洲虽然是妖魔的天下,但听说它们并不会伤害凡人,所以小的才敢进入此地” “哦,说来的确如此,那些妖魔是不曾在它们的领地内伤害过凡人……哼!”蓝衣少年轻声自语道,但不知为何最后却冷哼起来,面色变也有些阴沉。 见蓝衣少年面色不善,杜文岑不由心中叫苦,自己只是好奇才会来到这座山峰上,却不曾想会撞见这样的怪人,他本不想再去招惹麻烦,但往往麻烦会自动找上他,实在是让他苦闷不已。 看着沉默不语,脸色有些阴沉的蓝衣少年,杜文岑讪笑着说道:“神仙老爷,小人只是上山采药讨生活的药农,您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那小人这就告退,我可不敢打扰您的仙威啊!” 蓝衣少年听后微微一愣,随即竟露出一丝笑意,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杜文岑问道:“……采药的药农,那不知你的药材会贩卖到何处?” 杜文岑心中叫苦,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还没等他开口,蓝衣少年又自顾自的笑道:“莫不是前方不远处的宁蛮城,那里可是郁单北洲境内的凡人城镇,许多妖畜与凡人可是十分融洽的生活在一起呢!” “神仙老爷您料事如神,小人正是将药草贩卖到宁蛮城,嘿嘿!”杜文岑急忙附和道,他又怎么会知道郁单北洲内有什么凡人城镇,见蓝衣少年出言猜测,便顺势应了下来。 点点头,蓝衣少年似乎十分满意杜文岑的回答,而杜文岑则又紧接着说道:“那小人这就告退,我还要去采撷药材,贩卖到宁蛮城换取些银两”杜文岑自然不愿多留,想要尽快离开蓝衣少年。 但谁知蓝衣少年似乎并没有想让杜文岑离开的意思,他闪动身形挡住了杜文岑的去路,随即一脸淡漠的说道:“慢着,我可有叫你离去?” 杜文岑心中叫苦,随即露出一脸苦色,他刚想开口辩驳,但蓝衣少年却出口打断道:“我也要去那宁蛮城,如此正好你就与我一道同行吧!” 杜文岑微微一楞,随即苦笑着推托道:“仙长,小人不过是采药的山野村夫,又怎敢与您同行,实在是折煞小人,您老还是自行前去宁蛮城吧!”说罢便想绕过蓝衣少年。 “虽然老怪物规定北洲境内不得杀戮凡人,但妖兽始终是妖兽,你在山中游荡,迟早会被那些贪吃的畜生盯上……有我陪你同行,才能保你的周全”蓝衣少年伸出手臂挡住杜文岑的去路,毫无表情的说道。 杜文岑暗骂一声,心道跟着你那才叫万分危险,你一个修道者大摇大摆的在北洲境内,定然会吸引大小无数妖魔鬼怪,到那时岂不是会牵连到自己? 摇摇头,杜文岑苦笑着想要拒绝蓝衣少年的好意,但蓝衣少年却不由分说,只见他挥动着长袖,口中念动咒诀将身旁的高大古尸隐去,随后又一脸笑意的看向杜文岑说道:“这样便会省去不少麻烦,你放心我本身倒是没有什么修为,在妖兽的眼中我不过如同凡人一般,他们是不会对我出手的” 见蓝衣少年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杜文岑心中不由一惊,但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色,而是在心中不断盘算该如何摆脱眼前的怪人。 蓝衣少年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扫视着周围被厚云笼罩着的山体,随即皱起眉头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如果你不想被妖兽抓去下酒,那最好就跟在我的身后,到了宁蛮城才能安全一些……” 说话间四周的云层似乎又厚了一些,不知是何原因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得更加浓烈,暗紫色的天空低垂,隐约间似乎能看到云层中出现着一双双巨大的绿色瞳孔,诡异的气氛瞬间将整座山峰包围,就连杜文岑也不觉一阵寒颤。 “看来是这怪人将牛角妖兽杀死后,吸引来了更多的妖兽!”杜文岑暗叫不好,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也感受到了几股若有若无的妖气正向自己靠近,蓝衣少年说的对,此地已经不宜久留,若是再与他继续纠缠,那么片刻后定会与郁单北洲的妖兽有着一番恶战。 恢复冷峻面容的蓝衣少年,此时心中也颇为焦急,虽然他并不惧怕郁单北洲的妖兽,但是若与它们发生正面的冲突,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事情,因为在他的心中还有着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而杜文岑的偶然出现,则使蓝衣少年心中一阵狂喜,因为只要有这个人的存在,自己来到郁单北洲的真正目的就很有可能达成,所以现在他决不允许出现什么差错,只有将杜文岑带到宁蛮城才是上上之策,而他也并不想这么早就暴漏出自己的身份。 “跟我走!”蓝衣少年眉头微皱,眯起鹰瞳吊眼,不容置疑的对着杜文岑说道,此时他已感觉到有妖兽在渐渐靠近着这座山峰,若是再拖延下去定会被它们发现。 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中,尸体尚有些余温的牛角怪,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他心中颇为不愿与蓝衣少年同行,但若是独自留在这里,定会被那些杀气腾腾的妖兽撕碎,此时也只能跟着蓝衣少年去宁蛮城,反正自己来到郁单北洲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两人自然不再多说,脚下生风立刻快速转身离去,远离这是非之地,而蓝衣少年也似乎并没有察觉,在他身后自称是采药的山野村夫,竟能跟上自己的速度,转瞬间两道黑影便消失在了群山当中不知所踪。 而在两人离开后不久,山峰上空的云层则越来越低,紫黑色的厚云凝聚着令人压抑的妖气,道道黑光突然出现在牛角妖兽的身旁,如同蚊蝇一般上下盘旋着,似乎在打量着已经冰冷的尸体。 片刻后黑光渐渐散去,三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尸体的身旁,他们生的异常丑陋不堪,脸上满是刀伤剑痕,似乎整张脸皮是被手艺粗糙的裁缝缝上去一般,而光秃秃的脑袋上则生满了大大小小的肉瘤,看起来更加令人生厌,但冰冷的双眼却格外明亮,似乎能看透万物般。 “……是铳虎洞的小妖,但四周并没有留下修道者的气息,难道会是其他山中的妖兽所为?”三人当中裸露着上身的男子辨认着妖兽的尸体轻声疑惑道。 “有妖王大人的命令谁还敢再自相残杀?虽然没有修道者的气息,但四周却有着一股独特的死气,想来是邪宗修道者所为,那些可恶的杂碎!” “哼,那人跑的倒是快,若是我们早来一步,定要将他撕碎下酒吃!”三人之中身材略显臃肿的人恶狠狠的说道,他嘴中森白的牙齿不断摩擦着,看起来十分气愤。 “只是死了一只巡山小妖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我们郁单北洲可不太平,三十六洞府不知有多少妖兽被人抓去祭练取走了妖元,老爷子可动了真怒啊……”一只沉默不语的第三人声音沉闷的说道。 其余两人听后皆陷入了沉闷,虽然郁单北洲号称神州妖兽的保护地,但最近却突生了许多事故,许多妖兽竟不知被何人抓走,让三十六洞府的妖主大为震怒,此事更是惊动了万妖之王,下令一定要探查清楚事情的缘由,所以他们兄弟三人才会在郁单北洲境内巡视,方才感受到此处的打斗,便迅速的赶到。 “留在此地也查不出原因,我们还是回到赤魔窟向那位大人禀告此事吧” “那位大人可是,呵呵……” “我知道你们心中想的什么,我又何尝不是?但这是老爷子的命令,我们兄弟三人也只能认命而已!” “好吧,我们对于那位的修为自然不敢小觑,只是他的品性实在是……”身材臃肿之人一脸的苦笑,狰狞的面容显得更加恐怖,他本想找些词汇描述一下那位大人,但最终又咽回了肚子里。 而就在三人相视无奈之际,空中却突然传来了骂骂咧咧的怒吼声,随之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天而降,一个庞大的身影落在了三人的身旁。那庞然大物的气息十分霸道,一瞬间竟将三人推出了原地,而那三人脸上的苦笑却更加浓烈了。 “他娘的狗杂碎,是谁侵扰我郁单北洲,杀我北洲妖魔,看爷爷我不捏碎他的蛋黄!”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郁单北洲(三) 看着眼前伟岸的赤色身躯,如同烈火一般的鬃毛在空中飞舞,一双森白锋利的獠牙直冲云霄,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掩饰的妖气,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三人不觉间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眼前的妖兽,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他娘的,到底是谁侵犯我郁单北洲!那杀我妖族的狗杂碎现在又在何处?”一双巨大的眼睛扫视着三人怒喝道。 “回赤魔妖主,我们兄弟三人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不过从周围残留的气息来看,应该是邪宗修道者所为!”三人沉默许久后,**着上身的男子沉声回道。 “他娘的邪宗?可恶,会不会与那些人是同伙!”赤色的身躯挥舞起粗壮的手臂厉声问道,四周的气息立刻灼烧起来,逼得他周身的三人纷纷后退。 三人当然知晓赤色身躯所说的那些人是谁,不过很有默契的三人同时摇起头来,并没有什么犹豫就沉声说道:“并非是他们,因为铳虎洞的巡山妖兽并没有被抢走妖元”说着三人的目光转向已经冰冷的尸体。 赤色身躯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摇动起它那巨大的头颅,一脸烦躁的吼道:“他娘的,这些事情就是麻烦!那些该死的狗杂碎还没有被撕碎,现在又出现了新的敌人……” “你们将这小妖的尸体带回铳虎洞,交给那杂毛病猫!猪爷爷我要亲自巡山,若是被我找到那些狗杂碎,定要捏碎他们的蛋黄,生撕了他们下酒吃!” “万万不可!”见赤色身躯转身要走,三人冷汗直流,眼神中满是恐惧,不由大声喝止道。 “大人,三十六洞府妖主的职责是镇守自己的领地,没有老爷子的命令是不得擅自行动的,如今你离开赤魔窟的势力范围已经违反了命令,若再擅自行动定会犯下大错啊!” “他娘的狗屁!老爹怎么想的猪爷爷我还不知道?你们三个小狗崽子就不用再给老子我废话,小心我捏碎了你们!”赤色身躯并不理会劝阻,俯下身恶狠狠地盯着三人威胁道。 看着巨大无比的瞳孔中泛着寒光,三人不由吞咽起口水,他们知道自身的修为与眼前的这位比起,那可是差的太远了。 而这位赤魔窟的妖主大人也并不像其它的妖主一般,他可是十分蛮横不讲理的,发起脾气来丝毫不会顾及太多,虽然妖兽们都颇为十分喜欢他的这种真性情,但同时也都惧怕他三分。 见三人愣在原地,被自己的声势唬住,赤魔妖主不由心中暗笑,自从来到郁单北洲后,他就一直被困在赤魔窟中,并没有踏出自己的领地,现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在北洲内游玩,自己又岂能错过? “你们将尸体交给杂毛病猫即可,之后的事情猪爷爷我自然会向老爹禀明!”赤魔妖主挥舞着拳头威胁着三人道。 三人无奈只得微微点头称是,赤魔妖主见状自然十分满意,不顾三人愁苦的神色,运转元气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在了山顶之上。 “……怎么办?”见赤魔妖主远走,三人中身材略显臃肿的这才看向同伴问道。 “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由着那位大人的性子胡来,我们将尸体交给铳虎洞后,再向左谋大人禀明这件事情吧,切记千万不能惊动了老爷子,否则又要训斥我们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 ………… 就在赤魔窟三兄弟哀声叹气之时,郁单北洲深处群山之中,一座高耸入天的黑色宫殿内,一位身穿黑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皱着眉头看向下方脸色惨白的玉灵隐。 “左谋,你是说风城谷的风魔大阵已经解除,而那些小道士又重新出现在了我北洲的境内?”中年男子黑发如瀑,此时剑眉微皱不怒自威,全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气息。 玉灵隐此时虽然身受重伤,但它依旧面带笑意,只是身体有些不住的颤抖,沉思了片刻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是的,那人自称秦奕,而且他也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风城谷的身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双目直盯玉灵隐问道。 “只不过那个叫秦奕的小子,虽然他自称是风城谷的修道者,而且所施展的功法气息也是源于风城谷,但我却从那些古怪的气息中感觉出了一丝的不同”玉灵隐并没有隐瞒什么,他微微摇头低声说道。 中年男子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耐心的等待着玉灵隐继续解释下去,而玉灵隐则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又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修炼的是鬼体,对于气息的感知自然要强于一般的修道者,虽然风城谷的功法天生克制鬼气,但我还是从那小子的气息中感觉出了一丝的妖气,似乎他并不是纯正的修道者,那强悍的实力也并不是他自身的力量” “什么,你说什么!那叫秦奕的小子他身上怎么会有妖气?怎么可能,他风城谷乃是自古就传承下来的正统道门,他们的修道者气息中又怎么会有妖气!”中年男子不知为何突然显得异常暴躁,目光如炬冷冷的看着玉灵隐质问道。 玉灵隐有些疑惑的看向眼前的中年男子,据他所知眼前的这人早已是古井无波,很少会见到他发如此之大的脾气,似乎方才自己的话语中有些刺痛到了他一般。 “……风城谷闭关数百年,此间无论正邪皆不理会,此事必有蹊跷”玉灵隐并没有理会中年男子的质问,而是缓缓的开口说道。 吐出一口浊气,似是想平复心中的愤怒,在沉默片刻后,中年男子这才扬起嘴角说道:“看来我们是家有恶邻……灵隐你命三十六洞府的妖主各自安守领地,看管好手下的妖兽,但凡在领地内发现有修道者,无论正邪一律撕碎下酒!” “……毕竟我们郁单北洲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与正邪的修道者所抗衡,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风城谷这根恶刺誓必要铲除!”似乎是在向玉灵隐解释,中年男子紧接着又开口说道。 玉灵隐点点头并没有在多说什么,他明白中年男子话中的含义,现如今虽然郁单北洲聚集了许多妖魔,但毕竟只是初具规模,而且各大妖兽之间并不安稳,看似强大的郁单北洲不过一盘散沙而已,若不是眼前这位太过强横,现在的郁单北洲早已是相互厮杀,朝不保夕。 “畜生就是畜生,就算实力再过强横,他们依然有着低劣的原始兽性,不过,我玉灵隐又在乎这些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利用郁单北洲这避风港养伤而已,只要我将石碑中的太一玄文解出,那么整个北洲就会是我玉灵隐的鬼界了,哼!” 暂时将脑中的想法搁置,玉灵隐恭敬的对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略施一礼,随即退出了大殿,先前的激战消耗了他不少的鬼气,他必须要回去好好修养一番。 大殿内只剩下中年男子孤傲的站立着,他剑眉微压,面似寒霜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在他的周身不断涌出黑色的玄气,缓缓的如茧般笼罩着全身,此时显得格外诡异。 “……司徒老儿,看来你我为了北洲之主的位置势必会有一战,若不将你风城谷夷为平地,我郁单北洲的妖魔又将会被正邪屠戮四处躲藏,只不过没想到你的手早已深入了我北洲境内,而你风城谷似乎也终于踏出了最后的禁忌!”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郁单北洲(四) (猫扑中文)郁单北洲虽然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被群妖所占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妖兽领地,但北洲境内的人类城镇却并没有遭受到这些嗜血妖兽的攻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妖兽还肩负起了保护北洲境内凡人的责任。 而这一切皆来自于郁单北洲的主人,正是因为他的威慑力,群妖才不敢将凡人吞噬,当做修炼的补品,所以北洲境内凡人生活的也颇为安逸,似乎与神州其他领域的人们一般,并没有什么差异,而宁蛮城就是北洲境内其中的一个凡人城镇。 郁单北洲因为处于神州极北之地,常年被冰雪所覆盖,又因为北洲境内多险山恶水,一百七十二山崖中藏着无数恶兽毒虫,并不适合凡人的居住,所以北洲境内的凡人城镇十分稀少。 宁蛮城因为处于北洲南方,天气并不太寒冷恶劣,地势也相对缓和,所以这里聚集了不少的凡人,而宁蛮城建造的也颇具规模,城中楼宇比肩,街道上的行人并没有因为寒冷的天气有所减少,反而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只是相对于其他城镇,这里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宁蛮城高厚的黑色城门外,看守城门的并非是普通的壮汉兵丁,而是两个像铁塔一般的巨汉。 两个巨汉全身赤黑,粗糙的下巴上满是刚刷一般的胡须,双眼更似巨灯,黑白分明似乎能将人一眼看穿,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震慑力,胆小心虚之辈见到这两尊恶神,定会不免腿脚发软,背生冷汗。 只不过这样威猛的守门人,此时却有些怠惰因循,他们全然不顾身上黑亮威武的甲胄,眯起眼睛随意的坐在城门外,身体如同软泥一般靠在城墙之上,口中不断打着哈欠,有意无意看着进出的人们,似乎快要睡去一般,完全没有与他们庞然大物一般身躯应有的气势。 “长右山,长右山……哎!獒四,我开始怀念老家山中那些小野猪的味道了,啧啧,美味!” “什么野猪,那些家伙叫做狸力!” “……不过,那味道的确不错,毕竟是你我吃了几百年的食物,现如今来到北洲,怕是再也吃不到那样的美食了!”被称为獒四的巨汉,扭动着靠在城墙上的身体,有些惋惜的说道,而在他一旁的另一个巨汉,此时口中更是云津不断,胸前的甲胄都已被浸湿,他却丝毫不在意,似乎脑中只有那像极野猪的食物。 “哼,我看我们兄弟两人还是离开这里回长右山的好!每天守着这破城门,看着一个个的食物从眼前走过,却不能张口吞掉他们,这样的滋味真是难受!”擦干口水,巨汉恶狠狠的扫视着进出城门的人群,愤懑的低吼道。 感受着巨汉凶狠的眼神,原本还悠闲进出的人群,立刻如临大敌,不觉间加快了步伐,快速的越过眼前的这尊恶神,唯恐他凶性大发一口吞了自己,要知道这两尊恶神可是实实在在的妖兽啊! “住嘴!你这话要是被其他妖兽听到,那你我可就有的受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右臣的手段吗?”獒四目露凶光,急声冲着身旁喝到。 听到獒四所说的话,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巨汉,立刻颓然起来,整个人的身躯又无力的依靠在城墙之上,虽然他极力想表现出不屑的神色,但他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忌惮。 见巨汉老实了许多,獒四这才叹气说道:“当初可是你提议来郁单北洲的,虽然我们在长右山过的颇为自在,但我们毕竟是妖兽,是妖兽就免不了被那些正邪修道士用各种借口围剿灭杀,离开长右山之前你我还险些被雷云阁的修道者捉去炼丹,这样的教训你可是忘记了?” “哼,雷云阁的那些杂碎爷爷我岂会忘记?只不过你我来到郁单北洲是为了追求一处避风港,可以更好的修炼,而不是成为这些食物的看门狗!”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护北洲境内的凡人,但那位的修为可是能震住所有妖兽的啊,有它的存在郁单的确可以成为我们的保护地,哪怕是雷云阁倾巢而出,也会被我北洲群妖撕的粉碎,这不正是你我所想要的吗?”獒四伸出舌头舔舐着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眼神中尽是得意之色。 “而且我们又并非会一直看守在宁蛮城,三十六洞府的妖主大人们现在可正在招兵买马,不断扩充着自己的势力,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见巨汉仍想反驳自己,獒四又紧接着说道。 “要知道再过不久三十六洞府之间将会有一场比试,北洲境内的所有妖兽皆可参加,若是战胜了其他的妖兽,那好处自然不用多说,而且以那位的本事,嘿嘿,你认为他仅仅可能会屈居于北洲吗?” 看着身旁眼神发光的獒四,巨汉也有些心动,自从来到郁单北洲后,他们兄弟两人就被安排在了宁蛮城,负责看守这里的一切,更要监视修道者的行踪,因为宁蛮城是北洲南方的咽喉所在,定然不能让修道者随意闯入。 但他们所要看守的毕竟只是人类,那些在妖兽眼中不堪一击,被视为食物的存在,而现如今却让它这个自命不凡的妖兽来保护这些凡人,实在是让它憋闷不已,只是碍于妖主的命令,才会来到宁蛮城成为了守城妖兽,若是有机会离开这里,进入北洲深处成为一洞妖将那自然是十分欢喜,眼见这个机会是越来越近…… “所以你我现在只需看好宁蛮城即可,听闻最近北洲境内许多兄弟被人杀死取走了妖元丹,妖主大人雷霆震怒,看来是有修道者混入了我们北洲啊!若是你我不将宁蛮城看守好,那么自然会逃脱不了右臣的惩处,更别说参加三十六洞妖府的比试了!” 有些不屑的扫视着城门来来往往的人群,巨汉懒散的打起哈气说道:“虽然比不上其它妖兽的修为,但身为獒兽的我们,对于气息的敏锐却要比它们强上许多,若是有修道者出现在我们的四周,无论道行高低,定会被你我发现” “只不过现如今那些修道者岂会敢来我北洲?嘿嘿,我可是听闻正邪修道者十分惧怕我们郁单北洲,就连那号称开阳杀神的莫裔痕,莫疯子也被右臣击退了!”巨汉话锋一转,有些戏谑的笑道。 獒四认同的点点头,身为獒兽的他们,对于气息的感觉十分敏锐,这也正是妖主命他们兄弟两人看守宁蛮城这一咽喉的原因所在。 而右臣击败莫裔痕的事情则早已传遍北洲,要知道那血疯子可是屠戮了不少的妖兽,他犹如一根巨刺般插在所有妖兽的心间,自从右臣在北洲境外击退了莫裔痕之后,北洲所有的妖兽皆松了口气,同时更加坚定了投靠郁单北洲的信心。 “看时辰已快到午时,蛹黄那小子怎么还不送酒水过来!”巨汉抬头看向空中阴白的太阳,嘴中不满的嘀咕道。 “你这家伙就贪恋猴君酿的美酒,你我可是有着看守宁蛮城的重任所在,若是吃醉了放进一两个修道者,那我们就等着被其它妖兽撕碎了下酒吃吧!”獒四不满的训斥道,只不过他嘴角处的口水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哼,獒四,猴君酿的美酒你喝的比我还要多,现在却……”巨汉刚想反驳,但他却突然坐直了身体,止住还没说完的话语,嗅动着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獒四腾身站了起来,他露出一丝狞笑,双目如炬的看着远方,厚实的手掌紧紧握了起来,裸露的双臂上满是狰狞的肌肉,一时间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与之前的懒散如同天壤之别。 “嘿嘿,有意思!想不到竟真的有修道者敢来我郁单北洲,今天你我兄弟可是有的玩了!”巨汉也站了起来,晃动脖子狞笑着说道。 獒四点点头,舔舐着嘴唇说道:“宁蛮城的凡人我们动不得,但外来的修道者却正好当做我们的下酒菜,獒五你看远处的那些人中,哪个是我们今天的食物?” “那三五人中,只有那身穿蓝色长衣的少年身上气味独特,虽然并非修道者所拥有的气息,但他的身上却有着一股死尸般的腐臭,虽然他隐藏的极好,但这味道对于我们獒兽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啊,嘿嘿,错不了就是他!”先前的巨汉,也就是獒五自信的说道。 “嗯,只是一个活人身上怎么会有死人的味道,难道他是邪派的修道者,修炼的是特殊的功法?”虽然确定了目标,獒四还是有些疑惑。 “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布衣少年,似乎也有些特别,只不过气息如凡人一般并非修道者,应该只是蓝衣少年的随从……不过,无论他们是谁,今天注定要成为我们的下酒菜!” ………… &nnsp; 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蓝衣少年 太清宗七峰以北斗七星为阵,呈其状而分布,是为: 天枢【贪狼】首峰长老戥星道人 天璇、【巨门】守峰长老天水道人 天玑、【禄存】喉峰长老竹龙道人 天权、【文曲】中峰长老绍谦道人 玉衡、【廉贞】主峰掌门天准道人 开阳、【武曲】掠峰长老炎良道人 摇光【破军】尾峰长老空星道人 附:【】内为七星的又名,亦可叫做贪狼峰、破军峰等等,再次就不给各看官一一列举了。 七峰长老的设置,也是根据不同星宿的特有性格而塑造的,为此给看官们解释下,方便观书之用。 沽琥所设计的背景“神州”是根据我国上古神话传说稍微杜撰而成的,为了一些后篇的故事需求,固或许与看官们了解的神话故事并不吻合,望看官们谅解,此乃故事所需,实属无奈为之。 自从盘古破鸿蒙,混沌之气被化作天地,天地万物滋生。但有许多混沌逃过了盘古的利斧,于是洪荒时代便有了许多混沌演化而生太古巨魔,它们称霸着神州大地,疯狂的寻找一件洪荒秘宝,妄图炼化天地,让混沌一族归来。神州大地一片焦土。 盘古虽死,但盘古之气尚未消散,渐渐天地间有了太古神灵,他们和洪荒巨魔之间的战争横跨了整个太古洪荒时代。 大战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太古仙神飞往天界,开辟了一方净土,称之为仙界。而洪荒巨魔也退居到了险山恶水之地,伺机反扑。 两大势力遥相对望,谁都不敢率先发动战争。在经历过太古洪荒的大战后,神州大地一片安宁。世间万物滋养生息,天地之间一片祥和,自然衍生了许多精怪,天地万物开始了自己的进化之道,一切都从新开始着。 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大背景之后…… 关于本书的名字《蝶锁亘古》 也在这里稍微交代下吧 其实原先名字一直拿不定,并不想起这个名字。 但是考虑很久后并没发觉有更好的,就定下了蝶锁亘古。 与看官们说这些仅仅是想告诉各位,蝶锁亘古应该拆开来看 也就是蝶锁与亘古。 蝶锁、亘古就是本故事的两个大篇章 前半部为蝶锁 后半部为亘古 望看官们看的明白。 日后沽琥会依次为各位看官解释与告之一些事情及人物分析 因为沽琥只是菜鸟叙事能力并不好也不会用什么技巧之类的 但希望看官们看的明白舒服固会如此啰嗦望看官们见谅 最后依然感谢看官们的支持与鼓励 20123.9 第一百六十章 暂时联合 为了看官们看书方便 沽琥在此便写些故事中出现的鬼怪详解 当然新的角色会不断的出现所以沽琥也会一直更新 已出现: 怨螟驵:属于沽琥自己杜撰而出的邪兽。 人面狐眼,全身漆黑,身有倒刺,属于十分奸邪的妖兽。喜欢在白天活动,晚上沉睡在自己做出的茧中。 依靠吞食人的精血而提升自身的修为,善于使用心计,是比较奸诈的妖怪。 猪妖山膏:引自山海经 《山海经·山中经》:苦山,有兽焉,名曰山膏,其状如逐,赤若丹火,善骂。 沽琥也稍加修改,将其性格设定为直爽豪迈,千年妖兽,道行修为惊人,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黑熊精:沽琥杜撰 龙套妖兽,修为道行皆不高深,属于山中精怪依靠本能修行。 阴首蛇:沽琥杜撰 天地有一异蛇,此蛇无声会吐黑气,能锁元气,亦可入丹药提升道行,生的白首黑身,故名为阴首 属于小型妖兽,视为丹药之用。 豫章黒猿:引自山海经+沽琥杜撰 山海有记,豫章之树上有黒猿……山海上只描述了这些之后便是沽琥自己杜撰的 当然也添加了日本民间鬼怪传说中的生剥,也就是相对于我们这里的画皮。。 它的本体就是黒猿,通人性,能窥视人的内心,善于模仿。 夜叉:引自民间传说+古印度神话 夜叉在我国鬼怪故事中是吃人的怪物,且有飞天夜叉、巡海夜叉等等说法。 但沽琥在故事中描述的是来自身毒州的夜叉身毒就是古印度而夜叉国我国古达鬼怪中也多有描述 感兴趣的看官可以自行寻找资料 讹兽:引自《神异经》 别名诞。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恶而善。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黄父鬼:引自《神异经》+沽琥杜撰 身七丈【头戴鸡】以鬼为饭以雾为浆朱衣缟带以赤蛇绕其项箕头,(箕头,发烦乱也。) 关于黄父的描述并不多,所以人物性格,来历及其他事情都为沽琥杜撰【手中拿有鬼头骨也是杜撰】 是个十分重要的配角,望看官们喜欢。 第一百六十一章 飞来横祸(上) 为了看官们看书方便 沽琥特将书中出现的法宝玄兵罗列出来供看官们了解,认知。 皆是沽琥自己编纂而出的日后随着人物的不断出现,此文也会不断的更新 望看官们补充、改优。 谢谢看官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神州九大神器: 太一玄文:上古天书,不知被何人所著。书中包罗世间万象,乃是极其玄妙的神书,共有九卷,分散在神州之上,现已知的一卷被杜文岑所得。 二、二相刃:上古凶器,两把绝世妖刀,一曰生刃、一曰死刃,夺天地造化可裂万物,可控生死。此法宝是为不详凶刃,曾几度易主,暂不知其主。 三、三生眼:传说盘古大神的第三只眼,上可透天、中可扫众声、下可探九幽、是为三生。自问世起就不为人所见,暂不知其主。 四、已经失传,不得而知。 五、已经失传,不得而知。 六、已经失传,不得而知。 七、七煞剑:传说由天地间七种煞气冶炼而成,剑中更是囚禁着七煞古魔,此剑一出震慑天地万物,剑中煞气无人能敌!原主为太清宗天枢峰一脉相传,后传至朱赤颜手中,但因下山历练偶遇妖狐东篱,后被其抢夺而去。 八、八荒塔:是一座神塔,此塔有八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玄妙变化,且变化无穷,入塔者皆会被其所炼化,不过传说此塔已经被毁。 九、九天鼓:战鼓,传说击打此鼓可召唤灭世龙雷,灭尽天下,其鼓音更是能震碎一切魂魄!已经遗失,不知其主。 各种出现的法宝利器: 不周玄石:天界之门所在地不周山的一部分,是山体上突出的一根奇异玄石,内有仙灵之气,变化万千,玄妙无比。其主杜文岑。 星空飞剑:通体漆黑如夜,剑身上有点点金光,如同星夜一般,故命名为星空,乃是上品玄兵,变化无限,威力无穷。其主玉璇。 白龙玉鞭: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流水一般,上附有阴玄火,触着即焚。其主楚心月。 蝶翼:形状如同凤蝶单翼,通体冰白,是一件飞行法宝,日可万里,轻如薄翼。其主楚心月。 流萤飞剑:通体青绿,可化作无数萤火,其主泉鸣。 困龙索:定身困神的长索,上有八枚铜铃,铃音可静人心魄使其昏睡过去,乃是古万春依照古籍所炼制而出的法宝 盘牙:上古妖兽盘牙的牙齿,土黄色,上附有剧毒,锋利无比,其主豫章黒猿。 螟樽:自古鬼幽当中流传而出的鬼器,它形似人间的酒樽,却又刻着古怪的铭文,但细看之下便可知道那些铭文,其实就是只只螟蛾,所以它才会被称为螟樽,内有无数恶鬼,打碎后更可打开恶鬼之门,其主为玉灵隐。 七羽火扇:古万春依照古籍所炼化出来的法宝,扇中有三昧火、人间火合二为一,崇邪一沾此火便会被焚化的干净。 碧波飞剑:极阴法宝,通体碧玉如同清水流动,美轮美奂,其主为唐沐清。 玉扇:扇有三十六根白玉扇骨,可化作三十六天罡化元阵,一守一攻,威力无穷,玄妙无比,其主为水明子。 戮魂古灯:极其凶恶的法宝,通体古黄,放着淡淡绿光,是攻守兼备的法宝,凡是触碰者皆会被自己的力量反震,更有九九八十一道戮魂光击打而去,专攻人心魄,十分歹毒。其主奉青 黑崇宝衣:黑色甲胄,乃是一件防御型的法宝,穿在身上可抵挡任何攻击,其主滇于康。 丧魂钉:利用阴山鬼气炼制而成,但凡修道者被其击中,定会攻入心脉钉其命魂,使鬼气缠于魂魄之上,几息之后便会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其主阴山三枯魔。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法宝玄兵鉴)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飞来横祸(下) 面对赤发壮汉声势逼人的话语,叶千夏眉头紧锁,他并不想过早的暴漏身份,但方才若是不出手,那杜文岑便会凶多吉少。对于太一玄文来说,自己是势在必得,不容有失,而能解读太一玄文的杜文岑就变得尤为重要。 “哼,你也并非善类,你在宁蛮城中惹事,不怕妖兽们撕碎了你?”叶千夏不甘示弱,冷笑道。 “他娘的,这郁单北洲我只惧怕一人,我看哪只妖兽敢与老子为敌!”赤发壮汉声震四方,怒气冲天的吼叫道,说话间便想挣脱地底巨手的束缚。 叶千夏唤出的那只巨手倒也玄妙,无论赤发壮汉怎样扯打,竟根本不能撼动它分毫,恼怒间赤发壮汉手臂竟瞬间升腾起炙热的火焰,想要将那巨手焚化。 “妖气……看来,你是妖兽”叶千夏略显意外,嘴角微微抖动,冷冷的说道。 “不过,就算是妖兽又如何,我这只巨手水火不侵,你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叶千夏波澜不惊,他并不惧怕已在爆发边缘的赤发壮汉,紧接着说道。 “他娘的!”巨手的确了得,虽然赤发莽汉手中火焰不断灼烧,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被烧的啪啪作响,热浪不断扩散,但却奈何不了那只巨手,赤发莽汉仍被死死地抓住。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的身份已经败露,趁这赤发妖兽被困,我们速速离开宁蛮城! ”虽然叶千夏占了上风,但他知道,自己并不能真正的困住赤发妖兽,巨手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待赤发妖兽挣脱而出,亦或者引来其他妖兽,那么他们两人再想离开就会变得毫无希望。 杜文岑心中此时升起百万个念头,这赤发壮汉的言语,燃烧的手臂,以及那高大魁梧的身形,似乎一段不怎么愉快的记忆在他心中逐渐清晰起来,而就在他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听到了叶千夏焦急的催促,这才缓过神,有些呆滞的说道:“……唔,好,我们这就走!” 顾不得一旁发狂的赤发妖兽,叶千夏与杜文岑不再犹豫,急忙运转元气,脚下生风,踏着鬼魅的步伐,化作两道光束,瞬间消失在宁蛮城中…… “啊啊啊……可恶!他娘的,我一定要捏碎你们的蛋黄,拆了你们的骨头!”眼见杜文岑与叶千夏消失不见,赤发妖兽怒火冲天,顾不得城中的凡人,释放出滔天的妖气,整个身躯燃烧了起来,似巨大的火球般,发出震天的狂吼声。 巨手似乎抵挡不住庞大的妖气,瞬间崩坍成土,解开了赤发妖兽的束缚。见自己脱困,赤发妖兽口鼻中喘着潮热的粗气,牙齿发出喀嘣喀嘣令人胆寒的摩擦声,看着杜文岑与叶千夏消失的方向,便想要追杀而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却突然闪过,来到了赤发妖兽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冷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兽,竟胆敢违抗北洲的法令,在宁蛮城中生事!” “……竟然还杀了凡人,你好大的胆子!”看着四周一片狼藉,还有不远处横尸街头的倒霉鬼,来者大为恼怒,唤出玄兵死死地盯着赤发妖兽。 “他娘的,你爷爷我是赤魔洞的妖主!”赤魔妖主虽然怒火中烧,急于追杀杜文岑与叶千夏,但此时也只能忍下怒气解释道。他已经杀了一个凡人,若是在与眼前这妖兽起了冲突,那么那位肯定会扒了他的皮,屠杀凡人、妖兽相互间厮杀可是犯了郁单北洲的大忌啊! “原来是妖主大人!小妖猴君失礼了!”急忙收回手中的玄兵,妖兽猴君惶恐的说道,他不过是一只百年修为的妖兽,见到千年修为的妖主自然有些惧怕,唯恐方才冲撞了眼前的这位妖主大人。 “虽然他是妖主,不过却为何大乱宁蛮城?还将自己的妖气释放,更杀了一个凡人……老爷子可是明令禁止妖兽惹事的,这位可好,一来就闹个大的”猴君小心的看向赤魔妖主,心中暗自猜测到。 “不过他的修为我可是奈他不何,虽然犯了忌讳,但还是由上面的妖主们去裁决吧,我这样的驻城妖兽可不敢与他为敌,哎……” 就在猴君心中升起百万念头之际,赤魔妖主却率先开口说道:“这里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了,爷爷我要去追那两个该死的狗杂碎!”说话间,便不顾一旁呆滞出神的猴君,化作一道红光向天际飞去。 “……大人,妖主大人!”猴君这才缓过神,看着四周一片狼藉,无奈的冲着空中高呼道,这可苦了他,这宁蛮城的烂摊子该如何向妖主们解释呢? 似乎听到了呼喊声,赤魔妖主在空中停住身形,看着一身黄衣,腰间挂着三个紫砂葫芦的猴君说道:“他娘的,你回去禀报说城中混入了两个修道者,那凡人也是他们杀的!若是你胆敢说出真相,猪爷爷我就捏爆你的蛋黄!” 感受着上空的强大威压,猴君冷汗连连,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慌忙说道:“……不,不敢,小的自然会按妖主大人您说的去办!” 赤魔妖主不再多说,冷哼一声化作红光,快速的消失在天际之中,只留下倒霉的猴君在宁蛮城中苦笑为难。 “哎,这可如何是好?不过妖主大人方才说宁蛮城中混进了两个修道者……哼,无论真假那就按照妖主大人所说的去办吧,不过百年修为的我,可是谁都惹不起啊!” “只不过这就害了獒家兄弟,镇守城门可是他们的职责啊……” ………… 北洲百里外,醉石坡。 “到了此处,我们便不能再御剑飞行,不远处就是郁单北洲的领地,那里可是妖兽的国都啊!我还没有自负到力战群妖!”一颗高大的松木上站着两个人,其中身穿白衣,背负巨剑的少年看着远方,无奈的说道。 “郁单北洲?哼,不过一群猎物而已!”另一个身穿布衣,生着虎瞳的少年不屑道。 “你这个怪物,真是嗜杀成性……”白衣少年翻着白眼说道。“不过,到了北洲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毕竟我们只是来找人的,而且郁单北洲的妖兽也并非你这一路上所斩杀的妖兽,它们的修为可是已经到了恐怖的境界了!” “若不是你路痴,我们早就找到恩人了,还用在这里徘徊吗?”虎瞳少年一脸鄙夷的看着身边的少年说道。 “完美的人也是会有缺点的!我,我只是方向感不好而已!” “再者说,小石头若不是我御剑飞行带着你,到达北洲你还不知要走到何时!”白衣少年对于身旁伙伴的鄙视颇为不满,挥动着手臂解释道。 “和融你说,杜恩人真的在北洲吗?”虎瞳少年,也就是石偲,并没有理会和融的狡辩,看向远处的群山转而问道。 “起初离开羽山,你我只是漫无目的的寻找,没有丝毫杜兄的消息……不过方才我们不是偶遇到一老一小两个道士吗?那个鹤骨仙风的三尺道人说,杜文岑已经去了郁单北洲,想要找到他,向北而行便可”和融与石偲结伴而行,寻找杜文岑已有些日子,只是神州之大,两人始终探寻不得,直到今日才得到了杜文岑的消息。 “只是杜兄怎么会跑到北洲境地?这里妖兽的修为……”和融喃喃低语道,不待石偲作答,他又紧接着问道:“石头,若是找到杜兄后,可有打算?从前几日得到的消息,正邪与我们一样,也正在四处寻找着杜兄……” “哼,那又如何?有我在,谁若动杜恩人分毫,我便将他猎杀!答应爷爷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石偲满不在乎,双目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冰冷的说道。 看着杀气腾腾的石偲,和融无奈的摇摇头,这一路结伴而行,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石偲的弑杀,如同永不休止的野兽般,被他盯上的猎物无一生还,死在他手中的妖兽已有四五只之多。 “想不到我第一次下山,神州便如此动荡,正邪之争且不说,却又冒出个郁单北洲……哎,找到杜兄后,还是尽快离开北洲吧,这里的气息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和融有些不自在的晃晃脖子,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心中暗道。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故事的开始(上) 转身看向身旁的石偲,和融微微迟疑道:“我的剑气,你的杀气都很难隐藏……我们只需在郁单北洲的势力范围之外探查即可,若是引得郁单北洲骚乱,倒是只怕会给杜兄惹麻烦,毕竟现在三大势力中,两大势力已视他为眼中钉” “若是再引得妖兽追杀,那杜兄在神州之上就真的再难有立足之地,我们一切小心为上!”看着眉头紧皱的石偲,和融继续说道。 难得的石偲这次并没有反驳和融的话语,沉默的点点头,双目看着远方,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双拳却紧紧握住,眼神中升腾起些许的杀气。 看着石偲,和融不禁摇摇头,他并不认为石偲会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杀气,只是北洲并非善地,也不得不提醒。此时却不知杜文岑身在何处,只要不深陷郁单北洲就好,那样他自然有办法给杜文岑找一处安全之所。 杜文岑并不知道,他的两个挚交已经来到了北洲,现在的他正疲于逃命,他与叶千夏并不敢在北洲御剑飞行,唯恐引起更多的妖兽注意,此时两人只能运转元气,快速的奔跑在北洲的万山之中,向着风城谷的方向而去。 去风城谷,是叶千夏的主意,他们两人在宁蛮城引起了骚动,更被一只修为高深的妖兽盯上,此时妖兽的领地内,再无他们容身之处,只能逃向同在北洲的风城谷,毕竟郁单的妖兽还是颇为忌惮这个曾经的道门三大势力之一。 “前方不远处是虎落城,虽然在北洲,但却并非郁单妖兽们的势力范围,因为距它百里处便是风城谷。到了城中我们隐藏好气息,想那妖兽也不敢太过放肆,之后的事情我们再另作打算吧!”一路上叶千夏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眉头紧皱,此时隐约看到前方有城镇,这才开口说道。 杜文岑一脸苦笑,无奈的说道:“虎落城怕是去不了了,那猪头已经追过来了!” “猪头?”叶千夏一脸狐疑,看向杜文岑问道。 “……唔,就是赤发妖兽,他是一只修为高深的猪妖,并且他已经锁定了我们的气息,相信很快就能追杀而来” “你如何识的那妖兽,怎么会知道他的本体是猪妖?”叶千夏警惕的盯着杜文岑,在他的了解中,他并不知道杜文岑与郁单北洲有所交集。 “说来话长,那家伙……很早以前,我见到过……”杜文岑说话时的表情略显尴尬,并没有正面回答叶千夏的疑惑。 叶千夏眉头紧皱,看的出杜文岑并不想回答自己,本想继续追问,但此时他却感受到猪妖的气息越来越近,也只能暂时按捺心中的疑惑,快速的冲着虎落城逃去。 虎落城外有一湖,名为虎饮湖,湖的四周满是花圃,花圃中有一座凉亭,平日里是来往商旅,城中百姓休息的好去处。凭借着极快的速度,此时杜文岑与叶千夏已经来到了亭外不足百米处,就当两人准备进城隐藏气息之时,凉亭内却走出一白衣男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叶千夏方才并没有察觉到凉亭内有人,此时见突然冒出的白衣男子拦住自己的去路,不由心生警惕,停下脚步,向那人看去。 只见白衣男子生的异常俊美,长发如瀑,面如凝脂,皓齿明眸说不出的妖冶。在他的身后背负着一筐草药,此时正挂着柔和的笑意看着杜文岑。 “小哥儿,想不到你我会有如此缘分,竟在这北洲相遇,只不过每次相遇,你似乎都会有些小麻烦”东篱有意无意的看向杜文岑身后不远处,隐约的红光说道。 “东篱大哥,竟然是你!”杜文岑也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东篱,惊喜交加的说道。 “呵呵,稍后你我在叙旧,先让我帮你处理一下身后的麻烦吧”东篱不急不躁的说道。随后也不待杜文岑作答,白色长袖轻轻挥动,瞬间便将杜文岑、叶千夏收入袖中,连同他们的气息一并隐藏起来。 “郁单的妖兽竟追杀到此,有些意思”隐藏好杜文岑、叶千夏后,东篱抬头看向空中的那道赤红光束,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自语道。 “他娘的,那两个狗杂碎怎么消失不见了!”上空一路追赶而来的赤魔妖主,突然感觉到两股气息瞬间消失,不由停在空中,愤怒的狂吼道。 黑漆漆的双眼向下方寻去,赤魔妖兽并没有发现杜文岑与叶千夏,却只看见一白衣男子正看向自己,不由嘴角抽动,冷哼一声,向下飞去。 “他娘的臭狐狸,你怎么会在这里!”赤魔妖主飞至东篱的身旁,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说道。 “原来是赤魔妖主……我为什么不能在此处?倒是身为妖主的你,不镇守自己的妖府,却跑到风城谷的领地,不怕那位大人怪罪于你吗?”东篱显然认识赤魔妖主,对于他恶言恶语,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笑着说道。 “呸!他娘的,少拿老爹来压我,猪爷爷我是追捕大闹北洲的修道者!风城谷?他娘的算什么狗东西,老子一个屁就能崩死他们!”猪妖大言不惭,粗言秽语的叫骂道。 “你倒是威风八面啊”东篱不咸不淡的说道。 赤魔妖主没有听出东篱的挖苦,一脸狂傲的说道:“你这臭狐狸倒也是有些眼光!” 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没想到你竟会拒绝老爹的好意,执意不加入我郁单北洲,哼!” “人各有志,我习惯游历神州,并不适合留在那位大人身边”东篱微微摇头道。 “你家猪爷爷我对你这只臭狐狸的事情没有兴趣!我问你,你可看到两个修道者?他们是郁单北洲的敌人,猪爷爷我正在追杀他们!”赤魔妖主不耐烦的挥动手臂,急躁的质问道。 “没有”东篱简简单单两个字回答道。 “狗屁!怎么可能?那两个狗杂碎被爷爷我逼到此处,却突然消失,此地就你一只臭狐狸,怎么会不知道!”赤魔妖主恶恨恨地盯着东篱,恼怒的说道。 东篱不以为然,似乎并没有感受到猪妖暴虐的气息,依旧淡淡的说道:“若是被我遇到,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我没有见过他们” 看着青筋暴现的猪妖,东篱继续说道:“这里距风城谷不过数里……最近听闻风城谷已经解除风魔大阵,门下弟子已经出世,想必那两人是风城谷的修道者,你往那里去追,定会有所发现。 东篱这话语看似是转移猪妖的目标,但实际却十分歹毒。风城谷的修道者他之前有所领教,那诡异的功法让他都吃了些苦头,若是将这鲁莽的猪妖引至风城谷,定会有一场恶战,凭借风城谷现在的实力,灭杀赤魔妖主并非难事,到时就彻底解决了杜文岑被追杀之围。 “他娘的,风城谷,好大的胆子,竟敢乱我北洲!今天猪爷爷我就去看看那些没有蛋黄的杂碎有什么本事,哼!”莽撞的猪妖果然被东篱所骗,恼怒的他不再停留,嘴中骂骂咧咧的向着风城谷的方向飞去…… 看着逐渐消失的赤红光束,东篱面无表情,轻声叹道:“神州上最后一只山膏了吗?”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故事的开始(下) 待赤魔妖主的气息完全消失后,东篱微微叹息,随即似是自语道:“北天,稍后你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知道了,哥哥……不过,你对那个叫杜文岑的人类还真是好啊”东篱的身后竟传出一声稚嫩的童音。 “他是个不错的朋友,以后会对我们有所帮助的”东篱慢步走向凉亭,淡淡的说道。 “不错的朋友……人类其实有很多人也并非那么讨厌,嘻嘻!但是哥哥,北天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我在这里憋闷了几百年之久,好无聊啊!”北天略有不满的问道。 “九九八十一道魂魄,我已经找到了八十道,还差最后一道,也是最难找的一道,只有足够强大的魂,才能让你安全的真正恢复……已有几百年,你在忍忍吧”东篱眼神中带着七分溺爱,三分痛苦的神色说道。 北天似乎没有感受到东篱话语中的悲哀,兴奋的说道:“终于快能出来了!待我亲手报仇之后,我便能同哥哥一同游历神州了!话说,那叫杜文岑的人类,不正在游历神州吗?到时我们便与他同行吧,北天很想看看哥哥口中的朋友……”似乎因为终于快要重获自由,北天小孩子的心性暴漏无异,竟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好了,北天,藏好自己,我要放出那两个人类了”东篱并没有打算让北天继续说下去,打断他道。 “好的,哥哥,不过你要快些找到那最后一道魂魄哦!”北天笑嘻嘻的说道,说完后便不再出声。 “快些吗……其实那道魂魄我已经找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北天对不起……”东篱美目中透出一丝哀愁,心中暗道。 呼吸着湖边冷冽的空气,东篱定了定神,便挥动白色衣袖,将杜文岑与叶千夏唤了出来。 “东篱大哥,你这是什么袖中乾坤吗?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以往我只知道袖中乾坤只能收下玄兵与物品,没曾想还能将人收下!”杜文岑一出现,便兴奋的说道,方才他进入袖中乾坤,便觉得惊奇无比,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般。 没待东篱作答,一旁的叶千夏却冷声说道:“你也是妖兽,虽然与杜兄相识,但为何要救我们?妖兽与人类本身就是势不两立的存在!” “你似乎对于妖兽有着很大的仇怨……我救你们,只是因为小哥儿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自然要出手相助,这一点,我们妖兽并不逊于人类”东篱并没有恼怒,而是一脸笑意的说道。 “东篱大哥是我的朋友,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这家伙就不要纠缠不清了!”杜文岑有些不悦,恼怒的说道。 叶千夏虽然心有顾忌,但此时却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方才眼前的这只妖兽也救了自己一命。只是叶千夏并不知道杜文岑口中的我们,并非指的是他,而是那一袭黄衣的…… 见叶千夏沉默不语,杜文岑便转身看向东篱说道:“东篱大哥,你怎么也在北洲?不会是想要投靠郁单的妖兽吧” “并非如此,我并没有加入郁单北洲。北洲此处看好有我所需的药材,我便行至于此,可别忘了,我是个医师”东篱小心翼翼的放下竹楼,笑着说道。 示意杜文岑与叶千夏坐下后,东篱又接着问道:“那你又是为何来北洲呢?前些日子我可是听闻你威风八面,大闹羽山啊!” 杜文岑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说道:“东篱大哥说笑,我现在可是被正邪视为眼中钉,哪里会威风了,苦不堪言啊!” “那你来北洲,是为了逃脱正邪的追杀……也是,神州之上只有这里正邪才会有所顾忌”东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也并非全部如此,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杜文岑摇着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东篱也不在追问,再次挥动白袖,石桌上瞬间便出现了三壶美酒,率先打开一壶后淡淡的说道:“看来这一年你经历了许多,若是没有紧要的事情,今日便陪我在这湖边凉亭内一醉方休,讲讲你那些故事,可好?”话闭,东篱并没有急于饮酒,而是一脸笑意,看着杜文岑。 杜文岑没有丝毫的犹豫,打开身前的酒壶,与东篱轻轻一碰,也不多说什么,举壶便饮。 东篱微微一楞,随即扬起如画勾勒的嘴角,同着杜文岑饮起了甘冽的美酒。 “杜兄,此地不宜久留,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而且,虽然那妖兽暂时离开,但并不代表它不会回来,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少生枝节”叶千夏眉头紧皱,将面前的酒壶推至一旁,不满的冷声道。 “你这人还真是无趣,就算那妖兽杀了回来,我也有应对之法……你安心喝酒便是!”杜文岑有些吞吐的说道。 “可是……” 叶千夏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东篱打断道:“无妨,我想那猪妖是不会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叶千夏心中一震,难道眼前这妖冶的妖兽已经将赤魔妖主杀死?要知道自己与杜文岑藏于袖中乾坤不过片刻的时间,而四周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莫非这妖兽的道行竟如此深厚,瞬息间便能将赤魔妖主灰飞烟灭? 看的出叶千夏眼神的疑惑与震惊,喝了一口酒水后,东篱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怎会有那样的道行?我只不过是一个医师而已……” “我只是说你们是风城谷的修道者,那猪妖生性鲁莽,便信以为真,向着风城谷飞去,而依风城谷现在的状况,想那赤魔妖主怕是此行有去无回!”见叶千夏还想继续追问,东篱挥挥手,继续说道。 “什么,风城谷!”杜文岑放下手中的酒壶,一脸震惊的说道。 “恩?”东篱有些诧异,虽然风城谷近百年来有着巨大的诡变,但杜文岑惊愕的表情,还是让他有所疑惑。 “风城谷,风城谷……东篱大哥,你说那,那猪妖他的修为现在敌上风城谷,有几分逃生的机会?”杜文岑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看的出他此刻十分挣扎。 虽然东篱此时颇感疑惑,但他并没有问杜文岑为何会如此紧张,而是回答道:“虽然猪妖的修为强悍无比,但我只能说,面对风城谷它没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哎,这可坏了!”杜文岑紧握双拳,似乎内心在思考着什么。 不仅是东篱,叶千夏也看不出为什么杜文岑会如此紧张猪妖的安危,要知道方才那妖兽可是一路追杀着他们啊。 看着满脸疑云的两人,杜文岑无奈的苦笑起来,灌了一口酒水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与那猪妖有些渊源……因为他化的人形,所以在宁蛮城中,我并没有将他认出……” “直到他展露气息,还有,他那独特的话语,我才确定赤魔妖主就是我先前所认识的那个猪妖山膏” 东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喝着酒水问道:“那你们是朋友了?”东篱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赤魔妖主在来北洲之前的一些事情,据他所知,之前见过山膏的可都死于非命啊! 杜文岑沉默起来,并没有回答东篱的问题,在沉默很久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似下定决心般,蚊声弱语道:“他,他是我的结拜大哥!” “什么?!”叶千夏与东篱难得默契的异口同声惊呼道。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兄弟(上) “你,你们是结拜兄弟?!可是人类怎么能与妖兽……”叶千夏异常震惊,看向杜文岑的眼神满是惊疑,他很难相信修道者会与妖兽成为兄弟。 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叶千夏的疑惑,反而将酒壶放下,起身站了起来,看着风城谷的方向叹息道:“东篱大哥,今天就不能陪你喝酒聊天了” 东篱微微一愣,随即眯起眼睛,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说道:“短时间内我是不会离开虎落城的,若是办完事情,就来此处寻我吧” “杜文岑,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叶千夏惊怒,他心中已猜出几分,想要出手将他拦下,自己的计划可不能再生出任何变故。 “你与东篱大哥一同在虎落城中等我”杜文岑并没有给叶千夏机会,唤出不周玄石,瞬间腾空而去,御空向着风城谷的方向飞去。 “可恶,你这是去找死!你可知那风城谷的修道者早已破了禁忌,他们,他们……”叶千夏三尸神暴跳,冲着杜文岑怒吼道,但说到最后似乎有些顾忌,竟生生止住了吼声,只是面色却憋的通红。 “哦?这位小哥儿似乎知道一些风城谷的隐秘啊”东篱饮着酒水,眼睛瞟向暴怒着的叶千夏说道。 放下酒壶,东篱继续说道:“杜家小哥儿,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不如你我在此饮酒谈天,可好?” “我与你这妖兽可有什么说的?”叶千夏不屑的冷嘲道。 东篱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举起酒壶自饮起来,双目不再看向叶千夏,而是转向凉亭外的虎饮湖,似是思考着什么。 叶千夏为之无奈,此时他已追不上杜文岑,虽然太一玄文是必得之物,但风城谷却也是不能招惹的庞然大物,权衡利弊后,只得坐回石凳,端起酒壶喝起闷酒。 …… 风城谷外,风波碑 此时赤魔妖主屹立在风魔大阵外,庞大的身躯早已升腾起炽热的火焰,一双巨眼充斥着怒火,而在他身前不远处,站立着两个中年修道者,此时正一脸冷笑的盯着赤魔妖主。 “你这只妖兽为何跑到我风城谷外,难道你想要拜入我风城谷门下吗?”看着气势惊人的山膏,风城谷的修道者并没有丝毫的惧怕,而是开口讥讽道。 “哈哈,我看你这只走兽似乎有些实力,若是真如林师兄所言,我们风城谷倒不是什么迂腐的道门。我看,当一只看门狗还是可以的!” “看门狗?王师弟此言差矣,你在仔细看看这畜生,它的本体分明是一只肉食豕!豕这样的低等兽类,又怎么配做一只狗!”被称为林师兄的中年修道者不屑冷笑道。 “嘿嘿,师兄教训的是……既然当不成狗,那就做成肉食喂狗吧!”另一修道者眼神中透露着贪婪的神色,唤出飞剑运转元气,说话间向着山膏迎面飞去。 “他娘的狗杂碎!今天你家猪爷爷我定要踏平你这破山谷!”赤魔妖主山膏三尸神暴跳,他刚飞至风城谷外,便被眼前这两个修道者拦下,一句话未说,就被辱骂一番,气的他恨不得立刻生撕了他们。 见面相清秀的修道者手持飞剑冲自己袭来,山膏大吼一声,挥动手臂,单拳带着熊熊烈火冲着来者的面门直击而去。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炙热气息,风城谷的修道并没有丝毫惊惧,冷冷一笑,转动元气,挥动手中的利剑对着山膏的手臂就挥了下去。 剑与拳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一时间竟相持不下,山膏的火拳生生挡住了修道者的飞剑,并不断用烈火灼烧着飞剑,想要连同修道者一起焚化。 感受着身体周围恐怖的温度,风城谷的修道者此时有些惊愕,他没曾想山膏竟会有如此的修为,就连自己的玄兵都有些抵挡不住,在炙热的空气中,似乎已经开始扭曲起来。 “呔,可恶的肉食!”风城谷的修道者大怒,他并没有退缩撤出战圈,而是催动体内元气,注入飞剑之中,想要与猪妖山膏一拼高下。 元气源源不断的注入,飞剑此时起了变化,一道道绿色的风纹不断涌出剑体,撕裂着四周的烈焰,眼看山膏的烈火消灭殆尽,飞剑剑光大盛,优势似乎回到了风城谷修道者这边。 “哼,你这狗杂碎有些能耐!”山膏并没在意自己的烈火被吹撒,暴虐的笑着说道。 “受死吧!”风城谷修道者并没有看出山膏眼中的戏谑,而是在火焰消散的第一时间,催动飞剑冲着山膏的手臂袭去,想要贯穿它的整个手臂,直击胸前。 “杂碎你只有这些本事?”面对近在咫尺的飞剑,山膏并未露出惧色,嘴角挂起一丝不屑,任由飞剑直击自己的胸膛。 “哼……怎么可能?!”风城谷的修道者本想出言讥讽猪妖山膏,在他看来此时山膏已成为了自己的剑下亡魂,但剑刃刺中山膏的胸膛时,却被挡了下来,自己的飞剑竟没有伤他分毫! “狗杂碎,去死吧!”看着身前呆滞着的修道者,猪妖山膏暴虐的怒吼道,随即抓住修道者的双臂,猛然发力,在一声令人胆寒的咔嚓声中,竟生生将整个人撕成了两半。 “呸!真他娘的废物!”扔掉手中已成两半的身躯,看着不断飞溅的血花,山膏不屑的吐出一口浓痰,鄙夷的说道。 “……你,你,好大的胆!竟杀了王师弟,妖畜!”另一位风城谷修道者见自己的师弟被残忍的撕成了两半,恼怒异常,举起飞剑指向山膏怒骂道。 “怎么,你这杂碎要为那只小鸡崽子报仇不成?”山膏挥动着巨手,虎视眈眈的看向风城谷的修道者,眼神中充满着蔑视。 “哼,你还不够资格!”山膏面色凶残,缓慢的迈出步伐,一步一步向着风城谷的修道者走去。 感受着强大的气息,看着如同山岳般的猪妖山膏向自己走来,风城谷的修道者内心竟生出一丝惧意,这是他许久以来没有过的感觉,如今却被一只肉食豕的气势压过,这让他羞怒到了极点。 “今日,我要收了你的妖元丹,为王师弟报仇雪恨!”在气势上,风城谷的修道者并不想败给山膏,他运转元气,怒声喝道。 猪妖山膏不屑的挂起冷笑,挥起升腾着烈焰的手臂,就当他想砸下巨臂的瞬间,却感觉自己的气息不知何时被死死地锁定,一时间竟将他定在原地,而就在这时风城谷内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他不够资格,你看我够吗?”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兄弟(中) 山膏心生惊疑,挑起眉头,瞪着眼睛看向风城谷谷口,只见一道青色玄气如有实质般的徐徐升起,随后又似一道利剑破空袭来。 “什么狗东西!”山膏大怒,运转元气低吼一声,挣脱了束缚,举起燃烧着的拳头冲着青色玄气便是一击。但这一拳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如同淹没在风中一般,拳头上的火焰瞬间被撕的粉碎,而青色玄气却没有丝毫停滞,依旧向着山膏袭来。 “他娘……”山膏见势不妙急忙想躲闪,嘴中却依然叫骂着。 青色玄气似乎并未想要继续进攻,见山膏躲过攻击,便停了下来。随后慢慢散开,渐渐的竟化出一道人形来。 “哼,你这郁单妖畜,好大的胆子,不但扰我风城谷清修,竟还屠戮我门下弟子!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前来受死!”青色玄气此时已经消散殆尽,一个身材修长,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的青年修道士横着剑眉正冷声对着山膏低喝道。 “他娘的,风城谷不过一群蝇虫而已,只会嗡嗡乱叫,连狗都不如!”面对气势凌厉的青年修道者,山膏不屑的掏着耳朵,极其鄙夷的骂道。 话语刚落,山膏便感觉四周的空气瞬间凝练起来,如同无数钢针银丝般刺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山膏措不及防,不由全身一颤,如同被万千蝼蚁啃食一般,巨大的身躯撕裂的疼痛起来,他想要运转元气抵抗,却惊恐的发现,不知何时,自身的元气已被封死,根本无法运转,此时的他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传闻,山膏的一张嘴巴极臭无比,果然不假……不过,现在你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了,哼!”青年修道者面色冷峻,身体分毫未动,一双眸子散发着残忍的凶光。 “郁单北洲,不过一群畜生喽啰!我丰赡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与我风城谷相提并论!” 山膏想要出言反驳,但正如丰赡所言,此时的他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且不说元气无法运转,就连自身的力气也消散殆尽,人为刀俎,此时的他竟生出一丝绝望,眼神中透露着愤怒,不甘…… “……是谁?啊,卑鄙小人!”丰赡正运转元气蚕食着山膏的生命,却突然感觉头顶一阵黑光划过,只见一根刻着古怪纹路的黑色棒子冲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砸下来! 丰赡有些慌神,他先前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此时竟会突然冒出一件法宝,要知道风城谷对于气息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现如今却会被人偷袭,简直是奇耻大辱。 耻辱也只是丰赡此时内心的唯一感觉,因为他没有过多的思考时间,连产生情绪的时间都没有。 仅仅一瞬间,黑色棒子便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丰赡只觉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控制,脑中一白,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师伯你……”站在一旁的风城谷林姓弟子,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方才还高举屠刀的丰赡,此时竟会瞬间被打倒在地,失去知觉。 “……谁,是谁!竟偷袭我风城谷,速,速速出来……”缓过神的林姓弟子,浑身一抖,急忙警戒起来,如临大敌。只是他的声音中丝毫没有底气,声音也渐渐变的弱不可闻。 “啊,仙长,休怒!这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啊!”话说间,从不远处的山林中走出一少年,他的穿着朴素,此时正挂着满脸的歉意,唯唯诺诺的向着林姓弟子走来。 “……你,你别动!是你,是你打伤了丰赡师伯!?”看着小心翼翼的少年,林姓弟子却表现的更加谨慎,或者说更加惧怕,催动飞剑,警惕的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见状,便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挂着三分歉意,二分无奈,一分尴尬的开口说道:“仙长,您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小人不知几位仙长在此降妖除魔,冲撞了仙长,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要怪罪我啊!” 看了看不远跪倒在地,一脸痛苦,不断抽搐的山膏,少年暗叹一声,又继续开口说道:“仙长,这是什么妖兽,怎么生的如此雄壮?”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姓弟子心中仍惊疑不定,但此时却也冷静了下来,方才他向眼前的少年查探了一番,发现他如同常人一般,似乎并非修道者。 “我叫杜文岑,是不远处虎落城的居民,方才一不小心闯入了此地,这……”杜文岑摊开双手,讪笑着说道。 “莫非丰赡师伯并非此人打伤?但四周除了此人,却没有其他气息……难道是郁单那些狠角色出手偷袭了师伯!只是,只是我修为不够,这才没有察觉吗?”林姓弟子神念飞转,想到此处,急忙向四周看去,似乎想要找到其他妖兽的踪迹。 “不好,定是四周还隐藏着及其凶恶的妖兽!不然怎可能连丰赡师伯都被一击击倒?那我现在岂不是……”短短几息的时间内,他的心中生出无数念头,双脚不觉的向着风城谷内退去。 “搬救兵!”林姓弟子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便不再理会呆站在一旁的杜文岑,更没有再去看丰赡一眼,他快速运转元气,头也不回的飞进风城谷内。 杜文岑本想着编造些理由,糊弄风城谷的修道者,但见他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便一时语塞,摇摇头向着山膏走去。 “……咳咳,是,是你!”失去丰赡控制的山膏,此时渐渐恢复了些力气,抬头瞪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杜文岑,一脸惊怒的吼道。 “喂,好歹也是小爷我救了你,但你这模样却仿佛我欠了你几两银子似的!”看着恨不得用眼神吃了自己的山膏,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 “你救了我?呸,你这个杂碎修道者,怎么可能救你家爷爷我!”谁知山膏并不领情,破口大骂道,看架势,似乎他若不是身受重伤,此刻早已出手杀了杜文岑。 “你这头猪,我没时间给你解释,待风城谷的人出来可就不好办了……唔,你受伤不轻,我们先去找东篱大哥吧!”杜文岑有些不安的看向风城谷,不再理会满嘴恶言恶语的山膏,运转元气,收回不周玄石,一把拉起山膏,快速地飞离了风城谷境内。 “杂碎,小鸡仔,快放你爷爷我下来!奶奶的,若不是爷爷我此时受伤,定要将你撕碎,入郁单北洲者死!”飞在空中,山膏并不老实,嘴中恶毒的词语不断蹦出,怎奈此时他体内的元气依旧无法运转。 “我说,你就省些力气吧,小心这世上最后的山膏也绝了种!”面对暴躁的山膏,杜文岑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 “呸!奶奶的你才绝种呢,信不信爷爷我捏爆你的蛋黄?”山膏大怒,破口大骂。 杜文岑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开口笑道:“你还是这般喜欢捏人蛋黄吗?说说,你捏碎了几个啊?” “唔,鬼老,鼠精,老刺马……爷爷我也记不得,总之,总之……呸!奶奶的,爷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小鸡仔!” “哈哈,我们到了!”本想飞向虎落城寻找东篱与叶千夏,但飞过方才停留的凉亭,发现两人仍停留在此喝酒,杜文岑心中不觉轻松起来。 “东篱大哥,原来你还在这里啊!”落入凉亭,杜文岑把山膏随手扔到一旁,笑呵呵的看向东篱笑道。 “我与这叶小哥有些投缘,便在此多喝了几杯酒”东篱放下酒杯说道。 “投缘?我们并没有说些什么吧!”叶千夏无语,端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心中冷笑。 “好你这只臭狐狸!竟与这两只杂碎认识,方才就是你这臭狐狸将他们隐藏了起来吧!”山膏突然暴跳如雷,指着东篱怒骂道。 东篱本想询问一下杜文岑是如何找回山膏的,但见山膏叫骂起来,便转身看向他,嘴角挂起诡异的笑容说道:“妖主大人好威风,体内的元气竟被封死,若不是体内有异宝,想必你早已原形毕露,化作一头猪了吧!” “东篱大哥,你也看到了,山膏他元气被封,深受重伤,还望你出手救治”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诚恳的看着东篱说道。 “呸,谁让你们这群杂碎救爷爷我!”山膏不领情,怒骂道。 “杜文岑,你救他作何?不如杀了他,也不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叶千夏心中恼怒,他的计划因为山膏的出现已经全被被打乱,此时他心中杀意已生,见山膏一张嘴巴臭到了家,便忍不住说道。 白了叶千夏一眼,杜文岑挥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东篱大哥,他就是这般嘴脸,不用理会就是……还是,将他医治好吧!”转身杜文岑又对东篱和颜说道。 “小哥,这猪妖,却是不用我去医治,山膏的自愈能力十分的强大,此时他体内正在自我愈合呢!” “不过,小哥,你可要说实话,他可是真如你所说……否则待他愈合后,我们可是会有些小麻烦的”话锋一转,东篱眯起眼睛盯着山膏说道。 听东篱这么一说,杜文岑这才放下心来,端起酒壶,灌了一口酒水,含糊不清的说道:“唔,这个你放心,没事情的,当年虽然……但那可是,嗯,总之没有事情” 东篱微微一笑,目光移开山膏,不再询问。 叶千夏此时心中却是心念急转,在他想来,若是真如杜文岑所言,那山膏却是可以利用一番,虽然他的计划很有可能夺取太一玄文,但如果山膏可以利用,那就如虎添翼,太一玄文势必会落入自己手中!只是这山膏…… “奶奶的,杂碎你们在说什么?猪爷爷我为什么听不明白!告诉你们,你们死定了,等我恢复,一定要将你们撕碎了喂狗!” 看着威胁自己的山膏,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思考片刻后,随即苦笑着问道:“唔,你可记得……在苦山的时候,遇到过一老一少?恩,怨螟驵……”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兄弟(下) “……怨螟驵,你去过苦山?难道你就是那该死的阴损杂碎不成!”听到杜文岑提到苦山,山膏立刻警惕起来,巨大的双瞳泛着寒光,死死地盯着杜文岑,似是想要一口将他吞下。 “当年,你这阴损的杂碎,趁爷爷我分神之际,从我手中逃脱,想不到今日却在此处遇到你……哼,奶奶的,想不到你竟修炼到化出了人形!怎么,难道你也想加入我郁单北洲不成?”没有理会一脸崩溃的杜文岑,山膏面带不屑,眼神不善的继续说道。 “呸,你这头猪,我怎么可能是那家伙,小爷我是活生生的人!你这么大的眼睛是怎么生的,难道是蛋黄不成?难怪你这猪头会天天想着如何捏爆别人的蛋黄!”杜文岑气急,蹦到山膏面前,面色赤红的指着他的鼻子便骂了起来。 杜文岑此时也是七窍生烟,他本不想挑明身份,让山膏自行回忆,但谁知这山膏却是生的一个猪头,不怎么的就将他跟怨螟驵混为一谈。 见杜文岑骂的难听凶狠,山膏一时间楞在原地,随即面色不善,一双鼻孔不断喷出热气,握紧双拳恶狠狠地说道:“奶奶的,小杂碎,你这是找死!” “呸,小爷我找死?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这猪头下酒吃!”杜文岑毫不示弱,怒视山膏回敬道。 叶千夏在一旁听的茫然,从之前的举动,可以看出杜文岑与山膏的关系绝非一般,但现在两人却相互对骂起来,各种粗俗不堪的言语被他们运用的得心应手,更有不死不休之势,这杜文岑想要做什么? 眉头微皱,叶千夏心中有些不快,他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去风城谷救猪妖山膏,已是让他十分恼火,但见杜文岑与山膏有些关系,便也不再说什么,或许还能利用山膏打入郁单北洲内部,这样夺取太一玄文就会多一层胜算,但此时杜文岑却与山膏交恶,这让他极为不满,似乎与杜文岑的联合,并非明智之举。 “杜家小哥,你还是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吧,山膏生性愚笨,加之先前对你有些敌视,自然会有些误解,呵呵”东篱瞟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叶千夏,淡淡的说道。 杜文岑此时也是骂的有些疲惫,见东篱开口劝说,便停下谩骂,气呼呼的坐回石椅上,灌了一口酒水,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说道:“也罢,这猪头却是与你说不清!”看着一脸杀气的山膏,杜文岑思考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当年,我与我的无耻师傅,误入你的苦山,与那怨螟驵死战了一番……生死关头之际,打斗声将你引了出来,是你出手救了我们……虽然最后你想杀了我们,但还是将我们放走……这么说起来,你对我们也算有救命之恩,不然今日我会管你死活?!” 看着一脸愤懑的杜文岑,山膏愕然,他那并不聪明的脑子,此时飞速运转起来,过了片刻,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由猛地双手一拍,随即大声疾呼道:“原来是你!当年那老杂毛身旁的小杂碎!” “你这嘴臭的猪头,小爷我叫杜文岑!”见山膏辱骂自己,杜文岑气不打一处来,恶恨恨地说道。 山膏并没有理会杜文岑的恶语,一双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的气息也平稳了许多,不再充满着暴虐。 “这样说来,爷爷我倒是有些印象……杜文岑,杜文岑,在苦山的时候我明明记住了这个名字的啊?哎,怎么会是你!”山膏有些无奈,摇晃着巨大的脑袋,显得有些无力的自言自语道。 “哼!”对于山膏,杜文岑此时却是不想在说些什么,先前偶遇的惊喜与尴尬早就一扫而空,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与山膏相认,与妖兽成为兄弟,在他心中是不耻的,虽然他现在的认知并非原先那般迂腐,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还是让他心生尴尬。 只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言,在苦山时,无论如何,山膏对于他与三尺道人,的的确确有着救命之恩,所以他才会奋不顾身的将山膏从风城谷救了回来,只是与他结拜兄弟的关系,还是算了吧…… “哎……”叹出一口浊气,杜文岑收整了心神,不再思考这些事情,对着山膏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是一命抵一命,算是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杜文岑可是一个正直的商人,自然不喜欢亏欠什么东西,事情自然也就到此为止,你还是速回郁单吧,只怕那风城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说话间,挥挥手,杜文岑催赶着山膏离开这里。 “奶奶的,放你的狗屁!风城谷的杂碎,猪爷爷我可不怕,谁敢前来,我便撕碎了喂狗!” “还有,什么叫一命抵一命?你家猪爷爷我可不答应!当年我与那老杂毛有约定……他告诉我一些隐秘,猪爷我便与你结拜为兄弟!虽然猪爷我粗鲁暴躁,但誓约就是誓约,我应下的,自然会遵守!”听到杜文岑的说辞,山膏有些恼怒,虽然他是妖兽,但也是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反悔誓约。 “什么?你说什么!你这妖兽竟与杜文岑是结拜兄弟!”不待杜文岑作答,叶千夏猛地站了起来,神情间满是错愕,视线不停地在杜文岑与山膏之间徘徊,这一重磅消息,着实让他大为震惊。 东篱此时也是眉头微扬,有些疑惑的看向杜文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他藏在石桌下的右手却是紧紧地握了起来。 “哎,你这,你这猪头……”看着叶千夏与东篱的反应,杜文岑无奈的摇摇头,他本想此事就此揭过,但谁曾想山膏却将当初的约定说了出来……看着一脸认真的山膏,杜文岑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只能挂着苦笑。 “小杂碎……呸!咳咳,兄弟,先前是大哥我的不是,你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我们兄弟两人相认,却是十分高兴!” “哈哈,你大哥我想不到会在此与你相遇,猪爷爷我现在的心情十分激动啊!”山膏突然扬天大笑,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山膏的思维很简单,当年因为被老拉杂毛的消息震惊到,所以并没有与杜文岑过多的交际,他们离开苦山后,自己更是探寻不得,最后老爹找到了自己,便离开了苦山来到北洲,在老爹的严令之下,更是不能离开郁单半步,自然是无法探寻杜文岑,但谁曾想,今日却在这里相遇,实在让他十分高兴。 因为在山膏看来,兄弟就是兄弟,只要有了结拜之交,无论何种原因,都是他山膏的兄弟,这是他的天性,认定了就不会再去改变。 看着一脸诚意的山膏,杜文岑心中不免有着些许感动,想不到这满口粗俗的猪妖,竟会如此看重当年的誓约,虽然这誓约看起来荒诞无比,让他有意避让,但山膏却如此的真诚,这还真是…… “……杜,杜文岑,你好大的胆子啊!竟与妖兽结拜,难道不怕被天下之人所不齿?这,这可是与人为敌啊,如果这消息一传出,那你可就要面对所有修道者的追杀啊!”见杜文岑没有反驳山膏的话,叶千夏心中更是惊了几分,不由慌忙开口说道。 “修道者的追杀啊……哎,无所谓了,反正小爷我早就被正邪追杀,你不是知道吗?”杜文岑无所谓的说道。 这时,叶千夏才想起来,他杜文岑在羽山之战后,早就臭名昭著,被正邪追杀,他自然是不会再去在乎这些事情,只是…… “但是你……” “怎么?放心吧,这里是郁单北洲,那些修道者还是会忌惮一些的,他们也不会知道我在这里……我们的计划是不会被打乱的” 不会被打乱?天啊,自从遇到这猪妖,自己的计划早就乱成一团,叶千夏无奈的想到。只不过,见这猪妖极为认可杜文岑,以他的修为在郁单北洲似乎有着很不一般的位置,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被那些杂碎追杀!他奶奶的,谁敢动我兄弟一根毫毛,猪爷爷我一定捏碎了他!小杂…兄弟,你放心,这里是郁单北洲,凡是对你不利者,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山膏青筋暴现,一脸凶狠的说道。 “啊,啊,啊!我的头好疼啊!”见山膏如此待自己,杜文岑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满嘴的兄弟,叫的是毫不尴尬,但杜文岑他自己还是适应不了的。 “呵呵,杜家小哥,随遇而安的好,郁单北洲妖兽丛生,当中不乏比我厉害的角色,多了一个庇护还是有好处的”许久不出声的东篱,笑呵呵的说道。 没待杜文岑开口,急性子的山膏抢先说道:“哼,奶奶的,郁单的妖兽谁敢惹我兄弟的是非?” “不过……是他娘有些不开眼的妖主们,虽然猪爷爷我不怕他们,但老爹却是不允许……无妨,兄弟你这就随大哥我一同去天寿山,见过老爹后,自然不会有妖兽为难你!” “你可是我的结拜兄弟,那我的老爹自然也就是你爹喽!妙,好,啊哈哈!” “……”杜文岑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寿山(一) “你这猪头悖言乱辞,我为什么要认猪做父?小爷我对天寿山没有兴趣!”杜文岑气结,心中不免升起了 要把猪脑袋打开看看的冲动,里面是否真的空无一物。 “呸,谁说老爹是猪妖了?老爹他乃是……”山膏略显不悦,只是话说了一半,却猛然停了下来,晃动着 巨大的脑袋,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这才又说道:“你随我去天寿山,自然就知道老爹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嘿嘿!你可别小看我们天寿山,这山上三十六洞妖主,虽说没有爷爷我厉害,但哪个曾经不是称霸一方 ,还怕什么正邪的老杂碎、小鸡仔们?撕碎了喝酒吃!” 面对山膏的豪言壮语,杜文岑眉头微皱。的确,现在正邪追杀,才是他最大的忌讳,虽说身处郁单北州, 但并非代表着安全,反而更加的危机四伏。且不说妖兽,单是诡异的风城谷,就让他心神不宁……更何况 自己所需的太一玄文,极有可能就在这极北之地。 “杜文岑,我看这天寿山去的”杜文岑想要的,也正是夏千叶所需的。虽然开始吃惊于杜文岑与猪妖的关 系,但向来沉稳冷静的他瞬间便想到了如果能利用猪妖,让杜文岑深入天寿山,那么对于他们夺取太一玄 文的计划,无异于如虎添翼。 “我在虎落城等你”自知言多必失,夏千叶也不好过于多说什么,冲着杜文岑微微颔首,最后补充道。 杜文岑自然知道夏千叶心中所想,却也懒得回应。微微叹气后,灌了口酒水无奈的说道:“也罢,那我就 随你这猪头去天寿山……” “天寿山,群妖聚集之地……那些妖主想必也是有许多金银财宝的吧?唔,去坑骗些金银财宝也是好的… …”最后这一句,杜文岑却是含着酒水,小声嘀咕。 东篱听得真切,笑着摇摇头,随即背上药篓起身说道:“杜家小哥儿,那我们就此别过,不过这几日我会 一直在虎落城,若有事寻我,去虎落城便是” 言罢,东篱转身便走,只是仅仅踏出三步后,却又停了下来,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十日后,若无他事 ,还望来此亭相见……我有一事与你说” “何事?东篱大哥,现在告诉我也无妨”虽然与东篱不过数面之缘,但这最后一句,杜文岑却感觉到了不 同以往的沉重,似乎有些事情,东篱需要他的帮助,这才急切的问道。 东篱没有回首,只是挥了挥玉琢一般的左手,轻声回道:“十日后,此亭叙”随即一步一步地向远处走去 ,片刻之后失去了踪影。 “呸,这神出鬼没的臭狐狸!”山膏却是与东篱不对头,不耐烦的说道。“小……小兄弟,现在就随我去 天寿山!”不愿再多做等待,性情急躁的山膏,说话间拉起杜文岑,化作一道红光,向着天寿山方向飞驰 而去。 天寿山,极北之地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山体黝黑,棱角如刀削斧砍,似无边际,如同一只上古巨兽蛰伏在 郁单北州。层层叠叠,天际的苍云也没不过山腰,只是平添了几分神秘。 山中多险隘,被妖兽们分为三十六座山府,各个山府皆有重兵把守,更有三十六洞妖主亲自坐镇。被三十 六洞山府围在中央的主峰,便是当今郁单北州主人的居住地,还有平日里妖兽们议事的大厅,名为万兽无 疆。 山膏的速度极快,一路上散发的滔天妖气,更是让郁单北州的妖兽们不敢拦截,唯恐惹怒了这个脾气暴躁 的赤魔洞洞主。杜文岑站在山膏的肩背之上,倒也清闲自在,一边听着猪妖的讲解,一边欣赏着天寿山的 千岩万壑。 “他奶奶的三十六洞妖主,爷爷我却是记不清他们的名号,反正都是一些杂碎而已,不用理会他们……不 过,也是有些狠角色的” “除去三十六洞的杂碎们,天寿山还有一个小鸡仔与泼辣妞不得不提……一个叫做右臣,一个叫做左谋” “左谋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杂碎,他是最近才入了我郁单北州,不过却深受老爹器重,他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玉灵隐!” “这么娘气的名字,呸!不过他却是我们郁单北州唯一一个不是妖兽的头领,别看这杂碎,平日里笑呵呵 的,奶奶的,肚子里的肠子都烂坏了,爷爷我可是被他戏耍了几次!哼,下次见到他,非捏碎了他的蛋黄 不可!” “……玉灵隐!”没有理会山膏恶毒的咒骂,杜文岑眉头微皱,轻声叹道。 “不说这鸟杂碎!右臣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或许老爹他知道……但那娘们却是十足的狠角色,实力远 在三十六洞妖主之上,最后不要去招惹她,不过那娘们不经常出现”难得山膏有忌惮的存在,提起右臣, 猪妖的脸上满是严肃。 “那你口中的老爹……”杜文岑刚要问起,却突然被震天的战鼓声堵在了口中。低沉雄厚的鼓声震得云彩都散了开来,如同一重重波浪般划破天际,震耳欲聋。 紧接着,天寿山上下三十六洞妖府妖光四起,一时间妖气纵横,众妖王飞向天空,直达天寿山腹地。 “奶奶的,这是出了什么大事?难道有哪些杂碎攻打我郁单北州吗!”山膏心惊,在郁单北州,若是有什么大事,这战鼓定会响起,告知众多妖兽,且命令妖主们前去万兽无疆议事。 “兄弟,爷爷我本想带你先去我这赤魔洞,不过现在……你还是先一同随我去见老爹吧!”山膏不由分说,催动元气快速向天寿山中央飞去。 ………… 关于神州背景 太仙山七峰的简要介绍 太清宗七峰以北斗七星为阵,呈其状而分布,是为: 天枢【贪狼】首峰长老戥星道人 天璇、【巨门】守峰长老天水道人 天玑、【禄存】喉峰长老竹龙道人 天权、【文曲】中峰长老绍谦道人 玉衡、【廉贞】主峰掌门天准道人 开阳、【武曲】掠峰长老炎良道人 摇光【破军】尾峰长老空星道人 附:【】内为七星的又名,亦可叫做贪狼峰、破军峰等等,再次就不给各看官一一列举了。 七峰长老的设置,也是根据不同星宿的特有性格而塑造的,为此给看官们解释下,方便观书之用。 沽琥所设计的背景“神州”是根据我国上古神话传说稍微杜撰而成的,为了一些后篇的故事需求,固或许与看官们了解的神话故事并不吻合,望看官们谅解,此乃故事所需,实属无奈为之。 自从盘古破鸿蒙,混沌之气被化作天地,天地万物滋生。但有许多混沌逃过了盘古的利斧,于是洪荒时代便有了许多混沌演化而生太古巨魔,它们称霸着神州大地,疯狂的寻找一件洪荒秘宝,妄图炼化天地,让混沌一族归来。神州大地一片焦土。 盘古虽死,但盘古之气尚未消散,渐渐天地间有了太古神灵,他们和洪荒巨魔之间的战争横跨了整个太古洪荒时代。 大战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太古仙神飞往天界,开辟了一方净土,称之为仙界。而洪荒巨魔也退居到了险山恶水之地,伺机反扑。 两大势力遥相对望,谁都不敢率先发动战争。在经历过太古洪荒的大战后,神州大地一片安宁。世间万物滋养生息,天地之间一片祥和,自然衍生了许多精怪,天地万物开始了自己的进化之道,一切都从新开始着。 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大背景之后…… 关于本书的名字《蝶锁亘古》 也在这里稍微交代下吧 其实原先名字一直拿不定,并不想起这个名字。 但是考虑很久后并没发觉有更好的,就定下了蝶锁亘古。 与看官们说这些仅仅是想告诉各位,蝶锁亘古应该拆开来看 也就是蝶锁与亘古。 蝶锁、亘古就是本故事的两个大篇章 前半部为蝶锁 后半部为亘古 望看官们看的明白。 日后沽琥会依次为各位看官解释与告之一些事情及人物分析 因为沽琥只是菜鸟叙事能力并不好也不会用什么技巧之类的 但希望看官们看的明白舒服固会如此啰嗦望看官们见谅 最后依然感谢看官们的支持与鼓励 20123.9 书中妖魔的详细解释【补充中】 为了看官们看书方便 沽琥在此便写些故事中出现的鬼怪详解 当然新的角色会不断的出现所以沽琥也会一直更新 已出现: 怨螟驵:属于沽琥自己杜撰而出的邪兽。 人面狐眼,全身漆黑,身有倒刺,属于十分奸邪的妖兽。喜欢在白天活动,晚上沉睡在自己做出的茧中。 依靠吞食人的精血而提升自身的修为,善于使用心计,是比较奸诈的妖怪。 猪妖山膏:引自山海经 《山海经·山中经》:苦山,有兽焉,名曰山膏,其状如逐,赤若丹火,善骂。 沽琥也稍加修改,将其性格设定为直爽豪迈,千年妖兽,道行修为惊人,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黑熊精:沽琥杜撰 龙套妖兽,修为道行皆不高深,属于山中精怪依靠本能修行。 阴首蛇:沽琥杜撰 天地有一异蛇,此蛇无声会吐黑气,能锁元气,亦可入丹药提升道行,生的白首黑身,故名为阴首 属于小型妖兽,视为丹药之用。 豫章黒猿:引自山海经+沽琥杜撰 山海有记,豫章之树上有黒猿……山海上只描述了这些之后便是沽琥自己杜撰的 当然也添加了日本民间鬼怪传说中的生剥,也就是相对于我们这里的画皮。。 它的本体就是黒猿,通人性,能窥视人的内心,善于模仿。 夜叉:引自民间传说+古印度神话 夜叉在我国鬼怪故事中是吃人的怪物,且有飞天夜叉、巡海夜叉等等说法。 但沽琥在故事中描述的是来自身毒州的夜叉身毒就是古印度而夜叉国我国古达鬼怪小说中也多有描述 感兴趣的看官可以自行寻找资料 讹兽:引自《神异经》 别名诞。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恶而善。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黄父鬼:引自《神异经》+沽琥杜撰 身七丈【头戴鸡】以鬼为饭以雾为浆朱衣缟带以赤蛇绕其项箕头,(箕头,发烦乱也。) 关于黄父的描述并不多,所以人物性格,来历及其他事情都为沽琥杜撰【手中拿有鬼头骨也是杜撰】 是个十分重要的配角,望看官们喜欢。 法宝玄兵鉴 为了看官们看书方便 沽琥特将书中出现的法宝玄兵罗列出来供看官们了解,认知。 皆是沽琥自己编纂而出的日后随着人物的不断出现,此文也会不断的更新 望看官们补充、改优。 谢谢看官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神州九大神器: 太一玄文:上古天书,不知被何人所著。书中包罗世间万象,乃是极其玄妙的神书,共有九卷,分散在神州之上,现已知的一卷被杜文岑所得。 二、二相刃:上古凶器,两把绝世妖刀,一曰生刃、一曰死刃,夺天地造化可裂万物,可控生死。此法宝是为不详凶刃,曾几度易主,暂不知其主。 三、三生眼:传说盘古大神的第三只眼,上可透天、中可扫众声、下可探九幽、是为三生。自问世起就不为人所见,暂不知其主。 四、已经失传,不得而知。 五、已经失传,不得而知。 六、已经失传,不得而知。 七、七煞剑:传说由天地间七种煞气冶炼而成,剑中更是囚禁着七煞古魔,此剑一出震慑天地万物,剑中煞气无人能敌!原主为太清宗天枢峰一脉相传,后传至朱赤颜手中,但因下山历练偶遇妖狐东篱,后被其抢夺而去。 八、八荒塔:是一座神塔,此塔有八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玄妙变化,且变化无穷,入塔者皆会被其所炼化,不过传说此塔已经被毁。 九、九天鼓:战鼓,传说击打此鼓可召唤灭世龙雷,灭尽天下,其鼓音更是能震碎一切魂魄!已经遗失,不知其主。 各种出现的法宝利器: 不周玄石:天界之门所在地不周山的一部分,是山体上突出的一根奇异玄石,内有仙灵之气,变化万千,玄妙无比。其主杜文岑。 星空飞剑:通体漆黑如夜,剑身上有点点金光,如同星夜一般,故命名为星空,乃是上品玄兵,变化无限,威力无穷。其主玉璇。 白龙玉鞭: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流水一般,上附有阴玄火,触着即焚。其主楚心月。 蝶翼:形状如同凤蝶单翼,通体冰白,是一件飞行法宝,日可万里,轻如薄翼。其主楚心月。 流萤飞剑:通体青绿,可化作无数萤火,其主泉鸣。 困龙索:定身困神的长索,上有八枚铜铃,铃音可静人心魄使其昏睡过去,乃是古万春依照古籍所炼制而出的法宝 盘牙:上古妖兽盘牙的牙齿,土黄色,上附有剧毒,锋利无比,其主豫章黒猿。 螟樽:自古鬼幽当中流传而出的鬼器,它形似人间的酒樽,却又刻着古怪的铭文,但细看之下便可知道那些铭文,其实就是只只螟蛾,所以它才会被称为螟樽,内有无数恶鬼,打碎后更可打开恶鬼之门,其主为玉灵隐。 七羽火扇:古万春依照古籍所炼化出来的法宝,扇中有三昧火、人间火合二为一,崇邪一沾此火便会被焚化的干净。 碧波飞剑:极阴法宝,通体碧玉如同清水流动,美轮美奂,其主为唐沐清。 玉扇:扇有三十六根白玉扇骨,可化作三十六天罡化元阵,一守一攻,威力无穷,玄妙无比,其主为水明子。 戮魂古灯:极其凶恶的法宝,通体古黄,放着淡淡绿光,是攻守兼备的法宝,凡是触碰者皆会被自己的力量反震,更有九九八十一道戮魂光击打而去,专攻人心魄,十分歹毒。其主奉青 黑崇宝衣:黑色甲胄,乃是一件防御型的法宝,穿在身上可抵挡任何攻击,其主滇于康。 丧魂钉:利用阴山鬼气炼制而成,但凡修道者被其击中,定会攻入心脉钉其命魂,使鬼气缠于魂魄之上,几息之后便会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其主阴山三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