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盘上的爱情》 第一章 写作缘起 岁月易逝，转眼间20年过去了。大家还记得1998年流行于一时的网络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吗？ 当时我被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的爱情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却万万没有想到与痞子蔡类似的网络爱情也发生在我身上。 只是由于年轻和无知（也许性格使然），让我失去这份爱。不过人到中年，心态已变，不论是痛苦和欢乐，我都把它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故事开始于1999年（最后一天），2009年我用简单的文字把它记录下来，2019年我又开始改写，十年一个循环，冥冥中似有天意。 2009年我写得十分得意，洋洋洒洒就数万言。现在仔细审视以前的文字，既不优美，也不文雅，还别具一格地经常在句子后面加括号写说明；再看看别人写的文章，都写得行云流水，极其晓畅，述事清楚，说理透澈，才明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所幸的是，我看我以前的文字，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我，文字之间不断闪烁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自信，感受到了当时 “我”的喜怒哀乐。我突然认识到，能永生的，是文字，它永远鲜活生动。 更重要的是，这段爱情我刻骨铭心，它永远活在我的脑海里，我在它就在。 可是，如果我不在了呢？所以我要把它写出来，并且是声情并茂地写出来。 另外，既然是改写，就不能只添加一点背景，补充一下材料，加点感悟，对文字要有大改动，相对保持原汁原味，作品的生动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里，我很有必要把当时的背景介绍一下，毕竟20年过去了，距离现在太遥远。 那个时候互联网在中国刚兴起，上网大多用拨号上网，网速只有56k。 网吧要好一点，使用adsl宽带，网速可达512k。用当时人的话说，那速度简直像飞得一样。 大家知道，现在的网速最低也有20m了，是当时最快网速的40倍。 所以就能理解当时网上聊天为什么只用文字，并且即使是文字，有时也得延时才能看到。 当然手机那时不普遍，也没有上网功能。有手机的人还能把手机拿出来炫耀一下，即使已没有了1996年大哥大那样的霸气。 因此，当时的网聊就是只见文字不见人，这一点大家记住了，很重要。 有人说了，什么也看不到，真没意思，我告诉你，只有文字的聊天，是一种虚拟的世界，有一种特别的神秘感，不仅是有意思，而且是很有意思，从我以后的描述中你就能感觉到。 为了让大家见识一下当时网络聊天的盛况，我不惜自我牺牲了，解剖当时的自我，就算自嘲吧。 下面就先讲几个小故事，预热一下，让大家了解当时的网络聊天情形，以对故事的背景有更好的把握。 第二章 愧对雨晴 我上网的历史很长远了，大概就是从1999年吧。那时公司新装了宽带，网上聊天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时候，用同事们的话说，不管现实中你是什么样的人，上了网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了大话空话不心惊，撒尽谎言不脸红（红也看不见）。 欺骗别人捉弄别人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会是攻击谩骂。他们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在现实生活中我算得上是一个正直的人，也没有欺骗别人哄骗别人的习惯，可是在网上呢，就远不是这回事。 我经常去的那个聊天室好像叫做缘份的天空。有一次晚上我多喝点酒，闲着无事，就上网聊天。 我看到一个网名叫雨晴的女孩，她正在与别人聊得火热。我用公开的方式（公开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你输入，私聊别人看不到）连续向她质问，说：“你昨天与我聊得好好的，约我今天与你彻夜长谈，没想到今天你一直与别人聊，多次与你打招呼你都不理，你也太水性杨花了吧？！”实际上我不认识她，也从未与她聊过，这是对她故意攻击，也就是有意捉弄。 过了一会她回复道：“你认错人了吧，我昨天没上网。”我说：“不可能，是你是你就是你，骨头烧了认得灰，装傻谁不会，你不要装清纯。”她随即答复：“我真的不认识你，没与你聊过。”我哪里会放过，我连珠炮地质问：“昨天你与我聊了整整四个小时，你说有相见恨晚之感，约我今日再聊，我高兴得一夜没睡好；没想到，时过境迁，转眼沧海桑田，你竟这样无情无义。”对了，我忘记交待了，我打字很快的，在与别人聊天时每分钟能打百十字，可以和五个网友同时聊。 她也没法与别的网友聊了，只能不停地向我辩解，一再说明我真的是认错人了，希望我不要再纠缠于她。 可是我本来就是对她欺骗带捉弄，怎能听从她的辩解。所以发挥起打字员一样的能力，对她进行嘲讽和挖苦，屏幕上的尖刻话一行行闪得人眼花缭乱，最后我甚至叹息出 “网上无真情，昨聊今陌生”的话来。（我都佩服我自己，妙语如珠啊。 ）这时候，很多网友也加入我这边（显然是同情我），对她进行雨点般地攻击，有的人说的话很恶毒。 整整一小时啊，可怜的她还在那里苍白地辩解，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搞错了。 说实在的，当时我高兴得发狂，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涌满我的全身，我终于明白魔鬼词典对舒畅这个词的解释，它说舒畅就是一想到别人正在坐卧不安时就非常兴奋的一种感觉。 最后，那个叫雨晴的女孩说了句 “我再也不上网了，没想到网络竟然是这样的！”就下网了。从此后，我再也没在聊天室见过她。 我突然感到深深地内疚，可能这个女孩很天真，很善良，怀着对网聊的憧憬，想上网交几个朋友，结果被我这一顿敲打，永远恨上了网聊。 第三章 捉弄棋友 第二个故事。我喜欢下象棋，自从网络有了联众世界，我就开始在网上与人对垒。 在联众世界下棋是分等级的，大概分为十个等级，最好的是一级棋士，最差的是十级。 联众世界下棋是先选择房间，进入房间后，再选择桌号，或者让电脑自动配对，但是双方棋手必须按开始键游戏才能正式开始。 这种下棋方式与现在的网络象棋几乎一样，没有太大的改变。我的棋艺太臭，虽常常下，却只能混个七、八级。 我这人有点好面子，按理说棋艺不行也属正常，输了就输了，也没什么。 可是每次下输我总感到难受（心眼小）。后来我从网上下载了一款中国象棋2000软件，水平挺高的。 如果是快棋，比如10分钟，它能相当于3级棋士水平，我就用这个软件和网上的人下。 因为是快棋，人往往来不及思考，而软件思索的时间很短，几乎看不出，所以无形中对人的压力特别大。 因此我在网上下棋每战不能说必胜，也是输少赢多，我很是得意（脸皮厚）。 很多人与我下过，都真心地佩服我基本功扎实，几乎不失误，却常能抓住他人的失误，开盘布局中规中矩，中盘厮杀技巧过硬。 对此我故作谦虚说我下棋水平也不怎么样，只是比你们多下过几次而已。 对了，当时下棋时是可以对话的，一般人只是选择游戏提供的套话表达一下心情，比如最流行的一句话 “我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没有时间输入文字的。 我由于使用的是象棋软件，就不需要思考，因此就废话不断，故意干扰对方心神（我也真够无聊的）。 没事我常常用这种办法自得其乐，没想到一天却彻底翻了船。事情是这样的，我遇到一个对手比较扎手，就赶紧起用中国象棋2000，没想到，整整战了十盘，那软件就像遇见了克星似的，没胜一次，败得相当狼狈。 这人胜了倒无所谓，可是比我更甚，一点失误都没有。这不可能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肯定也在玩猫腻，用了比我更厉害的象棋软件。想到此我就怒气冲冲，就老实不客气地问他你是不是用了像棋软件，他说没有啊，我说没用才怪，你怎么能这样，你太不道德了（忘记了自己其实也在用），你浪费了我的时间，我早知道还不如直接与软件下呢。 他说他真的没用，怎么用他也不会。我冷笑地说，你不要再骗人了，对这个我太熟悉了，我会把你这种人，你这类人曝光的，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以后的事就是每当我与别人下棋时，都一再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和某某某下，他用的是象棋软件。 也有和他下过的，这时也终于明白他的高水准是这样来的，于是都义愤填膺地说要封杀他。 有时候，我在联众世界还看到他，真的没有人和他下棋，并且常常有人在留言中对他进行谩骂和嘲笑。 但是最终我错了，因为我在象棋网络快棋赛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他还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我以己度人，犯下了我自己也脸红的错误。 我真的对不起他。 第四章 同性网聊 第三个故事。一般在网上聊天，都是喜欢和异性聊的（可能觉得和同性聊没有意思，不带劲吧）。 不过有一次，大概是1999年吧，那时候女性还少，所以经常聊着聊着就断了（聊得不生动女的找别人聊去了），或者很久找不到聊的（僧多粥少），于是我灵机一动改了个网名，叫 “我是女孩我怕谁”，效果果然不是一般得好，因为聊天的人多，我竟然同时给五个男的聊天。 我那个聊天是战火全开，霸气十足（全用公开方式），一个屏幕上多半是我的文字，并且思路清晰，没有串词。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们逐渐不与我聊了，只剩一个人还在那里与我聊得不亦乐乎。 对于这种麻木者，我都有点同情他了。最后我扮演女孩也扮烦了，就直接告诉他我是男的，咱们别聊了。 谁知他告诉我，他早就知道我是男的，与我聊天也是打发时间，感觉聊得还不错。 于是我脱下女孩的伪装，与他继续聊。结果聊了一晚上，无非就是天南海北，胡侃一通。 那朋友又约定第二天再聊，怎么约定的呢？他挺直爽的，我至今还记得他临下线时说的话，他说：“大哥，咱俩挺投缘的，明天我还来，如果没有女的陪我们聊，我们还在一起聊。”我说：“行，与谁聊不是聊。”第二天，我们真的又在一起聊了（谁让女的这么少）。 他感叹道：“这聊天室里女孩都成了大熊猫，硬是碰不到一个，大哥你到底和女孩聊过没有，有什么经验传授。”我自然是和女孩聊过，并且不止一个，但是说到方法技巧，我哪有？ ！不过既然问了，不能让他失望。我说：“关键是你的网名起得不好，你得起个独特的，比如你起个 “憨呆笨傻”，你看女孩和你聊天不？这个我是百试不爽。”他马上把网名改成 “憨呆笨傻”。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现了：一个 “憨呆笨傻”整晚上都在聊天室里到处与女性网名搭讪，问人家有空吗？ 聊天吗？家在哪？自然也无人理他。各位想想看，你是的女的你会理睬一个 “憨呆笨傻”吗？一想到这事我就会开怀大笑，继而狂笑不止，最终吐血而亡。 就这样，不到一星期，我们竟然成了朋友。有一次他问我花雕酒和女儿红是不是一种酒，怎么是两个名字（那时候没有百度）。 其实我知道花雕酒和女儿红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偏不告诉他，我要戏弄他。 我对他说：“以前在浙江绍兴，每当一户人家生了女孩，就酿几缸黄酒埋在地下。待女儿长大出嫁时，就取出来待客，所以取名叫女儿红；如果女儿没等出嫁就早夭了，那就是一朵花凋谢了，举家上下一片哀伤，也取出酒来喝，这时候酒就不能叫女儿红，就叫花凋了，因嫌凋字不雅，故又称之为花雕。”这位朋友听过，顿时如醍醐灌顶，连声向我道谢，以为又掌握了一个典故。 可惜这位朋友太喜欢卖弄，他逢人就讲此事，炫耀自己的见识，结果被人一顿嘲笑，弄得灰头灰脑（我猜测）。 他上网找到我，恼火大骂我一通，说我太会骗人，弄得他丢人现世，和我聊天算是瞎了眼了。 看来，朋友是没得做了，我十分后悔，却也无可奈何。在这里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花雕酒和女儿红真实的情况。 花雕酒是上好的女儿红，以陈为贵。早在宋代，绍兴家家会酿酒。每当一户人家生了女孩，满月那天就选酒数坛，请人刻字彩绘以兆吉祥(通常会雕上各种花卉图案，人物鸟兽，山水亭榭等)，然后泥封窖藏。 待女儿长大出阁时，取出窖藏陈酒，请画匠在坛身上用油彩画出 “百戏”，如 “八仙过海”， “龙凤呈祥”， “嫦娥奔月”等，并配以吉祥如意，花好月圆的 “彩头”，同时以酒款待贺客。花雕酒是这样来的，没有我解释的那种含义。 在我的印象里，女儿红还是词牌名，但是我记不得任何一首该词牌的词。 我只知道有个词牌顺口溜说道：夕阳 “满江红”，独自 “踏莎行。俯首 “浣溪沙”，江畔 “女儿红”。心念 “惜春郎”，耳闻 “卖花声”。急急 “思归来”，相与 “诉衷情”。自去 “少年游”，与我 “别银灯”。”...... 第五章 室友网聊 以上我说得再精彩，也是我一个人在网上聊天的经历，没有立体感，读者会以偏概全，认为网络聊天就是乱搞的，是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 所以，我再用两章给大家讲讲我的室友，也就是我一个宿舍的同事，他的网上聊天故事，以正视听。 我的室友，个子中等，相貌一般，神情忧郁，为人冷淡。他善言辞却不喜与人交往，记忆力极好却常丢三落四，酒量大却谢绝酒场。 他明明是理科专业却偏爱文学，大学期间竟然应邀给乡里写碑文，而且全是文言文，真是怪人一个。 我和他因为住在一起，生活上相互照顾，久而久之就成了好朋友。有一天，他忽然告诉我，坏了，他在网上聊天聊到以前的大学同学了，而且是那个有点好感暧昧几年的女同学，心情很紧张，不知道后面怎么聊。 他在网上与一个女孩聊天，我是知道的，也聊了一两星期了，他每天晚上都得意地向我炫耀，有时候我都睡着了他也得摇醒我，向我汇报最新进展。 但是这要说聊天对象就是他大学女同学，并且还是暧昧的那个，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事？ ！我问他是有确凿证据还是只是感觉。他说是感觉，她在网上给他发了一段话，特别像描述他们情况的。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神态把打印出来的内容拿给我，我仔细一看，这分明就是刚出的一首新歌的歌词！ 我哑然失笑，不过对他也能理解，就像算卦一样，算卦人胡扯一通，被算者会有意识地往自己身上套，有点相似就以为算得很准。 因而我对他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耐心地给他解释，我记得他当时的神情显得很失落。 没过几天，那个网上的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寄过来的，不是网上的邮箱），信上说她在广西呆得很难受，想到这里来看看，若有合适的工作她会考虑留在这里。 没想到室友竟然成了我们单位甚至这个城市的网恋第一人，我真是又惊奇又惊喜，忍不住给他出了好多主意，共同商量怎么写回信。 室友倒是显得不热心，好像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个我当时不理解，过后我理解了）。 他不在意，我在意啊，谁让他是我好朋友呢。我就操刀帮他写了一封回信，那是洋洋洒洒数千言（我写了十几页），信还没有发出，他就在网上看到了她提供的电话号码，让他给她打电话（我呆呆看着桌上的信，真有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沾巾之感）。 这个电话打了足足有十分钟，也是这个电话，永远地中止了他们的联系。 原来在网上，那个女孩被他那略有风趣幽默的言辞所打动，以为他们心灵相通，他是一棵能让她依靠的参天大树，让她对未来充满渴望。 可是一通电话，他那方言十足，又略显羞怯的语音打破了她的幻想，他们的距离遥远着呢，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当然在他看来，这个女孩也非常天真幼稚，不是他的菜（网络产生美，通话就打碎）。 第六章 网上网下 按说一段网恋就这样结束了，应该有点失落和遗憾，可室友倒好，像没事人一样，很快又和另外一个女孩在网上聊得火热。 看来，我以前攻击那个叫雨晴的女孩时说的 “网上无真情，昨聊今陌生”，也不无道理。不过，这次聊天他是全身心的投入，甚至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我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这样打动他的心。 本来我不是好奇的人，可是他不再与我交流心得，我还是很不适应。于是有一天晚上，在睡觉之前，我就问他：“聊得怎么样，好歹也给我说说，要不然我说你见色忘友（应该是不见色都要忘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用梦幻般的声音小声说：“这次聊天的女孩和他太投缘了，他们聊了几天，就互相留了163邮箱，每天都互相写信，感觉就像谈恋爱。”我说：“那有什么了不起，上一个女孩还给你写真实的信呢，难道算是过家家？！”他回答说：“不是这样的，怎么给你说呢，这回与我聊天的女孩与我大学的女同学更像了，相同的说话风格，有时我会产生某种错觉。”我紧紧地盯住他，说：“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对你的那个大学女同学念念不忘，你在寻找替代品呢。” “是的，”他低下了头，唯唯诺诺地回应，似乎又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望着我坚定地说， “我要好好给你谈谈我和她的事（那个大学女同学），之前我和任何人都没有说过。”此处省略4万字，他讲得实在太多了，限于篇幅，无法一一写出。 听完他的诉说，我无法知道或确认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即使有爱情也是纯精神上的），他甚至没有牵过她的手。 不过他的痴情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时至今日，我还能想像出一个画面：夕阳西下，一个忧伤的男孩站在阳台上，右手拿着一根烟，仰起脸向天空叹息似地吐出圆圆的烟圈，长长的身影映在灰暗的走廊里（大学里的情景）。 时隔两日，晚上9点左右，他急急忙忙跑进宿舍，看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他惊慌地说：“尴尬羞愧死了，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么巧的事！”原来，他和我长聊后，意犹未尽，和那个女孩聊天时，他就问那个女孩：“大学里谈没谈过恋爱？”她回答说：“大学里有一个男生好像喜欢她，但真真假假她一直搞不清。”这个说法正应合了他的故事，他这个人就是先向女同学表白，但人家没回应，感觉没有面子，为了自己小小的虚荣心，就向她解释他之前的举动是因为某某某看上她了，他是从中帮忙介绍的，她断然拒绝，说某某某没有希望。 对于自己做的这一切，他感到极其的沮丧和愧疚，因而下定决心把爱埋在心里，远离她。 此后种种迹像表明，那个女同学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喜欢他。就这样，几年过去了，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他自己知道他过得不快乐，很不快乐。网上女孩的说法，引起了他的共鸣。 他就给她讲了他和他女同学发生的一切，并把自己的真情实感无所顾忌地全部讲出来，讲完之后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那女孩一直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直到聊天结束。今天晚上他一上网，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却有一个网友主动给他打招呼，他没有回应，因为他看到她的网名竟然是他大学女同学姓名的最后两个字（比较特别，不好巧合），她说：“我知道是你！”他的脑子瞬间就懵了，一直聊天的对像竟然真的是他那女同学！ 不是说上网的有几百万人，碰上某个人几率很低吗？这才聊两个人就遇见了，这如何解释？ 该说不该说的都给她说了，他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无法面对，于是就直接下网，仓皇而逃。 我困惑地问他：“你不是做梦都在想着她吗？怎么在网上相遇就无法面对了呢？” 第七章 故事开始 有人问：“你小时写作文经常写跑题吧？都写了六章，硬是没转入正题。”我说：“此言差矣！你看那些外国名著，头几十页都写的什么，有的写景状物，有的介绍风土人情，有几个是直接奔向主题的？再说，我写网络爱情不能描写山川河流吧，写几个真实故事热热场后，再写实质内容也算正常。再说了室友爱情也算网络爱情，与主题有关（虽然滑稽了一点）。有个名人说了，写作时内容无法做到向名著看齐，形式上也要向名著看齐，这样一说你就明白了吧？”那人听了又开始质疑：“这个名人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我回答道：“你是来看故事的还是抬杠的，我都说故事开始了，你还是仔细向下看吧。” 故事要从1999年12月31日晚上开始。当时我总认为两千年前世界要出点大事（大家应该还记得1999年世界大灾难这个说法），可是直到二十世纪最后一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总认为二十一世纪是遥远的事情，可是二十一世纪马上就到了。失望之余，我决定夜里不睡觉，在网络上迎接2000年的到来。在23点时我聊上了一个女孩，与她相约共同在网上迎接千禧年。 那个女孩说是大连人，我看了一阵欢喜，因为东北人说话向来心直口快，与她们聊天感觉很爽。她问我是哪里人，我随便回应说是南京人，她就相信了，接着问我南京有哪些好去处。我说南京的好地方多了，像中山陵，它是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的陵墓，陵墓入口处有高大的牌坊，上有孙中山写的"博爱"两个大字，从牌坊开始到祭堂，共有石阶近400个，祭堂的门上刻有孙中山写的"天地正气"四字。堂中有孙中山的大理石坐像，堂后有圆形墓室，中央是长形墓穴，上面是孙中山卧像，下面是孙中山的遗体，古今中外的人到南京都要到中山陵看的；还有明孝陵，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陵墓，我国古代最大的帝王陵寝之一，800米长的神道石刻，两旁都是神兽，颇为壮观；南京玄武湖公园也不错，它在玄武湖中，是江南最大的城内公园；南京夫子庙是南京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夫子庙就是孔子的庙，那里设有贡院，是古代乡试的地方，秦淮河也在其中，各种小吃应有尽有，小玩意也层出不穷，是游人玩耍休闲的好去处，其他的好景点等等（我到南京n次，对那里太熟悉了）。她说大连本身就是一个花园，那里蓝天真是蓝天，那里的白云真是白云，那里的空气也真是空气（真是笑话，外地难道都是假的吗？不过话里有真意），清洁，卫生，做一个大连人特别自豪。那女孩还说大连有老虎滩海洋公园，金石滩，森林动物园，星海广场，最出名和热闹的是大连的系列节日，如元月迎春会，四月樱花节，五月赏槐会，七月啤酒节，八月国际艺术博览会，九月国际服装节，十月国际马拉松赛，十一月国际冬泳节。大连最有特色的是上坡下坡特别多，基本不骑自行车。实际上我现在记叙得很简单了，当时就这个话题（两个城市的介绍）我们“聊”了四、五个小时。自然我们也聊了点别的，现在是记不清了。一直到早上六点，我们才相互说了声再见，下网走人。 兴奋的我脑海里忽然崩出了李商隐的诗《无题》：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第八章 品评爱情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就休息了，甚至都没有精力和室友胡侃几句，因为太困了。没想到第三天晚上聊天又遇上她了，既然有缘，那就继续聊吧。一上来她突然问我：“你有什么爱好？”我回答：“爱好多了，像球类、棋类、健身、游泳、钓鱼、爬山，一系列，说不完。”她说：“都是好动的，没有清静的，我都不喜欢。”我问她：“你的爱好呢？”她回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也算是爱好吧。”我揶揄道：“可惜你的琴棋书画我一样也不喜欢。”她好像有点生气，因为她传过的文字是：坏了，我们连一个共同爱好都找不出来，没法聊天了。我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能好好应对，就得重新找网友。这代价大了。 我苦苦思索，大脑进入高速运转阶段，好静的莫过于读书，从小到大，其他的不好说，书我还是读了不少，说不定她喜欢读书。于是我说道：“如果读书能算一种爱好的话，我爱好读书。”果然，她也爱好读书。她立即问我书读得多不多，都喜欢读什么样的书。我得意地一笑，先输入哈哈两字，然后输入如下文字:多得记不清了，这样说吧，中国古典、世界名著，如果不能说100%读过，80%肯定没问题（明显是吹嘘，男人嘛，都这样，但我没吹过头，即使她说的书我没读过，我还有20%的后手呢）。她说没想到你书读得挺多的，那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书。我回答这个真不好说，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说不上来。 她说：“那好吧，小仲马《茶花女》你总看过吧？你认为这部作品怎么样？”这部作品我倒是看过，应该是高中吧，或者甚至是初中，虽然给我留下的印象较深刻，但我对作品歌颂的那类爱情不认可。于是我就输入这样一段话：“这个自然看过，那个叫玛丽的女孩一直过着放荡的生活，因为爱上了一个男的，就想结束这种生活状态，男子的父亲无法接受她，为了使那个男的不再爱她，她重新过上放荡的生活，最后放荡而死；有人认为这是一个伟大的爱情，我想那是法国人特有的浪漫导致的，作品所标榜的爱情我不能理解。”过了半天，她回复道：“你就是这样看待爱情的！我感觉你有点大男子主义。”这是哪和哪啊，我不认同小仲马写的爱情，我就成了大男子主义者，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我忘了这是黑夜），这人间还有真理和正义吗？！但是我又能如何呢，有个网友陪你聊天就不错了，你管她说的对不对，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应对吧。我说：“你的思维跳跃太快了，我跟不上，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看出我是大男子主义者？”她先输入“呵呵，你耐心地等我解释，我不怕你不服”，然后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她的解释是这样的：“如果是一个男的，为了爱情，决心洗心革面重做人，你肯定赞成他，认为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一到了女人这里就不行了，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想改过自新都不给机会；男人放荡了照样可以拥有爱情，女人就不能，即使拥有了爱情，在你看来，也不是纯粹的爱情，你不能接受。” 读了这段文字，我的汗都下来了，我忽然觉得有点惭愧，她说得有道理呀，莫不是我潜意识里真有大男子主义，我自己没发现。但我这人也不是轻易服输的，我得找回面子，于是我转守为攻：“你说的也许有点道理，但我确实没看出来他们的爱情伟大在哪里，你是否也能解释一下。”“呵呵，我知道你还会不服”，她又先输入上面几个字，然后是长时间的等待。 屏幕上跳出了一段字：它的伟大意义主要体现在为了爱情女人可以牺牲到什么地步。玛丽为了和阿尔芒厮守，宁愿放弃自己所有的尊严、奢华的生活、曾经有过的一切一切；正是因为爱他，为了他的幸福，又心甘情愿地离开了他，可是离开他的同时也失去了人生的意义，所以决定放弃自己只求一死。《茶花女》揭示了爱情的一个真谛：爱情不一定是占有，有时是放弃。如果这不能称为伟大的爱情，请问什么才能称为伟大的爱情？！ 我感到诚惶诚恐，同时又心悦诚服，于是心甘情愿地输入了这样一句话：“对你的话我全盘接受，不求甚解是我读书的通病，大男人主义若有我会坚决改掉。”她回复说：“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但是你这弯转得也太快了，和你聊天很有趣，今天就聊到这，明天我们接着聊。”我无奈地摇摇头，不满地对着屏幕说（是真说话，她看不到）：“是你觉得有趣，不是我觉得有趣，好不好？你聊得很爽，我很郁闷。” 其实我哪里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啊？我喜欢的现代诗恰恰就是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第九章 扳回一局 第四天晚上八点，我们在网上见面了。她挑衅地问我今天聊什么，我灵机一动，说：“你昨天问我对什么书印象最深刻，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乱世佳人》，或者称为《飘》，是玛格丽特?米切尔写的，不知你看过没有？（她看过没看过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看过两遍的，我爸爸买的，我初中看一次，高中看一次。）”她说：“当然看过，不过，女作家写的书你也看，说你是大男主义者可能说错了。”我推开键盘，哈哈狂笑数声，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 我告诉她，我突然想起了有关玛格丽特?米切尔一个笑话：美欧作家举办了一个沙龙，一个法国老头向身边的一个女士询问她写几部作品。 那位女士回答说一部，他得意地一笑，你不出名的原因就是只写了一部，一部哪够啊，我现在写了八部了，女士向他表示祝贺。 他接着礼貌地问她，她小说的名字是什么，他有时间会去翻阅。那个女士告诉他是《飘》，他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问我：“你认为这两个译名哪个好?”我像考生面对考官一样回答：“《乱世佳人》是就内容而言，《飘》是直译；大家看到乱世佳人这四个字能猜到是描写人荒马乱年代一个漂亮女人的遭遇，飘字本身有随遇而安的感觉，对照内容，会感到飘更有神韵。”她赞赏道：“回答得不错，加十分！但问题接着来了，你认为本书想要告诉人们什么道理？”我简短地回答：“四个字，适者生存。”她说太简洁了，能不能展开点说说？ “好的，书中描写了美国南北战争之前、之中、之后美国南方的故事，南北战争之前应该为旧时代，保有奴隶制度，南北战争之后为新时代，奴隶制度被废除，有些人旧时代是他们的天堂，新时代是他们的地狱，他们被淘汰了，有些人旧时代是地狱，新时代却成了他们的天堂，有的人更神奇，新旧时代都是他们的天堂，他们是适应者。作者起名叫飘的原因我猜测就是让人们根据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自身，时代的暴风骤雨谁也阻挡不了，但是飘到哪里就要适应哪里的环境，这样才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我详细地给她说明。 她赞叹道：“你的视角太独特了，一样是看书，我就没想这么深刻！你这一说我一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你把一部言情小说说得像哲学书一样，我总觉得不舒服。” “我怎样评论小说是我的事，你不舒服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得意地回复道。 我高兴了一会，忽然想到这女孩对我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总是提问题让我回答，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得反击，向她发难。 我就问她：“该作品出现的人物你对谁印象最深刻？”她说：“自然是思嘉、艾希礼、媚兰、白瑞德了。”我看了一阵犯迷糊，我看的译本是《乱世佳人》，她可能看的译本是《飘》，所以人物译名不一样。 愣了半晌，我才对上号，思嘉是斯佳丽，艾希礼是阿希礼，媚兰是玫兰尼，白瑞德是巴特勒，真够混乱的。 我说你点评一下这四个人物如何。她愣了好长时间，才回复说好吧。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她才回复过来，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她的点评如下：“思嘉是最美丽、最有个性的姑娘，任性、自负而固执，也极端自私，讲求实际。她一直盲目地爱慕着艾希礼，因艾希礼与媚兰订婚而赌气嫁给媚兰的哥哥。重建塔拉庄园时为了交税，她不惜破坏妹妹的爱情又嫁给弗兰克。但是她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白瑞德，最终又失去了白瑞德。艾希礼是典型的南方世家子弟，长相英俊，性格懦弱无能，一身贵族社会的破落、腐朽气息。媚兰文静温柔、单纯善良、博爱宽容，然而她的坚强和勇敢并不亚于思嘉。因与思嘉共处时产生了深厚的情谊，自始至终她都深爱思嘉信任思嘉。白瑞德是一个不肖子，倔强、精明、狡诈，会审时度势，发战争财，其行为深为南方上流社会所不齿。他深爱思嘉，早就看出思嘉和他十分相似，在弗兰克死后便娶了她，然而，因思嘉迟迟没能领悟他的爱情而伤透了心。”最后她说不喜欢思嘉和艾希礼，喜欢媚兰和白瑞德。 第十章 激辩人物 我仔细看完她写的文字，忽然起了一点童心，直接给她回复：“点评较肤浅。”什么？！她等了半天，以为我为她的评论叫好呢，接着问我哪里肤浅？我一看坏了，她要生气了，连忙安慰道：“大多数人都肤浅，你的肤浅在他们之下。”“你这种夸人的方式独特而少见，不过，如果你对他们的评论不够深刻而又新颖的话，你就会后悔你刚才说过的话。”她的回应充满**裸的威胁。唉，我这不是找事吗？给女人打交道不慎重，这苦果只能自己吞了。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回想看过的《乱世佳人》，对里面的人物做一系统性的思考，然后拿出“真知灼见”。 “你不喜欢思嘉，原因很明显，她任性，自私，甚至抢夺妹妹的男朋友，感觉做人没有底线。但是换一个角度看，思嘉不是一个花瓶，她敢爱敢恨，不矫揉造作，既能打情骂俏，也能救全家于水火之中，父亲眼中的小宝贝危急时刻就成了全家的精神和经济支柱。在困难面前她表现出惊人的坚强和勇气，千娇百媚的小姐一样能变成在野地拼命俘获一头牛的农妇。是的，她是抢夺妹妹的男朋友，但那是为了全家在艰苦岁月里更好的生存，我倒以为她是为了全家牺牲了自己，显然她不爱弗兰克，正如她不爱媚兰的哥哥一样。实际上，思嘉就是那种适应环境的人，既能在旧时代做农场主小姐，也能在新时代当阔太太。”我打字很快，五分钟的时间就给她传了过去，我可不想她因等待时间过长而增加怒气。 “你的观点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我不怎么赞同，但也可以理解，那么你对艾希礼是怎么看的？那个人你不会对他有好感吧?哈哈。”她难得的“笑”了两声。“艾希礼我真是同情他，因为他温文尔雅，英俊潇洒，论跳舞他是高手，打猎他第一，打仗他最勇敢，应该是女孩心目的英雄。但是正如他自己说的，他适应于活在旧时代，在他的天堂里，他衣食无忧，挥洒自如，但是他的世界没了，他也尝试适应新时代，但显得笨拙、无助。他的悲剧在于他把这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的，而又无能为力，他的精神只能活在旧时代里。所以说尽管战后思嘉认为艾希礼还是她的艾希礼，但是世界已经不是艾希礼的世界了。”我的回应来得好快。 “瞧你说得那么伤感，你是不是还有点喜欢艾希礼？”“不是我喜欢艾希礼，是你们女人喜欢艾希礼。”“我都说了不喜欢艾希礼，难道我不是女人？！”“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激动，是的，你读完了书把艾希礼和白瑞德一对比，你才不喜欢艾希礼的，思嘉也是最后发现她爱艾希礼爱错了。”我耐心给她做解释。“哎呀，我怎么发现你对艾希礼情有独钟呢？”她不依不饶。“不要乱说了，你好好想一想，艾希礼和我们的贾宝玉是不是有某种相像？”她停了好一会儿，才又发过了信息：“你的思路转变太快，我没跟上来，艾希礼和贾宝玉是两类人呢，你从哪个方面认为他们相像呢？” 我得意地输入道：“贾宝玉天生宋玉潘安之貌，整天地优游于众姐妹之间，吟诗作对，何其风流潇洒。可是关键时刻连女人都保护不了，任最爱的人凄惨死去，然后娶妻生子，一样不少。可是贾宝玉的天堂在哪里呢？在贾府。还记得最后贾宝玉从狱中出来，落魄在蒋府，袭人又给他重新穿上了昔日的服装，想再看到她心中的贾宝玉，但是他悄然脱掉离去了。天堂没有了，贾宝玉也没有了。可是我们都同情贾宝玉，哪个人又说不喜欢他了？你如果能喜欢上贾宝玉，为什么不能喜欢一下艾希礼？” 她回复：“哦，你从这个角度考虑很新颖，虽然从情感上不可以接受，但我认为你说得有道理。那么你对媚兰的看法呢？我想这回你会和我保持一致。”我摇摇头，继续输入：“媚兰应该是作者塑造的完美女性，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能体谅别人，与人为善，但是这也不代表我一定就喜欢。”“看来男人都一样，你也是好色的人，我看你就是喜欢思嘉，她不就是长得漂亮吗？”她抢白我。我感觉一阵尴尬，我争辩：“我也没有说喜欢她，就算我喜欢她，也不是单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充满野性，性格鲜明，敢爱敢恨，像个现代女强人。”“那白瑞德呢，你怎么看？”她抛开斯嘉的话题，问下一个。“白瑞德，我的偶像，我肯定喜欢他，我认为他是一个睿智的人，简直就是为那个时代而生的，他在美国南北方游刃有余，充满争议也充满魅力，他处理人和事有自己独特的思维，他天性善良，同情下人，敢挑战传统，爱情也始终如一，他爱斯嘉，不管她是少女还是少妇还是寡妇，但他也不趁人之危。如果飘的本意是指适者生存的话，那肯定就是给他量身打造的。” 是不是我对白瑞德赞美得太多了，她说：“你再崇拜白瑞德都没有用，你成不了他，我看你就像艾希礼。”我立即反讽道：“你显然也不是媚兰！”她迟迟没有回应，我才发现她下网了。她下网了！ 回来后我意识到坏了，为什么我非得在言语上占上风呢？男人和女人是不是就得发生“战争”呢？我想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性别战争》，是牛津大学博士、进化生物学家奥利维娅·贾德森写的。《性别战争》一书里充斥着大量关于生物王国的丑闻与密辛，作者化身为一个充满好奇心的窥阴者，将生物们的床底之欢层层剥开，用严谨的科学态度进行肆无忌惮的描述。这本书里展现出来的，是足足数百种生物最隐秘的生活，以及它们在繁衍之路上艰苦卓绝的进化战争。《性别战争》作者认为，所有的雄性和雌性生物，包括我们人类，都始终围绕着性行为在进行博弈，雄性是为了自己的基因得以传继，雌性更关注的则是抚育后代，同时保证自己的安全。这种差异，最终导致双方围绕着性行为产生了博弈和对抗。原来整个生物群，在性别本身上都在发生战争，也许男女日常的矛盾是战争的持续。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第十一章 爱情哲理 第五天晚上八点，我上网了，在聊天室里寻找她，没有找到，我心一沉，看来真是惹了她，她不愿意再给我聊了。坐在电脑桌，我真感到百无聊赖。网上有一个网友（游客身份）邀请我聊天，我也没有兴趣，只是随便应付两句就打发了。那个游客号码不久改成了云，哦，原来是她。写到现在，我也终于想起来了，她的网名是云。 我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来你，昨天我说话不中听，惹你生气了，先说声对不起。”她呵呵笑了两声：“知道我生气了算你有眼色（这也算有眼色，这也太明显了吧），不过，你说我不是媚兰，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哈哈，我狂笑数声，这个我早有准备，于是我回复道：“媚兰虽然温柔善良，但体格瘦小，身体虚弱，就像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给你比，你，至少比她更健康。”“啊，是这样啊，站在这个角度上说，我能接受，只是我不能理解的，你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本书？”她又问。 我为什么会喜欢《乱世佳人》？我能回答她说只有这本书我看了两遍，显然不能，我得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说：“我从书中领悟到了深刻的人生道理。”她惊奇地回应：“尽管该书描写的场面很大，人物众多，时间跨度长，也只不过是一部情感类小说啊。”“对啊，”我硬着头皮回答，“我领悟到的就是爱情哲理。”“那你说说，让我学习学习。”天哪，这不是典型的给自己过不去吗？《乱世佳人》写得再好，也不能上升到爱情哲学程度吧。不过，我有急智，我要把它公式化，再用点抽梁换柱手段，打照一个全新的理论。（我感觉到我就是天才，天妒英才啊。） “你注意了没有，这四个主人公其实就是非常有代表性的四类人？”“你说哪四类？”白瑞特就是有胆有识的桀骜不驯的大男人，艾希礼就是忧郁懦弱惹人爱怜的小男生，斯嘉是敢爱敢恨个性十足的野女人，媚兰是温柔体贴相夫教子的良女子。这里我没有提到英俊和漂亮，是想要把这四种类型概括所有的男人和女人。”我先做整体分类。“你的野心挺大，你能概括的了？按你的说法，我属于哪种类型？”她显得有点惊奇。“我可不敢随便说你了，你自己认为吧。”基于以往的教训，我不敢轻易评价她了。“唉，想来想去，我还真不是媚兰那样的，可能更倾向于斯嘉，那你呢？你以为你是谁？”我以为我是我，但是想了又想，绝无可能是那个无能的艾希礼，但仔细想想自身，我只好无可奈何地回答：“我可能还真是那个艾希礼，空有白瑞特的心。” “不行，我怎么发现你设了套，让我钻进去了呢？昨天你说我不是媚兰，我很生气，你今天竟然让我自己承认我不是媚兰，你居心何在！”她好像反应过了一样。我说：”这还真不是我的事，是真真切切的事实，我们都无法改变，有时候接受命运安排也是一种智慧。”“对了，你差一点把我绕远了，你把男男女女分成四类人，也不能叫什么爱情哲理吧？你的爱情哲理是什么？”“你莫着急，容我细禀，”我先给她发个提示信息。 她急什么，关键是我急，我的脑门都出汗了，我从小到大连恋爱都没谈过，能总结出什么恋爱哲理？简直是自作聪明，自掘坟墓，自不量力，自讨苦吃，自作自受，我一下子想了五个自开头的成语，我自己都被我自己的智慧惊呆了，有如此水平的人怎能自生自灭（我差一点就溜之大吉）？我一拍桌子，自言自语地说，有爱情哲学我要讲，没有爱情哲学，捏造一个爱情哲学，我也得要讲。 “正常地说，男人应该喜欢媚兰，女人应该喜欢白瑞特，正如你喜欢的那样。但是，世界就是那么奇妙，男人往往会爱斯嘉，女人往往更垂青艾希礼，并且到了最后，男人会后悔为什么不娶媚兰，女人后悔没选择白瑞特。”我自信满满地总结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我咬着牙输入道（既然我说是爱情哲理，岂容她怀疑）。“道理何在？”她接着问。“这我真说不清。”我应付道。“那你就是在骗人，说不出原因，只能是假设。”“那好吧，我就试试分析，说的不对也不要笑话我，”我硬着头皮继续输入：“我认为可能是男人追求刺激，有点野性的女人更能吸引他；女人哪，天生都有好奇心和怜悯心，看到忧郁的男孩都想探知他的内心，弱小的男孩更能激发她的母性，所以会不知不觉地陷进去。”输入完后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我若不是江湖术士就没人能是了。“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按你说法，这男人不是贱吗？安份的不珍惜，偏要找不安份的。”她又质疑。“按我的说法，你是女子你就找棵大树依靠得了，偏偏把母性的光辉洒向灌木丛，这女人也不是一样的贱吗？”我得意地反驳。 说到这里我就后悔了，逞口舌之快，把女性说得这样不堪绝非我的本意。实际上我对女性的尊重可以说得上是与生俱来。我以下面的诗来作证： 女人是平凡的。 月朗星稀，是女人用晨炊点燃新的一天。 牵牵连连，是女人将零零碎碎补缝成一个美丽。 女人是不平凡的。 风雨交加，是女人为我们打开家门。 坎坎坷坷，是女人给我们关怀和温馨。 然而，女人又是伟大的， 人类常把母亲比作美丽和博大的化身， 人类在生育女人的同时，女人也生育了整个人类。 世界少不了女人， 如少了女人， 这个世界将失去了百分之五十的真， 百分之七十的善， 百分之百的美。 没有女人也就没有了人类。 第十二章 含讥寓讽 云忽然若有所悟：“我怎么发现你是拐着弯地在骂我？” “肯定是误会，我哪敢哪。”我急忙辩解。 “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会讨女孩欢心，这样吧，你明天编一个笑话，哄我开开心。”她忽然要求我。 “编笑话？你咋知道我善长这个的？我是手到擒来，只是不能保证你听了会不会发笑。”我开玩笑地回应。 “那好吧，如果我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笑话，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哈哈哈，笑话就是骗人的，编不出笑话是骗子，编出笑话还是骗子。” “不要耍贫嘴，以你的水平，应该会编一个有深度的笑话。” “承蒙看得起，我不会辱使命的，但不知聪明如你者，是不是也能编一个笑话让我乐乐。” “行，你是一点亏也不愿意吃，我就勉为其难吧，不过我若编得不好不准笑话我，886。”慢点，我忽然灵机一动， “你认为哪种学科对人类的贡献大？” “化学，你问这干嘛？”我阴险地一笑：“我编的笑话主题就是关于化学的。” “哦，我明白了，那你也告诉我你的想法？”她也反问我。我回答：“计算机网络，计算机网络改变了人类发展方式。” “好了，我真的该下网了，明天晚上8点见。”她迅速从网上消失。第六天晚上8点，我准时上网，上网后准时见到她。 她一上来就问我：“笑话准备好了没有？”我回答：“没问题。” “那就发过来让我看看。” “你的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 “那就女士先请吧，我是绅士。”我谦让道。 “世上还有你这样的绅士，如果遇到老虎也是女士先请吧？”她讽刺道。 “当然了，作为绅士，我肯定会让女士先跑的，有问题吗？”我反问。 “行行行，说不过你，先发就先发，说好了不准取笑我。”她说完，就出现长时间的沉默。 她的笑话如下：一家报社记者采访一个著名计算机网络专家，说你在计算机网络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请你就这方面情况给我介绍一下。 专家说不可能，我要改行了。记者一愣，你已经年近古稀了，你准备改行做什么？ 专家回答说，改行研究宇宙学。为什么要改行研究宇宙学？那是因为我越来越发现计算机网络是外星人为了限制地球人的科技发展所设的陷阱。 记者大吃一惊，专家继续说，以前的科技发展都是在速度上、效率上进步，自从有了计算机风络，都是在信息上做文章，一台机器只要沾上信息的边，价格就会成倍增加，其实科技含量一点都没增加。 我怀疑将来会人人都上网，物物都联网，人们沉醉于其中，基础研究无人去搞，科学技术会止步不前。 你想想看，二十世纪人类发展得多快，1969年美国人就登上了月球，照这样发展下去，现在人类早就冲出太阳系了。 可是有了计算机网络，我确信20年内人类都不能重新登上月球。你说我怀疑外星人正在凭借计算机网络来限制人类的发展有没有道理？ 记者被惊得目瞪口呆，双手一摊，无奈说这次采访取消吧，你的议论太惊世骇俗，请原谅我不能发表。 看完这个所谓笑话，我长久无语，我心情变得沉重起来，网络确实太迷人，我也不是陷在网络上不能自拔吗？ 如果将来人人都上网，沉迷于网络的就难以估算，计算机网络的发展对人类是好是坏还真的难说。 见我一段时间内没有动静，她发来一段文字：你还没看完吗？我不善长编笑话，是不是太没意思？ 不是，我果断回复，我都不敢确定它是一个笑话，我觉得它发人深思。 你也不能一直深思啊，你的笑话该登场了。我说好的，不过你得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要录入。 其实哪里是录入，我编的笑话早在我的电脑上哪，是我想根据她的笑话模式把它改一下，以显示我的讲笑话天赋。 不能让她等得太久，我的笑话来了。一家报社记者采访一个著名化学家，说你在化学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请你就这方面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 化学家说不可能，我要改行了。记者一愣，你已经年近古稀了，你准备改行做什么？ 化学家回答说，改行研究物理。为什么要改行研究物理？那是因为我发现真正引导人类进步的是物理，化学简直是一无是处。 记者说，不可能啊，化学的贡献也很大啊。化学家问什么贡献，记者说就我所知，化学至少在三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 化学家问第一方面是什么，记者说**，诺贝尔发明的**，化学家说我把它分为三大类，摧毁山川类、炸坏机器类、毁灭人类类。 记者一脸尴尬，迟疑地说第二方面精细化工，化妆品，女士的最爱，这个没问题吗？ 化学家说我把它分为三大类，误导视觉类、欺骗触觉类、混淆嗅觉类。 记者一脸无奈，不自信地说第三个方面，医药，现代药品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这算巨大贡献吧？ 化学家说我把它分为三大类，欺骗神经类、杀死细胞类、结束生命类。 记者被惊得目瞪口呆，双手一摊，无奈说这次采访取消吧，你的议论太惊世骇俗，请原谅我不能发表。 第十三章 探讨命运 她也是愣了很久，回复道：“真有你的，佩服，佩服，你的比我好笑多了。”我回应说：“异工同曲，我们两个人不去作杂文都亏了。”她说：“本来我觉得咱们聊天太正统，想让你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这倒好，连笑话都无比沉重。”我说：“那咱就换话题，我从你的笑话中看出你相信有外星人。”她回应说：“我只是编个笑话，说真的，与其说我相信有外星人不如说我相信神。”“那你信什么神？佛教、基督教、***教还是中国土生土长的道教？”我问道。“我只是信神，但你要问具体信什么我还真不好回答。”她回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不就是和中国传统的人一样，寺庙拜佛，道观拜神仙，见什么神都拜，好多人都这样。”我不满地解释说。“错了，你说得太肤浅，你没有了解我的意思，我从来不拜什么神，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有命运存在，”她最后总结。 我讽刺道：“那我能理解了，在冥冥之中还有一个白马王子在等你。”“不要这样说，你难道没有类似的想法？！”她反问！“说实在的，肯定有，俗话说得好，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我小时候也总是幻想有一个白雪公主在等我，她只爱我一个人，可是等了二十多年，她终究没出现。”我坦白地承认。“那是你的标准太高了，遇到了，你也抓不住。”她揶揄我。“什么标准高了，你会给你的白马王子定标准吗？在你的想像中，你的白马王子是尽善尽美的，哪还需要什么标准去衡量？如果你把白马换成黑马，你的王子早出现了。”我反呛道。“你这人真是，你讲得再有道理，也总不能呛着我说话呀，我生气了，不理你了。”她又生气了。“别，别，别，我突然发现我错了。”我忙哄她。“你真错了，你这人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不到自己有错误。”“好有哲理啊，我认裁。”我继续讨好她。“那你就想法哄哄我，哄高兴了我再陪你聊天。”她最后说。 这该怎么哄呢，我抓耳掻腮，没有办法。我灵机一动，输入道：“你不是相信命运吗？我就能预知你的命运，想不想知道？”她果然很快就回复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竟这样吹牛！我让你哄哄我，不是骗我，真是长见识了。”“你听说过八字测命吗？老祖宗发明的，挺灵验的。”我小心翼翼地解释。“这个你也懂？”她惊奇地问。“小case了，不仅是这个，六爻八卦也不在话下。”我马上炫耀。“你不吹牛能死吗？你知道什么叫八字？！”她又不高兴了。 “所谓八字，就是指人的出生年月日时，古人是用天干地支记时间的，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你听说过六十年一个甲子的说法吗？”我只好让她明白一下我到底懂不懂了。“你可说我什么都不懂了，干支纪年我是知道的，甲子年，接着是乙丑年，但是月、日、时我不太懂。”她回应，看来她的知识量也不小。我继续输入：”月的地支是固定的，比如一月就是寅月，二月就是卯月，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顺序排列，十一月就是子月，十二月就是丑月，时辰的地支也是固定的，比如夜半11点至凌里1点是子时，1点至3点是丑时，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顺序排列，亥时就是晚上9点至11点。”“那你说它们的天干呢？”她问得挺专业。“哦，那是有个年上起月法和日上起时法，也很简单，我与你详细说说。”我继续讲解。“别说了，我不学算命，我问你日子的天干地支是怎么确定的？”她追问。我掻掻头，输道：“这是最复杂的，得记准一个日子的天干地支，比如我常记的1944年1月1日是甲子日，然后向后或向前推算，公历特别简单，平年365天，润年366天，能推算出来。”“算你狠！没想你真的精于此道。”她立刻回应。“一般化了，你若是还不相信，你就报出你的阳历出生年月日时，我分分钟就能给你排出八字。”我得意地再次输入。 “那你先告诉我，这东西到底准不准？你不会就是江湖术士吧？”她忽然有点警觉。“那倒不至于，难道说我陪你聊这么多天，就会为了给你算命？我就是无聊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吧。”我又好气又好笑地回应。“那好，那你就给我算算吧，算得不好让你好看！”看来她放下了戒心。但是我必须得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只能说我照《三命通会》和《四柱八字》上的解说给你算，准不准我不能负责。”看她不回复，我又多加了一句，“现在真信的少了，但是常用来测婚姻男女的八字是否相合。”“那如果不合呢？”她质问。“那就不能婚配，即使勉强婚配，也必成一对怨偶。”我的回答真有点像江湖术士了。“你满脑子封建迷信，满口的胡言乱语，不理你了。”她忽然恼怒了，竟然把我说得如此不堪。但我亦无法，只好立刻输入“别，别，别，”我别字没输完，她就下线了。 命运，鬼才相信，我也只是把算命当作一个游戏。所有对命运不屑的人群中，最耳熟能详的是我国诗人北岛，他的《我不相信》至今耳熟能详：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作品《我不相信》中带有明显的悲观主义情绪，但其中包含的挑战宿命的信念却又坚定不移，给人一种绝望中诞生的勇气。 第十四章 总结教训 我没当一回事，这女人就是事多，动不动就生气，明天就好了，反正今天聊得够晚得了，我打个哈欠，关上电脑。第七天晚上8点，我打开电脑，准时在网上等她。十分钟，她没出现，我想她又给我玩什么猫腻了，我要找找有没有游客没改网名的，没有，可能有什么事，再等等。十点了，我整整等了两小时，她竟然还没出现！我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今天不会和我聊天了。一时间我才觉得不和她聊天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她会不会永远不再和我聊了？我虚脱似地离开单位，沮丧地回到宿舍。 室友一见到我就打趣道：“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也没理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一声不吭。突然，我大声说道：“我真糊涂，傻，混蛋，好好天的不聊，天天显能，多好的网友被我气没了。”室友惊奇看着我，说：“真没发现你生了气连自己都骂。”我说：“你懂什么，这叫自责。”室友拍拍我的肩，好声好气地安慰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什么情况，我替你分析分析。”我就把与云聊天的详细情况给他说了一遍，他听后仰天一笑，全然不顾及我恼怒的眼神。他的眼泪甚至都笑出来了。他不客气地对我讲：“该，你该！”我眼中冒火，站了起来，作为一个男人，我决不能容忍把我的悲伤变成他人的乐子。他见此忙后退一步，说兄弟别激动，我一解释你就明白了。 他半是解释半是指责地说：“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和一个女网友聊天，不是导游却聊风景名胜，不是情感专家却讨论爱情，不是学术探讨却搞什么书评，最后倒好要给人家卜卦算命，人家网聊变成网恋，你把网恋变成网聊，兄弟，你还能再不靠谱一点不？别说是她，要是我，早就给你说886。”我一呆，细忖，也对，我这都搞的什么事啊。我就谦恭地向他请教我该怎么办。他说：“你先告诉我，你是太无聊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聊天，还是感觉她还行，想要发展成网恋。”我如实坦白：“说实在的，预先只是单纯聊天，现在发现离不开她了，和她聊天感觉很兴奋、很快乐，这是不是想要网恋呢？”他语气和缓下来，说：“兄弟，这就对了嘛，你这个人应该是正常的，和女孩在一起就得有点想法。人家网聊就是搞暧昧，男女为什么能在一起网聊，这都是荷尔蒙在起作用，如果男女之间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聊天准没意思。”“那男女之间就没有真正友谊了？”我低声地问。“这样给你说吧，他见我还不开窍，就是给你女同学，女同事网聊，也得搞暧昧，不然都没意思，时间长了没有人给你聊。暧昧就是网聊的真谛。”他最后总结道。 我可怜兮兮地问：“那我现在怎么办？”“只能等，如果她从此不再理你了，神仙也没法，你只能再找一个人聊；如果她出现，你由她，讨好讨好再讨好，话题嘛，能搞暧昧就搞，不能搞就谈谈真实的生活。”他回答。我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上床倒头就睡。 在睡梦中，我模模糊糊地想着，我要等待，等待回到从前。 《再回到从前》 如果再回到从前 所有一切重演 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 不怕挫折打击 没有空虚埋怨 让我看得更远 如果再回到从前 还是与你相恋 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 还是热恋以后 简短说声再见 给我一点空间 我不再轻许诺言 不再为谁而把自己改变 历经生活试验 爱情挫折难免 我依然期待明天 如果再回到从前 还是与你相恋 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 还是热恋以后 简短说声再见 给我一点空间 我不再轻许诺言 不再为谁而把自己改变 历经生活试验 爱情挫折难免 我依然期待明天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这样想着，我进入了深眠。 第十五章 扑克游戏 第八天晚上，我抱着一丝希望在网上聊天室等待她的出现。没过两分钟她出现了，她竟然出现了！ 我一阵激动，立刻向她发出一列文字：对不起，我为前天晚上的行为抱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敬请谅解才是。 她愣了一下（我的感觉），回复到：“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上来就给我道歉？这人真假，我自言自语道，只能无可奈何地回答：“我前天晚上惹你生气了，你昨天晚上都没上网，我也十分悔恨自己的行为。” “哈哈，”她把笑声传递了过来， “你不是会算命卜卦吗？怎么没有算出来我昨天晚上有其他事情，你还想给我合八字吗？”哦，是这样，看来我是虚惊一场。 但是教训必须吸取，所以我不再硬拗，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我不算了（没留心她说的是合），封建社会都被推翻近90年了，封建残余也不会太久，我还是及时醒悟得好。”根据室友的提醒，我不再主动挑起话题，而是静静等待她的提问。 她突然问我从事的职业是什么，我告诉她我是搞软件设计的。她非常惊讶，说真看不出来（她真看了吗）。 她说我这是搞的高科技，然后问我业余搞过什么小程序没有。我说当然，我曾经自己创作了一种扑克玩法，叫调牌，后来我改造一下，上了电脑，变成了人与电脑玩的电脑游戏。 她更加吃惊，说你真不简单，自创扑克游戏，还能在电脑上实现。我有点得意，连忙故作谦虚，说这不没什么，我本来就是搞程序设计的。 她又问我你搞的那个游戏怎么玩的，是不是想显摆，故意蒙我的。我说这哪能，这个玩法很简单，一副扑克去掉大小王，四人玩，一人13张，牌只分花色，没有大小，对门即为搭档，先叫牌，就如同桥牌，只不过花色没有大小，比如一人叫1方面，另一人要叫只能叫2花色，当然叫2以上的更可以，连续三人不叫，叫牌即结束。 打牌时，最终叫牌的按所叫花色首先出牌，只要一家出什么花色，其余的人也必须出什么花色，不然就翻着放一张牌在桌上表示输一张，即使有这种花色也可以翻放，这就体现了斗智斗勇，打牌结束后，计算双方的输牌数，如果你最终叫的是5，那么你和对家的输张至少要比另一方少5张才叫胜，否则就输了。 她说一时也看不懂你说的，你搞的电脑游戏也是这种方法吗？我回答说不完全是，在电脑上，我是设计成两人玩的，意即玩家与电脑，首先随机从52张扑克（不包括大小王）中抽出28张，然后分发给电脑和玩家，各13张，剩下两张还是翻放着放一边，界面上提示这28张牌中红桃有几张，方面有几张，黑桃有几张，草花有几张，因为有两张是翻着的，所以玩家不能准确知道对方四种花色各有几张。 至于叫牌和打牌，与正常扑克玩法一样。她又问我，我还是看不明白，你的电脑游戏准备卖钱吗？ 我说卖什么钱，玩玩而已。她说既然这样，你把你的游戏发给我，让我玩玩好吗？ 当然可以了，我二话没说，就发给她了，并且告诉她，你可以先看看界面上我写的帮助。 然后没的聊了，她下网了，我也就下线了。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游戏？ 有时候你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矛盾的心态让人觉得无法想像；有时候会觉得一切都是虚诞的，虽然有时候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人生就像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中，你不知道你的对手会给你出什么招，但是你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如果你能坚持到最后，那你就是一个胜利者。 至于游戏规则，在我看来，并不存在。 第十六章 发现漏洞 故事接着在第九天晚上发生。在网上一看到她，我就忍不住问：“我搞的游戏怎么样，你会玩了吧？”她愣了好一会，给我打出以下话语∶ “还好，我会了，应该说还有点意思，只是初级太简单，一旦学会玩法，就能战胜，中级打法改进不大，动动脑子轻松而过，就是高级，死活也打不过去。”我说：“这就对了，高级那块智能很高，我是费了很大心血的。”她说：“什么呀，我在玩的时候发现，电脑好像知道你手中的牌，你什么花色最少它打哪个，缺什么花色它出哪个，我怀疑在初级和中级电脑不知道你的牌，是靠推理打牌的，在高级那块你没搞什么智能或推理，而是让电脑直接知道玩家的牌。”我一惊，这女人厉害啊，打一晚上就弄清了，我还真的是这样做的（真搞智能设计是很难的），但是我不能承认，这有关我的骄傲。 我连忙解释：“你错了，你不懂程序设计你不能胡乱猜疑，这只能说明我搞的程序智能化太高，以至于能把你的牌推理到最准确的地步。”她说：“是吗？如果你说的是实，就把源代码发过去，我要学习学习。”啊，真是晴天霹雳，她竟然也懂程序设计，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唉，我总是喜欢显摆，却忘了问她是干什么的了，这不是坑人嘛！我沮丧地说：“算你胜了，我还真没搞什么智能设计，因为一个小游戏，没必要弄那么复杂。”她回应：“你错了，凡事要做就尽量做得好一点，比如你这个游戏，你要是搞好一点，大家都喜欢玩，你就可以在游戏方面发展，前途不也很宽广嘛。”我想这个女人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于是说：“好了，好了，你聪明不代表别人聪明，有不少人玩过，他们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再说我也是业余小打小闹，没必要投入过多精力。”她说：“你这样说就更不对了，真的，只要玩久了，那些人都能感觉到电脑在欺骗他，从而放弃这个游戏，再说了，你的那个高级水平，玩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胜，这算什么游戏，谁有兴趣玩这样的。”我一看她一直在上纲上线，就应付她说：“你说得很对，不过我很忙，那个高级智能很难搞，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首先程序要有学习功能，还要实现智能搜索，当然还要搞评价函数，他们玩玩初级中级不是很好嘛。”她回应：“我说句实话吧，我不怕你不高兴，其实你的游戏真的没意思，初级等于教会人怎么玩这个游戏，中级顶多再教会人玩时注意别出错牌，因为只要出牌不出现重大失误，那是百分之百的赢啊，这样的程序太笨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么久我还没问她的职业呢，我连忙问她：“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回答：“呵呵，咱们是同行，我也是搞软件设件的，只是水平可能不如你。”天哪，怎么这么倒霉，吹牛偏遇见一个识货的。 这令我想起了莫扎特的歌剧《女人心》。它是莫扎特作品中形式最完美和平衡的一部。 故事发生在18世纪的那不勒斯，两位年轻人向老光棍阿方索吹吹嘘他们与情人的感情是多么真挚，她们对他们多么忠贞。 阿方索与两位年轻人打赌要求验证。两位青年欣然同意，于是这个老光棍就出下了一个馊点子，他叫两位青年佯装因公务外出，在与各自的情人道别后，却乔装成斯洛文尼亚富有的青年，去分别追求对方的情人，如果追求成功，则验证他的疑惑是正确的。 于是乎两位青年便努力使出了他们各自的追求女人的绝招，来证明另一方的女人的不忠。 不过，看来不忠的女人不是一方，而是双方的，因为两位青年都得逞了。 两位女人在他们的百般追求下，都答应嫁给对方。最后，两位青年不得不卸去伪装，露出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为了验证老光棍的话，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第十七章 共同修补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们成了合作伙伴。每晚准时（以前算不上准时）交流两到三小时，主要是探讨怎样利用人工智能把游戏重新来做。 说实在的，到现在我也想这样说，这位老兄的软件设计真不赖，不亏为重点大学计算机科学系毕业的，在电脑高端领域比我强得多。 有人说，这明明是一个女的，你怎么称她为老兄，其实你不知道，在工作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她是一个女的，当时我与她聊天交流就是这样叫的。 原来在游戏的高级玩法中，我没有设计什么推理，而是直接把底牌 “告诉”电脑，让电脑根据我的牌型情况出牌，这样电脑就可以百战百胜（但是游戏玩起来就没有意思了）。 对此我们考虑采用两种方法解决，一个是采用推理的办法来最大限度地猜测到玩家的牌型，具体是采用评价函数防止数据爆炸，以加快搜索速度，这个由云来做；另一种方法是 “学习”，让电脑记住和人玩时遇到的各种牌型，吸取失败教训，总结成功经验，这个由我来搞。 直到有一天，我告诉她，在她的统筹安排下，在我的具体技术难点攻克下，这个扑克游戏有了初步成果，她才郑重地告诉我，真的不要再叫她老兄了，女人都怕老，何况她实际比我年轻。 我其实是个工作狂，做什么事都是一竿子到底，说什么话都要说完说透，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她：“这个游戏是我们两个人创作的，也类似一个工作室，我要把这个游戏在网上发布出去，你给起个工作室名字，好吧？”她反而问我：“你这样有什么深意吗？”我一愣：“没有啊，我是尊重事实，你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给我找了大量的资料，并且，最核心的评价函数是你写的，这个游戏的聪明是你给予的，所以让你给工作室起个名。”她直接说：“哦，是这样，那就叫梦幻工作室吧。” “梦幻？好像太虚无飘渺吧，你起一个催人上进的名字，我想再和你合作，我们会成为游戏专家，甚至将来我们会赚大量的钱。” “那又怎样？你有了钱做什么？”她反问。我一呆，对呀，有了钱我干什么？ 随即输入：“我要开电脑公司，实现我的理想抱负。”她最后回应，：“认识你就像做梦一样，还是叫梦幻工作室吧。”梦幻工作室，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名字起得很不好。 因为从小到大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梦想的东西都得不到，梦想的事情都实现不了。 扑克游戏被我们有意识地放在了一边，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聊其他的，没有主题，没有内容，漫无边际，了无情趣。 我感到她的态度变得不冷不热，我不知道毛病出在哪，女人真是难缠。 不知不觉地都下线了。这天晚上的聊天特别让人丧气，使得我有点意兴阑珊，以至于以后的几天没有上网，当然我别的事也不少，那个扑克游戏也没心情发布出去了（最重要的原因是该游戏还是有点漏洞，同时界面不够美观）。 有些事真的很奇妙，按理说我们共同开发一个游戏，合作得很默契，感情应该是更近一步。 可是，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事业成功了，爱情更遥远了。是不是男女之间有共同的事业，感情就会变得可有可无？ 应该不是这样的，居里夫人和她的丈夫皮埃尔就不是这样的。1895年，居里夫妇在巴黎喜结良缘。 他们的婚礼突破了当时的世俗，没有摆喜筵，没有宗教仪式，没有戴金戒指，没有华丽的礼服。 新房的陈设也十分简朴。居里的父母要赠他们家俱，他们不要。因为有了家俱，就要搞卫生。 为了节省时间，在简陋的工作室里，他们只摆一张白木桌，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一堆书，一把花。 晚上，他们习惯地各坐一端，静静地写作、阅读，常常工作到深夜。有时候，他的彼此用温柔的眼光，相对微笑;有时候，他们轻声细语，说说悄悄话。 在这间宁静的小屋里，充满了温馨和幸福。就这样，他们共同奋斗了四年，提炼了几十吨沥青铀矿的残渣，终于找到了一种新的元素——镭。 1906年4月19日，彼埃尔被一辆货车轧死了。居里夫人的悲痛自不待言。 伟人毕竟是伟人。是科学的伟大力量，使她从悲痛中自拔出来。居里夫人以惊人的毅力不断地向科学高峰攀登，先后两次获得诺贝尔奖。 虽然居里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她对居里的爱，一如既往，居里依然活在她心里! 当她在斯德哥尔摩科学大厅发表演讲的时候，她激动地说: “授于我这一崇高荣誉是对我俩共同的赏识，同时，也是对彼埃尔·居里表示敬意。”在她的著作的扉页上，她让读者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照片，而是彼埃尔的。 第十八章 角色切换 有一天晚上，同事约我喝了点酒，睡不着，于是打开电脑上了网。进了聊天室，还没去找什么人聊天。 就看见了有人找我，说：“你怎么回事，这几天没看到你，不会是病了吧？”原来是云。 我说：“我很好，只是这几天有点事，没空上网。”她好像有点不满地说：“你有事你也应该说声，害得我每晚都空等，是不是应该说声对不起。”我呵呵笑了，说：“对，我应该说对不起。”但是聊什么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于是又扯到扑克游戏上面来。 “我觉得扑克游戏那种出牌方式能让人猜到它附近是什么花色，你说应该怎样解决？”我没话找话。 她说：“你不要再说扑克游戏的事，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游戏主要问题解决了，枝节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咱们谈谈别的，要不然我们之间快没有共同语言了。”谈什么别的，我真有点茫然，我都想不起来最初是为什么与她聊天了，现在我一和她聊就会想起创作游戏或者搞一些将来的规划。 见我长时间沉默，她不禁有点急燥，一个劲地输入说呀两字。我一咬牙，开始输入∶我们南京是六朝古都，也做过政府的首都，你知道那些王朝为什么短命吗？ 那是因为我们南京人虽然人很好，但缺乏一种大气魄，常常满足于现状，有一种小富即安的心理，因此统一中国，都是长江以北的人干的。 她突然截断我说她不想听这些。我说：“好，你喜欢旅游，我再给你讲一讲南京的美景。”她回应她也不愿意再听，说以后她会来南京看的。 没奈何，我只好直接问她她到底愿意谈哪个话题。她说：“你这个人啊，怎么呆头呆脑的，你就不会讨小女孩欢心，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刻板的人，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刻板的人，爱情理论一套一套的，其实什么都不懂。”我真是彻底愣了，呆了半晌，她这人说得太直接，我真的不好下台，尴尬过后我还得说上几句：“是，我真的不会讨女孩欢心，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怎么和女同学、女同事接触过，所以请你多原谅吧。” “哦，是这样，我一直猜测你没谈过恋爱，没想到你真的没谈过，你是不是见了女孩就脸红。” “那倒不至于，我见了女孩是不卑不亢，可是说是傲然面对。” “呵呵，有那个必要吗？女人不是老虎，无怪乎给你聊了多半月，快把我郁闷死了。哥，这方面你是有缺陷的，我做些牺牲吧，我得培养培养你。” “培养？培养什么，我不明白。” “是这样的，你什么都不懂，将来你要吃亏的，妹妹我是可怜你，所以我打算牺牲自我，假装是你的女朋友，让你练练技术，在关键地方提醒提醒你。”啊，我大吃一惊，这成什么了，这，这，这，我也太不好意思了。 这个叫云的女孩真是一个怪人，但是她要指导指导我未尝不是件好事。 本来我们的网聊就不正规，但是我总能闭着眼睛告诉不知情的人说，在搞网恋呢。 大家想想，一男一女在网上聊天，一聊就是半个月，不搞网恋谁能相信？ ！可这倒好，从现在开始，她要假装我的 “女朋友”了，没想到网聊了半个多月，我收获了 “假女朋友”一枚，到底是可喜呢还是可贺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下，戏总得要唱下去。 我要改变心态，勇敢面对。我经历的是一种虚假的爱情吗？似是而非，无法回答。 就好像喜欢和爱一样，说不清楚。但是有人就能把喜欢和爱说得明明白白，那是我曾经聊过的一个网友，他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爱她（他）；但爱一个人的前提，却是一定要喜欢她（他）。 喜欢很容易转变为爱，但爱过之后却很难再说喜欢；因为喜欢是宽容的，而爱则是自私的。 喜欢是一种轻松而淡然的心态，但爱却太沉重；爱一旦说出口就变成了一种誓言，一种承诺。 爱是把双刃剑，如果拔出，一不小心，即伤了别人也害了自己。被爱所伤的人心中永远都有一道不会愈合的伤口。 在月朗星稀的夜晚，你思念着远方的朋友，如果心中只是一种淡淡的喜悦和温馨，那就是喜欢；如果其中还有一份隐隐的疼痛，那便是爱。 第十九章 老师学生 我本来也不是太呆的人，我说：“小生这里有礼了，若蒙小姐指教，小生三生有幸。” “呵呵，有点意思，我现在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你想对你的女朋友说点什么。”我茫然地问：“说什么，说点什么，说什么好呀？请指教吧。” “真蠢还是假蠢啊，你让我教你怎样对我说。” “对呀，你不是要指教我吗？” “唉，看来怨我，那你就夸夸我吧。”我立刻答应道：“遵命，你这个人，真是太聪明了，很有智慧，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对女孩子说的话吗？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吧？” “好，我改我改，你是秀外慧中，还有还有，”半天我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语。 “你怎么只说一半，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是，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你的身高长相，我要是说错了，岂不是对你的讽刺，当然了人也不可貌相的。”我慌乱地回应。 “呵呵，我知道了，你始终想说个内在美，以为我们理科大学的女学生长不太好，所以心不甘情不愿的。” “不是，不是，你误解了，我不是这样的人，真的，相貌只是一方面，不是有首歌叫《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吗？”我立刻分辩。 “你看你说哪去了，越说越远了，你听着，本姑娘身高1米70，即使称不上艳压群芳，也会让人眼前一亮，在哪里都是花之辈的。” “啊，什么，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孩，太亮丽了，俗话说网上无真言，你开玩笑了吧？再说了，花之辈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一向骄傲，可是你见过女孩子这样吹嘘自己吗？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女人都自恋，但不吹牛，花之辈什么意思，就是在班里称为班花，在系里称为系花，在学校就叫校花，这样你懂了吗？”我大笑数声， “我以为像你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外貌应该是个恐龙，没想到是个美眉，我还有点不大适应哪。” “你这个青蛙，竟敢说我是恐龙！” “好，好，好，我承认我是青蛙，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把女孩称为恐龙吗？” “我还真的没留心过，你给我讲讲。” “好的，给我聊天你得增长多少见识啊。这个称呼出自三国时期，诸葛亮号称卧龙先生，你想谁和诸葛亮卧在一起呢？他老婆啊，整个荆洲地区赫赫有名的丑女。所以龙就是指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又因为诸葛亮字孔明，所以大家就尊称黄月英为孔龙。后来约定俗成，大家就管丑女叫孔龙啦。至于后来为什么演变到恐龙，主要得怪全拼输入方式，恐龙是词组，而孔龙不是。大家上网是来聊天的，不是来纠正错别字的。所以恐龙就成了丑女的别称。”她愤闷地回应：“很黄很无聊！这绝对是假的，你总是把假话说得比真话都真，如果你再这样欺骗我，我下网了。” “别，别，别，我错了，请原谅，我马上改，下面是正确答案，如假包换。恐龙最早是蔡智宏（痞子蔡）在《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一书中使用的，据他本人解释，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因为远古时代的恐龙给我们的视觉冲击就是巨大、恐怖、吓人，所以就那样叫了。” “这还差不多，”她赞许道， “唉，对了，丑男为什么被称为青蛙，你知道吗？” “恐龙是动物，丑男也得找一个动物代替，恐龙是巨大的，丑男作为对应，就得找个渺小的，所以就用青蛙代替。”我猜测道。 “你这种说法不能服人，因为按照你的说法，丑男叫老鼠也没问题。”她不满地反驳。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我有一千万吗？没有。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我有翅膀吗？没有。所以我也没办法飞。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的爱情的火焰，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 不行。所以我不爱你。——节选自蔡智宏（痞子蔡）《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第二十章 打情骂俏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我不服地问。“呵呵，江郎才尽了吧？本姑娘给你解释一下吧，纯属想像，不对勿笑。”她得意地回应。“好的，我洗耳恭听。”“这个词应该是某丑男自封的，它的意义应该来自于“青蛙王子”的典故，别看我外表是青蛙，其实我的内在是高贵而英俊的王子，充分表现了该丑男的美好愿景。”她解释道。“不错，你的想法很好，值得肯定，如此，你称我青蛙，我不但不生气，而且很高兴，因为青蛙就是王子。”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我说青蛙王子，你别在那里自嗨了，我让你赞美我你还没赞美呢？”“你的身影是多么的灵巧，你的身躯是多么的颀长，悄无声息地你来了，带给我不一样的感想。假如你不吃掉我的话，我会赞美你的高尚。”“你这青蛙，气死我了，还是讽刺我是恐龙。”“哈哈，恐龙配青蛙是绝配啊。”“你最大的问题是不会讨女孩欢心，现在我亲自教你，你还不好好学习，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你后悔就来不及了。”我看了浑身一紧，知道不能再说笑话，理理思路，回应道：“哦，原来我又错了，那好，马上改正，真正的赞美来了。我思念的姑娘，你是我的天堂，你高贵漂亮，我愿做你的香巴拉信使，为你送来幸福安康；我心爱的姑娘，你是我的希望，你优雅大方，我愿做你的法兰克香水，为你带来一生清香；我依恋的姑娘，你是我的光芒，你胸怀坦荡，我愿做你的阿里巴巴神灯，为你照亮黎明的方向。一首《我思念的姑娘》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这还差不多，你总算开窍了。”她好像长舒了一口气。 就这样聊天继续，快乐伴随。每天晚上，准时开聊，每天晚上，聊够两个小时，每天晚上，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每天晚上，莫名喜悦，兴奋不已。说实在的，上班就变得无精打采，但是心中却像充满了凌云壮志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她真的在培养我，我也真的在接受她的培养。比如，常常出现类似这样的一个对话：“你想我了吗？”“宝贝，我当然想你了。”“你想得很吗？”“当然很了，我想你，想得都想不起来了。”“啊，时隔一日，你竟然把我忘了，你这样负心，我太伤心了。”“呵呵，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对你是朝思暮想，做梦我都梦见你了。”“真的，你梦见我了，什么内容？”“呵呵，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关键时候你就耍滑头，别再是做春梦了，不好意思直说。”“春梦也无所谓，你没听说过吗？春梦了无痕。”“春梦了无痕？什么意思？”“简单地说，梦醒了也就忘了，连梦里的痕迹也没有了。”“你又显摆了，那你复杂地说说看。”“春梦了无痕,就是指本来是满心欢喜,但是经过之后,就变得风轻云淡。就是说一场美梦之后,那也只是一场美梦,永远不会变成真实,故而内心有些缺憾。”“i服了you，你还真是才华横溢呀，我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太高兴了，你终于赞美我了，太兴奋了，我恨不得抱上键盘亲两口。”“就这点出息！与美眉聊天不动心，却爱上了键盘。”本来我可以借机向她说些肉麻的话，但我偏不（不解风情是我或我这一类人的通病），我却向她卖弄起来：“键盘可神奇了，比如，它字母排列顺序就很有深意。”她不以为然：“不就是为了打字方便吗？有什么深意？！”“你用输入法打入键盘第二行字母，看出现的文字。”我回答。很快她惊奇地回复：“竟然是‘asdfghjkl:爱上对方过后就哭了’，这太神奇了！"不知怎的，我得意之余，心里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某种不祥。 慢慢地我对她有了依恋，只要与她聊天，我就会烦恼尽消，心旷神怡。虽然她说是我的名义女朋友，我却享受着实实在在拥有女朋友的滋味。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准时上网后没找到她，等了两个小时，她仍然没有出现，我才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她会不会永远消失，瞬间我万念俱灰，才发现我是不是陷进去了。 春梦了无痕的真正出处：宋朝苏轼正月二十日与潘郭二生出郊寻春，忽记去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诗，乃和前韵。 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村。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江城白酒三杯酽，野老苍颜一笑温。 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 第二十一章 思绪万千 一整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我想了很多。最后我想到，我要正视现实，如果她是一个相貌一般的女孩（我真的希望她是那样，我已经不在乎她是否美貌），我们应该有戏；如果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我们肯定无缘。我真的要面对现实的，现实中的我，虽然也无比自信，但身高只是1米75，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有点英俊有点酷，经常被称为高仓健第二），更不是她的白马王子（真的，一想到我们站在一起，人们分不清谁高谁低，我就无比沮丧）。所以，聊天只是聊天，我不能太把她当回事，日子总得一天天地过呀，想到此，我不禁苦笑。 第二天晚上，她又出现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昨晚是不是有事？”“哦，真对不起，有个朋友过生日，回来晚了，我上网时发现你不在了。”她迅速回应道。“我当然不在了，咱们的时间是8点到10点，10点我自然下线了。”我不满地输入。“你真的生气了，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守时，做你的女朋友，我怎么能食言。”她语言中充满安慰。“谢谢，我是男人，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守时，这是我的美德之一。”我还是有点不满。“嘿，听听，怎么还是小心眼呀，现在，你该说些甜言蜜语了吧。”她忙转换话题。 回到床上，我就忍不住自言自语：“我会守时的，我永远都能守时，我愿意永远陪你玩这个游戏，可是你能吗？你以后会恋爱，会嫁人，你会有数不清的事情，你还能会想起你曾经的假男朋友吗？他会孤零零一个人守在电脑旁，无助地等待你的出现，即使是满头白发，依然用苍老的双眼紧盯屏幕，可是你永远不再出现。”想到这里，泪水涌出了眼眶，我被自己的设想感动了。但是不管怎样，生活还得继续，能享受这段感情多长时间就享受多长时间吧，今天欢乐今天笑，明日有泪明日流。想想又觉得可笑，这还没恋爱，先经受失恋的煎熬。 想起曾经的我们 多少都让人感到 很心酸！！！ 很心痛！！！ 在心底 独自黯然神伤！ 为什么付出真心 到头来却换来如此结局！？ 可怜一片痴情 却换不来一片深情 不曾怪你对我的一切 怪只怪这一切来得太晚！ 怪只怪彼此距离拉得太远！ 曾经的我们 那么富有激情 那么充满期待 彼此心灵都曾碰撞过 各自在彼此心里都惦记着对方 而如今 这种种的种种 仿佛一夜之间消失 很不适应，很不习惯！ 你的爱在我这里 已经悄悄走开 走得那么匆忙 都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走开了 越走越远！ 带走了我的心走开了！ 都还没有开始 就已经结束了 花儿已经枯萎了！ 甜梦已经苏醒了！ 泪水 已模糊我的眼睛！ 心儿 已经停止跳动， 已经开始封存， 等待你有天开启！ 不管以后怎样 只希望 还记得曾经有个 很爱你、很关心你的人 一直都在等着你 直到永远！！！ 真心希望你 能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仅此而已了！ 有一天，我把我们认识的时间算了一下，已经接近两个月了，她假冒我的女朋友也一月有余了。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很粘乎，理不清，剪不断，每天必聊两小时，天南海北，无所不聊，人生百态，尽在聊中，打情骂俏？好像也有，只是我这个学生还有点生疏，玩起来不自然（大多是这个妹妹主动，我被动而已）。有时候想想，觉得值了，我对她没有任何付出，她愿意陪我聊那么长时间，给我带来那么多快乐，也对起我了。如果这是一种幸福，我应该乐在其中，不应该有过高的要求。我猛然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网恋吧（虽然可能是单方面的），我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飞蛾投火，无怨无悔。但是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我深深知道网络和现实是两码事，心有所属，身有所归，还得想法做到两不误才行。 第二十二章 唐突佳人 这不我的远房亲戚（我妈的远房堂妹）来了，她表示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我摆摆手说不需要。她笑了：“孩子，你也不小了，你爸爸妈妈老担心你的婚姻问题，说你人太老实，自己不会找，让你姨给你介绍一个。”我说：“我知道你的好意，姨，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找对象，等我愿意了我会找你，行不？”“行不，不行，”她的脸本了一下，“我记得你现在也得二十五、六了，有个姑娘正好合适，你看看不行吗？”我想了想，她是我的长辈，给我介绍对象也是为我好，不能太拂她的意。于是顺口问：“姨，她是干什么的？条件咋样？”她笑了，鱼角纹涌上了眼角，回答道：“条件好着呢，那个姑娘，长得漂亮着呢，工作又好，在重点中学教学，听说年年还拿先进。”“那人家怎么看上我了？”我不禁惊奇地问。“你条件也不错，你的工资高啊，人品长相也好啊，都说你是吃软饭的，”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那叫软件设计，不是什么吃软饭，”我不满地纠正，接着顺口来了句，“既然你这样说了，哪天你把那姑娘约了，我们见见面，看看有没有缘份。”“好咧，”她高兴地回答着走了。虽然我没有心思看什么女孩，但是生活得继续，我不能因为虚无缥缈的网络，而牺牲现实中的幸福。 我要做一个现实中的人了，我要追求实实在在的幸福。海子的一首诗最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是个存不住事的人，晚上上网时，没说几句就把这事说给她听了。过了好长时间，传出了下面这段话语：“人类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了，没想到还有说媒的事，你真是高材生，这样的事你也做。真的，听到你说的我真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你是真的无聊呢，还是假装无聊？”她把我说得这样不堪，我有点恼怒，于是响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像我这样，性格内向，说话木讷，见了女孩就脸红的人（她时常取笑我的话），没有牵线搭桥的，难道想让我一辈子独身不成？！”“呵呵，不至于吧，你这个人，怎么说你呀，有时觉得你挺高深，各门各类你都精通，有时你，太原生态，真看不透你；再说了，我不是在教你嘛，我快把你**成一个高手了，把女孩的喜怒哀乐都给你分析了，你主动出击，还不是手到擒来。”她反驳我，同时也在鼓励。“你这个老师是高明，可惜我这个学生笨，恐怕只能是纸上谈兵，送上门的猎物我还不一定能搞定呢，你要让我主动寻找猎物那是想把我活活饿死。”“你放心好了，没那么严重，听我的，坚决不能让别人介绍，人家会笑话死你的，你要是看哪个好，你就主动出击，如果不成功，老师我包赔。”“你咋包赔，难道把你赔给我？”我反驳道。“好呀，竟敢打老师的主意！”她字里行间显现出恼怒。“哼，谁让老师比我还小呢，我又不吃亏。”“无聊，不理你了。”她真的不理我了，但是她也不下网，我们就这样在网上静静地渡过了剩下的一小时。 第二十三章 幡然醒悟 睡在床上，我又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我是怎么了？竟然与她开起了这种玩笑，她会不会明天不理我，甚至她今后再也不上网了。 一想到这，我的心跳就加快，就像小时候与父母在陌生的地方玩耍突然不见了父母时的感觉。 但是，我转头又想，其实我说的话也不过分，每回她怎么说我还不是由着她，不管是冷讽，还是热嘲，当然有点肉麻的话那就除外。 我也不是很笨的人，我应该想到，其实我与她聊天根本不对等，她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公主与她的仆人，她可以任性与我胡闹，我却必须循规蹈矩，充其量我只是她的一个玩具罢了(这样想的时候表现得太偏激，其实远不是这么回事）。 难道她可能下嫁与我？不可能，一点可能也没有，不过她要下嫁我还不上娶呢（做人就得有点阿q精神）。 想来想去，我的心一片坦然，如果我足够明智的话，从明天开始就不能与她再网聊了，以免误人误己，我也真的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第二天，应该是星期四吧，上午8点我的远房亲戚向我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问我星期六是否有空。 我当然有空了，星期六和星期天都是正常休息，只要我不再像个工作狂那样就有空。 我给她明确答复后，她给我说她给那个女孩家商量星期六安排我们俩在她家见个面，我痛快地说行。 她最后又突然告诉我那个女孩叫a，问我认识不。我想了想，真的没印像，她说不认识好，有时候双方都认识也显得尴尬。 她挂断了电话，我突发奇想，我有位好久没有联系的高中同学，听说也在那个学校教学，我可以到那找他打听打听，说不定可以由他引导偷看一下那个女孩。 可惜没有他的号码，不过这也不难，我上午请个假，反正距离不远，我找他去。 我穿上我的那身极具特色的黑西服，打上红领带，穿上黑皮鞋（从小到大喜欢穿一身黑），走出了公司大门。 季节是深冬，冷冽的空气反而使得我神清气爽，我信步走在大街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一路上，我看到旗子在向我招展，太阳在向我微笑，远处的歌声喜庆而又飘渺。 说是不远，也足足有个三、四公里，但半小时后我就看到中学的大门，没有一点劳累的感觉。 到了大门口，才发现大门是封闭的。我向门卫解释我是找人的，他说必须先联系好才能进入。 我说：“我找的是同学，但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希望给个方便。”门卫回答说：“不行！你说你同学的名字，教什么的，我这有办公室的电话簿，联系上了，他得到大门口接你，你才能进去。”因为高中毕业后，联系少，加上不上心，我还真不知道我这个同学教什么，我感到有点狼狈。 正慌乱间，就看见一个教师模样的人快速地走过来。她大概岁数与我差不多，长得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肤色很白，五官端正，眉目之间隐隐还有一丝妩媚。 第二十四章 校园偶遇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神情有一丝慌乱，微一低头，显出一抹娇羞，不过很快就镇定过来，她双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大方地走到我的身边。 我说：“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吗？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她又换了一副疑惑的表情看向我，看得我莫名其妙，然后职业性地微微一笑，嘴角隐显两个酒窝，说：“我当然是了，你怎么来了？”我疑惑地看看她，不对呀，我不认识她。 我说：“你认识我或者你认错人了？”她右手扬起自然地向后面拢了下头发，不回答我刚才的问话，说那你找谁。 我说我同学的名字，她说：“真巧，他和我在一个办公室，我们都在语文教研组。” “那敢情好，麻烦你带我去。”她快速地说了句 “跟我走”就飞快地向前走去，门卫不再阻拦，我就慢慢地跟在她后面（我不好意思离得太近）。 我行走在校园的小径上，两旁环绕着四季常青的松树，我大口呼吸着甜甜的空气，当真是心旷神怡。 不久到了一个大楼前，她指着它对我说：“那个就是我们的办公楼，你快一点，跟上。”我连忙紧跑了几步，然后保持两米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笑笑，继续向前走。等我上三楼的楼梯时她转过身来又对我说：“哎，你快点啊，不然你不知道我去哪个办公室了。”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两个好看的酒窝特明显。 我也苦笑起来，见到女孩就拘束，其实有什么，人家是教师，大大方方，我怎么就扭扭捏捏得像个大姑娘。 我迅速上了几个台阶，直接到了她的身后，我不能再让她笑话我。语言教研组的办公室很大，是三间通房，里面有十几个办公桌，里面只有一个年老的教师在那整理教具，见她进来，立即站起说：“我马上要去上课了，我正想锁门哪。”接着他看到了我，狐疑地又看向她，慢慢地离开了。 等那个老教师走了以后，她才指着一个办公桌对我说：“你的同学可能直接上教室了，你坐在他的位置上等吧。”说了声谢谢，我就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笔把玩起来。 她从相邻桌子抽屉里摸出一个一次性杯子，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暖瓶，给我倒了一杯水。 看着我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接过杯子，还一迭声地说着谢谢，她又忍不住笑了。 这回离得近，我看得清，她笑的样子真好看，尤其是那两个小洒窝。她问我：“哎，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的脸一红，感觉很窘，说话就显得不大利索：“可，可能以前见过，我，记不太清了，我这个人最近记性，不太好。”呵呵，她又一次笑了，这一次笑得特别甜，她说：“你不是最近的记性不好，是以前的记性不好，也可能是，你以前太傲了，目中无人。”我把水杯小心冀冀地放到桌子上，有点愠怒，心想我们又不熟悉，这样说我也有点太过了吧，情急之下，话反而顺了：“你最好说明白，你这样说我不太好吧，我一向读的是圣贤书，又不是学的美国西部牛仔，我能骄傲到哪去。我记不清了是我的错，你拿这个取笑我就是你的错了。我的错我先向你道歉，对不起，总可以了吧？”她的脸上浮现了一片红，稍显即逝，没接我的话，而是直接坐回了她的办公桌，她的办公桌与我同学的相邻。 第二十五章 美好时光 沉思了一会，她告诉我：“那好吧，我给你说吧，咱们高中还是在一个学校哪，我比你低一届。我认得你，却忘了你可能不认得我了。反正我班的女生都认得你，原因是你老穿一身黑，走路和别人不一样，”见我不动声色，就接着说， “你走路太一本正经了，从来都是目不斜视，还有，你的眼睛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很温和很忧郁，像鹿一样。我们发觉你看别人时，好像不是看他本人，而是看他后面很远的地方。总之，我们都感觉你与众不同。”她看向我，我接口说：“你们观察得很仔细，我走路可能有点特别，不过，这也不算啥，有不少同学走路比我夸张的比比皆是，你都能记得吗？”对于我的抢白，她显得有点尴尬，辩白道：“不是，我们对你的印像深也不全是因为这些，你别忘了你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在咱们学校可是妇孺皆知。”我哭笑不得，只好问她：“这是从哪里说起？我纵然不是一名好学生，也不是捣乱分子呀。” “恰恰相反，你是我们校的优等生，只是你的经历有点传奇，我叔叔家的弟弟正在咱的母校上高一，据他说，你高一时是班级倒数第一？”她试探地问。 我离开学校六年了，这中间肯定有夸张，我得彻底纠正一下，告诉他们实情，于是诉苦道：“学妹啊，这肯定错了，看来传闻很可怕，那时我四十一名。”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说：“你也太逗了吧，我记得当时一个班最多就四十五名，你不是倒数第一，也得是倒数第五。”说着她就笑了，她这一笑，教师的色彩褪去了，小女孩的天性显露无遗。 虽然她不是很漂亮，但确实有动人之处。我不由得想，是不是类似她那样的就是有几分姿色的。 她又说道：“你肯定记得，高三一开始你获得班级第十名，你班主任让你写个感想，后来这个感想贴到了校宣传栏。里面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洗心革面重做人’，你的认识太深刻了吧？”我说：“不能说是深刻，相对我自己来说，就是这个心情。”她又补充说：“你的神奇在于，你在高三下学期，好像每门课都考过第一，名次像坐了直升机迅速向上升。对你来说，好像无所谓什么课程，只要学就能学好。对了，我们当时都很崇拜你，我们几个女生曾经找过你，向你取经，问你学习的诀窍。你说的是，” “我说的是‘事在人为’，我好像说的不止这些，我告诉你们说我高一、高二基础没打好，所以高三只能巩固基础，对于难度大的题目就是放弃不做；我当时说其实我们不需要钻些难题、怪题，一个晚上做出一道物理题就高兴得给自己加餐，”我话没说完，她就给接上了：“那简直就是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只要每门课都把基础掌握好就足够了。因为考试基础题就占80%，即使只会70%，也能考取大专，掌握75%，就能考取非重点本科，基础题都会做，就能上一流大学了，当然中等难题要会做，可以上复旦、南大。你说考卷的最后一道题常常是不做的，只要把会做的做对就行。”她话一说完，我真的有点吃惊，这真的是我当初说的话，我对她有点印像了，可是我仍然想不起来她是谁。 都是高中的校友，我现在也有点放开了，所以当她满怀期待地问我：“我找你好多次的，你想起我是谁了吗？”我呵呵一笑， “你这么漂亮，男生见了一般不会忘记。只是对不起了，学妹，关键是我这人与别人不一样。” “什么意思？”她莫名其妙地盯着我。我得意地接着说：“我不好色！” 第二十六章 尴尬时分 她用眼白了我一下，做出生气的样子，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她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她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问我找同学到底有什么事。什么事？这种事能告诉她吗？ 不能，所以我说这是有关我自己的私事，不能给你说。她撅起小嘴，不满地给我做个鬼脸，忽然眼珠一动，说：“我和你同学是铁哥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给我说是看不起你同学。”这么严重？ 真是匪夷所思！哦，我的脑子一亮，她和他一个教研组，她莫非是我同学的老婆或者是女朋友，要是这样的话，说说也不妨，给女同志说也许比给男爷们说效果更好。 我打定主意，压低声音，她也凑过身子，伸出耳朵（像征性的）。我说：“你千万得给我保密，给你说了，我就不给我同学说了。有人给我介绍了对象，是你们学校的，叫a。”她听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随口说：“a啊，她在我们学校，你想怎样？”我悄悄地说：“学妹，我想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你能给我说说呗？”她不情愿地说：“人嘛，还行吧，干工作挺认真的。”既然开了头，我也不大顾忌了，直接问：“她人长得怎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你给说详细点。”她轻蔑地（我感觉）扫了我一眼，挖苦我道：“学兄，你不是不好色吗？”她的态度好像有些变化，我没有察觉，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是不好色，但我不一定找个丑八怪吧，再说我很好奇的。”她懒洋洋地说：“她长得呢，你放心，不算丑，但是我不好说。”不算丑？ 我心里一惊，看来也不咋样，看着学妹，心一横，大着胆地问：“不好意思，学妹，要和你比呢？”她好像有点不耐烦了，撒娇似地说：“学兄，你真的很无聊，向我提这样的问题！我和她，不好比，没法比，你就别问了。”我一听，更是凉水浇头，想到我反正到学校来了，我得看看a什么样，不行我就不和她见面了。 所以尽管学妹突然之间神色有异，我也不太在意，学校的事很麻烦，是不是这两个有矛盾。 我最后恳求道：“这样吧，你给我说她在哪个办公室，我偷看一下总可以了吧？若不行，我周六就不和她见面了。”她正色地说：“那更不行，你周六就见到了，何必在乎这两天。再说，你也不要这样得意，兴许人家还看不上你呢。”这个女人忽然变得不通情达理起来。 这是哪跟哪，很小的事她弄复杂了，我感到没有面子，就有点恼羞成怒，我就自负向她宣布：“看不上我？你放心吧，那样的女孩我是手到擒来。”她冷笑一声：“恐怕没那么容易！”我这人说话从来不让人，顺口就说：“没那么容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女孩先看上我的。”她咬着嘴唇说：“你要是这样认为。你们之间肯定没戏了。”正在这唇枪舌战间，进来一个人，他大声吆喝着：“a，你来男朋友了？”天哪，这个女孩竟然是a，就是我姨和我介绍的对象！ 第二十七章 以酒浇愁 进来的正是我的同学，听见他的话，我如遭雷击，一时间我脸红得无法形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转脸又看见我，慌忙改口：“呦，是你小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直着嗓子对他说：“你小子快把电话号码给我，我约你喝酒联系不到你，你快说！”他弄得莫名其妙，随口说出他办公室的号码，我就说了句还有事就夺门而出，跑出很远才依稀传来同学喊我的声音。 这次我的人丢大了，以至于无法收场。途中我忽然想起了一首乐府诗，它写出了前妻故夫相遇的尴尬场面。 与我和学妹的遭遇相比，好多了，他们还相谈甚欢呢。原诗如下：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 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閤去。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 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诗的大意就是：登上山中采蘼芜，下山偶遇前时夫。 故人长跪问故夫：“你的新妻怎么样？”夫说：“新妻虽不错，却比不上你的好。美貌虽然也相近，纺织技巧差得多。新人从大门娶回家，你从小门离开我。新人很会织黄绢，你却能够织白素。黄绢日织只一匹，白素五丈更有余。黄绢白素来相比，我的新人不如你。”这篇诗歌中的男子有点与众不同，他不断地称赞前妻的相貌、手工技艺都远远胜过 “新人”。字字感情真挚，女主人公听了男子的让步和忏悔，心中自然洋溢着些许的得意，但又质问他：“知道我这么好，你却从新门迎娶她，使我从边门离开？”男子见女方责难自己，知道这是挽回自己心爱女子的机会，便不再给自己留后路，对女主人公所抒发的思念之情愈加深刻，一句 “新人不如故”坦荡直言，很是笨拙，想必已经把女主人公逗乐了。我狼狈地跑回单位，急忙钻进自己的办公室，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路上是唯恐有人注意到我。 若别人知道这事，自己还能出门吗？我左思右想，无心工作。想来想去，我终于有点整明白了，把事情理个大概，感觉也没有什么大碍，丢人是肯定丢了，但事情应该有回旋余地。 首先，a是知道我的，我不认识她，她认识我，说明她对我有好感；其次，我也只是说些能话，男人嘛，不知者不为怪；再次，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弄出如此尴尬之事我丢人，她不丢人，她只要不外传，我也就不丢人；最后，我要进行一次真诚的道歉，估计这事就会云消雾散。 一切皆有可能，答案只有一个，我念叨着，不禁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但是笑归笑，我根本不可能真正高兴起来，我从小到大还没丢过那么大的人，如果事情真的传出去，我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所以当时我的心情之沉重，远非现在所能写出的。下午下班后，我找了家餐馆，要了两瓶啤酒，喝它个一醉方休。 我摇摇晃晃回到住处时，你别说，还真管用，我还真高兴了，直接上床找周公去了。 恍惚中听到有人喊我，我一激凌立刻醒了过来。仔细听听，又没有什么动静，看看表，已是晚上9点钟。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我应该做而没有，坐起来想了一会，马上哑然失笑，忘了和云网上聊天了（约定时间每晚8点至10点）。 转念又想，昨天就聊得很不痛快，聊来聊去无结果，反倒是自己把自己圈进去。 头一着枕，我又像是被刺扎得一样弹了起来。我成什么人了？君子绝交不吐恶言，我应该和她有个交待，如果她不在或不理我那是她的事，男人嘛，我要做得绅士一点。 可能她今晚不上网，或者发现我不在她走了，这就不怨我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电影，忘记了是哪个国家的：男主人公深爱着女主人公，向女主人公许下了一个诺言——等有钱后给她在山上建造一栋别墅，后来女主人公背叛了他，嫁给了另外一个人，可是男主人公仍然遵守承诺，用毕生财富购买了一栋别墅送给她。 他说女人善变是女人的事，作为男人，他要遵守他的承诺。 第二十八章 再入深渊 我坐到了单位的电脑桌前，打开聊天室，一搜寻，她果然在。我很激动，一瞬间我明白了不是我作为男人多绅士的问题，而是很依赖她。正在我准备与她搭话时，她却先给我来了一段，内容大概如下：哎哟，你真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你宽容一点嘛，小女子这里有礼了。请看在我已经等了一小时的份上，你原谅我吧？天哪，我原以为她不理我呢，没想到是这样，我从被动变主动了。一时间我百感交集，她还挺在乎我的，一日之间，我们主客易位。但是我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也不会做作，我还得实话实说。于是我说：“哦，我太幸福了，不过我原以为你不原谅我呢？我正想给你道歉。”过了一会，她的话传过来了：“啊，怎么会这样？我让你弄得六神无主了，我也开始说昏话了。既然你怕我不原谅你，你怎么不早点来？你这样做也太反常了吧？你不是坑我吗？我要罚你说一百遍对不起。” 呵呵，在网上说一百遍对不起那就太简单了，几次copy下来就行了，我先输好传过去让她看看是不是够。然后我问她：“这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你昨天不理我，今天我就全身没劲，想着你今天也不一定上网，所以我就……”“就怪你，不怪你怪谁，我说不理你就不理你了，你不会哄哄我，说些好话，哦，你就说了个‘你真的不理我了吗？’，就在那傻等，我当然不理你了。”她的话传过来了，“不对，”她又警觉起来，“但那不会成为你今天晚来的理由，这不符合你的性格，你肯定有事，你，你是不是背着我相亲去了？？？” 我这个人一向存不住事，本来就想找个人倾吐一下，但是事情太丢人，和谁也说不出口。可是不知怎么的，给她说我就觉得无所谓，好像天经地义。于是我就竹筒倒豆子，给她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其中甚至包括小学妹说我有一双鹿一样的忧郁眼睛，我喜欢穿一身黑衣服，会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地走路（这也可能是整个尴尬事件能拿出来炫耀的）。期间她是用哼哼呵呵表示在听。我说完后，她开始拿大炮轰我：“好啊，看你老实本分的，竟敢背着我做这等丢人之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这哪归哪啊），昨天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搞类似相亲一类的事嘛，你怎么忘了？”我看了真的不服气，她管得好像太宽了点，我据理力争：“你不是告诉我要主动，我不是在主动出击嘛，我还是克服了心理障碍，采用了一定方法和手段，只不过不幸撞在了南墙上。你说说，那么巧我进了学校就碰到她，那么巧她与我的同学在一个办公室，那么巧那会办公室没人，那么巧我们曾经认识，那么巧是她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她，那么巧她热情主动，我们聊得投机，所以我才，这种巧合百年一遇呀，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确实没想到现实中也能发生。”“行了，不要再说了，不论多巧，人家也告诉你了，由于你的拙劣，你们没戏了！”她告诉我。我不以为然，我说：“没那么严重，我觉得她对我还是有好感的，只要我真心向她道歉，再加上，就如同你教的，搞点别致的活动，收效肯定好，请相信我。”“男子汉，给自己留点尊严好不好？我不喜欢你做那事，不要毁了你在我心中的形像。这个话题我不想与你聊了，我们聊点别的吧。”她好像很不高兴，蛮横地阻止了我的继续诉说。我很生气，天哪，我不能为了我在你心中的形像，而毁了自己的姻缘吧（有所夸大）。 我的耳边响起了任静的《情网》： 啦...... 相思会断肠 情网情网最难闯 左右为难心迷惘 人说爱情似蜜糖 又说相思会断肠 心茫茫心茫茫 我的心儿慌呀慌 情茫茫情茫茫 我的心儿荡呀荡 是该匿网还是躲藏 如何逃过这张网 第二十九章 网名详解 自然她不让我说，我也不能再说。说点什么，我又无话可说。停了一会，她开始说了：“哥啊，你不会又生气了吧？对了，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叫独步者，告诉我原因。”我怒火未消，故意解释道：“独步者，就是一个人走路，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不独步又能怎样！”“我呸！始终觉得你起这个名有啥典故呢，没想到那么庸俗。”一说我庸俗，我却不能认这个帐，说我其他的行，说我庸俗我还真受不了，没奈何，我得认真解释一下我叫独步者的由来。 我在大学时，有段时间对大学的教育极不认同，认为它的教学方式陈旧落伍，使得我非常茫然。于是就填了首《调笑令》表达自己当时苦闷的心情。当然我也填得不是太好，你不要笑话我。其词如下：独步，独步，醉意无人听诉!兴犹未尽忽惊，荆棘遍地路无。无路，无路，环视三思且住。后来上网聊天时，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取名叫独步者表示对大学生活的怀念。“哟，看不出你还是大词人呢，没想到你还这样多愁善感，虽然你的词填得有点生硬直白，却多少表达了你当时彷徨无措的心情。”她回复道。 我突然想到，她网名叫云，是不是也有什么深意。我这人一向自我为中心惯了，又因为自己打字快，就把自己说得太多了，以至于别人成了我的陪聊。这样说来，她也怪有耐心的，想到这，我的心不禁有一丝温暖。我问她：“你为什么起网名叫云，也不是无缘无故起的吧，告诉我原因，好吗？”她说：“有首诗叫《再别康桥》，你应该知道吧，让我们共同复习一下。”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说：“是够浪漫的，我却有点不相信，这首诗的主题是云彩吗？”她回答道：“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了（她这句有深意，可细细体会），我本来想要高雅一回，偏蒙不了你。说实在的，我起名叫云的原因，是觉得我们女孩啊，就像飘着的一片云，风把我们刮到哪里，我们就去哪，所以叫云。”我灵光一闪，当即追问：“那么你遇到你的风了吗？”她沉思一会（打字比正常慢，故有此怀疑），说：“以前没有，最近遇到了。” 我听后一阵窃喜，尽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挺直腰，四处看了看，哦，连平时极为讨厌的四壁都是那么养眼，色调极其和谐。我这人，吃亏就吃在不敢想，这个女孩再漂亮，她也不一定就不喜欢我；我吃亏又吃在想了也不敢做，我明明喜欢她，我又不敢主动表达；我吃亏又吃在做了又做不好，上次想偷看一下a，没想到弄巧成拙，尴尬之极，真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现在想来，我为什么不敢和云挑明的原因，是我一直有种她在天上我在地下的感觉（没来由，但感觉强烈）。这次说什么我也得胆大点，男人嘛，多大点事，说就说了，最多被说成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呵呵，我连这个也承受不了吗？）。 第三十章 名花有主 于是我说：“你说的风是不是我？我认为是。”她很快打过来了：“你很自信嘛，看来我对你的培养收获很大，不过，可别伤心，这个风不是你，是我的一个同事。”什么？！竟然真的不是我！一时间我无比失落，从来没有鼓起过那么大勇气，没想到却真成了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上天啊，你何其不公，如果我以后变得唯唯诺诺，胆胆怯怯，其怨人乎，莫不天意使然。不过，我最大的失落倒不是自己没有面子，而是她真的有男朋友。虽然我一直不能确定她有没有，但我始终感觉她没有，我虽然一直没把她当作我的女朋友，但是从来没想过她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我这种感情可能读者不能理解，我总觉得自己当她的男朋友不配，所以不敢做如是想，但是她是我的，别人也不能抢走（她已经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只是当时没有意识到这点而已），我的想法很不现实（这与网络本身有关吧）。 可是这瞬间成了现实，她真的有男朋友。一时间我又恼怒异常，你有男朋友你为什么不陪你男朋友花前柳下谈情说爱呀？我不会难道你也不会吗？你还每天晚上无聊得陪我聊天，你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太坑人？我这个人，最大的特色是不会逢场作戏，你这样做真的把我害苦了，我真的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在我的梦中你早就成了我的老婆，在梦中你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啊，不想了，再想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眼睛已经湿润）。我这样想着，面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这是仓央嘉措的《十诫诗》，现在被李漠所唱，歌名叫《最好不相见》。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真伤心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应。”过了一段时间，她的话传来了。对，我再蠢也不能把自己伤心的事告诉她吧，再说人家有男朋友也很正常，关键是自己要摆正位置。我不当她的男朋友我当她的哥哥行不（我的眼泪真的掉下来）？我自言自语。我再伤心难过，聊天还得继续（我又有了种无论如何戏不能不唱的感觉），我敲击着键盘：“我没事，真的没事（傻吧，无缘无故地说什么没事），只不过没想到你真有男朋友，哥哥我奇怪了，你有了你就该多陪陪他，还陪我瞎聊啥，妹妹，你不傻吗？”“当然我不傻了，我不是怕你寂寞嘛，再说我答应你要培养你的，你没出师我怎好身退。”她倒说得一本正经。我这人好动感情，但绝不自私，我强忍悲痛，告诉她：“妹妹，真的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美好的两个月时光（有点短了），但是你有了另一半，你就要多陪他多照顾他，感情是相互的，你再美过于冷淡他也不行，对美的追求是无限的，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真逗，这时候我竟还能说点俏皮话）。哥哥不让你陪了，妹妹幸福，哥哥就幸福。如果以后你们真成了，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不远千里，我也要喝上一杯喜酒，送上一句祝福。你放心，在你大喜的日子里，我会表现得中规中矩，做一个负责任的大哥，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悲伤之余，我忍不住地发飊（自言自语）：“此处应该有音乐。”寂静的深夜，我的电脑突然响了，吓了我一大跳，不知道是中了病毒还是怎的，竟然无缘无故地唱了一首歌，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事后一查原来是什么贺一航的《你终于做了别人的新娘》： 我和你没有了结果 满天星空自己最寂寞 我不知道这样会多久 寂寞孤独自己最清楚 我和你没有了结果 我的爱没了应答 曾经我们有过的快乐 都成了海市蜃楼的记忆 如今你做了别人的新娘 我还在爱的边缘徘徊 记忆的那份真情 永远永远埋在我的心底 如今你做了别人的新娘 满天星空自己最寂寞 曾经和你有过的快乐 都成了永久的回忆 我和你没有了结果 我的爱没了应答 曾经我们有过的快乐 都成了海市蜃楼的记忆 如今你做了别人的新娘 我还在爱的边缘徘徊 记忆的那份真情 永远永远埋在我的心底 第三十一章 旁敲侧击 “你什么人啊？！等了你半天，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最烦看到你这种说法了。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内里既虚伪又自私，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男同胞，引以为戒吧）？你说你去相亲，说你去学校找你的心上人，说得眉飞色舞的，我说不再和你聊了吗？一听说我有男朋友，就好像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你看你，马上与我划清界线，亲爱的也不叫，妹妹长妹妹短的，你什么时候把我这个女朋友开除了？搞得和生离死别的一样。以前我说你小心眼，现在我仍然说你小心眼。你口口声声说关心我，你真关心吗？正常的做法应该是，问问他是什么情况，给我出出主意，那样才是对我负责。”没想到等了半天，得到的是她的一顿训斥。不过她说得对，我确实是有点自私，考虑问题只考虑自己，没顾及她的感受，正常的做法应该是她说的那样吧（当时我真拿不准了）。 《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是由著名主持人沈凌唱的一首单曲，歌曲主要讲述了分手之后的那种复杂情感的碰撞，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沈凌的这首歌给了我们答案，分手了何必反目成仇，做个朋友吧。歌曲的词曲作者是由山野一手操劳。 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没有必要反目成仇 吵总是吵 为了爱的多与少 你和她吵得不可开交 恨越爱就越恨 太多相爱的人 不爱了变成陌生路人 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没有必要反目成仇 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相爱的缘分可遇不可求 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分享所有快乐和忧愁 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祝福彼此还能把幸福拥有 我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男人嘛，多大点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对了，我现在应该是她哥哥了（没别的身份了），这个小子要是对我妹妹有点不好，瞧我怎样揍他（真的，他不犯错误我都想揍他）。我的心不那么痛了，再敲击键盘又感到酸了，开头说了个亲爱的，就好像是替别人说的，没有感觉了，我说：“亲爱的，看来我真的不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我真是实在呀），你说你最近才认识的，你说说他的情况，让我听听好吗？”实际上我不是太想听（我真不想知道那小子怎样俘获她的芳心的），但是我必须听。她说：“这还像话，那我就给你详细讲讲，这不但能给你讲清我和他的事，还能讲清我为什么与你聊天的事。听到后不准吃醋，听说现在醋要涨价。”我不吃醋才怪，它价再高我也买得了，男人嘛，不就是多花点钱，多大点事。她讲得很详细，下面我就给大家一一道来。 这个同事是两个月前才来的，人特老实，话语不多，遇到我们女孩就会脸红，不敢看我们，都是低头而过。说实在的，这有点像你，你的目不斜视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啊？他来到公司很长时间都没和我们说过几句话，不过，这个男孩确实优秀，工作好得没法说，他来到没多久，就成了公司的骨干。对此我真的很伤心（是真伤心吗）。他没来之前，我是公司的主力呦，因此我对他好奇起来（姑娘，好奇害死猫）。再说我吧，其实我挺大方的，应该说没有小女子那样的忸怩作态，不过奇怪，像我这样的，从大学到现在，真没几个追求我的（这个稍后我会给她解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也没把它当回事，我总以为我的另一半没有出现，在天的另一端等我呢（谁不这样想）。于是每次到餐厅吃饭，我就故意走在他的旁边，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真的与众不同哎（与众不同的人太多了）。他真的太神秘了，他有很大的魅力，我越来越被他吸引了。几个小姐妹看出我对他有点意思，就想帮我（怎么无聊的人那么多）。你猜猜她们出的什么主意？ 第三十二章 张冠李戴 什么主意？肯定是馊主意！话又说回来，我不能对她这样说吧？我只能说：“那些都是你的好姐妹，她们肯定是出的好主意，具体我猜不出，但肯定是那些让你接近他，让他接纳你的主意。并且呢，还要做得天衣无缝，就好像你们是自然而然的（我有病吗，竟然说得那么透澈）。”她呵呵地笑了几声，她说：“呵呵，什么主意呀？是个馊主意（大喜，真是心心相通啊，我们怎能没缘呢？）！她们说，这个男孩太老实了，根本就不出屋，用常规的办法不会奏效，我们几个姐妹一起无事就到他办公室里找他，慢慢地就把他培养好了（怎么又是培养，大连的姑娘都好为人师吗？），这样目的就能很快达到。”我嗯了一声，她接着往下说。 很快的，我们姐妹都到他的办公室，先是对他的房间评头论足一阵，接着就问他是否有女朋友什么的。 他说没有，我们就告诉他像他这样的太老实了，找对象很难的，但是都是自己的同事，怎么样也得帮他一把。 他听了很高兴，不住地向我们表示感谢。怎么帮啊？馊主意，真是馊主意，我们中间推荐一个人，做为他的名义女朋友，让他练练胆量，当然若是出去玩就是他破费了。 谁陪他玩呀？她们都纷纷退缩，因为她们都有男朋友的，何况这种事是说不清的，谁也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没奈何，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我呢，没有男朋友，再说各方面很优秀，在别人看来，与他也不是一个起跑线上，和他逢场作戏，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 所以我就勉为其难了。可是他真的太老实了，与他聊天只能说些别的事，比如谈工作，谈理想，甚至谈国家大事，谈国际新闻。 把我郁闷地，恨不得抽他一记耳光，我们小女子喜欢谈这个吗？不过，只要谈这些，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滔滔不绝，其眉飞色舞的神情真像是鱼到了水里。 虽说多少受到他的感染，可是我终究讨厌起来了。于是有一天，我大声告诉他，我不爱听这些，我的任务是教你怎样与女孩子相处，今后你就得听我的，我现在就是你的女朋友，你得想法和我说好听的，首先把称呼改过来，没人的时候你要叫我亲爱的，你懂了吗？ 我晚上为什么与你聊天，是因为我发现你和他很相似，我想通过你摸清他的性格（我原来只是影子），对你可以搞试验，不行推倒重来，对他可不一样了，若不成功就永无机会了。 所以，我每天上午陪他两小时，晚上陪你两小时，希望从你那里了解到他的更多信息。 效果嘛，也还可以，经过近一个月的培训，我们真的就像一对情侣那样，聊天聊得也蛮像那回事，只是还停留在口头上，没有其他进展。 可能他知道这是假的，不会太上心，也可能他太自卑，以为不会有什么好事出现。 所以我们聊得越深入，我就越痛苦，真实的感情无法表达，都掩盖在逢场作戏里面了。 你想想，俗话说得好：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个傻瓜就不会明白假戏真做的道理吗？ 谁无缘无故陪你聊两个月，没有感情在里面谁能坚持住？你说这个傻瓜傻不傻？ 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第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天哪，还有比这更大的谎言吗？这位姑娘每天上午陪那个傻瓜聊两小时，晚上再陪我聊两小时，原因是想从我这里了解到他的更多信息，这不是鬼话吗？！一时间，我如醍醐灌顶，猛地清醒过来，是啊，谁愿意无缘无故地陪我聊两个月？于是我大声喊着敲击着键盘：“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明白了，你说的那个傻瓜就是我！”“哦，你终于开窍了，现在,你怎么想呢？”她回应道（我想是不是偷偷地笑了）。“怎么想的？心情无比激动，我一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甚至感觉若是真的我都愿意从三楼跳下去。”我忍不住地说。“看来你真是个傻瓜，真是傻得可爱，不过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诚实坦率，不虚假，更不虚伪。”她回应。我欢呼一声，我的高兴无法形容，就好像一个小孩日思夜想的玩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又好像屡撒空网的渔夫突然发现这次撒了满满一网鱼，我用颤抖的双手敲击着键盘：“太谢谢了，你绝对不会后悔选择我的。” 忽然我的耳边响起了降央卓玛的《那一天》： 那一日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是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夜摇动所有的经简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已飞 飞成仙 不为来世只为有你 喜乐平安 那一瞬我已飞 不为来世只为有你 接下来我们好像都卸下了包袱，带着喜悦的心情轻松地倾诉着相互的爱慕。我不经意地看了看窗外，窗外漆黑一片，但是这又有何妨，心中自有蓝天白云，心中自有亮丽星空。不过，很奇怪，我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不安。朋友们，聊天进入到这一层面才算渐入佳境，可是时间到了这种时候却成了脱疆野马，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凌晨两点。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她突然说道：“哎，哥啊，你把妹妹坑苦了，现在是两点了，我没法回去了。”我笑着说：“没法回去就不回去呗，就像2000年的新年一样聊它个通宵多好。”她无奈地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其实我回去也睡不着了（东北姑娘就是直）。” 在聊天中，她又问我：“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是出于什么心理不向我告白，并且在我面前也搞得煞有其事，对我好像不感冒似的。”我说（非常认真地）：“这个嘛，你哥我就要好好给你上一课了，我把男人那点事给你讲清楚。其实说男人是理智的动物，女人是感情的动物一点也不假。有点姿色的女孩最受男孩欢迎就体现了这一点。男孩常说长相平常的女孩不傲，长得很俊的女孩也不傲，就是那些长得稍微好看一点的傲得一塌糊涂。”她接过话说：“对，就是这样，这怎么回事？我还真百思不得其解。”“呵呵，这太简单了，说出来不值一文，男孩很理智，所以就很现实，考虑自身条件（很自信的人少），认为那些长得特别俊的女孩自己不可能得到，再献殷勤也没用，所以就敬而远之；对那些长相平庸的女孩自然是看不上眼，也绝不愿去献殷勤；但是对那些稍有姿色的女孩，就大不一样了，首先女孩长得呢对得起自己，自己呢，与她们在一起也马马虎虎，只要大胆追逐，成功几率很大，所以就得拼命献殷勤。因此，长相平庸的女孩和长相俊美的女孩都傲不起来，只有稍有姿色的女孩才有资本傲。”我仔细地解释着。她好像笑了，只见她说：“哦，我知道了，只是很奇怪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很单纯的吗？”我不禁微微一笑，说：“没谈过恋爱不代表不懂，以前上大学时在宿舍里我们男生也是海阔天空地乱侃，男女朋友更是时常谈论，以上所说就是他们的一种经验总结，只不过不小心被我听到了。”“呵呵，”她又笑了，“看来这也是你为什么对我不感冒的原因吧。对了，这也是不是你去相亲的原因？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会…”。 第三十四章 互诉衷肠 我的脸忽然红了一下，一红即逝（大老爷们，红脸丢人），细一想，她的话里有话，得让她说全。于是我假装郑重地回答并质问她：“这真是我去相亲的原因。可是不会什么？你说全了，率直的东北女孩不会变成了扭扭捏捏的江南女人了吧？要知道你的率直也是我欣赏你的一大优点。”停了一会，她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说就说呗，我是说我以前没有明白你说的那个道理，看到你整天和我这个大美女聊天还要去相亲，我真的一点自信心都没有，自己是不是太缺乏魅力了？可是我认为你是上天给我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我不能让别人抢去，所以就直接给你告白了。”我看了一阵感动，不由得眼眶湿润，没想到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是这样重要，她何尝不是上天给我准备的最好的礼物，今生我若负她，就真的不是人了。可是尽管心潮澎湃，我的说话还得幽默点：“那也算是直接告白？！差一点把我醋死，以后你可别这样了，把我醋死你就没老公了。”她很快打过来了：“哈哈，还没得到的失去又何妨。”我“愤怒”了：“你这是蔑视他人生命，我要到法院告你****。”她这回笑得肯定更大声：“我好害怕呀，你可别，我胆很小的。” 我沐浴在爱河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突然想到了一首叫《爱情是什么》的诗，只有它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处女地 需要你辛勤劳作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一粒种子 需要你细细播种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一株幼苗 需要你精心浇泽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鲜花一朵 需要你百般呵护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成熟果实 需要你我去收获 停了一会，她好像叹了口气，说：“独步者，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你说话很幽默，与你聊天很快乐，你有一双鹿一样的忧郁眼睛，你喜欢穿一身黑衣服，会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地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看上去自负，又不太阳光，与当今社会显得格格不入。以后我会好好改造你的，你会成为一个阳光男孩的。”看到她的说话，我一阵温暖一阵好笑，忍不住地说：“一个东北姑娘，长得漂亮异常，气质非凡，却又好为人师，童言无忌，好像容易受骗。……,只是我感觉到你在我的心中还是太空白，你应该多说说你,让我多了解了解你。”“好呀，看我不打你，竟然说我童言无忌！但是，人和人之间不应该这样吗？太多的欺骗换来太多的眼泪，彼此的不信任让人活得好累，我们东北人就比你们南方人活得真实，活得实在。你说我容易受骗也可能是真的，不过所有的人都骗我我也无所谓，只要相亲相爱的人不骗我就行了。你永远都不会骗我，对吗？”“我当然不会骗你了。”话没说完，我无端打了个哆嗦，心里的不安加剧了。 第三十五章 无醋不爱 “你不是对我很好奇吗？我就多给你讲讲我，”她开始了诉说，“你要让我自己说自己我真不知从哪说起，宿舍的女友常说我不说话时拒人之千里之外，开口说话就让人如沐春风。记得毕业时一个男生给我的留言说我应该叫冷霜，因为我太冷若冰霜，说纵有万般情丝，一见我的眼睛就会万念俱灰。我当时看到后还很生气，这不是耍我吗？！他从未向我示过好，反而把我同宿舍的女友拐走了，这样说我，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了心里有了一种得意，这进一步地证明了我的理论之正确。但是开玩笑是我的天性（说话不注意场合也是我的硬伤），我又忍不住调戏于她：“是不是你的眼睛长得不好看，太吓人了？” “呸，怎么你就不会说点中听的，本姑娘的眼睛，不敢说是灿若流星，也算得上是一汪秋水，特色是清澈、明亮，给人也只会是美的享受，怎会吓着人？”她有点生气。我哈哈一笑，整天说我心眼小，她的心眼也不大，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于是忙陪小心：“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当不了真，我知道他虽有万种情意，可是一接触你那清澈明亮但不含一点柔情的大眼睛，相形之下，就感到自己的卑微和琐小，所以就望而却步了。”她接着说：“你这种说法似乎也有道理，可是他真的长得很帅，人很优秀的，在我们班男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不找我而找了我的好姐妹，当时我心理有点酸溜溜的。如果你说得正确的话，他当时要有勇气，说不定花前柳下的就是我们俩了。哪天我去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也有一年没见面了。” 一股酸气从我肚里直向上冒，一时间我的心酸度异常，我忙敲键盘：“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点什么，你不会真的找他们吗？做第三者是可耻的，也是可悲的。”“呵呵，你这人真是的，动不动就提到道德的高度，我不是顺带说说嘛，即使真的去找他们玩，也是人之常情，别忘了我们是好姐妹，好姐妹不是用来背叛的（闺蜜才是）。再说了，我要是真的借此与我的男同学叙叙旧情，是不是你又得吃醋？”她说得很轻松，我听得很难受，一想到，她真的去找他们，而他们还没有结婚，那个小子再傻，肯定也会舍鱼而要熊掌的，我就心理难受。不行啊，熊掌是我的，你不能抢走，不然就武力解决，我不禁大声说了出来，我的脸一红即逝，这房间可没有别人哪，当然也半真不假地输上一句：“大老爷们吃什么醋啊，你要这样，我直接跳到醋缸里淹死算了。”“哈哈哈，”她的笑声肯定很大，“你就这点出息，放心吧，我还真没看上他呢，要不哪有你的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我吃醋你也值得。” 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怨郞诗》，据传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原文如下：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 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 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第三十六章 古今一理 过了一会，她突然又问我：“对了，你星期六还见那个女孩吗？”哪个女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与她共度这美好时光，我已忘了今夕何夕（也忘了竟然还有个人世存在）。“呵呵，就是你那有着两个好看酒窝的学妹啊，你怎么会忘？”她又提醒我。对啊，那个女孩我将怎么办？我还一时忘了呢，我得理理思路。明天我得找我远房亲戚问问，是不是她已经恼羞成怒推掉了星期六见面的事，如果没有推掉，我应该照常去赴约，然后解释清我已有女朋友了，请她谅解；如果她向我远房亲戚把我们见面的事找借口推掉，我也应该委托我的同学向她实实在在地道个歉，说真的我太莽撞了。我把心中的想法与云说了，问她我这样做是不是妥当。她说：“你这样做一点都不好，你当时不认识人家，人家可是认得你的，既然人家已当面明确拒绝你了，道不道歉也无所谓，即使人家不推掉见面的事，你也应该借故推掉，以免见面尴尬，以后就顺其自然吧。”我沉思了一会，咋想都认为她说得不妥，于是告诉她：“这样不行，我是男人，伤害了人家女孩，我一定应该好好地向人家道个歉，争取人家的原谅。”她说：“不行，我看出来了，你肯定舍不得你那美丽多情的小学妹，好了，你也不要再与我虚与委蛇了，你找你的小学妹去吧。”天哪，是不是她也吃醋了？唉，说我小心眼，她的心眼确实也不大。我连忙解释：“亲爱的，别生我气，我心对你如日月，要不，我听你的，不见她了？”可是，许久许久不见回应。无奈之下，我连忙再衷心地道歉：“我知道我错了，我要深刻检讨，我要从灵魂深处挖掘我的错误根源，向你写出个一二三来，好吗？”仍不见回应。 我又可气又可笑，这女人吃起醋来真使我哭笑不得。无怪乎苏轼要写首诗寄吴德仁。我的脑海里立刻闪出那首不短的诗句（摘抄）： 东坡先生无一钱，十年家火烧凡铅。 黄金可成河可塞，只有霜鬓无由玄。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正当我百般无聊，又气又悔的时候，她传过来这样一段话：“态度很诚恳，我看到了，暂且原谅你吧。呵呵，你猜猜我刚才干什么来着，我在网上搜索列车时刻表，发现我要是坐今天上午的快车，不误点的话星期六下午两点能到你那，你做好接车的准备吧。”我看了大吃一惊，这，这，这，难以置信，不禁问道：“这是为何？”停了一会，她传了过来：“呵呵，你怎么突然变成了古人，说话味道都变了。当然这也不怪你，是我转得太快了，我得给你详细说说，以免你转不过来弯真成了傻瓜。你这人啊，哪点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就是耳根软，人家两句好话你肯定摸不着北了。你就像一条从未见过饵料的小鱼，谁放钩都能把你钓上来。要是你和你那个小学妹一见面，人家告诉你她在高中时就喜欢上了你，你一激动，还不得把心掏给人家。所以我真的不放心，我就立刻飞到南京，让你看看我的丰姿，然后你才能视她们如无物。” 第三十七章 喜从天降 哦，原来是这样，我才算明白，不由得被她的一片痴情打动。啊，我的傻妹妹，只有你会这样珍惜哥哥，只有在你心中哥哥才会这样宝贵。当然哥哥我也要做到，永不辜负妹妹的情意，用我的一生爱护你，保护你，与子执手，与子偕老。爱一个人，就会全身心地投入，爱到极点就怕失去，天下至理乎？！由此，我不禁想大声疾呼：天下相爱人呵，苟相知，莫相负！只有爱你的人，才会珍惜你，不要过后再后悔，天下后悔的事很多，莫此为甚！ 激动之余，我又有点害怕：她来了是好事，可是她一见了我，会不会看不上我，美好姻缘，一时成空呢。要知道我，只有1米75，不够高，也不够帅，和她不相配呀。不行，我得问个清楚，要不然，她空跑一趟，伤心而回，我也对不起她呀。要知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此刻我竟然能想到这句话）。于是我向她再一次说明：“对了，我一直给你强调过多次的，我现在还想再和你说一遍，请仔细看好，我身高只有1米75，我长得呢，不算丑，但绝对算不上英俊潇洒，你想好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见了后悔不要紧，千万不要说我欺骗你。当然你因此不愿意前来我也很能理解，只要你想聊天，我还陪你。” “怎么又来这个了？你不想让我去？你不敢见我？你这个人，自负而自卑，女找男，与男找女不一样，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不仅仅是外貌和身高。正以为你有这个心态，我才怕你和你的学妹见面。我给你说吧，你的理论在你身上得到最好的验证。在你的叙述中，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你那个学妹，她绝对喜欢你，你有一种俘获女孩子的魅力，这也是我不放心的地方。”哈哈哈，我先是不好意思地拽了拽羽绒服，然后得意地大笑，我，独步者，也没什么好自卑的，我原来还是受女孩欢迎的。那么，好吧，男人嘛，多大点事，我明天下午用我最好的面目、心态去见她，让她一见钟情。其实见或不见，她都印在我心里，想或不想，她都沉在我心里，爱或不爱，她都在我心里。 一想到马上就能和她相逢了，我就不能自已。我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就用歌声吧。那就是俞静的《相逢是首歌》：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 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 真诚也活泼. 相逢是首歌, 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 真诚也活泼.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分别是明天的路, 思念是生命的火. 相逢是首歌, 歌手是你和我, 心儿是永远的琴弦, 坚定也执着. 相逢是首歌, 歌手是你和我, 心儿是永远的琴弦, 坚定也执着. 啦啦啦啦啦 对了，我得向她要电话号码，万一是火车误点或者她根本没有上火车，岂不误事。于是我说：“亲爱的，我还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呢，你告诉我吧？”“偏不告诉你！”她突然耍起来小孩脾气。我哭笑不得，耐心地开导她：“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无他意，我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坐上车。”她说（有点调皮吧）：“不需要的，我肯定会坐上车，我的一个同学就在火车站，她肯定能把我送上车，你所做的只不过是耐心地等候而已，这你也做不到吗？”那，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这样吧，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如果有什么事你给我联系。”“不需要，”她仍然说不需要，“如果我在车站找不到你，我立马就回，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若不能相见，那是缘份不到，我才不会给你打什么电话呢。”天哪，还是小姐脾气，以前还说不傲的，这傲起来无人能敌，算了，只好随她。不过，也不能让我在车站傻等，我怎知道她是谁，哪个是她呀。我说：“那好吧，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写个牌子举前面，你好找到我。这总行了吧？” 第三十八章 乐极生悲 “也不需要，”瞧瞧她成什么人了，“我想咱们绝对可以互相认出来的，咱们既然有缘千里来相会，怎会对面不相识。”她说得言之凿凿，我感觉不大妥当，她太自以为是了，于是没好气地劝她：“我得给你说清楚，我近视眼，并且不习惯戴眼镜，如果我认不出来你，你可别怪我言之不预。”“你放心好了，你绝对会认出我来的，”她好像变得得意洋洋起来，“我是披肩发，穿一件红色的风衣，我的皮鞋是半高跟的，不过身高也应该与你持平，据我表哥说，我这身装束，一出门，回头率百分之百。我到了南京，就会成为南京的一道亮丽风景，我敢说，我和你走在南京的大街上，很多人都想揍你。” 南京？南京！我知道我一直害怕的原因了。我沉迷于爱情的海洋里，却忘了还有南京这档事。其实我根本就不住在南京，南京只是我最初随口说的。在这当中，我一直想向她说明，就是鼓不起勇气，我怕破坏我在她心中的美好形像，她会因此生气而去，不再与我聊天。她一直说我并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诚实正直的人，不会骗人，更不会骗她。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谎言一直圆到现在，细想想，关于南京的话题我们确实谈得够多的了，我还是有意收集的资料呢。现在不行了，谎话编不下去了，该真正面对了，她可能会很生气，但是我住在南京或是上海应该没啥区别吧。 我小心翼翼地说：“你可能要到明天下午六、七点钟能到，因为我不是住在南京的，我住的城市应该是上海。”“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我发现她生气了。忙诚惶诚恐地向她解释：“南京是我随口说的，我错了，我竟然这么愚蠢，连这样低级的错误也犯，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取得你的谅解。成吗？”她不回答我，只是又问我：“你确信你说的是真的？”我连忙回答说确信，她好久没有回应，我战战兢兢地等待她的回复。 她传来了好大一段话，读来让我痛心疾首、万念俱灰。她的话是这样的：真没想你是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人，我原以为你是非常单纯的人，可是我错了，你与我心中想的不一样；你不在南京，这两个月来你却给我讲了南京的方方面面，甚至给我讲到南京的公交司机怎样在大街上疯跑，两辆车之间仅能放下一个拳头，无名巷子里的面条只卖1元5角一碗，并且又多又好吃，因你说的种种我喜欢上了南京；你这人太可怕了，算我的眼瞎，竟然以为找到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找到了一片可以遮阳的绿荫。我太幼稚了，我好悔呀，如果你这样戏弄我一年，甚至半年，我会把你杀了的，再见，你好自为之吧。 我瞬间蒙了，一时不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有一首《相见不如不见》在心头飘荡： 无数次想象着重逢的场面 渴望难以忘怀的昨天再重现 一双星星般闪亮的笑眼 今夜是否还会让我情迷意乱 也许是分离的时间太久远 无奈现实把一切都悄然改变 期盼炽热的情感在眼前 再相见熟悉的你却全然不见 我把记忆的角落统统都搜遍 而你只是影集里昨日照片 一次次去冲洗模糊旧底版 却冲洗不出旧时真挚情感 我把记忆的角落统统都搜遍 怎么无法去和过去再连线 伤感的我只有依然去伤感 难道这相见还不如不相见 第三十九章 好梦易碎 我惊出一身冷汗，后悔不迭，没想到她会如此生气，我真的要好好好好向她解释，用我最大的诚意。 我说：“其实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在最初聊天时，你问我哪里人，我很随意地说了个南京（读者可以参考第七章故事开始），我说南京也是因为我喜欢南京。后来你一再说我诚实正直，我就有口难言，没有鼓起勇气向你说明，以至于把谎言编到现在，至于你为此多掏的车费，我会加倍奉还（这时候了我还能幽默起来）。我在上海，我想它也不次于南京吧。”好久好久她不回应，正当我想再说上几句时，却发现云已不在线。 我颓丧地把身子向后一躺，眼睛看到了外面的天空。东面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 天亮了，我的爱情却结束了，我好像刚从一个遥远的梦里醒了过来。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可能是真的吗？ 云最爱我，她喜欢和我开玩笑，她喜欢打击我，然后再安慰我。就是这样，我告诉自己。 虽然外面的光线很清冷，但是我知道斯嘉的一句话，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哦，不，今天就是新的一天。我会把握住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舍得离开我的，我也不会离开她，我为她活着。 不过，现在，我真的身心俱废，我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怎么了，又熬夜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我听见耳边有人说道。我一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副经理，姓朱。 我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朱经理，有事吗？”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旁边，递给我一叠纸，说你先看看。 我飞快地翻了几页，皱着眉头对朱经理不满地发牢骚：“朱经理，这是别家的产品，怎么会让我们做系统移植，这也太开玩笑了，他们自己做可能易如反掌，我们要做可能难如登天啊。”朱经理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别激动的手势，慢慢地对我说：“年轻人，别急躁，那是因为他们的一个搞技术的跑了，他们无法按期完成产品，找我们来救火，不过，报酬蛮大的，他们公司分一半利润给我们，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又说：“不过，会有很多技术难点的，我们不会有把握的。”他打了个响指，把手放在我的肩头拍了拍，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会有技术难点的，我们做软件的就得有挑战，这样才能进步，你要尽快熟悉代码。这个是u盘，你要注意保密。时间很紧，以一个月为限。我不打搅你了。”说着，他把手伸到公文包里，摸出一个信封，轻轻地放到我桌子上，然后转身走人了。 他走后，我不屑一顾地把信封扫到一旁（我往常绝对不会这样），去他一边去，我小声嘟哝着，又开始睡了，今天晚上在网上见到云之前，我什么也不想做，我连饭都不想吃，连水都不想喝，我做什么程序啊。 第四十章 希望犹在 天很黑了，看了无数次表的我，终于盼到了晚上八点钟。晚上八点钟可是我们约定的时间，我的眼前闪现出这样一幅图景：可爱的电脑屏幕出现了一行字，云上线了，我哑着嗓子向她打招呼，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她佯怒地问我还敢再骗她吗。我说我不会了，我再也不敢了，于是两颗心又开始欢乐了。我多么希望她会准时出现，可是她没有。对呀，她也应该惩罚惩罚我的，昨天我就是九点多才与她聊天的，将心比心，她也应该这样。可是，九点也很快到了，她仍然没出现。我虽然失望，但是又一想，只要她十点上线，哪怕是骂我一句，我也就高兴了，毕竟她理我了，只要她理我，希望就在。 十点多了，又十一点了，她还是没有出现。我知道，今天她是不可能上网了。也许她有事，她也许还在恨我，这是对我的考验，我无所谓，我真的能经受住。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云可能看到我最后写给他的话，我住在上海，她会不会已在路上，目标不是南京，是上海。哈哈，我真傻，我要赶快休息，明天下午我还要以最好的面目，最好的心态面对她呢。我可不能让她小看我了。我是谁，男人嘛，多大点事。 无意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了这样一首现代诗，它的名字叫《寻找希望》： 请告诉我这世间的痛苦如何忘却 我穿过尖锐的目光 一无所获 只有无边的黑暗陪伴着我 请告诉我这世间的快乐如何去寻找 我走遍温暖的大地 一无所获 只有无边的黑暗陪伴着我 请告诉我这世间的幸福在哪里 一路走来 只有无边的黑暗陪伴着我 看来只有黑暗才是最好的伙伴 痛苦笑了笑 你错了 你看我不是还在 那快乐呢 快乐已经倾心死亡 幸福在哪里 麦子说 幸福在我脸上 可我看不见 你先学着寻找希望 心儿说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星期六）四点我就出现在上海火车站出站口，手里还拿着一大束玫瑰花（即使我再呆，这个时候真的要浪漫一下了）。我保持着自认为最真诚的微笑望向出站口的人群，期待着云的突然出现（按道理讲，最快那辆火车也得五、六点，可是谁能说清楚呢，云马上出现都有可能）。就这样我傻笑地迎来送走一批批顾客，但是没有发现云的影子。 我站得腿有点酸了，看看表，也有五点多了。我心想着在哪儿买份报纸坐下等吧。不经意间，看见从站里出来一个女孩（这次列车的顾客已经出得差不多了），她左瞅西看的，好像在找什么人，更让人爽心悦目的是，她，她，她竟穿一件红色风衣。我怀着满心地喜悦迎了上去，努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一点。看着她，我会心一笑，呵呵，这个云，真会营造气氛，你看她，除了长得个子高一点外，姿色也相当平庸，我感觉她还不如我那个学妹呢，却会害得我朝思暮想（真滑稽啊）。不过，这也很好，我真的不是太在乎她的外貌，最初可能我们男人以貌取人，时间长了还是要交心的嘛。我的自信心立刻高度膨胀，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珍惜我。不过，我还真有点生气，看到我迎上来，她还东瞅西看，难道我这个酷男还不够她看的。我走上前去，腼腆地问（还是**病，遇到女孩就手足无措）：“你是云吧，我等你好久了。” 第四十一章 错认美女 她猛地转向我，惊呀地问：“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呵呵，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可是马上不就认识我了。于是我把鲜花递到她的面前：“你是不是对我这浪漫举动不适应，真的，其实我也不适应，网上是网上，现实是现实，网上说的话我现在就不好意思说出来。”“你到底是谁？我真的不认识啊，你要再这样，我就叫人了。”她退后一步，避开了我。天哪，是我认错人，还是她故意整我，这样不好吧。我把花放下来，疑惑地问：“你不是大连的云吗？我是独步者。”她已经慢慢地朝一边走去，边走边说：“我是济南的，听口音还听不出来吗？什么人啊。” 碰了一鼻子灰。这也怨我，情之切，认错人也不应当，本来火车也不能这么早到的，我还是买份报纸坐地上慢慢等吧。我把报纸铺在地上，小心地坐了下来，把鲜花放在一边，托着腮不禁限入沉思。看来，人和人之间很难有信任，云把她说得天上有人间无，我肯定没有相信，甚至没认为她能长多美，否则我发现一个长相平常的女孩就不会认为是她。并且荒唐的是，一认为她长得原来如此，马上就有心理优势，一举手一投足就表现出来。男人嘛，就是这样，不论风流倜傥的，还是老实木讷的，概莫能外。 这样想着，天色已经昏黑。看时间也已经六点多了，这时候更应该提高警惕，因为这是云最可能到来的时候。我已经苦等许久，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尽管我睁大双眼，在每次出站人群中拼命搜索，但是也没找与云类似的人（我主要以穿红色风衣的为主）。正常等人就觉得时间过得慢，我却怕时间过得快，因为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了，我等的人没有来，只要有时间才有希望啊。 正当我望穿秋水时，突然眼前一亮，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孩出现在人群中。我慢慢地拿着花，迟疑地站起来，仔细地观望，经过上次的教训，我不敢造次了。那个女孩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了一下，竟然直奔我的方向而来。我的心紧了一下，这回是真的了吗？细眼一瞧，这个女孩长得倒也水灵灵地，只是身高太矮，1米58还差不多。我还是站着没有动，她在向我靠近，我没必要去找她，搞对人才是目前要务。她径自走到我的面前，离我没有一米远，满脸含笑。这下，我确认了，就是她。可惜我真人面前不能识，这次谨慎过头了。其实这应该是我表现之时，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地拿起花放在她的面前，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我没白等。”她放下手提箱，高兴地接了过来，说：“谢谢你了，没想到我没找错人，但是你太客气了，还拿鲜花。”谢天谢地，她不找错人，就是我天大的福分。一时间我悲感交集，发自肺腑地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你生气说不再理我，我却知道你肯定会来，我们真算是心心相通啊。”“什么？！”那女孩又一脸惊愕，“你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我莫名其妙，她这次又开什么玩笑，天哪，我的小心脏不能再经受这个刺激了。于是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是独步者，你不是云吗？”那女孩连忙把花递给我，她的脸瞬间变红了。我尴尬地接过来，我知道，这次又错了。 接道理说我够伤悲的了，可是接连认错美女，也真是够滑稽的了，这让我想起了高中时候学的《哨遍·高祖还乡》，这也是苦中作乐了。 [四煞]辕条上都是马，套顶上不见驴，黄罗伞柄天生曲，车前八个天曹判，车后若干递送夫。更几个多娇女，一般穿着，一样妆梳。 [三煞]那大汉下的车，众人施礼数，那大汉觑得人如无物。众乡老展脚舒腰拜，那大汉挪身着手扶。猛可里抬头觑，觑多时认得，险气破我胸脯。 [二煞]你身须姓刘，你妻须姓吕，把你两家儿根脚从头数：你本身做亭长耽几杯酒，你丈人教村学读几卷书。曾在俺庄东住，也曾与我喂牛切草，拽坝扶锄。 [一煞]春采了桑，冬借了俺粟，零支了米麦无重数。换田契强秤了麻三秆，还酒债偷量了豆几斛，有甚糊突处。明标着册历，见放着文书。 [尾声]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拨还，欠我的粟税粮中私准除。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捽住，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 第四十二章 美梦成空 我这个垂头丧气啊，无法形容，尴尬我倒没觉着（关键是尴尬的事我经历得太多了，早已麻木了吧)。既然不是，那么再等。不过，我也有点恼怒，真是无天理呀，云穿红色风衣，你们也穿红色风衣，趁什么热闹，这不是故意让我为难，让我出丑吗？等着等着，我感觉有叫声，我奇怪地四处看看，才发现是我肚子叫的，我苦笑了一声，老兄啊，让你受连累了，今晚若能等到云，我让你吃山珍海味去；如果等不到，对不起，还是方便面（其实我这两天就在吃泡面）。夜色越来越浓，广场上的灯火越来越亮。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8点了，我像是屁股扎了一下，猛地拿起鲜花就跑，云不可能在火车站出现，她却可能在电脑上出现。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的头发蓬松，胡茬很长，形象萎靡不振。可是他的两眼却像野兽的眼睛一样发光，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这个人就是我。我已经在网上苦苦寻找云一星期了，她仍是杳无音信，宛如在人世间消失一般。我揉揉双眼，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又是十点了。尽管我很坚强，有着强大的自信，可是事实很残酷，云真的如她所说离去了，怀着对我的不满和愤慨。我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屏幕，但又好像是穿过屏幕看着更远的地方，我应该清醒清醒，她离我越来越远，遥不可及了。不能再像个只知幻想的傻瓜了，我告诉自己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到键盘上。这个在键盘上开始的故事，又在键盘上结束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和她网聊时，一再说她不是玫兰，却自认是艾希礼的事来。天哪，自己真是太傻了，明明知道艾希礼只能和玫兰结合，和斯嘉没有可能。莫非，这，也是一种天意？ 一个星期没有干工作的后果，就是被经理大骂。现在，朱经理就拍着桌子骂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这儿不是收容所，也管不得你的喜怒哀乐，你抓紧把活给我干了。”我麻木地看着他，待他讲完，就对他说：“经理，我可以走了吗？”朱经理听过，更是咆哮如雷：“好，我刚才说的话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成耳旁风了，不想干活就请走人！”我呆呆地，仍用那种半死不活的语调说：“让我走我就走。”朱经理突然张口结舌起来，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好像一时之间无法下台（我还真是公司的顶梁柱，用经理的话说，经理可以缺，我不能缺），又不好再说些什么。正在这时，高经理进来了。 高经理先是命令朱经理先离开，然后转头用温和的口气对我说：“不要生他的气，他这人就这样，脾气不好，人挺好。”我的腔调没有变，仍是半死不活地：“他说的也没有错，我没生他的气。”他拉我一起坐了下来，疼惜地说：“你看你，这段时间怎么消瘦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们都很担心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我们给你分担分担。”我的鼻子一酸，差点掉泪，我咬着嘴唇说：“对不起，近来我表现很不好，给公司带来很多不便，可是有些事我没法说，但是现在我真的很难过，一时还不能调节好心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理解地说：“哦，我知道，我们尊重你的想法。这样吧，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有可能会生大病，所以我建议你回家休养一个月，养好身体再上班。”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那，那个程序移植怎么办？这样不就误了工期？”他笑了笑，告诉我不要紧，他已准备交给王龙、赵虎（不是真名）去办，若有什么事让他们打电话找我。 其实我已经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再多的汗水再多的泪水再多的期望都已经没用了。一股绝望的感觉攫取了我的身心。我突然理解了黄梅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那种绝望的体验。 背景：所有人来到黛玉的棺木前……老祖宗：黛玉，我的外孙女儿，我们送你来了……，人间荣华你不曾享。王熙凤：我知道迟早会把你伤，今天我流的是真情泪，愿把它点点滴滴流到黄泉你的身旁 宝玉一言不发，一直呆立一旁，他说什么呢？正是这些人！害得林黛玉含泪而死，害得他们生离死别。但是，他，又能如何呢？只能走到灵柩前，向他的至亲们深深俯首，苦苦哀求，让他们给个机会，使得他能与心爱的人儿单独呆一会（大家可想像到，黄梅戏的离魂腔，马云把它演唱得淋漓尽致，唱词之悲切，每听必泪目）。 老祖宗，父母亲， 众姐妹，贤夫人， 多谢你们宽宏量， 多谢你们海样恩， 多谢你们生了我， 生了我这有灵有肉身， 事到如今我全清楚， 从今后再不会惹你们烦心伤神 今天我不向灵柩跪， 只向诸位求个情， 求诸位，退一退， 留下我宝玉一个人， 让我为她守守灵， 让我和她静一静…… 说完，深深俯首，于是，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他走到棺木旁： 大雪严寒棺内冷， 哥哥无计与你把体温， 这件婚袍薄又薄， 我轻轻披在你的身， 我的新娘就是你， 我手扶灵柩与你来成亲…… 你又怨你有恨，你细细讲我听， 你又何要关住自已一个人？ 你我事先有约定， 推门不开你就敲门， 今天我推门喊门全无用， 重拍这门板无人应哪…… （宝玉一捶一捶的拍着棺木，失声痛哭……） 妹妹呀，可记得， 你我曾在此订立生死盟， 世间盟誓有多少，此誓此盟最洁净。 盟誓千钧，生死两分， 茫茫大地，太不公平， 万般罪孽，皆可不问， 偏对你我，毫不留情， 潇湘魂断，至情何寻？ 我呼天抢地，凭谁是问？ 你走了也好，如此红尘…… 妹妹此去，一路小心， 莫再伤心，莫再流泪…… 第四十三章 留待追忆 我的确需要休养，我的身心受到了严重伤害。我在宿舍里，边收拾随身带的衣物，边低声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躲进我的小巢，用家庭的温暖来抚平我的创伤。这时，我心中响起了一阵歌声：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漂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 我又一次地站在火车出站口边傻等，她突然就出现了，披着长长的头发，穿着红色风衣，袅袅婷婷地向我走来。而我则屏住呼吸，双眼欣赏着她的风姿绰约，脑中一片空白，手足依旧无措。她微笑地走过来，略带嘲讽地说：“怎么了？没见过美女吗？我说我能认出你，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可惜你没有认出我，你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呢还是我还没有达到你的满意？”我缓过神了，强装镇定地告诉她：“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是你了，只是你太美了，我正考虑我拿的花配不配得上你。”说着，我从背后把那束玫瑰花拿到她的面前，双手呈给她。她惊喜地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又用鼻子使劲嗅了嗅，赞叹道：“真美真香！”我立即补充：“好花送美人，花美人更美。这是发自内心的，没有阿谀奉承之意。”“哦，对了，”她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一定来？我说的是与你断绝关系呀，你真的那么自信？”我呵呵一笑（的确有得意之感），愉快地回答：“我肯定不会那么自信，虽然我想着你会来，但你不一定会来，虽然我想着你不会轻易放弃我，就如同我不能放弃你一样，可是你也可能放弃我，只不过我要做的，是只要你给我机会，哪怕是我感觉你给了我机会，我都不会错过。所以，我成功了。”她闭上了双眼，两个臂膀张开，一副非常开心非常幸福的样子。我知道这应该是我拥抱她的良机，这时候不能再迟疑，机会是一闪即逝的，于是我大胆地把她搂在怀里，她的身子好柔软，我闭上了双眼，觉得飘飘然昏昏然，内心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告诉我：实实在在地，她来了，一切等待都没落空，我不能放开她，我不能让她再离开我。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我想该再重新打量打量她，看个仔细。我睁开了双眼，却发现，原来我抱着的是一个枕头。这是我第一天回到家做的一个有关她的梦。顿时，泪水又把枕头打湿。 接下来我常常做关于她的梦，最多的版本是梦到我在火车站等她。我等了好长时间，就是看不到她，我累了乏了就在车站旁睡着了，不知不觉天亮了，一睁眼发现在床上睡着呢。有时也做等到她的梦，只不过不如我第一天回家做得好，也是在出站的人群中发现她，她果真是美貌异常，穿着红色风衣，披着长长的头发，等我走近后，发现她消失了，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着急地百般寻找，最后在着急中醒了过来。也梦到与她网聊的情形，只不过是聊着聊着，自己趴在电脑前睡着了。梦醒后，我都惆怅许久，若有所失。自然此时能表达我心情的就是李商隐的《锦瑟》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四十四章 惊鸿一瞥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2010年了。我呢，早已有了美丽贤惠的妻子，也有了聪明可爱的女儿（已满5周岁了）。时间是疗治一切创伤的良药。再大的伤害，再多的激情，时间都会让它们消散，尽管有时还能在心中激起一点涟漪。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少。本来以为与云的事是永远没有下文了，没想到去年似乎又与她有缘了一次。 那是2009年8月底的事，我到大连开一个全国性的研讨会议。这个会议呢，应该说不怎么重要。会议议程为四天，一天多就开完了，余下的时间组织旅游。第一天晚饭后，大概六点钟，两个同事约我到外面走走。我们从下榻的饭店向东去，沿途中看一下街头风景，聊了一些大连的风土人情。大连的确是我国北方一座美丽的沿海城市，大连的道路非常宽阔和整洁，虽然天还不暗，道路两旁的灯却都亮了起来，给这座美丽的城市增添了别样的风彩。大连的绿化建设很好，传统意义上的空地，都种上了草或树，或者被改造成大小广场。我们一路走来，几乎没有看到有尘土的地方。我们三人并在一排，边走边随意地聊着，尽情地享受着大连的黄昏。我正兴趣盎然地论述着国外的奇闻趣事，忽然发现他们神情恍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我正想大声质问他们时，其中一个同事推了我一把，小声对我说，快看，大美女。什么美女？！无聊。真的，我没有在大街上看美女的习惯。 虽然这样想，我还是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女吸引了我这两个一直孤芳自赏、自命不凡的同事。对面走来了一群女孩，中间有一个穿着红色披风的女孩，她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腰身，长长的头发，在大连特有的海风吹拂下，显得英姿飒爽，又风情万种。她的容颜极其俊美，称得上粉妆玉琢。尤其是那两湾秋水，令人看了有尘俗尽消之感。然而她神情又是那么**，让人只能仰视不敢直视，她像公主？像皇后？像戴安娜？像斯嘉？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我说不出来，只感到她的气质极其高贵典雅。与人群中其他的人比起来，我才明白，什么叫黯然失色，什么叫鹤立鸡群。一时间我好似看呆了，我稍微偏转头，用不礼貌的方式直直看向她，边看边木然地向前走，逐渐地我们在接近。我的同事们只是用眼睛瞟着，偷偷地打量，忽然发现我这动作，不禁大为吃惊。他们狐疑地互相看看，一个人竟然用手摸向了我的额头。我随手打开他的手，我的眼光片刻没有离开那个女孩的双眼。这时我模模糊糊听到女孩身边一个短胖的女伴用大连话说：“楞子，几个银血彪，南血拿银（意译，不一定准确）。”我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绝不是好话，好像是在嘲笑我们。 我是怎么了？难道突然间我也不能免俗，看到漂亮的女孩也好色起来了？肯定不是这样的，因为，一看到她，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她就是我曾经魂牵梦绕的大连姑娘——云（虽然从没见过面）。我呆呆地看着她，她好像也停止了与同伴的交谈，侧过脸直直地看向我。我感觉到她就是在看我，不是看着我旁边的同事。她的目光很复杂，好像有点吃惊，好像有点忧伤，还带有些许怜悯，最多的还是不知所措的迷茫。总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我们目光之间回荡。我们就这样呆呆地互望着，机械地行走着，直到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汗毛（我们已经走到交错的地方了）。突然她的樱唇微启，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地传出了这样一句话：欢迎到大连玩。这时我也感到嗓子发干，吞咽困难，用牙齿挤出两个字：谢谢。然后，然后，我们互相看着走了过去。我没有再回首，我感觉她也不会回首。 我突然想起了徐志摩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第四十五章 过眼烟云 我的两个同事更是吃惊，没想到这个美女我竟然会认识。他们不住声地问我她是不是我的前女友，甚或是初恋情人。我落寞地摇摇头，说都不是，我不认识她。然后我说我很累，逛一会就回去休息吧。 事后，我想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这个女孩根本不是云，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把她当成了她。又一想，我那天也穿着一身黑衣服，与云对我的了解一样，她一刹那认出了我，再说那个女孩的打扮也与云一样，我们天赶地催地见上一面，也未尝不可能。 当晚，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床上天人交战到三点多时，我就举手投降了。我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熟练地调到了中央6频道。中央6是电影频道，我喜欢看电影，经典的那种。电视正在播放《巴黎圣母院》。瞬间我想起了我曾看过它，那是在大学时与一个同学看的，里面有几句台词，年轻的我们还经常重复呢。 重看《巴黎圣母院》绝不仅仅意味看第二遍。事隔十几年，它显得新颖而独特。爱斯米拉达是一个漂亮的吉普赛姑娘，拥有迷人的外貌、出众的舞姿和善良的心地，是乞丐和穷人的朋友。就连表面道貌岸然的巴黎圣母院神父克洛德，也为她暗暗销魂。神父看到深夜里她牵着山羊边歌边舞地独自一人回家，竟然命令相貌异常丑陋的撞钟人卡西莫多把爱斯米拉达抢回圣母院。这时世界上最无耻的语言出现了，神父给卡西莫多说的“借口”竟然是“她舞跳得那么动人难道是我的错？！她长得那么美丽难道是我的错？！她使人发狂难道是我的错？！”我对着电视画面笑着回应，你说得对，不是你的错，是爱斯米拉达的错，把卑鄙无耻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你是世界第一人。 可惜神父的“好事”被皇家卫队长菲比斯破坏了。菲比斯是一个风流潇洒，人见人爱的花花公子。他的英雄救美，使得爱斯米拉达芳心暗许。可是菲比斯想的是荣华富贵，他的名言对那些庸俗的女孩是百试不爽，能把她们感动得一塌糊涂。他的名言是“假如我有一个妹妹的话，我将爱你而不爱她；假如我有世界上所有的财富，我将全部送给你；假如我妻妾成群，你是我最宠爱的那一个。”但是爱斯米拉达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可是仍然爱他。 菲比斯和爱斯米拉达幽会，遭到神秘黑衣人的袭击，生死未卜。法庭咬定黑衣人就是这个“邪恶”的吉普赛人——爱斯米拉达，无情的菲比斯知道她不是凶手，就是不愿意出来给她证明。在这种情况下，爱斯米拉达关心的还是菲比斯，她在法庭上一再询问菲比斯的安危。爱斯米拉达被判绞刑，不料路上被卡西莫多救走，把她藏在巴黎圣母院。一安全，尽管是暂时安全，她就再一次想要见到菲比斯。可是菲比斯不愿意见她，于是她伤心地说：“我伤心的不是他向我说谎话，我伤心的是我还爱他。”圣母院高大阴森，加上卡西莫多的照顾，不失为她躲藏的好地方。可是，虚伪的人们怎么能忍受这个女巫还活着的现实，爱斯米拉达最终被乱箭射死。临死前，她依依不舍又无比留恋地说：“生活多美！”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了。 但我知道我的眼泪不仅仅是为爱斯米拉达而流，也是为我自己而流。爱斯米拉达是一个狂野而又美丽的女孩，她热情奔放，富有同情心，明知菲比斯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家伙，却仍然对他情有独钟。可是云呢，同样是有点野性的女孩，她却不能容忍我的一句谎话。爱斯米拉达的下场很悲惨，云依然活得很美丽，看来云是对的。 这样想着，我随手拉开了窗帘，窗外一片明亮，太阳正在东方奋力跃出。我的思维还在黑夜中徘徊，明亮的阳光让我恍若隔世。巴黎圣母院的故事成了过眼云烟，我和云的故事也成了过眼云烟。如果用一首歌结束我和云的故事，那必须是郑源唱的情歌《曾经爱过你》： 傻傻的想了很久 却依然想不出分开的理由 你走的时候用沉默代替了分手 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认真 如果爱情可以瞬间忘记 我又何苦那么的爱你 冰冷的空气穿透我的身体 冰冻我的心 你能看到我留在屏幕上的字 却看不到我滴在键盘上的泪 眼泪的滋味好像苦水 我会记着你的好一辈子 为你落下最后一滴泪不再哭泣 也许某天还会笑着想起你 写下的日记都是回忆 只希望你可以在你的心里 留下我的身影 写下的日记都是回忆 却看不到我落下的眼泪 它的滋味好像苦水 也许某天还会想起你 落下的泪滴是为了你 也为了证明我曾经真的爱过你 第四十六章 后记 终于写完了，我如释重负。有人却说了：“你写文章怎么有头无尾，没有交待清楚就结束了。”我如坠迷雾：“我不是把结局写得很清楚嘛，怎么叫做有头无尾。”那人追问：“你的室友，他的网恋是什么结果，你说清了没有？”我长长叹了口气：“我是写我的键盘上的爱情，不是我室友的键盘上的爱情，你主次不分，抓不住重点，尽在细枝末节上找问题，到底会不会看小说。”不过，既然问了，我纵然是一百个不高兴，一千个不愿意，也得所交待。 还记得那是2000年的一天，我室友的一个大学同学找他玩（男的），晚上他喊我陪他同学吃饭。 我们三个人到了小餐厅，那时候的条件不好，就随便要了四个菜，让服务员抱来一筐散啤酒，就开怀畅饮了。 喝着喝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他们俩也不叙同学友情，也不和我这个外人交流，只是阴沉着脸不停地喝，不久脸就喝成猪肝色。 见我愣在那里，我室友拿起一瓶啤酒结结巴巴地说，喝酒啊，一醉解千愁，说着不由分说，直接让我喝了一整瓶。 他的那个同学也吐着酒气对我说，喝醉不想家。我被弄得莫名其妙，我无愁可解，我家就在附近。 接着他们紧紧握住彼此的双手，狂笑数声，继而泪流满面，想说什么却又哽咽得说不出来，这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他们也把我感动了，因为他们的泪水是真诚的，我也莫名地为他们感到难过。 不过，这两个大老爷们如此，总觉得有点怪异。我酒量不好，喝得不多，比较清醒，记得当时我们整整喝了24瓶啤酒。 回到宿舍，他们俩呕吐了一夜，我也被迫陪了一夜。事后我疑惑地问他，你们同学一见面就只喝酒，没见过酒咋的。 他不好意思地一笑，给我解释一番。原来他这个同学找到他时，就告诉他今天是他生命里最灰暗的一天，室友很惊讶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他喜欢某某某，但是某某某今天结婚了，他永远失去了她。什么？ ！室友彻底震惊了，这个某某某也是他的某某某（就是上文提到的他的大学女同学），他真不知道她要结婚，并且就在今日。 没想到他们俩喜欢的是一个人！我室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他极好地掩饰住，他对同学说：“同学就应该同甘共苦，我理解你，愿意分担你的忧愁，今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室友在2001年就离职到另一个城市去发展，已经18年没见了，在这里我真诚地问候一句，你还好吗？ 有人又好奇地问：“那个低你一届当老师的学妹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结合了？”对这种问题，我特别愤恨，我郑重地告诉他：“我写的是小说，小说，小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即使我写的小说有90%以上是真实的，你也不应该问我小说人物在现实中的归宿吧，所以对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也许，这也是一种答案。 有人又问（这人有股韧性）：“既然你不愿意别人问你小说里人物的真实情况，为什么写小说还要把真实的事写进去？”我回答说：“其实很简单，真情实感最好写，无病**最困难。我有一种感觉，如果写真人真事，那是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就能数千言。若是虚构故事，就得百般揣摩，胡思乱想，一天写不了千把字，如同挤牙膏。还有，有些人有些事如果不写下来，即使没忘也会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