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毒医月倾城》 第1章 天上掉下个木哥哥 风吹叶落,树上猝然出现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中握着剑,二话不说就冲眼前的玄衣男子飞去。 木淇奧一剑砍飞来人,那黑衣人却毫不犹豫的又冲了上去,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这一次,令他没想到的是,要取他性命的那些人似乎不仅仅是普通寻仇,更像是江湖杀手,不死不休。 内力一动,他就感受到了体内血气翻涌。 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又是在他不能动用内力之时,他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取胜。 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木淇奧想都不用想,赶紧逃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衣人见他们要逃,紧随其后。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挂了重彩,血流不止,身后的杀手依旧没死绝。 荒山断崖,绝路…… 崖边,他唯有长剑拄地,神色凝重的喘着粗气。 “大魔头,今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荒山断崖,七八个黑衣人不断逼近悬崖。 “大魔头,乖乖受死吧!”黑衣人猖狂的逼近。 “哼,想让我死?”木淇奧抹了抹嘴角的血渍,握紧长歌剑,周身内力流转,一剑狠劈了出去,“你们还不够格。” “咳……”最前的两个黑衣人被剑气所伤,猛地后退,吐了几口恶血。 真不愧是魔教教主,死到临头了,剑气还如此霸道。 一剑劈退了黑衣人,更是劈得悬崖一震,木淇奧直接被自己的剑气震落了崖。 “该死……”他不禁暗骂,一手紧捂住胸口,一手赶紧将长歌剑插入了峭壁中。 真是该死,为什么他的火毒非得此时发作。 上是上不去了,这下……这雾气缭绕的悬崖,到底有多深! “啾~”一声尖嚎,茫茫白雾中,竟窜出了些些黑影,冲着木淇奧逼近。 黑鹰! 这悬崖之下,竟然有这么多的黑鹰! 那些黑鹰竟像是识人性,知晓他是个外来者,全数向他袭来。 脸划破了,衣服划破了,手也再支撑不住了…… 祸不单行…… 难道今天,真的是他木淇奧丧命之日了么? 他堂堂魔教之主,难道就要葬生断崖深渊之下? 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木淇奧努力睁开双眼,拼了命的想赶走那些黑鹰,却终究使不出力,缓缓坠落。 难道他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么? 他还不知道是谁给他下的毒,他还不知道是谁透露了他的行踪…… 好不甘心啊。 云雾缭绕,崖壁尖峭,崖下溪流潺潺,水气四起。 月倾城疑惑的抬头望着天空,心里思索着今天这几只黑鹰是怎么了,饭不够分开始打架了吗。 一道血影极速坠落,从月倾城的眼前,眼看着就要掉进溪里了。 人。 月倾城反应过来,一个闪身飞向崖壁,一转身,将那眼看着就要掉进溪里的血影踹到了岸边。 “咳……”木淇奧强撑着身子吐了一口恶血,他还没死,可看这情况,也离死不远了。 月倾城飞身过去,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啧啧,除了这满身的伤口,这男人的脸倒是十足十的好看。 “中毒了?”月倾城干脆蹲下,看着地上将死之人,“可惜了这张脸。” 眼看着眼前人欲对自己伸出毒手,木淇奧皱着眉头,欲抬手将其推开,却一点使不上劲,立马昏死过去。 月倾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心中惊讶,这人竟然还有气息,又瞧见了他怀中的半块玉佩,若有所思,最终摇了摇头,转而封住他的几处大穴。 “看你长得不错,救你一命。” 说罢,一手拎起男子,抱在怀里就往山洞走去。 没看出来,这个男人,还挺重。 月倾城解下披风铺在地上,这才把男子放好,又是喂解毒药又是扎针止血包扎伤口的,忙活到了天黑,这才得以休息。 要不是看他长得好,她才不愿意在这里瞎忙活。 月倾城瘪瘪嘴,喝了一口热酒,站在山洞口,望着远处的云雾山林。 又下雨了。 “水……”洞内,虚弱迷糊的声音传来,月倾城皱了皱眉头,转身关上了山洞石门。 “只有酒,将就喝吧。”月倾城凑近,打算给他喂一口酒,洞内微弱的火光,映照得男子的脸庞白里透红。 “发烧了?”月倾城疑惑,伸手再次把脉。 我靠! 什么鬼? 他的体内怎么还有蛊毒! 她今天到底走了什么运! 月倾城骂骂咧咧的,思考着救还是不救,猝不及防的被地上的男子扑倒了。 月倾城一脸懵逼。 她的初吻啊。 “水……”木淇奧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火烫,身下却一片冰凉,他烦躁,他想降温,他想要更多的凉意。 月倾城反应过来,怵着眉头想要推开身上的男子。 怎么回事,她怎么动不了? 她什么时候,被人点穴了?! “滚开,放手。”月倾城无奈的大吼。 木淇奧神志不清,只觉得好不容易触碰到了凉意,那散发凉意之物却胡乱动来动去,他不乐意的撕咬了一口,身下动作更狠了。 “啊……” 下雨了。 雨停了。 一夜无梦。月倾城迷迷糊糊的醒来,浑身酸痛,无力的揉了揉额头。 她都做了些什么?好像是看见一个人从崖上落下来,好像是见他长得好顺手救了一下,好像…… 似想到什么,月倾城瞬间清醒,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有些发呆。 不是吧,她的清白呀,应该没有进行到最后吧。 月倾城自我安慰,打算推开身上的男子。 “嘶……” 突如其来的疼痛,木淇奧瞬间醒来,盯着眼前的人,哦不,身下…… 他这是做了什么?! 他好像是受到了追杀,然后落崖碰上个姑娘,然后……然后他一点不记得了。好像,迷迷糊糊的,想要喝水,想要降温来着。 所以他是把她当成了降温之物了吗? 一时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还不起开?”月倾城脸微红,有些尴尬的别过眼。 “抱歉。”木淇奧反应过来,瞬间起身。 “嘶……” 四目相对,呃,好吧,这下更尴尬了。 所以昨天晚上,他们真的就那么滚了? 美色误人呐,早知道,他长得再好看,身份再特殊,她也不救他了。 月倾城盯了他一眼,脸更红了,胡乱扯了一件地上的衣服,裹着身子就冲出了山洞。 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2章 不必客气叫我雷峰 月倾城郁闷的抓了抓头发,一路跑到溪边,毫不思索的就跳进去洗澡。 木淇奧思索了一会儿,依旧追了出去,白色披风胡乱扎在腰间,身上裹满了纱布,血都渗透了出来,也不见他哼一声。 寻至溪边,只见水中一抹雪白的身影,木淇奧觉得尴尬,侧着身子,目不斜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月倾城蹲在水里,露出小半截身子,娇哼了一声,“恩将仇报!”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木淇奧面色不改,“若有机会,本……在下必当重谢。” “不必客气,叫我雷峰。”月倾城郁闷的转过身子,面对着陌生男子洗澡这种事情,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好吧,这个男子,不能算是陌生了。 “雷峰姑娘?”木淇奧心中疑惑,谁家长辈给姑娘家家的起这么壮硕的名字啊。 和眼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姑娘一点也不搭好吧。 思及此,竟没忍住偷偷侧眼瞄了一眼。 “法海公子还有何事?”月倾城干脆转过身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他就一点看不出来她要洗澡的吗,长得好看就可以如此不害臊吗,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法海公子?”木淇奧轻笑一声,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敢这般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吗。 “本座……” “啾~”一声鹰嚎打断了木淇奧的话,紧接着,几只断肢残骸从空中落下,夹杂着些许破碎的衣物,将将落在两人中间。 这是……杀手。 “有人要杀你?”月倾城看着地上的残骸,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感叹道,“还没你运气好。” “不假。”木淇奧怵着眉头,没想到他落崖了这些人都不放弃,是从上面爬下来寻他的尸体,还是崖上面又发生了什么。 小北怎么样了,他不会正在四处寻找自己吧。 “爬下来的都死了,守在崖边的还不少,看来,你还挺值钱。”月倾城望了望天,也没有泡澡的欲望了,索性站起身,拿起衣裳出水。 出水芙蓉,海棠花开。 木淇奧脸色微红,尴尬的背过身去。 原来这美少年,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呀。 “这是什么地方?”木淇奧环顾四周,山林溪流云雾绝壁,他究竟落到了何处。 “无人之地。”月倾城快速的穿好衣服,看着裹着自己披风的男子,心中疑惑。 他该不会裸着出来的吧。 看着那紧实的身躯,俊美的脸庞,好像自己,也不怎么吃亏。 没办法,她就是个看脸的人。 “那你怎会在这儿?”木淇奧挑眉。 “我要是不在这儿,谁来救你呢。”想到自己也不是很吃亏,月倾城倒是放开了,毫不掩饰的打量起这个只着披风的男子。 啧啧,这长相,啧啧,这身材,啧啧,这大长腿,简直……啊,不能再看了,再看要流口水了。 不过,要是没裹那么多纱布就更好了。 木淇奧见眼前的雷峰姑娘突然变换的色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昨天晚上,该不会,他才是被迫的吧。 “你……很冷?”月倾城不明所以,山林里雾气重,伤成这样还敢出来,算他一条好汉。 经她一提醒,好像还真有点冷,木淇奧摸了摸鼻头,强装淡定,“还好。” “不想死就回山洞里去,至少今天我不会离开。”月倾城收回目光,想想还是救人救到底,再留他一天。 今天不会离开,那就是说,这个地方,有离开的路? “我不能留在这儿。”木淇奧杵在原地,上面还有杀手,小北也不知如何,他多留一刻,青凉山会不会出事? “随你。”月倾城头也不回,直接挥了挥手,“回见。” 眼见那可人越走越远,木淇奧咬咬牙,观察着四周。 这林中无路,崖穿云雾,唯有这一条溪流。他顺着溪流走,总会走出这林子。 一步,两步…… 一刻钟,两刻钟…… 走到最后,木淇奧不得不承认,他迷路了。 或者说,他走了那么久,竟然最后,走回了原点。 饥寒交迫,疼痛难忍,木淇奧无奈,只得倚在一旁的树下调息打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倾城背着一个小背篓,哼着小曲儿路过。 嗯?他怎么坐在树下?还真的不怕死啊。 月倾城利索的放下背篓,从中取出一个小篮子,打开篮子上盖着的白布,取出了一壶水和一块饼。 “不要命的,”月倾城把手中的食物递到木淇奧眼前,“喏,凑合吃吧。” 木淇奧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姑娘已换了一身衣裳,扎着个麻花辫,还真像是个山野丫头。 “你这些东西哪来的?”木淇奧不仅疑惑,山洞里应该没有这些东西吧。 “你猜呀。”月倾城故作神秘,直接把食物塞到他手里,又从背篓里拿出了一个药箱。 “你懂医?”木淇奧喝了口水,瞥了一眼药箱里的东西。 伤药纱布银针,简直就是医者必备百宝箱啊。 “不假。”月倾城轻轻的拆开他手臂上的纱布,用了她的上等伤药,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渗着血珠。 “你,该不会四处乱跑过吧?” 木淇奧咬了一口饼,毫不在意的望着溪流,“走了一圈,迷路了。” “你还真想离开这儿呢。”月倾城一面拆着纱布,一面碎碎念,“就你这身体状况,就算出去了也是个死。” “你看看你这伤口,啧啧,还真是,到处都是,还有你这脸也划破了,长得好看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你们这些人呐,就知道打打杀杀,想杀人的自己却死了,留下个被杀的半死不活,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从崖上落下来,砸到人了没关系,要是砸到我的花花草草,砸到我溪里养着的小锦鲤,你赔的起么。” 月倾城说着,一不小心,手下没个轻重,疼的木淇奧轻呼了一声。 “嘶……” “现在知道痛了吧,早些干嘛去了?仗着自己年轻气盛身体好就可以胡作非为肆无忌惮了?要不是看你长得好,本姑娘才不会救你,哼。” 木淇奧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已经不是姑娘了。” 嗯? “你说什么?”月倾城恶狠狠的瞪着他,手下一扯,纱布带着皮撕落,疼的木淇奧直咬饼。 “雷峰姑娘,”木淇奧扯着一抹僵硬的微笑,咬着牙说道,“手下留情。” “这还差不多。”月倾城满意了,拿起纱布到溪边沾清水给他清洗伤口。 第3章 雷峰出品必属精品 “看看你这伤口,真可怕,不过得亏你长得好,运气又这么好,碰到了本姑娘,包你七日皮肤完好如初,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这野丫头,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不过那溪水看着就冰冷,怎么她这纱布反而有一丝暖气,“你还会武功?” “人在江湖飘,技多不压身嘛。”月倾城瘪瘪嘴。 “你叫什么名字,不会真叫雷峰吧?” “不行吗?”月倾城随意的回答。 “很难听。”木淇奧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至于取这么雄壮的名字吧。 “非礼勿打听懂不?”月倾城又跑到溪边换纱布,思索了一会儿,又回到他身边,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有昨天晚上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敢传出去,小心我毒死你。” 昨天晚上的事,对哦,昨天晚上的事…… “抱歉。” 月倾城没有回答,认认真真的给他上药包扎,又怕自己下手太重,轻轻吹着气,暖中带凉的,惹得木淇奧意乱神迷,肚子咕咕直叫。 呃…… “饿了?”月倾城疑惑,脸凑到他的脸边,原来她给他的饼,他就啃了两口,能不饿嘛。 “不合口味?” 木淇奧脸微红,觉得尴尬,“吃不惯。” 平时大鱼大肉惯了,这大饼配水的吃法,他还真是不习惯。 好吧,他知道他该好好将就,不该如此矫情。 想着,又啃了一口饼,努力的咽下。 月倾城快跑了两步,在溪边重新清洗了块赶紧的纱布,赶紧的递给他,望了一眼他的身下,“你自己擦擦身子。” 不太好意思细看,月倾城直接把纱布丟在他的腿间,转而从背篓里拿出了一套干净衣服,放在地上,“你自己换衣服,我去捡柴火了。” “多谢……” 不等他讲完,月倾城就脚底抹油跑了。 再回到溪边,木淇奧已换好了衣服,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冷饼。 月倾城直接将柴火放在溪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粉,一挥手,地上的残骸断肢就化成了灰,她这才满意的生起了火来。 “过去坐吧。”月倾城将药箱篮子都重新放回背篓里,笑着看了木淇奧一眼,模样甚是迷人。 将东西重新放好,月倾城捡了根树杈,走到溪里,“你先喝点水,我弄条鱼给你吃。” 看着忙活的雷峰姑娘,像个十足十的农家女。 “我来吧。”木淇奧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树杈,屏气凝神,卯足了劲,一叉子正中目标。 “厉害啊大兄弟。”月倾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引来木淇奧一声轻咳。 好吧,她忘了他肩上有伤。 木淇奧坐在火堆边烤鱼,月倾城像是闲不下来,一会儿洗纱布,一会儿洗披风,一会儿捡柴火,一会儿摘野果,竟然还把山洞打扫了一遍。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木淇奧不仅感叹,他的有生之年竟然也能过上如此悠闲自在的小日子,当真是惬意极了。 要是那个美好的野丫头是他的姑娘,就真的是完美极了。 可是,他却不能,躲在这个山林里,苟且偷生一辈子。 “回山洞,换药了。”月倾城忙活了一天,也不知他坐在那想些什么,倒是自己,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救人的辛苦,比杀人累多了。 所以她要赶快的把人送走。 “又要换药?”木淇奧站起身,上午不是才换过了,她这药就管个半天? 月倾城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拖着他回山洞,“本姑娘的特效药,好得快,自然换得快。” 换药时,月倾城又数落个不停,只是木淇奧觉得,伤口似乎真没那么痛了。 换完药,月倾城随手指了指身侧的草垛,“你睡那儿。” “你呢?”木淇奧下意识的问道。 “我?”月倾城拍拍手,从墙洞里取出一壶酒来,“靠着墙就睡了。” 一夜无话,清晨醒来,雷峰姑娘并不在洞里。 木淇奧皱眉,什么时候,他的警惕性如此低下了。 不过,趁着她不在,要不,他借机溜走? 说走就走,木淇奧抬起大长腿就离开,转悠了一圈,又走回了山洞。 所以他这是,又迷路了? 他不是路痴啊,木淇奧坐在山洞口仰天长叹。 “早。”月倾城又背着那个小背篓,手里拿着昨天洗好的披风,笑眯眯的打招呼。 木淇奧疑惑的看着眼前人,以及她背上的小背篓。 今天的雷峰姑娘,背篓里只装了几坛酒。 月倾城将酒放好,似变魔术般拿出了一只烧鸡。 “雷峰出品,必属精品。”月倾城将包着荷叶的烧鸡递给木淇奧,“吃吧,不必客气。” 木淇奧接过烧鸡,香气四溢,仍旧没能忍住问出口,“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偷来的呗。”月倾城满不在乎的说道,自己却摸出张饼来啃。 看自己多好心多善良多温柔多体贴,好吃的全都给法海美男子了。 白衣飘飘,甚是迷人,嗯,不亏。 “偷来的,”木淇奧恍然大悟,指着月倾城,“你是小偷?” “嘘,什么偷不偷的,本姑娘这么好看,能是偷么……”月倾城摁回他的手指,“那是拿。” 当然,拿自己师兄师姐师侄们的东西,怎么能是偷嘛。 “明明你自己还说是偷来的。”木淇奧挑眉,觉得好笑。 “那是口误,”月倾城盯着他,什么时候,她说的话也有人敢质疑了,“哼,换药。” 呵呵,野丫头看来是生气了,要假装换药来报复自己了。 木淇奧也不罗嗦,放下烧鸡,利索的褪去上衣,又重新抱着烧鸡,“换吧。” 啧啧,换药也不忘吃东西。 月倾城拆开纱布,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看来这法海公子的身体底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很快你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重新上药,包扎,月倾城十分满意自己的艺术大作,拍了拍木淇奧的后背,“完美。” “咳……咳……”木淇奧悠闲的啃着鸡腿,突然就被呛得直咳。 “雷峰姑娘,手下留情。” “呵呵,意外,意外。”月倾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又不是故意的。 第4章 女孩子不能淋雨的 木淇奧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半响,他真的很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你盯着我干嘛?”月倾城觉得不自在,难道他发现自己拿走了他的东西,不乐意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好吧,还给你。” “我的玉佩?”木淇奧惊讶,拿过来端详一番,还真是他的玉佩,他还以为落崖丢了。 “这玉佩真是你的?”月倾城摸了摸鼻子,试探性问道。 木淇奧毫不怀疑的点点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会在你这儿?” “看你也拿不出钱的样子,本姑娘只好勉为其难的拿你的玉佩抵诊金了。”月倾城一脸无奈。 “诊金?原来雷峰姑娘救人还要收费的。”木淇奧把玩着玉佩,笑道。 “废话,不收费我吃什么,你知不知道救你花了多少银子。”月倾城起身,收拾地上的杂物。 木淇奧利索的穿好衣服,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摊开她的手,把玉佩放到她手里,“给你,诊金。” “差是差了点,就那意思吧。”月倾城掂量掂量,不是十分满意的将玉佩收起来。 她竟然还敢嫌弃,她知不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说出来吓死她。 算了,救命恩人,不能吓死。 “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没事可以出去溜达溜达,捡捡柴摘摘果子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了。” “你就不怕我跑了?” 跑?笑话,她的地盘他跑得出去试试,“你还想跑出去?你试试啊。” 月倾城捡起地上一大堆纱布,很善良的冲他挥挥手,“加油哦。” 看她应该又是往溪边去了,木淇奧咬咬牙,反方向走了。 他就不信,他堂堂魔教教主,会走不出这个林子。 一路溜达着,反倒像是把月倾城的话记住了,一边探路,他还一边拾了一捆柴火,转身过去,雷峰姑娘正蹲在溪边盥洗。 第三次溜达,他从山洞迷路到了溪边。 怪异,真是怪异。 月倾城正在溪边洗东西,见到木淇奧,也不觉得奇怪,反倒拉着他在林子里摘了些果子吃。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月倾城坐在洞口睡了一晚,木淇奧自觉的坐在一旁让她倚了一夜。 他这才有机会认认真真的看着雷峰姑娘的脸。 素净的面庞不带一丝人气,清冷的桃花眼却带着半分迷醉与妖艳,让人一眼便深陷其中。 “祸害。”木淇奧想着,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许了人家没有,谁能抱得美人归。 当然了,雷峰姑娘愿意跟他走的话,就更好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身后那一堆破事,唉,算了。 想着,木淇奧自己倒是主动出去寻找食物了。 月倾城醒来,不见木淇奧的身影,她出去寻了两步,正好看见他在摘野果,待看清他摘的是什么果子后,赶紧大喊,“住手。” 木淇奧听见声音,不明所以,却也停下手看着她。 “这种果子有毒。”月倾城跑过去,见他怀里还放着几个,赶紧扔在地上,“你没吃吧?” “刚刚吃了一个,我见你昨天吃过……”木淇奧疑惑。 月倾城赶紧抓起他的手把脉,奇怪,没有中毒? 额,可能是他体内本身就有蛊毒存在,对这种小毒免疫了吧。 可是,也不能让他再吃下去。 “这种野果带毒,你不能吃。”月倾城猜测他可能是饿了,转而摘了另一种野果,擦干净递给他,“吃这个吧。” “抱歉……”木淇奧神色晦暗,“原本是想给你摘几个果子吃的。” “啊?”原来他一大早的不见身影,是要给她摘果子吃啊。 “我们一起摘吧。” 摘了一大捧果子,月倾城又拉着木淇奧开心的去叉鱼。 “不得不说,长得俊的男人连叉鱼也很赏心悦目。”月倾城蹲在一旁,满意的看着他。 原来她非要拉自己过来,是被自己的盛世美颜倾倒了。 “不得不说,长得美的野丫头蹲着也很赏心悦目。”木淇奧假装叉鱼,偷瞄了她一眼,有样学样的说道。 “多谢夸奖。”月倾城厚脸皮的接受。 “不必客气。”木淇奧翘着嘴,心情莫名很好。 “又下雨了。”月倾城伸出手,感叹道。 “鱼又跑了。”木淇奧怵着眉头,今天的鱼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真笨,连条鱼也弄不上来。”月倾城看着他,一脸嫌弃。 雨猝不及防的就下大了,木淇奧见**姑娘竟然不躲,摇了摇头,“你才笨,下雨了也不知道躲。” “下雨……”月倾城反应过来,衣服都有些湿了,然而她全然没当回事,只想起自己晒好的纱布,“哎呀,我洗的纱布……” 月倾城立马跳起来跑过去收纱布,木淇奧凝神屏气,眼疾手快,终于叉到了一条鱼。 看来,今天不用饿肚子了。 “喂,你还在那儿干什么,没看见雨都下大了呀。”月倾城把纱布抱在怀里,看见木淇奧还在水里,指着他喊道。 “你先回去,我把鱼杀了就回来。”木淇奧举着树杈,末端正好有一条鱼在挣扎着。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杀鱼! 月倾城恨铁不成钢的跑过去,抓着他的手就往回跑,“还杀鱼呢,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再生病了怎么办,谁给你治,好不容易救你一条小命,你能不能珍惜珍惜?” “说得对,你生病了谁给我疗伤。”木淇奧看着聒噪的野丫头,嘴角不自主的翘起。 明明这个丫头自己干活自顾自喝酒时安静得可怕,怎么一碰到他就罗嗦个不停了,思及此,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大步的往回走。 回到山洞,木淇奧的衣裳湿了大半,月倾城倒还勉强干着。 “你才是伤患,你护着我做什么,现在好了,你衣服都湿了吧,活该。”月倾城赶紧的生起火堆,把他拉到火边坐下,嫌弃的帮他擦着衣服上的雨水。 “女孩子不能淋雨的。”木淇奧看了她一眼,瘪瘪嘴道。 “脱衣服,换药!”月倾城瞪着他,转手又拿出了自己的药箱。 脱衣服这个动作,木淇奧做得已经非常熟练了,麻溜的把自己脱光,十分淡定的摆弄自己的烤鱼。 第5章 江湖再见记得还钱 “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肆意挥霍了吗?受伤很了不起吗,身上有伤很牛逼吗?” “嗯。”木淇奧默默的嗯了一声,不敢回嘴。 他还不敢跟她说自己的身份,要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会不会受牵连,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把自己赶走? 他突然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了。 “你该不会是在外面招蜂引蝶,勾三搭四,被人劫财劫色才掉下来的吧?” “额,我像那种人吗?”木淇奧指着自己,他哪点像是会招蜂引蝶的人了? “看你身上分文没有,估计你也就是个穷鬼,劫财是不大可能了。”月倾城端看着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教诲,“人呐,长得好看要懂得低调。” “嗯,我记住了。”木淇奧笑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好啦。”月倾城包扎好伤口,索性把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把他的湿衣服架起来烤干。 “这就好了?”木淇奧明显感受到身上的纱布少了许多,野丫头该不会偷工减料了吧。 “你还想要怎样,嗯?要我把你裹成个大粽子?”月倾城起身拍了拍衣服,顺手拿起壶酒,慢悠悠的走到洞口坐下。 又下雨了,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这糟糕的天气,非常影响她的心情。 木淇奧没有回答,看着洞口有一搭没一搭独自喝酒的雷峰姑娘,暗自思量,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他没来的时候,她是不是一直都那样,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风吹雨打,孤零零的喝着酒。 为什么,她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一句话也不说,总是看着远方发呆,总是显得凄凉孤单,总是不像个俗世凡人。 “雷峰姑娘?”木淇奧不由自主的喊出声。 “干嘛?”月倾城不明所以,回头望着他。 “我冷。”木淇奧扯出一抹微笑,看起来竟分外柔弱可怜易推倒。 啧啧,男人就是麻烦。 月倾城坐过去,把他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一不留神却被木淇奧拉进了怀里。 “这样暖和多了。”木淇奧一边翻着鱼,一边笑着。 “啧,流氓。”月倾城喝了一口酒,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反抗。 果然,两个人靠在一起,是要暖和多了。 雨停了,月倾城留下木淇奧一个人在山洞里呆着,自己背着小背篓又消失了。 而这一夜,木淇奧却没能等到雷峰姑娘一如既往的回来。 这也是他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没有雷峰姑娘陪伴的夜晚。 睡得很不安稳,简直糟糕极了。 她去哪儿了?她怎么没回来?她会不会出事了?她该不会丢下自己说走就走了吧? 难得的烦躁,却又不敢乱走,只得在山洞里焦躁了一夜。 月倾城回来时,再没背上她的小背篓,反而手里拿着把伞,肩上搭着个小包裹。 “你今天这么早就醒了?”月倾城刚走到洞口,就看见法海美男子倚在洞边,风光无限好,只是黑眼圈。 天都还没亮透,他这是失眠了? “你回来啦,去哪了你?”木淇奧见雷峰姑娘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害他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月倾城将伞立在一旁,打开包裹,拉着他坐下。 “这个是伤药,这个是祛疤膏,还有这个是解毒的……”月倾城将包裹里的瓶瓶罐罐一一拿给他过目,并简单介绍着。 木淇奧不解,她又是从哪弄来这么些瓶瓶罐罐的? “你不会又去‘拿’人家的东西了吧?” “滚蛋,这些可都是本姑娘的私人出品,金贵着呢。”月倾城瞪了他一眼,竟敢怀疑她的医术及人品! “你的伤已经好了,给你一瓶伤药备用,这几瓶祛疤膏足够把你全身伤疤都祛掉了,还有这一瓶解毒丸,虽然不能保证解百毒,勉强凑合着吃吧。” 月倾城望了法海公子一眼,两袖空空,煞是可怜,“算了,给你个友情价,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还友情价?”木淇奧惊讶,分明是个奸商。 “嘿,本姑娘的药放在市面上,至少也得一百两一瓶,起价,抢手得很,你还嫌贵?!” 木淇奧摇了摇头,不信,“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送你离开呀,你不会想在我这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赖吃赖喝一辈子吧?” “你真的知道离开的路?”木淇奧听了她的话,瞬间激动,却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 他似乎有些不想走了呢。 “知道你想走,不用表现得那么激动。”月倾城重新把包裹包好,扔到木淇奧的怀里,心里竟然觉得有一丝难过。 她在难过什么?美人嘛,送走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想了想,还是拿起地上的披风,放到了他怀里,“跟我来吧。” “雷峰姑娘……”木淇奧神色黯然,其实他也不用这么急离开的,可是这种话,他依旧无法说出口。 外面的世界,还在等着他。 “谢谢。” 又是溪边,月倾城吹了声口哨,一只黑鹰竟然飞了下来。 “走吧,小黑能带我们飞上去。”月倾城率先上了鹰背,伸手要拉他。 木淇奧暗自惊叹,难怪他找不到路,原来这林子是要飞上去离开的。 “风大,你先把披风披上。” 木淇奧乖乖的照办了,心里思绪万千。 “走吧,小黑。” 黑鹰直上,风划过耳旁,刺得眼睛疼,很快两人就到了悬崖上。 就是这里,他曾经,掉下去的地方。 “道不同,就此别过。”月倾城扛着伞,酷酷的说道。 “你要去哪儿?”木淇奧急忙拉住了她。 “哪儿有钱赚就去哪儿呗。”月倾城看着他,不是吧,这小美人难道突然想傍上自己这个大款了? 虽然她是有些中意那张脸,哦不,非常中意,可还没到了能把自己给卖了的地步啊。 月倾城终究放开他的手,撑开伞,挥挥手道别,“江湖再见,记得还钱。” 看着雷峰姑娘离开的背影,木淇奧终究放弃了去追,冲着月倾城的背影大喊,“姑娘芳名。” “叫我雷峰。” 第6章 俗话说非礼勿打听 忘尘谷,宁静,祥和。 月倾城看着屋子里闹腾的公孙大叔和无恣师侄,突然就觉得头疼。 她还是不应该回来的。 “救都救了,叔啊,你都在我耳边叨叨半个时辰了,别气了,算了啊。”月倾城打着圆场,不就是无恣在外边不小心救了你自个儿子嘛,这都闹小半天了,至于嘛。 “不能算了,那臭小子既然叛出师门,就该让他死在外面。”公孙大叔双手叉腰,气得直瞪眼。 “从他公孙离夏加入魔教起,他就不再是我公孙瓒的儿子,还想求忘尘谷救人,呸,门都没有。” 两年前,魔教大换血,公孙离夏也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青凉山加入魔教去当什么护法,气得公孙大叔当场就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结果公孙离夏还是跑去了青凉魔教,成了忘尘谷的叛徒。 好吧,虽然,他在忘尘谷中似乎并没有师父……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魔教又闹啥幺蛾子了,无恣只知道自己在回谷的路途中,捡到了重伤的离夏,仗着以往的情分,还是把他捎了回来。 但是人他带回来了,伤也治了个七七八八,离夏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让无恣帮他救魔教教主。 这,无恣可就不敢擅自做主了。 无奈之下,无恣告诉了种地的公孙大叔,本来也是想父亲劝劝儿子啥的,结果公孙大叔一棍子直接利索的把离夏打晕了。 打晕了不说,还要把人丢出去。 要不是月倾城回来了,离夏指不定都死成骨头了。 “行了,我去看看他。”月倾城觉得自己已经够冷酷无情了,没想到啊,公孙大叔更加无情更加无义更加无理取闹啊。 她,还值得学习。 无恣带着月倾城到了离夏的屋子,离夏此时已经醒过来了。 公孙大叔看见醒过来的混蛋儿子,扬起手打算冲进去再揍一顿,被月倾城拦在了屋外。 “好啦,叔,我跟夏夏说会话。” 公孙大叔十分嫌弃的白了床上的混蛋儿子一眼,轻哼了一声,不乐意的等在了院子里。 明明忘尘谷这么好,明明月倾城对他这么好,傻小子偏偏想着往外跑。 要是谷主劝了都没用,他今天干脆就打死他。 “倾城……”离夏忍痛撑起身子,呼吸微弱,声音飘浮,那模样看得月倾城都觉得不忍心。 都说打人不打脸了,多好的美少年呐,被打成这个样子。 “哟,还认得我。”月倾城调笑道,上前给他把脉。 还好,没什么大毛病。 “不认得我爹也不敢不认得你呀,倾城。”离夏虚弱的笑了,月倾城觉得,他还是那个欠扁样。 “怎么,魔教出事了?你混不下去了?”月倾城也不嫌弃,坐在了床沿边,双手环胸。 “魔教……我不知道……”离夏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出去采药,回来教主和小北就不见了,他出去寻找却碰上了仇家,要不是无恣路过捡回他半条命,怕是早就见阎王了。 也不知道教主怎么样了。 对了,教主,教主只怕是毒发了。 思及此,离夏突然激动了起来,“教主,青凉山,倾城,我要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企图下床。 “你还想去魔教?”月倾城摁住他,声音不觉大了一分。 屋外的公孙大叔听得真切,果断推开了门,愤恨的看着离夏。 “逆子,逆子啊,我……”转眼,公孙大叔就想去寻找棍棒武器。 他今天非得打死这个逆子! “看见了吧,你确定?”月倾城并没有阻止公孙大叔,因为她知道阻止也无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只希望这次,离夏愿意改变主意。 “魔教……我非去不可。” “你……你,我打死……”公孙大叔拿起棍子,听见此话,差点没背过气。 谁也没有想到离夏竟如此冥顽不灵,明明小时候的他,最是胆小怕挨打的,月倾城使劲摁住他的手腕,怒斥。 “公孙离夏!” “月倾城!” 月倾城……他公孙离夏叛出两年,如今重伤回来,竟然还敢大喊谷主大名?! “孽子……” 月倾城放开了手,轻吸了口气,看了看公孙大叔,又看着离夏,面无表情。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离夏看着亲爹,呡紧双唇,强撑起身子,冲着月倾城双腿下跪。 “求谷主成全。” 爹,儿不孝,愿您珍重……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一次他也只是强跑了出去,这一次,他竟然向谷主跪下了。 就为了那魔教吗? 公孙大叔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两步,扔了手中的木棍,绝望的走了。 是他老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养伤,好走不送。”月倾城最后看了离夏一眼,转身离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离夏,男儿血性她懂,可他为什么非要去魔教? 为了那个教主,值得么? 三天后,离夏离开忘尘谷,果然没有见到倾城。他想让倾城帮忙救救教主,怕是她也觉得教主是大魔头,不值得救吧。 “走吧,谷主去了冰窖,不会见你了。”无异偷偷的给离夏打包了药,算是仁至义尽了。 “多谢师兄。”离夏冲无异行了个礼,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冰窖中,最里面的一座冰棺,月倾城正和月倾黎站在冰棺一旁。 那冰棺中的女子,一卷红纱遮住周身,双眼轻闭,柔唇微合,脸上不带半点血色。 月云心。 月倾城自小就看着她,十多年过去了,她都长大了,而她,却还是那般模样。 “她真的会醒过来?” 月倾黎点点头,并未说话。 “那她会愿意醒过来吗?”月倾城伸出手指,原本想要摸摸冰棺中人,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 十五年过去了,这世间早已物是人非,她会愿意醒过来吗? “她会的。”月倾黎深情的看着冰棺中的女子,不确定却又十分笃定。 她在这世间还有牵挂,她不会就那样弃他而去的。 看完月云心的情况后,月倾黎又准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去种地了,却被月倾城这个小师妹给拉住了。 “我听说她以前抛弃了师兄,跟别人私奔了,是不是真的?”月倾城一脸好奇模样,要不是看她现在是谷主,他都想呼她一巴掌。 “以往师父说,你最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我还不信,唉。”月倾黎摇着头,不打算理会她。 “说说嘛,又不会掉你一块肉。”月倾城站在原地,想着要不要耍赖。 月倾黎干脆扯开袖子,背着双手摇着头走了。 “俗话说得好,非礼勿打听。” 嘿,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第7章 姑娘相貌惊城卓绝 江湖传言,桃止山庄招了贼,而且还不止一个。 桃止山庄,原本也只算是个富商大贾,主营茶叶,势力不大,生意做得却还不错,在黑白两道各大城池都还算出名。 而桃止山庄彻底出名,却是因为…… 三年前,前魔教教主木战醉酒,拉着桃止山庄庄主柒啸大打了一场,柒啸大败。结果木战似不怎么尽兴,非要给自家宝贝儿子和柒庄主的漂亮闺女定个亲。 还当场强制性交换了定亲信物。 这把桃止山庄的人给吓得,想等着人酒醒了就没事了,结果木战酒醒后竟然乐呵呵的说,“定了就是定了,我看你闺女也多,给我儿定一个就是了,呵呵……” 桃止山庄也憋屈,柒啸生了两个女儿,外加捡来一个便宜女儿,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三个女儿任魔教挑选吧,这把他桃止山庄脸面置于何处。 看着独自蹲在一旁玩雪球的柒雪染,柒夫人心生一计,把柒雪染推了出去送死。 没成想,木战更加乐呵了,当场把随身携带的玉佩一分为二,拿一块放在柒雪染手中,“以后这就是我儿媳妇了,哈哈……” 更加没想到,没几个月,木战教主嗝屁了。 新上任的魔教教主木淇奧,也就是木战的宝贝疙瘩,似乎对这门婚事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只字不提,这事儿在两家也就算是过去了。 但桃止山庄倒是一时名声大噪,生意越发兴隆了。 据说,这次桃止山庄招贼,似乎跟魔教有关,他们好像是在找当年前魔教教主留下的半块玉佩。 那……不就是她的定亲信物么。 月倾城难得在桃止山庄出现,也想落个实在,既然回来了,她也想问个真切,免得到时候真搞个把她嫁到魔教去的把戏出来。 虽然魔教与桃止山庄不甚在意,可她却不愿顶着个魔教未过门媳妇儿的名头。 出名在外,容易意外。 桃止山庄书房,月倾城看着自己手里,刚从柒啸那里接过来的半块玉佩,心中生疑。面色不改,“所以这定亲信物就是个屁咯?” 想来也没多大用处,不然,魔教教主又怎么会轻易拿出来。 看来,那些贼人,并不是为此而来。 “我也知道,当初我们做得不对,毕竟……”柒啸略带歉意。 当年,柒夫人难产,幸得莫医月倾莫出手相救,而那神医的唯一条件,就是要他把柒雪染带回家养大,说什么她行七你姓柒,这就是天定的缘分。 而柒雪染似乎性子不大好,和他的女儿处不来,自个跑了。也就是三年前,他送货遇匪,幸得柒雪染顺手一救,他认出了她来,就又把她带回了山庄。 这两年,他还是真心的疼这个女儿的。 “庄主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月倾城笑得轻松,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 改明有空了,她就去青凉山退了这门婚事。 “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这里也是你的家。”看着这个一向有主见省心的女儿,柒啸暗自叹了口气,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那两个女儿,怎么就和她玩不到一块儿去呢。 唉…… 月倾城刚走到后院门口,就被一堵身影拦住了去路。 “哟,我当是谁呢,雪染姐姐回来了?”柒宝莲嘲笑的看着,一个只敢带着面具度日的丑八怪,竟然还好意思在她家住着。 那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刺得月倾城眼睛疼。 月倾城嫌弃的捏住鼻子,侧着身子进了后院,并不打算多搭理她。 明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的味道都能熏死人了。 “早与你说了,你雪染姐姐很忙,没功夫搭理你。”柒相玉似姗姗来迟,走到柒宝莲身侧,宠溺的看着她,连看都不屑看柒雪染一眼。 这一来,月倾城觉得,空气中的味道更不好了。 幽幽的打量了两位姐妹一眼,月倾城无语的摇头,语重心长的开了金口。 “勤洗澡。”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桔梗强忍住笑意,跟着自家小姐进门。“你……”柒宝莲指着离去的背影,意欲生气,却被柒相玉给按住了肩膀。 “雪染的未来夫君可是魔教教主,宝莲可别冲撞她,不然她生气了,我们桃止山庄可兜不住。”柒相玉安慰着妹妹,眼睛却是十分不屑。 “魔教又如何,都是些不入流的坏人,姐姐你可是要嫁到兰若城当少夫人,不知比那魔教享福多少倍。”柒宝莲虚掩着嘴,看着小声,其实就是故意让人听见。 原来柒相玉要嫁去兰若城呀,难怪,这两小姐妹闲着没事干,她一回来就跑来找抽,得瑟个屁。 兰若城,在她眼里,还不如个屁。 月倾城进了屋并不出来,柒相玉和柒宝莲并没有跑进去找她晦气,反而神经兮兮的笑着走了。 难得月倾城睡个好觉。 桔梗又担负起了为月倾城听墙角的重任,一回来,还是有些愤愤。 “小姐,兰若城三日后会来下聘,到时候柒夫人会举办宴会。” “还有呢?”月倾城不甚在意。 “那两姐妹企图在宴会上扯了小姐的面具,让您出丑。” “扯我面具,就凭她们?”月倾城笑了,就那两个小弱鸡,要不是她不想暴露身份,一手指头就弄死了。 罢了,既然做了这么久的姐妹,她就好心满足她们这个愿望。 “桔梗,你去……” 看着月倾城满脸兴奋的算计自己,桔梗很是无语,呃,好吧,小姐开心最重要。 三日时间,兰若城的人果然到了。 柒夫人意料之中的举行了宴会,把两个女儿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桔梗无语的看着自家小姐,有人想着要她出丑,她怎么一点都不当回事呢。 “桔梗姑娘,夫人请雪染小姐去宴会。” 门外丫鬟来报,桔梗挥了挥手,转身进屋。 “小姐……” 月倾城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涂涂画画,一转身,差点吓得桔梗尖叫。 还好她训练过硬心里素质高,不然就死翘翘了。 “没反应,不够吓人?”月倾城不见预期效果,还以为自己画得不够可怕,转身拿起铜镜…… 铜镜之中,半张白脸,一道极长的伤口,血肉外翻。 嗯,再来几个大红豆。 月倾城欣赏着铜镜中的自己,完美。 果断的丢掉铜镜,带上让桔梗寻找最差的工匠连夜赶制的垃圾面具,这才晃晃悠悠的出门。 桃止山庄这场宴会,其实也就是柒夫人拉着几个关系好的夫人,借着兰若城的由头办的,不过各家倒是都很上道的下意识的带了自家年轻人来,图个什么就不一定了。 “夫人,雪染小姐到了。” 那引路的丫鬟走到柒夫人身后,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都说桃止山庄雪染小姐是个病怏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小人儿,一身青灰却不显单调肃陈,只脸上一块黑色的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看不出模样来。 莫夫人笑看着柒夫人,“这丫头看着倒是水灵,怎的带着面具?” “还不是丑……”柒宝莲意欲抢话头,被柒相玉悄悄拉住了。 柒相玉温柔的笑着,“雪染妹妹小时候刮伤了脸。” “站那做什么,还不过来。”柒夫人瞪了柒雪染一眼,似要提醒她别乱抢风头。 月倾城眼皮子都懒得抬,要不是为了满足你那两神经病女儿的小小心愿,她才难得过来呢。 “还给我!” “来追我呀~” 两道轻亮欢快的嗓音传来,月倾城感受到了身后的压力时,猝不及防的被撞到了。 “铛……” 面具掉落在了地上。 月倾城背对着所有人,她不仅有些愣神,我去,桔梗不是说柒宝莲要亲手扯了她的面具吗,这和剧本不符啊。 从哪儿突然闯出来的混蛋! 月倾城很是不悦的看向撞她的人。 南宫逸撞到了人,自己却摔倒在地,他赶紧捡起地上的面具,恭敬的递给眼前的人,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必客气。”月倾城接过面具,面带微笑,咬牙切齿。 南宫逸这才敢抬起头,看看自己撞到了哪家小姐,一抬头…… 呕…… 南宫逸赶紧捂住喉咙侧过身去,干呕了一声,想着说不定是自己眼花了,怎么可能有人能丑成那样。 心里安慰着自己,又转头看了一眼…… 呕…… 我的个亲娘啊! 看着眼前小少年的反应,月倾城还是很满意的,虽说没有吓到那两姐妹,换个人吓心情也还不错。 “我丑到你了?”月倾城弯着嘴角,故作无辜,等待着下文。 “没有……”南宫逸连忙摆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微笑着正视眼前的人,“姑娘相貌,惊城卓绝,不同凡响。” 这都能忍住,行啊,月倾城不仅感叹。 倒是与南宫逸追逐的小女娃,似有些不乐意的跑了过来,一看,吓到坐在地上,哭了。 “哇,鬼呀。”南宫依依指着月倾城,不敢睁开眼睛,一个劲的大哭。 南宫逸赶紧蹲下安慰她,“依依别哭,没有鬼,是小姐姐。” 闻言,南宫依依有些怀疑的半睁开眼,一看,哭的更大声了。 “哇,骗子,鬼……” “柒雪染,还不过来。”柒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还真是没教养的野孩子。 柒雪染? 原来她就是柒雪染,南宫逸好奇心起,偷偷的打量着她。 吼她?呵呵,时机到了~ 月倾城弯着嘴角,假装着无辜和委屈,幽幽的转过了身。 呕…… 呕…… 吓到一大片,比只吓到那两姐妹,更令人开心呢。 柒夫人强装淡定,指着她,微怒,“你的脸怎么回事?” “我就长这样啊。”月倾城假装不知所云,还特意用手在脸上抓了抓。 什么都抓不掉,好气哦。 莫夫人瞬间觉得恶心,刚刚还觉得她出落的水灵,这一巴掌打的,啪啪直响啊。 “还不下去。”柒夫人实在看不下去,脸毁成这样,还好意思留在她家。 她一定要让庄主把柒雪染给赶出去。 “哦。”月倾城无趣,这就看不下去了,浪费她那么多好药水。 无趣,回去睡觉。 看着柒雪染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众位夫人一致觉得,这柒雪染还真是没教养啊。 “教主,那就是柒小姐,我们……”景风和木淇奧隐藏在暗处,看着远处的柒雪染。 他们此次,本是想寻找当初老教主留下的半块玉佩藏在哪了,说不定就偷偷拿回去了。 没成想,还送上如此一份大礼。 还好教主没把柒雪染娶回青凉山,这长相,也太惊悚了吧。 老教主果然是喝醉了,这都什么眼神啊。 “不急。”木淇奧暗自思量,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伤和恢复实力。 “撤。” 两人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风吹叶动,院子里没有半点变化。 第8章 内力一动肚子吃痛 桃止山庄柒雪染是个超级无敌恶心的丑八怪,不知怎的就传出了门,对此,柒雪染本人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天气微凉,屋内透风,适合……烫火锅。 月倾城和桔梗两人在小厨房内捣鼓着,不一会,热气腾腾的火锅就准备齐全了。 万事俱备,只欠下嘴。 “嗯……真香。”月倾城挑了一块肉在嘴边吹了吹,才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小姐当真不管外面的传言?”桔梗闻了闻锅中的香味,果然是跟着小姐有好吃的。 “什么传言?”月倾城慢嚼着肉,口齿不清的问道。 “说小姐面容狰狞,是个魔鬼……” “嗯?”月倾城轻轻的发出了个鼻音,似没听见桔梗的话,嘴里回味了一番,淡淡的道,“太咸了。” 呃,好吧,果然都是身外事,不值得小姐放在心上。 “据说青凉魔教教主失踪了……”桔梗也给自己夹了一块肉,随口说道,想来小姐也不会在意什么魔教,怪她自己瞎打听。 “魔教教主失踪了?”月倾城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了,说不定已经……”桔梗看着月倾城,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一个多月……月倾城算了算时间,暗叹时间过得真快。 “死不了。”月倾城一脸淡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魔教教主哪有那么容易死。 不过或许,他也活不了。 呵呵…… “死不了?小姐有内幕?”桔梗好奇的看着月倾城。 什么时候,桔梗也变得八卦了…… “把大魔头交出来!” “对,桃止山庄与魔教勾结,就不怕江湖中人耻笑?” “对,交出大魔头。” 桃止山庄大门外,聚集了数十人,扬言魔教教主失踪,其实是藏在了桃止山庄内。 毕竟,这里有人家未过门的媳妇儿。 柒啸不在庄上,柒夫人哪里震得住如此架势,吓得腿软。 “柒雪染……还不把那野丫头叫出来!”柒夫人狠狠的瞪着身后的丫鬟,都是一群怕死的,养着她们管个屁用。 丫鬟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柒雪染的院子里。 这里的场景还真是,画风突变啊。 “雪染小姐,外面……有人闹事,夫人……夫人要您过去。”丫鬟说完,就装晕了。 月倾城火锅吃了个半饱,不是很乐意,拍了拍肚子,有些不情愿的出去。 庄外,的确是聚集了一大片,月倾城观察了片刻,都是些小混混,估计是拿钱办事。 “死丫头,你是不是私藏魔教中人了,还不快交出去!”柒夫人身后护着柒宝莲,指着她,恶狠狠的大骂。 “魔教?管我屁事啊。”月倾城表面云淡风轻。 难不成这些人是来找魔教寻仇的?可跟她没关系吧? “是不是你,把大魔头藏起来了?!” “肯定是你,快把人交出来!” 门外的人看见柒雪染出来了,就又开始嚷嚷。 “我藏了魔教中人,证据呢?”月倾城看着柒夫人,却是对门外之人所说。 “众所周知,柒雪染是魔教教主的未婚妻,这还不是证据了?” “就是,江湖上谁人不知,定是你窝藏了大魔头。” “还不快把人交出来?看在兰若城的面子上,我们就不过多计较。” “就是,再不交出来,别怪我们砸了桃止山庄!” 门外众人的讨伐声,听得柒夫人直颤,这个妖女,是被魔教看上的人,她的女儿可是要嫁去兰若城的,万不能在此时还和魔教牵扯。 “你,出去,我桃止山庄,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柒夫人一手紧握拳头,一手指着门外,暗示自己不能怂。 “夫人确定?”这种时候,柒啸竟然不在庄上,一庄之主会跑哪去了? “庄主呢……” 话没问完,就被柒宝莲打断了。 “你闯了祸,还想让我爹护着你?!”柒宝莲最是讨厌柒雪染,但也不似柒夫人胆小,竟壮起胆子跑出来,推了柒雪染一把,“你跟我们没关系,快滚出去。” 都敢对她动手了? 月倾城轻轻催动内力,一手毫不费力的就把柒宝莲反挄到地上。 内力一动,肚子吃痛。 这……月倾城觉得腹部有些微不适,看来是刚刚的火锅没煮熟了。 明明口感很不错呀。 “你竟敢推我?你……”柒宝莲趴在地上,顿觉委屈。 柒夫人连忙俯身去安慰她,瞪着柒雪染发狠。 “你出去,桃止山庄没有你这样的妖女!” “柒雪染勾结魔教,和桃止山庄没有半点关系,桃止山庄和兰若城都不会包庇她的。”柒相玉姗姗来迟,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就令人心疼。 “好,把柒雪染和大魔头交出来,我们就离开桃止山庄,不然……”门外的人也知晓柒相玉要嫁到兰若城,不如就卖他们个面子。 “雪染妹妹,爹爹对你有恩,你又何必恩将仇报,赖着不走呢。”柒相玉委屈出声,像是有人强奸了她似的。 她恩将仇报,赖着不走? 这一家子人,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呵呵…… “柒雪染,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桃止山庄的人,出去。”柒夫人伏在地上护住柒宝莲,指着大门怒吼。 “夫人可曾想过,我这一出去,说不定就死了?”月倾城轻飘飘的说着,看着柒夫人,面目晦暗。 死了?死了更好,免得她女儿嫁到兰若城出意外。 “那是你自作自受,与我何干。”柒夫人一脸嫌弃,只希望闹剧赶快结束。 “好……很好……”月倾城背对着柒夫人,看着门外一干人等,“你们都听见了,从今天起,我柒雪染跟桃止山庄,恩断义绝。” 说的随意,桔梗却知道,自家小姐她,生气了。 “小姐。” “开路。”月倾城面无表情,脸上鬼面骇人,下一秒似就要爆发,“挡我者……死。” “是。”桔梗直接抽出佩剑,走到前头,神色冷漠的看着众人。 “挡路者死!” 门外的人自动让出条路,眼看着她们出了门。 “抓住她!” 也不知是谁先开口,棍棒猝起,欲冲桔梗劈去。 桔梗一剑劈了过去,砍断了碍眼的木棍,月倾城却毫不恋战,炸了一颗平地惊雷。 “撤。” 烟消云散,桃止山庄门外,哪里还有柒雪染和桔梗的身影。 “给我追。”所有人都四下散开去追,真没想到,一个病秧子,竟还有些把戏。 第9章 本座与你毫无瓜葛 月倾城一路顺风,逃到了山下,林边,草垛之下。 “小姐怎么不打?”在桔梗眼里,月倾城才不是那种被人吓到乖乖逃命的小姑娘。 就因为在桃止山庄不能暴露身份,就怂成这个样子。 “肚子疼。”月倾城说道,刚才就觉得肚子疼,可她又不想拉肚子啊,这一趟跑下来,她的肚子却更疼了。 亲戚来了?时间不对呀。 火锅没熟?桔梗怎么屁事没有。 月倾城不解,反手搭上了自己的脉。 …… “小姐?”桔梗不知所以,搭个脉还能花这么长时间? 不是吧,肯定是她没睡醒吧,难道是她医术退化了?月倾城心里波涛翻涌,颤悠悠的把手伸到了桔梗面前。 “把脉。” 桔梗奉命,把手搭在月倾城的脉上…… 一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笑了。 “说。”月倾城看桔梗的模样,心里更加没底了。 “喜脉……”桔梗不好意思,怪她只学了个皮毛。 两个字一出,月倾城根本没看桔梗的表情,就吓得坐到了地上。 我了个去,她中奖了! “小姐恕罪……”桔梗连忙认错,可看柒雪染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玩闹啊。 这是什么遭雷劈了的表情啊…… “小姐?”桔梗试探。 月倾城伸出手,让桔梗扶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觉得双腿发软。 我靠,这什么天杀的小概率事件,月倾城不愿意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好像,是长了一丢丢的肉…… “我怀孕了……”月倾城绝望的看着桔梗,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小姐……真的……有了?”桔梗也惊讶了,她家小姐干干净净的身子,怎么就有了!!! “小姐别开玩笑了。” 月倾城一脸的无辜和绝望,看着桔梗,“我像开玩笑么?” 别说桔梗了,她自己也很不愿意相信好吧。 一遭被蛇咬,腹中多个娃…… 我了个擦哦…… “小姐的孩子是谁的,不会是阁主的吧?”桔梗思索着,怎么也想不通,她家小姐,咋个就添个娃了。 “滚蛋。”月倾城白了桔梗一眼,闻人樾的孩子?亏她想的出来。 “不是阁主的,那会是谁的?”有一瞬间,桔梗突然觉得放心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能单凭一块玉佩就断定一个人的身份吧。 “小姐不会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吧?”这一下,桔梗都快疯狂了。 月倾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绝望啊。 月倾城摇晃着,无奈的摸了摸肚皮,看着远方的路,仰息长叹,“去回春堂,堕胎……” 这事要是传回去,她大姐头的颜面,何存呐。 唉…… 月倾城在回春堂住下了,和肚子里的崽儿一起。 堕胎药倒是端了一碗又一碗的,起初月倾城觉得黑黢黢的难闻,都给倒了。 最后,她还是努力下定决心,紧闭双眼,一口闷了一碗堕胎药。 药喝了,孩子……还在…… 这……就比较过分了。 回春堂是她的地盘,不可能给她拿假药。 看来,这个孩子,是正儿八经的,想来到这个世界啊。 算了,出去透透气。 茶楼内,演着皮影戏,那些个夫人们也没觉得下贱,带着孩子看戏唠嗑。 “柒夫人今个怎么没来?”一个夫人磕着瓜子,四下无聊的打望。 “人家攀上了兰若城,哪还会来这种腌臜地方。” “就是,不过那柒相玉确实生得好看。” “好看又能怎样,还能当饭吃当钱花了?” “哎,那不是柒雪染吗?”一位夫人看见茶馆里穿梭过去的人,带着黑色鬼面,不就是传言中的柒雪染嘛。 “柒雪染?不是被桃止山庄赶出去了,怎么可能在这儿?” “哎,那过去的好像真是柒雪染那丫鬟。”莫夫人只看见了柒雪染的背影,却看见了桔梗,惊讶道。 “对了,那天莫夫人不是去了桃止山庄,那柒雪染当真如传言……”看着开口的是莫夫人,有人就来了兴趣。 “那是,血拉疤糊的一张脸,当场吓吐了多少人。”莫夫人想起那场面,拍了拍胸脯,“算了,别提了,现在想起来都犯吐。” “小姐……”桔梗远远的就听见有人议论,只等柒雪染发话,她就弄死她们。 “无妨。”月倾城笑着,手指一搭一搭的敲着桌子,眼睛看着表演台,“事情办好了?”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桔梗暗道,眼神示意。 “怎么通知的?” “我就说小姐生病了,需要保护……”桔梗如实回答,她也的确是那样报上去的。 生病了……他才不会信这个鬼话呢。 “算了,先给那桌的人下点泻药。”月倾城假装随意指了指,其实就是莫夫人一众。 看来他们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啊。 “教主,柒小姐出现了。”小北奉命打听,柒雪染一出现他就回禀给了木淇奧。 前几日桃止山庄闹事,没想到,柒雪染还真敢躲在眼皮子底下。 “把东西拿回来,实在不行……杀了她。”木淇奧眼皮子暗沉,养伤月余,不能让人拿着青凉山的东西放肆。 小北微微惊讶,还是领了命令,“是。” 小北得了命令转回来,得到了他留下的手下汇报,又赶紧跑了回去,将消息尽数汇报给木淇奧后,等着他拿主意。 “教主,柒雪染行踪暴露,回春堂被围住了。” “走。”木淇奧咬咬牙,率先向外走去。 那半块玉佩,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回春堂外,围得水泄不通。 回春堂内,桔梗挡在月倾城身前,与七八个人对峙。 “就为这半块玉佩,本小姐受你们如此追杀?”月倾城手中拿着半块青云白乳勾玉,掂量着。 “交出来。”一黑衣人看清她手中的东西,率先出了剑。 “乒……” 暗器忽至,断剑落地,柒雪染毫发无损。 那暗器上赫然刻着青凉魔教的标记。 “本座的东西,岂容尔等肖想。”一道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屋顶之上,赫然出现了五个黑影。 “魔教教主……木淇奧!” “大魔头,大魔头出现了!” 月倾城心里思忖,不能在回春堂动手,招出暗卫二话不说,随手扯了墙上的斗笠就撤,逃跑之际还不忘随手改头换面。 木淇奧眼神一动,左一和离夏率先飞身追出去,目标明确,要取柒雪染手中的玉佩。 一行人逃至林中,身后之人穷追不舍,分不出是几方势力。 桔梗眼疾手快,挡住了左一,和他打了起来。 “先把东西抢过来。”有人看见左一动手,大喊了一句,就近的人拿起刀就砍了过去。 月倾城趁机闪身,离夏一招将人轰开,来到了她跟前。 “柒小姐,将玉佩交出来。” 混蛋离夏,还敢在她跟前晃悠。 月倾城心里咒骂一声,手指紧捏着玉佩,一转身,用斗笠暗暗护住肚子。 “如果我不呢?”月倾城对着身前的人,却是冲树梢之上的人说道。 “杀。”木淇奧悠悠转身,轻描淡写的一个字,仿佛就跟寻常人唠嗑一样。 一张俊颜,男女失声。 是他…… “你叫,木淇奧?” “本小姐的未婚夫,就是你?” 树下,月倾城抬头,毫不怯懦,猜想变成肯定,面具之下的容颜,似乎,带着笑意。 树上,木淇奧不屑,墨发飘扬,只盯着那玉佩,张扬邪魅的脸上,徒留,冷漠微凉。 “本座与你,毫无瓜葛。” 第10章 路边病人不能乱救 毫无瓜葛…… 算了,没良心的男人,便宜他了,大家好聚好散,各不相干。 “啧啧,不愧是魔教教主,未婚妻也下得了杀手。”不远,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又出现两抹身影。 一黑一白,夺命双煞鬼。 “那不如,我兄弟两送你个人情。”黑煞话音未落,白煞就飞身而下,飞刀毫不犹豫的刺出去。 离夏劈开飞刀,拉过眼前人,想了想,果断的将剑背埋在了她的脖子下。 心里暗自觉得自己机智,要是柒雪染乖乖把玉佩交出来,他就放开她。要是她敢把玉佩丢给她的婢女,他就用她的命来换。 离夏心里暗爽,只有月倾城咬牙切齿的暗自咒骂。 “小姐。”桔梗见月倾城被抓,关心则乱,自己却被白煞抓住了。 “很好,都到齐了。”黑煞奸笑着盯着木淇奧,发出信号,“正道之人何在,杀了木淇奧,除魔卫道。” “杀了大魔头,除魔卫道!” “给你家教主带句话……”月倾城微微移动,在斗笠的遮掩下,另一只手偷偷的翻进了离夏的腰带,将手中玉佩狠狠地摁进去…… 离夏察觉到时,月倾城一抬腿将离夏的腿劈开,手肘使劲的砸上他的手腕,趁机抢了他的剑,还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啪……” 一个耳光打得离夏迟迟反应不过来,这个柒雪染原来还会武功,感情被他抓着的时候是在扮猪吃虎啊。 腰间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离夏掏出来一看…… 我靠! 玉佩到手了! 月倾城趁机跑到了桔梗身前,说是迟那是快,桔梗反手一转挣脱,拉住了跑过来的月倾城,背身一摔,一剑正中白煞前胸…… “撤退!”月倾城冷声呵道,和桔梗飞身而逃, “教主。”离夏内力催动,武器到手,一路杀到木淇奧身边,等待指示。 “杀!” 神色微动,武器在握,厮杀,血战,毫不留情。 “忘尘谷训曰:路边的病人,不能乱救。” 是夜。 月倾城腹痛不止,不得已找了间客栈住下。 不就怀个娃嘛,怎么还不能让她动用内力了,稍微一动武就如此折磨她! 她这辈子,再也不要怀孕了! 在客栈休整了十日,听说魔教教主木淇奧已经出现在青凉山了。 “小姐,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桔梗拿出新买的两套衣裳,还不忘买了绒披风。 “那些人与魔教有仇,应当不会再追着我跑了吧。”月倾城自我安慰,她又不是魔教中人,也跟他们无冤无仇。 木淇奧在青凉山,也就意味着,她,没人关注。 “魔教基业百年,仇家甚多,难免遇到疯子。” 客栈楼下,一大群武林人士拿着武器进来,气焰甚是嚣张。 小二哥趁机上楼,偷摸摸的敲了月倾城的房门,递上了掌柜偷塞的小纸条。 “立刻出城。” 两人赶紧打包东西,桔梗抱着她直接从窗户跳下,着急出城。 出城不久,身后的尾巴就紧跟了上来。 “该死。”桔梗暗骂一句,这群该死的东西,关键时刻掉链子。 “怎么回事?” “暗卫不在……”桔梗心里后悔,却也知后悔无用。 追踪而来的人已然将她们围住…… 黑白双煞鬼。 “小姐小心。”桔梗抽出武器,时刻注意着周围。 如果只是黑白双煞鬼的话,她应该敌得过。 可是他们像是算准了一样,偏偏两人分开,白煞率先冲出去和桔梗打了起来,黑煞看着是来帮兄弟,却一个转身劈向了另一边的月倾城。 他们的目标,是她们两个人! “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冤有仇债有主,二位是不是寻错对象了。”月倾城后退了半步,不让他靠自己太近。 “抓住你们,还怕青凉山攻不下来?”黑煞奸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感受猎物绝望的气味。 猎物越绝望,越凄凉,越无助,他黑白双煞鬼就越兴奋。 “这种小算盘,阁下怕是算错了。”月倾城感受到脚边有石子,凝气一踢。 石子飞快飞向了黑煞,却被他轻松躲开。 “吃过一次亏了,哪能再让你们跑掉。”黑煞伸手冲过去,直接朝她的脖子抓去。 月倾城侧身躲过,黑煞见她躲开,紧接着上下其手,欲将擒拿术施展出来。 一拳打出,月倾城赶紧格挡住,袖手一伏,一动,指缝之中便多了两根血魄银针。 “血魄银针!”黑煞瞳孔一紧,眼神晦暗,面色苍白。 江湖传言,忘尘谷主,月倾城,武器为血。 毒医月倾城,银针救人,血针弑魂。 “你不是柒雪染?你是……”黑煞赶紧后退,满脸不可置信,更愿意相信自己看错了。 只是眼前人丝毫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当机立断,攻其下盘,黑煞侧身稳住身形,趁机在他腰间踢了一脚,娇躯半旋,手中银针一出…… “现在识货,晚了。” 血魄银针正中黑煞脑门,黑煞双目瞪大,嘴半张圆,面朝上,笔直的躺在了地上…… “跑……”最后一眼看着他的兄弟,话却再也说不出口,这一次,他们可能真的是抓错人了…… “兄弟!”白煞正和桔梗打得火热,看见黑煞倒下了,神色焦急,双目憎恨,直接放弃桔梗欲朝月倾城冲来。 月倾城手指一捻,手腕一晃,血魄银针正欲出手…… 却见白煞身子半转倒地,不甘的看过去,手指着一处枝头,满目惊讶,气绝。 “千机阁,闻人樾……” “咳,咳……”月倾城腹中骤痛,半跪在地,气虚直咳,晕了过去。 桔梗没想到月倾城会晕倒,急忙跑过去,把人扶住抱在怀里。 “还不起来?”闻人樾飞身落下,盯着月倾城,不悦。 月倾城和桔梗都口风紧,要不是他拦住了桔梗安排的八个暗卫,从中得到了消息,他都不会知道某人……疑似怀孕。 他家清清白白的妹子,怎么就疑似怀孕了! 现在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装晕了! 欠揍! “小姐……动了胎气。”短短的一句话,桔梗似用了几年的勇气。 她为什么没有晕倒,唉。 闻人樾猝然上前,探息,把脉,还摸了一把月倾城的肚皮,怒了。 这两个月大的娃是哪个杂种的! “处理干净。”闻人樾对着空气说道,终究没发得下火,把月倾城抱在怀里,步伐沉重如冰,走了。 桔梗突然有些羡慕小姐,感叹闻人樾对她真好,也顾不得有伤在身,赶紧跟上去。 有时候,跟在他的影子后边,也是一种幸福…… 第11章 闻人阁主喜当爹了 忘尘谷全谷警备,一级戒令,严阵以待。 回谷一个月,今天的时间也只能在看书中打发了。 原因……据说是因为千机阁主闻人樾,强闯入谷,意图不轨。 其实不过是闻人樾生气了,怪罪桔梗没照顾好月倾城,将桔梗粗暴掳走回炉再造,听他那口气,要月倾城下崽之后才会放人。 月倾城对此也就,笑笑不说话,安心养着胎。 胎怀四月,听闻正道之师联盟攻打青凉魔教,月倾城心情大好,大笔一挥,忘尘谷外弟子出动,人后救命,大赚一笔。 胎怀五月,青凉魔教依旧未被攻破,正道联盟内部矛盾瓦解,魔教教主率众反击,大胜。 月倾城突觉心情不好,发出忘尘谷闭谷大令,一时医者减少,皆骂月倾城不厚道。 胎怀八月,魔教教主与兰若城主比试,重伤失踪。消息还没传进忘尘谷,月倾城只觉得腹中疼的惊奇,羊水破裂,宫口不开,出血成冰。全谷上下,大夫,接生婆时刻准备着,忙碌了一整天,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当她师父颤巍巍的双手抱着血糊糊的婴儿到她跟前,月倾城看了一眼那双眼紧闭,皱成一坨的小脸时,强撑起虚弱的身体,飘忽忽的说了一句话。 “这么丑,丢了。” 站在一旁的闻人樾嫌弃的看了一眼,更加嫌弃了。 “的确丑,丢了。” 就这样,月丢丢来到了忘尘谷中。 月丢丢生来便是百毒不侵之身,直接导致月倾城难产大出血差点成了活死人。 月倾城一胎难产,坐了满满三个月的月子,才被老头子认定可以下床了。 崽儿是生了下来,可孩子他爹月倾城却绝口不提。 有时候,无尽会跑过来恭敬的问一句,“有弟子问,他大姨父的表妹的儿子,样貌俊秀,家世清白,欲求一朵倾城白莲,日夜养在枕间,师姑有没有兴趣,约见面谈一局?” 对此,月倾城只有一个回答。 “此花有毒。” 有时候,公孙大叔会忍不住,扛起锄头嘴碎一句,“你这颗大白菜,真不是我那不孝子拱的?” 对此,月倾城只得无奈扶额,“你家那只是真猪,认不得我这毒蘑菇。” 公孙大叔顿觉凄凉,唉,看来离夏和谷主之间,真的是兄弟兄弟之情啊。 转眼间,月丢丢已经一岁了。 江湖风波早已平静。 青凉魔教已经再度崛起,大魔头木淇奧之名响彻江湖。 当然,恐怖如斯,声名狼藉。 那一张银狐面具,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却恰恰是是夜间哄小孩的不二人选之一。 人只要一闲着,就觉得蛋疼。 一夜辗转无眠,木淇奧想起了雷峰姑娘…… 也不知道雷峰姑娘人在何处,过得如何,有没有被一场大战牵连。 要是雷峰姑娘在的话,他脸上突然长出来的肉凸凸,有没有可能消下去? 想来想去,木淇奧就开启了寻找救命恩人之旅。 今天也是毫无消息的一天。 小北顿觉凄凉,斗胆向教主发问,事前还喝了一碗酒壮胆。 “教主,您就不能多透露点救命恩人的信息?” “不能。”木淇奧直接拒绝。 “属下真的找不到啊。”小北无力控诉,悲愤望天。 “有名字还不够?”木淇奧看了一眼小北,真的是打了一架后,越来越笨了。 “这天下哪有叫雷峰的姑娘啊……”小北简直要咆哮了,大声一吼,惊得客栈里的人侧目。 看来,是有点难为小北了,木淇奧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想了想,良久才开口,“会医术,会功夫。” 离夏突然凑过来,煞有其事的说道,“教主,其实忘尘谷的大夫看病没收钱时,都称自己是雷峰……” 一句话出,几人都盯着离夏看。 “忘尘谷?月倾城?” “这我就不知道了。”离夏被看得发毛,无辜的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道,“不过月倾城从来不会治病不收钱,收钱不治病才是她的作风。” “那除了月倾城呢?”木淇奧摇摇头,传言月倾城冷酷无情,和他乡间野丫头般的雷峰姑娘,形象非常不符。 “这……其他女弟子,可能性不大。”离夏摸着下巴,假模假样的思索着。 木淇奧身中奇毒,当年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忘尘谷求医,不过人家知晓他是魔教之人,拒之门外了而已。 忘尘谷的弟子就是有那个本事,也不敢违抗谷中命令,私自救下魔教之主啊。 看看他离夏,就知道下场。 “那,离夏去忘尘谷……” 木淇奧话还没讲完,离夏就果断的跳脚而起,“我?我是叛徒啊,我去了会被……”离夏说着,害怕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没办法,为了小命,教主你多担待。 “有杀气!”木淇奧皱眉,判断周围的环境,一道杀气,似乎不是冲着他来。 而是…… “你也知道你是叛徒啊。”一道劲气袭来,离夏眼前就出现了个人,一手扯着他的衣领,俊眉紧皱,青筋暴起。 闻人樾…… 离夏抓住自己的衣领出气,看清来人并未动手,小声嘀咕,“你不也是叛徒?” 闻人樾放开离夏,后退了半步,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拳头捏紧,狠狠地盯着离夏。 “公孙离夏,月倾城的孩子,是不是你的种?!” 那眼神狠戾得,似乎要徒手撕了离夏。 离夏被吓得腿软,小跑了一步,把左一拉在身前挡着,这才颤抖着手指着闻人樾。 “你,你把话说清楚了!” “本阁主说得很清楚。”闻人樾神色不改,就想要了离夏的小命。 “月倾城怀孕了?孩子还不是你的?”离夏躲在左一身后,疑惑的看着闻人樾,不可能啊。 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双手叉着腰,很不要脸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也有今天。” “公、孙、离、夏……” “闻人阁主喜当爹,恭喜啊。” 木淇奧端着一杯酒,面带笑容,看得闻人樾更想揍他了。 “既然木大教主都恭喜了,本阁主更得把人抓回去拜堂了不是?” “才不是,跟我没关系,天地良心。”离夏也正经了,举起两根手指头,郑重起誓。 “好,要是被本阁主查出,害得倾城难产差点死掉的人是你……” 闻人樾慢慢逼近,也不管离夏身前有左一挡着,恶狠狠的放话,“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哼!”一甩手,闻人樾心情极差的离开了。 闻人樾离去并没有带来平静,月倾城难产几个字如雷轰顶,吓得离夏脸色刷白。 倾城难产,怎么可能? 离夏紧闭双唇,他背叛了他的好兄弟,如今想去看她,怕是不能了吧。 “离夏你牛啊,不会真是你的吧?”小北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北。”景风瞪了他一眼,找事也不分场合。 “我跟倾城是兄弟。”离夏白了小北一眼,心想小北肯定是假兄弟。 木淇奧没来由的烦闷,果断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 “啊?去哪?”小北和离夏双双二愣了。 “忘尘谷。” 第12章 逆子感受父爱无疆 忘尘谷外,一行几人果然被拦在了大门之外。 离夏友好的递上拜贴,悻悻的看着哥几个,不敢闹事。 “这个逆子还敢回来!”还没等月倾城发话,院子里,给月丢丢制作新玩具的公孙大叔,顿时就怒了。 看着被摔坏的玩具,月丢丢表示好伤心。 “让他们走吧,不见。”月倾城抱起丢丢,安慰着。 “谷主,我这就去撵走他们,哼!”公孙大叔愤愤,转身就拿起了棍棒。 “去吧去吧。” 谷门口,木淇奧难得放下身为大魔头的架子,好脾气的站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离夏他爹的……一棒子。 还好他眼疾手快闪得快,随手拉了离夏当替罪羊。 “你,你这个逆子还敢回来?还敢叫人回来?!”公孙大叔拄着木棍喘气,指着离夏就骂。 “说,丢丢是不是你跟谷主的儿子,你要敢说个是字,我,我一棍子打死你!”说着,公孙大叔就举起了木棍,作势就要打下去。 木淇奧微微扯开了离夏,一手点了公孙大叔的穴,面具之下,神色冷酷,“本座要见月倾城。” 公孙大叔举着木棍,双目大睁,翻着白眼,不欲搭理。 “谷主说了,不见。”无异站在门边,丝毫不输气势。 “可是我也想知道谷主的儿子是不是离夏的,我还准备给谷主相亲呢。”无尽躲在无异身后,悠悠开口。 要他说,月丢丢的爹,不是闻人樾就是公孙离夏! 不过如果是闻人樾的,那他的替谷主相亲一百零八技就白想了,所以呀,最好还是离夏的。 “那孩子叫丢丢啊,多大了?”离夏八卦心是,侧开公孙大叔,偷偷朝无尽喊话。 “一岁两个月了。”无尽偷偷传话。 其实这些话,大家都听得见。 两年前,那个时候,他们正嚣张呢,看来跟他们果然没关系。 “嘴越来越碎,罚去打扫药田。”月倾黎远远站着,瞪了无尽一眼。 “师叔。”几人乖乖行礼。 “忘尘谷不见客,关门。”月倾黎都懒得走近,甩了甩衣袖,背着手走了。 “几位,请回吧。”无异做了个请的手势,和无尽一起缓缓关上大门。 徒留公孙大叔站在门外,举着木棍,在微风斜阳中凌乱…… 木淇奧似乎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老人家,给公孙大叔解了穴,“得罪。” “几位,这边请。”公孙大叔放下棍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他们指到一侧。 独独盯着离夏,双目怒视,手一指,“你,滚过来,老子打死你个逆子!” 在公孙大叔的强硬守门之下,几人最终还是被打跑了。 无果…… 小北看着被景风扛着的离夏,十分不忍,感叹道,“离夏,你爹也太凶了吧。” “这叫父爱,父爱无疆。”离夏趴在景风肩上,揉着自己的小俊脸。 都说了打人不打脸,他家老爹肯定没把倾城的话听进去。 “这就是父爱?”小北戳了戳离夏的屁股,若有所思。 还好他爹死得早,这种爱,他承受不来。 “嘶……痛啊。”离夏在景风肩膀上乱动,“别动我的小屁屁。” “别乱动,再动把你扔回去喜当爹。”景风拍了拍离夏,不让他在肩上放肆。 “别介……”离夏摸着下巴,万分感叹,“不过真没想到倾城的孩子都一岁多了。” “月倾城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左一疑惑,看离夏他爹的阵仗,不是他的谁信啊。 “废话。”离夏一拍景风的肩膀,差点没掉下去,赶紧稳住身形,“要我说肯定是闻人樾贼喊捉贼……” “不过也不对呀,要是闻人樾的,他应该很开心才对。”离夏思索着,难不成倾城有了别的相好,还不乐意告诉他们? “总不至于是教主的吧。”小北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作势要插到离夏头发上。 “本座的什么?嗯?”走在前头的木淇奧,果断停下脚步,看着不老实的手下们。 唉,他果然太放纵他们了。 时间就这样慢条斯理的过了,一眨眼,月丢丢已经会自己走到药田玩耍了。 月倾城采了一篮子药草,看着在药田里搭了凳子下棋的师父和小童,索性也跑过去凑个热闹。 “谷……”小童话未开口,就被月倾城嘘声禁言了。 月宫冥正在思索着走哪一步,突然觉得头顶一疼,手中棋子掉落。 “嘶……” 月倾城手中拿着一根花白头发,窜到师父跟前,摇头晃脑,面色不改,“师父,我见您长了根白头发,就给您老拔了。” “哎哟喂,我的头发。”月宫冥一把夺过头发,拿在太阳底下晃悠,心疼不已,“老头子好不容易长根头发哟,你……为老不尊。” 为老不尊? 他一个花白老头说一个花季少女为老不尊,这她可忍不了。 月倾城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师父,我哪老了?” “都当娘的人了,还这般……”月宫冥摇摇头,笑呵呵的收好自己的一根头发,继续下棋。 “当娘又怎么了?”月倾城随口说道,下意识的看看自己身边…… 四下无丢丢…… “咦……我的崽儿呢?”月倾城摸了摸头,思索着,她记得把丢丢带过来了呀,“丢丢?” “又把丢丢弄丢了吧,呵呵。”月宫冥无语的下着棋,感叹徒孙这名字起得真到位。 偌大的药田里,徒留月丢丢在药架子下,百无聊赖的逗蜜蜂。 今天,也是月丢丢被丢掉的一天…… 第13章 人既已死入土为安 桃止山庄喜事的热潮还未完全褪去,又再一次轰动了江湖。 据说柒啸贩卖假货,被湘城城主关押了。 湘城主扬言,只要在桃止山庄找到他们的东西,就不计前嫌把柒啸放回去。 柒夫人害怕之极,哪里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东西,带着柒宝莲逃去兰若城投奔柒相玉了。 桃止山庄被人明里暗里肆无忌惮的翻找,却一无所获。 柒啸被吊在湘城城墙之上,说桃止山庄若拿不出东西来,就看着柒啸被活活吊死吧。 对此,柒夫人只能日夜以泪洗面…… 湘城,城墙之下,两抹娇小的身影,异常吸引眼球。 黑色的披风盖住了头部,让守在城墙之下的人认不出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滚开!” 帽沿落下,露出一张玉面桃花,遮住了大半张容颜,让人看不出长相。 只吊在城墙之上的柒啸,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清了一张面具。 玉面桃花,是当年救他妻之人所带,后来,这张面具的持有者是……柒雪染。 “是你……” “本姑娘只是来问一句,当年柒夫人赶我出府时,庄主身在何处?”玉面之人抬头开口,守卫赶紧架枪拦住,偷偷派人通知城主。 柒啸虚弱的摇了摇头,身子在风中摇曳,异常凄凉。 “保住……桃止山庄……求你……” 月倾城不为所动,心想自己压根就不该出门跑这一趟,果断转身欲走。 “柒雪染……”柒啸提气厉声喊住她,“保……呕……”话未交代完,一口黑血而出,人就断气了。 月倾城不悦,皱着眉头,看了桔梗一眼,“把人放下来。” “谁在我湘城放肆!”湘城主自城墙上出现,声音洪亮如钟,气势咄咄看着城下之人。 一正一反两抹身影,对着城墙,毫不怯懦。 “人既已死,入土为安。”玉面之人背对着城墙,神色不明。 桔梗摘下披风帽沿,抬头冷酷看着湘城主,“死者为大,城主不妨卖个面子,让我家小姐把尸体带走。” “是你,原来你是桃止山庄的人。”湘城主认出了桔梗,那不就是前不久救了他小女儿的人嘛。 “那这位,就是桃止山庄失踪三年的柒小姐了?”湘城主一手指着背对之人,还以为柒雪染失踪三年已经嗝屁了。 “湘城主慎言。” 一个区区小姐,竟还敢背对着他说话,湘城主一掌打在城墙上,“让桃止山庄把东西交出来,本城主将尸体给你,不然……” “不然如何?用你女儿的命来换?”月倾城气势不减,丝毫不害怕,缓缓的把帽子带上。 “一柱香的时间,把桃止山庄庄主送到城外,湘城主考虑清楚了。”说着,月倾城就和桔梗往城外走,看来这一趟,还真是,白跑了。 “卑鄙!”湘城主一拳砸在墙上,看着身边的人不懂,破口大骂,“还不快把尸体拖出去。” 大路两边,热火朝天,虽然城墙上挂了个人,可他们的生活却丝毫不受影响,此刻还有心情八卦着刚才的一幕。 “那就是柒雪染?失踪两三年了都,竟然还活着?” “就是啊,听说当年要抓了她逼上青凉山,我还以为早死了。” “谁说不是啊,命可真大。” “你们说城主会乖乖放人吗?” “嘘,柒雪染能活到现在,估计呀有两下子。” “我听说她当初是请了杀手保护自己,可别招惹了。” “她一个小姐,哪来的钱请杀手?” “谁知道呢。” 一柱香的时间,湘城主亲自带着尸体出城,还好心附赠板车一辆,以及破席一张。 而城外,并不见柒雪染身影,等着的只有桔梗和两个下人。 “劳烦城主亲自跑一趟,不必再送了。”桔梗将手中的瓷瓶扔过去,依旧冷酷,“解药。” “念你对小女救命之恩,本城主放你一马,不过桃止山庄的东西,本城主势在必得。” “那是你与桃止山庄的事,与我家小姐无关。”桔梗冷眉微皱,心想桃止山庄一群坑比,死都不忘拉她家小姐下水。 “如此更好,哼!”湘城主厌恶的看了一眼柒啸,一脚把板车踢过去,拂袖转身离去。 桔梗招呼着属下,命令他们把尸体送回桃止山庄即可。 城门口,黑色的披风之下,月倾城与湘城主擦肩而过。 “金酒虽好,可不要贪多哟。” 柒啸的尸体被送到桃止山庄门口,月倾城就撂挑子不干了。 “算算你也养了我两年……算了,就此别过。”看了看那保存完好没有异味的尸体,月倾城还是好心扯着破席将他的脸盖住了。 桃止山庄的是非,与她无关。 “小姐,真不把人埋了?”桔梗突然觉得不忍,说好的入土为安呢,小姐骗人呐。 “有妻有女的,轮不到我。”月倾城最后瞥了一眼,撤退。 阳光照在指缝,月倾城心情很好,“许久没出来了,我去尝尝蔡师父的手艺退步了没。” 小镇之上,比丢酒楼,生意可谓好,也可谓不好。 这是月丢丢周岁抓了个酒壶,月倾城就派人开了个酒楼,作为儿子未来基业的第一步。 如今,比丢酒楼虽不能说遍布各地,也还是江湖盛名了。 今天的生意似乎并不好,两人就坐在大厅,并未表明身份,安静的吃着。 一行几人上楼,并未多看一眼。 “教主最近怎么总喜欢在这吃饭呐?”离夏小声嘀咕。 “这不好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小北偷偷抹嘴。 一顿饭毕,桔梗例行公事的问道,“小姐接下来去哪?” “回家。” 回家?这就回去了?她家小姐这次转性了? 月倾城擦干净嘴,看着外面的艳阳天,一想到出门时没有报备,唉…… “走吧!” 开开心心的出门,撞上一个讨厌的人。 “谁呀,不长眼的东西!”柒宝莲扯着自己的裙子,不满的抬头。 玉面桃花…… 柒夫人姗姗来迟,看见了门口之人,思考了一下,“是你,柒雪染!” “柒夫人好眼力。”月倾城丝毫不惧怕,甚至有些嘲笑。 看见柒雪染,想到柒啸的死,柒夫人悲从中来,“你,你为何见死不救?” “夫人慎言。” “你能将庄主带出来,为何不救他性命,还将他……将他……”柒夫人想着,凄凄的哭了起来。 一时路上聚了不少的人。 “那是……柒小姐,教主?”景风从窗口看见,禀报给木淇奧。 木淇奧瞥了一眼,好像看起来长高了一点,消瘦了一点。 他什么时候把柒雪染放在心上了,木淇奧惊悚,灌了自己杯酒。 “我与柒庄主是何关系,我为何要救他?”看着那只知道哭的柒夫人,月倾城真想踹一脚。 她这暴脾气。 柒相玉在南宫连的搀扶下,柔柔弱弱的走过来,柒宝莲一见,赶紧跑到姐夫身后,指着柒雪染大骂,“我爹爹救了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居然见死不救。” “原来这柒雪染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啧啧。” “就是啊,跟魔教牵扯了还能活着。” “指不定真是被她害死的,不然人带回来了,都舍不得埋一下的?” 人群之中,慢慢就有指责讨伐柒雪染的声音响起。 一群愚民,月倾城面色微冷,“神经病。” “柒小姐,话出口还是要负责任的哦。”南宫逸靠在墙边,在月倾城眼中,他应当是在……耍帅。 果然是群神经病。 月倾城淡定的蹲下,就近看着柒夫人,良久。“柒庄主将死之际,柒夫人,您在何处?” “我……你……”柒夫人拿着手帕遮面,可怜且悲愤的看着柒雪染。 “何必故作柔弱可怜,送柒庄主回来的人工费,还有劳夫人结一下。”说完,月倾城悠悠起身,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议论,背着手离开。 在经过南宫逸之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反而转头,看了柒相玉一眼,“对了,柒庄主遗言,托你们保住桃止山庄,可别一不留神,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南宫连神色微滞,这个柒雪染,话里有话呀。 “请神容易送神难,话不投机半句多。”月倾城背着身子,招呼着桔梗走了。 果然,走远了,空气都清新了。 “教主,那南宫逸应该是跟踪去了,我们要不要……?”景风看一行人中突然缺了一个,时刻向教主报备着。 “静观其变就是。”木淇奧淡定的喝着酒,突然觉得今天的酒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第14章 看来阁主不会带娃 千机阁,闻人樾正在和月丢丢玩密室逃生,看来当初没有真的把丢丢丢掉,是一件幸事。 这个小崽儿如今才三岁,就已经能靠自己从密室里逃脱了,看来月倾城的育儿心经还是靠谱。 “崽儿,娘亲回来咯!”月倾城抱着一堆木块,利索的放到地上,冲着屋内大喊一声。 “舅舅,摁那里。”丢丢垫起脚,看着闻人樾,指着高处。 闻人樾走过去,轻轻一摁,密室立马就开了。 “丢丢,快过来。”月倾城开心的摆弄着,呼唤儿子。 意料之中的拥抱并没有出现,丢丢站在闻人樾腿边,学着他的模样,神色冷漠的看着她。 嗯? “月丢丢,想造反?”月倾城盯着丢丢,小样竟然敢这样瞪着他亲娘。 “月丢丢已经被你弄丢了,站在这里的是闻人丢丢。”丢丢双手抱胸,侧脸斜目,以示不满。 “别胡闹。”月倾城面无表情的看着丢丢。 “哼,我要跟舅舅一起生活!”月丢丢强烈抗议要求。 “你确定?”月倾城更加面无表情。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月丢丢拉住闻人樾的手,宣示自己不走了。 “准了。”月倾城突如其来的开心,还冲着丢丢挥了挥手,“祝你愉快哦。” “我拒绝。”闻人樾俊眉微皱,他的意见很重要好吧。 “拒绝无效。”月倾城和月丢丢同时回答。 “好了丢丢,过来和娘亲做个拜拜。”月倾城挥着手。 月丢丢果然跑过去,亲了月倾城一口,礼貌的挥着小手,“娘亲拜拜。” 没有了孩子,月倾城可算是轻松了。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月后,月丢丢他……又被丢了。 闻人樾出门办事,忘记自己身后,还跟了一条小尾巴…… 乡间小路,青石板,绿杨柳。 木淇奧带着景风,悠哉游哉的走着,突然,一颗核桃从眼前掉落,差点正中脑门。 这乡间的杨柳树上,怎么还会掉核桃? 木淇奧抬头,定睛一看…… 树丫子上趴着个小破孩…… “漂亮叔叔,你好呀。”树上,月丢丢紧紧抱着树干,竟还腾出一只手来,笑呵呵的冲着木淇奧挥手。 这是哪里来的乖巧礼貌小嘴抹蜜的小孩子? “小破孩,叫什么名字啊?”木淇奧难得起了兴趣,手中折扇一搭,笑眯眯的看着月丢丢。 这笑容看在景风眼里,直起鸡皮疙瘩,想当初,他也是被这种看起来纯良无害善良可亲柔弱无辜的笑给蒙蔽了双眼,从此心甘情愿,走上一条不归路的。 “我叫闻人丢丢。”月丢丢抱着树,蠕动了两下,接着道,“漂亮叔叔,你知道千机阁吗?” 千机阁? 木淇奧笑容更甚,这该不会是闻人樾喜当爹的主吧。 “闻人樾是你爹?”木淇奧伸手捏了捏丢丢的脸,感叹闻人樾的儿子竟然长得还不错。 月丢丢心想,他没有爹爹,舅舅和爹爹应该差不多吧,果断的点了点头。 嘿,还真是闻人樾的儿子。 “漂亮叔叔,你能不能抱我下来,我恐高。”月丢丢紧抱着树,可怜巴巴的看着木淇奧。 这小样,看着还真挺可怜。 木淇奧难得好心的主动把丢丢抱下了树。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想到这个,月丢丢就更心痛了,索性蹲在地上画圈圈,“丢丢生来命不好,老是被丟来丢去,大人们都只知道自己玩,不把小孩子放在眼里,我诅咒你们,哼。” 一圈圈的画着,木淇奧竟觉得有些可怜,这么小的孩子,都经历过些什么呀。 木淇奧蹲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丢丢,“你爹呢?” “不见了。”月丢丢摇了摇头,觉得圈圈画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来看着木淇奧。 良久,小手撑起小脑袋,月丢丢突发奇想,笑容灿烂,“漂亮叔叔长得和我一样好看,不然你做我爹爹怎么样?” 喜当爹? 要是他拐走这小破孩,闻人樾会不会被气疯? “好哇,那你跟我回魔教怎么样?”木淇奧笑眯眯的看着月丢丢。 月丢丢还不知道魔教是什么,好奇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魔教是什么?能吃吗?” “魔教有很多好吃的。” 完了,教主拐骗小孩的毛病又犯了…… “教主,这……”景风适当出言提醒,这可是千机阁的小破孩呐,不怕他爹他妈攻上青凉山啊。 索性月丢丢还有些理智,并没有被眼前的漂亮叔叔所蒙蔽,摇了摇头,“丢丢要回千机阁,不然娘亲要生气,一生气又把我给丢了。”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木淇奧又手痒捏了捏丢丢的脸,手感还真不错。 搞得他也想捡个娃来喜当爹了。 “月、倾、城。”月丢丢半掩着嘴,假装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唉,果然是冷血无情冰心似剑的忘尘谷主啊,亲儿子都随意乱丢。 木淇奧直起身子,拍了拍衣角,“走吧,叔叔带你去找你爹。” “真的?!”月丢丢开心的从地上起来,背着手,斜侧上身仰望着眼前的漂亮叔叔,“你知道我爹爹在哪?” “走吧!”木淇奧折扇一甩,主动走在前头。 “那,漂亮叔叔……”月丢丢小小身子,跟在木淇奧身后,开心极了。 搞得景风都不得后退两步,生怕踩到小破孩,暗自思索教主今天又抽了什么风? 闻人樾脚刚踏进千机阁的大门,猛然想起,他把月丢丢给,弄、丢、了! 这事情就大条了。 果断派人飞奔寻找,暗卫刚飞散出去,木淇奧就扣了千机阁的大门。 没人敢拦住他,是因为木淇奧大手牵着小手,小手……连着月丢丢。 “闻人阁主如此急迫,想必阁中丢了贵重物品吧?”木淇奧看着闻人樾,不怀好意的放肆大笑。 “木淇奧!” “舅舅。”月丢丢看见闻人樾,丝毫不带犹豫,果断丢掉木淇奧的手,飞奔向了舅舅的怀抱。 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一点也养不熟,亏他一路上还给他买糖葫芦吃! “丢丢。”闻人樾急迫的抱起丢丢,四下摸摸捏捏,看他有没有受伤。 月丢丢不明何意,小手指着木淇奧,小脸看着闻人樾,“是漂亮叔叔带我回来的。” 木淇奧会有如此好心?闻人樾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多谢。” “我要他当我爹爹。”月丢丢冲着木淇奧挥了挥小手,意图从闻人樾怀里跑出来。 当爹?休想! 果然木淇奧没安好心。 “休想!”闻人樾双手抱住丢丢的小腰板,急得月丢丢四蹄乱抓。 “看来闻人阁主很不会带孩子,儿子都要跟本座跑了,哈哈哈……”木淇奧心情大好,双臂抱头,张狂大笑,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 独留月丢丢在闻人樾怀里,绝望的乱窜。 今天也是月丢丢被丢掉,且没有爹爹的一天…… 第15章 要个爹爹有啥用处 青凉山,夜黑青凉,无昧。 木淇奧原本是想打坐调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得已,拿了壶酒在屋顶上独酌赏月,孤芳自赏。 想想他这是多少个年头独自一人了…… 唉,他找了这么些年,雷峰姑娘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会不会,他找到她的时候,雷峰姑娘已经嫁作人妇了? 会不会,他见到她的时候,一个小不点自她身后窜出,对着他喊叔叔好? 会不会,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就那样走过,已经不认得他了?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雷峰姑娘当初,可是拿走了他半块玉佩的。 想着,木淇奧掏出了从月倾城那里夺回来的半块玉佩,睹物思别人…… 月光之下,半块青云乳白勾玉,正中一点,透着一滴血珠。 说是一滴,其实也就针眼大小的一点血,穿透了整块玉佩的中间厚度…… 木淇奧看得发愣,他家传家宝什么时候,玉中带点血了? 等等,不对,这半块玉佩怎么看着不大对劲?他怎么觉得特别的熟悉? “教主。”小北和左一一前一后闪到了屋顶,半跪在木淇奧身侧。 “都查到什么了?” 左一将手中金灿灿的东西递给木淇奧,木淇奧接过,端详了片刻。 这不就是酒壶缩小版嘛。 “这就是桃止山庄的秘密,据说叫金酒。”左一简明扼要,叙述自己查到的消息。 “金酒?”木淇奧索性打开金壶,香气宜人,光闻着就觉得奇特。 “湘城主就是为了这个杀害了柒庄主,属下探听到,这酒以金为壶,酿造方法独特,能使人功力大增。”小北紧接着说道,他在湘城可蹲了不少天。 “增加功力?”木淇奧就着浅啄了一口,“的确味道奇特。” “兰若城好像也有意于此。”左一补充道。 “这东西有多少?” “这……数量不详,这好像只是样品,而且桃止山庄被兰若城控制了,藏酒的位置尚未查到。” “去桃止山庄。”木淇奧沉思了一会,拿定主意,起身准备出发。 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小北似乎看见教主的脸上,有条肉虫在蠕动。 “教主,你的脸……” 木淇奧起身也察觉了,脸上似乎有些不适,他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肉疙瘩似乎变大了一点…… 他体内的余毒一向被控制得很好,那一场大战之后,虽说余毒逼上了脸,可也从未加重过,怎么突然有了变化…… 木淇奧看着手中的金酒,眼色低沉,“这酒有毒。” “教主!”小北和左一皆是惊慌,这酒竟然有毒,他们岂不是害了教主。 “无妨,你们继续查探。” “是!” 这一下,木淇奧终于能安心运功打坐了…… 忘尘谷,桔梗难得的进谷一趟,还是得了月丢丢的首肯。 “小姐,我们就这样走了,那桃止山庄的秘密……” “让他们抢吧,我也很想知道,那底下有多少东西。”月倾城抱着月丢丢一丢,丢丢就稳稳的坐在了秋千索上。 吓得丢丢赶紧四蹄抓紧,感叹他的亲娘又不把他当人看了。 唉,崽儿难当啊。 “等他们把东西挖出来了,我们要不要趁火打劫?” “先静观其变,我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月倾城也不在意丢丢有没有坐在秋千上,兀自摇了起来。 月丢丢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能在秋千索上学猴了,自己也玩得不亦乐乎。 待桔梗自去忙活,月倾城坐在秋千上,看着秋千索上自娱自乐的乖儿子,心里意味不明。 “丢丢。” “啊?娘亲?”月丢丢抓了抓脸,无辜的看着他娘,他没犯事吧。 “听说你被舅舅弄丢了?” 原来是这事啊,月丢丢从秋千索上爬下来,窝到月倾城的怀里。 “娘亲,我想要个爹爹。” “所以你就跟你舅舅胡闹脾气?”月倾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宠溺的看着丢丢,“有娘亲有舅舅不好吗,还非得要个爹?” “爹爹拿来有啥用?” 月丢丢兀自深沉的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好像爹爹也没啥用处……” “可是丢丢碰到一个和丢丢一样俊俏的叔叔,娘亲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月丢丢抱着月倾城的脖子,笑容灿烂。 “娘亲养个你就很不容易了,还要再给你养个爹?”月倾城抱着月丢丢,用内力荡着秋千,看得月丢丢心生向往。 果然还是先学功夫最重要,爹爹什么的,就勉为其难的不要了。 “那就不要爹爹了,娘亲我要玩这个……” 就这样,月丢丢又把自己爹爹是谁的问题丢在了脑后。 桃止山庄……茶林之外的官道边,小茶水棚子里,竟然坐满了……江湖中人。 一黑一紫两抹身影,惹得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呔,有妖气! 只是,黑袍男子眉眼如画,紫衣男子邪魅张狂,如此郎情郎意的画面,男女老少,瞎子与狗,皆都……桃心泛滥。 “那就是木淇奧和闻人樾呀,好帅呐。” “还以为能看见他们大打一架,竟然坐在一起聊天喝茶?” “是千机阁被魔教收买了,还是魔教被千机阁收买了?” 闻人樾喝着茶,看着一张桌子,对面而坐的木淇奧,心里并不是很爽。 木淇奧似对此毫不在意,竟还笑如邪魅,目带星光的看着闻人樾。 “闻人阁主喜当爹,怎么独自一人在此,不会又给丢了吧?” “我家丢丢很好,不劳木大教主惦记。”闻人樾面带微笑,如桃引春风,细雨入耳。 惹得周围的人暗自捂嘴,真是两大男妖精呐,要不是为了小命,他们怕早就扯着嗓子尖叫了。 第16章 是你掳我谷中弟子 时光飞逝,月丢丢很没形象的坐在地上,头上带着寿星的花环,大声的许着自己四岁的生日愿望。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谷主,海云之城的人前来求医。”月丢丢刚许完愿望,无异就前来禀报。 “所为何人?”月倾城理了理丢丢头上的花环,随口问道。 “闻人多罗。” “不救。”月倾城轻笑了半声,她虽与闻人多罗不算有仇,可闻人樾跟他有仇,就当卖他个面子吧。 “是。”无异也没多问,安心做好自己赶人的工作。 酒楼之中,一桌子人大快朵颐,还不忘八卦八卦。 “听说了没,闻人多罗一病不起,海云之城怕是又要换人了。”一大汉啃着猪蹄,吧唧着嘴道。 “我也听说了,海云之城带了几大箱子财宝去忘尘谷求医,当场被拒。”一人啃着肉,附和道。 “那些消息都过时了。”另一张桌子上的人喝着酒,摇晃着脑袋。 几人不解,疑惑的望着他。 “怎么就过时了?” “我呀刚从海边过来,海云之城的人抓了忘尘谷的弟子,逼月倾城救人呢。”那人伸出裤腿,裤腿边还留着着水滞,脚边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不像说谎。 “用忘尘谷的弟子要挟月倾城,行得通吗?”有人觉得不可思议,冷血冷情的月倾城,会如此简单的受要挟? “要真有这么条法子,我回去也让我叔试试。”有人乐呵呵的笑了,这方法要是行得通,进忘尘谷那就不愁了嘿嘿。 “看着吧,谁知道呢。” 楼上隔间雅座,离夏一边听着八卦,一边没心没肺的大笑。 “呵呵,一群傻子,哈哈……” “就那么好笑?”看着笑的如白痴般的手下,木淇奧微微疑惑。 “月倾城诶,教主,竟然会想要挟月倾城救人,笑死我了简直。”离夏忍不住笑意,默默为将死之人默哀。 “我觉得法子挺好的呀,我们要不也试试?绑了离夏去威胁忘尘谷的人。”小北不明所以,凑到木淇奧跟前献计。 “滚蛋,会死人的。”小北主意还没出完,就被离夏打断了。 “你很了解月倾城?”木淇奧看着离夏,没来由的觉得有一丢丢的不爽。 可是离夏并未看出来,反而来了兴致,凑到桌子上,对着兄弟几个八卦。 “月倾城对于威胁她的人,向来都是,杀其人鞭其尸,再剁碎后人的小丁丁。” “小时候我们偷跑出去玩,她差点被卖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她把要卖她的人给卖了,哈哈。”离夏说着,越来越顺嘴,越来越开心,“还有啊……” 忘尘谷中,风平浪静,无异幽幽来报。 “谷主,无恣和想芸都被海云之城抓了,我们要不要……” “娘亲,我们去抓坏人。”月丢丢拿着奇巧玩具,摇摆着跑过来。 “备船,即刻出发。”月倾城吩咐无异,拉着丢丢的小手。 “本谷主养个崽的功夫,江湖上的人就敢将忘尘谷当软柿子捏了。” 忘乡海上,一艘大船抵达海云之城渡外。 月丢丢被月倾城留在了船上,难得的不是因为遗忘。 月倾城只身一人出现在了城门口,红衣清冷似血,面纱随风而动。 守城之人呆愣了片刻,举起枪大声询问,“你是何人!” “你,还不配知道。”袖手一挥,红衣女子眨眼间消失,若不是耳旁话音未落,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有刺客,快禀报公主!” “快,关城门!” 然而,城主府内,地牢之中。 守卫颤巍巍的指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本谷主不屑取你们性命,自逃命去吧。” 月倾城只一掌就将守卫四散轰开,随意抽了一人的剑,一剑劈开牢门。 守卫怯懦,纷纷逃往牢外。 “快,快跑!” “谷主。”想芸率先出了牢门,对月倾城抱拳行礼,“无恣被人绑走了……” 月倾城打量了一番一众弟子,还算完好。 “带路。” “是!” “你叫无恣是吧,不想看着牢里的人死,就乖乖的救人。”大殿之上,闻人柔坐在黄金宝座,手里捏着鞭子,自上而下高傲的看着地上的人。 “不救。”地上,无恣虽然被强迫跪着,却依旧铁骨铮铮。 “很好,那你就……” “公主,有刺客!”不等闻人柔发狠,殿外守卫便一拥而入,拿着刀剑护在了大殿门口,腿脚却轻轻发抖。 “放肆!”闻言,闻人柔愤怒起身,手指着不争气的守卫,“还不快去抓刺客!” 守卫不敢不听,拿起刀剑,一鼓作气往殿外冲…… “啊~” “啊~” 不等守卫冲出殿门,闻人柔只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那一群欲冲出去的守卫,便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或眉间,或脖颈,或心头……血色银针一点点融化,徒留下一点血渍,随风散去。 闻人柔还处在惊愕之中,只觉耳旁微风拂过,腹部突然吃痛,人就被一道劲力踢飞到了地上,大吐一口恶血。 月倾城一脚踩在了黄金宝座之上,霸气坐下,一手抵在额边,食指微微敲搭着太阳穴,冷酷的看着被她踹飞之人。 “便是你掳走我忘尘谷弟子?”月倾城话起音凉,面纱之下的容颜看不出任何神色。 闻人柔见无恣就在自己身旁,果断起身掐住他的脖子,鞭子指着月倾城,神色狠戾而害怕。 “你是何人?!”说话间,不见有守卫进门,闻人柔不禁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抓刺客!” “把人放开。”月倾城盯着闻人柔的手,目光凛冽,语气冷漠。 这个人对她很重要,闻人柔不禁生出如此念头,手下的力道更狠了。 “你胆敢靠近一步,本公主杀了他!” 很好,当着她的面还敢如此大放厥词,果然拿她月倾城当软柿子捏呢。 月倾城手肘一推,脚下生风,猝然飞身过去,一掌将闻人柔和无恣一同轰出了门去。 殿外,想芸带着十数名弟子正在和一干守卫对峙。 “轰!”两道身影从殿外飞出,无恣端端压在闻人柔的小身板上。 疼得闻人柔当场吐血昏厥。 无恣不禁皱眉,我哩个去,谷主救人也太残暴恐怖了吧,他的小命也会不保的好吧。 唉,弟子难为。 听闻有刺客,闻人多罗强撑起身子,在闻人夫人的搀扶下,在一众守卫的保护下,颤颤巍巍的好不容易走到了殿外一角,就看见闻人柔吐血昏厥。 “柔儿……”闻人夫人心急,想要去看看闻人柔的情况,却只能扶着闻人多罗焦急大喊。 月倾城悠悠从殿内走出来,不甚在意的随口吐了一句,“垃圾。” 不是吧,谷主是在明里暗里骂他是垃圾废物吗,无恣顿觉委屈,心里打鼓,不乐意的从地上爬起来。 “是你伤我女儿?!”闻人夫人看见眼前出现的红衣女子,心下大怒。 “是我。”月倾城抬眸,眸色无光,冰凉似剑。 只半张脸,看得闻人多罗心惊。 似曾相识…… 闻人夫人却不想其他,抽出腰间佩剑,狠戾地冲向月倾城。 “敢伤我女儿,拿命来!” 原来他们自己,也是能感同身受的哟。 月倾城并不闪躲,袖手一伏,手腕一转,拳指之间赫然出现三根银针,正面向闻人夫人迎去。 闻人夫人未见过血魄银针,只当是普通暗器,心下不齿,心想这人连暗器都使不好,一时轻敌,侧身避过月倾城的手,运气将剑狠狠的刺向她。 那料月倾城只是虚晃一枪,反手抓住了闻人夫人的手臂,手上用力将其手腕生生掰断,闻人夫人手中剑落…… 月倾城一个转身锤向闻人夫人胸口,反身抬脚将剑击上了天,一脚踢中闻人夫人要害,手臂一甩,将闻人夫人摔飞在地。 长剑自天而降,一剑插在闻人夫人的肚子上。 红衣飘动,面纱缓缓落下…… 一张清冷的脸,凉彻心扉。 第17章 海云之城换个主人 闻人多罗看清那张容颜,与记忆中人有七八分相似。 “你是……云衣?!”闻人多罗颤栗的抬起手来,颤巍巍的指着月倾城。 不可能,云衣早就死了…… “海云城主慎言。”月倾城内力微动,将地上的面纱化为了灰烬。 另一只手拳头半捏,手指之间依旧留着三根银针。 银针带血,那是……血魄银针! 忘尘谷,月倾城! 不,她怎么可能和云衣长得那般相似,难道…… 闻人多罗不愿相信,依旧死命的问出了声,“你是,什么人?” 月倾城薄唇轻启,缓缓报上大名。 “月、倾、城。” “咳……噗……”闻言,闻人多罗身形一颤,一口黑血喷出,瘫倒跪下。 一旁守着他的守卫见状,忙举着枪上前两步,丝毫不敢懈怠。 “海云城主,你若执意刀剑相向,本谷主不介意血流成河。” 月倾城凉凉开口,手指微张,指间银针化血,丝丝浸入空气消散。 一时,城主府中人,皆昏迷不醒。 以血凝针,以针弑魂,当真,好本事…… 闻人多罗跪在地上,也未起身,也不开口,只直直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心中思绪万千。 月倾城也不搭理,抬手令弟子撤退。 从城主府而出,外围守卫也还有不怕死的,欲举起武器反抗,却不知为何,在月倾城所到之处,三尺开外的人,只觉腿软倒地,不得动弹。 比起关心城主府中发生了何事,路侧的人更艳羡那红衣女子的容颜。 清冷似雪,天地失色…… 一路通畅。 无恣和想芸打开海云之城的城门,恭迎谷主出城。 渡边无人,微风正好。 大船之上,月丢丢正在开心的耍着剑把式,闻人樾悠闲的坐在一旁,品茶。 没想到,再次来到这座城时,他的心境,会如此平淡。 月倾城飞身上船,无尽自带着弟子下去疗伤,一行人来得静,走得也静。 “娘亲。”月丢丢跑过去抱住月倾城,好奇的打量着他娘,听舅舅说娘亲打架去了,竟然不带他去加油。 好过分。 “你怎么在这?”月倾城理了理丢丢的衣摆,看了一眼喝茶的闻人樾。 “送礼。”闻人樾悠闲的倒着茶,欣赏风景。 闻言,月丢丢把放在地上的木剑递到月倾城眼前,嘴角得瑟,“娘亲,舅舅专门来给我送礼物的。” 得瑟个屁,果然是个小破孩,月倾城摁了摁丢丢的脑门。 “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他怎么就不懂了,这些大人就喜欢这样,不把小孩当人看,月丢丢摇晃着脑袋,兀自去玩耍了。 青凉山,云淡风轻,斜阳若影。 木淇奧躺在草地上,嘴里叼了根草,听着小北的汇报。 “海云之城易主了。”小北半跪在地上,看着还像那么回事。 “我就说嘛,倾城干的对不对。”离夏突然跳起来,心情大好,暗喜自己打赌又赢了。 “你咋这么能呢。”景风适时按住离夏,不让他在教主跟前撒野。 “你就知道是月倾城干的了?是千机阁干的。”小北端坐在地上,这一趟打探消息把他给累的。 “闻人樾?不能够。”木淇奧微惊,没想到他还真的会掺和一脚。 “教主不愧是教主,小北拜服。”小北此刻还不忘拍马屁。 木淇奧喜闻乐见,假装端着架子,“说重点。” “月倾城只身一人入城,打伤了城主的女儿,还杀了城主夫人,不过海云城主却是神神叨叨的活了两天后,自个把自个吓死了。” “其实当时也没死几个人,后来千机阁的暗中人插了一脚,现在海云之城还乱着呢。” “那我的银子还是我的。”左一脑回路清奇,突然说道。 “那我也没输啊。”景风立即说道,看来下次他们的赌局要再设的清楚一些。 “我早就说过了,月倾城这个人呐,就跟教主一个样,自以为自己天性纯良,实际上却凶狠残暴,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离夏一本正经的巴拉巴拉,似忘记了某人的存在。 “嗯?你说什么?”木淇奧眯眼,示意他再说一遍。 “离夏说教主凶残。”景风突然开口。 “没人性。”左一煽风点火。 “啊,教主我没有……”离夏暗自叫苦,慌忙改口,“我是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揍他。”木淇奧悠悠开口,咬着半根草,惬意极了。 身后不断响起打闹声和求饶声。 “啊,教主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教主,不止我说过,他们都说过,说你残暴没人性,说你一张脸在外面招摇撞骗……” “啊,教主饶命啊……” 小茶馆中,白发,白须,白老头。 “……据说这是月倾城第二次出手,一人就乱了一座城,还真是人如其名呐。” “一个人就敢去,谁信啊,她身边肯定藏了暗卫。”有人八卦之余,不忘发表评论。 “我亲眼所见,月倾城一袭红衣,自城主府出来,比武林第一美人漂亮得多。”桌脚,有人扬言,却又摸着后脑勺,“不过也不知怎的,我就是再想不起来她的容貌,又好像我没见过一样。” “你这是面不改色的说假话,你见过你怎么会在这而不是海云之城?”有人立马质疑。 “海云之城乱成那样,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月丢丢好不容易安分守己不哭不闹不上吊了几个月,每天努力识文习武,捣鼓自己的小本本。 终于,微风斜阳,白云蓝天,月倾城和一众弟子开了个医学探讨会之后,月丢丢不见了。 太阳落山,月倾城去丢丢的儿童屋里喊他吃饭,门一打开…… 这屋里哪有什么月丢丢的影子。 “崽儿?”月倾城轻喊,眼睛一扫,床上端放着一纸书信。 疑惑的将信纸打开,纸上端端正正的写着,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 “娘亲,我去闯荡江湖了,丢丢。” 我靠! 这亲儿子还真是给她当头一棒。 月倾城黑脸无语,赶紧派弟子四海八荒的寻找。 第18章 烟花三月宜下扬州 第二天,等来的只有桔梗一人…… “小姐,小公子跑到了千机阁,执意要去闯江湖,偷偷逃跑了三四回,阁主扭不过他,只得由他去。”桔梗无语,一晚上没睡,一大早的就跑回来向月倾城禀报。 这小破孩,怎么都不让人省心。 “可有派人跟着?”月倾城更加无语,还是不是亲生的了,尽给她找事。 “小公子不许人跟着,阁主命暗九和海棠暗中保护着。” 这小伙子,能耐啊。 “由他去,我看他能闹出啥幺蛾子。” “这……不妥吧。”桔梗暗自扶额,明明很焦心,咋还让人真走啊。 简直跟她尊贵的阁主一个德行。 “无妨,本谷主那种年纪时都开始赚钱了。”月倾城摆摆手,儿大不由娘咯。 烟花三月,春风微暖,宜下扬州。 月丢丢跨着一个小布包,背着闻人樾送他的木剑,怀里揣着一大包碎银子,意志昂扬的向扬州城出发。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这种月份,出游最适合选扬州城。 一心在药田里除草的月宫冥老人家,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感叹天时又变凉了。 唉…… 荒郊野外,无风无雨,微凉。 月丢丢背靠大树,半卧挺尸…… “好饿呀……”月丢丢双手摸着肚皮,钱袋空空胡乱丟在身旁。 “早知道就把公孙爷爷的百宝箱带出来了,唉。”月丢丢感叹道。 树上,隐藏气息的暗九不禁无语,都这种时候了,难道不应该想着回家享福吗? 果然阁主的儿子与众不同。 “好饿呀,要是有烧鸡吃就好了。”月丢丢丝毫不知有人跟着自己,嘴里嘀嘀咕咕,眼睛微闭,鼻子一吸,“啊,烧鸡~” “没有烧鸡……”什么味道也没闻到,月丢丢闭着眼,仰天长啸。 树后,海棠轻轻将裹着荷叶的烧鸡放下,手指轻轻碰了碰月丢丢的肩,隐身闪走。 “谁碰我?”月丢丢顿时张开双眼,疑惑的四下张望,没人…… 身后放着一坨什么东西,看着热腾腾的,还冒着香气,月丢丢疑惑的将东西拿起来,打开。 “哇,烧鸡。”月丢丢看得眼冒红星,也不多想,抱着就啃,“哇,好香,好好吃……” “心可真大,也不怕有毒?”海棠火急火燎的跑到城里买烧鸡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如今正躲在暗处喘气,翻着白眼看着月丢丢。 “这闹腾的性子,也不知道随谁?”暗九无语摇头,一同表示嫌弃。 苦的是他们这些暗中下苦力的人呐。 回去能不能要求加工资?! 果然,吃饱喝足,月丢丢还不打算离开。 “这棵树下有神仙,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觉啦。”月丢丢看着认真思索,选了个舒服霸气的姿势,美滋滋的开始做梦。 徒留暗九和海棠干瞪眼。 夜间风起,寒气十足。 月丢丢冷得一哆嗦,闭着眼睛打了个喷嚏,翻身又睡了过去。 暗九在暗夜寒风之中瑟瑟发抖,抱着怀里的小小少年仰天,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不是一个他当主角的剧本呐…… 一夜好眠,月丢丢转醒,太阳已晒屁股了。 “进城去吃好吃的咯。”月丢丢伸着懒腰,开开心心的擦干净口水。 然而,捡起丢在地上的小钱袋,抖擞了几下,“啊,没钱了……” “咚~”树上掉下一锭银子,正巧砸在月丢丢脚边。 “银子!”月丢丢眼睛一亮,飞快捡起银子,开心的亲了银子一口,双手合银子,虔诚的鞠了个恭。 “谢谢大树神仙。” 还知道感谢,不枉他们跟了一路。 暗九恶狠狠的咬着又干又冷的饼,他回去一定要申请加工资,死也要加! “要不我去买两个包子?”海棠摸了摸鼻头,无辜的看着暗九。 “没钱了。”暗九吃着饼,咬牙切齿。 老婆本都赔进去了。 “我也没钱了……”海棠小声说道。 四目相对,尴尬异常。 扬州城外,月丢丢看得眼花缭乱,想要逛吃逛吃大快朵颐一顿,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囊中羞涩。 唉,月丢丢只得安心的看着自己的小本本,思考着自己该走哪一步。 闯荡江湖必备小知识,江湖宝典曰:劫富济贫。 “哇呜~”一道清脆悦耳的女童哭声,打断了月丢丢的专注。 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糖葫芦掉在地上,一手捏着的钱袋也散开,掉出了几锭银子。 “对……对不起……”一旁的人赶紧道歉,欲拉小女孩起来。 “哇哦,有钱人。”月丢丢暗自开心,脚底抹油的飞快跑过去。 “你怎么可以欺负小孩子!”月丢丢鼓着脸瞪了那人一眼,俯身去捡起地上散落的银子,绅士的将小女孩扶起来。 一锭银子悄无声息的,被月丢丢丟进了自己的小布包里…… “对不起。”那人再次抱歉。 “还不走开,不许再欺负小孩子。”月丢丢气鼓着脸,叉着腰,又丟了一锭银子在自己衣兜里…… 那人悻悻走开,风平浪静。 “你有没有摔疼?”月丢丢好心询问,伸出小手给小女孩擦眼泪。 小女孩摇了摇头,自己抹着泪珠,“谢谢你。” “这是你的银子,给你。”月丢丢伸出另一只手,递到小女孩眼前…… 手中孤零零的躺着一锭银子。 小女孩睁开眼睛,看了看银子,呆呆地看着月丢丢。 一双泛着爱心的大眼睛,好漂亮的小哥哥。 月丢丢趁机握住小女孩的手,将银子放到她手里,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 “谢谢你。”小女孩呆呆的握住手,呆呆的看着丢丢,“你叫什么名字?” “不必客气,叫我雷峰。” 小面摊上的某人一愣,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月丢丢松开小女孩的手,双手抱住后脑勺,嘴角弯弯,大摇大摆的走了。 江湖必备,劫富济贫,完成! “雷峰哥哥……”独留小女孩愣在原地,嘴里痴痴的念叨着。 城门边,小面摊,改头换面的木淇奧,带着景风和小北,本在开心裹腹,不料看见了这一幕。 小骗子男孩光明正大的顺走了小女孩的银子,还让人家感谢了他。 还有那句话,他记得,当初雷峰姑娘救了他后,说的是同一句话。 原封不动。 巧合吧? 只是那小身子骨,怎么看着还有些眼熟? “教主在看什么?”小北见教主一筷子面挑着不动,随口一问。 “好聪明的孩子。”木淇奧吃着面,意有所指。 “那么小就出来骗人,肯定不是好人。”小北捏着下巴总结。 嗯,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良家少男。 “跟上去看看。” 第19章 教主他要骗小朋友 扬州城内异常繁华,月丢丢小朋友看花了眼,丝毫不知道自己入了狼眼。 三月都道下扬州,教主要骗小朋友。 唉,景风和小北感叹,命苦哇。 风和日丽,气温舒爽。 月丢丢走在繁华的小街头,四下人少景好香气浓。 眼前一个大叔突然就倒在了他跟前,一动不动…… 生病了?还是扭到了? 月丢丢看了两眼,抓了抓自己的小布包,想起了娘亲的谆谆教导。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路宽又阔,你我各走各。” 嗯,跟他没关系。 思毕,月丢丢决定绕开他继续前行。 小短腿迈了一步,再迈,咦,脚怎么动不了了? 月丢丢疑惑的往下看,那躺在地上的人伸手抓住了他的小短腿,依旧……一动不动。 我靠,碰瓷啊! 月丢丢果断的躺在地上,有模有样的,还不忘护住自己的小布包。 “噗~”暗处观察的木淇奧和小北都忍不住笑了。 地上躺着硌得慌,月丢丢又果断爬起来,掰开地上那人的手,跺跺脚活动了两下。 “别碰我啊,我除了小丁丁什么都没有。” “咳……咳……”一道虚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月丢丢转身一看…… “你去给我寻碗水喝。”那妇人模样的女子坐在小矮凳上,对身旁的丫鬟道。 月丢丢见其模样,像是真的身子不好,蹦跳着过去。 “这位姐姐,你是生病了吗?” 妇人见走过来的活泼小男孩,不禁温柔的笑了,“姐姐?” “对呀,你这么年轻好看,肯定是个小姐姐。”月丢丢想摸妇人的脸,想了想觉得似有不妥,转而摸着自己的脖子。 妇人闻言面色一红,手暗暗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开怀一笑,“小嘴这么甜,那,姐姐没有生病,只是走路累了。” 妇人说着,还拿手捏了捏丢丢的脸,心想他的孩子生下来会不会也这么好看。 “那我就放心了。”月丢丢放心一笑,模样好生可爱,“那姐姐知道比丟酒楼怎么走吗,我找不到路了。” “比丟酒楼?”妇人也没多想,心想只是在那吃饭的孩子跑出来玩耍后迷路了吧,拉着丟丟的手,指着一个方向,“看吧,最高的那座房子,你从这走过去,拐个弯再拐个弯就到了。” 好麻烦呀,月丢丢听得云里雾里的,却依旧装模作样的鞠了个恭,“谢谢姐姐,姐姐再见。” 说完,挥挥小手,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跑走了。 丝毫没有想起地上躺尸的男人。 独留躺尸未遂不知何时偷偷溜走的景风暗自神伤,他这么大一男人,那小破孩都视而不见吗? “真笨。”木淇奧叹其不争。 “那孩子明显只喜欢女人哪。”景风无奈,那么大年纪的妇人,竟然还好意思叫姐姐,好不要脸。 “女人?小北,嘿嘿……”木淇奧心生一条毒计。 比丟酒楼,月丢丢吃饱喝足,又开始出门放纵了。 出门几步,跑得太欢快,一不留神,撞上个人。 看到地上突然出现的馒头,月丢丢疑惑的捡起来,打量了一眼被他撞上的人…… 个子高高,身材匀称,胸前一瘪一饱满…… 月丢丢瞬间明了,双手奉上馒头,小脸满是无辜。 “漂亮姐姐,你的胸掉了。” 小北气绝,果然是条毒计。 想着教主大人的任务,小北心里吐血,面不改色的接过馒头,面不改色的重新塞回衣服里,提了提衣襟,这才笑眯眯的看着丢丢。 “谢谢你,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从哪来到哪去呀?” 月丢丢提了提背木剑的带子,气势雄雄,“我要去打坏人当英雄。” 打坏人,当英雄?谁家小孩还信这些? 小北细细打量…… 人,小屁孩,没啥特别的。 剑,一把破木剑……嗯? 我靠!千机阁! 小北再也骗不下去了,扯着个笑容挥着小手,“那你加油哦。” “嗯,加油!”月丢丢比着手势,也给自己打气,开心的跑走了。 “阁下何人,连我千机阁的少主人也敢拐骗!”暗处,暗九手中握紧暗器,丝毫不输气势的看着眼前两人,哦不,三人。 小北一颠一颠的跑过来,附耳说了自己的发现。 没有生气,没有疑虑,木淇奧突然哈哈一笑,“真不愧是本座看上的人,原来是闻人樾的儿子。” 难怪他觉得眼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都出来独闯江湖了。 袖手一转,手中多了一张面具,木淇奧将面具扣在脸上,轻飘飘的走了。 完全没把暗九放在眼里。 “木淇奧!”暗九神色惊奇,不敢多做停留。 忘尘谷中,月倾城收到千机阁转来的一纸书信。 “木淇奧欲拐少主入魔教,速来营救。” 树下,秋千旁。 桔梗以为小姐又会轻飘飘的不当回事,原本都想站在后面补会儿瞌睡,突然,就被惊吓到了。 “我靠!木淇奧你个变态,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亲儿子……什么意思? 桔梗迷迷糊糊的,想了想纸条上所言…… …… 她才该靠好吧,她都听见了什么,是她理解的那意思吗?! “小姐,您刚刚……说什么?”桔梗没有消化得了,呆呆的望着月倾城。 一定是她没睡醒理解错了吧。 “我说什么了么?”月倾城面不改色心常跳。 “您说……亲儿子?”桔梗不确定的道。 “口误。”月倾城自己摇着秋千,神色从容。 嗯,不能慌。 怎么说也是亲爹加表舅啊,不用怕。 “出谷。”月倾城还是没忍住,夺步而走,“我怀胎八月的崽儿呐。” 亲爹加表舅,伤害更足够,唉…… 木淇奧一出现,就引起了月丢丢的目光。 “漂亮叔叔~”月丢丢包子也不买了,冲着木淇奧挥挥手,直接跑了过去。 暗九和海棠猝不及防,剧本不该是这样啊! “你是,丢丢?”木淇奧假意思考了一下,捏了捏丢丢的小脸蛋。 “嗯嗯,叔叔你还认得我?”月丢丢开心大笑,他果然够英俊帅气。 “当然认得。”木淇奧面不改色的说谎,起初他只是觉得眼熟,并没有认出来。 毕竟一年不见的小屁孩,模样变化还是挺大的。 看到教主如此受欢迎,景风和小北很伤心,差别对待呀。 他们差在哪了?! “叔叔,那你知道,哪里有漂亮姐姐吗?”月丢丢不知就问,呆萌的睁着大眼睛。 闻人樾的儿子,是个小色胚呀。 “漂亮姐姐?”木淇奧四下张望,看着烟花一条街,满意的点点头,“当然知道,叔叔带你去。” “好呀好呀。” 这,带这么小的孩子逛花街,不大好吧?景风和小北各自看着,思考着要不要阻止教主。 暗处的暗九和海棠不乐意了,大魔头竟然想带少主去花街,绝对不行! 抢,也得把月丢丢抢回来。 念头刚动…… “可是叔叔,我饿了。”月丢丢摸着肚皮,可怜巴巴的望着木淇奧,“我想吃肉。” “好,吃肉。”木淇奧拉起月丢丢的小手,对着空气说道,“还不去给丢丢买吃的?” 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暗九很不满,暗自去买肉。 花街一条巷,木淇奧牵着一个小帅哥,身后跟着两个大帅哥,可谓赚足了眼球。 那些个莺莺燕燕桃红柳绿,挤破脑袋的往跟前凑,木淇奧按着高矮胖瘦,生旦净末丑的,给丢丢挑选了……一排。 人小福齐呀。 难为丢丢对着一众的姐姐姨姨们,直打喷嚏。 唉,看来丢丢果然从小就命苦,无福消受。 几人无趣的离开了花街…… 第20章 需要素斋缓下大脑 看自己刚换的新衣服还没排上用场,海棠心生一计,站到路边自言自语,“听说月老庙里美女可多了……” “月老庙,我要去月老庙!”月丢丢瞬间来了兴趣,举着小手申请。 “走吧,去月老庙。”木淇奧拉着丢丢,自己都没发现对他有多宠溺。 唉,人小事不少。 月老庙外,老远,离夏就跑了过来。 “教主,都安排好了,左一在庙里,保证清除一切麻烦。” 木淇奧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丢丢?”离夏好奇的看着丢丢,友好的挥了挥手。 “我认得你。”月丢丢摸着下巴,笃定。 “你是离夏舅舅。” “你认得我?谁告诉你的?”离夏惊喜,他还没见过倾城的儿子呢。 景风和小北不悦,这什么差别待遇。 “公孙爷爷有你的画像,娘亲给我看过。” 哇,倾城果然是他好兄弟,还把他的画像给她儿子看,真有面子。 “你娘都怎么说离夏舅舅的?” “娘亲说,看见离夏舅舅,直接拿刀剁碎了喂狗。”月丢丢原话复述,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叔叔,这附近有狗吗,我这里有刀。” 我靠! 这小屁孩,一点也不友好。 离夏果断站到木淇奧身后,兀自郁闷。 看来,大家还都是无差别对待的,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进了月老庙,香客都快走光了,月丢丢执意要在月老庙里住一晚。 这么多有钱人,庙中住持还是很乐意留宿的。 木淇奧拉着月丢丢的小手,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由离夏带路,去早已准备好的院子。 左一候在院门口,看着大手拉小手进院的教主…… 石化了…… 我靠!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景风拍了拍左一的肩膀,最后一个走进院子,“兄弟,回神了。” 左一摇摇头,摒除心中杂念,果断跑到木淇奧跟前,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打量了许久。 “看什么?”木淇奧不解,左一啥时候这样过。 “教……教主……”左一指着月丢丢,不可思议的问道,“您儿子都这么大了?” 不可能啊,他家教主在外养了女人,能不告诉他兄弟几个? “离夏,给他看看脑子。”木淇奧摇头,看来左一的脑子又坏掉了。 “得令!”离夏开心的冲左一抓去,感叹左一也有今天。 左一和离夏狒狒,还不忘出言询问,“教主,这不是您的儿子,难道是老教主的私生子?!” 看来左一今天病得不轻,老教主都出来了。 离夏好心提醒,依旧摆弄着左一的耳朵,“这是闻人樾的儿子。” “不可能,就那无辜小贱样,说教主不是他爹,谁信呐。”左一已放弃挣扎,反而指着丢丢,语气笃定。 他跟木淇奧一同长大,木淇奧的小样,他还能记不得? 和自己有关?月丢丢对此不能怂。 “叔叔是叔叔,爹爹是爹爹,你连叔叔和爹爹都分不清,怎么活到现在的?!” 左一,卒。 左一自个摸着大脑袋,疑惑,“不可能啊,难道闻人樾是老教主的私生子?” “你今天脑袋进水了?”小北也跑过去,和离夏一起欺负左一。 “他跟教主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真的,说不定闻人樾和教主真的是兄弟。”左一一根筋,一定要说清。 闻言,木淇奧都不淡定了,蹲下身去,细细打量月丢丢。 之前是觉得眼熟,现在细细一看,好像更觉得眼熟了。 可也不至于,闻人樾是海云之城出身,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而且他跟闻人樾,长得一点都不像! 月丢丢不明所以,仰着脖子好奇的问道,“你们都认识我舅舅,我舅舅这么厉害吗?” “舅舅?”木淇奧疑惑,不是闻人樾的儿子么,“闻人樾不是你爹?” “不是啊。”月丢丢一脸无辜,摇头,“他是我舅舅啊。” 想了想,月丢丢觉得就这样对舅舅不公平,于是接着说,“丢丢生来就没有爹爹,可是舅舅找不到丢丢的爹爹,就自己给丢丢当爹爹了,所以舅舅也是丢丢的爹爹。” 嗯,这样一说,月丢丢就满意了。 这小破孩语言能够逆天啊。 “那你娘有没有说过,你爹爹是谁?”木淇奧问道,他不会真的还有个兄弟吧。 “娘亲说,爹爹是个大魔头。”月丢丢想了想,他娘从来不说他爹爹是谁,只说过这么一句话,“可丢丢见过猪头羊头鱼头狗头,没有见过魔头。” “叔叔,你们见过魔头吗?我娘亲肯定又是唬我的。” 爹爹是个大魔头…… 闻言,木淇奧摸丢丢小脑袋的手,突然觉得无处安放。 完了,事情大条了。 他不会真的,喜当爹了吧。 想想当初,他因为闻人樾喜当爹,嘲讽过他多少次,还嘲笑过他儿子都有了月倾城却不愿意嫁给他。 我滴个神呐。 “嗯,本座肯定还有个兄弟,你们去查查,是哪个山头的。”木淇奧缓缓起身,强装淡定。 毕竟月丢丢的年纪,月份不对呀。 嗯,肯定跟他没关系。 兄弟?他们不是在说他爹爹吗? 漂亮叔叔可是说过要带他去找爹爹的,可不能欺骗小孩子。 “叔叔,你不帮我找爹爹了吗?”月丢丢神色委屈的望着木淇奧,那小脸可怜的模样,看在木淇奧眼里……揪心。 “找,就是帮你找爹爹。” “太好了,我就要有爹爹了。”月丢丢开心的手舞足蹈,“不枉丢丢在娘亲肚子里呆了八个月。” “咳……” 闻言,木淇奧喉头一紧,差点没被口水呛住。 八个月,当年他觉得不是月倾城,不就是因为差的那两个月份嘛。 “教主?”景风出言询问,教主看着不大对劲啊。 “你觉得,我会是你爹爹吗?”木淇奧盯着丢丢,语气十分的不确定。 小北和离夏都不折腾左一了,齐刷刷的看着丢丢。 月丢丢果断的重重点头,“丢丢第一次看见叔叔就觉得倍感亲切,而且我还有和叔叔一模一样的东西哦。” 一模一样的东西? 见众脸疑惑不信,月丢丢在自己小布包里捣鼓乱摸,良久,摸出来似玉佩模样紧捏在手里。 “就是这个,我爹爹的。”月丢丢伸出小手,张开,手中静静的躺着……半块青云乳白勾玉。 天啊噜! 木淇奧双腿一软,脚下一趔趄,差点就摔倒。急忙稳住身形,木淇奧缓缓蹲下,看着丢丢手中的玉佩。 这玩意别人不认识,他还能不认识了? 当年木战一分为二,一块给了柒雪染,一块给了他。而他那一块当初给了雷峰姑娘,现在他带着的这一块,是当时从柒雪染手中强行抢回来的…… 难道,月倾城真的是他的雷峰姑娘? 可是为什么,她却不愿意见他呢?哪怕他已经到了忘尘谷的大门,都被她拒之门外呢? “咚咚咚……”院外无门,小和尚敲了敲石壁,转移了几人的注意。 “几位施主,可需要吃素斋?” “要,要,我要吃!”虽然不懂素斋是什么,可看见小和尚端着的盘子里,放着几个白馒头,兴冲冲的就跑过去了。 跑了,还不忘把玉佩放进木淇奧的手里。 这个孩子,对他还真是,毫无防备。 “吃饭!”木淇奧抓紧玉佩,自然而然的收进了衣袖之中,起身拍了拍衣服。 这个消息太劲爆,需要素斋缓下脑。 第21章 江湖必备英雄救美 清晨,微风,乌云微起,不宜出门求神。 路边小摊,热腾腾的包子还在锅炉子上,离夏坐在小桌子边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等待着。 “老板,来一盘包子。” “好咧,客官稍等!”老板热情的回应着,熟练的打开笼屉查看。 “咚……”桌子对面有人坐下,重重的放下一锭银子,离夏微微不悦,抬了抬眼皮…… 眼皮一抬,入眼一张玉面桃花,眼前的人手撑着脑袋,手指轻轻扣着太阳穴,嘴角带着坏笑。 “兄弟,好久不见呐。” 离夏立马精神了,端端正正坐好,“你是谁?” 那玉面桃花他见过,柒雪染当年带着的就是。可眼前这个,看起来眼熟而动作神态更加眼熟的,只有他的好兄弟! “哟,胆肥了?”月倾城手指轻扣,另一只手自袖中而出,起身转手,二话不说就一拳头揍过去。 拳头落在离夏身前,被他反手截下,那秀手的指缝之中,三根针与他的手臂只差丝毫。 那是……血魄银针! “倾城!”离夏惊讶之中带着惊喜,倾城怎么来了。 月倾城收回血魄银针,拂衣坐好,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丢丢的?”离夏开心的问道,话一出口,赶紧捂住了嘴,乖巧坐好。 要是倾城知道丢丢跟他们在一起,不会生气吧,肯定不会,教主不还是…… 思及此,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 离夏微微起身,侧手捂面掩嘴凑前,声音弱似蚊虫,“丢丢真的是你跟教主生的?” 月倾城慢慢俯身靠前,手臂撑住桌子,一手扣住面具,轻飘飘的回应。 “是有如何?” 哇哦,世界真的好玄幻哦。 离夏非常激动,想要知道很多八卦,“倾城……” “嘘……”月倾城手指轻轻碰上离夏的嘴唇,做禁声状,“出门在外,请叫本姑娘……” “柒、雪、染。”月倾城重新坐好,嘴角弯弯,笑意渐浓。 “扑通~”离夏惊呆,脚下一滑,人就从板凳上摔下去了。 呃…… 端着包子过来的老板错愕,这小伙子咋还摔倒了? “小伙子,没摔到吧?”老板将一盘加一大包包子放在桌子上,打算去扶上一把。 “公子年轻气盛,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月倾城笑着说,端过一盘包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取了一双筷子擦拭。 看在离夏眼里,倾城就是在磨刀霍霍要宰他呀。 离夏反手抓起板凳,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微红的乖巧坐好。 “呵呵,年轻真好啊!”老板乐呵的感叹一声,自忙自的去了,也不知道他在感叹些什么。 “你说你是……”离夏紧紧抓着桌子,做最后的挣扎。 “曾经被你刀架在脖子上的柒雪染。”月倾城夹了一个包子,堵住离夏的嘴,微微起身,轻笑,“好兄弟,不会就忘了吧?” …… 月倾城是柒雪染?老天,你不会是在坑我吧! “给你一个通风报信的机会。”月倾城放开筷子,细细数着盘子里有几个包子。 离夏一把抓起包子,带着心里的一万头草泥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夺命飞奔而逃。 月老庙,小院内,桃树边。 月丢丢独自爬上了桃树,翻看自己的小本本,心想要如何完成他做英雄的大计。 木淇奧在树下打坐,保护丢丢之余还能补个觉,顺便思考人生。 没办法,昨夜消息太劲爆,把他熬成了黑眼圈。 景风带着小北和左一,三人蹲在另一边,丝毫不敢靠近教主大人的低气压区。 没办法,想想教主嘲笑过闻人樾多少次喜当爹,如今,他自个可能喜当爹了。 呵呵,人生如戏! 一道劲风而过,离夏回到院中,手里捧着包子,嘴里叼着包子。 离夏一手将嘴里的包子拿来,面红心跳气喘耳赤。 “我跟你们说……” 话音未落,又一道劲风袭来,带着一股杀气,直逼桃树下之人。 好生眼熟的姣好面容,木淇奧眼神微动,立即起身与之搏杀。 月丢丢人小眼神好,一眼就认了出来,开心喊道,“娘亲。” “丢丢闭眼。”月倾城一边攻击木淇奧,一边对丢丢说道。 “哦。”娘亲说闭眼,月丢丢乖乖的就把眼睛闭上了,还贴心的用小手遮住。 月倾城一脚直踢要害,木淇奧从容躲过,反而一掌击向眼前人。 月倾城反应极快,反身下腰躲过…… “啊~”月丢丢坐在树上,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屁股一滑,从树上跌落。 月倾城害怕丢丢跌落,毫不犹豫的伸手向前去抓…… 月丢丢直直的撞在了木淇奧的背上,木淇奧受到撞击,猝不及防靠前…… “唔……” 入眼,女子青衣淡如水,男子银狐徒张狂,嘴对着嘴,四目大张。 桃花朵朵而下,好一副泼墨的山水画。 “咚~”丢丢的小本本也从树上砸了下来,刚好砸在丢丢的腿上。 月丢丢腿一登,屁股一坐…… 木淇奧和月倾城双双倒地,叠放整齐。 四座俱惊! 月丢丢扒拉开手指,睁开眼睛,无辜的看了看,然后…… 趴在了木淇奧的背上,双手乖巧的放在下巴下,好奇的看着脸对脸的两人。 “娘亲,你们在做什么?” 月倾城伸出手臂,声嘶力竭的狠命的捏紧了拳头,目标明确砸向木淇奧的太阳穴。 木淇奧一个闪躲,侧身而起…… “哎哟喂~”月丢丢掉在了地上,都还没想到揉屁股,就赶紧捡起他的小本本翻看。 江湖必备,英雄救美! 在他眼里,想着娘亲救了漂亮叔叔,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 嗯,娘亲救的,间接于他救的,他的闯荡江湖当英雄大计,又完成了一条! 月倾城和木淇奧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假装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月倾城拍了拍丢丢的衣服,似四下无人一般,抱起他准备离开。 “丢丢,回家咯。” 第22章 长得好看要懂低调 月丢丢闻言慌了,从月倾城的怀里挣扎,“娘亲,丢丢不要回去,丢丢要去闯荡江湖。” “江湖上不好玩。”月倾城紧紧抱住丢丢,不让他乱动。 “不要回去,丢丢要打坏人当英雄!”月倾城抱得越紧,丢丢挣扎得更欢快。 打坏人当英雄?哪个王八蛋教他的! 月倾城无奈,一手搂住丢丢的小肥腰,一手握住丢丢的小手臂,向一旁走了两步…… 举起丢丢的手就拍在了木淇奧的脸上。 “啪……” 木淇奧一脸的莫名其妙。 “好了,坏人打完了,你现在是英雄了,可以回家了吧。”月倾城挥舞着丢丢的小手,哄骗他。 骗子! 月丢丢突然一下挣扎,直接抓住了木淇奧的脖子,意图从月倾城的手中逃离。 “娘亲骗人,叔叔是好人,丢丢要打坏人。” “长得好看的才是好人,你叔叔一看就是个大坏人。”月倾城继续哄骗,索性双手拉扯着丢丢的腰。 “娘亲,漂亮叔叔和丢丢一样英俊帅气。”月丢丢死死抓着木淇奧的脖子,反驳道,为了让娘亲能够相信他的话,丢丢还很好心的趁机揭开了木淇奧的面具。 “看吧……” 邪魅张狂的俊脸上,颧骨一侧,突起一块毛虫大小的凸肉,仔细看还能看出肉虫子的形状。 呃…… 这一眼,月倾城和月丢丢都惊呆了。 丢丢悻悻的将面具重新啪在木淇奧的脸上,认真仔细的盖起来,还用小手捂住面具,一脸自得,侧身看着月倾城,“叔叔差了一丢丢英俊帅气,但还是个大好人。” 木淇奧抬手将面具带好,欲将丢丢抓住他脖子的小手拿开,神色晦暗的看着丢丢,“我不是好人。” 月丢丢双手环在木淇奧脖子上不愿放开,郑重其事的点头,“叔叔,你是个好人。” 漂亮叔叔要帮他找爹爹,还能不是个好人? 木淇奧神色晦暗,内心有些触动。 不说其他,他与丢丢才相处了几天啊,丢丢就觉得他是个好人? “你叔叔是好人行了吧,乖,跟娘亲回家。”月倾城连哄带劝,势必要把丢丢弄过来。 叔叔是好人他还要回家?娘亲这么过分! “丢丢不能回去,叔叔要带丢丢找爹爹。”月丢丢埋在木淇奧的怀里,固执的不放手,颇为委屈,“他们说丢丢没爹是个野孩子……” 闻言,月倾城周身一颤,拉扯丢丢的手僵住不动。 “抱歉。”月倾城声音低落,双手松开了丢丢的腰。 木淇奧害怕丢丢掐断自己脖子,赶紧伸手抱住了丢丢的腿。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似乎还真的很像啊。 发现娘亲放开了自己,丢丢以为自己又让娘亲伤心了,小脑袋从木淇奧怀里探了出来。 “娘亲,丢丢找到爹爹就回去了。” “当真?”月倾城不信,看着丢丢挑眉。 丢丢翻身过来,任由木淇奧抱着,拍着小胸脯,一脸信誓旦旦。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个药葫芦!” “好!”月倾城闻言,把丢丢从木淇奧怀里抱过来,正面对着木淇奧,“丢丢笑一个。” 月丢丢懵懵懂懂,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叫爹。” “爹!” 留在原地的木淇奧,面色僵硬,无处安放。 我靠! 不要这么随便好不好。 木淇奧内心狂轰乱炸不已。 月倾城见他没反应,抱着丢丢的身子凑前,微笑的说着,“再亲你爹爹一口。” 月丢丢抓着木淇奧的肩膀,凑近木淇奧的侧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啵儿~” 九雷轰顶,内心似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融化了…… “好了,给爹爹做拜拜。”月倾城又把丢丢抱回来,后退了半步,宠溺的看着丢丢。 “爹爹拜拜。”月丢丢开心的挥着小手,娘亲说的叫爹爹,那漂亮叔叔就是他爹爹了。 他月丢丢有爹爹了! “祝爹爹一路走好。”月倾城继续微笑的教导着。 “爹爹一路走好!”月丢丢依旧开心的挥动着小手。 木淇奧对此,似乎还没来得及消化,月倾城就扛着丢丢,神色冷酷的往院子外面走。 “告辞!” “爹爹一路走好。” “爹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月丢丢任由娘亲扛着,依旧挥舞着小手,望着木淇奧,和他爹做着最后的告别…… 木淇奧愣在原地,手颤巍巍的指着离开的母子二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旁的吃包子看戏四人组。 见木淇奧眼光扫了过来,四人一同抱拳,齐声大喊。 “恭喜教主喜当爹!” 我嘞个狗尾巴草! 木淇奧被自己属下的恭喜声终于震回了神,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本座刚才听到了什么?”理了理思绪,木淇奧强装镇定。 “爹!一路走好!”四个人抱拳,排排站,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木淇奧气得只想把他们丢进河里。 “教主,原来丢丢真是您的儿子呀。”小北凑上去,激动的眼冒金星。 “本座觉得,不可能……吧?”说着,木淇奧自己都没底气。 “可不可能您最清楚啊。”离夏神色一变,刚才的画面太劲爆,他早就忘记自己干啥跑那么快回来了。 “教主,你跟倾城什么时候……过呀?”说着,离夏还比着羞羞的手势。 唔……好羞耻。 “别胡说,本座只跟……”木淇奧低声训斥,话未说完,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雷峰姑娘…… 月倾城和雷峰姑娘,长得真的太像了。 只是,月倾城的脸更为清冷瘦削。 “本座这就去问个清楚。”心里烦闷,木淇奧转身就夺门而出,“不许跟来!” 抬脚欲跟随的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奈仰天长叹。 八卦呀,又没机会听了。 月倾城带着丢丢刚走到月老庙门口,暴雨突至,雨水拍打着屋檐只响。 不得已,只好在小和尚的带领下入住庙内…… 小和尚行了礼告退,还不忘与一旁的和尚师兄分享喜悦,“好漂亮的女施主啊……” 和尚师兄拍了小和尚的头,念着佛经,“非礼勿视。” “嘻嘻,我娘就是好看,连和尚都能迷倒。”月丢丢双手微托,看着月倾城,眼里满是崇拜。 “嘘,长的好看要懂得低调。”月倾城做禁声状,十分淡定。 第23章 老娘宰了他的丁丁 “哦。”月丢丢似懂非懂,自说自话,“所以爹爹一定是为了低调才变丑的,嗯。” “爹爹?你很喜欢他?”月倾城摸着丢丢的头发,帮他把头上的水珠弹掉。 月丢丢非常果断的点头。 “爹爹对丢丢可好了,给我买烧鸡吃,还带我去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月倾城疑惑。 “对呀,爹爹带我去那什么花街柳巷,找了好多个姐姐陪我捉迷藏,那些姐姐又好看又香,不过我一靠近就打喷嚏,也不知道怎么了。”月丢丢回忆着,抓着自己的小脸蛋,这个问题困扰他好久了,他就是想不明白,“娘亲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靠! 这世上竟然还有带亲儿子逛窑子的爹,她简直想剁了他喂狗! “老娘非宰了他的小丁丁!” “扑通!”院子边的大树下,赫然出现一个黑影…… 木淇奧! 木淇奧暗叹流年不利,原本想出门问个清楚,结果突然就下雨了,他看见月倾城往回走,鬼使神差的就尾随了,还躲在大树上偷听偷看,结果雨太大,脚底一滑,从树上跌落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也是该他自己倒霉啊。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他魔教教主的脸面何存哟! “阁下,非礼勿打听的道理,想必很清楚!”月倾城看着那地上趴着的人,警惕着,顺便还觉得眼熟。 木淇奧艰难的选择了爬起来,神色略带羞赧。 “爹爹!”丟丟看见木淇奧,激动的忘乎所以,一滋溜就跑进了雨里。 “丢丢。”月倾城正欲跑去拉回丢丢,却见木淇奧飞快闪身,一把抓起丢丢就躲到了屋檐下。 一男一女一个娃,屋檐底下好尴尬。 呵呵…… “你……”木淇奧不知如何开口。 “啊嚏!”丢丢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月倾城将丢丢抱进屋,脱了他的外裳,把他揉进被窝里盖好。 木淇奧站在门口,不进不出,就挡在门边,话不知从何问起。 “有事?”月倾城坐在床边,用内力烘干丢丢的头发,看着木淇奧问道。 “我……丢丢……”木淇奧卡在门边,欲言又止。 他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大声发问,“丢丢是谁的儿子?!” 果然,问出来心里就舒畅多了。 “我的。”月倾城抓了抓丢丢的小短发,任由他在被子里玩耍。 “他爹是谁?”木淇奧一口问出,誓不罢休。 “怎么?想当爹呀?”月倾城笑了,慢悠悠的走到门边,把木淇奧推出门外,一把关上门。 “本谷主怎么不知道,木大教主有带亲儿子逛花街的喜好?!”神色一转,月倾城一手扯住木淇奧的衣襟,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蹂躏,“信不信老娘废了你。” “月……”木淇奧抬手将月倾城的手从下巴拿开,轻轻的唤了一声,“雷峰姑娘……” “为什么躲着我?”木淇奧轻轻抓着月倾城的手,任由她另一只手扯着自己。 “我何时躲着你了?” “那为何我去忘尘谷时你要将我拒于门外?”木淇奧说着,抓着月倾城的手不由得加了一分力道。 “不拒于门外,难不成放你进门杀了我?”月倾城扭动着手腕,欲从木淇奧手中抽出。 “我怎么可能要杀你!”木淇奧皱眉,觉得月倾城是在无理取闹。 “好,那本姑娘就给你回忆回忆。”月倾城抽出了手,反而一巴掌后推,将木淇奧抵在了墙上,神情冷酷。 “当年柒雪染不将玉佩交出来,你可记得你说了什么?” “柒雪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木淇奧皱眉,柒雪染跟月倾城有什么关系! 月倾城松开扯着他衣服的手,从怀里掏出玉面桃花,轻轻的扣在了脸上。 “你说呢?” 玉面桃花…… 那是…… 木淇奧沉思,久不开口。 月倾城一点一点靠近,额头抵在了木淇奧的下巴上,轻笑。 “本姑娘肚子里揣着你的种,你他娘的要杀了我,木淇奧,好歹我头上顶着你未婚妻的名头,你那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说话间,热气飘过木淇奧的脖子,锁骨,只让他觉得心下冰凉…… “你是,柒雪染……” “眼力不错。”月倾城抬头,秀手轻轻摸着木淇奧脖子上的青筋,一点一点的往下滑,“所以你说,我是不是该废了你?” 良久…… “动手吧。”木淇奧缓缓闭上眼睛,原来如此。 当年,为了不让那半块玉佩落入敌手,木淇奧的确是对柒雪染起了杀心,没想到,那时候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而他,却一点也没认出她来。 她应当,恨极了自己。 闻言,月倾城的手微微一僵,望着木淇奧片刻,退开了。 “无妨,反正你也毒蛊入头,活不长久了。” 语毕,月倾城轻轻开门,进屋,缓缓关上了门…… 木淇奧浑身湿透脏兮兮的回到了院子里,景风四人竟然在开心的打牌。 “教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小北好奇的问道,这么大雨呀,教主跑出去也不找地方避避雨。 “一边玩去,本座一个人静一静。”木淇奧挥手,耷拉着眼皮,神色如土。 四人赶紧收拾东西腾地方。 “哎呀……”离夏似想起什么,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大叫,“我忘记告诉你们,月倾城和柒雪染是同一个人了。” “本座知道……”木淇奧淡定的开门,进屋,关门,身体已经毫无反应。 徒留景风、小北和左一愣在原地。 “你怎么不早说!”景风瞪了离夏一眼,掉链子的家伙。 “我这不是早上回来,忘记了嘛。”离夏悻悻的摸着鼻子。 “那,教主这是?”小北疑惑的询问。 几人互相看着,最后锁定了左一…… 左一思考了很久,不确定的道,“可能,自作孽不可活吧。” 唉…… 第24章 你不救我我不逼你 中午,天气晴朗,太阳公公冒出了头。 月倾城带着丢丢,在院子里玩游戏,消食。 木淇奧拎着壶酒,神经兮兮的爬上了屋顶,看着下方,皱眉,怅然,傻笑…… “教主这是抽风了?”离夏疑惑不解,偷偷爬上了屋顶,趴在木淇奧一侧,冒出半个脑袋。 哦哟,原来是在看倾城和丢丢玩耍哟。 难怪笑得一脸痴汉样。 “原来教主在思春呐。”离夏趴在一旁,同样神经兮兮的笑着。 看得景风和小北疑惑,两个人都抽风了? 两人偷摸摸的爬上屋顶,学着离夏的模样,望出去半个脑袋…… 噢,原来倾城和丢丢在这里呀。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时神经兮兮的笑了。 呃,这屋顶上有什么稀奇的? 左一不解,想了想,飞身上了屋顶。 无奈屋顶湿滑,左一刚站上屋顶,脚一打滑,脑袋一动,撞在了木淇奧的腰上。 木淇奧正看得入神,突然受到撞击,一个趔趄,人就从屋顶上飞身而下…… 落在了月倾城和丢丢眼前。 酒壶没抓稳,碎在了脚边。 一股酒气。 “喝酒了?”月倾城望着木淇奧,捏住鼻子,用手闪动空气,一脸嫌弃,“臭死了。” 月丢丢有样学样,捏住小鼻子,挥动着小手,“臭死了。” 那两脸嫌弃,看在屋顶冒头组的眼里,好像真的很臭一样,有模有样的捏住鼻子。 木淇奧惆怅,所以今天,就该他倒霉的一天啊。 唉…… 脑子一恍,人就晕在了地上,不起。 “诶,别讹我啊,我穷得连小丁丁都没有。”月倾城疑惑,警惕的上前几步,用脚尖轻轻触碰木淇奧。 景风无语,这难道是教主的新套路?娘俩台词都一个样。 地上的木淇奧一点反应都没有,月倾城嫌弃的凑过去,抓起他的手把脉。 “娘亲,爹爹生病了吗?”丢丢上前,蹲在木淇奧身侧,推搡着他,却不见他反应。 眉一皱,手一丟,月倾城碰了碰丢丢的额头,笑着,“你爹爹要死了,开不开心?” “啊?”月丢丢摇晃着脑袋,“娘亲,我们把爹爹扶起来好不好?” “你爹要死了,走,我们回家逍遥自在去。”月倾城起身,拉起丢丢的小手,似乎还真打算走人。 还真是冷血无情的忘尘谷主啊。 离夏率先飞身而下,拦住了月倾城的去路,景风三人赶紧把木淇奧扶到石桌子边趴好。 “闪开。”月倾城拉着丢丢,意图绕过离夏。 “倾城,求你救救教主吧。”离夏固执的拦住,丝毫不懈怠。 “不救。”月倾城果断拒绝。 “教主中毒了。”离夏哀求。 “不是有你么。”月倾城低头寻路,似想到了什么,笑着,“哦对,半吊子的离夏不抵用,看来他真的活不久了。” 那笑容看在离夏眼里,是有多没心没肺! “倾城,你都救过教主一次,再救一次有那么难吗!” “本姑娘看病收钱。”月倾城面无表情,拉着丢丢,只想离开。 苦了丢丢跟着她转来转去。 离夏果断的从怀里掏出了银子,双手奉上。 手里零零散散的看着都可怜。 “就这点钱想本姑娘出手救人?”月倾城取笑。 闻言,景风飞奔过去,放了一叠银票在离夏手中。 “还请月姑娘出手相救。” 月倾城松开丢丢,将离夏手中的银票揣到自己怀里,“酸梅汤解酒,板蓝根祛湿。” “不必客气。”月倾城说完,又准备走人。 “解毒,教主脸上的毒!”离夏利索的拦住,急忙问道。 “中毒太久,没得治。”月倾城又拉着丢丢,四下寻路。 “你肯定有办法。”离夏笃定。 “的确有办法。”月倾城淡定,望了离夏一眼,“不救。” 教主的毒有救?左一和小北都是满心欢喜。 “救教主!”离夏大喊。 “不救!”月倾城冷酷。 倾城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冷漠了…… “扑通~”离夏突然双膝跪下,心痛,眼涩,请求的望着月倾城。 “倾城……” 一侧,景风单膝下跪,神色果决,“景风愿以命相报,请月姑娘救教主一命。” 以命相报,呵呵,木淇奧可不就是以命相报了么,给她肚子里塞条命。 “不救!” 左一和小北赶紧跑到景风身边,毫不思索的跪下,祈求的望着月倾城,希望能救教主一命。 月倾城手捏紧拳头,指甲扎进肉里,面色不改,“他的死活与我何干,不救。” “娘亲。”月丢丢去拉几位叔叔起来,无奈力气太小,索性自个也跪下了。 “月丢丢,你想造反?!”月倾城望着丢丟,愤怒呼之欲出。 “丢丢不想死爹爹,没有爹爹丢丢不开心。”丢丢摇着头,好像他们都是为了救爹爹才跪下的,跪下能救爹爹,那他也跪下吧。 可是娘亲怎么还说他要造反呢,丢丢不解。 石桌子边,趴着半昏半醒的木淇奧,对这一幕都看得听得清楚。 真不愧是忘尘谷主,冷漠起来,谁都不为所动…… “都给本座起来!”木淇奧站起来,撑在石桌子上,神思清醒。 无非就是淋了场雨,他还没到弱不禁风的地步,用不着他们下跪不要脸。 “爹爹。”月丢丢看见木淇奧站起来了,心想下跪果然神,开心的跑过去,“爹爹,你活过来了,太好了。” 木淇奧摸着丢丢的头发,感叹他儿子真好,“嗯,爹爹活过来了。” 月倾城不悦,愤愤的走过去,抓起木淇奧的手,很不开心的把脉。 “我上辈子欠你的!” “你不愿救我,我不会逼你。”木淇奧看着月倾城,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中毒不治的人不是他。 “闭嘴,再哔哔本姑娘不救了。”月倾城不悦,甩开他的手,“另一只手伸过来。” 木淇奧乖乖伸手,乖乖闭嘴。 哟,还是怕死嘛。 闻言,跪着的几人迅速起身,准备妥当,随时听候传唤。 只是…… 月倾城似乎并没有把他们的存在放在眼里,把完手脉探脖子,探完脖子摘面具,摘完面具瞧肉虫。 第25章 独门绝技概不外传 “多久没接触过女人了?”那语气平淡得,就像是问吃饭了没一样。 “啊?”木淇奧不明所以。 “我的表达不清楚吗?”没有回答,月倾城放开木淇奧,手指比划着,“你,多久没有和漂亮小姐姐上上下下嗯嗯啊啊这样来那样去过了?” 我靠!这个问题好黄暴! “教主从来不碰女人。”离夏偷偷说道。 “哦?”月倾城意味不明的打量着离夏和其余三人,目光在脸和小屁屁上游走。 啧啧,变态! “倾城,你的眼神好猥琐。”离夏被看得发毛,善意提醒。 “好兄弟,原来你是个弯的呀。”月倾城抬手倚在离夏的肩膀上,嘴角弯弯,手指弯弯,恶意满满,“一个男人和四个男人的爱情故事,啧啧。” “别胡说,我可是纯爷们!”离夏愤愤纠正,势必要把月倾城的手指掰直。 月倾城眼神看过去,小北赶紧站直,“我也是纯爷们!” “直的。”左一言简意赅。 “不弯。”景风随口就道。 月倾城的眼神,最后落在了木淇奧的脸上,感叹的摇着头。 “本座取向正常。”木淇奧沉眉冷目,“除了你谁都没碰过!” 咳…… 月倾城倚着离夏的手臂一滑…… 我靠!就她这么倒霉?! “你确定?” 一众羞涩脸。 月倾城啧啧称奇,摆头不已,“据本姑娘专业鉴定,没救。” “别闹。”离夏碰了碰月倾城的肩,人命关天,不能胡闹。 “你家教主,也就是这位……”月倾城半坐在石桌子上,一手托着木淇奧的下巴,面对着离夏几人,“身中炙毒和媚蛊,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呀。” “炙毒,媚蛊……不是火毒吗?”离夏惊讶。 难道这么多年,他都认错了?! “火毒你个毛毛虫!”月倾城抬脚踢了离夏一脚,学艺不精还敢出来显摆。 “不过也不能怪你,炙毒盖住了媚蛊之象,两相结合呈火毒之症状。” “当年我将炙毒给拔了,只是余毒未清,随着你年纪增长,媚蛊成熟,越长越大。” “不过别人的蛊虫多长在心间腰上手臂上,你竟是长在了脸上。” 月倾城说着,称奇之余不忘扒拉开面具再瞅一眼,拍着木淇奧的肩,语气郑重。 “不愧是魔教教主,优秀!” “媚蛊怎么解?”离夏好奇,他长这么大,还没触及到蛊的知识范围。 唉,超纲。 “有四种方法。”月倾城又重新靠在石桌子上,抬手比了个三。 “第一,找到养蛊之法,再养一只引出来。”月倾城想了想,“你可以问问你的亲娘,是谁给她下了媚蛊。” “我娘中过媚蛊?”木淇奧惊诧。 “你体内媚蛊自娘胎而来,母子相连,各自承受了一半,我想这些年你娘日子不好过吧。”月倾城耐心解释。 “我娘……很早就死了。”木淇奧神色晦暗,似触及的心中的伤心事。 “不能够,她要是死了,你早就毒发死翘翘了。”月倾城自说着,突然呆愣,“咦,我该不会触及到魔教什么八卦秘辛了吧。” “第二种方法呢?”景风问道,第一种方法似乎,很难理顺。 毕竟他家教主,都二十五了,而教主他娘…… 唉…… “问得好。”月倾城手一指,“第二种方法,找个十个八个姑娘日夜笙歌,三五年就解了,小意思。” “不过,只怕你会阳虚气闭,精尽而亡哟,妙啊。”月倾城拍着木淇奧的肩膀,大有英雄好走的气势。 “下一种方法!”木淇奧皱眉,非常不满第二种方法,他还不如直接死翘翘呢。 “第三种方法就更妙了。”月倾城轻笑,眼神看向丢丢,“诺,杀了他。” “你这也太狠毒了。”左一感叹,哪有亲娘说要杀儿子的。 “丢丢生来百毒不侵,你吸干他的血,自然无病无灾无烦恼。”月倾城把丢丢拉过来,不让他再去捣鼓木淇奧的衣服。 “不过伤害我儿的人,本姑娘不会让他安心活着。”手捏紧,旋转,看似轻飘飘的柔弱无骨,众人都忍不住屏气咽口水自求多福。 月倾城的儿子,谁敢打他的主意。 “不行不行,下一种方法。”离夏咽口水,这些方法一点用都没有。 “没了,还有吗?”月倾城一脸无辜。 “你说了,有四种方法的,这才三种呢。”离夏提醒道,众人点头。 “我有说过吗?”月倾城话说出口不负责,假装无辜,“口误。” “你好歹是一谷之主,负点责任行不行!”离夏不满。 “好吧,第四种方法……”月倾城啧啧感叹,“独门绝技,概不外传。” “那我们再聊聊第一种方法?”小北小声询问。 “好啊。”月倾城兴趣十足,“待你们找到养蛊之法,花个七八年时间养成一只新蛊……” “我估计那时候,你死得只剩下灰咯。”月倾城吹吹手指,手肘搭在木淇奧肩上,手指轻轻敲打着他的胸,“看在你是我儿亲爹的份上,我会给你立座碑的,不怕啊”。 左一突然往外冲,景风疑惑,一把拉住他,“左一你去哪?” “教主,属下这就去给你抓几个女人解毒。”左一气势汹汹,豪言壮语。 闻言,小北磨拳擦掌,抬脚欲随,意图明显。 “滚回来!”木淇奧皱眉,不悦十足。 “哦。” 好吧,看来第二种方法,胎死腹中。 那就第三种……呃,跳过! “倾城,独门绝技,你就传授一下呗。”离夏眼冒金星,倾城的独门绝技呀,好想学! “想学?” 离夏迫不及待的狂点头。 “撒个娇,叫声姐姐来听听。”月倾城一手搭在木淇奧肩上,一手冲着离夏勾勾手指。 “倾城小姐姐,人家想学你的独门绝技嘛~”离夏随手就抱着小北,对着月倾城,张口就来。 呕…… 他还敢说他是正经纯爷们! 独自玩得无趣的月丢丢,看到离夏和小北抱在一起,以为他们在玩游戏,开心的跑过去,“离夏舅舅,我也要抱抱。” 三人抱成团,离夏还不忘看着月倾城,“倾城小姐姐,你不教我,我就不把丢丢还给你了哟。” 呵呵,这个叛徒! “好,教你。”月倾城一手抵在石桌子上,一手搭在木淇奧胸前,“附耳过来!” 离夏激动的弃团,恭敬的送上了耳朵。 “豪宅温泉寒冰床,外加黄金万两,去准备吧。”月倾城悠悠开口,大家都听得清楚明了,根本不需要附耳。 这神他妈独门绝技! “你坑我!”离夏悲愤。 “别介,本姑娘坑的是丢丢他爹。”月倾城笑着,嘴角弯弯,手指轻轻敲打着木淇奧的胸。 木淇奧觉得,他有必要出言提醒一下,毕竟,他是个正常男人。 “你已经不是姑娘了……” 闻言,月倾城带笑的嘴角抽了抽,转头看着木淇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 木淇奧正欲开口,月倾城就扑身过去,上下其手,“老娘掐死你!” “本座实话实说,你儿都那么大了,还自称姑娘,不……” “啊~” 五脸羞涩捂耳。 第26章 女人呐善变的流氓 清晨,骄阳初现,微风徐徐,水波不兴,月老庙迎来了所谓的火热场面。 木淇奧坐在屋顶,看着院子里那一大一小闹腾的模样,自己心里似乎也很开心。 月倾城带着丢丢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眼角瞥见屋顶上孤独一人的木淇奧,狡黠的冲他勾了勾手指。 木淇奧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见月倾城酷酷的点头,这才飞身而下。 “嘻嘻,爹爹也来陪丢丢玩游戏了。”月丢丢看着木淇奧,开心的就往他面前跑。 “丢丢,老鹰来抓***咯。”月倾城抓了抓手,冲着丢丢坏笑。 “啊,我还没有藏好……”丢丢闻言,赶紧往木淇奧身后躲。 “啊吼~”月倾城才不会真的让丢丢躲好,跑过去侧着身子吓唬丢丢。 丢丢赶紧用小手扯住木淇奧的衣摆,把自己藏在他的身后,嘴里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月倾城侧向另一边,脑袋凑过去恐吓,“吼,看见你了。” “啊……”丢丢赶紧往木淇奧身后的另一边躲开。 “小鸡哪里跑!”月倾城起身抓着木淇奧的肩膀,向下张望,继续吓唬丢丢,“抓了丢丢小鸡去炖汤咯。” “啊,要先抓大鸡才可以抓小鸡,娘亲犯规~”丢丢小手紧紧揪着木淇奧的衣摆,闭着眼睛害怕。 “哪里有大鸡,这里只有丢丢小鸡。”月倾城笑着,身后就去抓丢丢。 “爹爹是大鸡,丢丢是小鸡,娘亲要先住爹爹才可以抓丢丢。”丢丢说着,从木淇奧身后跑得老远。 月倾城没做多想,见丢丢跑开,反而把木淇奧放开,转手看着丢丢,双手在空中乱抓,意图明显。 “好,娘亲抓住你爹的大鸡鸡,就来抓丟丟的***。” 呃,这话听着,怎么有一丝丝的猥琐。 她就是这么带孩子玩耍的吗? 月倾城正欲跑过去抓丢丢,木淇奧反手拦腰将月倾城抓住,笑着,“丢丢,爹爹把老鹰抓住了。” 月倾城跳着掰开他的手,眼睛看着丢丢,“犯规,小鸡不能抓老鹰。” “爹爹不是小鸡,爹爹可以抓。”丢丢笑得开心,竟还跑到月倾城面前得瑟,“嘻嘻,老鹰来抓我呀。” “啊吼~”月倾城张牙舞爪,反身吓唬木淇奧,“我收了你这只大鸡,看你还敢不敢抓老鹰。” “来呀,奉陪到底。”木淇奧松手,笑意十足。 “啊吼~” “嗷~” “汪汪汪~” 良久,月倾城累倒,趴在石桌子上喘气。 丢丢还未尽兴,抓着月倾城还想继续玩。 “不玩了,娘亲抓不住你爹的大鸡鸡。”月倾城趴在桌子上,累成狗。 这该死的男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过分! “月姑娘,说话要文雅一点。”木淇奧走过去,从背面抱住月倾城的腰,嘴轻轻凑到月倾城的耳边,轻飘飘的说道。 “哦?本姑娘怎么就不文雅了?”月倾城抵着脑袋,别过头看着木淇奧。 “你可以夸本座是个大长腿。”木淇奧笑意更甚,还不忘用腿去蹭了蹭月倾城。 月倾城的小蛮腰,抱起来真舒服啊。 “哟,转性了?开始勾引本姑娘了?”月倾城眼睛弯弯,感受到了木淇奧的气息,转而伸手去摸了摸丢丢的小脸。 “丢丢,你爹爹是个流氓,竟然勾引娘亲。” “勾引是什么?”月丢丢自个爬到是凳子上坐好,小手撑着小脑袋,看着爹娘,“是爹爹喜欢娘亲的意思吗?” “自然……”月倾城出口欲反驳,却被木淇奧捂住了嘴。 “自然是了。”木淇奧笑着看着丢丢,“爹爹喜欢娘亲,丢丢开心吗?” “开心!”丢丢重重的点头,傻傻的笑。 还有什么比爹爹喜欢娘亲能更让人开心了吗,丢丢心想,哦,还有娘亲也喜欢爹爹。 “那娘亲也喜欢爹爹吗?” 月丢丢那双好奇期待渴望呆萌的大眼睛看着月倾城,看得她不知如何回答。 “喜欢……”月倾城点头微笑,一边掰开木淇奧抱着她的手,“你个毛毛虫!” “太好了,爹爹喜欢娘亲,娘亲喜欢爹爹,这个月老庙果然灵验,我这就去谢谢菩萨。”丢丢开心得手舞足蹈,跳下石凳子,转身就往外面跑。 月倾城起身,把木淇奧的手拿开,小声咒骂,“松开,你个流氓。” 木淇奧果断不松手,高高在上的看着月倾城,“你不是流氓?刚才说本座是大鸡鸡,现在却说本座是毛毛虫。” “女人呐,善变的流氓。”木淇奧摆着头,语气似乎还带点委屈,心里却很开心的揽着月倾城去追丢丢。 “叫女孩儿!”月倾城敲打着木淇奧的手,“你有见过这么年轻貌美单纯善良的女人嘛。” 木淇奧目不斜视,将月倾城揽得更近一点,“见过,我抱着的就是。” “噢,原来本姑娘在你眼中,年轻貌美单纯又善良啊,不错不错,阁下眼光很好嘛。”月倾城听见他暗里夸自己,莫名觉得心情很好。 “月姑娘夸起自己来,真是一点也不嘴软。” “那是自然,本姑娘自夸时,不仅嘴软,而且嘴甜……”月倾城洋洋得意,语音未落…… 木淇奧一侧头,就在月倾城的嘴唇上,轻触了一下。 …… “的确又软又甜,本座专业鉴定,月姑娘没有说假话。”木淇奧偷笑着,心头小雀喜如吃蜜糖,久久挥散不去。 “啧,流氓。” 在木淇奧和月倾城的视线范围之内,月丢丢肆无忌惮的胡闹着。 月老庙,正殿外,半人高的矩形青铜鼎之中,正燃烧着密密麻麻的高香。 月丢丢站在青铜鼎下,手里拿着一根高香,尝试了许久,无果。 “漂亮姐姐,你能帮我把这个放到这里吗?”月丢丢看着身边的一位女子,一手指着青铜鼎,甜甜的笑着。 “好可爱的小孩啊。”女子冲着身边的人笑道,一手接过丢丢的高香,往青铜鼎里插。 “这里,这里,这个位置最好。”丢丢手指着,垫着脚丫子跳一跳的。 看得周围人都萌化了。 “插在这里可以吗?”女子温柔的看在丢丢,手中的高香意欲插下。 “嗯嗯。”丢丢这才安分下来,双手握着拳头,虔诚的举在胸前,眼睛弯弯,自带星光,“这个月老庙真灵,我第一次来,就让爹爹和娘亲又在一起了,真好。” “谢谢神仙。”月丢丢说完,开心的撒着丫子跑开,“嘻嘻,去找爹爹玩咯。” “小姐,不如我们也去拜拜,说不定……” “有这么灵,我们去求根签试试?” 一时,月老庙的香油又蹭蹭上涨了,小和尚都笑弯了腰。 月丢丢学着小和尚笑了一会儿,看见娘亲和爹爹往大殿中去了,他们肯定是去拜菩萨了,都不叫上他。 哼! 第27章 月老不是这样拜的 丢丢臭屁的跟在月倾城的身后,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要不是月倾城捐了一锭金子,这小屁孩早就被撵出去了。 “爹爹,你会拜菩萨吗?”看着来往的人,月丢丢好奇的看着木淇奧。 “不会。”木淇奧摸了摸丢丢的小脑袋,他长这么大,还没拜过菩萨呢。 “娘亲,你会拜菩萨吗?”月丢丢小跑了两步,扯着月倾城的衣角,再度发问。 “会呀。”月倾城看着丢丢,“你想拜菩萨?” 丢丢点点头,指着正在拜的一人,又摇着头,“可是我做不来那样的。” “那是拜其他菩萨的,这个呢是月老,不用那样拜。”月倾城看了一眼,拉起丢丢指着月老神像,温柔似水。 看得木淇奧心都要沦陷了。 他也好想被月倾城那样拉着呀…… 咳咳,想啥呢。 “那月老要怎么拜,娘亲,你教我好不好?”丢丢好奇,撒娇道。 “好吧,过来……”月倾城无奈,拉起丢丢走了两步,正对着月老神像,“月老呢要拜三下,像这样……” “娘亲等一下。”丢丢挣开月倾城的手,跑过去拉着木淇奧,开心的将他也拉了过去,“爹爹,娘亲教我们拜菩萨。” 将爹娘一左一右各拉着一个,丢丢看着月倾城,开心十足,“好了,娘亲,你快教我拜月老。” 月倾城一直看着月老像昏昏欲睡,全然没看见丢丢拉着木淇奧,只道丢丢旁边是其他香客。 “对着月老,鞠躬……”月倾城索性闭目养神,拉着丢丢的小手,有模有样的弯腰。 木淇奧没有拜菩萨的习惯,见娘俩好兴致,也不好拒绝,微微低了低脖子。 “好……”月倾城正欲起身说话,丢丢看见爹爹不认真,连忙松手打断她的话。 “娘亲别起来,等一下。”丢丢心想拜菩萨的姿势要一模一样,他爹爹不老实,弯腰弯得太少了,踮起脚使劲往下按木淇奧,小声嘀咕着,“认真点,真是的……” 木淇奧无奈,将高贵的腰身妥妥弯下。 “好了没啊,老娘的腰要废了。”月倾城不爽,欲抬头看看丢丢弄啥幺蛾子。 “好啦,娘亲继续教。”丢丢又拉起月倾城的手,还不忘瞪着他爹爹,眼神警告他认真学。 “弯腰,鞠躬,这叫一拜天地。”月倾城闭着眼睛,慢悠悠的忽悠道。 一拜天地?木淇奧弯着腰,心里惊讶。 丢丢看着一模一样的爹爹娘亲,很是满意,“还有呢娘亲?” “好……起身,再鞠躬,这叫二拜高堂。”月倾城闭着眼,心想带娃真的好累呀。 这一下,没等丢丢大爷瞪眼,木淇奧已经跟着弯了腰,还冲着丢丢笑了笑。 这个爹爹,看起来还是很受教的嘛,丢丢左看看右看看,一手牵着一个,认真看着娘亲教爹爹学习拜菩萨。 “第三拜,转过来……”月倾城昏昏欲睡,转过身子,微微弯着腰,低下头,“脑袋碰脑袋……” 木淇奧非常上道的低头弯腰,将脑袋送了过去。 头碰头。 脑袋一碰,月倾城觉得高度不对,睁眼一看,丢丢正在脑袋底下好奇的望着她…… 一副虚心学习受教的模样。 月倾城立马身子后退,收回脑袋,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脑袋…… 木淇奧…… 我靠!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飞过,难道这就是忽悠小孩,自作孽不可活吗?! 月倾城嘴角微抽,看了一眼那上头的月老神像,那笑眯眯的模样,哪还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分明是个臭不要脸的变态。 笑得跟旁边的大脑袋一个贱模样! “娘亲,第三拜叫什么?”见娘亲不说话,月丢丢疑惑的问道。 “第三拜,夫妻对拜。”木淇奧笑得张狂,摸着丢丢的小脑袋,感叹丢丢真是个好儿子啊。 “咦,爹爹你知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拜菩萨么?”丢丢睁着大眼睛看着木淇奧,心想爹爹怎么会知道。 肯定是娘亲偷偷教的,哼,坏娘亲。 “之前不会,你娘亲一教就会了。”木淇奧眼睛弯弯,嘴角弯弯,心情倍好。 “嘻嘻,爹爹真是个天才。” “你爹拜菩萨,你在干什么呢你!”月倾城不悦,手指弹了丢丢一个脑嘣。 丢丢吃痛的摸着小脑门,认真交代,“爹爹起先不认真学,我一直都在监督爹爹,在丢丢的监督下,爹爹拜的和娘亲一模一样。” 嘿,还一模一样! “哼!”月倾城轻哼一声,瞪了木淇奧一眼,转身就走。 “看吧爹爹,你不认真学,娘亲生气了吧,丢丢也帮不了你。”丢丢无奈的摊着手,娘亲最讨厌弟子不认真听课的了,他爹爹肯定完蛋了。 “那,我们去哄她开心?”木淇奧看着离开的月倾城,摸着丢丢询问道。 或许,看似问丢丢,其实,是想问问自己的内心吧…… “好啊,走。”丢丢又开开心心的跑去追娘亲了。 木淇奧看了月老神像一眼,嘿,还挺顺眼。 悠哉的走到门口,木淇奧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豪气十足的拍在桌子上,走了。 一千两银票……小和尚看得眼睛都亮了,双手虔诚的托起银票,想问问施主是不是拿错了。 抬眼一看,施主早就走远了。 难怪住持会愿意让他们住下胡闹,还真的是极其十足十的……有钱人呐! 月倾城一路出了月老庙,木淇奧抱着丢丢紧随其后。 “生气了?”木淇奧伸手去抓月倾城的手,却不料月倾城直接把手伸开了。 “生什么气?总不至于生气和本座拜了堂吧?”木淇奧笑着,索性直接把月倾城揽在怀里。 “凑不要脸你。”月倾城一边把木淇奧的手臂掰开,一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谁跟你拜堂了。” “别不承认,丢丢为证。”木淇奧一手抱着丢丢,看了看月倾城,又看着丢丢,问道,“丢丢,爹爹刚才是不是和娘亲拜了?” 丢丢果断点头。 “看吧。” “好吧,拜都拜了,本姑娘就认了你这个兄弟!”月倾城无奈,转而把木淇奧的手扛到自己肩上,“好兄弟,一辈子!” “我不跟你做兄弟。”木淇奧瘪瘪嘴,把手从月倾城肩上拿开。 拜堂和拜把子差别很大好吧。 木淇奧将丢丢放下,任由他带路,转手抓起月倾城的手,一拉将她抵在一旁树上,手抵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本座,是你男人!” “哟,你说是我男人就是我男人了?”月倾城将他推开,甩手就走,“本姑娘不承认。” “你我未婚夫妻,现拜了堂,还有了娃,是你说不认就能不认的?”木淇奧也不气恼,索性追上去,拉起月倾城的手。 “呵,未婚夫妻都出来了,是谁当年说和本姑娘毫无瓜葛的?”月倾城抽出手,使劲捏了捏木淇奧的俊脸。 “这不是有瓜了么。”木淇奧任由月倾城捏他的脸,眼神瞅了瞅丢丢,意味明显。 月倾城愣了一下,收回了手,目光幽幽,神色晦暗。 “木淇奧,我既答应了救你,就不会食言,你不必如此接近于我。” 见她突然的失落,木淇奧不明所以,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为何说这种话?” “我不会喜欢你的,也不会……让你做我男人。”月倾城望着走远的丢丢,神色晦暗,看得木淇奧心中发凉。 “为何?” 月倾城往前走了一步,背对着木淇奧,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因为我是魔教的人?”木淇奧心中发凉,难道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讨厌魔教中人,更讨厌他这个魔教教主? 忘尘谷不待见魔教,他早就清楚明了了。 “娘亲,丢丢要吃那个。”远处,丢丢指着一个小摊,开心的冲着月倾城挥手。 月倾城挥挥手回应,回头看了看木淇奧,见他神色如土,不愿他多想,转而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放了个屁……有谁放屁只放半个的,他现在很糟心好吧,木淇奧皱眉,不爽。 “哎哟,瞧你那小肚鸡肠的样。”月倾城摇着头,不再搭理他,转而去追丢丢。 第28章 睡完还能跑了不成 小路,小摊,小桌椅。 月丢丢已经很人小鬼大的点好了三碗混沌,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 “娘亲坐这里。”见到月倾城跑过来,丢丢开心的拍了拍身侧的凳子,招呼着她坐下。 木淇奧尾随而至,默默的坐在对面。 “爹爹,我给你点了超大份的混沌。”丢丢小手比划着,看得木淇奧心头一暖。 “谢谢乖儿子。” 一超大两小份混沌上桌,看得木淇奧眉头一抽,果然是超大份,都占了半边桌子了。 月丢丢开心的拿起勺子就吃。 “慢点吃。”月倾城宠溺的看了丢丢一眼,随手取了双筷子,见木淇奧不动,顺手将筷子递给了他,“喏,还不赶紧吃。” 木淇奧皱了皱眉头,不欲接过来。 “小伙子,知足吧,媳妇儿给你递筷子就不错了。”一旁吃完饭的庄稼汉起身结账,摆着头离开,感叹道,“要换我家媳妇儿,我求着给双筷子都不给呢。” “谁是他媳妇儿了。”月倾城突然觉得丢脸,直接将筷子摁在木淇奧手里,自己就着勺子吃了起来。 “惹媳妇儿生气了?”见没客人再来,卖混沌的大爷也图个休息,拉了个小板凳,坐在小摊一角,“来,大爷给你唠唠嗑。” “她说她不是我媳妇儿。”木淇奧盯着月倾城,看起来分外委屈。 “说不是就不是啊,睡完还能跑了不成?”大爷接了大娘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砸吧着嘴,“不过你也是,出门在外也不把脖子遮一遮,你们去逛月老庙了吧?这一路上人可不少,媳妇儿觉得不好意思,自然就跟你闹脾气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木淇奧不解,果断转过身去看着大爷。 大爷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 木淇奧将身子凑过去,只听见大爷说道,“你脖子上的红印子是个人都看得到,你不觉得有什么,人家丫头脸皮子不得薄一层呐。” “啊?”木淇奧捂住脖子,不明白其中道理。 “嘿,真够笨的,活该你媳妇儿会生气!”大爷都不想理他,换个座位自个喝水。 木淇奧又转回来,疑惑的吃着混沌。 这关他脖子上的牙印子什么事?她昨天咬了他,难不成,她还有理由生气了? 他才是受害者好吧。 见月倾城已经吃完,大娘走过来收拾碗筷,也顺势凑一波热闹。 “丫头啊,也别怪大娘多嘴,这要出门,你也不找些粉给他盖盖,你看你给他亲得,大娘看着都羞臊得慌。” 混沌大爷又来了兴趣,端着水凑到木淇奧身侧,笑眯眯的说道,“嘿嘿,大娘以前就猛得狠,把大爷亲得到处都是红印子,这不,跟了大爷一辈子了。” “就你话多。”混沌大娘瞪了大爷一眼,不满。 “小伙子,好好珍惜吧。” 混沌大爷悻悻走开,放下水碗,看着远方,不由得感叹一句: “夫妻本是同林鸟,哪里来的隔夜仇,白天生气不理人,夜里还是热炕头。” 月倾城听得无语之极,眼见木淇奧拿起筷子发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吃,再不吃我走了啊。” 木淇奧这才赶紧狼吞虎咽了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火速秒杀一碗超级混沌,木淇奧觉得他被丢丢给坑了。 “还不给钱去!”月倾城起身,拉着丢丢,瞪着木淇奧,不爽。 “我没钱。”木淇奧无辜的望着月倾城,他的身上只有银票,哪里来的二两银子。 “衣袖里,私房钱。”月倾城白了他一眼。 啧啧,这小伙子还藏了私房钱,难怪媳妇儿会生气。 木淇奧掏了掏衣袖,艰难的掏出了二两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他的暗器呀,唉…… “唉,女人就是如此,总会无缘无故没来由的发脾气。”一位年轻公子路过,看见此情此景,突然也想来碗混沌,“男人就是可怜,吃碗混沌还得自己掏钱。” “混沌小碗不加葱啊。”年轻公子说道,摸摸自己的衣兜,掏出可怜的私房钱。 “先坐啊,马上来。”大娘照顾着,一收拾桌子,嘿,二两银子,给太多了呀。 可木淇奧哪里会理会他们,迈着步子就去追月倾城了。 “所以你生气就是因为这个?”木淇奧摸着自己的脖子,追上月倾城,笑着。 他原本是想控诉月倾城咬他这种过分行为,所以离夏给他的药膏他没有抹,没想到竟会被人看作他们恩爱的痕迹。 “这不就是你亲的,还不许我摆出来给人看见?” “咬的!”月倾城纠正道。 “好好好,我错了行不行,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木淇奧摇晃着月倾城,十足可怜样,看得月倾城……唉,算了,就这样吧…… “好啦,差不多行了……” “那你不生气了?”木淇奧激动的抱着月倾城的肩。 “嗯,不生气了。”月倾城无奈。 “那走吧,媳妇儿,接下来去哪玩?”木淇奧一手牵着丢丢,一手牵着月倾城,开心十足。 嗯? 月倾城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儿了。”月倾城掐着木淇奧的胳膊,羞涩。 “你!”木淇奧任由月倾城掐着他,面色不改,悠悠开口,“子曰:你说不是就不是啊,睡完还能跑了不成!” “哪个子?我怎么没听过!”月倾城叉着腰,一副不说清楚不走人的架势。 木淇奧索性揽过月倾城的腰,抓紧,语气飘飘,“卖混沌的老头子。” 离夏骤然出现,看着牵着小孩,揽着美女的教主大人,内心突然有点方。 “教主。”离夏轻轻跟上,加入了三人团豪华队伍,成功挤身为……导游。 离夏带着木淇奧一家三口,来到了城角的一处小院落。 院里一棵梧桐树,虽然简陋,却很干净。 景风和左一靠在墙边,累成狗。 “倾城,满意不?”离夏凑到月倾城身后,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这可是我们连夜打扫的。” 月倾城点点头,“还不错。” 小北自屋顶飞落下来,恭敬的看着木淇奧,“教主,黄金万两已备妥当,随时可以抬过来。” 木淇奧满意的点点头。 “青凉山上有温泉。”左一举手示意。 “嗯,所以呢?”月倾城淡定。 “忘尘谷不是有冰窖么,您看……”离夏很狗腿的主动给月倾城捏肩。 “我看什么?”月倾城笑着,转头看了离夏一眼。 “你要的东西都备齐了,是不是可以给教主解毒了?”离夏讨好十足。 闻言,月倾城面色一黑,转身欲走。 “哎,你都答应了,怎么又要反悔。”离夏果断拦住月倾城,不确定的望着木淇奧,“教主,你不会又惹她生气了吧。” “本座怎么可能惹我媳妇儿生气!”木淇奧站着不动,语气悠悠,神色如常。 媳妇儿?! …… 四脸震惊,他们没听错吧? 说好的一起单身到白头,你却偷偷老婆孩子热炕头! 骗子啊! “再乱叫本姑娘真的不救你了。”月倾城用脚轻轻踹了木淇奧一下,以示不悦。 木淇奧不搭理,转身和丢丢一起玩。 “还有你,什么意思,让你准备个东西乱七八糟的!”月倾城不再理会木淇奧,转而敲了敲离夏的头,不爽。 “怎么就乱七八糟了,宅子温泉寒冰床,不都有了嘛。”离夏摸着头,委屈。 “让他在这脱干净,再跑到青凉山去泡温泉,再躺到寒冰床上挺尸,你们挺能耐啊。” 月倾城指了指木淇奧,话锋一转,转而走到他身边,笑意莹莹,“当然了,木大教主都不介意裸奔,本姑娘自然喜闻乐见。” “毕竟美男是人类的共享资源,好身材就要大家一同欣赏嘛。”月倾城拍了拍木淇奧的胸,感叹道,真的很结实啊。 闻言,木淇奧面色一黑,阴沉着脸。 所以那些东西都是给他准备的?不是她要收的诊金吗?! 我靠! “还不重新去找!”木淇奧一一瞪了一眼,不爽。 第29章 良辰吉时美酒佳人 几人悻悻,好不容易消停会,月倾城肯定是上天派来整治他们的! “算了,我猜你们也找不到。”月倾城秀手一挥,不再折磨他们,大发慈悲的走到石桌子边,“纸笔伺候。” 左一离屋子最近,一个跳跃,飞快的取了纸笔,在石桌上摆好。 抬手,执笔,似文思泉涌一般,良久…… 月倾城拿着写好的三大张纸,甩了甩,“药材,什么时候备齐了什么时候解毒。” 景风、左一和小北一人接过一张,互相传阅着,心想月倾城不会又趁机坑他们吧。 离夏在三人身后,来回仔仔细细的瞧着,大多都是普通的药材,不难寻找。 只是…… “倾城,这张纸上的药材,我都没听过。”离夏拿起一张纸,一脸疑惑。 该不会,她又再哄骗他们吧。 “说来听听。”月倾城微笑,抬手示意。 “桔梗之心……我好像听过,但我不知道哪有。”离夏疑惑,思索着。 “好说,闻人樾手中就有。”月倾城微笑,不甚在意。 “闻人樾?”闻言,四人皆无辜的望着自家教主,看来这样药材,得教主亲自出马了。 八只眼睛盯着自己,木淇奧的脸更黑了,谁不知道他这几年嘲笑闻人樾喜当爹多次……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 “血色莲子?”离夏出口继续询问。 “这个不急,六月份才有。”月倾城摆摆手,示意他再问下一个。 六月……看来教主解毒,还真是只能靠等啊。 “那……青云白乳?” 月倾城指了指木淇奧,意味明显,“呐,他怀里就有。” 教主怀里……这她都知道? 连木淇奧都不明所以,疑惑的准备把怀里的东西掏出个干净。 “就是你那臭显摆的半块勾玉。”月倾城眼神看着木淇奧,摇摆着头。 “所以当年你爹要定亲,那就是个阴谋啊。”摆着头,月倾城感叹不已,明知是阴谋,她依旧落入了其中。 “这是药材?”木淇奧疑惑,拎着玉佩不解。 “之一……”月倾城纠正道。 “那我们就算找到一种了?”离夏激动,看着手中的纸,赶紧接着问,“十字青黛是什么?” “女子画眉之物。” “你肯定有。”离夏坏笑着看着月倾城,“嘿嘿……” “我没有。”月倾城摇头。 “这个你肯定有。”离夏笃定。 “这个我真没有。”月倾城无奈,只得解释,“寻常女子画眉,用的是一字青黛,薄,脆,易断,不可用也。” “那这个?”景风指着离夏手里的纸,提问道。 “十字青黛,待你们寻足青黛粉,找能工巧匠打造便是。” “青黛粉?要多少青黛粉?”景风问道。 “自然越多越好咯。”月倾城起身,转而摸了摸木淇奧的眉,笑着,“用不完的,木大教主还能画眉玩,多好。” 嘴角笑着,心里感叹着,这个男人的眉,不画也是十足十的好看呐。 唉,都是别人的! “最后一个,离骨芍药?”离夏看着月倾城,不确定的道,“总不至于是把芍药的茎脉剥离吧?” “聪明。”月倾城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离夏,看得他很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其实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药材!”小北兴奋,磨刀霍霍。 “去吧,去吧。”月倾城甩甩手,一副恩准的模样。 四人说走就走,走了才回过神来,嘿,他们四个魔教护法,怎么能被月倾城如此使唤。 唉,为了教主,去吧…… “啊……睡个午觉。”月倾城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进屋,上床,睡觉。 春困何时是个头啊。 良辰,吉时,美酒,佳人。 月倾城带着丢丢在街头闲逛,只觉前头人头攒动,哭闹之声好不凄惨。 丢丢好奇,挤到人群深处凑热闹。 独留月倾城在人墙之外暗自扶额,瞪了一眼屋顶之上一路跟随做保镖的木淇奧,眼神嘱咐其做好护卫工作。 好吧,媳妇儿使唤起他来,也是一点也不含糊。 丢丢在前头看完热闹,又利索的跑到月倾城身边,一脸好奇,“娘亲,喝酒也会死人吗?” “那是自然。”月倾城随意看了一眼,不甚在意。 “哦。”丢丢心想,以后不能让爹爹喝酒了。 “都让开,今天我非得带这个毒妇去见官!”人群中一声厉喝,听来气得不轻。 “相公,宝莲是无辜的,宝莲真的是无辜的。”凄厉的哭声,听得人心惶惶。 “公子,放了我们吧。”一妇人哀声痛哭,祈求,却被一脚踹飞。 谁也不想沾染上,人群迅速散开,妥妥留出条路。 妇人被一脚踹飞在地,哀嚎不已。 月倾城眼睛一瞥,似曾相识。 那老模样,不是桃止山庄柒夫人么。 “娘!”柒宝莲看见柒夫人被踹飞,赶紧爬过去,将其扶起坐好,着急问道,“娘,你没事吧?” “今日公子大喜,老身不与你计较过多。”候老夫人自院内而出,威严十足,“既然乡亲们都在,老身今日就代我孙儿候远休了你。” “不要,老夫人不要,我女儿她还怀着孩子啊……”柒夫人哭诉着,意欲从地上爬过去。 无趣,甚是无趣,月倾城觉得无聊,打算带着丢丢主动绕道。 “娘亲,他们说新娘子是个花魁,可漂亮了,我们去看新娘子吧?”丢丢拉着月倾城,指了指人与墙之中的缝隙,刚好可以过得了人。 “就在这个里面。”丢丢小小个,率先溜进了院子,月倾城无奈,只得认命挤过去。 进了门,却是另一番凄惨模样。 大红嫁衣的女子,红盖头胡乱丢在地上,跪坐在地上绝望的抹眼泪。 小粉裙的小姑娘,手里握着串糖葫芦,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爹爹,我要爹爹。”小姑娘哭着,引得院内的客人啧啧称怜。 谁能想到,一个老爹两个娃,大女卖到花街去,好不容易赎了身,回到家里愁嫁人,难得有人愿意娶,大红花轿抬进门,老爹乐呵喝喜酒,金酒下肚人成魂。 可怜呐…… 丢丢看见地上躺着个人,动也不动,好奇的跑过去,蹲到小姑娘一侧,手指轻轻碰了碰地上的人。 “他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在哭啊?” 月倾城走过去,想把丢丢拉走,一看地上的尸体呈中毒之症。 这就比较有趣了…… 第30章 死者为大还不放下 良辰吉日,新娘子在院内哭,新郎官在门外踹,地上还躺着个中毒之人,有趣啊。 “你就是漂亮的新娘子?”丢丢望着对面抹眼泪的女子,好奇。 新娘闻言,怔怔抬起头来…… “我见过你,是你帮我把香放在月老庙的大鼎里面的。”丢丢看见新娘,开心的跑到她的跟前,伸出小手给她抹眼泪,“你为什么哭啊?” 月倾城趁机给地上的人暗自把了脉…… 中毒昏迷,假死状态。 “是你呀。”新娘子看了丢丢一眼,强忍住泪水,强行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我没事,我只是……” “没有爹爹了……”说着,新娘子看着地上的人,泪水依旧忍不住,夺眶而出。 “小丫头,你在哭什么?”月倾城摸着小姑娘的头,替她好心的擦了擦眼泪,然后光明正大的擦在了小女孩的粉裙子上。 “我要爹爹,他们说我爹爹死了……”小姑娘啜泣着,委屈巴巴的看着月倾城。 “这是你爹爹?”月倾城指着地上之人问道,“谁说他死了?瞎说。” 小姑娘听不懂,睁着眼睛发愣,一旁的新娘子听得真切,惊愕的望着月倾城,“姑娘此言何意?” 月倾城并不搭理,只是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微笑着,“你把糖葫芦给我,我救你爹爹怎么样?” 糖葫芦能救爹爹?小姑娘啜泣着,脑子发懵,呆呆的将糖葫芦递给月倾城,“我要爹爹。” “拿去吃吧。”月倾城接过糖葫芦,递给丢丢,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就知道给他娘找事! 月倾城抬手将地上之人的胳膊一扯,企图将他拉起来,新娘子看得惊愕不已,跪在地上,“姑娘,你……这……” 这是她爹的遗体呀,哪能让人如此乱动。 “你爹不过是中毒了,还没死呢。”月倾城略微友好的看了新娘子一眼,好好的嫁个人吧,唉,也是可怜。 “我爹没死?”新娘子惊愕,当场磕头,“姑娘,请你救救我爹。” 月倾城徒手拉不动,转而将其反手拖起来,看得周围的人惊骇不已。 “哪里来的丫头片子胡说,薛神医看得真切,他喝了毒酒,当场吐血昏死,怎么可能还活着?”有人跳起来质问,大怒。 月倾城不予理会,将人反手架着,看了丢丢一眼,指着中毒之人腹部,“崽儿,冲过来,撞这。” “啊?”丢丢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一冲,正撞腹部…… 中毒之人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顺着脖子流下。 月倾城摇摇头,招呼丢丢走开,反手抱住中毒之人的肚子,一抬,一顶,一踢…… 而那薛神医,早已黑了脸,站在一旁不住的摇头,哪有如此救人的,要人命还差不多。 “死者为大,还不快快将人放下。”薛神医气得胡子直颤。 月倾城不悦,就着手中之人脖子一掐,看得周围的人纷纷掩面。 遭罪哟,死都不得安灵。 “咳……咳……”两道轻咳声自月倾城手下响起,那中毒之人竟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止不住的有液体流下…… “爹!”新娘子一直盯着,看见老爹睁眼,激动的起身。 “儿……咳……咳……”中毒老爹缓缓抬了抬手,眼睛斜斜的虚弱的望了新娘子一眼。 四下惊骇! “活了,真的活过来了!”有人惊奇呼喊,将街上的候老夫人和候公子都惊动了。 月倾城见一旁有木板放在地上,想是本欲抬走入土为安的吧,皱着眉头,不爽大喊,“还不将木板抬过来!” 两个大男人妥妥的将木板抬过来,放在地上。 月倾城这才将中毒的老爹,轻轻的安放在木板上,袖手一转,在他脖颈之下扎了一针。 完事!可把她累得! 月倾城起身,利索的拍了拍衣裳,看了新娘子一眼,“行了,抬到医馆去,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秋霞定当重谢。”新娘子立马跪下磕头,又哭又笑,好不美观。 “不必客气,叫我雷峰!”月倾城看都不看,走过去摸着丢丢的小脑袋,拉着他就往外面走,走时还不忘摇着头,嫌弃的瞅一眼薛神医。 啧啧,垃圾也敢称神医! 屋顶之上,看着这一切的木淇奧,突然傻笑,嘿嘿,果然还是他的雷峰姑娘。 谁说忘尘谷主冷面冷心,这不救人了嘛,真是心地善良啊。 一旁,左一不知教主在笑什么,摸了摸脑袋,凑前上去,“教主,月姑娘当年也是这样救你的?” 嘿! 木淇奧不悦的瞪了左一一眼。 月倾城救他,怎么可能是拳打脚踢脑袋撞呢。 街上,拿着一纸休书的柒宝莲,两眼泪汪汪,瘫坐在地上。 原本抬中毒之人去坟头的木板,转而将人抬去了医馆,从街上经过,周围的人无不称奇。 候远从院子里追出来,拦住月倾城,微微欠身,“姑娘医德戴天,不如留下喝杯浊酒吧?” “金酒有毒,不便下肚,公子,请回吧。”月倾城微微一笑,抬了抬手。 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华柔情,看得候远心生涟漪。 看得木淇奧眉头一皱,施施然从屋顶落下,挡在了月倾城身前。 “这位是?”候远指着木淇奧,礼貌的询问月倾城。 “他男人!”木淇奧横眉冷眼,酷酷的说道。 月倾城只管保持微笑,不语。 没有反对,这感觉真好,木淇奧心里暗爽。 地上,柒宝莲捂着肚子,紧张的望着柒夫人。“娘,我肚子疼,我的肚子……” 闻言,月倾城侧眼瞥了地上的柒宝莲一眼,摇着头,“啧啧,挺着个肚子还敢往地上坐,佩服啊。” 候远不悦,狠狠剜了柒宝莲一眼,对着身边下人怒斥,“还不将她拖走!” 哦哟,还真是个又狠又花心的丈夫啊,相比之下,月倾城突然觉得,木淇奧这个人还真是优点多多,嗯,这样一比,她心情都变好了。 月倾城上前了两步,看着柒宝莲,屈膝半蹲,笑意十足,“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如你拿一千两银子,我保你腹中孩子一命。” 柒宝莲痴痴抬头,看向眼前之人…… “你……你是柒雪染?!”柒宝莲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月倾城,不可置信。 那张面具,错不了。 第31章 医者仁心见死不救 在桃止山庄之时,柒雪染什么东西都任由她抢去,可唯独那张玉面桃花,她连碰都碰不到一下。 那个丑八怪,怎么配拥有如此好看的玉面桃花! “是有如何?!”月倾城看着她,并不反驳。 “你走,滚开!”柒宝莲不悦,伸手欲将月倾城推开,无奈微微一动,肚子又开始痛了。 “嘶……娘……”柒宝莲摸着肚子,一手撑在地上,看在外人眼里,可怜极了。 “柒雪染,你与魔教之人为伍,害死了庄主,害桃止山庄没落,如今竟然还敢出来!”柒夫人指着月倾城破口大骂。 当年,就是她害得柒庄主死不瞑目,在桃止山庄外曝尸,让她的女儿不得已远嫁到扬州,如今…… “本姑娘与魔教为伍又如何?吃着喝着穿着用着睡着你的了?!”月倾城索性起身,背着手,不屑的看了柒宝莲一眼,“嘁,我还不救了,哼!” 看在木淇奧眼里,呵,这小辣椒,果然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忘尘谷主! 月倾城转身便走,离了两步却被新娘子拦住了,木淇奧拉着丢丢妥妥的跟在身后,暗自护着。 “姑娘,爹爹已然清醒,嘱我前来跪谢。”新娘子穿着大红嫁衣,站在街上,说跪就跪。 月倾城连忙抬手将她提起来,新娘子的一拜,她可不想受,“女孩子家的,别动不动就跪,会被人嫌弃的。” 薛神医毕竟医者仁心,上前给柒宝莲把了脉,叹了口气,摇着头,“夫人寒气入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神医,救救我儿……”柒夫人赶紧抓住薛神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薛神医无奈,摇头叹气,看了看离开的女子,想着自己真的是医术浅薄,当不起神医二字。 “老朽无能为力了,你去求求刚才那位姑娘吧。” 闻言,柒夫人面色如土,挣扎许久,还是咬咬牙跑了过去,拦住月倾城。 早知道,她就不与这新娘子多说那两句话了,月倾城心想,唉,烦死了…… “柒雪染,今日你救宝莲一次,你害死庄主的事,我们便不与你计较。”柒夫人心疼的看了看柒宝莲,又看着月倾城,神色中带着一抹嫌弃。 哦哟,还敢嫌弃她? “作死之人,不救!” 月倾城不屑的回了柒夫人一个嫌弃的眼神,打算从旁离开,却又似想起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柒夫人,“柒夫人,桃止山庄庄主,因你贪财而死,与我无关。” 说完,月倾城面无表情的,从柒夫人身边抬腿离开。 “你……”柒夫人气急,愤恨的瞪着月倾城的背影。 一旁的薛神医听出,她们似乎有什么私人恩怨,站在柒宝莲一侧,望着月倾城的背影,大声喊道: “姑娘医者仁心,既有不凡的医术救了那中毒的老爹,为何不能放下恩怨,救无辜的胎儿一命?” 闻言,月倾城身形微顿,停住了脚步。 众人皆以为她是要回头相救,却不料月倾城只是停住了一下,踢走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凉凉开口: “医者仁心,见死不救。” 不回头,不睁眼,不转身,摸着丢丢的小脑袋,走了…… “啊……我的肚子……”柒宝莲突然觉得肚子绞痛,弓着身子,紧拽着衣服。 腿边,血渍慢慢溢出…… 徒留薛神医在一侧,惊愕,感慨,叹息…… 是啊,医者仁心,见死……不救。 他方才不就是见那新娘子的老爹,中毒吐血,脉门紧闭,死相,不救。 早起春露重,不如赖床头。 月倾城趴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不欲起身。 奈何门外闹腾个不停。 算了,去看看哪个王八犊子扰她清净! 一个鲤鱼打挺,穿衣,穿鞋,下床,起身,妥妥走到门口…… 开门……嗯?门打不开? 月倾城使劲用手晃动,门却丝毫不为所动,透过门缝一瞧…… 哟呵,谁给她的房门上了把锁?! 想了想,毕竟是木淇奧新买的宅子,门还是挺值钱的,算了,爬窗出去! 月倾城将窗户轻轻打开……窗外陡然一道劲风袭来,将窗户死死摁住。 木淇奧…… “木淇奧,你干什么,放我出去!”月倾城疑惑,不爽。 “不放!”木淇奧果断回答。 “你发什么疯把我锁在屋里?!”月倾城欲把窗户推开,好不容易露出条缝来,又被木淇奧死死摁住了。 “本座要金屋藏娇。” 我靠! 金屋藏你个毛毛虫! “滚犊子!把门打开!”月倾城不悦,站在屋内,叉腰皱眉,十分不爽。 “不开!”木淇奧拒绝,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开了你就跟那什么候公子跑了。” “什么候公子?”月倾城疑惑,不解他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就你昨天眉来眼去那男的!”木淇奧想着就生气,将窗户摁得更死了。 该死的花花公子,昨天休妻成亲不嫌事大,今天还敢跑来给倾城送礼物,他非得断了他三条腿不可。 “本姑娘何时与人眉来眼去了?”月倾城不解,意欲将窗户推开,“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自己想,哼!”木淇奧不悦,双手将窗户摁住,“你没勾引他,那候公子会来给你送礼?!” “什么候公子,本姑娘只听过公猴子,你他娘的有病啊。”月倾城见窗户推不开,利索的跑过去砸门。 木淇奧赶紧跑过去将门死死拉住,试探,“你当真不认识?” 见木淇奧跑过来拉门,月倾城又赶紧跑去开窗户,眼看着凑了半个脑袋出去了,又被木淇奧给摁进屋了。 月倾城无奈,望着窗户上的身影,语重心长的说道: “认识,公猴子嘛,山上多的是,不如哪天你抓两只来,本姑娘挖了猴脑给你补补?” 这个男人,脑子肯定有病,且还病得不轻! “爹爹,那个公猴子走了。”丢丢自门口跑了进来,老远就冲着木淇奧开心的喊。 “哼,算他命大。”木淇奧轻哼一声,把窗户轻轻打开一角,一脸傲娇的看了月倾城一眼,“你,闭门思过!” 第32章 捉奸在窗还不承认 “爹爹,舅舅来啦。”丢丢开心的跑到木淇奧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开心的挥动着小手。 闻言,木淇奧果断的将窗户拍下,神色凝重的转身。 “哟,看来本阁主来得很不是时候。”闻人樾进门,站的老远,嘲笑的看着木淇奧。 哼,敢让他喜当爹,他就让他当不成爹! “闻人樾。”木淇奧紧皱着眉,不爽。 “不知木大教主和倾城小妹妹,谁先来承受本阁主的怒火?”闻人樾一步步走近,神色却是十足十的嘲讽。 有朝一日,喜当个爹,翻身儿奴,嘲笑死他! 月倾城听见了闻人樾的声音,见窗户已松,利索的将窗户推开,一窗沿拍在了木淇奧的背上,差点没磕上后脑勺。 月倾城凑出半截身子,抬手将木淇奧压低,脑袋正放在木淇奧的肩上,看着闻人樾。 “凭啥我还得承受你的怒火了?” 闻人樾手中折扇轻轻指着月倾城,嫌弃,“你,知情不报。” “我怎么就知情不报了?”月倾城一脸无辜,假装糊涂。 “你,跟某人苟且,生下了丢丢,还敢说你有自产自销的本事,能耐啊。”闻人樾折扇一会指着月倾城,一会指着木淇奧,嘲讽之极。 “我怎么就跟他苟且了?!”月倾城不爽,意欲反驳,身子一动,脑袋碰上了窗沿。 木淇奧赶紧给月倾城揉脑袋,心疼极了。 “嘿,当着我的面动手……”闻人樾飞身上前,手中纸扇抵在木淇奧揉月倾城的大手上,神情冷酷,“捉奸捉在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左一买了早饭回来,走到院门口,看见两男一女一个娃,如此糟心的一幕…… “教主!”左一意欲保护教主,却被闻人樾狠狠瞪了一眼,腿怂。 “我招!”月倾城咬咬牙,举手求情。 “哦?”闻人樾将纸扇拿开,看着月倾城,嘲笑,“给你一个招供的机会。” 月倾城抬手将木淇奧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开,一把扯过他,挡在自己身前,“是他,强迫我的,唉……” 那神情,好生无辜,好生委屈,好生可怜! 木淇奧惊奇,转头看着月倾城,“本座何时强迫过你?” “口供不一致,该打。”闻人樾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动了动折扇,准备动手。 “打就打,本座怕你不成。”木淇奧不屑,摆开架势,看了丢丢一眼,“丢丢,退后。” “爹爹要和舅舅打架吗?太好了。”丢丢好奇的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退后,“丢丢最喜欢看热闹了。” “丢丢,记得给舅舅加油哦。”闻人樾冲着丢丢挥手,丝毫不把木淇奧放在眼里。 “哟,闻人阁主和本座打架还要助威?”木淇奧笑得张狂,不屑。 “舅舅加油,把爹爹打趴下。”丢丢站在一侧,开心的挥着拳头。 呃,好吧,第一回合,木淇奧完败。 木淇奧不爽,看了丢丢一眼,“丢丢,给爹爹加油。” 丢丢看了看爹爹和舅舅,思索了一会,郑重其事,“哦,可是爹爹,丢丢更想给舅舅加油。” “哈哈哈哈……”闻人樾放肆嘲笑,心情愉悦,冲着丢丢招了招手,“丢丢过来,舅舅带你去闯荡江湖。” “真的?!”丢丢开心的跑到了闻人樾的身边,果然舅舅才是最好的。 “闻人樾你敢!”月倾城不爽,狠狠瞪着闻人樾。 “那你认真交代,你们俩是怎么勾肩搭背勾三搭四天雷勾动地火的?!”闻人樾拉着丢丢,意味深长的看着月倾城。 月倾城随手一把将木淇奧推开,嫌弃十足,“谁跟他勾肩搭背勾三搭四天雷勾动地火了,当年老娘好心救他一命,他娘的敢强暴我!” 木淇奧皱着眉头,她就这么嫌弃他?当着闻人樾的面,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他撇清关系? 闻言,角落里的左一都石化了…… 他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闻人樾嫌弃的看了月倾城一眼,摇摆着头。 真够丢人的! “那你如今又为何跟他在一起了?”闻人樾很不爽。 “丢丢要我救他性命,我也很无奈。”月倾城实话实说,她也不想和魔教牵扯啊。 “仅是如此?”闻人樾施舍般打量着木淇奧和月倾城,觉得她在说谎,“那你跟我回去。” “不回。”月倾城张口拒绝。 果然,月倾城这个骗子。 “走了,丢丢,舅舅带你去玩咯。”闻人樾摆着头,牵着丢丢,最后看了木淇奧一眼,嘲讽意味十足。 “闻人樾,你把丢丢放下!”见闻人樾毫不犹豫的离开,月倾城趴在窗子上大喊。 闻人樾丝毫不为所动,和丢丢开心的讲着笑话离开,徒留无奈的月倾城,强行爬窗而出,指着闻人樾的背影焦急大喊,“闻人樾,哥,老哥,亲哥,我跟你回去行了不,你把丢丢放下……” 月倾城一边说着,一边就跑出去追闻人樾,看都没来得及看木淇奧一眼,就那样跑了。 木淇奧呆呆站在院子里,神色晦暗,思绪杂乱。 他没有想到丢丢会如此开心的跟闻人樾离开,他也没想到,月倾城就那样追走了,看都不带看他一眼。 “教主,属下去追?”左一凑上去问道。 不能怪他蹲在一旁看热闹啊,教主大人不发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啊。 “追个屁,没看见人心甘情愿跑的。”木淇奧不爽,黑着张脸,就地坐下,独自郁闷。 “那,丢丢……” “丢了!”木淇奧咬咬牙,笨蛋儿子养不熟,有了舅舅和娘亲,亲爹都不放在心上了。 天干物燥,宜八卦。 景风和小北没能亲眼看见事发现场,回来时,只见自家教主在屋顶上吹着冷风,院子里一堆碎掉的酒坛子。 左一独自蹲在院子一角,收拾地上的碎片。 “出事了?”景风小声问道。 左一不语,闷声点头。 “月姑娘呢?”景风四下张望,再次询问。 “跑了。”左一看了景风一眼,摇了摇头。 “那丢丢呢?”小北张望一番,小声发问。 “也跑了……”左一抬头看了看教主,唉,悲剧啊。 “哎哟我去!”离夏姗姗来迟,自屋顶飞落,差点被绊倒,看着一院子碎片也不甚在意,甚是激动的看着兄弟几个,“兄弟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闻人樾,他竟然在买糖葫芦,哈哈,一个大老爷们买糖葫芦……”离夏说着,哈哈大笑。 糖葫芦……丢丢……哼,木淇奧听见离夏的话,闷声喝了一大口酒,郁闷。 闻人樾?那就是说他们还没有离开咯?左一看着离夏,问道,“那月姑娘和丢丢呢?” “啊?什么意思?”离夏不解。 左一虚掩着嘴,望了望屋顶上的孤独身影,小声的跟兄弟们汇报,“月姑娘和丢丢,跟闻人樾跑了,当着教主的面儿……” “不能吧,我就看见了闻人樾一个人,买了糖葫芦往城外画舫走了。”离夏拄着扫帚,若有所思。 突然,神色激动,“难道,闻人樾和倾城,在画舫上,谈情说爱?嗯?!”离夏激动的说着,心里感叹,闻人樾和月倾城果然有一腿。 “那教主怎么办?”景风赶紧捂住了离夏的嘴,小声询问。 看着屋顶之上那一人一酒坛,左一幽幽的扫着地,感叹,“凉拌呗。” “那怎么行,我找他们去!”小北说走就走,怎么能让教主凉拌,要凉拌那也是闻人樾凉拌。 良久,小北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直喘气。 “我看见了,他们都在画舫上呢,一个弹着琴……” 谈着情?木淇奧听得真切,又狂喝了一口闷酒。 “一个说着唉……” 说着爱?内心狂躁不已,拿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 好一副奸夫**的凄惨景象! 木淇奧黑着脸,将酒坛子啪的一声摔碎在地,拂袖而起,飞身直下。 他要去捉了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和娃! 只是,走到门口,又幽幽的转了回去。 “教主,我们不去抢回来?”小北疑惑,磨拳擦掌,激动不已。 “抢个屁!”木淇奧黑着脸,独自坐在院子一角,忧伤…… 人家一女一娃,心甘情愿的跟着走了的,他怎么去抢得回来。 月倾城那嫌弃他的模样,那见到闻人樾就跟他撇的一干二净的神态,让他下不了决心,去把人抢回来。 闻人樾和月倾城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就有一腿,他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门外汉。 唉…… 第33章 木大教主恭喜当爹 四个大男人围成圈,强行出谋划策。 一个大男人拎着酒,墙角独自忧伤。 今天,又是木大教主,独自喝闷酒的一天…… “自古以来,男女之间拜把子称兄妹的,都是有不可告人的奸情滴。” “不然干哥哥干妹妹之前,为何偏偏要是个‘干’字呢。” 离夏端着手,侃侃而谈,“古人对于文字的研究啊,那可是造诣很深的,不容有错。” “所以呀,要说这干兄妹之间有纯洁的革命友情,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嗯,我也觉得。”景风点点头,赞同离夏的话。 果然,他们之间,一点也不纯洁……木淇奧坐在墙角,手搭在膝盖上,心中哀伤。 “那我们教主就真的没戏了?”左一问道。 “也不一定啊,你们都看见了,教主亲了倾城,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离夏指了指兄弟三人,又偷偷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人,偷笑。 一点反应都没有……木淇奧更加神伤,月倾城果然不喜欢他。 “没反应那就是不喜欢啊,这还不一定?”小北皱着眉,这连他都懂好吧。 “就是,你还笑得出来。”景风瞪了离夏一眼,欠揍。 “不懂了吧,换作旁人,敢对倾城动手动脚,早就被她剁碎了喂狗,更别说动嘴了。” “月倾城这个人呢,就跟咱们教主一个样……”离夏转口就说,神色激动,手舞足蹈,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冷血无情,凶狠残暴……” “喔,原来我在离夏眼里如此优秀。”屋顶之上,月倾城半蹲着,笑意莹莹。 “倾城?”离夏惊讶抬头,望着她,“你不是跟闻人樾私奔了吗?” “爹爹,丢丢回来啦。”丢丢手里拿着新玩具,开心的跑了进来。 咦,爹爹呢? 月倾城飞身而下,看见角落里招虫的木淇奧,指着他,疑惑的望着他们,“他这是……喝酒喝死了?” 离夏摆头,虚掩着嘴,冲着月倾城喊话,“教主这是失恋了。” “失恋?”月倾城好奇,坏笑,“哪个倒霉催的被他给看上了,啧,惨兮兮。” 闻言,原本听见月倾城回来了的木淇奧,正想着转身抱抱她的,转而决定继续装死吧。 哎哟喂,哪个糟心的姑娘这么负心,可怜了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 “乖,不哭啊……”月倾城弯腰蹲下,轻轻安抚木淇奧的头,就跟平时哄丢丢一个样。“女人嘛,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别伤心,勇敢的站起来,明天又是站撸的美好时光。” 哎,这哄人的话,怎么听起来,不对味呢。 “娘亲,爹爹怎么了?”丢丢凑近打量,好奇。 “你爹没事,一边玩啊。”月倾城看着丢丢,让他一边去玩。 丢丢拿着玩具,开心的入了堆。 木淇奧幽幽转身,正脸对着月倾城,忧伤,无辜,委屈,绝望…… “你,不走了?”木淇奧幽幽开口,似乎还带着一抹哭腔。 听得月倾城心头一颤。 “我,要去哪?”月倾城疑惑,她该走吗? 难道,她不该出现在这? “你不跟闻人樾私奔了?”木淇奧幽幽的望着月倾城,望得她心里发怵。 “废话,我跟闻人樾,怎么可能私奔。”月倾城摆摆手,暗自感叹。 闻言,木淇奧一个熊抱将月倾城反手抱住,嘴角的酒滞全都擦在了她的衣服上。 月倾城疑惑不解的望着一旁的四人,她就出门一趟,这男人又犯病了? “倾城,你这是抛弃了闻人樾,转而投向教主的温暖怀抱了?”离夏偷偷指着他们,好奇心起。 “胡说。” “那月姑娘是来跟教主告别的?”景风问道,这样一来,教主岂不是更可怜。 闻言,木淇奧一把将月倾城抱得更紧了,他不想让她离开,再也不想。 “诶,松开,抱那么紧你要勒死我啊。”月倾城扒拉开木淇奧的手,却不料木淇奧丝毫不愿松手。 “本座不许你离开!”木淇奧闷声说道。 “我没说我要离开,你松手,你身上很臭你知不知道……”月倾城一边说道,一边扒拉着,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将木淇奧推倒在地,而她自己也被木淇奧抱着倒地。 好吧,挣扎无望,无力望天。 “姓木的,我知道你失恋了心情不好,好吧,看在你是我儿他爹的份上,姐姐让你抱一会儿。” “看吧,换作旁人,教主这样死缠烂打,早就死透了。”离夏对着兄弟几个,偷偷说道。 “月姑娘,你到底是喜欢我们教主,还是喜欢闻人樾呀?”左一突然发问,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还是早说清楚得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嘿,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尖锐呀。”月倾城从地上爬起来,任由木淇奧抓着她的手,看着左一,“我且问你,为何如此发问?” “月姑娘若是喜欢闻人樾,我们教主……不会再对月姑娘死缠烂打的。”景风正言,可不是嘛,放手去飞,哪会去追。 “你们以为我喜欢闻人樾?”月倾城抬手一一指过,转眼看着地上的醉汉,“你,也以为我喜欢闻人樾?” 地上的木淇奧恍惚睁眼,好不凄惨。 皱眉,不悦,心烦,气躁。 “一群神经病。”月倾城摆着头,盯着离夏,“定是你,妖言惑众。” “我何时妖言惑众了,我那是实话实说!”离夏不满,反驳。 “实话实说……”月倾城欲起身揍人,却被木淇奧拉扯住,只得远远的指着离夏,“闻人樾是我哥,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干哥哥也是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离夏一副了然于心,不可相信。 “子曰: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都是动机不纯。”小北摇头晃脑,不可信也。 没有血缘关系……对哈,为了不招惹过多是非,她与闻人樾在某些知情人眼中,是结拜兄妹。 当然了,江湖之中,更多的是以为他们毫不相干之人。 都是离夏这个叛徒! “你这个叛徒!”月倾城咬牙切齿,狠狠指着离夏。 “你这是被我们说中了气急败坏,我们教主真可怜。”离夏兀自说道,丝毫不畏惧强权。 “本姑娘出卖色相……不对,出卖灵魂,对闻人樾鞍前马后,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将死之人!”月倾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不爽的直接拍在了木淇奧脸上。 为了他? 木淇奧一惊,直挺挺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将脸上的信随手一扔,深情的望着月倾城。 “诈尸了你?”月倾城坐在一旁,嫌弃意味十足。 “妹夫亲启?”小北捡到了信,看见信封上的字,疑惑。 景风擅自做主,将信打开,看了看木淇奧,念道: “木大教主,恭喜当爹,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看在你对倾城有心的份上,本阁主就准许你与倾城来往了。” “下次见面,记得叫哥,呵呵。” “想要桔梗之心,你求我呀,哈哈……” 我靠!好神经的一封信,闻人樾这是被教主嘲笑多次,想一招致命啊。 “听起来,挺纯洁的哈。”离夏突然怔神,悻悻,难不成他们还真是纯纯的兄妹之情? “你跟闻人樾真的只是兄妹?”木淇奧又突然将月倾城抱住,整个人压在她的肩上,也不管她是否承受不起。 “废话。”月倾城不悦,要把木淇奧推开,“你真的很重啊……” 肩上的人没反应,月倾城推搡着,转头看了一眼…… 我靠! 睡着了! 第34章 我心悦你惟愿肉偿 木淇奧躺在床上,一觉酒醒,还是熟悉的房顶。 只是,头顶有气泡飞过,嘴巴四周粘粘的,不清爽。 他没有睡觉流口水的习惯呀,木淇奧伸手一抹,满是泡沫…… “爹爹,你醒啦。”丢丢趴在床角,正好奇的吹着泡泡。 闻言,木淇奧正欲起身,被月倾城无情打断。 “躺下。”月倾城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菜刀,自屋外进来,神色冷酷。 我靠!他不过喝了个酒,睡了一觉,不至于谋杀亲夫吧。 木淇奧打算反抗,丢丢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爹爹,娘亲说要给你刮胡子。” 刮胡子? 木淇奧乖乖躺好,心里发怵。 哪有拿菜刀刮胡子的! “你放心,本姑娘虽然是大姑娘刮胡子头一回,但是刀工还是不错的。”月倾城一手抵在床头,吹了吹菜刀,缓缓蹲下。 “你就不能换把刀?”木淇奧小声反抗。 “不能。”月倾城拒绝,随手拔了木淇奧一根头发。 往刀上一放,一刀两断,效果甚好,月倾城满意的点点头,“为了给你刮胡子,这把刀我可是特意磨了一柱香的时间。” 特意磨刀给他刮胡子,好感动,木淇奧双眼一闭,咬咬牙,“来吧。” 这么乖? 月倾城满意的拿起刀,轻轻的往木淇奧的下巴上放。 良久……久到木淇奧不确定的睁开了眼,耷拉着眼皮看着菜刀一点一点的刮掉自己的胡须,抬眼看着认真专注的月倾城的脸庞。 专心致志的月姑娘也是这么好看。 好看到他想亲她一口。 木淇奧想着,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和月倾城手中的菜刀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下巴刮破了皮,丢丢看得赶紧捂住小嘴巴,紧张兮兮。 月倾城却好像并未发现,认真的刮着最后一撮毛。 终于,大功告成。 “好啦,完美。”月倾城一手拿着菜刀,笑容浅浅。 得意的摸了摸木淇奧的嘴角,嗯,完美,下巴……嗯? 月倾城低头细细一看,竟然划破了皮,丝丝血珠都冒了出来。 “我划破了你的下巴,你怎么也不喊一声?!”月倾城看着那一点破皮心疼,嫌弃的看了木淇奧一眼。 “怕你分心。”木淇奧躺在床上,心里很是美滋滋。 月倾城转手将刀放好,见木淇奧还躺着,好心将他拉了起来,摸了摸下巴上的小破皮,“疼不疼?” “不疼。”木淇奧望着月倾城,心里暖洋洋。 “好了,没事下床走两步,别在床上挺尸。” 月倾城见大功告成,甩手打算出门,却被木淇奧一把拉住,抱在了怀里。 “月姑娘……” 月倾城惊讶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又犯病了? “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 月倾城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淇奧,“你……这是……向我表白?” 木淇奧温柔的望着她,点头,微笑。 我靠!这副纯情求推倒的模样,她承受不住的好吧! “额,不,等会,你让我捋捋,捋捋啊……”月倾城惊骇,惊诧,惊喜,惊奇,离开了木淇奧的怀抱,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外。 对着大地,对着苍天,对着院内忙碌的四人组,摆头,仰息,癫狂,发笑。 “嘻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哟呵呵呵……” 丢丢觉得好玩,开心的学了起来。 “嘻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哟呵呵呵……” 这,木淇奧疑惑,他难得表白一次,这是把人给吓傻了? 木淇奧起身出门,站在月倾城身边,思考。 “教主,你醒了?”小北率先问道。 “月姑娘这是?”景风接着发问。 “本座方才说喜欢她,她就这样了。” 喜欢?牛逼啊教主,这可不就是表白了。 离夏激动的冲过来,两手抹黑在月倾城眼前晃悠,“教主,倾城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表白过,您应该是第一个,简直是创举啊。” 离夏感叹着,真不愧是他们的教主,这不,都把倾城高兴坏了。 “您让她笑会儿,一会就没事了。” 木淇奧无奈,和四人一起凑了个堆,感叹。 “为何从来没人敢跟月姑娘表白?”小北惊奇。 “辈分太高,地位太上,长得太好,实力太强,性情太过残暴。”离夏摆着头,啧啧称奇,“也只有我们光芒万丈英勇无比大义凛然的教主大人,才敢跟她表白。” “你们几个这是在做什么?”木淇奧看着地上黑黢黢,手上黑黢黢的几个人,打岔。 “十字青黛。”景风回答道,“属下找过好些青黛大师,都做不出来月姑娘要的东西,所以月姑娘让我们自己动手做。” “可是女人为什么会喜欢把这玩意往脸上画,黑黢黢的怪难看。”小北不解,抹黑的手往自己脸上一画,就变成了花猫北了。 “哈哈……”离夏指着小北笑。 “教主你看,这是我做的。”离夏拿着他做好的针型青黛,得意极了。 “笨。”月倾城终于笑开心了,拉着丢丢一起,凑到了木淇奧的身边,嫌弃的看着离夏说道。 “那我的呢?”左一摊开手,手中妥妥安放着一支圆形青黛。 “笨笨。”月倾城毫不留情的回答。 呃,好吧。 “早跟你们说了,捏成手指大小的十字型,也太笨了你们几个。”月倾城伸手手指比划,很不耐心的解释,袖手一挥,“算了,本姑娘大发慈悲教教你们。” 月倾城说着,撸起袖子就给他们示范。 几人学得倒是有模有样。 只是…… “诶诶诶,这啥玩意?” “你捏自己的小丁丁呢?” “亲,你的手指有那么粗?” “嗯,嗯,还是丢丢聪明。”月倾城满意的点点头。 “嘻嘻,丢丢果然是天才。”丢丢开心的比划着。 “他捏的才是小丁丁好吧。”离夏指着丢丢手里的青黛,委屈。 “那是小朋友的手指。”左一好心拍了拍离夏,难得安慰。 “嘿,你捏毛毛虫呢你?”月倾城一一打量过后,目光落在了木淇奧的手里。 木淇奧抬手就着手中的青黛笔,往月倾城的眉头上描了描。 突然,似来了兴趣,扒拉下月倾城的面具,往另一边眉头也描了描。 “嘻嘻,娘亲长胡子了。”丢丢好奇的看着,乐呵。 “姓木的!”月倾城瞪着木淇奧,嗔怒。 “别动,还没画完。”木淇奧小小的不悦,手上动作不停。 月倾城只觉眉头,额头有笔画描过,不敢乱动。 “好了。”木淇奧收手,满意的点头。 众人都好奇的打望,憋笑。 月倾城不解,疑惑,“你给我画了什么?” “你猜?” “你等着!”月倾城立马起身,利索的跑进了屋子,找到镜子打量…… 一个黑心额间挂,两条黑眉似肉肠。 黑心黑肠…… “我靠!” 一道清脆的怒声自屋内响起,月倾城气冲冲的走出来,“木淇奧,你敢说我黑心肠!” “你理解错了。”木淇奧扶额,他明明画的如此美好。 我心悦你,惟愿肉偿。 “还敢狡辩。”月倾城跑过去,拉着木淇奧的衣襟,脑门就往他的脸上凑,“我还你个黑心肠!” “我真的没有说你是黑心肠。”木淇奧仰天,任由月倾城乱蹭,无奈。 “嗯,你没说,你都画我脸上了,哼。”月倾城挥动着脑袋。 “我那是……诶,你蹭归蹭,别动嘴行不行?” “啊……” 第35章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良久,月倾城将制作好的十字青黛,人手发了一个,俗称备用。 一只小白鸽落在屋头,小北飞身而上,取了鸽腿上的密信,扔给了景风。 景风看了一眼密信,看着脖子上带着牙印子,蹲在一旁洗脸的木淇奧,走了过去,小声道,“教主,后院起火。” 闻言,木淇奧侧着头看了看景风手中的密信,思索了一番,“回青凉山。” 天雷勾动地火,打家顺便劫舍。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官道之上,孤零零的一家……黑店。 黑店就黑店吧。 月倾城抱着昏昏欲睡的丢丢,手指不经意的敲打着,感叹,“所以你们回老家为啥非得带上我呢?” “带上你比较安心。”木淇奧独自坐在一条板凳上,宠溺的看着一大一小。 “俗话说,家是温暖的港湾,回到家那就像是投入了娘亲的怀抱一般,怎么会不安心呢。” “也就是你们这些人,回趟家都神经兮兮的,总不至于,有人蹲在你家害你吧。” 月倾城感叹道,看着五脸便秘样,唉,看来她又说错话了。 算了,闭嘴。 “来了,几位客官,久等。”老板娘和小二一起,端着四五盘菜,一一放上了桌,笑意十足,“饭马上来,几位慢用。” 月倾城将丢丢放好,拍了拍他的脑袋,“崽儿,起来吃饭了。” 丢丢揉了揉眼睛,将目光放在桌上,开心,“哇,好多吃的。” 小二利索的将饭端了上来,一人一碗,丢丢拿起勺子就开心下嘴。 “娘亲,我要吃那个。”丢丢用勺子指着,月倾城宠溺的给他夹了一大筷子。 木淇奧皱眉,眼巴巴的望着,“媳妇儿,我也想吃那个。” “滚蛋。”月倾城夹了一筷子菜,自己愉快的吃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吧,自己动手。 木淇奧委屈巴巴的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 另外四人都开心的拿起了筷子,眼冒金星,开饭! “娘亲,这个肉吃起来臭臭的。”丢丢将嘴里的肉吐在了桌子上,小脸皱成一团。 “肉里下了迷药,自然臭臭的。”月倾城自个夹了一块肉,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心啊,吃不死的。” 老板眼看着这一幕,听得真切,偷偷的赶紧让小二去后院告诉老板娘。 眼看着月倾城要下嘴,木淇奧一筷子将其拦住,皱着眉头。 月倾城不爽,看着到嘴的肉被人拦截,瞪着木淇奧,“干嘛,想抢我肉啊。” “好好好,给你吃,给你吃。”月倾城见木淇奧皱着个眉头,将筷子送到了他的嘴边,哄着,“张嘴,啊……” 离夏拿着根细不可见的银针,往盘子里一插,果然…… “教主,有毒。” 左一顺手抓住刀,起身就去抓柜台的老板。 “哟,行走江湖,银针试毒。”月倾城看着离夏手里的银针,略带羡慕,“你这根小针针做工不错啊。” 月倾城说着,将筷子上的肉就放进了嘴里,感叹道,“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嗯,味儿还不错,你们尝尝。” “有毒,你快吐出来。”木淇奧皱着眉,伸手掐住月倾城的嘴,似要发狠让她把肉吐出来。 左一一把将没来得及逃走的老板抓了过来,拎着衣领,将其踢倒在地。 “咳……”月倾城抬手将木淇奧的手掰开,“不就加了点料,又死不了,大惊小怪。” “说,你们是什么人?!”左一将刀架着老板脖子上,摁住他。 “大爷饶命,小人就是普通百姓,在这开家店做点小买卖,万万不敢害人性命呐大爷。”老板跪地哭诉。 “还不老实!”木淇奧不悦。 “唉,你别瞪着他,看他那样也不敢杀人。”月倾城自个也吃不下去了,嫌弃的摇着头,“顶多就是谋财。” 小北抓住了老板娘和小二,怀里个抱着个大包裹,扑通两下将人扔在地上。 “饶命呐,几位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饶了我们吧。” “还不从实交代!”左一加重力道,摁得老板直咬牙。 “是是是……”老板跪在地上,“小人王老五,这是小人的妻儿,为了一家生计,小人迫不得已在这儿开了家店。” “以前来往的人很多,最近几年这方圆百里都荒废了,过路人都少了,小人一时财迷心窍,买了迷药迷晕客人谋财,前几次都顺手的很,却不想,不想……”王老五说着,委屈巴巴的望了月倾城一眼。 不想这一遭,原以为是笔大生意,后厨忙活许久,迷药不够用了。 想着几个大男人肯定喜欢吃肉,就把迷药都撒在肉里了,结果小屁孩吃了没晕倒,美女还直接开口就说菜里有料,她还吃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过分呐。 “唉,看你们也怪可怜的,还不快去端两盘肉过来。”月倾城挥挥手,嫌弃。 “没……没了。”小二哆哆嗦嗦直发抖。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哆哆嗦嗦,容易尿到裤子上。”月倾城筷子指着小二,语重心长的教导。 “唉,算了,你给个一百两,本姑娘勉为其难的收了你这家店。”月倾城指着王老五,两根筷子递到他眼前。“给钱吧。” “啊?”王老五不解,这姑娘这话不对呀,既要收了他的店,还想要他掏出钱,这不是赔钱送店嘛。 王老五磕着头,“姑奶奶,这家店是小人一家的生计呀,我……我赔钱,赔钱给您?” 说着王老五就示意他媳妇儿,“还不快给钱。” “我们哪有一百两银子啊。”老王媳妇儿抱着包裹,委屈又可怜。 他们都几天没开张了,还以为这次能顺笔大的就金盆洗手了,结果呢,唉。 “一百两都拿不出手?”月倾城转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算了,你将店铺转给我,姑奶奶教你们做生意,赚了钱分你们一成如何。” “一……一成?”王老五惊讶,委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成你还敢嫌弃?!”月倾城不悦,离夏在一旁附议,能让她拿出一成来,已经很奇葩了好吧。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王老五慌忙摆手,命都快没了,哪还敢嫌弃。 “行了。”月倾城抬手示意左一和小北放人,悠悠坐回板凳,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看着王老五,“边上坐好。” 王老五赶紧爬过去,和媳妇儿儿子一起,排排抱腿而坐。 “都吃着,菜都凉了。”月倾城指了指,又转头看了看一家三口,“我说你们也是怪啊,下个迷药就不能每盘菜都撒上?” “迷……迷药用完了,只……只撒在了肉里。”老王媳妇儿期期艾艾的说道。 闻言,桌上的其余几位,这才敢下筷子。 第36章 以此为聘娶你如何 月倾城从丢丢怀里摸出来十两银子,在手里掂量着。 “老王,小王,老王媳妇儿?!” 王老五一家齐齐点头。 “从现在起,这家店归我所有,你们几个负责干活,这个就当是这个月的工钱,如何?”月倾城将银子拍在桌子上,看着王老五。 “是是是……好好好……”王老五果断点头。 十两银子出手啊,得他们赚黑心钱多久了。 月倾城将银子扔进王老五跟前,王老五赶紧捡起来收好。 “这开店做生意呢……”月倾城一边吃着菜,一边教导着,时不时看两眼地上坐着的人有没有认真听。 “第一,名字很重要。像你这取个名叫黑店,谁敢送钱进来?” “这,我们这以前叫黑村,开了好几家黑店,只是大家都搬走了。”王老五思索着,说道。 “从今天起,这家店就改名叫比丟客栈。”月倾城手里拿着筷子,认真嘱咐。 “比丢客栈?”小王插嘴,“那是有钱人开的,各城都有,你这是盗版侵权。” 嘿,这个时候他就不瑟瑟发抖了? “比丢客栈是娘亲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是老板,比你们这个小破地方好多了。”丢丢看了一眼,正色道。 “娘亲说过什么,做人要低调。”月倾城按了一下丢丢的脑门。 “比丢客栈是您的产业?”王老五恭敬的询问。 “哎,我崽儿的。”月倾城拍了拍丢丢的肩膀,“以后,这是你们老板。” “这是老板他爹。”月倾城又随手指了指木淇奧,这个称呼让木淇奧暗爽,任由小女人胡闹。 “我呢,你们就称姑奶奶吧。”月倾城想想,勉为其难,也不算吃亏。 “是,姑奶奶。”王老五重重点头,再看眼前的漂亮女子,那就是闪闪发光的黄金女神呐。 没想到,他们今天,踢到金手指了! “再来,我们看看你这家店。”月倾城上下四周打量着,“一楼吃饭二楼睡觉,毫无特色可言。” “你说客人来了,想听个曲儿唱个歌怎么办?吃了饭想出门散散步看看风景怎么办?闲着无聊都待你这坐冷板凳呢。” “客人都是赶路人,吃完饭不都赶路走了呀。”老王媳妇儿疑惑不解。 “俗,这客人刚进门是为了吃饭,你将人招呼进来且等着,这院子里头能欣赏歌舞,房子外面再摆弄些花花草草,养点鸡鸭鱼狗,给人如家一般的感觉,那一顿饭下来,天都黑了,不得住上一晚?” “城里的大户,就喜欢约着在山野里钓鱼喝酒,我见过好几回。”小王激动的说道,想想,他还觉得那些有钱人有病,好日子不过,跑山里去耍。 “是了,咱养着鱼给他钓,酿着酒给他喝,风景又好,客人不就巴巴来了。” “回头我试试?”老王心动,看着妻儿。 “这第三呢,就来说说菜。”月倾城又夹了筷子菜吃着,说道,“要懂得创新,你再看看你这几盘菜,全是家常菜,毫无新意。” “小妇人只会做家常菜,这炒心肺小妇人做了十多年了。”老王媳妇儿委屈。 “这菜呀,名字起得好,摆盘摆得好,那才能卖的起价钱。” “我且问你,可见过凤凰于飞这道菜?” 老王媳妇儿摸着脖子,摇头,这世上哪来的凤凰嘛。 “我听过,城里大酒楼就有,能卖十两银子一盘,可我没见过。”小王扯着脖子说道。 嘿,王八犊子。 “就是两根扑棱扑棱的鸡翅,外加几根大葱。”月倾城好心解释道,“说说能值几个钱?” “这……一两银子也不值啊。”老王说道。 “看吧,人家卖十两,你卖一两,活该你穷啊。”月倾城摇头感叹,摆手让他们离开,“行了,再说怕你们也记不住,且自想想吧。” 就这样,黑店迎来了它店生之中的崭新开始。 清早,老王和小王抬了块新的木板过来,将黑店的名字换下。 木淇奧手中执着剑,毫不吝啬的刺了字: 比丢客栈……王老五分店。 王老五很不愿意送姑奶奶离开,月倾城无奈,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里自会有人来打理,在那之前若是有人敢闹事,且去青凉魔教求助便是。” “你家老板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凉魔教大魔头是也。” 大魔头…… 一句话吓得人腿软。 还以为黑店是弃暗投明了,敢情还是入了贼窝。 王老五软着腿,陪着笑,乐呵且害怕且怂的,将姑奶奶给送走了。 “比丢……听起来很怪呀,倾城,你怎么会起这么个名字?”离夏好奇问道。 “比丢比丢,比着丢,进了我的店,比谁丢得多。”月倾城笑着,“简单来说,就是黑……” “你就那么自信,那破地方能赚钱?”木淇奧牵着丢丢,看着比着手指算账的月倾城,宠溺的摇头。 “单凭一家客栈自然赚不到钱。”月倾城笑着,“可你们看看这地段,官道,又是无主之地,前有漫漫黄沙,后有断墙破瓦,改明你派几个人将这一片打理打理……” “眼前是边塞风光,身后是古城遗址,东方是四季花田,西方是动物乐园,再往江湖上那么一撒,多少观光游乐团不得吸引过来呀。” “到时候,这一片都是我崽儿的。” 月倾城描绘着蓝图,众人巴巴想着,咳,好像是挺美好的。 “你魔教人手众多,派个一百来人,不出两个月就能完工。”月倾城说着,庄重的拍了拍木淇奧的肩,又想了下,“看在你出了人力物力财力的份上,赚了钱分你两成如何?” “好,本座出人力物力财力,那你又打算出什么?”木淇奧问道。 “本姑娘出这么多豪言壮语,还不够吗?”月倾城望着众人,问道。 豪言壮语…… 她长得漂亮就可以这么不要脸么?! 咳,好像是的。 木淇奧摇着头,假装不愿搭理。 “喂,分你两成很够意思了,这可是给丢丢娶媳妇儿的。” “不如……”木淇奧想了想,悠悠开口。 月倾城眼冒星星,激动的望着他。 “你嫁过来,本座以此给你当聘礼如何?”木淇奧笑得邪魅,“赚了钱分文不收,还免费跑腿。” “看你长得这么好看,说得又这么好听,本姑娘真的是很心动呢。”月倾城手搭在木淇奧的胸前,“不如你以此为嫁妆,本姑娘可以考虑考虑,娶了你这只妖精。” 娶了他?他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娶! “不要。”木淇奧摇头拒绝。 “不愿意算了,本姑娘找闻人樾去。”月倾城轻哼了一声,眼看着就要走。 “回来!”木淇奧一把将月倾城扯回来,紧紧揽在怀里,“免费送给你。” “这还差不多。”月倾城安分的任由木淇奧揽着。 今天,也是心情很好的一天。 第37章 夜半三更带娃撒尿 青凉无限风情,只能隐姓埋名。 月倾城初上青凉山,确实风景不俗,连她都叹个好字。 这哪里有一点魔该有的样子,真的是,侮辱魔这个字! 木淇奧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刚回青凉山就不见踪影,徒留左一带着月倾城和丢丢去她们的临时住所。 “月姑娘,请。”左一伸出手,恭敬的引月倾城。 “好大一片药田!”丢丢激动的望着,开心的跑进田间溜达。 “真没想到,青凉山还有这么一大片药田。”月倾城望着眼前的一大片药田,感叹道。 “不过离夏果然是个半吊子,种个药都乱七八糟。”月倾城看着脚边的一块药田,药属不分,土壤干湿不分,株植疏密不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月倾城嫌弃的摆着头,看见了不远处的剪枝刀,上前取了过来,就地蹲下,有模有样的剪起了药植的枝叶。 “月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左一看得疑惑,出口询问。 “这些药植长得太密了,需要剪掉一些枝叶,才能出好的药材。”月倾城细心的剪掉了一片枝叶,举在手里,看着左一,“这些剪下来的枝叶,晒干捣碎之后还可以泡茶调菜。” “这些,离夏没做过?”见左一一脸懵逼,月倾城有些疑惑,“他也太懒惰了吧。” “这片药田以前是心月夫人的,后来一直是我爹在打理。”左一有些尴尬,“我爹不懂那些,只是不想让这一片荒废了。” “心月夫人?”月倾城疑惑,不曾听过这号人。 “心月夫人是教主的娘。” “来,拿着,刚好今晚泡水喝。”月倾城摇了摇头,没兴趣八卦青凉山的秘辛,将剪好的药叶放到左一手里,转而继续剪叶。 挑了一担水回来的左泽,远远的就看见了药田间玩耍的丢丢,以及蹲在药田边捣鼓的狗男女。 “哪来的小屁孩乱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左泽担着水,气势十足,大声喊到。 左一和月倾城齐齐回头…… 我靠!那狗男不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吗?! 他身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蠢笨如牛的傻儿子,终于开窍了?! “月姑娘,这是我爹。”左一顿觉尴尬,解释道。 月倾城缓缓起身,抬手召唤了丢丢回来。 左泽将水桶就地放下,拿着扁担就走到了左一身前,沉着一张脸。 “左一,你怎么回事?!” “啊?”左一不明所以,他这刚回来,就惹到他老爹生气了? 不能够吧。 “你何时处了女人,竟然敢不向老子汇报?!”左泽说着,手中的扁担作势就想往左一身上打,但想到有女人在,还是给他留点面子,旋即看了丢丢一眼,沉声黑脸,“连儿子都这么大了!” “大叔,我想您误会了。”月倾城笑着,把丢丢拉在自己身前。 左一顿时明白过来,凑到左泽身前,附耳低言了几句。 “柒小姐。”左泽知道自己认错了,抱拳行礼,“抱歉。” 月倾城笑着将左泽扶了扶,“无妨。” “柒小姐随意。” 左泽略带恭敬的望了望月倾城,却转手将左一拉开了几步,手中扁担使劲一拄,嫌弃的数落起来。 “左一,你成天跟着教主,教主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再看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娶媳妇回来,丢不丢人啊你。” “还不收拾屋子做饭去,等老子动手啊?!”左泽狠狠瞪了左一一眼,以示自己的嫌弃与不满。 “哦。”左一这才愣愣的挑了水离开。 “娘亲,拿扁担的人是不是都那么凶,跟公孙爷爷一个样。”丢丢小手拉着月倾城,惊讶的看着。 “拿扁担的人都是凶并温柔着,不用怕。”月倾城摸了摸丢丢的头,没热闹可看了,她还是和花花草草们做个伴吧。 “哦。”丢丢半知半解,反正不用怕就是了。 左一很快就将屋子收拾了出来,几人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就此散去了。 月倾城带着丢丢,终于愉悦舒爽的躺在了床上,睡得很香。 夜色渐浓,木淇奧只身黑影坐在了月倾城的屋顶,偷偷的揭开了瓦,屋内无灯,瞧不见媳妇儿和崽儿的模样。 夜半三更憋得慌,心想爬上佳人床。 木淇奧心一横,从屋顶落下,轻轻打开了窗户,弓着身子偷偷的爬了进屋,轻手轻脚,屏气凝神,紧张又暗爽的溜到了床边,点了月倾城的睡穴,心安理得的躺在了床上。 厚重的大手似无处安放,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月倾城的手,顺势而上,偷偷的摸上了月倾城的肩头、脖颈、脸颊…… 心意渐动,木淇奧侧过身,缓缓凑近,低头,在月倾城的额上蜻蜓点水,而后眉眼、鼻尖…… “唔…呵……”内侧床头被下攒动,丢丢迷糊着眼,打着哈欠,掀被而起…… 呃…… 他记得他和娘亲睡的呀,怎么一觉醒来,娘亲身边多了个爹爹? 丢丢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唉,不管了,先解决人生大事。 “爹爹,我要尿尿。” 唉,麻烦儿子,这种时候跑出来晃悠,躲在被窝里睡觉不好吗。 早知道,就该给丢丢也点了睡穴! 木淇奧心里憋屈,无奈的伸出手将丢丢抱出来,“走吧,爹爹带你去。” 院外一侧墙头,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开心的解决着人生大急。 嘻嘻吱吱…… “教主?”左一的房门忽而打开,疑惑的盯着院侧的身影。 他听见院内的响动,本想出来一探究竟,这门一开,竟然看见一大一小在角落欲行羞羞之事。 “一起?”木淇奧正解开丢丢的裤头,侧头一笑,嘴里哼着小曲儿,目无旁物的解自己的裤子。 听着教主哼曲儿,额……好像……似有尿意。 左一俊脸微尬,三两步走到了丢丢一侧,也着手解决人生一急。 左泽夜半口渴,起床喝了杯水,又想起夜。于是打着呵欠,开了门,伸着腰…… 院侧有两高一低的背影,齐齐转身,相视而笑。 木淇奧一把抱起丢丢,心情愉悦,借着月色,光明正大的走进了月倾城的屋。 教主怎么会在这? 左一疑惑,正想询问左一,却见左一已不在院中,心里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他的老眼都开始昏花了。 第38章 还请护好三条鸡腿 一夜好眠,月倾城醒来,觉得精气神十足,只是鼻尖有点疼。 丢丢抓着自己的木剑,蹦蹦跳跳的跑进屋喝水,看见月倾城醒来,开心的打招呼。 “娘亲,你醒啦。” “崽儿,帮娘亲把镜子拿过来。”月倾城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丢丢说道。 丢丢听话的走过去,将镜子抱给了月倾城,看着月倾城的脸,童颜乐笑,“嘻嘻,娘亲变成唱戏的小丑了。” 月倾城拿过镜子,细细打量…… 天哪,她的鼻尖怎么红了,隐约还能瞧见牙印子。 “崽儿,娘亲的鼻子是不是你咬的?”月倾城眼一斜,一眼看破般,盯着丢丢,“以后再也不抱你睡了。” “娘亲冤枉人,被爹爹咬了却要怪丢丢,哼。”丢丢好好的小心情被扰,皱着脸,叉着腰。 “你还学会找借口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知道不。”月倾城把镜子放在床上,对着丢丢谆谆教诲。 “我不知道,哼。”丢丢叉着腰,不满。 “嘿,想造反?!”月倾城不悦,单手叉腰,指着丢丢,“好,你说娘亲是被爹爹咬的,可有证据?” “我亲眼看见的,爹爹昨天晚上咬的,哼。”丢丢依旧不满。 “胡说,娘亲昨晚和你睡在一起,哪里来的你爹?” “爹爹昨天晚上和我们睡在一起,他还带我去尿尿了,不信你问左一叔叔。”丢丢嘟着嘴,皱着张脸,心想娘亲有了爹爹后就总是冤枉他。 娘亲果然是个坏人。 “好,娘亲这就去问。”月倾城果断出门,决不让丢丢做了坏事还甩锅。 出了门,左一正在往桌子上摆早点,看见月倾城,微微行了个礼。 月倾城见状,倒是不知该如何去问了。 “左一,你们教主昨晚来过?”月倾城思索了一番,决定采用迂回战术。 闻言,左一一脸便秘,心想教主到底做了什么,月倾城一醒来就发问。 可是教主早上离开时特意交代,不许告诉月倾城他来过,这可让他怎么回答。 “我……不知。” “丢丢?”月倾城看着丢丢,意欲调教。 “左一叔叔骗人,哼。”丢丢双手叉着腰,瞪着左一,“爹爹让你不要告诉娘亲,你就骗娘亲冤枉我。” “嗯?”月倾城打量着左一和丢丢,“从实交代!” 唉,谁都惹不起,左一心里苦啊。 “教主昨天晚上的确来过,早上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不让我们告诉姑娘他来过。” “为何我丝毫不知道?”月倾城疑惑,心想她的警惕性怎么越来越低了。 “我知道,爹爹点了娘亲的睡穴。”丢丢举手发言,思及此,“爹爹不教丢丢点穴,爹爹也是坏人。” 点了她的睡穴,还将她的鼻尖咬了……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很像是他木淇奧做的事! “木、淇、奧,你个狗尾巴蛋!”月倾城咬牙切齿,磨拳擦掌,转瞬冲走。 很快,快到左一都还没将早点收起来,月倾城又神神悠悠的踱步回来了。 “柒小姐这是晨跑了?”左泽手里拎着一只鸡,自月倾城后进来,“呵,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哇,左爷爷真的抓了只鸡回来。”丢丢开心的跑过去,围在左泽身边乱跳。 “那是,说了今天给丢丢吃肉,左爷爷绝不食言。”左泽拎着鸡逗着丢丢,索性蹲在院子一角杀鸡。 “哇哦~”丢丢半蒙闭着眼睛,扒拉开指缝好奇。 良久…… “炖汤,营养。”左泽看了看小小个的丢丢和瘦弱的月倾城,提议道。 “不要,烤鸡才好吃。”丢丢撅嘴反对。 “直接大火炒,方便。”身兼厨子的左一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月倾城独自坐在一旁,心里思量着昨晚的事,感叹,惊奇,无语,羞涩,恼怒…… 该死的混蛋大魔头,竟然敢如此对她! 月倾城瞧见角落探讨吃法的三人,看见那只已经拔毛待宰的公鸡,俏脸微红,果断起身上前,轻松夺过了盆里的午餐肉,大步走进厨房。 摆案,取刀,放鸡,开剁。 “没想到柒小姐刀工如此凌厉,真是后生可畏呀。”左泽站在厨房门口感叹。 很快,一盘骨肉分离的鸡丁就呈现在了众人眼前,而一旁,是一堆碎成渣的鸡骨肉沫。 “娘亲,我的鸡腿呢?”丢丢好奇的趴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鸡丁。 为什么没有鸡腿,他的鸡腿去哪了? 月倾城将鸡骨肉沫装进盘,倒入腌制米酒,只手端到了左一跟前。 “给木淇奧送去。” 呃…… “这是……什么?”左一一脸懵逼,这一盘渣难道不是废弃物吗。 “鸡腿……三只。”月倾城阴森森的盯着那盘鸡骨肉沫,看得左一心里发怵。 “娘亲偏心,把鸡腿给爹爹吃。”丢丢不乐意,反抗。 “乖,不和你爹抢。”月倾城看着丢丢,安抚。 好吧,丢丢撅着嘴,无奈的趴在一旁四下张望。 “告诉姓木的,这可是本姑娘对他,最深的爱意,请他好好保护住他的三条鸡腿,若是再上下其手,本姑娘不介意亲自操刀。”月倾城嘴角弯弯,面带微笑,咬牙切齿,眼神阴深,十分慎人。 呃……这种爱意,一般人真的承受不来。 “是。”左一接过盘子,利索消失。 清风院,木淇奧正在思考中午吃什么好。 “烫火锅,今天有牛肉。”小北磨拳擦掌,意欲明显。 “不好,今天算了一卦,不宜开荤。”离夏趴在桌子上,神色不佳。 “不如去药田,和左一他们一起吃?”景风暗自看了看木淇奧,询问道。 木淇奧神色微动,有这个想法。 “教主。”左一陡然出现,手里端着盘异物,远远的递给木淇奧,“柒小姐有东西送给您。” “哦?”木淇奧好奇,惊讶,月倾城竟然都会给他送东西了。 变天了吧。 “左一,你没拿错吧,这什么东西,血腥味这么重。”小北好奇凑近打量,无奈捏鼻。 “三只鸡腿。”左一言简意赅,认命回答。 “什么鸡会长三只鸡腿?你又犯病了。”离夏摇了摇头,左一的脑疾看来是无救了。 “公鸡。”左一幽幽开口,暗自看向木淇奧。 额……好吧,公鸡的确有三条腿。 “她就没说什么?”木淇奧盯着那一盘鸡骨肉沫,突然觉得眼睛恶心。 “柒小姐说,这是她对教主最深的爱意,请教主好好保护住教主的三条……腿。”左一望了望木淇奧,神色幽暗,意味深长,“若是教主再上下其手,她不介意亲自操刀……” “呵……呵……”木淇奧了然,略觉尴尬,假笑。 于是,夜近之时,木淇奧手持一把水果刀,光明正大的爬上了月倾城的床。 气得月倾城哀叹,仰天,长啸,绝望。 第39章 男儿的仇要自己报 月倾城一边教丢丢识药断草,一边熟练的打理着药田,那些动作技法落在左泽眼里,既熟悉又陌生。 “想当年,她也是那般打理药草的……”左泽望着药田,心生感叹。 “她……心月夫人?”月倾城好奇。 这一片药田虽被人为破坏,可她依旧能辨别出来,这是忘尘谷的种植排布手法,起初她还以为这是离夏的手笔。 没成想,木淇奧的娘亲还是个识药高手,说不准她还与忘尘谷有什么牵扯。 “是啊,心月夫人。”左泽感慨道,“她的医术很高明,若是她还在,说不定老教主是有救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 “左大叔如此说,我倒是更好奇心月夫人是何身份了。”月倾城笑着,细心的将手中的药草重新种好。 “她从不愿透露半点自己的身世,只道自己是外族女子,当年老教主派我私下打探过,才知道她当是兰若城的素氏遗珠。” “兰若城……素潼之女?”月倾城惊讶有余,却不免生出感慨,“一个城主孤女,还不如做个外族女子来得自在。” 左泽见月倾城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想法,不禁惊叹,“当初,老教主也是那样认为的……” “所以青凉山的人都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外族女子,才会令她白白受了不少欺负,最后伤心欲绝丟下了教主逃走。” “你觉得她丢下木淇奧逃走了?”月倾城摇了摇头,可她却无法那么认为。 “心月夫人一向单纯善良,我也不愿相信,只是……”左泽欲语还休,摇了摇头,罢了,旧事不提也罢。 晌午,阳光明媚,春暖渐浓。 月倾城搭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洗衣服。 丢丢拎着左泽做的风筝,开心的在田野里撒丫子。 “蓝姑娘,这里便是药田了。”枳双一边指路,一边略带恭敬的望着蓝婧绫,眼神之中却夹杂着一丝不屑。 “真没想到,你们青凉山也有这等好东西。”蓝婧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甚在意的望了望。 “只是,再向前枳双怕是不能为姑娘指路了。”枳双一脸惋叹可惜,欲言又止。 “无妨,本姑娘自己逛便是。”蓝婧绫一副大度模样,抬脚欲走。 “姑娘不可。”林悦神色略带焦急,似有些激动,抬出半截手欲拦住蓝婧绫。 “为何不可?”蓝婧绫盯着林悦,略有不满。 “听闻教主前两日带回来的女人,就安排在了此处。”枳双娓娓道来,似不经意提起,“姑娘既然日后要嫁给教主,此时还是……” “哦?女人?”蓝婧绫似有了一丝兴趣,她好不容易以救了魔教老夫人为由,让她许诺自己嫁给木淇奧,却不料,木淇奧人是回来了,却从未正眼瞧过她。 想她蓝婧绫,就算不自诩仙子下凡,也是江湖武林认定的第一美人。 “不过是个生过孩子的破孬货,仗着和教主有过婚约,就一直赖在教主身边。”林悦神色不屑,眉眼尽是嫌弃。 “就是,蓝姑娘,我们就别去讨晦气了。”枳双贴着笑,欲引蓝婧绫离开。 “和木教主有婚约,难不成是那柒雪染?”蓝婧绫略带惊讶,讥笑,“如此,本姑娘还真想见识一番。” 说着,蓝婧绫便抬脚上前。 见目的达成,枳双和林悦相视一笑,淡定的跟在身后。 “娘亲……”丢丢风筝飞得高,开心的跑回了院子,朝着月倾城炫耀。 不料撞上了走过来的蓝婧绫,被她嫌弃的推开。 “哎哟。”丢丢被蓝婧绫一把推在了地上,屁股摔得生疼,趔趄着挪到了桌边趴着。 月倾城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搭在膝间,一手拎着湿衣,神色冷漠的看着来人。 “你是何人?” “你就是柒雪染?”蓝婧绫不屑的上前两步。 “是有如何?”月倾城心有疑惑,这些个花枝招展的疯子是从哪来的。 “看来,你带着半张玉面桃花,也不似传闻那般丑陋嘛。”蓝婧绫神色讥翘,满目嘲讽。 “神经病。”月倾城不欲理会,自搓着衣裳。 蓝婧绫缓缓走近,半蹲,怜悯,居高临下,“看你孤儿寡母也是可怜,等我与木淇奧成婚后,就在青凉山下送你一处宅子。” 月倾城狐眸微抬,半响,“你,什么意思?” “木淇奧是回来与我成婚的,怎么,他没告诉你?”蓝婧绫嘲笑,不屑,“也是,我们的关系一向私密,不是一般闲杂配知道的。” “这位大妈,你这是要将我当做知心姐姐还是体贴亲娘呐?”月倾城嘴角弯弯,悠悠开口,“我可生不出你这么老的女儿。” 老?她竟然敢如此说她?! “你!”蓝婧绫起身,趾高气昂的指着月倾城,不悦。 “柒小姐,蓝姑娘可是武林第一美人,你怎可如此出言戏弄。”枳双一副替蓝婧绫委屈的模样,略带指责的看着月倾城。 “就是,不似有些人,带着张面具就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了。”林悦附和道。 “噢,原来是武林第一美人呐。”月倾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轻笑,“美人这是在正道嫁不出去,改嫁魔教了?” “典范呐。”月倾城鼓掌轻笑,好不做作。 “柒雪染,你……”蓝婧绫气得发抖,指着月倾城轻颤。 “你什么你。”月倾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随口唤道,“崽儿,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仇自己报。” “遵命。”丢丢比了个手势,磨拳擦掌,直愣愣的撞向蓝婧绫的肚子,将她一头顶在地上,摔倒。 丢丢拍了拍手,轻哼了一声,挑衅。 “你个野种敢撞我,你找死!”蓝婧绫半跌在地,不可置信,恶狠狠的瞪着丢丢。 她蓝婧绫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嗯哼……”左泽慢慢悠悠看足热闹了,才从远处药田过来,冷酷的盯着外来的三人。 “什么人敢在此放肆?!” “左老……”枳双和林悦胆怯,懦懦的行礼。 “还不快滚!”左泽发话,枳双和林悦不敢不从,只得悻悻的扶着蓝婧绫走了。 后山草地,木淇奧正悠闲的躺在地上晒太阳。 小北飞奔而至,激动得像个孩子。 “什么事你那么激动?”景风问道。 “哥,我看见蓝婧绫去药田了。”小北找准位置,扎堆蹲好。 “她去药田干什么?”离夏好奇。 “月姑娘在药田。”左一淡定回答。 木淇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看着小北,示意他言简意赅马不停蹄的说清楚。 “我都听见了,那个蓝婧绫,跑去月姑娘跟前,说教主要和她成婚。” “本座这就去弄死她!”木淇奧咬牙切齿,混账东西,竟敢跑去隔应他媳妇儿。 “诶,教主。”小北利索拦住木淇奧,“已经被左叔叔吓跑了。” “不能吧,倾城这么怂?”离夏觉得不可思议。 “月姑娘说蓝婧绫是在正道嫁不出去才跑来我们这儿的,还说她生不出蓝婧绫那么老的女儿,丢丢还把她给撞了。”小北手舞足蹈,神情夸赞,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表达了出来。 “这还差不多。”离夏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月倾城该有的反应。 “你是说,她听见本座要娶别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木淇奧黑着脸,心里觉得不是很爽。 “啊?教主,这才是重点吗?”小北一脸懵逼。 “离夏,你去,把蓝婧绫给本座丢出青凉山!”木淇奧黑着脸,不爽她很久了,“还有枳双和林悦,各打三十鞭!” “遵命。”离夏磨拳擦掌,开心极了,早就看蓝婧绫不顺眼了。 月倾城咬牙切齿,心狠手辣,将盆里的衣服搓揉殆尽。 “柒小姐,你都将衣裳搓出洞了。”左泽看在眼里,摇着头,幽幽提醒。 “敢背着老娘偷人,我搓死他。”月倾城眼睛盯着地面,瞳孔涣散,眸子泛着火光。 唉,看来某人又要倒霉了。 “咳,教主在后山大草坪上……”左泽手摸着鼻尖,悻悻道。 “他在哪关我屁事。”月倾城咬牙切齿,眸中带火。 左泽惆怅,看着盆里的衣服,觉得可惜,幽幽道,“这……衣服还是挺贵的……” 闻言,月倾城看了看手下的衣服,咳,好像是下手重了些。 “算了,本姑娘不跟衣裳计较。”月倾城拍了拍手,将盆里的衣服利索的抖搂干净,挂在向阳处晒着。 左泽看着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心头感叹,缝缝补补又得掏钱,唉。 他攒点钱给儿子娶媳妇,真的很不容易啊。 第40章 教主果然是个变态 晾完衣服,月倾城心中郁闷,见丢丢和左泽一起玩得不亦乐乎,也不好意思打扰,索性自己出门溜达。 月倾城一路蹂躏花花草草,一边将臭混蛋王八蛋花心大白菜的木淇奧骂了个遍。 不知不觉的也不知自己是走到了何处。 月倾城略有好奇,心想青凉山的人还挺会享受,一边看着竟来到了洞内温泉。 “这就是离夏说的温泉?”月倾城心里好奇,四下打量着。 简单大气,低调奢华,布置得还是不错嘛。 月倾城正在慢慢欣赏着,突然不远处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 “哪里来的丫鬟,教主沐浴之地也敢闯?!” 胡莹儿手中抱着一个小的香炉,站在外围,厉声呵斥。 闻言,月倾城侧过身去,疑惑的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 玉面桃花,果然是她! 胡莹儿咬牙切齿,面上却是带着微笑,扭着腰臀走近。 “原来是柒小姐,你是来伺候教主沐浴的?” 伺候沐浴?这个大魔头挺会享受啊。 “这位姑娘是?”月倾城面色不动,浅笑。 “胡莹儿。”胡莹儿自报家门,颇为得意。 月倾城微微思索,没有这一号人,依旧带着笑,“原来是胡姑娘,你是来伺候你们教主沐浴的?” 胡莹儿想了想,打定主意,笑容满面,上前将手中的香炉放好,一边很自豪的模样,说道,“是啊,教主最喜欢在此泡温泉,这些年来都是我替他焚香按摩,贴身伺候的。” 还焚香按摩,你个流氓,月倾城在心里暗骂。 见柒雪染不接话,胡莹儿当她是上钩了,继续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拿要涂抹在身上的药膏,教主知道又该笑话我了。” 哟,还抹药玩耍呢。 “你们教主洗个澡这么麻烦?”月倾城暗自挑眉,戏谑。 “伺候自个男人是应该的,再说了,这种事情怎么会是麻烦呢。”胡莹儿意有所指,魅惑的笑着,小心翼翼的将香炉点上。 自个男人?哦哟,这个死流氓后院人不少啊,刚走了三个又来一个,搞得跟她碰瓷一样。 月倾城淡笑不语,要不是给那姓木的望闻问切过,她说不定真就相信他阅女无数了。 一缕紫烟缓缓自香炉升起,飘散,月倾城立马就察觉不对劲,看着香炉,蹙眉。 有料…… “你焚的是什么香?”月倾城假笑,故作好奇,“我还从未见过。” 胡莹儿心中轻屑,面上笑容不改,“这是教主最喜欢的紫衣熏香,教主每回沐浴都要焚上的。” 加了料的紫衣熏香,呵呵,木淇奧果然是个变态。 “姑娘还真是体贴,木教主果然有福气。”月倾城意有所指,语气带酸。 看在胡莹儿眼中,她是入坑吃醋了。 嘁,也不怎么样嘛。 “体贴又能如何,哪怕我与教主青梅竹马,他要娶的还不是旁人。”胡莹儿看着月倾城,眼中似有委屈,“莹儿与柒小姐都是苦命的人,陪得了教主一时,却什么名头也得不到。” 装可怜?有意思啊。 月倾城靠近,轻轻搭上胡莹儿的脉,神色怅然,“谁说不是啊……” 胡莹儿感觉到月倾城在给她把脉,赶紧抽回手,似有慌乱,“对了,我还得去拿教主沐浴的东西,就麻烦柒小姐在此替我守着香炉了。” 这个人,会用毒,月倾城转眼带笑,“你去吧,我替你守着就是。” “那就多谢柒小姐了。”胡莹儿转身,看似细心呵护扶了扶了香炉一把,带着歉意点了点头,这才扭着屁股走了。 待确定四下已无胡莹儿的气息之后,月倾城这才凝聚内力,伸手查探香炉。 一点引蛇出洞的毒药,月倾城轻笑着,要是引不来毒蛇,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想着,月倾城正欲收回内力,却突然察觉到那紫烟之中似有蹊跷,面色一动,又重新汇聚内力仔细查探。 魂牵梦萦…… 虽然只有一丝,月倾城依旧查探到了,这种半迷半毒,致幻入梦的媚惑之毒,身中媚蛊的木淇奧,绝对一击必中,呵呵。 看来她又不小心触及到魔教秘辛了。 月倾城噙着笑,收回内力,拍了拍手,索性端着香炉离开。 引蛇之毒还是要放到有蛇出没的地方,才算最好。 胡莹儿躲在暗处,好不容易将蛇引了过来,却见月倾城捧着香炉出来了。 “还真是天助我也。”胡莹儿暗自感叹,不屑的看了一眼月倾城,立即用内力将毒蛇挥了过去。 毒蛇骤然出现,飞在了月倾城脚边,有一瞬的懵头,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冲着月倾城吐信子。 “上啊……”胡莹儿暗自咬牙捏拳抓肉,剧本明明应该是毒蛇看见柒雪染后,被香炉中的药给控制发狂,狠狠地咬死她才对。 为什么变成了趴在她脚边,乖巧盘好一动不动。 “怎么了,小可爱?”月倾城打量着脚边的毒蛇,柔声柔气,故作圣母白莲花,轻轻伸手出去,“来吧,跟我走吧。” 毒蛇慢慢悠悠,轻轻柔柔的爬上了月倾城的手指,乖巧的在她的手腕上盘好,假装自己是个绿镯子。 月倾城轻笑,心底冷哼一声,看都不屑看那躲在暗处之人,悠闲自在的走了。 看得胡莹儿暗骂,将树都扣出了皮,暗道自己失算了,这个柒雪染竟然不怕蛇。 有两下子啊?! 月倾城独自晃悠着,走了不少路,总算是碰上了离夏。 离夏正巧将蓝婧绫扔走,开开心心的哼着小曲想回去邀功呢,看见月倾城向他招手,屁颠屁颠的就跑过去了。 “你这么快就来表扬我了?”离夏得瑟,伸手要礼物。 “你有什么好表扬的?”月倾城疑惑,问道。 “我替你将那蓝婧绫扔出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离夏说着,竟然呵呵笑了起来,武林第一美女竟然被他给扔了,还珠钗尽落的摔倒在他跟前,呵呵,这个逼他可以装一年。 “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不然,你娶不到媳妇儿的。”月倾城说着,自顾自的将手腕上的毒蛇取下,作势要往离夏脖子上放。 “别闹,有毒。”离夏利索的拍开月倾城的手,将毒蛇有多远扔多远,嘴里唠唠叨叨,“你还真是越来越变态了,难怪没男人敢娶你。” “噢,难怪你家教主要娶别人呐。”月倾城似恍然大悟,意有所指。 “吃醋了?”离夏激动,小手指着月倾城,坏笑。 “不能够。”月倾城忽悠道,她怎么可能吃醋呢。 “教主娶别的女人,你就一点不生气?”离夏问道,觉得兄弟肯定在强装淡定。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跟他又不熟。”月倾城把玩着香炉,眼神飘忽。 “撒谎,嘿嘿。”离夏指着月倾城,笑得焉坏,抬脚就走,“我这就去告诉教主,你喜欢他。” “回来!”月倾城嗔怒,索性一把将离夏的脖子抱住,低声细语,似密谋,“我找你有正事!” 离夏挑眉,她在青凉山上旅游,还能有啥正事? 第41章 偷窥美人焚香沐浴 月倾城将离夏的脑袋凑近,低声问道,“有个叫胡媚儿…不对,胡妖儿?嗯…胡萝卜?嗯…狐狸精,对,有个叫狐狸精的女人,你认识不?” 狐狸精?这谁的名这么露骨? 离夏疑惑,摇头。 月倾城将香炉奉上,手指看似随意,却正定指着香炉,“仔细想想,给你家教主上香的小妖精。” 上香?教主活得好好的,怎么就需要上香了? 离夏看着香炉,思索良久,不确定的开口,“胡莹儿?” “对,就是她!”月倾城点头,语气肯定。 “胡莹儿是香堂堂主,她惹到你了?”离夏惊讶,摆头,倾城果然厉害啊,这么快都把胡莹儿给怼上了。 “她都会些什么?”月倾城继续问道。 “胡莹儿是胡夫人的女儿,最擅制香和使毒,江湖人称小毒女,其实武功一般,不过教主对她倒是有点不一样。”离夏小声嘀咕,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 他真好奇,究竟是哪个更毒一点,肯定还是他兄弟吧。 青梅竹马嘛,当然不一样了,月倾城心里轻哼,嘴角弯弯,笑得焉坏,看得离夏直发抖。 “你可知她的闺房在何处?”月倾城盯着手中香炉,低声问道。 “知道啊,你想干嘛。”离夏不假思索的回答。 月倾城轻哼一声,咧嘴奸笑着,看着手中香炉,“偷窥。” 我靠!这个女变态! “胡莹儿住在菡萏院主屋,要偷窥你自己去啊。”离夏将月倾城的爪子拿开,怂并嫌弃的说道。 “菡萏院?”月倾城微微惊讶,“木淇奧养美人的地方?” “什么养美人,一群喜欢上教主赖着不走的丑八怪,教主可跟她们没关系。”离夏义正言辞的说道,可不能因为那一群人就把倾城给气跑了。 “你走吧。”月倾城将香炉放到离夏手里,嫌弃的拍了拍手。 “我可真走了?”离夏试探性问道。 月倾城挥挥手,笑意渐浓,催促道,“走吧。” “你真要去偷窥?”离夏十分不确定的看着她。 “那是自然,不如一起?”月倾城挑眉,坏笑。 离夏果断摇头,飞快的跑了,还是小命要紧。 “怂!”月倾城摆头轻叹,果断的偷摸着往菡萏院方向去。 偷偷摸摸左摇右摆胡蹦乱窜了许久许久之后,月倾城终于在菡萏院隐藏了身形。 入夜,胡莹儿终于归来,脸色不佳,命令下人烧水沐浴。 待下人抬热水进屋之际,月倾城飞快隐身进屋,上房梁之上闭气凝神躲好。 下人离开之后,胡莹儿才进屋,关好门窗,自屏风后利索的褪去衣物,一丝不挂的进了浴桶。 看得月倾城都为离夏可惜,竟然还有不喜欢看女人洗澡的男人,奇葩。 胡莹儿戏着水,神色微微的平缓放松,闭目养神,并未发现房中多了一人。 月倾城袖手一转,一根银针飞快的刺向胡莹儿后颈,瞬间融化渗透进胡莹儿的血肉之中。 胡莹儿只觉后颈处突然剧痛,抬手欲探个清楚,手刚抬到肩头就无力的垂下,瞬间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摇摇欲坠,无力的昏了过去。 月倾城轻飘飘的落到了屏风边上,随手翻了翻胡莹儿刚脱下的衣服,果然,魂牵梦萦的痕迹更重了。 想来是她经常接触这种毒药,导致她的衣服甚至身体上都产生了魂牵梦萦的毒。 月倾城轻轻的走到浴桶边,一把拉过胡莹儿的手,抬手就探脉。 竟然是……牵魂引! 不是媚蛊的母蛊,却是媚蛊之引。 她的体内竟然种着牵魂引,月倾城暗自猜测,难道她知道木淇奧中了媚蛊,然后给自己种下牵魂引,牵动媚蛊发作,好对她上下其手左摸右啃? 在魂牵梦萦的作用下,一个身中媚蛊的人,面对着一个身种牵魂引的人,就算定力再强,取向再正常,也不可能忍得住。 而且她还知道用炙毒来牵制媚蛊的发作,分担媚蛊的侵蚀,并掩盖媚蛊之相? 若是这样,那这个女人爱的也太可怕了。 胡莹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月倾城抓着她的手。 “是你!”胡莹儿咬牙切齿,愤怒的瞪着她,浑身却使不上力。 该死,她竟然被一个破孬货给暗算了! “别激动,我只是来给你送礼物的。”月倾城将她的手放下,将自己好不容易寻回来的毒蛇从手腕上取下,直愣愣的拎到她的眼前。 “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将蛇引出来的,所以还得劳烦你亲自送它回家了。” 月倾城笑着,意有所指,轻轻的松开了手指,将毒蛇扔在了胡莹儿的胸上。 “柒雪染,你找死!”胡莹儿双目喷火,奋力抬手挥拳,软绵绵的对着打了一下,手又无力的自动垂下。 该死,她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药?! “魂牵梦萦是个好东西,不过呢,不一定要放进香炉里。” 月倾城轻飘飘的说着,自袖间取出了一包药粉,轻柔小心的打开,轻轻沾了一点在手指上,慢慢的涂抹在了胡莹儿的鼻下和唇上。 魂牵梦萦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该死,她从哪弄来的?! “好好享受吧。”月倾城轻笑着,轻轻的药包一翻,药粉尽数倒在了胡莹儿的胸上,毒蛇感受到有东西落下,从她的胸上滑动,带着些许药粉钻进了水里。 “啊~”胡莹儿羞愤尖叫,双目冒火,“柒雪染,你个贱人!” 哟,还知道骂她? 月倾城手上汇聚了内力,抬手轻轻放到胡莹儿的身体上方,笑意骇人,轻轻的用内力将药粉催化,渗透进了胡莹儿的体内。 随即秀手一转,轻飘飘的捏住了胡莹儿的下巴,微微凑近,桃花眼魅惑的看着她,语气轻柔入骨,“我是你痴心之人呐,你认不出我吗?” 胡莹儿盯着月倾城的眼睛逐渐迷茫无神痴缠,口中念念有词,轻声低喃。 “教主,你来啦,你来看莹儿了?” “你喜欢教主吗?”月倾城引导着,笑容不减,手慢慢的抚摸着胡莹儿的下巴,脖子,锁骨…… “喜欢,莹儿一直都喜欢教主。”胡莹儿痴痴的笑了,看得月倾城很是不爽。 果然是个招摇的大魔头,哼! 月倾城内力一探,将浴桶中的毒蛇唤了出来,轻轻捏在手里,似安抚一般摸着蛇头。 “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教主沐浴哦。”月倾城凑近胡莹儿的耳边低语,将毒蛇轻柔安稳的放在胡莹儿的脖颈下,自腰间取出一个玉瓶,将玉瓶之中的糖液一滴一滴的地在了胡莹儿的身体各处。 毒蛇闻到甜蜜的味道,瞬间蠕动着身体,在胡莹儿的身上乱爬舔蜜…… “嗯…教主…啊……”胡莹儿神志不清,身体渐渐泛红,痴缠柔媚的低喃着。 “拜~”月倾城将玉瓶收好,拍了拍手,打开门,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夜色无边,月色撩人。 木淇奧在药田等了月倾城许久,都不见她的身影,晚饭过后,木淇奧郁闷的将丢丢送去了左一的房间睡,自个躺在月倾城的小床上生闷气。 这个女人,把儿子丢在一边,自己跑出去玩的不见踪影,等她回来,他非得打她一顿,哼。 月倾城不想身上带着魂牵梦萦的味道,溜达了许久,总算找到了温泉,舒舒服服的在温泉里泡了一夜。 这一夜,并不似表面的清净。 第42章 哎哟我去非礼勿视 次日一早,很早,木淇奧就被请去了菡萏院。 原因……据说是因为胡莹儿被蛇给强爆了。 稀奇啊。 原本下人丫鬟们,晚上就听见了些许动静,还以为是胡莹儿在自娱自乐,谁都不敢前去偷听偷看一下,就挨到了清早。 丫鬟早起做事,看见胡莹儿的房门虚掩着,有积水在门边,就上前去看了一眼,结果竟看见浴桶烂在门后,胡莹儿躺在地上,浑身青紫,翻着白眼,昏迷不醒,腿间缠着死蛇,蛇头流血黑血,吓得她赶紧跑去请离夏前来。 离夏正在景风的床上做着美梦,被景风不情不愿的扛去了菡萏院,一看屋子里的景象,隔应的瞬间清醒。 “我靠!哪里来的女变态?!”离夏吓得躲在景风身后,不敢细看。 “是胡莹儿。”景风沉着眉,低声说道。 胡莹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胡莹儿?原来她这么变态。”离夏一副受教的模样,背对着景风,双手合十,闭眼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景风不喜的上前,查探了胡莹儿的气息,皱眉看着离夏,“她还活着。” “这么厉害?”离夏惊奇,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了,激动的跑过去摸脉。 木淇奧等了月倾城一晚上无果,本就心情郁闷,又被小北叫来菡萏院,姗姗来迟,就看见景风和离夏蹲在胡莹儿屋子门口。 “出了何事?”木淇奧不知屋内情况,黑着脸,走近问道。 “教主,胡莹儿中了蛇毒。”离夏说道,虚掩着嘴,似八卦一般,眼睛冒光,“还有媚药……” 木淇奧惊讶,进门一看,胡莹儿竟然裸露着惨兮兮的躺在地上,心头嫌弃,满脸不悦,瞪着景风和离夏,“还不给她解毒!” 景风这才脱了自己的外衣,盖着胡莹儿的关键部位,略微嫌弃的将她扔在了床上。 “解毒。”景风对离夏说着,抬脚就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哎,别走啊你。”离夏拉住景风,委屈,嫌弃,“她醒了说我强奸他怎么办,你还得给我作证呢。” “快点!”景风站在一侧,看着门外。 离夏这才不情不愿的给胡莹儿解毒。 月倾城回到药田时,见左泽和丢丢已经在吃早饭了。 他们今天起得这么早? “娘亲~”丢丢开心的挥手,感叹娘亲终于回来了。 还好没有真的把他丢掉。 “崽儿,今天起这么早?”月倾城很满意丢丢的早起行为,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小肩,“值得表扬。” 丢丢得意的抬头挺胸。 “柒姑娘,你总算回来了,某人等了你一晚上……”左泽喝着粥,感叹。 “谁呀?”月倾城左顾右盼,好奇问道。 “嘿,教主呗。”左泽悠悠开口,真没想到,他们邪狂张扬的教主,也会有如此小脾气的一面。 跑来跪地认错,结果媳妇儿不在…… 能人啊。 闻言,月倾城翘着嘴,左顾右盼,上窜下跳,寻找了一番,不见人影。 “木淇奧呢?”月倾城疑惑,看着左泽。 “走啦。” 这就走了?这天都还未亮透,他就利索滚蛋了,还好意思说等了她一晚上? 哼,骗子。 “男人都是骗子。”月倾城坐在丢丢身侧,不满道。 “教主是去菡萏院处理急事了。”左一端着粥出来,恭敬的放在月倾城跟前,想了想,不能让教主在月倾城心中的印象更低了,果断的通报消息。 “你不是说菡萏院一群女人,有何急事需你家教主处理的?”月倾城拿勺子晾着粥,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北奉命飞快的冲到了药田,抵在桌子边喘气。 “月姑娘,胡莹儿说您下毒害她,教主让属下来问问。”小北言简意赅,表明来意。 “嗯。”月倾城淡淡的回答。 “啊?”小北不明何意,想来自己没表述清楚,立即解释道,“胡莹儿中了蛇毒和媚药……” “都是我下的。”月倾城毫不在意的说道。 呃……小北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教主让他过来问问,他原本觉得怎么可能会是月倾城干的,结果人家毫不思索的承认了…… “木淇奧去找胡莹儿了?”月倾城想了想,问道。 小北点了点头,隔应着,“您下毒也太狠了……” 然而月倾城并未听小北的话,兀自想着,胡莹儿身上牵魂引,木淇奧媚蛊未解,绝不能靠近她。 月倾城丢下勺子,秀手一转,飞快的跑走了,小北不明何意,只得叹气,急急的追在后面。 菡萏院内,下人们都早已跑得老远,月倾城和小北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就看见景风和离夏一左一右守在胡莹儿门边。 “你怎么来了?”离夏看见月倾城,好奇的上前,激动,“不会真是你下的毒吧。” “是我。” 月倾城很自觉的回答,抬步上前,屋门微微开着,还未进门就看见胡莹儿跪在地上,抱住木淇奧的大腿,哭诉。 胡莹儿醒来之时,只觉自己浑身疼痛,床边站着离夏和景风。 她瞬间清醒过来,想起昨晚之事,她正沐浴时,却被柒雪染下了药,然后就看见了教主,就和教主…… 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如此算计她! “教主,莹儿不知何处得罪了柒小姐,她要如此害我,教主,你可要给莹儿做主啊。”胡莹儿身上只一件外袍横缠,遮住了重要部位,泪眼婆娑,抱住木淇奧的大腿。 木淇奧皱着眉头,不悦,却也没有将她踢开。 月倾城见状,心中怒火骤起,两步进屋,一把将木淇奧拉过,将胡莹儿踢开。 “你干什么?别胡闹!”木淇奧不解,低声呵斥。 “你不能靠近她,她会害死你的。”月倾城拉着木淇奧的手腕,将他护在自己身后,看着胡莹儿,蹙眉。 她和一条蛇,也能玩得这么嗨? “柒雪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给我下毒,为何要放蛇咬我?!”胡莹儿愤恨的指着她,恼怒,身下的肿胀疼痛,提神醒脑。 “我乐意。”月倾城盯着她,不屑。 “真是你给她下的毒?”木淇奧手微颤,看着月倾城,皱眉。 去药田挑衅她的蓝婧绫已经被扔出去了,枳双和林悦也惩罚了,她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该将胡莹儿欺辱成这样啊。 月倾城有一瞬间不悦,这个男人,是在质问她? “是我给她下的毒,蛇也是我放的,如何。” “你,我杀了你!”胡莹儿咬牙切齿,指着月倾城,欲起身打人,不料身子刚站起来,下身一紧,疼得她摔倒在地。 衣袍微散,腿边露出蛇头,胡莹儿疑惑,伸手去抓…… “蛇…怎么可能……啊…我好痛…”胡莹儿将蛇扔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摇头,抱头蜷缩,神神叨叨。 原来,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教主,她还以为…… 木淇奧见胡莹儿的模样不像伪装,应当真的受了惊吓,想了想,从月倾城手中把手抽了出来,抬步上前,打算将胡莹儿抱上床去。 毕竟,唉。 “你干嘛,你离她远点,她会害你的。”月倾城见状,伸手欲将木淇奧拉回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害我。”木淇奧停手,蹙眉,看着月倾城。 胡莹儿爬到木淇奧脚边,期期艾艾的哭诉,“教主,莹儿从小与你一同长大,莹儿怎么可能害你。” 木淇奧沉眉,不悦,依旧将胡莹儿拦腰抱了起来。 胡莹儿顺势躲在木淇奧怀里啼哭。 看得月倾城很是糟心,王八蛋竟然当着她的面抱其他女人! “放开她!”月倾城不悦的盯着木淇奧……的怀中。 “你先回去吧。”木淇奧不知月倾城在闹什么脾气,低声说道,转而将胡莹儿放在床上。 胡莹儿像是受了惊吓,死死赖着木淇奧。 第43章 公子请叫我红领巾 月倾城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呵呵。 “木淇奧,你身边有如此美人,又何须我来救你性命……”月倾城轻笑,似嘲笑他,似嘲笑自己。 “一个种着牵魂引,一个中着媚蛊,青梅竹马,简直就是绝配,呵,哪里还需的着我这个外人。”月倾城摇着头,眼眸泛红,睫毛轻颤,戚戚的退出门,脸上嘲讽意味十足。 木淇奧不知何意,本想追出去问清楚,却被胡莹儿死死抱住,俊眉微皱,还是软下心来,留在了胡莹儿身边。 待她不闹了,他再去药田找月倾城也不迟。 月倾城觉得很好笑,轻呵着,眼眸红中带酸,走得目中无人。 离夏觉得不对劲,跟在月倾城身侧,小声问道,“兄弟,你怎么了,你在笑什么?” “笑什么……”月倾城看了看离夏,轻哼一声,笑得无力,“你家教主不需要我救了,我高兴。” “走了,兄弟。”月倾城摇着头,随意拍了拍离夏的肩,慢悠悠的踱着步,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离夏疑惑,教主怎么就不需要救了,这什么意思啊? 算了,还是去问问教主吧。 月倾城一路慢悠悠的踱步,随手折磨花花草草,都不见有木淇奧的影子。 想来,某人正在行好事吧,呵。 “柒小姐,你这是?”左泽已经吃好喝好,指导着左一和丢丢习武,看见月倾城神色落寞,问道。 “左叔,我突然觉得我好傻呀。”月倾城手中折磨着花草,无力望天。 “怎么了这是?”左泽顿觉心疼,好好的丫头怎么突然就伤感起来了,不会是教主又惹她生气了吧。 可是之前她生气也没见过这种表情啊。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中媚蛊的人,受了牵魂引的侵蚀而独善其身的,我还真是个白痴,竟会相信公孙离夏这个谎话精的鬼话,相信他木淇奧是个独特的男人,呵呵。” 月倾城怅然,似饱经沧桑,无力感叹,摇头轻笑。 “娘亲……”丢丢像是看出了娘亲在伤心,利索的走过去,拉住月倾城的手。 “走了,丢丢,我们该回家了。”月倾城摸了摸丢丢的头,想了想,一把将丢丢抱起。 她只是来救人的,如今人家根本不需要她来救,她有有什么理由再待下去的。 “那爹爹呢?”丢丢问道,他们回家了,那爹爹怎么办。 “你爹给你找了个恶毒的后娘,不要娘亲了,我们也不要他了。”月倾城看着丢丢,意有所指。 “哦,好吧。”丢丢闷闷的说道,爹爹不要娘亲,那丢丢也不要爹爹了。 “走啦。”月倾城头也不回,抱着丢丢,大步向前。 徒留丢丢抱着月倾城的脖子,使劲挥手道别,“左爷爷拜拜,左一叔叔拜拜。” 左一本想去将月倾城拦住,却被自家老爹拉住了,摆着头,意有所指,只能看着老爹和丢丢挥手告别。 “爹,你啥意思?”待月倾城走远,左一还是没忍住,问道。 “不是你该管的事。”左泽摇头晃脑,一副了然模样。 “我去告诉教主……”左一想想,觉得还是不妥。 “人刚从那回来,教主要是心急,早追过来了。”左泽转身见给月倾城准备的粥还放在桌子上,索性走过去,端起碗,感叹,“热粥都凉咯。” 他爹到底啥意思啊,左一疑惑不解,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办? 唉,挑水去! 月倾城带着丢丢,如游览一般慢悠悠的下山,慢悠悠的走到了王老五分店,依旧不见某人来追她。 王老五分店,如今已有人接手,周围的环境虽还未变化,却也在策划之中了,对此月倾城还算勉强有了点好心情。 “师妹,你听我说,师兄一时情急才……”客栈楼上,客房,一位女子摔门而出,身后男子紧跟着出来道歉。 看看人家,道歉道得,又及时又诚心,哪像某个不识好歹的大魔头!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蓝衣女子愤恨的推了眼前人一把,神色不悦,飞快下楼。 月倾城难得空闲,看个热闹,竟然还是个有仇之人。 蓝婧绫,呵呵。 月倾城抬手招来老王,眼神示意,低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包了客栈昨晚大战不休的男女?” 老王闻言,竟然破天荒害臊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昨天下午来了,进屋就开始搞,今天早上才消停会儿,结果不到中午又开始闹,闹了一会又消停了,结果现在又开始了。 年轻人呐,一点不懂得节制。 蓝婧绫刚下楼,本来是想摔门而出,却被月倾城叫住了。 “哈喽,第一美人。”月倾城挥着手,笑得无比灿烂。 说好的要嫁给木淇奧呢,还不是跑出来偷人了,嘁。 月倾城心里感叹着,大魔头啊,你的头顶绿油油啊。 “是你?!”蓝婧绫转头看了月倾城一眼,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柒雪染,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在这做什么?!”蓝婧绫不悦,沉声问道。 “看你笑话呀。”月倾城丝毫不避讳,笑得欠揍。 “你,你果然跟胡莹儿那个贱人是一道的!”蓝婧绫指着月倾城,咬牙愤恨。 “师妹,我们先回去好不好?”白君留赶紧下楼,紧随其后,欲拉过蓝婧绫的纤纤玉手,讨好十足。 “这位公子很是俊俏啊。”月倾城看着白君留,启唇微笑,“有没有兴趣给我儿子当个爹?” 额……这难道是最新流行的勾搭骗术?白君留俏俏一红,礼貌的问道,“姑娘是?” “我是这只蓝精灵的朋友,哦,我叫红领巾。”月倾城指了指蓝婧绫,忽悠道。 “谁跟你是朋友了?!”蓝婧绫不悦,瞪着月倾城,她才没有这么低贱的朋友。 “一回生二回熟嘛。”月倾城嘴角弯弯,眼带笑意,看着白君留,“是吧,公子。” 看得蓝婧绫心慌,以为她是要勾引师兄,赶紧挡在白君留跟前。 “柒雪染,你个狐狸精,我师兄岂是你能勾引的?!” “我看你才是狐狸精吧,才把你师兄给睡了,还想跑回青凉山嫁给木淇奧?”月倾城悠悠说道,摆头赞叹。 第44章 春宵一刻价值千金 闻言,蓝婧绫忽觉羞愤,怎么就是她把师兄给睡了,分明就是师兄趁她中药轻薄她。 蓝婧绫微微红脸,指着月倾城,呵斥,“你胡说,本姑娘是去找胡莹儿算账!” “胡莹儿呐,她昨晚被毒蛇给强奸了,正寻死呢。”月倾城慢悠悠的倒茶,摇头,感叹,“可怜了那条又长又粗的蛇哟,钻进了胡莹儿的身体里,都死不瞑目啊。” “呸,活该!”蓝婧绫也不知是觉得谁活该,轻声骂道。 “师妹,胡莹儿既已咎由自取,你就跟我回去吧?”白君留讨好的拉过蓝婧绫的手腕,却被她给甩开了。 “谁要跟你回去了?!”蓝婧绫不乐意,甩手。 白君留无奈,不知该如何哄美人,踌躇间看向了月倾城,“姑娘,能不能帮我劝劝师妹?” “我?”月倾城惊讶,少年脑回路很清奇呀。 白君留拉着蓝婧绫,无奈,祈求般抱希望于月倾城。 既然红领巾姑娘说她是师妹的朋友,她肯定不愿意看见师妹误入魔教的,白君留心想着,笃定的点头。 “好吧,本姑娘最喜欢帮助俊俏无辜的小青年了。”月倾城笑了笑,伸手在腰间掏出了一个玉瓶,随意摇晃了几下,端正放上桌,向前推了推,“喝了这瓶毒药,你师妹肯定会原谅你的。” 闻言,白君留思索了片刻,果断的拿起了玉瓶。 “你……”蓝婧绫心头微微一紧,嘴上却仍是不屑,“就算你喝了毒药,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哼。” 白君留神色晦暗,看着蓝婧绫的眼神里尽是心疼,“既然如此,我毁了师妹清白,正好以死谢罪。” 说着,毫不犹豫的就打开玉瓶一口闷下。 “你,白君留,你个疯子!”蓝婧绫见状,顾不得形象,破口大骂,作势要去抢走玉瓶。 白君留,云罗宗弟子,江湖美男榜上人…… 难怪长相如此清新脱俗,月倾城心里感叹着,简直比某个邪魅嚣张的大魔头顺眼多了。 白君留拦着蓝婧绫,自己飞快的将毒药吞下,手里紧紧捏着玉瓶,看着她,难得大声对她喊道,“我疯了才会喜欢你!疯了才会带你到青凉山来!” …… 死前还知道表白?大兄弟很上道啊。 蓝婧绫惊愕的看着白君留,突然失措,呆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急急掐住白君留的喉咙,焦急喊道,“你快把毒药吐出来!” 白君留被掐得直咳嗽,蓝婧绫心慌,赶紧松手,指着月倾城,怒吼,“你下的什么毒,快把解药交出来!” “我可没解药。”月倾城无奈摊手,瘪嘴。 “你……”蓝婧绫气急,咬牙切齿,想要爆揍她一顿。 月倾城却慢悠悠自在逍遥的喝着茶,事不关己一般,慢腾腾的开口,忽悠。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个毒药呢见效快,发作之后会让人双眼猩红,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浑身发烫,屁滚尿流,真气乱窜,死相那叫一个凄惨,你还是赶紧的有多远跑多远,别吓着人了啊。” 闻言,白君留都忍不住皱眉,他是想若师妹不原谅他,他就以死谢罪,但也不想死得如此惊心动魄呀。 “你……”蓝婧绫都顾不上找月倾城麻烦,看着白君留,左摸摸右挠挠,焦急,害怕,“师兄,你有没有怎样,你别吓我……” “我没事。”白君留深情的看着蓝婧绫,突然觉得欣慰,还好,师妹还是会担心他的。 “还没事呢,鼻血都出来了。”月倾城笑着插嘴,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看戏。 果然,白君留的鼻孔慢慢的流出了鼻血,慢慢的滴在了蓝婧绫的衣服上。 他,要死了? “鼻血……师兄你流血了……师兄,你别吓我了……”蓝婧绫心慌意乱,急得跳脚。 “看吧,毒发了,可惜了这么帅气的脸。”月倾城一脸可惜,感叹,怅然。 白君留倒不觉得有什么死亡征兆,只觉得自己看着心爱的师妹,突然就眼神飘忽,大脑混乱,身体有些发热。 这就是毒发了吗?难道他真的要死了,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死相凄惨? 不行,他不能让师妹看见他可怕的死相,白君留心思一动,飞快的就跑出了客栈。 “师兄~”蓝婧绫大喊,焦急,紧张,害怕。 “再不追你师兄就要死在外面咯。”月倾城轻飘飘的说道。 “你!我下次再找你算账!”蓝婧绫狠狠地瞪了月倾城一眼,飞快的追出去。 看看人家,追得多快多干脆,哪像某个死魔头,都一整天了也不见来追她,哼。 老王躲在一旁看完戏,心生好奇,看着月倾城,“姑奶奶,您那什么毒药那么吓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月倾城坏笑着,摆头感叹,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太善良了,这么快又撮合了一对。 唉,低调。 “啥药啊,没听过。”老王摇头,疑惑,果然自己没文化。 “就是给人配种用的药。”月倾城粗暴解释。 给人配种…… 老王脑子一转,立马明白了,可是又疑惑了,“那您干嘛还让他往外跑,咱们这有房间不是正好?” “嘿,你晚上不想睡觉了?”月倾城看着老王,挑眉。 呃,他们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觉了。 唉,年轻人就出去玩吧,照顾照顾他们这些老年人和娃。 第二天,天刚亮,老王起早开门,当时就迎来了第一对客人…… 白君留抱着蓝婧绫,羞涩的在微风中发抖,简直就是开门红啊。 月倾城起床时,就看见白君留主动打水烧水抬水进屋,路过时竟还对她说谢谢红领巾姑娘…… 我靠! 月倾城不禁感叹,人家这都和好如初了,那位也不见得来寻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等不到你。 罢了,滚蛋了。 菡萏院中,木淇奧本是想安抚好胡莹儿之后,就去找月倾城好好说说,结果木老夫人和胡夫人竟然闻讯赶来了,三脸齐哭,势必要他给个说法。 这都什么事啊! 架不住亲祖母的黑脸和后娘的哭坟,木淇奧自然不会把月倾城交出去,无奈只得妥协,在菡萏院里守着胡莹儿。 第45章 花儿是你显灵了吗 白夜凄风冽,木淇奧喝着酒,坐在屋顶上,过了一个透心凉的夜晚。 这个夜晚,简直比在月倾城的被窝里还要寒冷刺骨。 不行了,他要赶紧去月倾城的怀抱里暖暖。 想着,木淇奧飞快的跑去了药田,滋溜进了月倾城住的屋子,往床上一爬…… 这里哪有什么媳妇儿! 木淇奧气急,这个女人,又夜不归宿! 左一听见声响,出门查探,以为是月倾城终于舍得回来了,还礼貌的轻声扣了扣门。 木淇奧愤愤的开门,看见门口是左一,更加愤愤了。 “教主?您怎么来了?”左一疑惑,失落。 唉,教主夫人看来又没着落了。 “本座不能来?!”木淇奧郁闷,看了看屋子,意有所指,“她人呢?” “走啦。”左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走了?去哪了?丢丢呢?”木淇奧惊讶,疑惑,她又跑哪去了,上次的夜不归宿还没教训她呢。 “一起走了呗。”左一说着,似想到什么,突然惊讶,“教主您不会不知道吧?” “废话!”木淇奧白眼,不爽。 “月姑娘带着丢丢,昨天早上就走了。” “她昨天早上就走了,你到现在才告诉本座?!”木淇奧狠狠瞪了左一一眼,玩忽职守,欠揍该打! “我爹说教主要是真心喜欢月姑娘,早就去把人追回来了,哪会问都不问一声。”左一小声嘀咕,全被木淇奧听了个真切明白。 他怎么就不是真心喜欢月倾城了? 他要是不喜欢她,会一点不介意她对自己动手动脚指手画脚?会自己死皮赖脸狗偷蒙拐骗爬她的床?会允许她一口一个臭流氓死变态大魔头王八蛋的叫唤? 越想越气,木淇奧愤愤,甩手夺门而出,“本座这就去把她给抓回来!” 月倾城带着丢丢,很快就回到了忘尘谷,一回去就被月倾黎叫去了冰窖。 “师兄这么急叫我回来做什么?”月倾城问道。 她在王老五分店那天,正好收到了月倾黎送来的飞信,原本还有一点点留念不想走的月倾城,终于有了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不仅离开了青凉山,而且还是寻了最快的路回到忘尘谷。 “我终于能救她了。”月倾黎看着月云心,颇为感慨舒心。 “药引成熟了?”闻言,月倾城赶紧问道。 月倾黎点了点头,并未多话。 这种时候,他竟说不出太多的感慨,毕竟,那个人,他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让我来吧……”月倾城看了看冰棺中的睡美人,良久,低声说道。 “你?”月倾黎微微惊讶,看向月倾城,果断拒绝,“不行,你是谷主,不能……” “若师兄为她操刀,只会增加风险,不是吗。”月倾城意有所指。 是啊,关心则乱的道理。 “你……有把握吗……”月倾黎迟疑,踌躇。 “没有。” 没有把握,因为她要救的,是一个在二十年前就该死亡的人。 “那日师叔也说,他没有救活云心的把握。”月倾黎淡淡的说着,想到药引成熟之时,月宫冥是有多开心,但是很快,他却迟疑了。 所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或许,就如同这种感受了吧。 “你们既已等了她二十年,总该有个结果。”月倾城淡淡的说着。 月倾黎怅然,看着月云心,良久,终于点下了头。 “是啊,该有个结果了。” “我明天为她动刀,师兄准备药材吧。”月倾城说着,看了看冰棺中的人,还是和月倾黎讨论了救治之法。 出了冰窖,月倾黎头也不回的就去忙碌了,月倾城无语,各自可怜的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时,丢丢正在和无尽做游戏,都不带和月倾城打招呼。 如此正好,她去补个觉。 “吩咐下去,忘尘谷从现在起一级戒备。”月倾城低声对一旁整理书籍的无异吩咐道,“明天你和无尽一道去守门,外人一律不准放进来。” “是。”无异领命,飞快的跑去通知守门弟子。 看来,谷主和师叔在冰窖密谋那么久,谷中又有大事发生了。 为了防止补觉被丢丢闹腾,月倾城特意寻了棵树,躺在树上闭目养神。 却不料,躲过了丢丢小崽儿,却没能躲得过公孙大叔哭丧…… 公孙瓒怀里抱着媳妇儿的灵牌,手里拎着一壶酒,踉踉跄跄的坐在了树下。 “花呐,一晃都二十年了,你在底下过得好吗?我没能教好咱俩的儿子,那个逆子也跑去魔教了,呵呵……” “我见过新教主了,他是心月夫人的儿子,对那个逆子挺好的,我也只能祈求他们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害人害己……” 公孙瓒喝着酒,抱着灵牌,神情哀伤,语气凄惨,听得月倾城很是睡不着。 “叔啊,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哭?”月倾城无奈,仰天长叹。 “谁在说话?”公孙瓒左顾右盼,疑惑,“花呐,是你显灵了吗?” “对,是我显灵了。”月倾城坐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公孙大叔,死亡凝视。 “花儿,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是不是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告诉我,我马上帮你完成。”公孙瓒激动的抱着灵牌,与灵牌进行着灵魂深处的交流。 “你家花儿的心愿,就是让你别吵到谷主睡觉。”月倾城无语,索性从树上跳下来,席地而坐。 吓得公孙大叔一个激灵。 公孙大叔略微嫌弃,抱着令牌,坐远了一截,“怎么是你……” 嘿,连他一个挖地的木工都敢嫌弃她了? “你家花花都死成灰了,你还指望她显灵?”月倾城摆头感叹,无知的人类啊。 “我儿子都跑了,还不许我有点心灵寄托啊。”公孙大叔不满,怼道。 “你寄托,你寄托。”月倾城做了个请的姿势,盯着公孙大叔。 看得公孙瓒发毛,人家老两口说点悄悄话,她一个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不要脸。 公孙大叔欲言又止,满脸委屈,眼神反抗。 “我听左泽说,当年素心月抛弃嗷嗷待哺的木淇奧,跟你私奔了。”月倾城随口说着,看见地上的酒壶,也不嫌弃,拿过来仰头饮了一口。 “左泽?”公孙瓒惊讶,看着月倾城,“你去青凉山了?” 月倾城将酒壶据为己有,轻笑一声,“不假。” “那老混蛋还说了什么?”公孙大叔感叹,怅然。 时间过得真快啊。 “你跟胡风华勾搭,还有了个女儿。”月倾城悠悠开口,八卦真好。 “胡扯,老子跟胡风华清白得很。”公孙瓒气绝,破口大骂。 第46章 你就是丢丢他爹呀 “说出你的故事。”月倾城轻轻抬手,喝酒,听戏。 公孙瓒沉默了片刻,回忆着,感叹。 “当年,老夫人不喜素心月,就趁她怀孕之时,逼迫教主娶了胡风华,教主就将胡风华赏给了我,但是我从未碰过她……” “后来胡风华假借生病到药田,却是趁机给我和素心月下了迷药,说我跟素心月有染,正巧老夫人带着教主就过来了。” “教主一时生气,罚我受了一百鞭刑,赶下了青凉山,我就是那时遇见了花儿。”公孙瓒回忆着,那时的花儿呐,头上别着一枝花,牵着一头牛,咳咳,想远了。 公孙大叔尴尬,轻咳了两声,生硬的将话题带回来。 “心月夫人一直都在培育解药,那一年她突然找到了我,说她培育的药被人毁了,求我带她去海云之城寻新药,那时,心月夫人自己已中毒颇深……” “而魔教的人却在追杀她,花儿大义,为我们挡了毒箭,自己却死了。” “后来,左泽还是追上了我们,念及兄弟情义,他砍伤了我的腿,放了我们离开。” “心月夫人提着一口气,带着我和离夏转道忘尘谷,途中遇到了素潼,素老爷子这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遭了多大的罪。” “素潼将一身真气尽数度给了心月夫人保命,回到忘尘谷时,心月夫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再后来,月倾黎等人不愿接受,将素心月置入冰棺之中,护住她的心脉,一等就是二十年。 一等,木淇奧都已长大成了人…… 木淇奧带着贴身小跟班们,在离夏的带领下,目标明确,直击忘尘谷要害。 忘尘谷外谷,明明白白写着生人勿近,这怎么又戒严了?!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偷溜进内谷那都不是事儿。 清晨,蓝天,白云,微风,宜动刀。 月倾城和月倾黎一头埋进冰窖,就不见出来。 内谷大门处,魔教几人一副你不让进我就强闯的模样,让无异和无尽很是揪心。 “几位请回吧,谷主不见客。”无异冷漠赶人。 “兄弟,通融通融,你都没禀报,怎么知道她不见我们?”离夏十足讨好,看向无尽,眼神示意,二兄弟,靠你了。 “不然,你们等到谷主忙完了再来。”无尽心思一动,说道。 “月倾城不出来,本座就劈了这大门!”木淇奧抽出剑来,气势汹汹,蓄势待发。 用长歌神剑来对付一扇门,过分了吧。 无异索性让开,半闭着眼,丝毫不惧,“你劈吧,你就是把我们都劈了,谷主也不会出来。” “好,很好。”木淇奧举着剑,作势就要往无异身上劈。 “爹爹~”丢丢自外而来,背着一个迷你小背篓,艰难的走近。 听见声音,木淇奧心下一惊,赶紧收手,四下张望,自身后远处看见了丢丢。 丢丢索性将背篓放下,开心的跑上去,抱住了木淇奧的大腿。 这是他爹?他确定没认错?无异和无尽此时都成了吃八卦群众…… 不料丢丢丝毫没把他们看在眼里,激动的看着木淇奧,自顾自的说道,“爹爹,你是抛弃恶毒的后娘,来找丢丢和娘亲了吗?” 恶毒的后娘?什么鬼? 木淇奧难得温柔,摸着丢丢的小脑袋,问道,“丢丢,你娘亲呢?” “娘亲在救人呀。”丢丢晃动着脑袋,一脸无辜。 月宫冥手里拿着木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顺道将丢丢扔掉的小背篓给拎了回来。 小背篓里,几条小鱼乱蹦。 “老谷主。”离夏虽然已不在忘尘谷,却仍旧和无尽无异一道,恭敬的行了个礼。 “你是小离夏?”月宫冥微微惊讶,还真是几年不见了,“还记得老爷子,没白养你一场。” “老谷主,他们要见谷主。”无异趁机禀报着。 月宫冥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木淇奧,眼神毒辣,意有所指,“你就是丢丢的爹呀。” “木淇奧拜见前辈。”木淇奧微微欠身,略带恭敬的抱拳低头。 丢丢拉着木淇奧的裤腿,笑嘻嘻,“师公,这就是丢丢的亲爹爹,是不是和丢丢一样英俊帅气,嘻嘻。” “嗯,帅气,很符合你娘的审美。”月宫冥竟然破天荒的赞同了。 “他不是魔教教主么,怎么就成了丢丢他爹了?”无尽好奇,嘀咕。 无异摇头,他怎么会知道。 “你娘可是素心月?”月宫冥看着木淇奧,神色动容,不明所以。 “前辈认识我娘?”木淇奧疑惑,下意识问道。 “岂止是认识。”月宫冥感叹,轻呵了一声。 那是他们倾注了二十年心血的人呐。 “前辈此话何意?” “素心月实乃我忘尘谷倾字一辈弟子月云心。”月宫冥一字一句的说道,惊呆一众门外汉。 “月云心……”木淇奧低喃,原来他娘便是那传闻中的仁心圣医月云心,难怪月云心盛名之后却再无音讯。 “罢了,随我进来吧。”月宫冥想了想,摇头怅然。 冰窖之中,月倾城神色凝重,屏气凝神,以内力聚成血刀,一点一点的划开了月云心的皮肉…… 月宫冥带着木淇奧几人来到了冰窖之外,嘱咐了几句,便要带着木淇奧一人进去。 木淇奧不禁好奇,疑惑的随眼打量,就着规矩不敢细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月宫冥并未回答,只在前面带路,轻声细语,“随我来吧。” 木淇奧紧随其后,进了冰窖。 入眼尽是寒冰白玉,入体尽是寒气彻骨。 “师叔?”月倾黎看见月宫冥进来,走到门口低声问道,“这是?” “他是云心的儿子,也是丢丢的爹。”月宫冥略显沧桑,心中颇有感慨。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闻言,月倾黎神色如吐,很不友好的看了木淇奧一眼,嫌弃。 “月倾城和月云心都在里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由你自己决定。”月宫冥望着冰窖之内,淡淡的说道。 他娘……在这个冰窖里…… 木淇奧并不是十分清楚何意,眉头轻皱,良久,抬脚走了进去。 月倾城正十分专注的剜掉最后的寄蛊腐肉,并未在意进来的人是谁。 木淇奧屏气凝神,看着月倾城,缓缓的走近。 偌大的冰窖之中,只有月倾城一人,若说月云心也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冰棺中人。 木淇奧深吸了口气,抛开所有思绪,定睛往冰棺中看去。 那双眸轻闭,毫无血色的模样,和他记忆之中娘亲的模样,完全重合。 那是……他的娘亲…… 第47章 你怎么能还活着呢 饶是木淇奧稳住心声,也不免倒吸口气,颤栗了一瞬间。 月倾城一手血刀,一手血钳,执棉球酒精,将取蛊虫的伤口做最后的清理。 “端走,取针线。”月倾城也并未在意身边的人是谁,只管使唤。 木淇奧站在一旁,本来还在愣神,听到月倾城说话,瞬间清醒回神,却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月倾黎利索的将针线盘端过去,将装血肉的银盘递到木淇奧眼前。 血肉模糊,渣汁如晦,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木淇奧强忍住难受劲,面色不改,果断的接过了银盘。 哟,还有点胆量。 “端出去烧了。”月倾黎看了木淇奧一眼,低声指使。 木淇奧很听话的端着银盘出了冰窖,看到一边等着的几位小跟班,心思一动,果断的走过去,递上,面不改色的说道,“离夏,拿去烧了。” “这是什么?”离夏好奇的走过来,看了看盘中的东西,激动的接了过去,“哇哦,这盘肉渣好有型。” 离夏端着银盘,快走两步,向最近的小北炫耀道,“小北你看,这块肉是个爱心~” “呕~”小北看了一眼,恶心到干呕。 见小北不懂欣赏,离夏又把银盘端到左一跟前,激动十足,“左一你看,这块肉是个爱心~” 左一远远的瞥了一眼,飞快的走开了,闭目养神。 “嘿嘿……”离夏看向景风,坏笑,慢悠悠的走过去,“风风,你看,我有个小心心要给你看~” 景风果断绕开,又被离夏缠上,和盘中血肉来了个近距离接触,瞬间被恶心到干呕,和小北一道蹲在一边恶心了起来。 “离夏舅舅,我也要看。”丢丢蹦蹦跳跳的,好奇的望着。 离夏将银盘放在地上,和丢丢一起开心的说着。 “看,这里有个爱心。” “这是个糖葫芦,嘻嘻。” 木淇奧又重新回到了冰窖内,远远的站着,看着。 月倾城一点一点将伤口缝合之后,又在月云心的肺上,心脉,脖下穴位慢慢的插下了特制的细长银针,手上凝聚内力,自细长银针上慢慢的凝出了冰丝细线,汇聚到一处,慢慢的牵进了一旁挂着的玉瓶之中。 玉瓶中的药液一丝丝顺着冰丝细线滑落下,月倾城双手伏于银针上段,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懈怠,操纵着内力,以便药液能够顺利进入月云心的体内…… “出去等吧。”月倾黎看了一眼木淇奧,神色微微动容,低声说道。 木淇奧摇了摇头,他想在这里,看着她。 “别打扰到她。”月倾黎轻轻的说着,率先轻手轻脚的出了冰窖。 木淇奧守在冰窖门边,远远的看着月倾城,心疼不已。 他用真气护体,尚且觉得寒冷,月倾城她在里面待着,怎么受得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久,久到日上三竿,久到丢丢午觉醒来找爹爹,久仰离夏跑出去挨了亲爹一通揍,久到木淇奧和月宫冥下了两盘棋……月倾城终于从冰窖中走了出来。 “啊~”月倾城站在冰窖之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享受着落日余晖,感受到的却是黑云压城。 “唉,又变天了。”月倾城拿手虚掩着眼睛,摆头感叹。 木淇奧站在月倾城跟前,黑着脸,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间。 “谁呀。”月倾城不满,瘪嘴,睁眼,看清眼前人…… 我靠!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月倾城惊讶,跳脚,指着木淇奧。 “我怎么不能在这?”木淇奧紧紧盯着月倾城,发问。 “你怎么进来的?哪个王八犊子带你进来的?”月倾城插着腰,愤愤,“本谷主剁了他!” “嘿嘿,我带进来的。”月宫冥坐在一旁小板凳上,自在的嗑瓜子,嘿嘿笑着。 我靠! “老头,你……”月倾城气绝,下不来台,利索的晕倒。 “媳妇儿~”木淇奧眼疾手快,赶紧将倒下的月倾城抱住,就势蹲下,紧张十足,抬手就给她掐人中。 “别管她了,她是装的。”月宫冥远远的看一眼,随口说道,装得他都习惯了。 你个老头,人艰不拆呀。 月倾城半睁开眼,躺在木淇奧的怀里,瞪了月宫冥一眼,“胡说,我明明是饿的。” “娘亲,我来啦~”丢丢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鱼汤,颤颤巍巍,仔仔细细,小小心心的走了过来。 “还是我崽儿体贴。”月倾城利索的从木淇奧的怀里起来,拍了拍手,上前接过了丢丢端来的鱼汤。 大大的碗里只有小半碗不见鱼的汤…… 月倾城也不嫌弃,很享受的喝着鱼汤,很满意的看了看丢丢,很嫌弃的看了看木淇奧。 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呢。 月倾城思索着,看了看木淇奧,又思索着,又看了看木淇奧,惊讶,“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她不是已经问过了?难道她中了救人的后遗症? “不对,你怎么能还活着?”月倾城连忙摇头,惊叹。 “你就那么想我死了?”木淇奧不悦,皱眉看着月倾城。 这个女人,没一句好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倾城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我是说,你现在应该死翘翘了。” 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得木淇奧很想揍她。 “说人话!” “说了你也听不懂。”月倾城轻哼一声,索性端着碗上前,直接拉过木淇奧的手把脉。 皱眉,皱眉,皱眉…… “我严重怀疑你的身世啊少年。”月倾城一本正经,摆头,感叹。 “你是说他不是云心的儿子?”月宫冥疑惑,惊讶,不应该呀。 月倾城端着碗,蹲到月宫冥身侧,一副探讨医学奇事的神情,“师父我跟你说啊,他中了媚蛊,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可月云心的毒蛊已消,他怎么还在这站着?” “你说丢丢他爹中了媚蛊?”月宫冥惊讶。 “少年,请摘下你的面具。”月倾城抬手,对木淇奧说道。 木淇奧不明所以,疑惑的摘下了面具。 第48章 你说过的给我立碑 一张邪魅张狂的脸上,蛊虫依旧安稳的冬眠。 “小伙子,你过来。”月宫冥惊讶,招手唤木淇奧过来。 木淇奧被丢丢推了过去,抢走了面具自己玩耍。 月宫冥伸手也给木淇奧把脉,深思,疑惑,摆头。 “是一脉之蛊,错不了。”月宫冥淡淡的说道,看向木淇奧,啧啧称赞,“小伙子能耐啊,身中蛊毒居然面色不改,是个人才。” “老谷主,您看,脉都把了,要不您顺便救救我们教主?”离夏揉着屁股凑前,神色激动。 无奈月宫冥摇着头,叹息。 “你所中媚蛊的确来自云心体内的蛊毒,一蛊两体,按理说,母蛊一死,子蛊应当苏醒发狂才对,但是你却好端端的没有一点毒发的迹象,怪哉怪哉。” 月倾城一副好奇的模样,挪到木淇奧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感叹,“从理论上来讲,帅气的小哥哥你,此时应该印堂发紫,双目猩红,呲牙咧嘴,口吐黑血,翘辫子才对。” 闻言,木淇奧微微皱眉,猝不及防吐了口黑血。 “对,对,就是这样,还有眼睛发红。”月倾城激动的说着,示意木淇奧表演全套。 木淇奧紧锁着眉头,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略带温柔的看着月倾城。 “诶,红了,真的红了。”月倾城激动的扒拉木淇奧的眼睛,向众人分享,还不忘夸奖木淇奧,“兄弟演技真棒!” 木淇奧微微弯了弯嘴角,轻轻笑了半声,猝不及防的倒在了月倾城的身上。 月倾城不满,顺手要将木淇奧推开,势必要划清界限,“喂,演戏归演戏,你别吃老娘豆腐啊。” 木淇奧难得稳住身形,看着月倾城,淡淡的说着,“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说着,竟又喷了口黑血。 一口恶血喷在了月倾城脖子上,月倾城不可置信,呆愣了片刻,慌了。 “你别骗我啊,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的。”月倾城急忙拉过他的手把脉,脉象火热乱窜,经脉已有凸起之兆…… 木淇奧缓缓闭了闭眼睛,看着月倾城,笑得苍白,“你说过,我死了,会给我立碑的,千万别忘了。” 说着,木淇奧便晕倒在了地上。 “教主!”离夏心急,赶紧跑过去,关切的喊着,立马给木淇奧把脉,急切的望向月倾城和月宫冥,“教主真的毒发了。” 月倾城呆愣的瘫坐在了地上,指着木淇奧,不可置信,念念有词,“我不是故意咒你的,你不许趁机讹我啊。” “还不快救人。”月宫冥无奈,摇头,指挥,“先护住他的心脉,把蛊虫逼出来。” 月倾城瞬间清醒,立马上前施针护住木淇奧的心脉,反手拉起他的衣领,利索的将他拖进了冰窖门口。 “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月倾城嘱咐离夏,飞快的转身进冰窖内,端了一个白玉盘出来。 盘上放着两个瓷碗,一把匕首,一把银钳,一卷纱布,和几瓶药。 不容多想,月倾城立马拿起匕首,果断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倾城!”离夏惊讶,大呼。 “滚出去!”月倾城放下匕首,冷声呵斥。 离夏不敢造次,只得退出去,远远的看着。 鲜血如细水流进瓷碗中,很快就融汇了小半碗。 月倾城连伤口都不带处理,端起半碗热血就往木淇奧的嘴里灌。 “咳…噗…”木淇奧被突如其来的血腥味呛住,迷迷糊糊的终于醒了过来。 “哟,醒了?”月倾城挑眉,将木淇奧扶起坐好,把碗放在他的手中,“醒了就自己喝。” “你给我喝什么……”木淇奧皱眉,看着血拉疤糊的一碗,虚弱的说着。 “血。”月倾城看都不多看他,轻轻凝聚内力,就着自己手腕的血痕,飞快的拉出了一根银针。 血魄银针……原来是这么来的…… “我不喝。”木淇奧蹙眉,顺势将碗放在一旁。 “老娘放了那么多血,你跟我说你不喝?!”月倾城盯着木淇奧,眼神骇人。 “你快把伤口包扎好。”木淇奧欲转移话题,伸手去拿纱布。 月倾城手中血针一转,稳准狠的扎在了木淇奧的脸上,眼睑之下,蛊虫的一端。 “嘶~”木淇奧嘴唇微张,轻轻叫唤了一声。 不料月倾城很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又在自己手腕处凝了一根血针出来,面不改色的说道,“这点痛就叫唤,老娘下崽的时候比你痛多了。” “生孩子能有多痛。”木淇奧轻声说道,似有不屑。 生孩子能有多痛?野猪爬树鸦哭坟。 “行,今天就让你感受一下,老娘生孩子有多痛。”说着,月倾城又狠狠地在他脸上下了第二针。 蛊虫似被完全刺激,竟在木淇奧的肉皮子下缓缓移动着。 木淇奧这下却是死死忍着,一声不吭。 “把你的玉佩握在手里。”月倾城一边用纱布随意的缠住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木淇奧并未多问,立即将青云乳白勾玉取出,紧紧地捏在手里,虚弱并坚强的看着月倾城,委屈的叫道,“媳妇儿……” 月倾城不搭理他,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认真无情,看着蛊虫的走向,抬手就是一根血针。 “为何不辞而别?”木淇奧蹙眉,颇为委屈。 “怎么,你跟那只狐狸精滚床,还需要我加油助威?”月倾城不屑,顺手再来血针一根。 “我没有。”木淇奧弱弱的反抗。 月倾城很是不信的看了他一眼。 “我发誓。”木淇奧果断举手发誓。 “子曰:信神信鬼,都不可信男人那张破嘴。”月倾城一本正经的说着,抬手又是一针,然后捏着木淇奧的下巴,挑眉轻笑,“男人生得美,都是花心鬼。” “正好,我丑。”木淇奧面色不改,一本正经。 “本谷主救人最是看脸,若当年看见的是你如今这副模样,绝对不会救你。”月倾城挑眉,继续埋针。 “那如今呢,我这副模样,为何还要救我?”木淇奧似随口问道。 “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选个人来扎两针不行么。”月倾城悠悠道。 “那,本座还真是幸运。”木淇奧竟然笑了,轻声感叹。 哟,还笑得出来? “我救月云心时,是划开她的皮肉取蛊,留下的疤很是难看。” “那救我呢?”木淇奧微微好奇,随口问道。 他可是很乐意,她用当年的方式,再救他一次。 月倾城从怀里掏出了十字青黛,试了试手感,摇头,“我可舍不得在你脸上留疤。” 说着,月倾城一把将木淇奧的衣裳扯开,露出紧实的上半身,酷酷的看着他,“运功,把蛊虫逼至手臂。” 木淇奧凝神运功,不敢懈怠。 在内力的推动下,蛊虫自脸上缓中带急,慌不择路的蠕动着。 月倾城立即行针,并用十字青黛刮过,驱使着蛊虫不得不往既定的路线乱窜。 蛊虫越来越活跃,蛊毒之痛越来越刻骨铭心,木淇奧紧握双拳,咬唇蹙眉,唇白泛血,硬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打扰到她。 难道,这就是她生孩子时,所受的痛苦么。 还真是,痛彻心扉啊。 救人是个技术活…… 良久,月倾城总算在木淇奧的手臂上划破了皮肉,将蛊虫生生逼了出来,趁着毒血释放之际,月倾城随即拿着银钳,快速将蛊虫夹进了空的瓷碗里,果断的在自己手臂上又划了一刀,鲜血流下,竟将蛊虫生生的融为了血水。 月倾城秀手放在瓷碗之上,凝神屏气,催动内力,将一碗血水凝成了冰…… 木淇奧痛的刺骨,却仍拼命保持着清醒,心下惊骇。 原来,这就是冷血冰心的忘尘谷主。 待毒血放尽,月倾城将木淇奧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又用纱布将青黛刮出的痕迹简单擦拭了一番,而她所埋下的所有血针,皆都入了木淇奧的骨血之中,不留丝毫。 难怪,忘尘谷主的独门绝技,概不外传。 “好了。”月倾城终于放松心神,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满意的说道,“恭喜你,又活了。” 木淇奧却已经痛得麻木,丝毫轻松不起来,僵硬的笑了笑。 月倾城正欲将玉盘端走,猝不及防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当场晕倒在了木淇奧的腿边。 木淇奧心下一急,想要去拉月倾城,却一个急血攻心,顺势倒在了一旁。 第49章 月倾城也会有人疼 一夜霜华,寒风彻骨。 次日,木淇奧自床上醒来,是此生前所未有的轻爽。 “爹爹,您醒啦?!”守在床边的丢丢激动的窜了起来,好奇的上窜下跳。 “乱蹦什么!”木淇奧无奈,轻声训斥。 “爹爹的脸变得特别好看啦,就跟丢丢想长大的模样一个样,娘亲就是厉害。”丢丢激动,手舞足蹈。 木淇奧惊讶,想起了最后的记忆,急切的问道“丢丢,你娘亲在哪?” 说及此,丢丢便有些难过,“师公把娘亲留在冰窖里了,还说娘亲失血过多,暂时醒不过来……” 木淇奧二话不说,急忙穿上鞋子,抱着丢丢,夺步而出,“带爹爹过去。” 冰窖之外,景风和左一恭敬的守着,看见木淇奧过来,急忙上前问候。 “教主~” “教主~” 木淇奧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冰窖内,问道,“月姑娘如何?” 景风看了看冰窖,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低声说道,“在里面……” 木淇奧神色晦暗不明,沉重的走进了冰窖。 丢丢带着路,很快就到了寒冰床边,趴在床沿,皱着小脸望着。 “娘亲,起床啦。” 寒冰床上,月倾城薄唇清冷,双眼轻闭,睫眉凝霜似染雪,玉面姣好无颜色,看得木淇奧很是心疼。 “爹爹,娘亲又在装睡了。”丢丢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爹爹,颇为可怜的说道。 木淇奧伸手轻轻抚了抚月倾城的脸,冰冷侧骨,毫不娇柔。 “你是不是傻……”木淇奧低声细语,自言自语。 “娘亲,爹爹骂你傻,你快起来揍爹爹呀。”丢丢捣鼓着月倾城的手,等来的却是毫无反应。 “娘亲,丢丢饿了……” …… 木淇奧痴痴的看着,心疼。 “月倾城,别睡了。” “再不起来,本座欠钱不还了。” “月倾城也会有人哭丧,还真是稀罕呐。”远远的,一道轻谑的声音响起…… 闻人樾手里拿着个木盒,慢悠悠的走过来,神情不是很友善。 木淇奧突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人樾。” “喏。”闻人樾将木盒打开,递给木淇奧,微微不爽,不欲看他。 木盒之中,一颗桔色长梗乳花心,安稳的放着。 “这是什么?”木淇奧接过木盒,疑惑。 “桔梗之心。”闻人樾幽幽回答,盯着木淇奧,似乎想用眼神剜了他。 “桔梗之心……”木淇奧低声呢喃,想起了当初她跟着闻人樾跑掉的场景。 “桔梗之心只此一颗,嚼碎了,亲手喂给她吧。”闻人樾看了看月倾城,说道。 木淇奧想了想,伸手拿出桔梗之心,放进嘴里细心咀嚼,看着昏睡不醒的月倾城,又想了想,果断将嚼碎成渣的药吐在手心,掰开月倾城的唇齿,一点一点很是仔细的将药渣捻进她的嘴里。 “你做什么?!”闻人樾挑眉,震惊。 “喂药啊,有问题?”木淇奧疑惑回答,询问。 他这喂药喂的,还真是,难以启目。 “你就不能用嘴喂给她?”闻人樾眼神示意,意有所指。 “是你说的让我亲手喂,你的医嘱有问题!”木淇奧毫不思索的回答道,甚至还挑眉暗示某人医术不过关。 …… “没问题,你继续。”闻人樾绝望了,摆手走出了冰窖。 木淇奧不明所以,继续仔仔细细的进行自己的喂药大业。 良久…… 冰窖之外,闻人樾等得脸都泛黑,木淇奧终于出来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木淇奧蹙眉,沉声问道。 闻人樾看着木淇奧,思索了一番,“你若问的是月云心呢,得看造化。” 木淇奧看着闻人樾,沉默。 “若是月倾城的话,那得看她心情。”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就这样,木淇奧在冰窖守了三天,终于被忘尘谷的人扫地出门。 忘尘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天干物燥,宜小酌。 兰若城最近很是热闹,原因嘛,自然是兰若城主南宫询张榜贴文,重金重愿寻求医药圣手,但凡识医识药之徒,不论男女老少鳏寡孤独瞎猫恶狗,只要能解金酒之毒,必定重赏。 这榜文一贴,吸人无数,兰若城为此还特意举办了角逐赛。 小酒馆,临窗独座,几个大男人悠悠哉哉的……剥着莲子…… “教主,南宫奇病故或许是因为……金酒。”景风低声说道。 “金酒?”木淇奧笑了,“桃止山庄都成灰了,还有人稀罕底下的宝贝。” “要是那酒没毒多好,我也弄点来尝尝。”离夏搓着手,笑得狡黠。 小北不知从何处滚了过来,双眼放光,喉头窜动,气息不平,激动异常,“教主,教主,重大消息~” “淡定点。”木淇奧瞥了一眼,仍旧专心的剥着莲子。 “哦。”小北接过景风递来的水喝了半口,喘了口气,幽幽开口,“我看见月姑娘了。” “啪!”木淇奧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瞪了小北一眼,神色激动,双腿欲跳而起,“在哪?” 惊起一桌酒花,小北半噎了一声,怯懦的指了指窗外,怂包委屈,“城主府……” 话音未落,木淇奧飞快的跳窗而出,切切奔向城主府去。 徒留小北惊愕,和未说完的半句话一起凌乱。 说好的淡定呢…… 城主府外,长街圆台,早已宾客落座,群医角逐,比赛正进行的热火朝天…… 看的人也多,发表评论的人也多。 “自忘尘谷一家独大之后,便再没举办过像样的医者大会了,兰若城此举倒是颇修善德啊。”扬州城主看着底下思考的参赛人员们,竟颇为感慨。 “要是忘尘谷的人也来参加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偷个师。”不知道哪家的小弟子憧憬道。 “忘尘谷中人要是真来了,只怕这里就不是争个名头,而且抢着拜师了。” “忘尘谷自诩天下第一,神医辈出,也不见得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蓝婧绫心直口快,不觉得来这里有什么稀奇可瞧的。 “呵呵,年轻人!”逍遥宗主看了看蓝婧绫,捻须摇头,“俗话说,天下医者千千万,忘尘谷独占一半。” “天下大夫随处有,不如忘尘谷中狗。”一旁坐着的扬州城主随口就接了下句。 逍遥宗主接着道,“忘尘谷的人,一出谷就是神医,哪像这些人,争抢一辈子,所图不过是个出名,难怪人家都不屑于来争一番。” “我才不信,忘尘谷的人再厉害,能比得过我小师叔?”蓝婧绫反驳道。 “师妹,小师叔便是出身忘尘谷……”白君留微微一笑,轻轻提醒道。 …… 第50章 本座神剑都生锈了 各位江湖豪杰正各自讨论着,木淇奧却突然造访了城主府…… 这不仅惊动了兰若城主,也令一众吃瓜群众懵了神。 什么时候,兰若城举办个医药比赛,竟然让魔教教主感兴趣了。 无奈木淇奧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只立于高处,睥睨四野,黑脸失落。 “教主!”四位姗姗来迟,于墙上站定,候于木淇奧身侧,警惕着四周。 “人呢?”木淇奧不满的看了小北一眼,像是见不到人就要用小北祭天一般。 小北丝毫不敢马虎,四下观望片刻,眼神示意。 圆台之外数丈,矮柳之底,窝着一老一女很没形象的两人,以及独自在风中飘零的灰幡。 老怪神算…… 木淇奧眼神触及之时,那女子竟揭开斗笠上的白纱,露出脸上的玉面桃花,蹲坐在地上,秀手撑着小脸,看戏一般送上了一个飞吻。 我靠,妖精作怪! 木淇奧趔趄了一瞬,兴奋异常,欲飞扑过去。 南宫询却从圆台正端首座站起,身侧跟的是南宫连,身边所坐皆是江湖中极有声名之人。 南宫询看着大魔头作秀,不怒自威,“木大教主,不请自来,是何道理?” “无事可做,随处闲逛,不行么?”木淇奧站在墙上,侧身背手而立,笑得欠揍。 南宫询大气呵出,自成一派威仪,“我兰若城的城主府,可不是闲逛之处。” “嗯,本座已经逛过了,兰若城的城主府,的确不闲。”木淇奧轻挑嘴角,意有所指。 “父亲,何须与他废话,既然送上门来,我们正好为民除害了。”南宫连大义凛然一般,紧盯着木淇奧。 “魔教教主突至,定然心怀鬼胎,图谋不轨!”百花山庄庄主唾弃的看了木淇奧一眼,神色正然的说道。 “本城主听闻,魔教有位夏护法出自忘尘谷,莫不也是来此比赛的。”一侧,扬州城主竟然意味不明的开口了。 “是么。”下首一位灰袍之人幽幽开口,目光在木淇奧身边几人中游走。 “我呸!”离夏丝毫不惧众人的目光,很是不屑的唾弃道,“小爷才没兴趣参加你们的垃圾比赛。” “月倾城若是知晓谷中弟子入了魔教,不知该作何感想。”逍遥宗主神色轻谑,颇为感叹。 闻言,离夏竟昂首挺胸,洋洋得意,摆出一副欠揍的模样。 离夏在心里想着,好兄弟不仅知晓他入了魔教,而且还会替他骄傲感到光荣,这些都是那些渣渣们无法企及的,哼。 “唉,羞于启齿,羞于启齿啊。”矮柳底下,月倾城俏脸骤红,拂手掩面,低声叹息,她月倾城的脸都被公孙离夏给丢尽了。 南宫询思索了一瞬间,盯着木淇奧,威仪严肃,“木大教主在我城主府肆意妄为一番,是否该给本城主一个交代。” “哼,本座行事,何时须得与你等交代了。”木淇奧轻哼一声,睥睨四野,张狂之极。 “如此,就别怪本城主以大欺小。”南宫询往前走了两步,甩袖背手,沉声呵道。 “想打架?正好。”木淇奧噙嘴邪魅一笑,竟飞身而下,正巧落于圆台之上,不屑的看着四周,“本座的长歌剑都快生锈了。” 四位护法也立即飞身落下,立于木淇奧身后,圆台上的普通人员哪还招架得住,连滚带爬的飞快躲远了。 南宫询思索了一瞬间,轻微点了点头,下令,“抓住魔教之人者,本城主重赏。” 重赏之下有勇夫,护卫接踵而上,只瞬间便与几位护法打了起来。 南宫连正欲与木淇奧打斗一番,却被南宫询拉后,立于一旁看戏。 南宫询自己与木淇奧打了起来,上一次他将木淇奧重伤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却被他逃了,没能够赶尽杀绝。 若能在此时将其擒住,对他兰若城南宫一族的声名是极好的。 也因此,南宫询略微有些轻视木淇奧,没想到他的内力武功精进得如此之快,两人在台上檐下青瓦土墙之间过了数招之后,南宫询反被木淇奧一掌拍在了长街一端。 束发凌乱,尊贵的赤青金兰袍都被黑血污染了,看得周围的人都是心头一震。 这大魔头,竟然恐怖如斯了?! “嘁。”木淇奧不屑,侧身对着月倾城,摆出自认为最勾人的架势,站在墙上装酷。 “父亲!”南宫连惊呼,赶紧过去扶起南宫询, 南宫询站起身,轻咳了几声,沉眉冷目,却依旧不屑。 “哼,木大教主果然不同凡响,看来本城主是轻敌了。” 那灰袍之人施施然走来,淡定,不屑的瞥了一眼木淇奧,给南宫询递了一颗丹药。 “内力不够,磕药来凑,人才呀。”月倾城蹲坐在墙角,轻声戏谑着,丝毫没有把努力凹造型的某人看在眼里。 木淇奧因此很是受伤。 “再来!”木淇奧背着手,居高临下,审视着地上的蝼蚁们,丝毫不在意某城主打架作弊的行为。 “魔教尽是十恶不赦之徒,南宫城主又何必与他们讲什么公平道义。”灰袍老人立于南宫询一侧,眉目自是清傲不屑,对南宫询说道。 离夏这才看清了那灰袍人的模样,惊骇,大呼,“神医谷,艾邛余!” 听到这个名字,不少人明显一震,传说中的人,竟然出现了,呵呵。 当年,神医谷还未覆灭,忘尘谷也尚未一家独大时,艾邛余正是最为出名的医圣之一。 “真没想到,如今的小儿,还有记得老夫名头的人。”见有人说出自己的名字,艾邛余摸着胡须,假意感叹道。 “我杀了你!”离夏呲目,愤怒大喊,欲撇开眼前人,上前与艾邛余打斗一番。 只是,话音刚落,身影未动,已有一人奋起冲向了艾邛余。 黑袍鹤发,金眸刺目……怪医,月倾厌。 艾邛余瞬间认了出来,急急躲过,引劲狂笑,“真没想到,师父您竟然还活着。” “呵,徒弟都没死透,做师父的哪敢先走一步。”月倾厌轻呵一声,暗自警惕着。 离夏也不管什么公平正义,直接闪身过去,和怪老头一起二打一。 “原来是怪医老先生,久闻先生大名,今日方见,果然名不虚传。”南宫询听见艾邛余的话,很快就思索过来,假装热情道。 怪医竟然也出现了,看来今天的兰若城还真是热闹之极啊。 “有生之年能看到忘尘谷前辈和魔教之人联手,还真是稀罕呐。”扬州城主感叹道。 艾邛余对战两人有几分吃力,趁其不备撒了一把白粉,飞快后退了几步,躲到了人后,气定神闲的看着离夏,“原来是你,小夏……” “当年我真心待你,你却引了月倾城灭我神医谷,屠我艾氏一族。” “呸,狼心狗肺,满嘴喷粪!”离夏颇为不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第51章 听不下去才杀人的 “啪啪啪!”树下,掌声响起,异常突兀。 月倾城忍不住鼓掌叫绝,“骂的好!” 众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小小身影,青笠白纱,玉面桃花,那是…… “柒雪染!”也不知是谁先一声喊出,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好奇十足。 据说湘城主小女以金酒为药不治,被柒雪染给治好了…… 据说扬州城嫁女老汉误食金酒身死,被柒雪染给救活了…… 只可惜兰若城的奇老爷子饮了金酒之后,没能等到柒雪染的出现,嗝屁了…… 所以南宫询扬言销毁金酒之后,才有了这么一场专为行医之人举办的赛会。 不相干的人竟然都这么快认出了她,那个臭混蛋捣鼓那么久却毫不注意她,简直欠揍。思及此,月倾城不仅魅惑一笑,轻轻的将斗笠取下,缓缓起身,悠悠感叹,“真没想到,如今的老儿,还有记得本姑娘名头的人。” 那模样看在木淇奧眼里很是不爽,皱眉撅嘴,直接飞身过去,挡在月倾城跟前。 “你挡路了。”月倾城佯装不满,伸手去拉木淇奧的衣摆。 “是么,正好。”木淇奧双手环胸,酷酷的说道。 月倾城嫌弃,扯着木淇奧的衣摆推搡着,“挪开点,我还要看戏呢。” “看戏?”木淇奧挑眉,不悦,意有所指,“看男人还差不多!” 柒相玉从吊脚楼里急急跑出来,娇喘了几声,指着月倾城,柔柔弱弱的质问,“柒雪染,你害死了我爹,害死了宝莲的孩子,还害我娘得了疯症,可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要怎样?” 一出口就直击灵魂深处的指责质问,惹得多少看戏之人同情心起。 “啧,柒雪染,你还真是够恶心。”蓝婧绫随意瞥了一眼,非常嫌弃,被白君留悄悄扯了扯衣袖示意她安分,这才闭口不言。 白君留冲着红领巾姑娘投了个友好的眼神,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幕月倾城没能看见,却被木淇奧看见了,心火突生,直接一把将月倾城揽过,禁锢在怀里。 “你想干嘛?!”月倾城不明他为何又突然发疯,不满的挣扎着。 “你!”木淇奧凤眼轻挑,以鼻哼气,酷酷的蹦出一个字。 呃…… 这个话题好像不大美好,月倾城生硬的跳过,抬头看着柒相玉,质问,“柒相玉,既然你我无冤无仇,你如此诬陷我又是何意?!” “诬陷?”柒相玉眼神柔弱凄苦无辜,看着揪心,“雪染妹妹,你做了错事,我们都不曾怪罪于你,你为何又不敢承认?” 柒相玉话一出口,立马就有看热闹的人附和,唾弃。 “就是,谁都知道柒雪染和魔教勾结,说不定桃止山庄就是被他们给算计了的。” “对呀,当年柒雪染不还让柒庄主曝尸横死了么。” 不料月倾城充耳不闻,不反驳,不回怼,只是看着怪医,戏谑,“老怪头,都怪你非要来这种破地方,害得本姑娘被人如此谩骂。” “嘿,小七,分明就是你自己声名狼藉。”怪医立马反驳。 月倾城赖皮,顾自说道,“我不管,反正回去之后,你得给我作证,我不曾主动挑事儿。” 说着,月倾城猝不及防的冲上前,一手拎着刚说她坏话的人,一脚狠戾的将其踹倒在地,随后淡定的拍拍手,云淡风轻的继续说道,“是被人骂得太惨,实在听不下去,才动手杀人的。” 那被她踹在地上的人一口气没提上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柒雪染,你还敢动手杀人。”蓝婧绫指着月倾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想她也太猖狂了。 “柒相玉,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妨与你唠唠嗑……”月倾城不欲搭理蓝婧绫,看着柒相玉,微微翘着嘴。 “你这话什么意思?”柒相玉柔柔弱弱的问道。 “第一,本姑娘住在桃止山庄,是你爹还我的救命之恩,而不是本姑娘欠你们分毫。” “第二,桃止山庄庄主,因柒夫人贪财而死,与本姑娘无关。” 不等月倾城说完,柒相玉就柔柔的指着她,摆头打断,“你胡说!我娘才不会……” “在下能够证明,湘城主发难确因柒夫人。”白君留突然站出来,不顾蓝婧绫偷偷扯他的袖子,笃定对着众人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柒夫人本是湘城人士,那时回娘家探亲时,恰逢湘城主夫人拿金缕衣为小女儿求药。柒夫人很是喜欢金缕衣,想了许久,最后竟拿出了一小瓶金酒与之交换。 那金酒还是她在柒庄主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她只知道那金酒能舒筋活血治疗内伤,原本是想带给她爹疗伤的,却还是架不住诱惑给了湘城主夫人。 湘城主拿到金酒自是不敢乱用,找人试用了效果后,还与云罗宗主探讨了一番,才敢给小女儿喝上一小口。而他的小女儿患的弱疾,喝了金酒之后竟然真的站起来了,这把湘城主兴奋得,想尽办法要再弄到些金酒。 反正后来就是各种诱惑,诱使柒夫人说服柒庄主将金酒卖给他们,更是先给了一大笔钱做定金。柒夫人收了金银财宝挥霍了个干净,柒庄主无奈只得弄了批假酒卖给了湘城主。 可是湘城主好酒多年,轻松识破假酒,而他的小女儿却又再次犯病,这令湘城主十分愤怒,认为桃止山庄故意为之,就把柒庄主给绑了。 想来柒庄主知道金酒有毒,宁死不愿将金酒相让,湘城主便将人吊在了城墙上,扬言要柒夫人用真的金酒交换。 可柒夫人那一瓶金酒不过是她在书房偷的,她哪会知道金酒被藏在什么地方,只有哭哭啼啼的跑去找柒相玉,最后眼睁睁看着柒庄主被吊死。 故事很长,白君留讲得却是很简单明了,看戏的人皆都感慨,私语不断,不知可信否。 柒相玉红脸气愤,愤恨的盯着月倾城,“不可能,你们串通一气,诬陷我娘,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好是令人心疼。 第52章 只是前来取颗人头 看得月倾城都有些不忍心,安慰道,“别哭了,听到这些你就哭,要是我告诉你柒宝莲怀的是你男人的孩子,你不得上吊自杀呀。”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噗嗤~”蓝婧绫听得津津有味,一时没忍住竟然笑了出来,随即正色道,“柒雪染,有你这样安慰人的么!” “哟,第一美人,有没有兴趣将你的男人拱手让人咯?”月倾城意有所指,故意看向白君留,眉眼坏笑十足。 看得木淇奧很是不爽,大步上前,直直挡住白君留,将月倾城揽在一侧。 蓝婧绫翘着嘴,轻哼不屑,“哼,谁敢觊觎我的男人,本姑娘揍得她爹妈都认不出来!” 一旁的白君留微微红脸,心里竟然有些羞涩。 这个红领巾姑娘,她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柒相玉才从月倾城的话里回过味来,一时僵住,神色晦暗,“柒雪染,你竟敢说宝莲……” 南宫连赶紧拉着柒相玉的手臂,低声安慰道,“别听她胡说。” “嘿,我怎么就胡说了。”月倾城挑眉,不乐意道,“柒相玉你还真是善良大度温柔体贴呀,竟然愿意让亲妹妹爬你男人的床,和你的男人颠鸾倒凤郎情妾意琴瑟和鸣,还真是优秀至极啊。” 闻言,柒相玉腿脚一软,生生跌在了地上。 “柒雪染,休要信口雌黄。”南宫连面带慌色,立即厉声呵斥,猝不及防的一掌冲月倾城打去。 木淇奧眼疾手快,一把将月倾城拍来月倾城的头,将其护在一侧,强行接了南宫连一掌,生生退了半步。 还很不凑巧的打掉了月倾城脸上的玉面桃花…… 众人呼吸一滞,心里暗叹,原来柒雪染竟长着如此一张倾世冷颜。 “呵,我男人你也敢打!”月倾城蹙眉不悦,利索的夺过木淇奧手中长歌,一个侧身直接刮破了南宫连的皮肉,这才挥手拾起地上的面具。 木淇奧闻言,心中忍不住暗自惊喜,嘴上却是故意轻呼了声疼…… “柒雪染,你果然与魔头狼狈为奸,恶意诋毁我兰若城。”南宫连厉喝道,那眼神毒辣得,像是要剜人一般。 “是么,那不还得多谢南宫城主了。”月倾城挑眉,讥讽气十足,“若你没有将素潼独女扔进窑子,又哪来如今的大魔头。” “你什么意思?!”南宫询生疑,厉声道。 “字面意思。”月倾城毫不在意,幽幽开口。 “哼,一派胡言!”南宫询却是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猜想了答案,急声掩饰道,“你们来我兰若城究竟意欲何为?!” 哟呵,强行回归正题,行啊。 月倾城面色不改,眸中带着一丝寒气,凉幽幽的说道,“只是想起一桩昔年恩怨,前来取颗人头罢了。” “老头我多年不出江湖,今日于此,不过是了结忘尘谷与神医谷的陈年旧怨,还请各位作壁上观。”怪老头四下打量着,中气十足的宣布。 “神医谷十年前覆灭,老前辈何必非要咄咄逼人赶尽杀绝。”百花山庄庄主和气出声。 “艾先生乃我兰若城上宾,怪老前辈不若卖晚辈一个薄面,大事化小如何?”南宫询看着怪老头,微微颔首,敛眉沉声道。 “好,那就卖兰若城主一个面子。”月倾城悠悠哉哉,提剑缓步走向艾邛余,慢悠悠的说道,“我留下你的面皮下葬!” 说着,滑脚侧身,手中长歌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直直的劈向艾邛余。 艾邛余心下大惊,毫不犹豫的就推了身边一人挡住自己,只被波及到轻咳了几声。 那被他拎着挡剑之人,却是胸前血口大开,一命呜呼。 而长歌神剑认主,除其主人之外,旁人根本无法使用,被月倾城用了两下之后,似乎才反应过来,鸣响阵阵,竟挣脱了月倾城的手,自己飞到了木淇奧身边…… 月倾城感觉到手里空虚,随意在空气中捏了几下,不是很满意,蹙眉冷目,竟徒手将艾邛余身前倒下之人吸住。 那尸体胸口竟渗出血水,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直至凝成了一把短血剑,被月倾城持在了手里。 看得众人无处惊讶呆滞,这什么功法,也太邪门变态了吧。 “你…你…你是月倾城?!”艾邛余惊骇,后退了半步,面色如土,指着月倾城,竟有些颤栗。 话一出口,四下俱静。 首先想到的是,冷血冰心的忘尘谷主,竟然出谷了! 其次反应过来的是,曾经被认为搅毁桃止山庄勾结魔教的柒雪染,竟然是忘尘谷主月倾城!! 最后感受到的才是,周遭血气与无尽寒意席卷而来,让人不由得生出恐惧,只余下一个念头……逃。 月倾城噙嘴轻笑,神色冷漠,一步一步朝艾邛余走去,“不想死的,滚。” 艾邛余率先反应过来,心知月倾城就是来取他脑袋的,一把将身前的尸体推向月倾城,转身就撒腿逃跑。 月倾城哪会由着他逃走,手中血剑飞出,直接刺过旁人,刺中艾邛余的膝盖。 艾邛余吃痛,半跪倒地,心中慌乱不已。 月倾城缓缓走过去,手中血针瞬现,凌于指尖之上,看着就让人心生几个窟窿。 “虽然你又矮又穷又多余,但你既拜在老怪头名下,便是我忘尘谷半个弟子了。”月倾城悠悠开口,面色冷清。 “十年前,你欺师灭道,偷走忘尘谷幼童之罪,就当你神医谷百条人命替你抵了。” “一月前,你下毒掳走月无恒之罪,今天该你自己抵了。” 一月前,南宫奇无治身亡,南宫询认为艾邛余无能解金酒之毒,意图销毁金酒。 可解金酒之毒,是无医谷最后的机会了…… 艾邛余为了金酒研究数年,就想以此重震声名,让无医谷还复曾经的神医谷,所以他就起了动月无恒的念头。 起初,他是想好好与无恒说道,无恒人如其名,最是缺少恒心,好哄易骗,可偏认他是叛徒,丝毫不顾及他这个师兄,对他动手,他才无奈给无恒下毒,将他虏至了兰若城。 “无恒可是你亲师弟,你竟也下得了毒手!”老怪头指着艾邛余,神色触动,摆头轻叹。 “哼,师弟,他若认我这个师兄,就该好好听我的!”艾邛余愤恨道,似想起了什么,看着老怪头,笑得怪异,“师父果然还是最看中月无恒,不过失踪月余,便来取我性命了……” “我就不是你的徒弟吗?” 闻言,老怪头无话可说。 当初老怪头收艾邛余为徒时,不知他是神医谷后人,后来知晓身份后,便将他赶走了。 可艾邛余回了神医谷之后,不知为何入了魔怔,医道刁钻,更是抓了数十名幼女大搞活体试验,走上歧途一去不复返。 而后,他的实验屡次失败,把原因归结于凡夫俗子不可靠,使计骗了老怪头后,在忘尘谷外谷偷走了八岁的想言和十一岁的离夏。 结果,才三天时间,忘尘谷的新谷主庆祝大典都还未结束,月倾城就出现在了神医谷,屠了神医谷百余艾氏族人,却唯独留下了个装死的艾邛余…… 老怪头戚戚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说道,“忘尘谷有训,叛徒与同行不可留。” 说着,月倾城已然逼近艾邛余,手中血针蓄势待发。 “小七……”老怪头出言,似有不忍。 闻言,艾邛余竟强忍痛意爬了起来,期期艾艾的往后挪动,神色焦急紧张,扫视到老怪头时,破罐破摔,“师父,师父饶我一次吧,我…我知错了。” 见老怪头犹豫不语,艾邛余又看向离夏,急言道,“小夏,难道你忘了吗,你想拜师,我带你入神医谷拜师,我何曾欺辱过你……” 的确,艾邛余曾经是有些丧心病狂了,不过抓的都是八九岁的幼女,至于带走离夏这个超龄异性小崽儿,确实是被离夏无辜善良的小眼睛和坚定不移的拜师之心给迷惑了。 艾邛余掳走离夏三天,三天待他都极好,甚至于都给他找好了艾氏一族最好的先生,却没抵过那些被艾邛余折磨过的小女娃子们,冲着离夏小哥哥流的几滴泪…… “倾城,不如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离夏也不知对错,小声提议。 “那正好,本谷主送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月倾城冷酷十足,毫不受人左右,手中数十根血针瞬间飞出,全数戳向艾邛余的脖颈,毫不偏差。 “啊~”艾邛余感觉到如蚁如鼠般的啃咬,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疼得直呼却又不敢出气。 “你以为,本谷主会容忍叛徒安心的活着?!”月倾城幽幽说着,手上却是不停,运功如前者一般,将艾邛余的血从其脖颈针孔中,一丝丝的抽离了出来,化为乌有。 “你是月倾城又如何,今日众多江湖豪杰在,岂能容你如此残忍放肆。”百花山庄庄主不忍直视,怒斥。 月倾城这才悠悠收手,徒留艾邛余一生皮骨,了无生机的瘫在地上,慢悠悠的转身,看着百花山庄庄主,挑眉不屑,“你,奈我何?!” “这里是兰若城,不是忘尘谷。”南宫询神色晦暗,无力提醒。 “南宫城主也想求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么。”月倾城侧头盯着南宫询些许,凉凉道。 “柒雪染,你若就此收手离去,本城主不计较你今日所为。”南宫询心里怅然,面色严肃,略带苍白。 没办法,打不过。 打不过月倾城,更打不过暗自护住月倾城的木淇奧。 而且这两个,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死变态,一个手持护主神剑,一个手持旁人血脉…… “好说。”月倾城瘪嘴,拍了拍手,竟然真的大步流星的走了。 身后跟着的木淇奧背手哼曲,丝毫不觉得自己所处位置,有点像小跟班。 徒留看戏众人,动弹不得神色迷糊记忆错乱的继续看戏。 第53章 三十八天未看见你 比丢客栈,贵客雅间。 木淇奧不由分的将月倾城拉进了屋,一把抵在墙角,挥手关门。 “三八。”木淇奧伤心的说道。 “你才三八,你们全家都三八!”月倾城毫不犹豫的回怼。 “我有三十八天未见你了。”闻言,木淇奧看着月倾城,幽幽的说道,那可怜的模样委屈之极。 “胡说,明明是四十一天。”月倾城挑眉。 “我在忘尘谷守了你三天……” “是么……”月倾城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脸色微红,颇为不好意思。 木淇奧一手抵在月倾城耳侧,一手架住她的下颌,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就堵住了她的双唇。 “唔……”月倾城心中一惊,好不容易才将木淇奧的头掰开,微嗔道,“你干什么。” 木淇奧被推开,却又双手紧紧的抱住月倾城,低头不语,只拿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磨蹭。 “木淇奧,你松开我。”月倾城推搡着。 “不松。”木淇奧抱得更紧,摆头拒绝,语气颇为可怜,“松开你就跑了。” “我不跑,真的。”月倾城忽悠道。 木淇奧显然不信,下意识问道,“真的?” “真的。”月倾城立马点头,一副笃定的模样,一看就是在骗人。 木淇奧微微松开了一点,双手架在月倾城的腋下,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月倾城求生心切,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不见你了?” “你不让我进忘尘谷。” “你是魔教教主,忘尘谷有规矩,不让进。”月倾城眼神晃动,忽悠着。 “我去见我娘也不行吗?”木淇奧似有委屈,他是魔教教主能怪他么。 “不让你见她的是月倾黎,我师兄,你后爹,嘿嘿。”月倾城说着,还不忘发笑。 “你不让我见丢丢。”木淇奧显然不信,再次发问。 “绝对冤枉。”月倾城睁大眼睛,顿觉无辜,“不让你见丢丢的是月云心!” “你的意思是我娘她醒了?”木淇奧疑惑,思索片刻,问道。 “早就醒了,没人告诉你?”月倾城眨眼,自说自话,“哦,好吧,你不重要。” 一句话戳伤了木淇奧的心,木淇奧幽幽的盯着月倾城,盯得她心里发毛,赶紧岔开话题,“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说她月云心醒了就醒了吧,她非要跟我抢儿子,而我还不能揍她,木淇奧,你就说气不气。” 木淇奧微微有一瞬间的落寞,低声问道,“她抢丢丢做什么?” 月倾城看着木淇奧,仔细打量了一番,良久,轻叹道,“月云心昏迷多年,大脑受损,记忆缺失,把丢丢认作了你……” “可你说月云心认错就算了,她还让我的崽儿给她做干儿子,呵呵,下次你见到你儿子,那都得喊声兄弟了。”月倾城忿忿,顾自嘲讽,也不知是笑的谁。 “是么。”木淇奧心情没来由的低落,他一直以为娘亲是抛弃他跑了,结果月宫冥却告诉他,他的娘亲是为了救他才离开的。 而如今…… 月倾城看出来木淇奧情绪微有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气鼓舞道,“你也别难过,虽然你辈分小,但是你年纪大呀。” …… 木淇奧幽幽的看着月倾城,幽幽开口,“这就是你不见我的理由?” “啊?”月倾城一瞬间懵逼,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不让我见你的,终归不该是别人了吧。”木淇奧欺身靠近,眸光危险,就等月倾城的答案。 月倾城找不到借口,心中慌乱,灵光一闪,假装头晕,虚扶着头,看似摇摇欲坠的,“啊,我头晕。” “媳妇儿~”木淇奧明知是假,却下意识的扶住了月倾城,满眼焦急,脱口而出,又想起来什么,从腰间取了几粒红色的小果子,急急的就要塞进月倾城的嘴里,“快,吃点莲子,补补血。” 满嘴塞了东西,月倾城想起某人曾经喂药的举动,心里发怵,实在装不下去了,赶紧打住木淇奧,慢慢将口中的嚼碎咽下,又拿过木淇奧手中的莲子端详,惊喜道,“你怎么也有血色莲子?这卖相简直和闻人樾送我的一模一样。” “闻人樾送你的?”木淇奧疑惑。 “对呀,他说他亲自给我挖的。”月倾城轻轻擦拭了手中的莲子,丢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 “骗子!”木淇奧黑脸气愤,面色幽黑,“明明是我让他带给你的。” 月倾城惊呆,问道,“你哪来的血色莲子?” 木淇奧暗道不妙,假装轻松,随口说道,“我去蛮族禁地挖的。” “你是不是傻!”月倾城看着木淇奧,脱口而出。 “闻人樾说过,你失血过多,要吃血色莲子补血。” “那你跑去蛮族做什么。”月倾城嗔怒。 “不是只有蛮族才有吗?”木淇奧疑惑,呆呆的回答。 “闻人樾的话你也信,他骗你的!”月倾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莲子气愤。 “能救你的话我为何不信。”木淇奧翘着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看在月倾城眼里,很想揍他一顿,真是,不要命的家伙! “你就没受伤?”月倾城半垂着眼,不自然的说道。 “本座怎么可能……”木淇奧正欲说大话,一看月倾城,心思一转,改口道,“我碰上了蛮族人,伤得可重了。” 果然,月倾城听完就跺脚了,扯着木淇奧的袖子,却强装淡定,“蛮族之人未开化,都是刀枪不入之身,你自作自受。” “蛮族之地怪异的很,用不得刀剑,用不得内力,一碰莲子还会引起地动。”木淇奧抱了抱月倾城,轻轻说道,“不过我还是将他们的莲子移了出来,种在王老五那了,以后你随时都能吃到莲子的。” 月倾城眼眸泛酸,一时竟不好意思告诉木淇奧,其实血色莲子,忘尘谷就有…… 他完完全全就是被闻人樾摆了一道。 可他还是去了,就为了让装晕的她“早点”醒过来。 “木淇奧。”月倾城低着头,轻轻的唤道。 “怎么了?”木淇奧低头看着月倾城,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说自己受伤的事,立即改口道,“一点小伤,都已经好……” “唔……”不等木淇奧说着,月倾城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抬头吻住了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不可收拾。 第54章 白莲它是花不是花 正当威武霸气的教主大人,守身如玉多年,终于等到了媳妇儿的青睐,半蒙半骗直勾引的把媳妇儿拐上了床榻…… 房门开了…… “娘亲~”软糯糯的声音率先响起,而后小小个的丢丢才跑进了屋,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丢丢一进门不仅看见了娘亲,还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爹爹,这把他高兴得,飞奔过去,直接趴在了床沿上,双眼泛星,手舞足蹈,“爹爹,好久不见,丢丢都想死爹爹了。” 恶意的断句让木淇奧觉得乖儿子的到来简直充满了挑衅,皱眉黑脸。 “咦,舅舅明明说,丢丢见到爹爹,第一句话要说死爹爹,爹爹会特别开心的。”丢丢好奇,童言无忌,童心无惧。 “崽儿,谁带你来的?”月倾城微微直起身子,问道。 “舅舅啊。”丢丢说着,竟还虚掩着嘴,放低声音,“舅舅还说娘亲的声音,叫得太难听了,叫我来打断一下。” 丢丢说完,一副舅舅你完蛋了的表情,心里窃喜着。 看得月倾城咬牙切齿,愤愤,“你舅舅在哪?” “就在门口啊,还有离夏舅舅,左一叔叔……”丢丢说着,一一掰着手指。 我靠! 月倾城羞愤,一把拍床,利索的把木淇奧推开,利索的起身,利索的理正了衣服,利索的追出了门。 门口,四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人正捂着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听戏微笑的一个大男人。 “闻人樾!”月倾城摔门而出,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景象,指着闻人樾,羞愤大吼。 “注意形象。”闻人樾事不关己,悠哉游哉的说着。 “你来做什么?!”月倾城愤愤。 “本阁主担心你好色成性,逼良为娼,特送桔梗和丢丢来监督你。”闻人樾都不屑看月倾城,张口就来。 月倾城气绝,“本谷主何时好色成性,逼良为娼了?” “哦,那你是被逼的?”闻人樾挑眉,意有所指。 木淇奧穿戴整齐,意欲不满,脸黑到了极致,走到门口,气愤大叫,“闻人樾!” “叫哥。”闻人樾悠悠哉哉心情备好。 “你想打架是不是?!”木淇奧黑脸,紧握拳头。 “好啊,来啊,谁怕谁呀。”闻人樾挑眉,神色一动,率先移到了院中,看着木淇奧。 木淇奧心情正是不好,发泄欲极强,也不顾及其他,立马紧随其后,两人就此打了起来。 余下的四男一女呆愣的看着月倾城,似乎在等候命令。 丢丢却早就开开心心的跑去加油助威了。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打架。”月倾城幽幽道,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唔……先补个觉。” 决斗说来就来,一时更是难舍难分上下不分左右不分,一阵噼里啪啦破罐破摔之后,比丢客栈终于回归了安静。 白夜微风,众星拱月。 木淇奧和闻人樾各自拎着烧酒一壶,不拘一格的坐在屋顶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显得格外突出。 许是实在找不到话题,闻人樾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月白色琉金绿柳的荷包,颇为嫌弃的扔给了木淇奧。 什么时候,他闻人阁主变成了随求随送的黄金手指了…… “啧,这什么玩意儿,也太难看了。”木淇奧拎着荷包,翻来覆去的嫌弃了个遍。 “有本事你当着月倾城的面说去!”闻人樾幽冷的开口。 “我媳妇儿的?”木淇奧好奇问道,复看着荷包,莫名其妙的发笑,“好像还挺有个性的哈。” “嘁。”闻人樾不屑,鄙视,“她专门给你……” “专门给我缝的荷包?”不等闻人樾说完,木淇奧就截断了他的话,自嗨,“哈哈,本座果然魅力无限。” 闻人樾如看傻子一般,看了木淇奧一瞬,幽幽道,“她专门用离骨热血泡的芍药,让你时时带着清除余毒。” 闻言,木淇奧一脸错愕,盯着闻人樾发愣。 “你别看她今天那得瑟样,都是装的,不想让你看出她的虚弱而已。” “你怎么知道?”木淇奧不信,怀疑,“你不在海云之城好好待着,跑来关注我的媳妇儿,你图谋不轨你!” “老子是她哥。”闻人樾愤愤,很是不平。 “嘁,干哥哥也是哥?那白莲花也是花咯?”木淇奧不屑,“看在你救了倾城的份上,本座不与你计较。” “傻子。”闻人樾气绝,不知这个大魔头,究竟是怎么成长的。 “你才傻子。”木淇奧随口怼道,“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喜欢月倾城,只可惜本座和倾城有名有实有儿子,你不会有机会的,乖乖回你的海云城吧,哼。” 闻言,闻人樾都快惊呆了,他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表示过,他会喜欢月倾城的么? “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了用自残的方式来救你。”闻人樾轻声说着,甚是觉得不划算,“木淇奧,你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救你。” 是啊,他木淇奧,一个魔教之主,何德何能啊…… “我不知道……”木淇奧喃喃自语,手中毫无重量的荷包,突然重了十分的份量。 “荷包是丢丢缝的,说是给他爹的见面礼。”闻人樾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丢丢,他还想明天好好教育一番呢,这个笨蛋儿子,就知道喊舅舅加油,把爹爹打趴下的家伙。 这会儿臭小子只怕是正搂着他的媳妇儿,舒舒服服的做美梦睡大觉吧。 木淇奧想着,抓着荷包,竟然生了些傻乐。 闻人樾不知木淇奧在脑补什么,颇为嫌弃的摇着头,“我越看你,越觉得你欠揍……” “明明长得像只狐狸精,她怎么就看上你了?!”说着,闻人樾竟还伸出手,扣住木淇奧的脖子,将他微微扯近端详,深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还能看上你了?”木淇奧立马回敬,反手抓住闻人樾的脖子,也将他扯近了一分,怼道,“长得跟竹子精似的,还整把扇子装神仙,呵。” “你才跟竹子似的,你个狐狸精!”闻人樾低吼。 “你才是狐狸精,你个黑斑竹!”木淇奧低吼。 第55章 得云衣者可得天下 月明星耀,微风轻抚,灰砖红瓦之上,一个如酒中魅,一个如画中仙,嘴对着嘴,哦不,脸对着脸,好不娇作。 月倾城刚爬上屋顶,就发觉自己出现得,很不是时候,尴尬的推了推手,含羞带怯,“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咳咳,继续什么继续,毛球啊。 “走了。”闻人樾索性收手,起身,拎着个空酒瓶虚挥了几下,转身欲走。 “我刚来你就走啊,莫不是被我撞破了奸情,不好意思?”月倾城手指冲着闻人樾指指点点,笑得惊悚。 唉,这个妹妹,果然也不正常。 不正常的人喜欢不正常的人,好像有那么一点正常了。 “对他好点。”闻人樾摇着头,果断的飞走了,徒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听见没有,让你对我好点。”月倾城轻轻踢了木淇奧一脚,狐假虎威,颇为得意。 “嗯,我会对你特别特别好的。”木淇奧乖巧承诺。 “这还差不多。”月倾城满意的摸了摸木淇奧的头,就着他身侧坐下。 “喝酒吗?”木淇奧一把揽过月倾城的肩,将她护进自己怀里,拎着酒壶在她眼前晃悠了几下。 “你们打一架,砸了我多少东西?!”月倾城翘嘴不满。 “都赔给你。”木淇奧好声好气,温柔之极。 “这还差不多。”月倾城这才拿过酒壶,把玩着。 “媳妇儿。”木淇奧痴情的唤着。 “嗯?”月倾城随口应道,后知后觉,佯怒嗔怪,“谁是你媳妇儿了。” 不料木淇奧只停留在了嗯字之上,得瑟之情溢于言表,哈哈一笑,“你是特意出来寻我回去睡觉的吗?” “丢丢说他看见爹爹尿裤子了……”月倾城幽幽看着木淇奧,神色意味不明,却颇为让人觉得羞涩,啧啧称奇,“木淇奧,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尿裤子。” “胡说,本座怎么可能尿裤子!”木淇奧气愤,反驳,“本座那是……” 月倾城盯着木淇奧,挑眉,示意他好好解释。 看着月倾城那直白的眼神,木淇奧人生中的头一遭,分外害羞。 唉,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尴尬呀。 “没话可说吧,还敢狡辩你。”月倾城一手拎着酒壶,另一只手狠狠的戳了戳酒壶,借壶喻人。 “倾城。”木淇奧轻轻唤道,难得的没有油嘴滑舌。 “嗯?”月倾城不明何意。 “你与闻人樾是不是感情特好?”木淇奧问道。 “啊?”月倾城疑惑,笑道,“我跟他?好个屁呀。” “我都知道,我破坏了你和闻人樾的感情,不过本座足都插了,绝对不会把你还给他的。”木淇奧笃定,信誓旦旦,“你只能是我的!” 月倾城突然不知道该做何表示。 良久,月倾城抵在木淇奧腿上,低声呢喃,“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道谷,谷中有神医,喜着七彩云衣。神医长成时,从那忘乡海中渡,云衣着云衣,遇上一对好兄弟。 云衣是神医,助人为乐又善意,嫁了一对好兄弟。 “云衣?”木淇奧轻轻问道,不明白月倾城为何会提及她。 海云之城前前城主夫人,也就是,闻人樾的娘亲…… 月倾城颇为感慨,继续道,“忘尘谷出了两个最是善良的女神医,一个去了西边的兰若城,一个入了东边的忘乡海。一个嫁到了青凉魔教,一个嫁到了海云之城。” 月云衣入了海云之城,海云之城出了个神医。 有言道,得云衣者得天下。 月云衣一生惹过两个男子,两个前半生的兄弟,却是后半生宿敌。 两兄弟都爱上了云衣,却都为了权势,埋葬了爱情。 云衣嫁给了闻人梓期,成了海云城的城主夫人,还生下了闻人樾,本该是幸福美满的一生,却被闻人多罗冲冠一怒,夺了城主府。 闻人梓期下了大牢,可云衣却改嫁给了闻人多罗,依旧做着她的城主夫人。 当然,附赠的是她肚子里未足月的胎儿。 只是最后,闻人梓期和闻人多罗这两个男人,月云衣谁都没有留,只带着闻人樾和还未出生的孩子,一路逃亡,直至死亡沼泽方休。 穿过死亡沼泽,便是忘尘谷的境地了,可是月云衣她,却受了沼泽百毒侵蚀,化为一滩血水,永远的留在了死亡沼泽之中。 “你去过死亡沼泽么?”月倾城轻声问道。 “不曾。”木淇奧低语,注视着怀中美人。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月倾城低声说道,难得的沉默,“月云衣……是我娘。” 木淇奧惊讶,良久,下意识抱紧了月倾城,低声说道,“你和闻人樾……” 不待木淇奧说完,月倾城抱着木淇奧的膝盖,顾自说道,“闻人樾告诉我,雪染,是娘亲给我起的名字,他说他亲眼看着娘亲刨腹,生下了被血染尽的我,却希望她的女儿,能如雪一般洁白不染。” “雪染也好,倾城也好。”木淇奧颇为感叹,从心底敬仰感谢那个,曾经那么勇敢的人。 “回到忘尘谷时,闻人樾成了痴呆,而我生了血瞳,还有个外来的离夏得了自闭,整个忘尘谷都忙得一团糟,自然忘记青凉山上还有个待救的小魔头了。”月倾城翘嘴说着,竟觉得颇为好笑,痴咯咯笑出了声来。 “嗯,我可真惨。”木淇奧也跟着笑了一声,附和道。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月倾城活不下来,毕竟她出生自死亡沼泽,从娘胎里就沾染了毒气,生来便中了沼泽百毒,能被闻人樾抱着逃出已是稀奇了。 除了闻人樾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死亡沼泽,经历过什么折磨,连月倾城也不知道。 而闻人樾死里逃生,不仅仅是痴呆,同样也染了毒气,月宫冥等人为了救闻人樾,思索之下,选择了用月倾城试药。 当然,结局非常完美,闻人樾活得很好,月倾城更是成了万毒之体,可喜可贺。 “所以木淇奧,你不可以欺负我哥。”良久,月倾城拍了拍木淇奧的大腿,语重心长的嘱咐。 也不知她怎么思索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咱哥欺负我怎么办。”木淇奧看着月倾城,纠结。 对呀,闻人樾欺负木淇奧怎么办? 月倾城不由得一怔,微微皱着眉头,纠结。 “那还是得揍回去。” 闻言,木淇奧竟有一丝丝开心,摸着月倾城的肩,郑重其事,“那媳妇儿可得给我加油,不能像丢丢那样,眼里只有他舅舅。” “丢丢?”月倾城想了想,两眼无辜,从木淇奧腿上挪开,上下左右张望,疑惑说道,“丢丢呢?” 徒留月丢丢夜半之时,迷迷糊糊的从床脚爬起来,揉着睡意朦胧的大眼睛,糯糯的喊着,“娘亲,我要尿尿。” “娘亲??” “爹爹~~” “舅舅……” 唉,今夜也是丢丢被遗忘的一夜啊。 第56章 开开心心斗个教主 在月倾城和木淇奧双双诚挚道歉之后,附赠上陪着丢丢去他的地盘全家游,丢丢小朋友总算勉强不乐意的,原谅了失职的爹娘。 江湖传言,本该十年前就死掉的神医谷艾邛余,死在了兰若城,浑身血气被抽干,肇事者是与青凉魔教勾结的柒雪染。 传言,月倾城出现在了兰若城。 传言,月倾城正是柒雪染。 无数江湖豪杰现场见证,清冷如谪仙一般的忘尘谷主,那一见倾城的绝世容颜,那冰凉无情的声音,那冷血骇人的杀人过程,事后却怎么也记不真切。 仿佛那人,那颜,那神,那声,那一举一动,从未真的出现过。 可他们又真切的看着记着,柒雪染徒手杀了艾邛余。 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江湖中人同做的大梦。 比丢客栈,王老五分店。 月倾城轻轻喝着小酒,听着客栈里的八卦,无趣的笑了笑。 这些传言还真是过分,就记得她杀了人,却不记得她本尊的模样。 不过这不正是她离开之时,拍了几下手的意义所在么。 算了,不与他们计较,出去透透气。 看着王老五分店的四周,已经模样初成,只待修补完工,月倾城对此甚是满意。 木淇奧办事,还有两下子嘛,效率不错,值得表扬。 比丢客栈东面,也不知是谁的想法,修了两间青竹屋,架的是流水小桥,前有出水锦鲤戏芙蓉,侧有红颜枫落石板青,后有木马高轮滑行梯,间接竹椅木凳秋千索。 而此时,丢丢正拉着几位叔叔玩游戏,木淇奧和闻人樾独坐在一端悠闲垂钓,风雅又不失风趣,确实赏心悦目。 月倾城优哉游哉踱步前去,入眼所见是丢丢绕着几人转圈,入耳所听是丢丢欢快的歌声。 “丢丢丢锦鲤,轻轻的丢在离夏舅舅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丢丢欢快的唱着歌,绕在几人身后转来转去,手里捧着的小鲤鱼随歌声轻轻放在了离夏身后,开心的跑来大喊,“我放好啦。” 话音未落,离夏立马起身,飞快的在后追赶丢丢,做作之极,却令丢丢开怀大笑。 “抓到你了。”离夏假装追逐了几圈,适时反向截止了丢丢,双手半抓,吓唬道。 “啊~”丢丢笑着挣扎,未果,被离夏反手抱在怀里,高高举起。 “抓到丢丢咯。”说着,还不忘特意挠挠丢丢的胳肢窝。 “嘻嘻,哈哈哈~” “玩什么这么开心?”月倾城伸着懒腰,半眯着眼看着。 “娘亲,你终于睡醒了~”丢丢开心的挥舞,从离夏怀里下来,小跑了两步,站在月倾城身侧,小手捧着小脸,无辜好奇,“舅舅说娘亲睡这么久,是肚子里给丢丢种了小妹妹,是吗娘亲?” “别听你舅舅瞎说。”月倾城摸着丢丢的头,很不满的瞪了闻人樾一眼。 这个糟老哥,太过分了。 “哦?”闻言,闻人樾侧头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木淇奧,“难道昨晚倾城小妹妹房间里,是忠犬和懒猫在打架?” “嗯。”木淇奧面色不改,薄唇轻启,微微应了一句。 “滚!”月倾城羞赧嗔怪,上前轻轻踢了木淇奧一脚,索性就地坐下,轻靠在他的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招呼左右,“来,咱们来玩个新游戏,斗教主。” “我要玩我要玩~”丢丢开心的举手。 “斗教主是什么游戏?”离夏好奇。 “斗鸡。”左一猜测。 “不会是把教主拉起来斗一顿吧?”小北偷偷看了看木淇奧,小声好奇。 景风看地上清一色的纸片,随手抽了一张翻开,上面写着木淇奧的大名,猜测月倾城一贯的风格,说道,“也可能是在教主名字上乱涂乱画。” “全错!”月倾城翘嘴微笑,将地上纸片都翻过来,“这里五十张纸片上写着我们的名字,每人十张,按照大小出牌,最后出完的人就输了,输的人要回答一个问题,而且不许撒谎。” “所以是教主最大了。”景风将手中纸片放回一处,说道。 “那谁最小?”左一问道。 “当然是小北最小咯。”离夏笑着得瑟。 “凭什么,我不干。”小北反对,“凭什么我最小。” “你年龄最小。”景风拍了拍小北肩膀,安慰。 “那……丢丢才是最小的。”小北再次反驳。 “不行,丢丢最大。”丢丢在月倾城一侧打滚耍赖。 “好好好,你最大。”小北无奈,认栽。 月倾城将纸片全部背面朝上打乱,然后分成五份,让几人各选一份,简单说了些规则,又从丢丢兜里抓了一大把葵花籽,每人随意分了一小把,说道,“第一次玩嘛,咱们就不赌钱了,就用葵花籽代替吧。” 几人各选了一份纸片,拿在手里偷看。 月倾城抓了一粒葵花籽摆出来,率先说道,“抢教主!” “我抢。”小北也立马摆了一粒葵花籽。 “不抢。”左一思索一瞬,摇头。 “加倍!”离夏后来居上,摆出了两粒葵花籽,得瑟之极。 “好你个叛徒离夏,你要跟我抢教主?!”月倾城指着离夏,鼓脸不爽。 “嗯?”木淇奧拎着钓鱼竿,转过头来看了离夏一眼。 吓得离夏一哆嗦,这……这不公平。 “嘿嘿,不抢不抢。”离夏怯懦的将葵花籽收回,讨好的望了望两位顶头上司。 “不抢。”景风最后淡定开口。 “景北,你要不要加倍?”月倾城又放了一粒葵花籽,点名发问。 “不加倍不加倍。”小北赶紧回答,心疼自己损失的一粒葵花籽,感叹还好没赌钱。 “那,教主就是我的了哈哈。”月倾城得瑟的笑了笑,十分臭屁。 “还有我的。”丢丢坐在月倾城怀里,举手表示,“教主是丢丢和娘亲的。” “好,开始游戏。”月倾城摸了摸丢丢脑袋,拿出一张纸片,“一个景北。” “我做错了什么……”小北嘀咕,小声反对,不乐意的抽出一张纸片,“一个离夏!” “不要。”左一随口说道。 “一个景风!”离夏出手不凡。 “那…一个丢丢。”景风不确定的拿出一张纸片,四下看了看,放在地上。 “丢丢最大~”丢丢摩拳擦掌,霍霍挥舞。 “要不起要不起。”月倾城不乐意的瘪嘴,都怪笨蛋崽儿,非要丢丢最大。 …… 第57章 千机阁有待采牡丹 “一个左一。” “一个景风!” “一个教主!” “一个月倾城!!” “一个闻人樾。” “一个丢丢……” 一局结束,最后离夏不负众望的输掉游戏。 “不公平,说好的斗教主,为什么教主不是最大的!”离夏噘嘴反对,意图求得场外干预。 “赌博从来就不公平。”月倾城悠哉收葵花籽,看了离夏一眼,一语中的,“说,公孙离夏,什么时候娶月想言?!” “我靠,鬼才会娶她!”离夏惊骇自己,不由得后退了半分。 这个倾城,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月想言是谁?怎么没听说过,离夏你有未婚妻?”景风好奇,疑惑。 “扯淡,月倾城你太过分了。”离夏吓得脸色微红,指着月倾城愤愤抵抗。 “不能怪我呀,想言说你要是不娶她,她就吃光我外谷的口粮。”月倾城无奈,耸肩。 我靠,说好的兄弟呢,口粮抵不过好兄弟! 离夏想到那个徒手撕羊光脚震地,上不能爬树下不能入海,忘尘谷重量榜首的小姑娘,实在是大气都不敢出。 “你就让她吃吧,反正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娶她的。”离夏盯着手里重新选好的纸片,难得的鼓起勇气。 “为什么?”月倾城好奇,一边看牌一边问道,“你不喜欢想言,你救她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救过月想言了?!”离夏质疑。 “神医谷的时候,不是你英雄救美?”月倾城提醒道。 “明明是你救的!”离夏反驳,想了想,情景再现,“那时在神医谷,那些小姑娘害怕,我只跟她们说过不要怕,月倾城会来救我们的,然后是你来把大家都救出去的!” 那是刚到神医谷时,离夏也被艾邛余关到了小黑屋里,看着一屋子小妹妹哭泣害怕,瞬间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义正言辞的保证,说忘尘谷主会来救大家出去的,当时月想言一并被抓来,正巧蹲在唯一的熟人离夏哥哥后面,看着小哥哥的光芒万丈。 当然,胆小且怂的离夏做的最多的,应该是讥讽艾邛余,外加坐等月倾城救命。 不负众望,月倾城很快就出现在了神医谷,只不过和离夏想象的略有偏差,月倾城没有紧张激动的打开小黑屋的门,抓着兄弟的手,急迫恳切的说兄弟我来救你了,而是直接将神医谷所见弟子百余人,屠了个精光,最后只看着离夏说了一句垃圾。 月想言自然是跟着离夏回的忘尘谷,毕竟冷血冰心的谷主大人嘛,看起来就比小哥哥可怕。 而后离夏以为想言是因为神医谷所见心生害怕,作为大哥哥特意安慰过一句,说什么化悲愤为力量,化胆怯为食欲,想到什么不开心的,发泄到食物上就好了,所以娇小玲珑的想言小妹妹信了一次邪,十年来果断把自己喂成了个胖子…… “所以人是你救的,要娶你娶。”离夏随口说道。 “那不能够。”月倾城随口反对。 第一回合问答结束,几人将心思再次投入游戏,很不幸,第二轮游戏,月倾城完败。 景风正在思考该问月姑娘什么样的问题,比较令教主满意又能让大家听八卦时,闻人樾难得一瞥,悠悠开口,“就问她第一次被姓木的强暴,是在什么地方。” “闻人樾,你不参与游戏,没有资格提问。”月倾城羞赧,娇羞的瞪着闻人樾。 “本阁主只是心生好奇,随口提议,你脸红什么。”闻人樾笑意十足,看了看木淇奧的反应。 “本座当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不了解情况。”木淇奧悠哉之极,丝毫不觉得议论中心有自己参与。 “滚!”月倾城半黑着脸,索性将丢丢放进了木淇奧的怀里,意图绕开话题,拿起纸片招呼着,“来,下一局下一局。” 好吧,月姑娘要耍赖,他们也没办法。 “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料木淇奧凑过脸,悠悠说道。 “我知道,娘亲说过,爹爹是从小黑住的天上掉下来的。”丢丢人小鬼大,听不懂也要插话,在木淇奧怀里兴奋举爪。 “就你话多。”月倾城不满,冲着丢丢做鬼脸。 “嘻嘻~”丢丢捂嘴偷笑。 “小黑?”离夏疑惑,询问,“忘尘谷禁地?” “教主当年受伤掉进忘尘谷了?”小北好奇问道,难怪他到处找不到。 “这么说来,木教主还真是命大。”闻人樾挥动了一下鱼竿,随口说道。 “多谢夸奖。”木淇奧嘴角弯弯,笑意不浅。 “我还以为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呢,哼。”看着两人假意夸赞,月倾城瘪嘴不屑,“结果是个木哥哥。” 嗯? 木淇奧听见这个新鲜称呼,心如涂蜜,强装淡定,佯装疑惑,“木哥哥不好吗?” “钓你的鱼!”月倾城手肘轻轻推了木淇奧一下,鼓气嗔怪,不欲搭理,继续游戏。 终于,不赢不败的木头真传左一,输掉了一局比赛。 对于一个毫无挑剔毫无八卦,只有忠心和本分的左护法,该问一个什么问题好呢。 “左一什么时候娶老婆。”木淇奧钦点问题。 “哈?”左一发懵,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超前了吧。 “对呀,左一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左叔叔总是让我打听教中适龄待嫁女子的家世性格生辰八字,怪不好意思的……”小北微微凑近,摸头羞涩。 搞得他景北是好色之徒一般。 “啊?”左一微惊疑惑,他老爹已经如此夸张了吗。 “我知道啊,他喜欢……”景风随口一说,看见左一吓变了脸色,瞬间闭嘴。 “快说快说呀。”离夏好奇十足,眼冒星光。 左一有喜欢的女孩子,前所未闻诶。 “最讨厌大哥说话只说一半了。”小北愤愤。 景风看了看兄弟的脸色,半天才吐出两字,“牡丹……” “牡丹?什么牡丹?牡丹花?青凉山上没有叫牡丹的人。”小北紧接着发问。 左一表示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教主今天为什么要折磨他。 “我千机阁倒是有朵待采的牡丹花。”闻人樾翘嘴插话。 “嗯。”左一闷沉沉的低头,憋屈之极,以示默认。 “牡丹?”桔梗端着洗衣盆路过,幽幽不屑,“那个老处女,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她!” “你没人喜欢,不能代表牡丹也没人喜欢呀。”月倾城把玩着手里的纸片,看了看桔梗,一语伤人。 坐的老远的闻人樾不由得俊脸微红。 “小姐。”桔梗索性将洗衣盆放下,就地蹲下,“牡丹那个老处女呀,成天就得瑟她救过一个中了春宵一刻的大块头,没事就吹嘘什么非他不嫁,臭屁得跟黑山老妖似的,都四五年了还不是嫁不出去。” 说着,桔梗都觉得不爽,摇摆着头,端起洗衣盆又走了。 徒留下左一大块头,惊愕紧张激动的消化他所听到的话。 第58章 儿子你好我是师姐 一群人好不容易玩累了,懒懒散散的看着丢丢玩新玩具,乱七八糟的晒着太阳。 “二哥,这就是小七的新地盘?不错嘛。”竹屋前一男一女悠闲走近,女子着一身橙黄长裙,温婉大气中不失一丝俏皮。 月倾城正在屋后闭目养神,听见远处传来的言语声,从木淇奧怀里猝然坐起,“我靠!” “怎么了?”木淇奧宠溺的看着月倾城。 “这里有枫叶,还是我最喜欢的红颜落。”女子兴奋的跑过去,挥舞在落枫缤纷之中。 “你慢点。”徒留男子无奈叮嘱,眉头微怵,糟心之极。 不一会女子又双眼发亮,惊奇十足,“哇,这莲叶下面还有鱼。” 月倾城听着前院传来的嬉笑声,夺步上房,愤愤的指着前院之人。 “月云心,不许偷我的鱼!” 月倾城闻询转身,好奇张望,激动上前,“小七你果然在这里。” “说,你把我儿子藏哪了?!”月云心指着竹屋上的月倾城,笑容满面,气势满满。 “我早就说过了,丢丢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月倾城愤愤叉腰。 “少骗我,丢丢要是你生的,怎么跟我儿子一个样。”月云心拂手一笑,一副了然模样,“藏屋里了吧,我自己找。” 说着,月云心抬脚就往竹屋里去,兴奋的不像样。 “还不下来。”月倾黎黑着脸,瞪了月倾城一眼,无语。 想他安安稳稳的在忘尘谷养老多好,为什么要陪着月云心出来旅游,唉。 月倾城瘪嘴,飞快从屋顶飞下来,跟着月云心进了屋。 竹屋前后门大开,月云心只四处张望,没有看见丢丢小朋友,一看后门大开着,直接开心的走过去。 果不其然,门对过去,丢丢被一枚大帅哥从木轮碰车里抱出来。 “乖儿子,好久不见。”月云心笑呵呵,大步从后门出去,张开双臂跑过去,直接把木淇奧手里的丢丢给抱了过来。 “爹爹~”丢丢在月云心怀里挣扎了几下,可怜巴巴的望着木淇奧。 “月云心,你别太过分!”月倾城随后赶到,站在月云心身后,愤愤。 “哎哟,小气鬼,你儿子我儿子有什么区别嘛。”月云心将丢丢放下,看了一眼月倾城。 月倾城黑脸无语,区别很大好吗。 “这位小帅哥长得倒是甚合我意。”月云心见丢丢跑到木淇奧身侧,打量了一眼,笑着点头,“简直和我儿子一个模样。” “你是丢丢的爹,也就是小七的男人咯?”说着,还不忘礼貌的伸出手,微笑着,“你好,我是丢丢的干娘,你可以称呼我五姐。” 木淇奧黑着脸,居高临下,垂眸无语。 “月云心你确定?!”月倾城黑脸上前。 “有什么不确定的,我是你师姐,你男人称我一声姐姐,还占你便宜不成。”月云心鼓嘴撒娇,以示对月倾城的不满。 哎哟,四十多岁的老女人,顶着张二十岁的脸,冲着她撒娇,月倾城表示直恶心。 “哦,那你让他叫吧,我没意见。”说完,月倾城无所谓的坐在一旁木凳上。 月云心转而看向木淇奧,本饶有兴趣的想听他叫声姐姐,却在认真看着木淇奧那张脸之后,突然觉得心口一闷,又赶紧甩手作罢,“算了,凶巴巴的,一点都不讨喜。” 闻言,木淇奧的脸更加黑了一分。 月云心又对一旁的秋千起了兴趣,开心的走过去,兀自荡起了秋千。 玩耍了老半天,月云心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月倾黎离开。 夏末秋初,薄云蓝天,宜出行。 闻人樾很不乐意,带着月倾黎和月云心回忘尘谷,难得大阁主充当小护卫一角,憋屈又无奈。 “教主。” “嗯?” “请假。” “嗯。” 门内门外,简短几字,说明来意,道明去意,丝毫不影响赖床的母子俩。 木淇奧倒了半杯水喝,又心满意足的爬进了被窝。 月倾城慵懒翻身,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呀?” “左一。”木淇奧轻声回答,帮最里边的丢丢盖了盖被子,又将月倾城揽进怀里。 月倾城顿时好奇,睁大双眼,趴在木淇奧身上,“左一什么时候跟千机阁的人有一腿了。” “四年前,左一出任务时,误中了春宵一刻,被千机阁的牡丹所救。”木淇奧简单几句,交代故事缘由。 “所以你就让他跟闻人樾跑了?” 木淇奧嘴角轻笑,意有所指,“左一也该成家了。” “那景风呢,我忘尘谷漂亮小妹妹们,最好他那样的了。”月倾城双目泛光,看得木淇奧很是不满的将她摁在了自己胸前。 “景风曾是逍遥宗弟子,逍遥宗素来抠门,而你最是贪财,忘尘谷的弟子又怎么会看上景风。”木淇奧摆头轻笑。 “自然是看脸咯。” 也是,江湖美男榜,木淇奧,闻人樾,白君留,景风…… 就景风的排名来看,的确很是招惹小姑娘。 “你忘尘谷弟子好景风那样的,你也好?”木淇奧垂眸如炬,低声发问。 “美男有谁不好?”月倾城趴在木淇奧心口,糯糯的说道。 木淇奧一手轻轻的捏住月倾城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提,将月倾城提到自己耳边,魅惑一笑,“媳妇儿,你敢!” “知道了,小气鬼。”月倾城皱鼻撒泼,咬了咬木淇奧的耳根,以示抗议。 “景风曾与小北的姐姐有过婚约。” “啊?他们不是亲兄弟么?”月倾城惊讶,好奇。 木淇奧微微摆头,轻声叙道。 原来景风曾是逍遥宗得意高徒,与小北的姐姐定的是娃娃亲。 只可惜那姑娘福薄命薄,本就身体柔弱,却被富商子弟抢去污了身子,后来索性自尽玉陨了。 而景风为她报仇,无视门规,杀了歹人,也因此被逍遥宗逐出宗门,他就带着小北浪迹江湖,然后被木淇奧懵懂无辜善良的大眼睛,欺骗上了青凉山…… “再说了,景风的床常年被离夏霸占,哪有那么容易娶媳妇儿。”话锋一转,木淇奧幽幽开口。 “噗~”月倾城使劲憋笑。 也是,胆小鬼离夏,自从自闭症治好后,又染上了不敢独自睡觉的毛病,哪怕是抱着他的剑,也比他独自躺在床上,更让人放心。 第59章 我们一起拼丢丢吧 早起舒爽,青凉悠悠。 竹屋竹椅竹地席,红枫绿荷小白鸽,清闲之极。 为防地上凉气侵体,月倾城特意在地席上铺了一层软毛毯,当然,体力活都是木大教主免费赠送的。 丢丢趴在月倾城身边,好奇的戏耍着竹地席上的一堆积木块,欢快的哼着歌。 “拼爹爹拼丢丢,拼完爹爹拼丢丢,这里有一个丢丢,这还有个小丢丢……” 月倾城则认真专注的拿起木块拼凑着,随口问道,“崽儿,你爹爹的脸呢?” “在这里在这里。”丢丢举起手里的木块,开心挥舞。 “脸都被你丢尽了,快给你爹爹拼起来。”月倾城看了看丢丢身边乱摆乱放的木块,微微起身捡到一起,推到丢丢跟前,指挥道。 “哦,好吧。”丢丢不是很乐意,拿起木块拼凑着。 不一会,丢丢就放弃了,趴在毛毯上打滚,“娘亲,我不会拼。” “拿去让你爹爹拼。”月倾城随口说道,顺手拿起一木块,安放在面前的大木块拼画中。 丢丢立马爬起来,手里捧着几个木块,颤颤巍巍的跑走,瞬间,啪叽,摔倒在地。 手里的木块一下飞出,乖巧落在了木淇奧身后,安稳的躺在地上不动。 “爹爹,你的脸掉了。”丢丢都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说。 木淇奧端坐在荷塘前钓鱼,听见丢丢的声音,疑惑的转头。 丢丢嘟着嘴,利索的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边跑边乐呵,“爹爹不要脸,丢丢跑来捡。” 木淇奧就看着丢丢瞎闹腾。 很快,丢丢就捧着那木块,开心的举在木淇奧跟前,“爹爹,你的脸。” 木淇奧修长的手指随意捡了捡木块查看,微微一笑,宠溺的看着丢丢,“丢丢,这是你的脸。” “啊?”丢丢蒙圈,抱着木块,顿悟,“难怪丢丢总拼不好,原来这不是爹爹的脸。” 说着,丢丢又变得惊讶,“咦,那爹爹的脸去哪了?” “哎呀,不管了。”丢丢甩头,腾出一只手来拉着木淇奧,呆萌的望着他,“爹爹,我们一起拼丢丢吧。” 木淇奧摸着丢丢的头,看了看认真捣鼓的月倾城,宠溺一笑,“好。” 木淇奧和丢丢一起坐在了月倾城跟前,同样好奇的看着地上拼积的木块。 “闻人樾就给你留一堆木块当嫁妆?”木淇奧笑着说。 “美得你,这是月倾莫送的。” “都说术业有专攻,忘尘谷的高徒倒是稀奇,学的是医道,却是算命的,做木匠的,当城主的,坑蒙拐骗的,就是不见有行医的。”木淇奧摩挲着木块吐槽。 “要你管!”月倾城冲着木淇奧努嘴皱鼻,又继续寻找自己需要的木块。 “找什么?”木淇奧好奇问道。 “找你的脸。”月倾城手上不停,随口说道。 “在这。”木淇奧拉过月倾城的手,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闻言,月倾城抬头,无语黑脸,挑眉,“在这,那你给我扒拉下来!” 说着,还真就用手去扯木淇奧的脸皮,疼的丢丢在一旁哈哈大笑。 一阵欢声笑语,良久良久良久,月倾城的木拼画总算完成了。 只见半人高的木画之上,男子银狐如泼墨,女子玉面似花醉,崽儿芝兰不胜客,隔空独见木思月。 “这是你画的?”木淇奧好奇问道。 “当然……”月倾城随口说道,话未说完,就被丢丢截胡了。 丢丢开心的摸着木画上自己的小脸蛋,颇为得瑟,“嘻嘻,师公就是厉害,把丢丢画得这么好看。” “没有我,老头才不会画你。”月倾城抬头轻哼,冲着木淇奧眼神示意。 听得木淇奧颇为感激,一把将月倾城揽过,就地而滚,躺在木拼画上,当着丢丢的面也不害臊,狠狠地来了个热情拥吻。 “谢谢媳妇儿~” 月倾城迷迷糊糊,羞臊着脸,从木淇奧身上微微撑起身子,瞥眼扫到木淇奧头侧的木块,脸色瞬间由红装黑,冷酷的盯着地上,“木淇奧!” “老娘拼了一整天,你打个滚就毁了,我弄死你!”说着,月倾城愤愤的把木淇奧就地卷人滚蛋,狠狠地锤了一顿。 “媳妇儿我错了,我重新拼好不好……” “饶了我吧,啊~” 徒留丢丢保护着木画上自己的小脸蛋,感叹爹爹娘亲的感情真好。 难得一场薄雨之后,月倾城带着离夏悠闲的走进了小树林,采药。 据说魔教弟子在改建破城墙后小树林时,发现了一株野生灵芝,立马将方圆一里给围住了,就等离夏护法大驾。 结果等来的确实是离夏护法,背着小背篓,穿着短布衫,手持挖药的铁楸,恭敬的引着月倾城上前抬眼。 月倾城只瞥了一眼,纠结了半天,难得弯下尊贵的腰身,伸手那么一拔,利索的将野灵芝扔进了离夏的小背篓里。 “野灵芝诶,你也太野蛮了。”离夏口头抵制月倾城的做法。 “哦。”月倾城满不在意,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我家多的是,你要是喜欢,改天送一筐给你好了。” “真的?!”离夏两眼放光,手护着肩上的小背篓,兴奋激动,“那把那什么丹参野槐海底捞,也给我送点怎么样?反正你又用不上。” “难不成你就用得上?”月倾城随口怼道。 “我用不上啊。”离夏笑得夸张,得意洋洋,“我拿去卖钱呐,现在的行情多好。” “还有什么五倍子,决明子,断肠草,夺命散,流星锤……”说着,离夏越来越兴奋,仿佛眼前走的是他发家致富之路,更是个没完没了。 四下皆树,月倾城难得听到除离夏声音之外的言语。 “抱歉,没能给你选个好地方。” 月倾城不由得张望一番,果不其然,远处孤坟堆前,站着一个老熟人。 左泽…… “左叔叔,你怎么在这?”离夏看见左泽,率先飞奔过去,眸中尽是好奇。 “看看朋友。”左泽说道,看见月倾城过来,微微颔首,对着月倾城友好见礼,“月姑娘。” 月倾城微微点头,表示不必客气。 “哪呢?没人啊。”离夏好奇张望,最后看了看小孤坟头,上书花姑娘之墓几个大字,不由得疑惑,“这里的是左叔叔的朋友?” “算是吧。”左泽轻轻开口,似想到什么问题,带着一抹忧思,“听说你们要把这一片给推了?” “那是自然,荒山野岭的,有碍观瞻。”月倾城不甚在意的说道。 “能不动土吗?”左泽低声询问,语气颇轻,“她在这睡了,快二十年了……” 第60章 我很抱歉杀了你娘 “她?花姑娘?谁呀,怎么没听说过?”离夏好奇心起。 “离夏给她换风景,她会满意的。”月倾城若有所指的说着。 “月姑娘认识她?”左泽不由得一滞,脱口问道。 月倾城没说话,直接踢了离夏一脚,将他踢跪在地上。 “你干嘛。”离夏不满,起身反抗。 “只是猜测。”月倾城悠悠开口,说得不明不白。 “离夏……”左泽叫住了狒狒的离夏,看着坟头,良久,沉声开口。 “这是你娘的墓。” 离夏的手还抓着月倾城的肩,闻言不由得一滞,愣住了。 “我很抱歉,是我杀了你娘……”左泽轻轻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可能。”离夏心慌了,脸上立马用笑意掩饰,“我娘又不叫花姑娘。” “我不知道你娘的名字,只是你爹曾叫她花姑娘……”左泽解释道,沉了一瞬,又继续说道,“当年,我奉命追杀你爹,她为了让你爹和心月夫人逃跑,死在了乱箭之下。” 花儿大义,怀里抱着离夏,用自己的身体挡了箭,临死还提着最后一口气,将离夏扔给了公孙瓒,只让他们快跑…… 可怜的离夏,因为眼睁睁的看着娘亲中箭吐沫冒血花,吓成了自闭。 离夏缓缓的蹲下,眼涩眉霜,看着墓碑,仍不愿相信,“怎么可能,我爹那么怕惹事,怎么可能被追杀。” “你爹本是青凉魔教右护法,右无名。”月倾城突然开口,凉声道。 “不可能,我爹最痛恨魔教,他……”离夏盯着月倾城,急言厉色。 “当年,右护法是为报老教主救命之恩上的青凉山,右无名是他随口起的,右护法本名公孙瓒,我教之人并不知晓。”左泽说道,往事上心头,痛凉不已。 还记得,公孙瓒要当护法时,摸着脖子还很不好意思,说左护法叫左泽,那我右护法就叫右无名吧。 只是到头来,木战受伤闭关之际,他还是领了老夫人的令,带人追杀了他最好的兄弟和最尊重的心月夫人。 左泽走后,离夏颤抖的摸着花儿的墓碑,口中呢喃不清,“难怪……” 难怪他爹不让他上青凉山,难怪他爹不告诉他娘亲是怎么死的,难怪他爹爹要半辈子躲在忘尘谷里。 “你自己搁这哭吧,我回去了啊。”月倾城蹙眉,故作轻松的说道。 “诶,别啊。”离夏赶紧抓住月倾城的裙摆,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你明知我胆小,别把我一个人留这呀。” “那里头的是你娘,你这也害怕?”月倾城嫌弃,不信。 “万一我娘觉得我不孝,她要爬出来揍我怎么办?!”离夏煞有其事的说道,看起来颇为可怜。 “那你倒是快点啊,老娘都饿了。”月倾城轻轻踢了一下,将离夏的手踢开。 “马上啊。”离夏随口应道,心思飞转,从小背篓里拿出了刚采的野灵芝,恭恭敬敬的在坟前挖了个小坑种进去,嘴上念念有词。 “娘,儿子不孝,第一次来拜,手里没有别的东西孝敬您,先给您种个灵芝吃着,改天再带好吃的来见您。” 说完,还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走吧。”离夏破涕为笑,手抓着小背篓,冲月倾城说道。 月倾城抬脚欲走,却不见离夏起身。 “干嘛,鬼缠脚了啊。”月倾城没好话的说道。 “我…我腿麻了。”离夏尴尬的抓着小背篓,委屈之极,无辜又可怜,“倾城,我不会真的被缠住了吧?!” 说着,还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月倾城的手,却脚不得劲的差点栽倒。 “瞧你那德行。”月倾城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离夏,颇为嫌弃,一把将他搭在了肩上,嫌弃且丢脸的将离夏小哥哥,半拖半扛的带回了竹屋。 破天荒的,有了一次之后,离夏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又独自跑去祭拜了几次,心情好得很。 王老五分店,月倾城并不是很乐意的喝着小酒。 离夏乖巧主动,懂事的给月倾城倒酒,送到她的面前,叫声直让人头皮发麻。 “倾城~” “干嘛。”月倾城警惕着无事献殷勤的某人。 “我想回忘尘谷~”离夏赶紧乖巧回话。 “你个叛徒回忘尘谷干嘛?”月倾城手撑着头,手指无意的敲打着太阳穴,侧头看着离夏。 “想把我爹带过来看看。”离夏略微起身,靠近了些许,意有所指。 “你就不怕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小树林铲平了?”月倾城泯了口酒,轻笑。 “我让小北帮我守着呢。”离夏一副早就算准了的模样,得瑟。 “再说了,你一个魔教护法,要请假,也该去找木淇奧呀。”月倾城还想刁难。 “教主已经同意了。”离夏讨好般笑着。 好你个离夏,这是要先斩后奏啊。 “你家教主都同意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月倾城继续刁难。 “你不发话,我进不去谷门呐。”离夏继续讨好。 “我凭什么让你进谷?”月倾城轻笑着,“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去偷蒙拐骗抢的?” “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我胆子那么小,我哪敢呐我。”离夏打着马虎眼,低声说道,“倾城,你就行行好,回来我把教主的私房钱全部给你找出来,怎么样?” “那你还不快滚?!”月倾城端着酒杯,手指轻轻扣着太阳穴,笑意嫣然。 “好嘞。”离夏激动应着,抓起桌上的包裹就飞奔离开了。 木淇奧终于过上了肆无忌惮的日子。 青凉山,老夫人后院。 木老夫人正和胡夫人一起,婆媳俩好的吃着点心唠着嗑,月云心不知从何处突然窜了出来。 “奧儿,你在哪,奧儿……”月云心一边焦急的喊着,一边急急逃开追赶她的魔教弟子。 “放肆!”木老夫人不知何人作祟,下意识呵道。 “对不起,对不起。”月云心焦急道歉,四处闪躲,不巧跑到了木老夫人跟前,和她对上了眼。 “娘……”月云心看清木老夫人,下意识喊道,竟不由自主的发怵颤抖。 那一张白得微紫的脸,看在木老夫人和胡夫人眼里,惊骇十足。 即使过了二十年,一老一更老的两妇人,依旧没能忘记,那个害她们失去丈夫儿子的女人。 “素心月!”胡夫人率先惊叫出来。 月云心闻言,只觉头皮发麻,心口刺痛,急忙扶额摆头,慌乱不已,“素心月,谁是素心月,素心月,不,我不是……” 见月云心慌神失措,木老夫人直接示意下人,利索的将月云心给抓住了。 “你是谁?敢在青凉山上放肆!”木老夫人打量着月云心,压制中心里没来由的不安,厉声呵斥。 “我,我是谁,奧儿,奧儿你在哪,娘亲来救你了。”月云心挣扎着,胡言乱语。 木老夫人听见月云心的疯言乱语,看她那发疯样,不由得想起了可怜的胡莹儿,竟然一巴掌呼在了月云心脸上,怒目而视,“把她拖到地牢严刑拷打!” 第61章 我的淇奧你在哪里 午后阳光微暖,夏意不甚,秋意不浓。 木淇奧吃饱喝足,心猿意马之后,心满意足,老实本分的指导丢丢练剑。 月倾城慵懒的倚在一旁,明目张胆的欣赏眼前美色。 春意不在,春意无限。 黑鹰飞过长空,厉声嘶吼着,停在了月倾城跟前。 “小黑?”月倾城一眼认出,看着小黑拍打翅膀的节奏,不由得轻呼,“坏了!” “怎么了?”木淇奧看着月倾城,蹙眉问道。 不待月倾城回答,一灰影瞬现,竟是老死不愿出谷的月倾黎。 “小五可来过?”月倾黎喘着粗气,沉着脸看向月倾城。 “出了何事?”月倾城看其焦急模样,问道。 “小五回谷之后,想起了些往事,总喊着要救她儿子……”月倾黎闷声沉脸,依旧难掩焦虑,“一时没注意,她夜里逃跑了,现在也没找到人。” “你说她要救她儿子?”月倾城理智的问道。 月倾黎沉重的点了点头。 月倾城看了一眼木淇奧,心思一转,“青凉山!” 说话间,月倾城随手掏出了玉面戴上,运足内力,脚尖轻轻一点,飞快的朝青凉山上奔去,木淇奧和月倾黎立马紧随其后。 青凉山上似静如止水,黑鹰突然出现,在空中高旋长鸣,枝头墙上不时有青影窜动。 黑鹰盘旋在了地牢上空,嘶吼不断,月倾城随后赶到,正身出现在了地牢入口。 “什么人胆敢擅闯地牢?!”守门的弟子虽有耳闻,却不曾见过月倾城,握剑厉喝。 月倾城轻谑,略微驻足,冷声发问,“月云心在哪?!” “什么月……”守门弟子喝道,警惕十足。 木淇奧飞奔而至,冷眼一扫,那守门弟子立即恭敬拜迎,“教主。” “地牢关押了何人?”木淇奧沉声问道。 守门弟子瞬间就慌了,赶紧跪下,恭敬的禀报,“是一个女刺客,企图刺杀老夫人,还,还冒充是已故的心月夫人。” 月倾黎趁机飞快的冲进了地牢。 地牢之内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凄惨又可怜。 “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奧儿,我的奧儿……” 入眼所见,月云心竟被掉起,抽破了皮肉! “小五!”月倾黎冷漠无视眼前拦路人,直接一掌挥得老远,袖中短刀直直划断掉捆着月云心的麻绳,瞬间奔至月云心身前,稳妥的接住了她。 月倾城却神色晦暗不明,转身就走。 “你是何人……”眼前一弟子手中刑鞭紧握,正欲呵斥,见到木淇奧到来,赶紧退后恭敬行礼。 “师兄……”月云心虚弱的半垂着眼,唇角微动,“救救我的孩子……” 月倾城虚抱着月云心,暗自给她输送了些内力,心疼之极。 木淇奧冷漠看着眼前手执刑鞭的布衣弟子,轻呵,“谁给你的胆子?!” “教主,此女子出现在老夫人院中被擒,老夫人下令严刑拷打,绝…绝不姑息。”布衣弟子暗道不妙,急忙回话,将自己说知道的事情始末,赶紧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菡萏院,胡莹儿逗着鸟,正欢快的哼着歌,月倾城不期而至。 “什么人?!”胡莹儿听到声响,转身一看,见到那嘴角流露出的恶意微笑,不由得心中一颤。 “柒…柒雪染。” “多谢惦记。”月倾城恶笑着,手中不知从何处折的倒刺藤鞭,轻轻一甩,缓慢的朝着胡莹儿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胡莹儿见到月倾城手中的藤鞭,不好的回忆突然想起,奋不顾身的往院外跑。 月倾城冷血的笑着,由着胡莹儿慌不择路的往外冲。 院外有婢女看见了这一幕,立即大喊,“快通知景护法,有人对胡堂主不利!” 尖叫声惊动了周遭的人,有弟子三三两两扑了过来,一边想着保护胡莹儿,一边警惕着,势必要擒住月倾城。 月倾城袖手一转,手中赫然出现三根血针,冷眼轻哼,“我看谁敢上前?!” “血魄银针,她,她是月倾城!”不知是哪位弟子率先认出,害怕急呼,却又不敢放走人。 月倾城不欲多搭理旁人,径自走向胡莹儿,自由得其他弱小的人将她包围,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 眼看着月倾城的一鞭子就要抽向胡莹儿了,景风却很不是时候的赶到,大喊,“住手。” 月倾城却并未住手,一鞭子依旧抽在了胡莹儿身上,不重却也足够疼痛。 “月姑娘,还请手下留情。”景风不明所以,还是选择了护在胡莹儿身前,恭敬的看着月倾城。 “手下留情?”月倾城轻笑,“你们绑我忘尘谷弟子时,怎不见有手下留情。” “此事请容景风调查清楚,定给月谷主一个交代。” 景风恭敬却毫不怯懦,心知是他自己的失职,本来忙活着其他事务,一时不曾关注后院爱惹事的女人,结果惨案就这样发生了。 唉,怪他倒霉吧。 “调查?不必了。”月倾城轻声说着,似毫不在意,却又一鞭子直接甩在了胡莹儿的脖子上,将她脖子卷住,也不管她如何,一手握住藤鞭,藤鞭卷着胡莹儿的脖子,冷漠的往外走。 步伐沉重却速度不减,景风也只能紧随其后,身后还跟着几个小教众,心情复杂的走到了青凉魔教的议事殿。 月倾城将胡莹儿甩在了大殿之中,冷酷的握着藤鞭,目中无人的走上高座,一脚轻谑的踩在紫檀宝座上,一掌狠戾的拍在座椅上,霸气坐下,冷幽幽的看着魔教一众人。 那明明是他们尊贵教主的宝座啊,为什么他们一群魔教弟子,此时心里有点慌张呢。 “景风。”月倾城姿势坳够了,才悠悠开口,“我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交出下令折磨月云心之人,我不与青凉山计较。” 交出下令之人…… 下令的是青凉山老夫人,前教主他亲娘,教主他亲奶,这是他景风能交的出去的么,景风半黑着脸,心里腹诽。 真不知道,这一家子人,到底想闹哪样,心累啊。 景风思索了一番,对身侧弟子吩咐道,“去请老夫人。” 第62章 保重身体自求多福 根本不等他请,木老夫人在胡夫人的搀扶下,已经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莹儿……”胡夫人看见胡莹儿的模样,心疼不已,不顾其他,赶紧过去要扶她起来。 “你是何人,敢在青凉山如此放肆?!”木老夫人虽未见过月倾城,却对她还是早有耳闻,对于这个恶意勾引他孙儿的妖女,木老夫人是极为厌恶的,因此哪怕知道月倾城的身份,也故作高贵的厉声呵斥道。 “是你,对月云心下毒手的?”月倾城盯着木老夫人,音凉如冰,又转而看了看胡夫人,凉声道,“还是你,对月云心下的蛊?” “什么月云心?!”胡夫人狠狠瞪着月倾城,“你伤我女儿,教主不会放过你的!” 月倾城微微换了下姿势,手指轻轻的在座椅上敲打着,垂眸无光,“哦,也是,那本谷主就再问一次……” “是谁给素心月下的毒?!”语气寒凉,不怒自威。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满口胡言!”木老夫人神色已然松动,手指着月倾城,企图用愤怒遮掩慌张。 “狡辩?那就是你咯。”月倾城难得轻笑,秀手一推,飞快的从高座闪身而下,手中藤鞭一挥,企图抽死那老瘟婆。 木淇奧飞快夺门而进,直接抓住了月倾城的手,让狠戾的一鞭成了空响。 “住手。” “教主……”胡莹儿看见木淇奧,眼睛一亮,也不顾伤痛,飞快的爬到木淇奧脚边,可怜的望着他,“教主哥哥,莹儿好怕。” 木淇奧略带嫌弃的看了胡莹儿一眼,还是没能忍心将她踢开。 “怎么,舍不得?”月倾城轻谑,嘲笑般的看看木淇奧一眼。 木淇奧蹙眉,依旧不是很乐意的开了口,“放了她。” “教主哥哥,莹儿好疼,莹儿好害怕。”胡莹儿竟趁机凄惨可怜的哭诉了起来。 看得胡夫人很是揪心,指着月倾城,恨意十足,“教主,这个疯女人打伤我的莹儿,教主……” 不等胡夫人诉求完,月倾城直接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脸上,狠戾凶残。 胡夫人努力保养的脸,瞬间被倒刺刮出了很长一条血印子,血肉模糊,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你,你敢打我?!”胡夫人摸着生疼的脸,满是不信,望着月倾城,愤恨而又可怜。 月倾城突然觉得有趣,抬脚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胡莹儿,轻屑,“胡风华,呵……” “估计你还不知道,公孙离夏是你前魔教右护法的儿子吧?” 一句话,众位魔教教众都惊呆了。 “公孙离夏,不可能,不可能。”胡夫人惊讶,连连摆头,连喊疼都忘记了。 月倾城哪管旁人感觉如何,竟一脚踩在胡夫人身上,顾自说着,“你说,我将你交给离夏,他会不会替父报仇呢?” “亦或者,让你们家右护法亲自操刀,杀了你这个前妻,你觉得如何?” “放肆!”木老夫人突然一下推开了月倾城,心疼的将胡夫人扶起来,愤恨的盯着月倾城,“就算你是忘尘谷主又如何,这里可是青凉山!” “青凉山又如何?”月倾城笑了,眸中难得一丝霞光,“以后当教主的,还不得是我儿子。” 闻言,木淇奧微微一愣,呃,这话说得,他都不好意思反驳。 “小七。”月倾黎扶着晕过去的月云心,这才慢悠悠的从门口走进了殿中,“今日之事,看在木教主的面子上,我忘尘谷不再计较。” 闻言,众人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月倾城不由得腹诽,这个师兄,给心爱的小五报仇,他竟然还不乐意了。 “好,不计较。”月倾城懒散开口,却是看向胡夫人,“不过我怕公孙离夏在青凉山上受欺负,所以你还是死掉好了。” 嘴里云淡风轻的说着,手上动作却十分狠戾,袖手一转,五指紧绷,对着胡夫人脸上的伤口,隔空将她的血慢慢抽出。 毫不暴戾,却异常血腥,让人看得直想吐。 “娘……”胡莹儿凄惨的哭诉,瞪着月倾城,突然拿出一把短匕首,不要命的往月倾城刺去,“我杀了你!” 月倾城侧身一挡,手臂还是被胡莹儿的匕首刺中。 匕首落在地上,上沾染的鲜血瞬间变黑。 匕首有毒…… 木淇奧赶紧抓过月倾城的手臂查看,蹙眉黑脸。 胡莹儿此时也顾不得自身疼痛,急切扑过去看胡夫人的情况。 吸血中断,胡夫人还非常幸运的留着口气, “想死是吧,本谷主今天成全你!”月倾城丝毫不顾自己的小伤口,直接从木淇奧手中扯出自己的手臂,手上运足内力,将胡莹儿从地上拎起。 胡莹儿被掐住脖子,脸色由红变得惨白,不顾一切的抵抗,“教主哥哥,救救我……” “别杀她。”木淇奧心中发凉,无奈再次开口。 “凭什么?!”月倾城不为所动。 “胡莹儿是我妹妹。”木淇奧说道,语气无奈,“同父异母的妹妹……” “呵……”月倾城怔愣了一瞬间,还是松开了手,把胡莹儿啪叽摔在地上,轻哼嘲讽。 谁都杀不得,谁都死不得,呵呵。 “木淇奧,你身为一教之主,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对得起你爹吗?!”木老夫人似乎不怎么乐意,狠狠地说道。 木淇奧抬眸看着木老夫人,神色晦暗,眸中无光,语气颇凉,“那您呢,你给我娘下毒,因此害死我爹,你对得起他吗?” 木老夫人一震,不由得后退半步,垂手闭眸。 原来,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玉面桃花没来由的落下,月倾城缓缓抬手接住,轻轻扔给了木淇奧,抬脚与他擦身而过。 “木淇奧,她们若是安稳活着,你青凉魔教的弟子,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行将就木,都各自保重身体,自求多福吧,我忘尘谷,恕不相救。” 说完,月倾城不屑理会其他,云淡风轻的走了。 “多谢。”木淇奧睁眼无色,手里抓着玉面桃花,抬脚上前,霸气的坐上了自己的宝座,冷眼看着殿中人。 “本座耐心有限,有什么话,说吧。” 众人似乎这才想起,那紫檀宝座上邪魅冷酷之人,似乎才是最为凶狠残忍的存在…… 青凉山下,月倾黎抱着月云心走在前头,月倾城悠闲的赏花戏草,碰上飞奔上山的小北,竟还颇为嫌弃的踢了一脚。 可怜的小北还不知为何,揉着自己的小屁屁飞滚上山,发誓要向教主控诉月倾城的恶行。 第63章 教主千里求治相思 传言,青凉魔教死成灰的心月夫人,突然怨气索命,在青凉山上大闹了一番,无果。 传言,青凉魔教离夏护法,竟是叛教横死的前魔教右护法企图报仇的工具。 传言,青凉魔教护法叛变加入千机阁,魔教即将分崩离析。 传言,青凉魔教势力范围内,最荒凉偏僻遥远之处,住进了什么人,不知其果。 传言,青凉魔教大魔头木淇奧,因恶意调戏忘尘谷主月倾城,导致魔教之人被忘尘谷从救治名单上除名。 传言……传言…… 木淇奧最近口干舌燥,眼睑泛黑,夜里发冷,白天无力,惆怅啊。 在四位护法不分昼夜,马不停蹄,人不尥蹶子的长途爱心接力,不知道多少次后,终于等来了单身狗生涯中最好的僚机。 青凉山上,月丢丢开开心心的蹲在紫檀宝座上,一会摸摸这里,一会扣扣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木淇奧坐在一侧,问了一次又一次,仍然不愿相信。 “丢丢,你娘真的没让你带话给爹爹?” “没有啊。”丢丢无所谓的摆头耸肩,继续自娱自乐。 木淇奧垂头丧气的独坐在一旁,顾影自怜,顺便记仇。 一记小北送花无能之仇,二记左一赠玉失败之仇,三记景风递诗无果之仇,四记离夏装病完虐之仇。 唉,都是骗子…… 落枫红,倒竹紫,青凉山,月影木。 悠云白,远天蓝,忘尘谷,倾入淇。 秃鹰黑,流水绿,七十八,城中奧。 断墙灰,菜花黄,往日榻,真心冷。 妻不见,酒满坛,木思月,好生惨。 木淇奧看着被离夏顺便扭送回来的一纸情诗,绝望啊。 “爹爹,你再不去忘尘谷,娘亲就嫁给别人了。”丢丢顺口说道,晃头摆手,“到时候,丢丢都帮不了你。” “你娘要嫁给谁?”木淇奧侧头发问。 “不知啊,反正无尽要给娘亲相亲。”丢丢摊手,复又好奇,“爹爹,相亲是什么?” 木淇奧沉眉冷眼,大手一拍,吓得角落里补觉的离夏浑身一哆嗦。 “教主?”离夏好奇张望。 “离夏,准备万两黄金。”木淇奧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离夏一脸懵逼,“干嘛?” “本座要去忘尘谷求婚!” “倾城说了,不嫁。”离夏语气悠悠,都不好意思打击教主。 “她不嫁我嫁!”木淇奧咬牙切齿,徒手捏拳,横眉怒目。 “明白!”离夏瞬间就懂了,飞快的跑出去办事。 天蓝云白,花红柳绿,满园药香。 天时地利人和,木淇奧带着护法,带着丢丢,带着黄金万两,被拦在了忘尘谷外谷。 混得是有多么凄惨。 还好木大教主早有准备,途见放天灯祈福,突发奇想,拼命赶制了机关气球…… 十几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机关气球,在离夏的操纵下,肆意飘扬在了忘尘谷的上空。 忘尘谷内,书声琅琅,平和恬静。 也不知是哪个戏耍的小屁孩率先看见,夸张的大喊大叫,“敌袭!敌袭!” 月倾城悠哉游哉的荡着秋千,坐等无异将空中异物一箭击毙。 “谷主。”无异面无表情的回来禀报。 “都处理了?”月倾城随口一问,不甚在意。 “没有。”无异黑脸应答。 “哦?”月倾城难得挑起兴趣,抬眼。 无异这才恭敬的将手里的东西摆出来,奉上。 “呵。”月倾城轻笑一声,从无异手中轻轻拿过,“黄金,稀奇啊。” 无尽兴奋的跑过来,大喊,“谷主,魔教的人又来了。” “黄金都送来了,那就请吧。”月倾城顾自摇着秋千,嘴角弯弯,随口说道。 “啊?”无尽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立马又激动的跑来了,“好嘞。” 很快,魔教一行人就乖巧的站在了忘尘谷内谷大门口,身前撑颜面的是足块头的黄金。 月倾城随手捡了一块黄金,掂量把玩,斜眼施舍了木淇奧一眼,似乎心情还不错。 “是你在我忘尘谷搞的空投?” “嗯。”木淇奧挺直腰身,乖巧回答。 “带着万两黄金,想治什么病,嗯?”月倾城如往常询门一般,故作正经。 “相思病。”木淇奧嘴角弯弯,眸光四起。 “相思病可不好治。”月倾城轻声笑着,看着木淇奧,“不如用青凉山下的地皮来医吧。” “那不行。”木淇奧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为何不行?”月倾城挑眉。 “那是丢丢的游乐园,不能再送给你。”木淇奧义正言辞。 “那看来你是没救了,不救不救。”月倾城甩手,转身欲走。 木淇奧一把将月倾城拉过,抓着她的手,将其禁锢在怀里,邪魅一笑,居高临下。 “嫁给我。” 月倾城挑眉,抬眼,装酷,“给个理由。” “聘礼你都收了。”木淇奧一本正经的脸色,抓着月倾城的力道,更甚了一分。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月倾城轻轻将木淇奧推开,离开了他的怀抱,又随意挑捡了一块黄金,掂量着把玩。 “好吧。” 全书完